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是我的宿命。那些该要回来的,我陪你们一起去讨。晋军欠我们的血债,我想讨回来。”
顾中清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眼角温润的点点了头,“好!我们陪着公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再次站在这个地方,无疑顾中清的心情是激动的,也是复杂的。
蒋胜利也是一样。
“不行!”舒松不赞同,“你们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又是特意前来助我们杀晋军的。我们不能…”
“松叔,这是我们的选择。”
“加入我那一队吧。”顾信出声,看向他们三人,目光闪亮,“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登记一下。”
舒松只能点头。
他总觉得温崇正像是个谜,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凤栖族那样的地方,他带进去,还能让人家大族长亲自送出来。
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顾信看向田桑和舒松他们,“你们先商量着军事,我去去就回。”
几人出了主将阵营后,舒松就冲着田桑质问:“田桑,这事你是不是欠妥了?”
田桑不以为自己有错,“舒先生,你该知道,现在是重要时刻,我们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一个人。尽管这个人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但我们也不能确定人家是不是先给点甜头,再有什么阴谋诡计?虽然我绝对相信舒先生的眼光,但是这个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
田桑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等这仗打完之后,我会向他们道歉。但是现在,恕我无礼,我不能留他们在这主将帐营里。这里字字句句都是军情,怎能让外人随意进入?”
舒松想了下,觉得田桑也没有错。
这事说到底是他自己没有办妥,这里是军门重地,他再相信温崇正他们,也不能随便带他们过来。
这是规矩。
“好!这事我欠妥,我在这里问一下现在的情况,你们说说?眼下战况如何?”
那边,顾信带着他们三人出去后,就直接去他的营帐里。
他一脸歉意的道:“三位,请别在意,田桑他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如果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代他向各位道歉。”
温崇正摆摆手,“顾将军,言重了。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田将军他没有错。”
说实在的,他倒是也挺欣赏田桑这个人的。
刚正不屈。
他的细心没有错。
军营里需要这样的人,需要规矩。即是军规,自然不能有什么例外。因为任何例外都有可能给边城带来危险,给这次的战事带来变数。
这个时候,这么关键。的确容不得有任何的闪失,尤其是在恒王还晕迷不醒的情况下。
顾信松了一口气,“几位不介意就好。”
“顾将军,我们是来当兵的。不知我们要到哪里去登记?”
“登记,只是跟他们几个说一下的。不用登记了,你们三位以后就在我这里,起码说得过去。我这就让人去给你们领衣服,不过,还得把你们的名字先给我一下。”
顾信顿了顿,又道:“此次战事吃紧,三位不惧危险,愿意与我们一起御敌,顾某感激。至于你们的去留,还是等恒王醒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温崇正点了点头,“好!我叫温崇正。”
顾中清看着顾信,轻道:“顾中。”
蒋胜利抓了抓脑袋,眸子轻转,道:“蒋胜。”
顾信点点头,目光紧盯着顾中清,“你说,你也姓顾?叫顾中?”这与他三叔的名字,仅仅少了一个字。
而这人,他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是的,顾中,秦县人氏,曾经跟随谷不凡神医。”
半真半假的信息。
顾信听后,发亮的眸光黯然失色,他轻轻点头,“行!三位在此等我一下。”
他出了账营,叫了人过去,报上名字,让人去装备衣服。
上战场,哪能穿着一般百姓的衣服。
还得换上他们的恒远军的军装。
顾信长吁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暗暗摇头。
他是怎么了?
怎么会透过一个陌生人就像是看到了三叔呢?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真的会把他给弄糊涂了。
三叔。
他抬头望着天空。
你如果有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边城无恙,大楚无殇。
屋里的顾中清,突然打了冷颤,他搓了搓手臂,狐疑的看着蒋胜利,问:“阿胜,你有没有感觉突然有点冷?”
蒋胜利摇头。
他现在要重装军装,重新上战场,他全身血液都沸腾,哪会冷?
顾中清颔首。
温崇正打量着帐中的东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顾信进来,请三人坐下,等了一会下面的人就抱着三套衣服过来。三人当下就去屏风后换上,当温崇正从屏风后出来时。
顾中清和蒋胜利有一瞬的恍惚。
温崇正的五官中,眉毛、脸型像爹,眼睛、鼻子、嘴巴像娘,穿上军装后,气势与他爹如出一辄,不怒自威。
“公子。”二人眼角有些温润。
温崇正点点头,“以后在军营里,没什么公子,你们就叫阿正。”
“是,公子。”二人齐声应道。
现在他们三人都是恒王麾下的大头兵。
顾信打量着他们,道:“三位,请随我…”
“顾将军。”顾中清唤了一声。
顾信停下来,看着他,“你说。”
“请问我们能不能加入顾将军的先锋小队?如果顾将军信得过我们,就让我们加入吧。我们兄弟二人是从军营退下去的人,算是行军打仗的打人了。这一带的地方,我们很熟。”
“你们是?”闻言,顾信惊讶极了。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顾中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透露一点真相,只是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当年温家军也曾守卫着边城,我们虽没能随着将军一起共赴黄泉,但我们背负着温家军含冤昭雪的责任。”
顾中清的眸中骤聚水气,眼前一片朦胧。
顾信全身一震,紧抓着他的手,“你…你是当年的温家军?”
顾中清点头。
顾信又问:“那你可听说过顾中清将军?他是温将军的副将。”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哽咽着道:“他与你年纪差不多,不过,他更高大一些,背也不驼。”
是的,如果说有什么彻底打消顾信的怀疑?
那就是眼前的顾中清驼背,整个人看起来也矮了不少。身高、脸、声音全都对不上。
顾信也就没敢把这人往顾中清身上想了。
“认识。”蒋胜哽咽着应了一眼,他抹了抹泪水,心疼看着顾中清。他想起来了,顾中清曾说过他家中的大侄儿是如何如何的。
名字就叫顾信。
他们叔侄二人,见面不相识,相逢又不能相认。
这痛,他不能身同感受,但也知一定很痛很痛。
顾中清也点点头,“认识。只是当年一别,从此就…我们也是受了伤,被百姓救了。等我们伤好了,一切却都变了。”
顾信松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这些年,我没忘,恒王也没忘。恒王当年请旨来边城,就是因为这里曾是温家军守过的地方。恒王说,温家军的冤,他会洗清。”
正是如此。
顾信对赵承志忠心耿耿。
一是他的人品,二是他的才华,三是他心怀天下百姓,四是因为温家军。
他永远相信温家军是清白的。
第258章 恒王认出他(二更)
蒋胜利激动的道:“我们没有来错地方。顾将军,请你安排我们进先锋队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信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回到恒王住处。
城外又打起来了。
舒松匆匆回来,进屋把大夫都遣去治疗伤兵。
他把温崇正几人请进了屋里,走到书架前,扭开一个开关。墙边的衣柜立刻向一旁移去,露出一扇暗门。
“顾信,把王爷背下来。”
顾信皱眉,“舒先生。”
“快点,下来再说。”舒松一脸严肃。
顾信点头,把赵承志背到了暗室里的床上,放平躺好。
“舒先生,你这是?”
“王爷如果再不出去,则无法重振军心。”舒松扭头看向温崇正,郑重的拱手,道:“阿正,不知道慕容族长有没有告诉别的办法?就是能让王爷暂时醒来一下的办法。眼下这局面,如果不请示王爷的意思,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崇正蹙眉,“有,但只能醒一刻钟,却要用五天来换啊。这十天变半个月,你认为划算?”
“划算。”舒松一脸肯定,“爷醒来一刻钟,便能把事情都安排好。只要这事定下来了,便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温崇正点了点头,“好!”
他按着慕容靳的交待,封住赵承志的几个穴道后,又点了几下别的地方。他刚停下,赵承志的眼皮就动了几下,然后眯开眼,目光迷离的看着他面前的人。
“小姨父?”
他刚醒来,一时没看清温崇正的脸,但从轮廓中把这个与他儿时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
“小姨父,是你吗?承志,对不起你!”
小姨父?
舒松和顾信面面相觑。
顾中清和蒋胜利却心知肚明,恒王这是刚醒来,神智恍惚看到公子,以为是温将军了。
“恒王。”温崇正唤了一声,握紧了赵承志的手,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和复杂的情绪,“恒王,你醒啦?”
舒松倒了水端过来,“爷,先喝点水。情况紧急,舒松只能冒险一试了。不知谁散了爷中毒的消息出去,晋军攻城,眼下咱们军心大乱,节节退败。”
“爷服下解药,本要十天后才能醒,但边城怕是等不了十天,所以舒松让温公子想办法令爷暂时醒来一刻钟,接下来,爷得晕迷半个月。所以,长话短说,请爷明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崇正喂赵承志喝下水。
赵承志一边听着舒松的话,一边紧盯着温崇正。
温崇正紧握着他的手,也低头看着他。
“爷,接下来该怎么办?”舒松问。
赵承志回过神来,却是问温崇正,“你也姓温?多大了?”
温崇正点头,“对!我也姓温。”
他动了下身子,故意将玉佩露了出来。
赵承志骤眯起双眼,紧盯着那块玉佩,他挥挥手,“舒松,顾信,你们几人出去,我有话与他说。”
几人点头,退了出去。
赵承志伸手抓着那块玉佩,再看着温崇正的脸,低声笑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与你相见,更想不到我寻你不着,你却找过来了。”
无需多说旁的,他已经认出温崇正了。
“来这里的初衷,我和你一样。不过,我现在的身世不能公之以众,所以在大石镇时,我才让松叔带着错觉回京。”
“原来,你在那里。”
“嗯,温家人带着我在那里避世。”
“好。”赵承志一脸欣喜,拍拍他的手背,“我的时候不多,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如果我把边边交给你,你一定会护住它,对不对?”
温崇正重重的点头,“是!一定会!人在城在。”
“好!有血性。”赵承志取出他的兵符和令牌,“这给你,借你半个月,记住了。等我醒来,我要听好消息。”
“叫他们进来。”
温崇正去叫了舒松他们进来,赵承志简单的交待一番,人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矮麻山这边,最近又忙了起来。春忙过后,宋暖又找人帮忙开山,她要把矮麻山开出来,准备种上草药。
努力的抓住春天的尾巴。
有了杨安和唐乔的资金,又有了大房卖给她的田地山头,她现在可以先小试身手。
“强叔,这个就是药园的草药,你先看看。人手方面,你能找到多少人就多少人。我们还是按前面的作法,分四小队,天音、陆生、大吉叔、三水叔四人做小队长,分工分区分队进行。我给大家半个月的时候,从开山到整地到栽种。不过,我会给足大家二十天的工钱。”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宋暖采取的就是这种激励法。
张自强看着手中的草图,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开山,又该怎么分成四大块。人工方面,他倒是不担心。
高山村的人不够,他还能去莫家村找人。
“阿正媳妇,你这山看着不高,但是大啊。从开山到种下药苗一共半个月的话,怕是不够啊。”
宋暖问:“强叔,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开山呢?”
“当然是按着我们的老办法,先砍树,再割草,然后挖树根、草根,锄地整地,再栽种。”
宋暖听着,沉默的下来。
她手指轻敲着桌面,思索了一会,道:“我有办法,可以减少开山的时间。”
宋暖起身,卷起草图,“强叔,我们到山上转一圈,边看边聊。”
二人扛着锄头上山,围着矮麻山转了一圈。一路上宋暖指指点点,又用锄头在地上锄了记号。
“强叔,过几天开工后,就先按着咱们刚才做的记号,沿着边界割一条隔离带出来。这样的话,选个无风的日子,我们就能放火烧山了。”
张自强点头,自愧不如。
“好!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先让天音他们先割,等我把人找齐了,或许他们都割完了。”
“也行!如果我们烧出来了才开工的话,那样就更好。”
宋暖赞同。
有张陆生他们几人先做的,她就更放心了。
二人从山上下来,又在后院后面停留了一会。这个地方不能烧,怕带火的灰飞到草棚底上。
二人商量了一番,准备向上推十米,在十米外割隔离带。下面这点地方就人工来完成。
淡妥了,张自强就拿着草图回家了。
宋暖回到家里。
宋玲神秘兮兮的拉着她回家,“大姐,看!”她的桌上摆着一双鞋子,男子的布鞋,瞧着大小不是宋家宝的尺码。
宋暖拿起布鞋,这鞋底纳得厚实,针线整齐。
很是不错。
她没想到宋玲都这样了,针线活没有落下。
“阿玲,你这是做给谁的鞋子?难道是给家宝的?可是会不会大了一点?”
宋玲摇摇头。
宋暖又反手指着自己,“那是不是给我的?”
宋玲又摇了摇头。
“那是送给谁的呢?”
宋玲低头笑了几声,一脸害羞的样子。
“陆生哥的。喜欢吗?”
宋暖哪会听不出来?她是问,陆生哥会不会喜欢?只是这样的问题,宋暖一时也没有办法回答她。
宋玲和张陆生的事情,她一直没敢多想
宋玲的想法,她当然看得出来,很单纯的爱慕和崇拜。
张陆生她就看不懂了,他对宋玲感觉像是对妹妹一样的感情,又似乎不是。只是宋玲现在这个样子,宋暖也不好提什么。
陆氏一直把张陆生当成心肝宝贝,如果把张陆生和宋玲凑成一对的话。
她是铁定是不会同意的。
这一点宋暖可以肯定。
再说了,宋玲也还小,还在康复中。现在说话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断断续续,意简言短,让旁人不太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条理上,宋玲已经清楚了不少。
如果宋玲好全了,那这事就好办了。
宋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妹妹,让陆氏嫌弃。不管宋玲是什么样子,那都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在她看来,不是宋玲配不上张陆生。
不过,这世俗的眼光,并不会因为她的看法而改变,所以,这样的情况睛,宋暖很无奈,也很自责。
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玲的话?
“阿玲,你这是要送给陆生哥的?”
宋玲点了点头。
宋暖委婉的道:“阿玲的手工这么好,他一定会喜欢的。只是,阿玲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送一个男子鞋子是什么意思?”
宋玲一脸单纯的看着她,很是困惑,“大姐,这是什么意思呢?”
“阿玲相不相信大姐,听不听大姐的话?”
宋玲重重地点头,“信的,听的。”
“那行,这鞋子做的很好,只是我们先把它放起来,等大姐说可以送了,再送行不行?”
宋玲点了点头,笑着脆应一声,“好!”
宋暖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沉沉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她伸手揉揉宋玲的脑袋,“乖!阿玲最乖了。”
宋玲咯咯的笑了,“我最喜欢大姐了,大姐也乖。”
在宋玲看来,乖就是好的意思。
宋暖岔开话题,问:“阿玲是不是喜欢做衣服和做鞋子呢?”
“嗯!喜欢的,二伯娘做的好好看。”
“阿玲就是跟二伯娘学的?”
宋玲又点头。
宋暖笑道:“那您能不能帮姐姐,也做一双鞋子呢?”
第259章 宋暖拒绝了(三更)
宋玲立刻笑眯了眼,“好的,你等一下。”说完,她连忙找了东西,蹲在宋暖面前帮她量了脚的大小。
“大姐,别急,阿玲会做。”
“好的,大姐不着急,你慢慢做。”
宋暖点了点头,她想,有些事情忙着也好,至少宋玲不会天天把自己闷着。学文识字,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
宋暖从屋里出来。
正好遇到宋家宝提着一只野兔回来。
小家伙一脸邀功的道:“大姐,你瞧,这是我在后山打的。是不是很肥大啊?咱们今晚就红烧了它,好不?我想吃大姐做的红烧兔肉。”
“行!晚上大姐下厨。嘉宝,真厉害!”
“好咧!那我把它给拾掇干净。”宋家宝乐呵呵的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提着一张白色的兔皮毛出来。
他按着宋天音教他的方法,把兔的毛皮都晾晒好,等着冬天给姐姐们做衣服的毛领子。
晚上,宋暖做了四菜一汤。
红烧兔肉,凉拌婆婆丁,韭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鲜笋排骨汤。
“二嫂,这笋真是好看,汤也鲜甜。”温月如喝了两碗汤,还意犹未尽,她现在一肚子的汤,饭菜都吃不下了。
“以前,我们都不知道竹笋这么好吃。有人说苦,有人说涩,还有人说麻嘴,现有人吃了晚上觉都睡不着,所以久了便就没人吃这东西了。”
闻言,宋暖笑了笑,道:“一样的东西,烹饪的方法不同,出来的结果也不同。这鲜笋如果直接炒,的确可能会苦或涩或麻嘴。因为一般人家炒菜的油水不多,所以吃了竹笋后,肚子里像是搜肠刮肚一样,也就让人睡不着了。”
其实只是村民的烹饪方式不对,油水不足。
这个时候的笋,绝对的是美味。
最好是清明前的。
“原来是这样的。”温月如想想过些日子,这些笋就长高了,也就不能吃了,有些遗憾,“一年中,这笋在地里的时间真短。再过些日子,就是想吃,也吃不上了。”
“你就这么喜欢吃?”
温月如点头,“当然,真的好吃啊。”
“那你有空就去笋挖回来,挖多少都行。回来我教你晒笋干,泡酸笋,这样子就能一年四季都吃到笋了。”
“还能这样?”温月如双眼放光。
“当然,有的是办法。”
“那行!我明天开始就去挖,一有空就挖。那边山上的竹林里,好多竹笋呢。”
温月如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就挖了两大箩筐的竹笋回来。
白氏和温月初、宋玲、宋家宝四人帮忙在剥笋皮。宋暖出来时,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笋皮,不禁笑了。
“月如,还真行,一大早就挖了这么多回来。”
宋暖蹲下身子,取了一个大竹笋,又取出匕首,“你们这样剥笋,又慢又浪费,瞧好了,要像我这样剥。”
几人齐齐朝她看去,只见她将上面的笋切掉,再竖着划一刀,三下五除二就把笋剥了出来。
几人面露赞赏。
“厉害!”
他们都试了下,由衷的道:“果然,这个办法好使多了。”
“那是。”宋暖拍拍手灰,去杂物间找了几个大坛子出来,洗干净,搁在院子里晒干水。
她准备教温月如泡酸笋,还有晒笋干。
他们还没有吃早饭,外面就传来了宋天音他们的声音,张自强正在交代他们怎样割隔离带。
宋暖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跑了出去。
“强叔,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昨晚跟他们说了,今天有事要忙,所以他们早饭都吃得早,想着早点把活干了。”
张自强笑眯眯的问:“阿正媳妇,你家还没吃早饭吧?”
宋暖点点头,“还没有呢。”
“那你就在家里,昨天的路线,我已经记住了。我带他们走一圈,告诉他们该怎么割?”
“不不不!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宋暖连忙进去取了镰刀,从厨房里抓了两个馒头,喝了一大碗豆浆。
她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啃,“行了,走吧,我们一边走一边聊。”
张自强摇摇头,道:“你就这么应付了?”
宋暖嘴里含着东西,含糊的应道:“没事没事,以前那么苦也没事。我刚刚还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一个馒头,这就够了。反正离家近,万一中途饿了,我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
几人听着,皆是敬佩她。
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人,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打理得这么好,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路上,宋暖问张自强,“强叔,孩子现在都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上次好了之后,就没再有同样的问题了。想起来这事,我还没谢你呢。七天后,我们准备给孩子办满月酒,你可一定要来。”
“行行行!孩子的满月酒,我是一定要喝的,这孩子和我有缘。”
张自强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你可是她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你救他可不是一回,而是两回。”
“强叔,你这么说就严重了。”
“我是实话实说,这事谁不知道?你就是太谦虚了,听说太谦虚就是骄傲。”
宋暖笑了,想不到张自强说话也这么风趣。
六人一起上山,分了四大段,按着分隔线你从那头割过来,我从这里割过去。
张自强带他们到了地方,叮嘱一番后,便下山了。
他还有一些人家没去问有没有时间上工。趁着他们在这里割分隔线,他去把人员给落实了。
正是春天,阳光不毒,晒在身上还暖烘烘的。
宋暖和张路生一起割。
宋暖欲言又止,一直想问一下张陆生对宋玲的看法。可又怕把这小伙子给吓到了,反而让他们以后相处起来都不自然。
思来想去的,宋暖还是决定不提这事。只是偶尔和他聊一下家里的事情。
中午,宋暖回家吃饭。
温老太问:“暖暖,你们上山拿着镰刀和锄头的,这是去做什么?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宋暖放下碗筷,“这事我还没跟祖母说呢,我准备把矮麻山岗给开出来做药园。这两天我们准备把分隔带给割出来,然后放把火就把山给烧了。强叔那边找了人过来,接着开山、整地、种草药。”
哐当一声。
宋家宝手中的碗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大伙朝他看去,他立马蹲下身子去捡,“我不小心的,手滑。”
宋暖连忙制止,“别捡了,我去拿扫帚过来扫。你小心一点,别是割到手了。”
“哦。”宋家宝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张。
温月如回厨房去取了新的碗筷,又给宋家宝盛了一碗饭。
“谢谢月如姐。”
“你这小子怎么还谢上了?”
宋家宝有些神不守舍的笑了。
宋暖过来把地上的东西给扫了。
她重新坐下来后,抬眼看向宋家宝,“家宝,你可是有什么事?或者是哪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