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乔春偏过头,看了一眼正抱着果果与乔冬玩得不亦悦乎的皇甫杰,撇了撇嘴,道:“大哥,怎么回事?”
她怎么不知道早上还对着皇甫杰唯唯诺诺的乔父,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阿杰长,阿杰短的叫。
看来,这皇甫杰的亲和力实在是很强,她现在可算是越来越觉得他是个皇室中的异类了。
“啊?四妹有事?”皇甫杰怔了怔,从果果和冬儿身上抽回目光,含笑看着她,问道。
“大哥,你下午要送我爹娘他们回乔子村?”
“嗯,反正也是顺路。”皇甫杰一听,不是什么大事,便又低下了头和冬儿一起哄逗着果果。
乔春被一语哽住,直接无语,顺路?她可没听说过,从大道再拐入山路,然后再七转八拐的,那叫顺路?真不知他是什么逻辑?
不过,人家都不嫌辛苦,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乔春将乔父摁回凳子上,又继续帮他按着肩膀,乔父一定是因为平常太过劳累,体力活做多了,这肩上的肉特别的僵硬。
乔春低下头,看着他头上的已经花白的头发,又想到异界的老爸,忍不住心酸起来。沉思了一会,抬头看向皇甫杰,道:“大哥,四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待会可不可以叫你的马夫,回镇上帮我买一辆马车回来?”
茶树起码还得再种上十天,既然爹娘的态度这般强硬,还是自己卖一辆马车得了,反正,以后迟早也是要买的。
“你要买马车?你们家全是女的,谁来赶?”皇甫杰猛的抬起头,看着她。
“爹,你会赶马车吗?”乔春没有回答他,而是,低下头轻声的问乔父。
“我只赶过驴。”乔父略有些窘迫的瞅了一眼皇甫杰,细如蚊鸣的道。
乔春瞧着自家爹爹那可爱的样子,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抿嘴笑道:“驴车也是车,一样的道理。”
“我只是赶着驴,耕地而已。”乔父有些窘迫,又有些着急,偷偷的瞄了一眼皇甫杰,见他没有异样,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其实,他本也不至于这样的,实在是因为,上午他和皇甫杰去河边挑水时,皇甫杰说要送他们回乔子村,他怕人家瞧不起自己,便接过口跟人家谈起了驾马车的要点。
那些全是他闲来无事,窜门时,听村里唯一的马车户(乔五谷)说的,至于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心里都没个准。
“…”乔春有些无语,看乔父这样的表情,又忍不住出声安慰他,“一样一样的,你只要拿稳手里的鞭,想让它走,你就抽它;它要是不走,你还是抽它。”
乔春实在不知该怎样说?马车她没赶过,驴子她更没赶过,心一急,她张嘴就来,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噗…”本来就拼命忍着笑的皇甫杰,听着乔春说的话,愣是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天才啊,想它走就抽它,它不走也是抽它,如果想它停下来呢?皇甫杰实在是很想问问乔春这个问题,听听她要怎样回答?
乔父见皇甫杰笑了起来,老脸瞬间就火烧火燎起来,蠕动着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乔春没好气的瞪了皇甫杰一眼,又转过头,对乔父道:“爹,等下午我大哥,把马车买回来后,我来教你,一定把你教会了。”乔春又朝皇甫杰瞪了一眼,拍着胸口保证着。
皇甫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收住了笑,一脸正色的道:“今天还是坐我的马车回去吧,明天,我买了马车就让钱财叫个马夫跟着过来,让他来教伯父,这样可以吗?”
“行!”乔春心中虽然对他刚刚的那一笑,很不爽,但是,自己也确实是不会驾马车,刚刚说那话不过就是为了一口气而已,现在既然他有了更妥当的安排,她也实在没道理拒绝。
交通安全可是很重要的,不是谁都可以做教练的,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
乔春发现自己现在的性格,有点像乔米了,尤其是自昨天认了几位义兄后,自己就爱来点小性子,偶尔耍耍宝。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以前那么拼,那么成熟干练,都只是为了在商场站住脚跟而伪装的。
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真的很松轻也很享受!
“洗手吃饭了。”林氏和雷氏端着菜,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堂屋里的人,道。
干了一个上午的活,大伙早就饿了,这会儿闻着香喷喷的饭菜香,哪里还用多催促,一个个飞快的洗了手,坐了下来,吃得倍倍香。
乔春暗暗的朝皇甫杰瞥了一眼,内心不禁失笑,这哪里是什么贵公子啊?他和冬儿,居然两个人瓜分着面前的那盘腊肉炒酱瓜,可真是服了他了。
雷氏和乔父也是微微的一愣,倒是林氏在这几顿饭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实其见他这个样子,她倒觉得甚好,无形中拉近了大家之间的距离,省得一直让人觉得他是那般的高高在上的,让人只可膜拜,而不可近乎的。
吃饭,休息,干活,周而复始。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皇甫杰真的给乔春买了一辆马车过来,利用中午饭后的时间,他亲自陪乔父一起到老屋的坪坝上学习驾马车,也不知是乔父有慧根,还是教的师傅技术好,反正就是一个中午的时间,乔父就学会了驾马车。
打那天开始,乔家人每天来回的跑就方便了很多。
不过,唐家又是弄茶园,又是买马车的,倒是迎来了一大堆羡慕的目光和嫉妒的目光。
外面的风言风语,唐家的人倒是都没有多在意,反正,这日子是过自己的,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好听的笑一笑,不好听就当作没听到。
这天,乔春按习惯到处巡视一下,看看大伙种植的情况,也顺便了解一下这五天下来,到底种了多少茶树?大概还要多少,这些东西,她可得做到时刻心中有数才行。
“怎样?子诺媳妇觉得大家种得怎样?”铁成刚笑呵呵的跟着乔春一起巡视,一圈下来,见乔春脸上淡淡的,忍不住出声询问起来。
他可是这茶园的大管事,下面的人干得好不好?直接就可以看出,他有没有尽到责任。
“很好,大家都比我想的还要上手得快,我看啊,不用半个月,十天也就可以种完了。”乔春停了下来,站定,低眸扫视着眼下一层层已经种上茶树的地。
微风吹过,绿绿的茶树苗轻轻的摇曳着,乔春的嘴角微微的翘起,眸中晶光闪闪,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层层,一片片绿叶成荫的茶树,树丛上已冒出嫩嫩的绿芽。
终于种下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完成初步工作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她还是与茶叶结缘,只是,这一世的自己比上一世要幸运很多,至少,她拥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至少她没有遇到极品婆婆,至少她还到遭遇到负心汉,至少她拥有相亲相爱的亲人。
“铁叔,现在只是种下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春儿,希望铁叔可以多多帮忙。”乔春转来头,眸底一片挚诚的看着铁成刚,轻声的道。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想请他长期为自家工作,不过,这件事情还得等茶树种完以后,与林氏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子诺媳妇,这是哪里的话,只要用得上,你就支个声,铁叔一定竭尽所能。”铁成刚轻笑了起来,看着乔春,大声的道。
这些日子下来,他对她可是又佩服,又心疼,也就是个十七的女子,既要撑着一个家,还要种下这么大的茶园,这就是男子恐怕在山中村也找不出一个人来。
而且她的处世方法和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真希望她们唐家可以从此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也希望她可以带着全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毕竟这茶叶是什么东西,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这么十几亩的茶园,平时要用人干活的地方可不少,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村里的乡亲们,自然不会落了好处。
“铁百川,你别以为你是小队长,就可以这样刁难人。你说说,我哪里没有做好?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理来,可别怪我的拳头不认人。”从下面地里传来李自强的怒吼声。
乔春和铁成刚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抬脚就往下面走去。
“你怎么打人啊?”
“我就打了,怎样?”
“你想打我堂哥,也得看我的拳头肯不肯?”
“你们就是一起上,我也一样能把你们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来啊。”
“啊…”
“…”
乔春跑过来,看着地上三个扭打成一团的人,再看了一眼那被他们压断的茶树苗,还有那些个正在拉架的人,只觉心中怒火中烧,头顶噌噌噌的冒出火苗。
又是李自强。
这个人怎么给她的印象就这么差?冒冒失失,口无遮拦,不思后果,这会儿居然还打起群架来了?真是够可气的。
唯一的优点就是对桃花倒是真心实意的,不过,这个不重要,因为,自家桃花受不起,也不想要。
“你们三个都给我停下来。”铁成刚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侄子与李大的儿子,不停的在地上扭滚着,看着那一地被他们压断的茶树苗,他忍不住偷偷的瞥了一眼乔春,见她那生气的样子,更是着急起来。
乔春冷冷的勾了勾唇,黑眸如冰,迅速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茶树苗,轻启红唇,“三十棵,一棵二十文,全队的人一起赔。”
“呃?”扭打成一团的人,骤然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乔春。
“啥?全队一起赔?”拉架人也停下来,匪夷所思的看着乔春。
“三十棵,一棵二十文?那得是多少?”不少相关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脚踩着茶树苗的李自强,心里开始盘算着,按乔春说的算法得赔多少钱?
九百文,铁成刚被自己心中算出来的数,吓了一大跳,一个小队是十个人,摊算下来就是每人赔上六十文,等于两天的工钱,也就是他们这个小队的人,两天白干了。
“啥?子诺媳妇,你要我们每个人都赔六十文?他们打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这些茶苗又不是我们弄断的。”李二家的媳妇不乐意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侄子,又转过头,跟乔春评着理。
“不是六十文。”乔春撇了撇嘴,笑了一下,道。
众人心中一喜,心想,就说嘛,乔春一直都是个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大家一起赔钱呢?
“而是每个人六百文。”
“啥?每个人六百文?那不是白干了还要自己倒贴钱吗?”人群中立刻被炸了锅,众人纷纷指责铁百川他们几个,也愤愤的指责乔春,认为她这实则就是想赖工钱,还想趁机讹上大伙一笔。
人群外刚刚赶来的乔氏一家人担忧的看着乔春,不过,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心里也是有点怪乔春要的太多,看得太重。
桃花则是在看到人群中那三个一身狼狈的人时,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个嘴角一片淤青的人,心里面又是心痛,又是疑惑,实在是搞不懂这三个人,好好的怎么就会扭打在一起了?
铁成刚看着现在的局面,心里头也是又急又无措又夹带着些许怪嗔的,一个人六十文,他都担心人家不肯,现在变成每人六百文,那这些人不闹翻天才怪?
只有皇甫杰赞同乔春的做法,心里也明白她的用意,做事情如果没有了规矩,哪成方圆?
“子诺媳妇,你这也狮子大开口了吧?这不摆明着就是要讹上我们了吗?”李二家的媳妇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想要不赔?”乔春扫了人群一眼,只见大伙都拼命的点着头,这么辛苦的干活,谁愿意付之东流。
乔春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但是,大家却没有从她的眸中看到一丝笑意,一个个忍不住摒着息,侧目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两个方法,是让他们三个走人,还是要大家一起赔,你们自己选,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乔春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过身,对一脸呆滞的铁成钢,道:“铁叔,你是这里的大管事,这事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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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茶园风波,谁的错?
乔春说完,转过身就朝小路那边走了。
铁成刚看着乔春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犯事的三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是自家儿子,一个是自家亲侄子,一个是李大家的儿子,说起来也跟自己的亲侄子一样。
这会儿,让他来处理这事,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铁大哥,这事跟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他们三个臭小子的错,要我们赔钱,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李二家的媳妇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谁走跟她都没有关系,只要不用她赔钱就可以了。
“是啊!成刚,这事跟咱可没啥关系,我刚刚给他们拉架,还被他们踢了几脚呢?你瞧这衣服上的泥印子。”田耀祖站到了铁成刚面前,伸手指着自己的裤脚上的泥印子,道。
“就是啊,跟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都怪他们三个。”
“特别是李自强,都是他挑的头。”
“按我说,就让他一个人赔得了。”
“就是,如果不是他,哪会连累全队的人?”
“…”
目睹整个过程的人,为了不让自己赔钱,都纷纷站了出来,伸手指着人群中的三个人,不停的指责着。
铁百川、铁牛子、李自强他们三个红着脸,低着头站在人群中,听到大家的指责,心里也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可是,他们又不愿意就这样走人,说起来他们也是喜欢在这里做事的,毕竟像他们这般大的男孩子,也该要开始挣钱,学着独自了。
这次算是他们第一次靠自己挣钱,结果却成了这样,现在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全都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人群中。
“弄成这样子,你们三个人就没什么话说吗?”铁成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一脸恨铁不成刚的看着自家儿子,刚刚他也是听得分外清楚的,如果不是他跑过来跟李自强较劲,估计依百川的性子,可能也就不会打起来。
铁牛子微微的抬起头,瞄了一眼气得脸色发青的铁成刚,又迅速的低下了头,蠕动了几下嘴唇,低声的道:“我错了。”
“我也错了,可是,铁百川他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小队长,就一直对我大呼小叫的,平日里老是指责我种的不对。”李自强也跟着认了个错,但是后面的话,听起来倒又像全是人家铁百川的错了。
“本来就是你种得不好,你也不想想就是因为你,我们小队的人都误了多少时间来帮你擦屁股了?”铁牛子听李自强这一说,顿时就不乐意,抬起了头瞪着他,直接指出他的‘光辉成就史’。
“我哪有?你可别乱说。”李自强黝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大声的辩解着。
“你就是这样,不信你问问大家?”
李自强窘迫的抬起头,瞧着大伙都对着他指手点头的,连忙又低下了头。
“成刚老弟啊,他们三个人都是小辈,年轻人嘛,难免气血方刚了一点,这气头上难免就会冲动,要不,你去找子诺媳妇说一说,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李大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看着、听着大伙对自家儿子指指点点的,他这个做爹的都抬不起头来了。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办法,只好让铁成刚去求一下乔春,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子诺媳妇刚刚的意思,大家都听得很明白的,这会儿我去说也没有用。难道你们大家也不明白这茶树是什么东西?下种时,她就交待过大家,平日里对大家也是照顾有加的。这件事情实在是他们三个人做错了,如果谁都是这样求一求情就可以了,那她家的茶园还要不要开?大伙也该是听说过的,这茶园钱家也是有份的。”
铁成刚没有多想就拒绝了李大,他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乔春要重罚的用意了,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下回大家都会有样学样,那她家的茶园一准就毁了。
拿人家的钱财,替人办事。人家一直以来,可都没有待薄了自己家,又对自己这么相任。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要替她把这事办好的。
如今看来,如果想让大家都拿六百文出来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百川,你也说说话?”铁成刚看着一直不吭声的铁百川,轻声问道。
这个侄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他也是一直抱着期望的,毕竟他比自家的牛子要成熟懂事很多,又爱学习,哪像自个家的牛子,成天上窜下跳的,没个正形。
“叔,这事是我错了,我没有做好一个小队长该做的事,我现在就走,你代我跟唐大嫂子说声,对不起。”铁百川抬起头,眸底没有一丝的犹豫和不甘,穿过人群拾起自己的工具,扛在肩头上,转身就往边上的小路走去。
“你?”桃花失神的看着铁百川,欲出声挽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吐了一个你字,喉咙就哽住了。
铁百川飞快的看了一眼,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桃花,没有吭声,也没有停顿,挺直了腰杆,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们两个也回家去吧。”铁成刚看着铁百川的背影,心里感到很是欣慰,同时也感到惋惜,抽回视线,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泥人,不再多说,也不顾他们眼里的企求,直接让他们回家。
“这个队走了三个人,就让乔老哥来做小队长,乔夏和乔弟妹一起加进来吧。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大伙都做事去吧。”铁成刚招手喊过人群外的乔梁,跟他说了一下,便挥散了围观的人,转身朝乔春那边走去。
“当家的,要不你还是跟春儿求一下情?”铁婶子拦住了他的路,眼眸底下流过一丝丝的不理解,毕竟刚刚走人的是自家儿子和侄子。
“你是小队长,赶紧的带队干活去吧,这事就是他们三个人错了。这样处理很好。”
铁成刚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婆娘的意思呢?可是,这件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的,他相信,这也是乔春的意思。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开先例的,不然后面只会出现更多的事端,拦都拦不住。
“铁叔,你会不会觉得这事我太较真了?”乔春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没有回头,手里拿着树枝随意的在地上划来划去,轻声的问道。
她刚刚一直坐在这里,反思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严厉了?这茶树刚刚开始种下,以后要请人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每件事都可以一笑付之的话,她都不知道这茶园,还能不能经营起来?
茶园自己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根本。这里面还承载着钱财的希望和翻身的筹码,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这件‘武器’是她亲口答应帮钱财制出来的,所以,她不能允许意外的发生。
“子诺媳妇做得没有错,这么大的一个茶园,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做事情,那么,你会很难做,茶园也可能弄不起来。”
铁成刚低头瞥了一眼她柔弱的肩膀,肯定了她的决定,也道出了她的用意。
她肩上的担子可不轻,以后自己能帮的都得多帮着点。
“谢谢铁叔的理解,我想再坐一会儿,麻烦铁叔帮我多巡查几遍吧,可别让刚刚这件事,影响了大伙做事的心情。”乔春仍旧低着头,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嗯。”铁成刚应了一声,转过身子,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茶地里走去。
皇甫杰看着乔春拿着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划着,心知她心里估计也有点乱,便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四妹,你这是在画些什么呢?你可别告诉我,你的那些茶具都是这样画出来的?”
“…”乔春没有支声,继续怔怔的盯着地面,手上的树枝仍旧不停的在地上划过来划过去,也不知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妹,你今天这事做得对,如果按大哥的意思来处理,估计得让他们赔上几百两,才算完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何那些茶叶都这么贵?原来种茶树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的学问太深了,还真是只有我们的四妹,才能办到。”
皇甫杰偏着头,见乔春仍旧还是那副表情,叹了一口气,续道:“四妹,你能不能画一幅成亲用的茶具给我?”
“大哥,你要成亲?”乔春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问道。
“不是,是宛如公主。”皇甫杰紧抿着嘴,眼眸底下划过一丝丝的哀伤,眼睛朝山坡下的村庄望去,一眨不眨的,仿佛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中,而抽不出身来。
“宛如公主?是你妹妹吗?”乔春不解的看着他,自家妹妹成亲,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他怎么像是自家老婆被人强娶了的那种表情?
“…”角色换位有点快,乔春眉尖轻蹙,黑眸清明,紧紧的盯着眼前脸上浮现悲戚的男人。
“不是,她是右相之女,皇兄封她为宛如公主,到陈国去和亲。”
右相之女?和亲?乔春慢慢的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这完全就是大齐版的王昭君啊。只是,看大哥这副表情,十有八九这个右相之女是他的心上人,不然也不会是这副表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应该是:心爱的人要结婚了,可新郎(亲娘)却不是自己吧?
“大哥,你别太伤心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最适合你的人,还被月老攒在手里呢?”
乔春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论起感情上的伤,她的伤疤绝对是够深够痛的,但是,她深有体会,时间就是心灵伤痛的最好丹药。
“噗,你想哪去了?我和她只是非常合得来的朋友,我一直都视她为妹妹,只是想到她要远嫁他乡,所以有些感伤罢了。”皇甫杰听着乔春的安慰,料想她一定是想歪了,想着她那些老道的话,不由的轻笑出来。
程安安对自己有超出友情以外的东西,他是清楚,以前,他觉得自己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可是,打从听到她要远嫁陈国时,他的心却变得苦涩无比,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如果他对她也有情,那他又怎么可能让皇兄下那道圣旨。他是谁啊?他想要东西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只是他不爱那些虚缈的东西罢了。
逍遥快活的过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
“大哥,你真讨厌!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害得人家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乔春怪嗔了他一眼,随性的拿起树枝往他脚上,扫了过去。
你攻我闪,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双双笑了起来。
“那你要回京都去送她吗?”乔春将手里的树枝丢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他问。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现在可是非常庆幸自己认下了这个义兄,并不是因为他的背后的权力,而是因为他真的很纯粹,一心一意的对朋友,根本没有任何的架子。
要不然他那个老实巴交的爹,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就与他混得滚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与他结为义兄妹,搞不好他们还会整个忘年兄弟出来。
“回!这一见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我打算和逸凡一起送她到陈国,柳伯伯现在也在陈国。”皇甫杰拾起被乔春丢在一边的树枝,学着她的样子,也在地上胡乱的划着。
“逸凡?柳神医为什么会在陈国?”乔春一时间没有想起谁是逸凡,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柳神医怎么会去陈国?
皇甫杰惊讶的侧过头,看着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你不记得逸凡是你二哥?柳神医在陈国找到了一种药,他正在调制去疤的药,现在,他一心想的都是逸凡脸上的伤疤了。”
皇甫杰也没见过柳逸凡脸上的伤疤,不过据柳伯伯说,那道疤有点吓人。为了让柳逸凡可以摘下面具,他可谓是费了不少心血,才找到了配方,可偏偏一种最重要的一味药却长在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