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慕容靳打量着他,颇有兴趣的道:“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谈什么大礼,何来大礼?”
“既是大礼,而且还是给族长的,自然只能给族长看。”
在场几人听后,变了脸色。
阴思琪立刻反对,“族长不可,此人一看就是诡计多端,族长切不可与他单独在一起。”
温崇正扭头看着阴思琪,“大祭司,我一个受伤之人,而且体内还有余毒牵制着。你觉得我是慕容族长的对手吗?如果大祭司觉得慕容族长不是我的对手的话,那么请大祭司一并留下吧。”
“你?”阴思琪咬牙,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话,已经被他说到这份上,她还要留下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慕容靳了。
这种事,她敢干?
又不是想死。
“族长,此人心机深沉,他这是逼我出去,我…”
慕容靳抬手,打断了阴思琪的话。他的目光仍旧落在温崇正身上,目光如刀,似乎想要剖开他的心,看清他在想什么?
阴思琪停顿下来,怒瞪着温崇正。
心里后悔极了。
她是一时被美色迷了眼,这人早该在湖边就了结了他。
“大祭司,你们先出去。”慕容靳终于发话了。
阴思琪也猜到是这个结果了。
她愤愤的瞪着温崇正,“我们就在外面,如果你敢耍什么阴招的话,你带进来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温崇正淡淡一笑,“大祭司对我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
“哼!”阴思琪朝慕容靳行礼,转身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慕容靳和温崇正二人。
慕容靳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温崇正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慕容靳面前,递过去。
“这就是我送来的大礼,一共两份。”
慕容靳接过,但并不着急打开,而是近距离的审视着他,“听大祭司说,你是一个活了二世的人。我实在不敢随便相信你的话,我想知道,你这所谓的大礼,会不会是你前世知道的一些事情?”
“前世,我只是一个被关在地牢的乡野小子,除了博览群书,我没有别的本事。此次前来,那是因为我在江湖中听闻了,一些关于慕容族长的事。所以就过来看看能否帮上慕容族长?”
温崇正的态度端正,甚至隐隐有几份关心在里面。
慕容靳蹙眉,打开他给的那个布包。
眼前银光一晃,慕容靳的眼瞳骤缩,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中的东西。他的手立刻就颤抖起来,眼眶骤红。
慕容靳猛地抬头看向温崇正,“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看来,我是来对了。”温崇正看着那个长命锁,道:“这东西是杨府三小姐杨喻心的,当年杨老爷子亲手为她打制的。她从不离身。我家与杨家是世交,我听说杨姑姑当年与一个江湖中人离开之后,便再没回家。多年后,他们得到她去世的消息,据说她还有一个闺女。”
“孩子没了!”慕容靳一脸悲伤,眸中泛着水光,“孩子没了,所以喻心恨我,她就自己离开了。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香消玉逝了。”
“或许,她不是因为恨你而离开,而是因为她要护着另一个孩子才离开的。”温崇正低声道。
“你一定不知道吧?当时杨姑姑怀的是双胞胎女儿。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杨姑姑是为了保护孩子而离开的。”
这毕竟是凤栖族的秘事。
温崇正费了不少劲,也只查到一丁半点,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进凤栖族来。有些事情,只有慕容靳才能给出答案。
慕容靳已经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能称之为父亲。
他的一个女儿死了,他眼睁睁看着死的,另外一个流落在外,他却毫不知情。
“喻心。”慕容靳痛苦的低头,双手插入发中,痛苦的揪着,“对不起!对不起!阿靳对不起你!”
眼泪流了下来,湿了他的脸颊,也沾湿了他的十指。
温崇正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慕容靳恢复心情。他暗叹一声,这是一个可怜又深情的男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过了好久,慕容靳才抹去眼泪,抬头看着温崇正,“为什么长命锁会在你手中?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的另一个女儿呢?”
“慕容族长,你再看看另一样的东西。”
这长命锁本在宋巧身上,在年初那天夜里,他让顾中清用假的,把真的换了过来。
现在宋巧也不知她身上的长命锁是假的。
温崇正就是得到了真的长命锁,这才从里面发现了一个秘密。
锁中有一个蜡丸,里面有一张地图和一张字条。
那是进入凤栖族的地图和方法。
还有一个名字,杨慕容。
他找杨安找到了杨喻心留下的笔迹,对比蜡丸中字条的笔迹,确定是杨喻心的亲笔字。
他这才把杨喻心和慕容靳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想要帮宋暖查清自己的身世。
宋暖并不单纯只是一个异世而来的人,按她梦中所言,她本该就是这时代的人。那中间离奇的事,无法解释。
毕竟他自己能重生,这就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
慕容靳看了那张地图和字条,一下没忍住,当着温崇正的面,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是杨喻心的字。
——杨慕容。
这应该是杨喻心给那个孩子取的名字。她到底还是恨他的绝情啊,不然又怎么会让孩子随她姓杨呢?
“喻心,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
“慕容族长,当年那个去世的孩子身上是不是有胎记?”
“你…”慕容靳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想问问,是不是凤尾图案?”
“你?”慕容靳瞪大双眼。
温崇正知道,他猜对了。
“为什么身上有凤尾图案胎记的人,就不能活下去?”温崇正又问。
慕容靳听着温崇正的话,觉得他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又真的给他送来大礼,便没有隐瞒他。
“我们凤栖族有一个不成文的族规,这种带着凤尾图案出生的孩子是凤栖族的灾星。如果不把她献给凤神,那凤神就会迁怒于整个凤栖族的人。”
“当年,喻心生了个女儿,身上就带上凤尾图。按着族规,我没有办法救自己的孩子。当时的大祭司一逼再逼,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烧死,献给了凤神。”
“喻心因此恨我,她当晚就离开了。我其实知道她会离开,所以就守在她床前,没想到她还是走了。后来,我几经周折才追到她,可她却已冷冰冰的躺在一个破庙里。”
慕容靳突然想到温崇正提到的孩子,急声问:“孩子呢?我当时没看到孩子啊,你说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呢?你知不知她在哪里?”
“那个孩子是为了献给凤神,活活烧死的?”
温崇正问。
慕容靳一脸愧疚的点头,“当时熊藤逼得紧,又派人守着,我根本就没办法把喻心母女二人送出去。”
“愚昧!无知!你作为一个父亲,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呢?”
温崇正的心都冷了。
他可以理解杨喻心为何要离开,为何要藏起另一个孩子了。他也知道,为什么宋暖腰上的胎记旁,还有一大块伤疤了。
那是杨喻心为了抹去凤尾图案,硬着心肠弄的。
她没有全部弄去,因为也是幻想着有一天,慕容靳父女还能相认吧?再恨,她心里也是爱着慕容靳的。
第256章 边城战起(二更)
慕容靳被骂,却没有反驳。他心里清楚,他的确是错了,在那件事情上。
是啊,他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狠下心呢?
当时,他还痴心妄想着杨喻心会原谅他。死死的守在床前,还是让她用迷药将他放倒,然后离开了。
“你骂得对!我的确是愚昧,无知,狠心,冷血无情。”
慕容靳闭上双眼,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那个孩子呢?她还好吗?”
“好!有我在,她只会越来越好。”温崇正把慕容靳手中的东西收了过去,“礼送到了,这个我要拿走。这是属于她的,她娘留给她的。”
慕容靳睁开眼,紧盯着他,“她在你身边,那你们是?”
“她是我的妻子。”温崇正收妥东西,朝慕容靳拱拱手,“慕容族长,原谅我暂时不能唤你一声岳父大人。等以后,如果有机会,或是你方便出去,你们父女相认了,我再改口。”
“她都嫁人了?”慕容靳一脸惊喜,随即又泪目。
他这个无缘相见的闺女,一晃多年,她都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纪,也是该成亲了。
“我们去年秋天成亲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不知道。”温崇正看着他,道:“慕容族长,我觉得还是先隐瞒她的身世,以免再出事端。关于她的事,你知我知便行。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也行。”
慕容靳点点头,“我正有此意。如果让族人知道,一定会想办法出去找她的。算了,我知道她好,便行了。”
温崇正取出一副画像,“你看看她吧。”
慕容靳接过画像,展开,看着里面人儿,弯唇笑了。
“不像我,也不像喻心。她长得像她祖母,跟她祖母有七八分相像。是她,是她,我知道,她是。”
不像杨喻心,这个温崇正猜到了。
想不到宋暖也不像慕容靳。
不过,据他观察,宋暖的双眼和鼻子像慕容靳。
“她的眼睛和鼻子与慕容族长很像的。”
“真的?”慕容靳咧嘴笑了,那兴奋的样子像是讨到糖的孩子,“这样挺好,不引人注意。”
慕容靳指着一旁的凳子,“坐!”
“你叫什么名字?她呢?我想,她应该不叫杨慕容吧?”慕容靳当即就问起了关于宋暖的事。
温崇正坐下来,虽然没改口,但他心里,已经认了慕容靳这个岳父了。
语气中,也就不觉的有了恭敬。
“晚辈叫温崇正,她的确不叫杨慕容,她被一家姓宋的人家收养了,她的名字叫宋暖。”
“温崇正,宋暖。”慕容靳低声喃呢,然后微笑点头,“都是好名字,好啊。叫什么不重要,她安好,便是上天对我的垂怜。”
“嗯。她来到我身边,也是上天对我的垂怜。”
温崇正附合。
慕容靳看着他,越看越满意。
翁婿二人在大厅里,聊了半天。慕容靳仍然不尽兴,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宋暖的事。
他听着宋暖拜了谷不凡为师,精通医术,更是高兴。
最后,温崇正提了恒王中毒一事。
“慕容族长,恒王在边城中了你们凤栖族的毒,不知这事,你知不知情?这次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恒王的部属。”
闻言,慕容靳一脸困惑,“我并不知情,中的是什么毒?为何说是我们凤栖族下的毒?”
“噬心毒。”
“啊?”慕容靳惊讶,“这毒当今世上,只有我和前大祭司熊藤会炼制。而熊藤十六年前就叛离凤栖族了,这些年,我也有派人在找他,可是杳无音讯。”
“这么说来,毒是熊藤的?”
“一定是他。那是一个阴险的小人,当年逼我火烧亲女,又想谋取族长之位。后来,他的阴谋被揭露,他就逃走了。这个叛徒…等等!”
慕容靳瞪大双眼,伸手紧紧的抓住温崇正的手,“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暖暖。不要让熊藤知道她的身世,不然暖暖就危险了。”
其实,他后来也是无意知道熊藤的阴谋。
那凤尾图并不是灾星之兆,而是瑞兆。
熊藤就是想让他妻离子散,想取他的族长之位,想要凤栖族永远活在这种深山野林里,不见天日。
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那什么族规,什么凤神之意,全是他一人杜撰的。
“此事,不用族长叮嘱,我也会的。暖暖是我的发妻,我不护她,我护谁?只是,如今恒王中毒,只怕这又是一场大阴谋,边城不知会不会有战事?”
说着,温崇正起身,单膝下跪,朝慕容靳拱手。
“慕容族长,能不能把解药给我,放我们离开?我们势必要尽快把解药送到边城。那熊藤的用意,或许就是想要嫁祸给凤栖族。如果恒王出事,边城出事,圣上不会轻恕凤栖族的。”
“虽然凤栖族在这里很安全,但是,我能进来,就有可以别人也进得来。何必还有一个熊藤,若他早投靠了朝中的哪一个人,借朝廷之手来报复凤栖族,那可就…”
慕容靳连忙扶他起来。
“你放心!我立刻给你取解药,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说完,他对着外面大喝一声,“来人啊!”
阴思琪等人立刻进来,“族长。”
“立刻去把那些闯入者全部带到我这里来。”
“是,族长。”
下人去办了。
阴思琪疑惑的问:“族长,这是何意?这是要把他们全杀了吗?如果是的话,我立刻召集人,让全族人都看看我们用闯入者来祭凤神。毕竟是他们打扰了凤神的休息。”
慕容靳冷眼看过去。
“大祭司,他们没有打扰到凤神,他们是凤神召来帮我们凤栖族消灾避难的。我不杀他们,我要送他们离开。”
闻言,阴思琪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
“族长,这事是怎么一回事?”
“熊藤出现了,他想要嫁祸给我们凤栖族。如果不是他们进来,我们马上就要面临灭族之灾了。”
慕容靳把事情,避重就轻,粗略的讲了一下。
反正事情重点就是熊藤出现了,他要报复凤栖族。
阴思琪听后,面色巨变,不再反对慕容靳的决定。
不一会儿,舒松和顾中清他们就被押了上来。顾中清和蒋胜利担忧的看着温崇正,齐声问:“公子,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温崇正摇摇头,“没有!慕容族长已经知道,有人要嫁祸凤栖族一事了。他很感谢我们冒险进来送信,等一下就会送我们出去。”
啥? 众人一脸懵。
这个反转太快了。
前一秒,他们还是阶下囚,前面是什么在等着,他们都不知道。这一秒,他就是凤栖族的恩人,族长要亲自送他们出去。
这个…太刺激了。
慕容靳点点头,朝他们拱拱手,道:“恒王中毒一事,并非我凤栖族所为。我们族里曾出现一个叛徒,他也会研制噬心毒,此次,便是他想要嫁祸给凤栖族。在下慕容靳多谢各位冒险前来,让我们知道了叛徒在外面,又想用阴谋害凤栖族。”
“现在我就去取解药,等一下,我和大祭司会亲自送你们出去。各位先稍等,我去去就来。”
慕容靳看向阴思琪,“大祭司,让人给这几位壮士上茶吧。”
下人奉茶上来,没有一人敢喝茶。
没过多久,慕容靳就取了解药过来,亲自交到温崇正手中。
“几位,请!”
“多谢慕容族长。”
慕容靳和阴思琪,亲自送他们安全出了凤栖族。慕容靳有些舍不得温崇正,一路上想多问一些关于宋暖的,可又怕引人怀疑,强忍着送到最后。
一行人火速下山。
按着慕容靳给的路线,他们换了方位下山。
在山下找了地方,换了衣服,乔装打扮成一队商队,温崇正是他们商队的东家。
这次扮成商队,又乔装易容了。
倒是再没有被黑衣人伏击。
刚到孔城,他们找了个小客栈,准备休整一夜,换几匹马,再赶往边城。
客房里,温崇正和舒松、顾中清、蒋胜利四人坐在一起喝茶。
舒松问:“阿正,不知你是如何劝服慕容靳的?他怎么那么痛快就把解药给我们呢?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松叔,他听到噬心散之后,便想到他们族中的叛徒熊藤。虽然我与慕容族长不熟,但我觉得他没说谎。此事的确与他们无关,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熊藤想要一射双雕。”
“这解药?”
“解药一定是真的,你大可放心。”
“好吧!你这么肯定,我也不会怀疑。这次多亏是遇到你了,不然,我估计不能活着进凤栖族。”
“松叔,或许,这就是缘份呢。”
舒松弯唇笑了,“也是。”
有人急敲门。
蒋胜利去开门,只见舒松的人一脸焦急的冲进来,“舒先生,出事了。边城出事了。晋国昨天半夜就突然发兵攻打边城,不知谁传出消息,说是恒王中毒不治身亡。现在边城那里乱成一锅粥,军心大乱,百姓大乱,晋军又兵临城下。”
几人相视一眼,嚯的一下起身。
“马匹换好了吗?”
“换好了。”
“走!立刻出发,火速赶往边城。”
一行人又匆匆出发。
临走之前,舒松一脸严肃的看着温崇正,问:“阿正,如今边城大乱,晋军兵临城下,那里并不安全。要不,我们就此别过,我带人赶回边城。”
“松叔,我们三人也一同去。如果边城有难,我们作为大楚男儿,也不能不尽一份力。你就让我们一起去吧,或许,我们也能帮上忙。”
温崇正说着,看了顾中清和蒋胜利一眼。
二人皆是摩拳擦掌,一副立刻要与晋军大战一场的模样。
二十年前,那里曾是他们的战场。
现在物是人非。
温崇正知道,听着边城出事,晋军攻城,顾中清二人不会愿意错过与敌军再次交手的机会。
而他,他也想亲临战场。
他也想站在他父亲曾站过的地方。
他也想建功立业,为当年的温家军洗清冤屈。
自那次与蒋胜利在那河边相见之后,自听顾中清和蒋胜利提及那年惨况之后,他身体里的热血应该沸腾起来。
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过宋暖想要的那种田园生活。
那些枉死的英魂,他不能让他们孤魂难宁。
舒松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点头,“好!好男儿就该保家卫国。我们现在就出发,立刻出发。”
“嗯。” …
第二天晚上,他们才到达边城。此时的边城,已经是哀鸿遍野,百姓叫苦连天。
舒松带着人赶往恒王在边城的住处。
“舒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知怎么回事,爷中毒一事就传到满城皆知。而晋军在我们军心不稳,士气不足之际,突然攻城,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顾信听到消息,跑出来迎他们。
舒松一边走一边应道:“这一定敌人的阴谋,我们已经取到了解药,还知道了这毒是谁人炼制的。走!先进去给爷服下解药。”
闻言,顾信一脸惊喜,“好!”
取到解药了,真是太好了。
他很高兴,完全没有发觉有两道目光紧盯着他。
顾中清看到顾信后,有一阵恍惚。当年他离开时,顾信才六岁,每次他家时,他总喜欢拉着他,让他讲战场上的事。
小小年纪的顾信,那时就立志。
“三叔,我长大以后也要像你一样,保家卫国,我也要去边城。”
没想到,顾信的话都成了真。
他跟随了恒王,他真的守卫在边城。
顾中清的眼角温热。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边城他会见到他的侄儿。
在恒王房门口,舒松停了下来,“阿正,你跟我进去吧。这解药的用法,你才知道。”
顾信这才看清舒松身后的这些人,他一一扫过。触及顾中清时,他的目光停了下来。
定定的看着他,打量了许久,他才疑惑的问:“这位大叔,请问我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我感觉我曾经见过你,而且对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顾中清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曾见过。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对将军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是吗?我也是。”
顾信挠挠脑袋,问:“你们二位是?”
“我们是刚才那位公子的随从,他是我们家的公子。”顾中清忍不住的想要与顾信多说几句话。
亲人相见不相识。
这感觉,真的很痛。
他现在不能认顾信,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温家军还有一份冤屈,这冤屈存在的一天,他们身上也就有着一个罪名。
那罪名没洗清之前,他们谁都不会重提温家军三个字。
屋里,温崇正和舒松进了恒王的房间。那里还守着几个大夫正束手无策,见舒松回来,急忙问:“可是找到解药了?舒先生。”
舒松点了点头,伸手朝温崇正做了个手势。
“阿正,麻烦你了。”
他倒了一杯水,走到恒王床前,先是把药给他喂了下去,再往他身上点了几道穴位。
大夫看着,大惊失色,想要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舒先生,你让这个人做了什么?他对恒王爷做了什么?”
舒松看着他们,道:“大家不要着急,他是在帮恒王服用解药。这种解药的方法不太一样,不仅要服下药,还要点几道穴道。接下来,十天后才能清醒过来。”
这些都是温崇正在路上跟他说的,而温崇正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慕容靳跟他讲的。
“十天后才能醒过来?”
大夫惊讶极了。
舒松叹了一口气,“这种毒就毒在人短时间内醒不过来,那人处心积虑的要恒王中了这个毒,肯定跟此次晋军攻城,有必要的关联。”
温崇正起身,轻声道:“可以了,这里派人守好恒王就行,我们先去问问战事如何?”
温崇正的目光落在恒王脸上,细细看着。
这是他的表哥。
当今贵妃娘娘和他娘是亲姐妹。
第257章 收起你的剑(一更)
舒松交待一番,让大夫守着恒王,然后和温崇正一起出去。
顾信忙问:“舒先生,怎么样了?”
“服下解药了,不过,十天后才能醒过来。”舒松看着顾信,问:“现在边城的战事怎么样了?”
“这…”顾信看了看身旁的三个不是军营中人。
舒松面色不变,“说吧,阿正他们都是可信可靠之人,你直说就是。”
顾信点了点头。
“还是一边走一边聊吧,我们直接去一趟军营,那里的情报最新。”
几人相视一眼,一起离开。
十天,足于影响一个战事的胜败。
主将生死未卜,军心松散,士气低落。
这正是敌军的阴谋诡计。
舒松领着温崇正三人的到来,让军营里的主将们都惊讶极了。更有人怒了,提剑指着他们,质问舒松。
“舒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你还敢生人来军营重地?”
舒松大喝一声,“田桑,你疯了吗?那可是爷的救命恩人,此行去凤栖族取解药,如果不是他们三人,我们的人连凤栖族都进不了。而且,他还给我们查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田桑看了过去。
舒松又喝:“还不收起你的剑?我带来的人,你也怀疑,这是信不过我吗?”
顾信上前,抽走田桑的剑,劝道:“田桑,人也是我带来的。他们的确是送解药来的,再说,以前王爷就说过,在必要的时候,舒先生的话就是他的话。”
田桑一把又夺回剑,“不行!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谁都不信。王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这一定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从现在开始,你们,我谁都不信。”
温崇正淡淡的看着田桑。
“不信是正常的。”
“你?那你们还不走?”
“行!算我们冒昧了,不知,你们收不收兵?我们三人前来投军。”温崇正看着他们问。
顾中清惊呼一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