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墨那小子让他看那本册子。
“王爷,需要让人送饭菜过来吗?”
“不用!”沈望急急的进了房间,把软榻翻过来,也没有找到那本册子。他皱紧了眉头,心想,难道是有人进了他的房间,把那本册子拿走了?
“来人啊!”
“王爷,你需要什么?”家仆听到叫唤,匆匆进来。
沈望看着家仆,问道:“这两天谁进过我的房间?”
家仆回想了一下,应道:“除了王爷和慕公子外,还有安总管和收拾房间的小果来过。”
“把小果给我找来。”
“是,王爷。”家仆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家仆一人回来,“王爷,找不到小果。”
“让人去找,如果整个王府都找不到,就让人在外头去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望怒不可遏,转身就出了房门,进了隔壁的慕王府。
他找慕云墨那小子去,别是他又拿走了。
“是,王爷!小的立刻让人去找。”家仆低头跟着出了房间。
沈望进了慕云墨的院子,扯着嗓门喊道:“慕云墨,你在不在?”
“王爷,我没死,还安在着呢。”慕云墨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沈望怒气冲冲的样子,便让小五去泡一壶茶过来,“小五,你去煮一壶下火茶过来。这小子火气太大了,我怕在这秋干气燥的时节,他把我的院子给点了。”
“是,公子。”小五退了下去。
沈望进了屋,撂袍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册子里到底写了什么?你别卖关子了,有话说话。”
“你没看?”慕云墨惊讶的看着他,以为他会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呢。
“你没有从我那取回来?我刚去找,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急成这样?”沈望疑惑。
慕云墨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青龙。”
“属下在,属下见过王爷。公子,有什么事吗?”朱雀受伤后,青龙暂代慕云墨身边的隐卫之职。
“马上让人去查,摄政王房里的一本蓝皮册子被谁人拿走了?逮到那人给我抓回来,审审他背后的人是谁?”此刻,慕云墨脸色凝重,眸光锐利,一点也不像在孟夏面前的他。
青龙拱手,“属下立刻去查。王爷,公子,属下告退。”
“去吧。”慕云墨挥手。
沈望朝青龙颔首。
青龙离开后,沈望就忍不住内心好奇的追问,“究竟是什么,让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慕云墨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沈望,一脸严肃的道:“孟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佩服的女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也真心想与她结交为友。她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她儿子自出生就被人下毒,每个月都会毒发一次,而她儿子毒发的时候,你也会心痛复发。叡安,你是忘记了那两年的事情,这没错。可是,你看到孟夏后,真的没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你对她不过敏,难道你就没有联想过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望轻问。
他已被慕云墨说的那些话给震惊了。
内心有种预感和猜测,可他想听慕云墨亲口说,而不是自己猜。
慕云墨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低低的道:“孟夏是被你遗忘了结发妻子,当年,她二哥把你救了回去,你醒后失忆了,忘记了自己的身分。孟老爹给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那时,你就叫常久安。你长住在孟家,日子久了就和孟夏生了感情,成了亲。后来,你上山割漆时踩空坠崖,被人救走。他们以为你坠崖身亡了,根本不曾想过,你还活在这世上,并且把他们给忘了。”
常久安?
沈望试着去想这个名字,突然就头痛欲裂,痛得他闷哼出声。
攥紧了拳头,沈望强忍着痛楚,“孩子是怎么回事?中了什么毒?”原来,他每个月的心痛,竟是因为他的儿子也在异乡受着折磨。
那是父子连心吗?
“我也不知道,她不让我见孩子。不过,据调查那症状像是最阴最毒的倍思亲。孟夏为了孩子,这四年多来,没少吃苦,她一个单纯爱笑的农家女变成现在这样强势的女子,你可以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当年,她生孩子时是难产,你根本想不到她是怎样的坚强,她为了孩子,让大夫剖腹取子,那种痛你能想象吗?”
慕云墨说着,声音都变了,想想那场景,他都震惊。
沈望一声不吭,静静的听着,努力的去想象慕云墨描写的场景。
“她怕你把孩子抢走了,所以,她不让我对你说出实情。我答应过她,所以,我才故意把那册子给你,谁知道你居然没有看。现在册子不见了,如果落在有心人的手中,让人知道了她们母子的身分,那她们就危…”
慕云墨还没未说完,沈望就冲出房门,走了。
“你这是去哪里啊?你头还痛着呢。”
“别管我,我去找她!”沈望没有停顿,内心有个声音在响,“快点去找她!”
慕云墨追到房门口,看着沈望离开的背影,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轻道:“小子,你没让我失望,去找她吧!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你该出现了。”
小五端着凉茶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慕云墨,道:“又成望夫石了?”
“别没大没小的,就算你没当你是个下人,我好歹也能算是你的师兄。”慕云墨举起折扇,小五一闪,正好被他的左手敲中。慕云墨高兴的笑了,“这次你躲不开了吧?”
小五把凉茶端了进来,不悦的瞪着慕云墨,纠正:“如果真要算师兄弟,那师兄也该是我,你只是师弟。你可别忘了,我们谁在老头子身边久。”
“那可不行!我的年纪比你大。”
“是啊,我年纪是小,而你是老。”
“你这小子,你又想挨凑吗?”慕云墨又想过去敲小五的脑袋,小五跳着躲开,“打不着,打不着…”

沈望忍着头痛赶到了四合院,四合院里黑乎乎的,没有人在家里。他失望的转身,惊讶的看着他身后一米外的男子。
秦宝林从外面回来,逃避了一天,他也冷静下来了。他没有想到,回到家门口,遇到的人居然是沈望。一时之间,他的怒气又涌了上去。
“你居然还敢来这里?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秦宝林冲上去,攥着沈望的衣襟,拳头如雨般落下。
沈望哪会任由他打,锢住他的手,轻轻一推,秦宝林就摔倒在地上。
“你是谁?”
“我是谁?”秦宝林反问,见沈望并没有作假的样子,心里更是吃惊,“我是秦宝林,你居然没认出我来?”
“我不知道秦宝林是谁?”沈望跩跩的道,轻身一纵,离开南街。他想去找孟夏,迫切的,焦急的,他想立刻就找到她,他要跟她说对不起。
秦宝林望着没了身影的前方,愣愣的,一动不动。
沈望在栾城一直寻找孟夏,可直到天亮,他都没有找到她。这个栾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候要找一个人,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他走到城门下,问了一下进出城的情况。
守城门的头苦哈哈的回禀,“王爷,这么多天了,一直只许进城,不许出城,老百姓们都抗议了。咱们栾城还有不少来处各地的商人和商队,他们每来都来问出城的事。”
“适当的放人离开,待会我派个人过来,出城的小孩子由他看过,方可出城。”沈望沉思了一会,作了决定。
清晨还清静的大街上,远远的传来了凄凉的锁呐声和哭声,守城的人面色一变,不安的看向沈望。摄政王在此,让他一大早就碰到了送丧的场合,这应该不太好吧。
“王爷,请到里面喝口热茶吧?”
眼看着送丧的队伍朝城门口来,守城门的头急得不得了。
沈望摆手,“不用了!本王这里不用忌讳这个。”说着,他的目光投向送丧队,看着八个汉子抬着一棺木走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披麻带孝的人一边洒纸钱,一边哭丧。
这么早就送丧?
沈望微眯着双眼。
“停!”守城人喝停下送丧队的人,这时,有一个老汉跑了过来,“官爷,这几天都不让出城,日子都换了几个了,如果今早再不送出去,说是对家人不好啊。求官爷大慈大悲,让先走的人入土为安吧?”
老汉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守城门的人为难的看向沈望,沈望的目光从棺木上收回,看着老汉,面无表情的道:“出城也行,不过要检查后才能出去。”
老汉一听,立刻跪了下去。
“这位爷,不能开棺啊,这里面的人是被谋杀的,找到时尸身就已腐烂,现在又放了几天,那是看不得啊。”
守城门的头看了一眼老汉,然后朝沈望拱拱手,道:“王爷,他是守义庄的老汉,前些日子不是弄了一件谋杀案吗?尸身找到后,就放在义庄。”
“我已经退让一步,可以放人出城,但是,规矩不能没有,该查的就一定要查。”沈望不退让,让人去开棺试正,然后放行。
老汉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守城人苦着脸回来,“王爷,没有异样。”
沈望点头,“放他们出城。”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老汉忙不迭地道谢,急急忙忙的去指挥着送丧队出城门。
送丧队缓缓从面前经过,直到人走完了,沈望才看到对面的孟夏。他惊喜的冲了过去,喊道:“孟夏,孟夏…”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顺口喊出孟夏的名字。
“夫人。”林曲儿看着朝她们急奔而来的沈望,觉得有些奇怪。
孟夏轻道:“咱们走吧。”
沈望看她不理自己,连忙运着轻功追上去,拦下了她的去路。黑眸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孟夏看着心中一怔,已经明白他知道真相了。
可知道又如何?与她何关?
难道自己要因他的一句对不起,他的解释,他的不小心失忆,就对他另眼相看?
不可能!
她不是当初的孟夏,她对他,没有那样的感情。
“摄政王日理万机,怎么还有空当街拦人?”孟夏问道。
这一次,沈望没有动怒,深深的看着她,轻道:“夏儿,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
“打住!”孟夏抬手,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不管慕云墨跟你说了什么,也不管那是不是事实。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母子的未来不需要你。”
说完,她绕过他,大步离开。
沈望站在原地不动,孟夏的话如响雷般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过去了吗?
可他怎么觉得一切才要开始?
过得去吗?
眼前的局面,他们当得了陌生人吗?
应该不可能!
“给她一点时间吧,这事你错了,不能怨人家。”不知何时,慕云墨出现在沈望的身边。
沈望惨笑着看了他一眼,暗暗找回力量,“我没怨她!如果真该怨谁,那也是怨自己。走吧!回王府,我们冷静的分析一下,他们究竟会在哪里?”
“好!走吧!我陪你。”
慕云墨笑着点头。
城外,彩霞岭,老汉指挥着人把棺木下葬后,就取了银两给那些人,“这些银两拿去喝酒,剩下了大家分了吧。这事大家不能往外说,明白了吗?”
“行行行!有银子拿,又有酒喝,我们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多嘴。”一行人拿了银子就散了,只有一个穿着宽大麻袍的男子还站在那里。
老汉环顾的四周一圈,见无异样,便伸手撂开长麻袍,面里赫然出现两个叠罗汉的小孩。下面那个小孩一脸涨红,眉头紧紧的皱着。
“一定累着了吧?”老汉伸手把上面的小男孩抱了下来。
孟晨曦抬头看着一路死撑着当马被他骑在脖子上的叶守,踮着脚尖以袖替他拭汗,“哥,你累了吧?这一路辛苦你了。”
软软糯糯的话,让叶守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咧嘴笑着摇头。
终于出栾城了,他终于站在彩霞岭上了。
一旁,老汉笑眯眯的望着孟晨曦,“那个,印章该给我了吧?”
孟晨曦点点头,“老伯,谢谢你了。”说着,老汉身后的叶守趁机往他两条腿上扎下银针,老汉一愣,随即气得面目狰狞的吼道:“你们又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孟晨曦冲着老伯微微一笑,“老伯,我没有给你下毒,这只是麻药,时间一过,你就能行动自如了。那银票也是真的,不过,并不用什么印章,你直接去取就行了。我们没有害人的意思,只是不想出什么意外。你自己在这里呆一会,我们先走了。”
说完,孟晨曦拉着叶守往山上跑。
老汉看着他们离开,脸上的表情非富极了,堪比调色板。
他居然被这两个毛小孩恶整了两次。
真是丢脸!
沧城,祝王府,书房里。
祝王怒气大发,肥大的巴掌往桌上一拍,桌上的茶盏轻晃了几下。他犹不解气,突然用力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可恶!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为什么我会被无影门给盯上了?”
杜宇和老瓦跪在地上,面对祝王的怒气,他们选择沉默。
祝王拿起一本册子,狠狠的砸在杜宇的头上,怒喝:“一群废物,让你们去查孟夏和那个孩子,你们什么也没有查到,反而让我得到了这么一本册子。你们这般无用,本王要你们何用?”
“王爷请息怒!”
“息怒?你们让本王如此息怒?老瓦,你看看这册子里都写了什么,你看过之后,还能说出让本王息怒的话出来吗?”
祝王把册子丢在老瓦面前。
老瓦拾起,翻开第一页,立刻被上面写着的东西给了一大跳。他惊恐的抬头,看着祝王,道:“王爷,这是谁做的?”
“无影门。”祝王咬牙切齿。
无影门?
老瓦愣了愣,这好好的怎么会惹上无影门?他不记得自己在替祝王打理生意时,曾招惹过无影门。相传无影门无所不能,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东西。
现在看来,的确属实。
“王爷,这事背后一定有人在做手脚,否则无影门怎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件事?”杜宇冷静了下来,问道:“王爷,他们把这个送上来,所欲为何?”
杜宇不提还好,一提及,祝王就更气。
“滚!你们给本王滚出去。”祝王低喝一声,杜宇和老瓦相视一眼,连忙起身离开书房。
待杜宇和老瓦出去后,祝王有气无力的歪在椅子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张纸条的内容。无影门送上这册子,竟让他请旨休妻。
这到底是谁?为何费尽心思却是要让他休妻?
休妻不是难事,他也没有什么啥不得,不过就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而已。他舍不得是祝王妃身后的娘家,大晋振国公的势力。
他冷静的想了许久,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终于想通了一些眉目。
“杜宇。”
杜宇和老瓦出去后,就一直守在书房门前,听到祝王唤他,他立刻推门进去,“王爷,需要属下做点什么?”
“你去查查,王妃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有没有得罪过谁?”
“是,王爷,属下立刻就下去查。”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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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祝王休妻,山中迷路
祝王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心里烦躁,他似有深仇大恨般的瞪着桌面上的册子,突然他发疯似的把册子撒碎片,用力的捶桌面。
咚咚咚…
是谁?究竟是谁?
该死!
不管是谁,这人他都不会放过。
许久,祝王才抬头,眸底已是一片平静。他起身深吸了几口气,抬步出了书房,直接进了祝王妃的婉淑院。院子里,祝王妃正坐在亭子里看着沈晓寒和沈晓晴兄妹在玩耍,丫环婆子们见祝王爷进来,连忙行礼,“王爷。”
沈晓晴和沈晓寒笑着跑过去,抱住祝王的腿,仰头看着他,“祖父。”
“乖!”祝王抬手,轻轻抚着他们的脑袋,然后扫了众丫环婆子们一眼,道:“都退下去吧,带小小姐和小少爷带到大花园里去玩,我有事要和王妃商量。”
丫环婆子们面面相觑的看向祝王妃,见她点头同意,她们才上前牵着沈晓寒和沈晓晴出了婉淑院。
祝王妃起身,朝祝王福了福身子,“爷,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祝王大跨一步,伸手扶起她,看着她温柔的笑道:“婉淑,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不用总这般行礼,倒显得生分了不少。”
祝王轻柔的唤了一声婉淑,祝王妃的眼泪就落下了下来。她笑着拭去眼角的泪珠,忙点头,“爷,婉淑以后都听你的。”
祝王笑了笑,牵着她坐下,祝王妃连忙提壶给他倒了杯茶,轻轻推了过去,“爷,喝茶。”
“嗯,好。”祝王笑着点头。
他一直在想要怎样做,他才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局面。
祝王妃休不得,就算要休,那也是她心甘情愿,而且愿意为他向振国公府那边说情。他真是头大,心里恼极了那个该死的人。
居然想了这么毒辣的手段来对付他。
祝王妃见祝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便轻声问道:“爷,你可是有心事?你刚说有话要跟婉淑说,不知爷有什么事?”
“没…没事!我只是想跟你两人静静的坐一会,我都记不清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坐在一起喝茶话家常了。”祝王言不由衷的道。
闻言,祝王妃却是笑开了花,轻轻颔首,看着祝王的眼神也越发的温柔。
这一天,祝王在婉淑院坐了一个下午,却只字未提休妻的事。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几天,祝王都歇在婉淑院,除了在书房里处理一些事务外,他基本都在婉淑院陪着妻子、孙儿女享受天伦之乐。
这天伦之乐,他是享受得心不在焉,常常出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老奴给王爷、王妃请安。”老瓦进了婉淑院,走到祝王面前,轻道:“王爷,杜宇回来了。”
祝王脸上的笑容骤凝,起身看着一旁的祝王妃,道:“婉淑,你先陪着孩子们,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说完,他就抬步匆匆离开。
“爷,晚膳你过来用吗?”祝王妃在后面急问。
“来!你让人备饭就是。”
“欸。”祝王妃欣喜应下,立刻找了身边的婆子过来,让她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新鲜菜,让她吩咐下去,准备一些祝王喜欢吃的菜。
书房里。
杜宇已在里面等候,见祝王进来,立刻单膝下跪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起来吧。”祝王边走边抬手,撂袍在书案前坐了下来,他急切的看向杜宇,问道:“杜宇,你可是查到什么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杜宇拱手,应道:“回王爷的话,王爷让属下去查王妃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果然,查到了一个可疑的人。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到咱们的暗卫没了一百号人。”
“什么?”
祝王用力一拍桌面,嚯的一声起身,一脸震惊。
他费尽心血栽培的五百名暗卫,居然无声无息就没了一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王的心都要滴血了,心痛得难得平复心情。
“好好的,人怎么会就没了?”
杜宇面色有些为难,但被祝王一瞪,他就一股脑的全都说了,“王爷,那一批人是王妃派出去的,只是出去了就再没回来。王妃把这事压了下来,想必是担心王爷生气。”
生气?
他是连心都滴血了,肉都痛了。
哪是生气这么简单。
祝王闭目深呼吸了几下,双手紧攥成拳,许久,他才压下怒气,问道:“她派那些人去杀谁?”
“孟夏母子。”杜宇应道。
祝王一愣,突然想起了那晚孟夏曾让自家媳妇难堪了,以她那性子,的确不会那么就算了。他真是大意啊,居然没有想过要注意她。
“我让你查孟夏母子,你可查到什么了?”
他的一百个暗卫去杀一对母子,结果一百号人全都不见了,这事看来并不简单。那个孟夏一定不会只是一个靠手艺谋生的人。
杜宇面色一肃,道:“孟夏就是无影门的门主,不仅如此,她还是摄政王的结发妻,那个小孩子,王爷没有猜错,的确是摄政王的亲骨肉。”
说着,他把一本蓝色册子递到了祝王面前。
这是他的一个属下从摄政王那里得来的,里面记着一切,正好是他无处查起的。他得到之后,立刻就赶来见祝王,顺便给祝王带来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王爷,属下收到消息,这些日子来,京城城门严戒,只许进不许出。据可靠消息,小皇帝和孟夏的儿子一起不见了。现在摄政王正焦头烂额着呢。”
祝王接过册子,内心震撼,他打遇到孟夏就觉得她不简单,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无影门的门主。年纪轻轻,一介女流,居然能领导着一个数一数二的门派,她确实不简单。
碰到她,而她的身份又那么特别,自己媳妇又惹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一次,怕是除了休妻,再无旁的办法。
正想着,老瓦未请示就推门进来,一脸惊慌。
祝王到嘴边的斥责又忍了下去,不悦的问道:“老瓦,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冒冒失失的?”
老瓦上前就跪下,“老瓦一急就失了分寸,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说说是什么事让你急成这里?”
“王爷,这是刚刚收到手飞鸽传书,还有,我们的那些信鸽,全部都死了。”老瓦急得快要落泪了,那些信鸽,全是他平时与其他人书信来往的重要信差。
可不知怎么的?那些信鸽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听到一阵鸽子叫,他跑去看时,那些鸽子就全死了。这事也蹊跷,那些信鸽身上的羽毛全被同伴啄了,一个个都毛落肉绽的。
祝王摇晃了几下身子,左手紧紧攥着桌边才没有跌坐下去。
他展开信,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就跃入眼帘。
“祝王,如果你再磨磨蹭蹭,三日后,你还没有奉上休妻的奏折,死的就不是那一窝信鸽了。”祝王看完,把纸条揉成一团,用力丢在地上。
“可恶!可恶!”
这算什么?先收拾了他的一百个暗卫,再端了他的一窝信鸽。
太可恶了!她狂妄得以为自己真的奈何不了她吗?
“杜宇,派人去找小皇帝的下落。”
“王爷,属下已做主让人去找了,只是不知王爷找到之后,准备怎么做?”杜宇那双鼠目散着精光。
祝王拳头紧握,“先把人找着,不可轻举妄动。”那小皇帝他没有看在眼里,可人家是正经的皇帝,有些事情,他得借他的手除去。
孟夏,咱们之间的仇恨,怕是不见血就分解不了了。
祝王这人老谋深算,大半辈子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演戏。他知道,生在皇家,在你不能做什么时候,你越是单调,就越安全。
“老瓦,你亲自去一趟梅庄,把小皇帝的情况告诉那位爷。”祝王吩咐老瓦去梅庄,心里盘算着,这件事他就是要把局面搅乱,越乱越好。
“是,王爷。”老瓦退了出去。
祝王招手,让杜宇过去,在他耳边细细交待,杜宇一边听一边点头,嘴角溢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杜宇听完吩咐,也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