白玉堂脸色大变,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沉吟片刻,出口的却是,“想要我和展昭联手,那不可能,告辞了,公孙先生。”说完,身形已缈。
不过公孙策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色彩,反而似乎是放心了一般,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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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起3Y点3Y中3Y文3Y网更新时间:2006-4-27 13:35:00
本章字数:3159)
大名府
屋栏顶上,月华初照,月光下,白玉堂的白衣依然洁白高雅,“喂,展小猫,你不是真的要死了吧,如果江湖人知道,大名府的展大人,江湖上的一代名侠,死在这小小的嘉仪关上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了!”他一边低声喃语,一边飞身跃了下去,正落在闭目养神的轻衣身侧。
“白玉堂?果真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
白玉堂一怔,望着轻衣秀雅的容色,见她那一身白裘衣颜色虽然极为朴素,但是料子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你是谁?总不会是那个戏子,霍青娘吧。”这个女子虽说美丽无双但是绝对没有风尘之色,不可能是那个当红的戏子,可是那只猫儿并非喜好女色之人,除了听闻他买了一名戏子之外,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其他的女人。
“我不认识什么霍青娘,我的名字是宋轻衣,白五侠想必知道我。”轻衣仔细地看着白玉堂的容色,竟然觉得他与展昭,容貌之间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沉稳一个豪放细看起来差异明显。
“原来是天下闻名的卫国公主!百闻不如一见,果真美如天仙。”白玉堂一笑,本来略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将清秀的面貌衬得多了几分柔和,但是神色却并不轻松,他也知道这个卫国公主在朝廷中的地位,如今要烦劳她亲至大名,这次的麻烦不小啊!
想到此,转身坐到让自己恼怒不已的展昭的身侧,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只觉得入手是一派冰冷,他虽然向来不喜欢展昭,但是毕竟也算是相知已久了,对于展昭的武功,表面看似不屑其实颇为敬佩,“展昭伤势如何?”
“不是很严重,有五成活下来的机会,三成可能恢复如初。”宋轻衣漫不经心地道,喝了一口清茶,却觉得口中有些苦涩,皱了皱眉头,勉强咽了下去,因为此行危险重重,所以没有带着翠儿同行,没有想到竟然这般不便。
白玉堂听了轻衣的话,转头看着展昭的病容,“你我二人昔年也曾并重于江湖,也曾携手惩奸,可是如今我仍然俯仰自在,无拘无束,可是你却已经被套上了难以解开的枷锁,若是这一次你能逃过此难,可愿意与我结伴同游,再不理会官场是非。”他的声音很低,显然也知道这个愿望难以实现,展昭是个重承诺的君子,既然已经跟随了包大人,那么即使身丧命陨,也纵然不肯轻离。
宋轻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向平静的心湖隐隐有些浮动,她一直想要这种友情,淡淡的,不浓厚,却在危急的时候可以彼此依赖,“我们不能坐等了,一定要知道嘉仪的状况才行。”
“要我去一趟吗?”
“不必,白五侠虽然武功高绝但是对于探听消息这种事情我有更合适的人选。”轻衣眼光飘向门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但是命令已经传出,自然会有最适合的人选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嘉仪关的主帐内,洁白的玉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是玉色的,有些陈旧,天眷修长的手指放在细长的琴弦上,良久,良久,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弹奏的欲望,好象自从离开的那个女子的一刻,自己的琴声就只是枯燥的音符,失去了灵魂,琴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好琴在他心中却已经形如废物,一挥手,将琴扫落,翠色的玉石化为一地晶莹。
此时,嘉仪关的守将向阳正坐在苍冷的月色下望着自己的独子向少云,那是个倔强的孩子,自从火公主萧绯红将他送还嘉仪关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向阳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一生忠烈,为国为民,他何尝又想成为人人喊打的一个叛国贼,可是作为一个父亲,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自己孩子的生命重要,就连所谓的家国大义在父子亲情面前也不过是粪土一片,就在他今夜第三次长叹的时候,那个年轻的神秘公子离开了营帐。
萧绯红围着一条火红色的围巾缓步走到天眷身边站定,她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男人的抑郁,所以没有说话,眉宇之间也略略有几分疲态。
“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在轻衣身边培养一些势力的。”过了良久,天眷收回一直望向远方的目光开口道。
萧绯红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你传回的信里是有这个意思,后来不是说不成功吗?”
天眷苦苦一笑,幽幽道,“我根本就不敢试,你不知道,那些人看着轻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神,那种眼神,我一辈子也不敢忘记,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背叛轻衣,永远不可能!”
萧绯红微微动容,她知道这个人并不会夸大事实,可是那也没有什么,这也不过说明这个卫国公主很会笼络人心罢了,自己也有这种力量,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的力量。
天眷笑了笑,知道眼前的少女虽然聪慧却不可以理解自己话语中的意思,是啊,如果不能亲眼看见谁又能够理解轻衣的魅力呢?那是一种让人甘于为之牺牲一切的魅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可怕的是那还并非她刻意而为。
“不要多想了,当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只要能坚守十天,嘉仪关即稳如泰山,到时候锦纶大好河山尽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萧绯红这句话说的飞扬跋扈,那种张扬,那分骄傲,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只能招徕一记白眼,可是由她的口中说出,却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轻衣的内敛是丰韵的话,那么她这火一般的张扬就是风骨,用血与火淬炼而成的风骨,别人或许不知道,自己却明白,在西凉,一个女人能走到绯红现在的地位,她所必须要付出的是女人特有的一颗柔软的心,绯红是踏着白骨和鲜血走向如今的成功的。
天眷叹了口气,抬头看见了向少云那倔强中带着怨恨,屈辱的目光,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这毕竟还是少年,热血未冷。
他的目光滑向防守严密的嘉仪关大营,绯红有信心,他却没有这种程度的防守的确已经算是严密,但是当真能防的住轻衣的暗探吗?对于曾经多次从轻衣身边的人口中听来的那些轻衣那诡异莫测的机变,他从来不曾见识过,如果可能的话,终此一生他也不想见识。
“绯红,你研究过轻衣,可知道十年前她是怎么样赚取自己第一笔钱的?”
萧绯红怔了怔,不知道天眷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达到回答道,“她将锦纶各地的公主府产业,分出一批来修建成一般摸样的客栈,然后租了出去,成本少却生意火暴,卫国公主仅收租金就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了。”
天眷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也应当知道,那时候锦纶的商业还不发达,她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纵使身份高贵,但是人们又怎么会轻易信任她,租赁她的房子?其实她当时命人在全国各地张贴布告,将公主租房之事广而告知,在当天晚上她又命人将那些布告偷偷揭去,结果本来尚在观望的人们一哄而上,房子被抢租一空,此虽然只不过是小事一件,可是从中已经能够看到轻衣对于人性摸索的异常透彻,抓住了人们贪利又多疑的心性,由此也可看出她的诡异与机变了。”
萧绯红静静地听着,神色平静但是眉宇之间却已经有了几分凝重,她的眉头微皱嘴角却勾出了笑意,“当她有了一定的实力,又收回了店铺,并将那些当初租赁的人聘为掌柜,没有花费多少金钱和气力,一个沟通锦纶各地的客栈王国便已经成型,妙的是当初修建时就已将客栈修成了一般摸样,如今稍加变动就能使各地客栈完全一致,这样能给人一种熟悉,舒缓的感觉自然也就更容易招揽熟客,商场如战场,如果在战场上和这种大局关这么好的人交手,的确是有些头痛。”她的神色却是飞扬的,似乎对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好对手而满心欢喜。
展昭醒了!
被体内火一般的灼热绞痛弄醒的展昭,睁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就看见了白玉堂飞扬的面孔,目光滑过,轻轻落在一身素服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动了,当真是静也如山却动也如山,沉稳,淡定,素雅…
这个名重江湖的一代大侠,平日也曾阅美无数,却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一种迷醉的感觉,但是他毕竟还是展昭,也不过片刻失神,很快,他便定定地注视着轻衣身边的包拯一字一顿地道,“除了西凉,托豪以外连蜀州霹雳堡的高手也有,他们精通火器实在不宜硬攻!”
轻衣闻言笑了,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放过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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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起8N点8N中8N文8N网更新时间:2006-4-29 12:02:00
本章字数:2385)
自从展昭醒了以后,本来波涛暗涌的大名府忽然平静下来,卫国公主宋轻衣给所有衙差,捕快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做风筝,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风筝,在一群愁眉苦脸的汉子手中一架又一架的成型。
而我们的轻衣却在这一日,沐浴更衣,然后怀抱古琴,孤身一人离开了衙门,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刚到大名的沈季知道了此事之后,却只是轻轻一笑道,“遇见有趣的人,她怎么又能忍得住不去一见,你们不用着急,只管将她交代的事情办好,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淡然自信,修长的手放在展昭的手腕上不曾稍离,眼光却看着一直放在坐在一边喝闷酒的白玉堂身上,似恨似怒…而白玉堂的脸色也有些黯然。
展昭看着这两个人似乎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容色静静观望,此时的他脱去了温文儒雅的外衣,看起来似乎与白玉堂的精神气魄又相象了几分。
在嘉仪关西北,有一座小小的边城。
夜,雨,密如离愁。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绵绵深夜里的边城小镇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劳累了一整天的升斗小民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够和家人一起安静地说些琐碎的闲话。
边城临江,江边的碎石都是些罕见的花雨石,这恐怕也是这小镇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在这么样一个雨夜,江水滔滔不绝,浪花比平时高出许多,这个时候的江边景致自然是美丽的,可是伴随着美丽,危险也同样存在,夜深路滑,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变成江底的一缕幽魂。
可是看重美丽的人毕竟还是有的,宋轻衣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雨水滑过,不留一丝痕迹,她肩上背着一把古琴,也没有撑伞,虽然已经成亲了,但是她并没有梳髻,一头如水青丝就这样半披在肩膀上,雨珠在月光下奕奕生辉。
有夜深归家的老渔夫,看到这月下佳人,都不由得放轻了船槁,以免惊扰。
轻衣寻了一块方石,就在雨中委身而坐,不避那一地的潮湿,雨水打着浪涛,飞上岸来,湿了轻衣的鞋袜,衣摆,露重风寒,雨色绵绵,轻衣在这雨中忽然就想饮一点酒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痴想罢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远方飘来了酒香,是三十年陈的女儿红,浓淡正合宜。
她顺着酒香飘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女子款款走来,高襟的白色宽袖外袍,缀以大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活的一般,头发用一串细碎的红色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发黑绸一般,和美丽融合的极致风情,却显得火热妖艳邪异,异魅非常。
见到这个女子,轻衣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点赞赏的味道,“西凉火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萧绯红见过卫国公主。”随着一声低语,那人已经在宋轻衣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华贵的衣服瞬间已经变的有些脏乱,她却毫不在意,拿出两只酒杯,玉手把盏,二人首先对饮三杯,轻衣的酒量本来只是一般,三杯下来,苏白的面孔上已经渐染了几分红晕,连火公主也已经醉眼朦胧。
一素雅,一华贵的这两位名动天下的绝代公主,就在这边城,这雨夜这滔滔江水边,默默相望,轻衣的琴声忽起,弹的是名家高穑的那首《相知》,曲声悠扬,顿挫有度,聪明人与聪明人一见相知,不需言语。
伴着着琴声,不知道为什么,萧绯红忽然来了兴致,竟然撩起衣摆走到了江里,两条已经有些变红的鲤鱼幸运地成了美人手中的俘虏,然后两个绝代公主就在这江边雨夜,点火烧鱼,滚滚热气驱散了寒意,这雨没有加任何佐料,可是在多年之后,吃尽天下美食的卫国公主宋轻衣却仍然觉得那一夜的鱼是她终此一生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
“你留书相邀,不只是为了与我江边弹琴吧。”萧绯红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一向坚硬的线条柔和下来,这个女人是懂自己的,那一曲琴音,弹出了自己的心声,希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心爱的男人结庐而居,日日纺纱织布,相依相伴,可是她身为西凉公主,自出生之日起,就已经注定不能甘于平凡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她那身在冷宫的娘亲,她也必须变成火,变成利箭,必须将心底的那一点柔软彻底抛弃。
“只是想见一见你。”
“宋轻衣,这一战你有几分把握?”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绝对不会让战争大起,至少现在不行,我还需要时间!”话音将渺,人亦渺,只余下那一方古琴和空气中似还流畅的幽幽琴音。
萧绯红微笑,伸手将那古琴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入手竟然觉得有些温暖,“宋轻衣啊宋轻衣,父皇的兵马即整,最多五日即可南下牧马,你——又有什么本事来阻止这场战争。”
展昭坐在桌旁,正在看由探子带回来的那张画的细致的嘉仪地图,经过沈季针药齐施,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化去,脸色也不复往日那般苍白,但是元气大伤,恐怕两三个月之内是不能与人动手过招了。
“喂,我一直不知道,你和白玉堂这对儿兄弟到底谁为长,谁为幼?”沈季本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的轻衣发呆,此时却忽然回头问出了这句话。
展昭闻言一怔,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他和白玉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家族隐秘了,知道的人并不多,母亲在世的时候也从不多言,自己出道以后虽然也和白玉堂相交过一段时日,但自入官门,交往甚少,现在想来对于白玉堂的一切自己知道的确实不多,若不是娘亲临终道出实情,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冲动易怒,总惹麻烦的白老鼠,竟然是自己骨血相连的兄弟。
沈季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轻衣带着宋琴走了进来,她拿起笔轻轻地在那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将嘉仪关内水井溪流的位置标示出来,“都准备妥当了?”“是的,主人,岌岌草提炼出来的麻药已经准备好了,神龙的人也已经到了蜀州,就等主人一声令下。”
轻衣的眉宇间渐染了一抹笑纹,舒展身子在柔软的躺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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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起1J点1J中1J文1J网更新时间:2006-5-1 18:12:00
本章字数:2674)
“公主,有,有好多风筝!”嘉仪关内,一个身上穿着西凉国特有的黑色战甲的年轻将军冲进了萧绯红的营帐。
萧绯红怔了怔,脸上流露出一抹迷惑的神色,她轻轻地低下头,看着桌子上那把古琴,伸出手碰触那细致的琴弦,她想干什么,难不成想用风筝传信,勾起士兵们的思乡之情?这种法子用在别的军中或许管用,可是这里是嘉仪关啊,这里的士兵几乎都是驻守多年的兵油子,家人也大多就在嘉仪,这些人,经过这么多年边疆苦守究竟还能剩下多少热情?
“射下来。”简简单单地下了命令,既然不认为那个与自己齐名的潇洒女子会做些没有用的傻事儿,那么就用最简单的方法将危险消灭于无形吧!
天眷站在日光下,看着帐内的未婚妻,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心底那一点烦躁扫走,知道那个人的本事,可是眼前的女子却也不差,至于鹿死谁手,还有待商榷,自己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乱了阵脚。
蜀州,霹雳堡
霹雳堡是蜀州第一大堡,以火器名动天下,虽然地位还及不上锦纶石家堡等几个大堡,但是石家堡等毕竟是以商业著称,单以武力而言却绝对是霹雳堡堪称第一。
夜深了,天上下着细雨,不大却是惹得人心里烦闷的很。
“老三,你说,这次堡主和西凉王合作是不是太冒险了,咱们日子一向过的平静何必淌这趟混水呢?”
“闭嘴,堡主的决定哪里轮得上你我议论。”一个样貌粗犷的汉子压低了声音道,他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这个没有月亮的雨夜,到真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可惜,江湖上敢到他们霹雳堡来闹事儿的人还不多。
就在这个霹雳堡守卫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两双来自地狱的手,勒住了他们的脖子,不一会儿,两个穿着霹雳堡守卫服装的年轻人出现并且代替了先前守卫的位置,这种情况在霹雳堡各个黑暗的角落发生…
西凉
“王,我们的人和嘉仪关联系不上了?”
“王,我们南下的粮草在蜀州被劫,贼人用得是霹雳堡的火器。”
萧霸天静静地坐在议事厅里,虽然各地传来许多异常不利的消息,但是这一代君王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忧心之色,他轻轻地抚摩着右手上那只翠绿色的玉扳指,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过了良久,他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道,“今年送往锦纶的贡品,多加三百匹战马。”
身边一向倚重的白衣谋士点了点头,面孔上却带了一点苦笑,“输了,无论霹雳堡是背叛还是被灭门,这一次我们都输了,只希望公主能平安回来。”
萧霸天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知道自己那个女儿绝对不会再回来了,没有人比那个女儿更了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他不需要废物,西凉也不需要一个临阵脱逃的公主,一个为国捐躯的公主反而更有用处,至少能激起西凉人对锦纶的仇视之心!
轻衣与火公主的第二次相见,是在灯光明媚的嘉仪关营帐中,雪白的狐裘地毯,翠玉色的方桌,轻衣仍然是那样的庸懒娇柔而灵慧,火公主萧绯红也仍然是那般妖异美艳,只是两个人都脱下了宽广的衣袍,穿上了威风凛凛的盔甲。
“你为什么不走?”轻衣柔声道,既然天眷走了,她当然也可以走得掉,只是为什么不走?麻药对付一般的士兵们绰绰有余,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生于天家,每日用名贵的药物喂着的人来说,即使有效,也不可能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绯红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里却对于这个女人的算计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早该知道你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用毒,还是借我的手来下毒。”
“不是毒,先不说你们一定会有专人来检测食物,水源,纵使没有,我也不会随意去牺牲我锦纶士兵的生命,其实不过是一些风筝而已,你本不用理会它们,纵使上面写了一些思乡的词句,对于嘉仪关的官兵影响也不会太大,若不是你让人射下风筝,我大概也不会主动断掉它们,毕竟你也是个聪明人若是那风筝自己掉下来,你肯定会起疑心。”轻衣神色淡淡地说着这些话,看见萧绯红素淡冰冷的容颜,忽然知道这个女子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了,好一个西凉君王,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论斤两计算!心中怒极,却也知道自己怒的没有道理,天下君王最无情,有情的人又怎么配做君王。
“你肯成全我吗?”萧绯红忽然低声问道,一双洁白如雪的素手,握住那把古琴,低下眉痴痴一笑,“你会愿意的。”她这句话说的肯定。
轻衣怔然,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活着的火公主要比死了的火公主有用一千倍,一万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像着了魔似的说出了那句话,做出了一生中第一件蠢事,“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展昭,把你的剑给她。”
展昭一句话也没有说,半个字也没有劝,只是解下腰畔那从不曾离身的宝剑,放到了萧绯红面前,然后走了出去,去的潇洒自在,没有一丝勉强。
轻衣望着那挺拔的背影笑了笑,这人虽然稳重,可是江湖人那种烈性仍在,她转过头看着萧绯红,“我知道火公主的剑术了得,而展昭的剑想必配得起你。”她伸手解下腰畔的枪,站起身来,银白中带青的铠甲,幽雅的半月形头盔,青湛湛的长枪,她这一瞬间的风姿,连萧绯红见了都觉得心动神丧。
乌黑的宝剑出鞘,再也没有一句话,两个人战在一起。
是谁说女子的武功就应该诡异多变,是谁说女人就不能有泱泱大气?
这两个绝代公主的武功竟然出奇的都是一往无回,刚烈无匹,就连江湖绝顶的高手恐怕也不会有这种决绝的刚烈之气!
这两个人的武功都如长江大河中涌涌流去的水,变化虽多,气势却更胜,如果上苍有眼又为何要这样的两个人生死相搏,若是上苍无眼又怎么会安排这样两个妙人相见?
当轻衣的长枪终于穿过萧绯红火红的铠甲和纤细的胸膛的时候,当艳红的鲜血将雪白的地毯染的邪艳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轻衣伸手握住萧绯红冰冷的玉手,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相见她对这个女子纵然有些感情但也仅仅是欣赏,可是这一次再见,当那鲜血染红了自己的手的时候,她却觉得痛彻心扉。
萧绯红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一颗心却轻松下来,她笑了,也许她的一生里也只有这一次笑得最为灿烂,伸手从袖口拿出一只木雕,是轻衣的半身像,染了血迹,看起来有些苍艳,“上次见了你,就想雕出来送给天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没有送,或许终是喜欢他的。”
她的眼神渐渐涣散朦胧,“如果有来生的话,你把他让给我好吗?我想和他过些幸福的生活,远远地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黄金地狱。”
轻衣觉得手中一轻,知道这个女子已经离开了,低头看着那只自己的雕像,像雕的很细致,可以看出雕它的人必定有一双很巧的手也有一颗灵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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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起4H点4H中4H文4H网更新时间:2006-5-3 14:19:00
本章字数:2821)
石家堡新建成的公主府内,虽然种了桃树,可是现在却已经入夏了,桃花凋零,轻衣坐在树阴下读书,翠儿用冰冰了些鲜果,切成片,一片片喂给轻衣享用。
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期,只是轻衣似乎变得更懒了,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就连沈季和白玉堂同告失踪的事儿她也只是淡淡的表示知道了,没有深究。不过最近她也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先是把包拯调到天邺府做知府,虽然同样是知府,但是天邺府的知府却是负责京机治安的,地位超然,而展昭则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暂借天邺府听用。
“翠儿,好几天没有看见展昭了,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吗?”
“回公主,听说展大人正在休假,据闻,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展大人都会休假,每次十天半个月不等。”翠儿轻声道,她其实也没有特意去打听有关展昭的事儿,只不过这个英俊潇洒的展护卫实在是受到几乎整个邺城未婚姑娘的关注,她想不知道他的事情都很困难。
轻衣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望着天上优游的白云,忽然想起云佩的事情还一直拖着,本来打算一回来就解决的,可是偏偏心中烦闷,实在不想理会这样麻烦的事情,轻衣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纹,按说那是她的杀母仇人,即使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是这些日子,自己却忽然心软起来,也许是因为亲自见证了皇宫的无情恐怖,绯红说的好啊,吃人不吐骨头的黄金地狱!在这样一个能让好好的姑娘变成恶魔的地方,面对云佩那样的女人,自己心里竟然找不出多少仇恨,反而是无奈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