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啊,我请假了。”反正她就是一个小员工,请假没什么关系的,他可是整个公司的头,他跟谁请假去啊?
“我给自己放假了,对了,你说在这里开一家五星级宾馆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有钱啊?”在这种地方开五星级宾馆,不是且等着倒闭呢吗?“对了,你要是现在没事的话,就把我送回我住的地方吧。”
陈安凉奇怪地偏头看她,“你住的地方,不就是这里了吗?”
轻漾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坚决反对:“我不干,我在那里住习惯了,懒得搬了。”
“你人已经在这里了,东西不想要就不要了,重新买就好。”
陈安凉这次还真是难得的违了她的意,却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她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他执着的。
“不用,你要是不想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说着,轻漾就要往外走。
陈安凉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轻漾,住下来吧”,他放软了语调,“你住在那种地方我不放心。”
原来是这样,他是担心她啊,她刚刚还冤枉他,以为他越来越古怪了呢,想一想真是不好意思。可是她小心一些就可以了,完全不用再搬到这里啊。
“没事的,那里的老板娘还有旁边小饭馆的老板我都混的很熟了,我晚上不出门把门锁好就好了,不用这么折腾的,实在不行,你跟我住过去也行啊,那样你就放心了吧。”轻漾后面的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陈安凉思索了一下,竟然点头答应了,她哭笑不得:“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
“可是你陈大少爷去住那种地方,太委屈你了吧!”
陈安凉痞痞地笑了一下,“陈大少爷的未来老婆都不嫌委屈,陈大少爷就娶妻随妻,一点也不委屈。”
轻漾望着陈安凉,他依然是那般不正经的形容,可是她的眼圈却有些泛红。陈安凉伸手一挑她的下巴,笑道:“怎么,这会儿发现爷儿好了?”
调戏她?轻漾笑着点头:“是啊,以前一直觉着您就是混球一个,现在发现您还没混到家。”
陈安凉:“…”
两个人又折腾回轻漾住的地方,找老板娘又开了一间房,老板娘看着轻漾,诧异地问道:“这是…”
轻漾有些不好意思:“我男朋友。”
老板娘一脸了然地笑了,“一间双人房?”
轻漾脸红了。等到陈安凉笑着说“我没意见,轻漾你呢?”的时候,轻漾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掐了他腰一把。
这厢刚开完了房间,那厢陈安凉的手机就响了。陈安凉接起电话,没说两句,面色忽然变得凝重。挂了电话,陈安凉对轻漾说道:“公司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回去,抱歉。”
之前她就猜他在这里呆不了几天,果然。“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公事最重要。”
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地走,就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过客。
这之后,轻漾恢复到了刚来这里时的状态,闲暇时常去找庞杰天南海北地侃,但是她哪里是阅历丰富的庞杰的对手?到了最后常常就变成了庞杰讲,她听着。
庞杰果真把除夕夜那时的照片洗了出来送给她,给她照片的时候,他对她说:“轻漾,起初我看到你笑的时候就觉得有哪里不一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的笑容总给我一种仿佛下一刻就要天翻地覆的感觉。”
那样的笑容掩不住眉眼间的哀伤,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泛着苦涩的味道,这一刻的笑,也许下一刻就会变成泪如雨下。
轻漾笑着回应他:“我在努力不让自己在下一刻天翻地覆。”
可是总有些事情是她控制不了的。回到旅馆时,有几个人正围坐在电视前看新闻,轻漾本没有过多留意,走过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词:天一、陈氏。
她停了住,只听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说道:“目前陈氏的具体情况尚不可知,但天一的有关方面称将终止与陈氏的合作。”


第九章 只是,真的对你舍不得
明明很想哭,却还在笑;明明很在乎,却装着无所谓;明明很痛苦,却偏偏说自己很幸福;明明忘不掉,却说已经忘了;明明很脆弱,却装着很坚强;明明说的是违心的假话,却说那是自己的真心话;明明知道说这样的话会受害,却忍者痛轻松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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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和陈氏…终止合作?为什么?
她急急地跑到电视前,可是电视里已经换了下一条新闻。她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许多,拿出手机拨了陈安凉的号码,可是试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又给许南城打,还是没人接。
没有办法,只好尝试打杨晓蕊的电话,这一次总算有人接了。她急忙问道:“天一是要和陈氏终止合作了吗?”
“是啊,陈氏那边据说是之前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现在股票跌得厉害,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终止合作,天一和陈氏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签合同…”
轻漾听到电话那边Helen在叫杨晓蕊,杨晓蕊匆忙对轻漾说道:“现在公司里忙的乱七八糟,轻漾姐,要是没事的话你也赶快回来吧!我先挂了,拜拜!”
项目出了问题…股票跌得厉害…
如果之前的项目问题很大的话,只怕陈氏会失去做现在这个项目——S9的资格,怪不得那一天陈安凉走的时候会是那样的表情!
她赶忙跑回房间收拾东西,和老板娘退了房间,打车到了机场,一个小时后飞往S市的机票只剩下一张头等舱的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飞快地办完手续拿着机票登了机。
寻找自己座位的过程中,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嫂子!”她只当是叫别人的,没注意,哪知有人从她身后拍了拍她,她一惊,转头,没想到看到了元黎青。
找到了座位坐下,元黎青帮她把东西放好,与他同来的几个人看着元少亲自帮这个女人干活,俱是惊了。
轻漾满脑子想的都是天一和陈氏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抬头的一瞬间,忽然想起陈氏的事情元黎青应该知道些什么。
于是连忙开口问了。元黎青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和她身边的人换了座位,坐下来和她说:“陈氏这次的情况不乐观,是他二叔陈辉文手中的项目出了问题,而且分明是有人故意找陈氏的麻烦,弄得一夜间满城皆知,陈辉文这次估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剩下这摊烂摊子还得凉哥去收拾。”
轻漾听的心中一紧,有人故意找陈氏的麻烦?会是谁呢?会不会和上次天一资料泄露的事情有关?
还有,许南城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始作俑者?落井下石?坐收渔利?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复杂呢?
大概是看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元黎青安慰她道:“嫂子,你也别太担心了,虽然受创严重,但是以陈氏的底子和凉哥的能力度过难关肯定没问题,必要的时候我们都会帮他的。”
轻漾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可是心里还是十分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正一点点地逼近。
是什么呢…
思索了半天没有结果,倒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元黎青叫醒的,睁眼,原来飞机已经降落了,大家拿着东西纷纷准备下飞机。
元黎青帮着她又把东西拿了下来,护着她一路出了飞机场,问她:“嫂子,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轻漾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的话,送我去天一吧。”
“嫂子,你不是想去说服你哥继续和陈氏的合作吧?”元黎青满脸吃惊,他还以为她会先去找陈安凉呢!
说服许南城?算了吧,她能说服许南城的几率几乎为零,她哪敢存有那么大的妄想?
“不是,我要回去上班。”继续这样耗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回去工作,还能多得些信息。
元黎青吃惊更甚,“不是吧,凉哥也太过分了,自家老婆的吃穿都不管,我以为你们那天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是你省钱然后他给外面的人花啊!”
轻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那天的确是开玩笑的,你们凉哥对我已经很好了,可是我自己活着总要有点价值吧?”
活着的价值?元黎青想想就头疼,“我们家那位说她活着的价值就是把我们家败光。”
轻漾笑的更开心了,可是忽然又觉得奇怪,“不对啊,你们不都没成家吗?”
元黎青的脸红了红,没继续说下去,不过轻漾心里已经猜出十之**了,她笑着说道:“珍惜吧。”珍惜那个人,不要像她一样等到终于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的时候,他却已经离开了,然后,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无法再回头了。
虽是笑着的,一声感叹中却夹杂了哀愁,元黎青在一旁听着,终是没再敢接话。本来是想要活跃下气氛才说的话,谁知道会是这种效果?
似乎…沉重了点,一点也不像是她这样外表看上去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女孩会说出的话。
可是什么话都不说似乎又有些尴尬,元黎青按开CD播放器,歌声充斥了整部车子。

我忘了说决定不再等你了,
相信时间会让我们更成熟,
从此以后各自坚强去面对生活,
我会微笑继续向前走。
寂寞的星空,灿烂的焰火,
燃烧后剩下什么?
干燥的气候,潮湿的眼眸,
忍住泪不忘挽留。
你连说爱我,都唯唯诺诺,
拥抱时有一点苦痛。
到最后分手,也一笑带过,
眼神里透露着不舍。
你忘了说我们曾经幸福过,
不在身边也要自己好好过,
如果有人问起你会怎么形容我,
你爱过的,或只是朋友。

我忘了说,谢谢你爱我。”

从最开始轻漾就觉得这歌有些熟悉,当听到“如果有人问起,你会怎么形容我”的时候,忽然间就想到了那一天许南城在她家时,陈安凉问她,他是谁,然后,她和许南城都选择了用“哥哥”这个词。
许南城…等等!她想起来了,除夕夜时,她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就是这首歌!
她急忙问道:“元黎青,这歌的名字叫什么?”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元黎青吃惊之余表示他也不知道,“这盘都是我们家那位放到我车上的,她的东西,我哪里知道去?”停了下又说:“不过,你可以看看这里,剩下的盘和盘的壳子应该都在这里面。”他探身将轻漾前方的一个收容空间打开,如他所说,里面果然是盘,还都是些情歌的盘。
她要找的壳子实在很好找,唯一一个里面没有盘的就是了。壳子里夹着个小本,大概是歌词,她拿出来,找到了刚才的那首歌的歌词。
许南城的手机铃声…决定不再等你了…
也许,这样也好。
到了天一的楼前,苏轻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该下车了。她将壳子放回远处,向元黎青道谢后,推门下了去。
元黎青犹豫再三,还是摇下了窗户,叫住了她:“嫂子。”
她奇怪地回头,见元黎青神色认真地道:“嫂子,无论怎么样,凉哥他对你是真心的。所以,请不要辜负他。”
一路上轻漾的模样和看那个歌词的表情让敏感的元黎青发现了些微的异样。
轻漾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有些勉强,但还是笑了出来:“你放心,我明白。”
尽管轻漾紧赶慢赶,但到天一的时候终还是晚了一步。新的项目组成员已经决定了,请假不在的她自然是没这个资格入选,此刻回来,也只能帮着处理下杂事,减轻下项目组成员的压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然而最让轻漾在意的是,她进许南城办公室时,他嘴角那抹带了些嘲讽的笑,仿佛他什么都明白的,仿佛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可是明明下一刻,敲门进来的却是裴心莹。
天一退出陈氏的项目后,转而与裴氏合作,完成一个与S9很像的项目,裴心莹也就成了天一的常客。不知道为什么,轻漾每一次见到她总觉得她对自己说的话全部有另一层含义。由于有了之前的经验,项目策划进展很顺利。与此同时,陈氏宣布放弃S9这个项目,赔本是肯定的,但在这种时候勉力维持下去只会赔的更多。
陈辉文被请进了局子,陈安雅虽看不惯自己父亲平日的所作所为,但还是不愿看到他进监狱的,便去和陈安凉说愿意以陈辉文手中的股份作为交换,请他想办法救她的父亲出来。哪知陈辉文却执意不肯同意。这种时候,手里拿着这些股权再去收那些散户手中的股票,也许是个翻盘的好机会。
因为决定项目组成员的时候轻漾不在,作为仅剩的一个助理,Helen入选项目组,轻漾回来后接替了Helen之前的工作,其中包括替许南城做日程规划,再每日定时向他汇报。
巧的是裴心莹也每日定时来找许南城,而且时间往往是在轻漾刚进许南城办公室三分钟以内,她常常会以手支颐,听完轻漾做汇报,然后笑着和许南城开玩笑:“许总真是忙啊,下次一定要提前和苏助理打好招呼让她给你安排一项陪女朋友。”
许南城瞥了一眼轻漾,然后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我这助理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威逼利诱。”
话语中多少带了些自嘲的意思,这么长时间,无论他这么做,苏轻漾这只乌龟就是不肯把头伸出壳子。那哪儿是乌龟壳?分明就是砸不烂打不透的金钟罩铁布衫!
轻漾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真是多余出现在这里,转头就要离开许南城的办公室,哪知许南城却又忽然叫住了她:“对了,苏轻漾,你一会儿去找一下迎初。”
虽然不明白她要找廖迎初做什么,轻漾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见到廖迎初的时候,他正忙着写一些什么,他看见她进来了,便用别的文件压在了正在写的东西上面,似乎并不想让她看到他正在写些什么。他不想让她看见,她也就并没有多问,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很重要。
“南城让你来找我的?”
轻漾点了点头。廖迎初瘪了瘪嘴,“我就知道这种事得是我干,哎!”他一边叹气,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交给轻漾,说道:“这是这次和裴氏的项目有关的文件,南城让我交给你,你的任务可不轻。”
轻漾愣住,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副情景,“什么意思?”
廖迎初同情地说道:“南城的意思是,让你根据这个策划案做出一个不次于它的第二策划案。”
轻漾懵了,“我一个人?”
“不是,我会帮着你把相关的东西找到,把架子搭起来,其他的问题南城会亲自帮你。”
“可是…”轻漾不解,“为什么还要再做一个策划案?”
廖迎初恨铁不成钢:“上次资料泄露的表明公司出了内奸,这次警方在陈辉文的电脑里发现了泄漏的资料,他们一定是在策划着什么,可到现在还没有看出些更具体的,而同时也不能确认陈辉文就是上次资料泄露的最终主使者,如果不是,那么这次天一和裴氏的合作也很危险,南城说之前那个案子策划过程中人多眼杂,所以你明白那个案子的作用是什么吧?真正的案子…”廖迎初看了看轻漾,那副严肃的模样让轻漾不由得胆寒。
上次资料泄露竟然与陈辉文有关?恐怕他是想破坏天一与陈氏的合作让陈安凉的势力受创吧?
“可是…”轻漾依然不解,“为什么是我?之前警察不还说我是资料泄露的主要嫌疑人之一吗?”
廖迎初看着轻漾,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嫌疑人?南城不觉得你是嫌疑人就行了,他就算是怀疑我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的!”
有这么夸张吗?她怎么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可信?在她看来,许南城怀疑廖迎初的可能接近于百分之零,而廖迎初说许南城怀疑自己的可能性比怀疑他还小…
怎么可能?轻漾苦笑,“你和他从小学就是同学,又和他一起在美国打拼,他如果连你都怀疑,只怕这世上没有他不怀疑的人了。”就算有,她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廖迎初被她气的头疼,“你是想替许南城来安抚我还是想证明许南城不信任你啊?如果是后者的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你回去研究下这项目吧,有你忙的了。”这实在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不信任她,哪敢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她?
拿着资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轻漾还在思索刚刚廖迎初的话。是他不在其中所以了解的不深还是她真的当局者迷了?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于她和许南城之间吗?
正有些出神,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很大的声音突兀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轻漾不好意思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出了办公区,然后接起电话,电话的那边是陈安凉。
“轻漾,不好意思,之前几天公司出了点事,一直没时间给你回电话。”他的声音中透着疲倦。
“没事,现在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别担心,我不会让我亲爱的老婆大人沦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的。”
真是没正形啊,这种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
轻漾笑道:“我知道,等你沦落到当乞丐的那天,我就拿我的工资接济你一下,够买萝卜白菜的。”
电话那头的人也笑了起来,轻漾等他笑完,又认真道:“喂,说真的,你们公司的事我知道了,很严重的样子啊,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了?听说这段时间股票跌的很厉害。”
“渡过难关肯定没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还可以多收回一部分股权,这样的话二叔那里就不必担心了,但现在的问题是资金周转并不是那么顺利,假如这个时候有别人插手的话,恐怕就比较危险了。”
“有别人插手?”
“恩,我是说假如,假如有别人在收被抛出的陈氏的股票的话,现在市场上的数额足够他成为陈氏第三大股东的,他若是在低点买进,陈氏状况稍好的时候再抛出,那么那时陈氏的股票就很有可能会二度跌落,其他人就都不敢再轻易买进,陈氏想翻身就很难,如果再和二叔那里有点牵扯,那就会很危险。”他说完,顿了一下,又笑着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轻漾之前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可怕,诚实地应了一声,却不忘和陈安凉开玩笑:“是啊,好可怕的样子,我觉得我应该再努力工作些才好,争取能多挣点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又说了一会儿,轻漾挂了电话,一转头,正遇到从里面出来的裴心莹。裴心莹笑着问她道:“给男朋友打电话呢?”
轻漾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裴心莹依然是笑着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电话,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南城,我看到轻漾了,要不要我叫她进去找你?”
轻漾心里“咯噔”一声,等到裴心莹对她说“南城在等你”的时候,她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她想起刚才裴心莹的那两句话,尤其是那两个词:男朋友、不好意思,不知道许南城听了以后会怎么想。
进许南城的办公室简直是一件再可怕不过的事情,她站在门口,伸出手想要敲门,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你站在这里干吗?”身后传来许南城的声音,她一惊,急忙转过身去看,只见他站在她后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嫂子说你找我。”
许南城听到她口中说出的“嫂子”二字,不由得蹙了蹙眉,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他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轻漾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走进屋子并将门关上,轻漾站在许南城的桌子前,问道:“什么事?”
许南城顿感无奈,为什么他觉得这公司里就好像他是员工,她才是老板一样?明明是她的工作,自己却比她还上心!
“那个案子,有几点需要注意的我先和你说一下。”
仅剩的两个小时工作的时间就如流水般滑过,轻漾一边飞快地记着许南城说的要点,一边在心底感叹:老板啊老板,你有这个时间跟我说这么多,自己也能做出来一份策划了吧?
“行了,暂时就这么多吧,这个项目的计划书做好了会有相应的奖金,但是如果没做好,加班修改的时候没有加班费。”
传说中的赏罚分明?轻漾恨得想磨牙,这个人分明就是看准了她一定会加班修改的!
从许南城的办公室出来,轻漾又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记录下来的内容,忽然看到了些没记清楚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决定返回去问一下许南城。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人交谈的声音。她抬起手刚要敲门,就听许南城对廖迎初说道:“明晚之前市场上所有可以收到的陈氏的股票要收回八成。”
轻漾一僵,脑海中响起刚刚陈安凉对她说的那些话,心沉到了谷底。
许南城和陈辉文有牵扯倒不至于,可若是许南城想要借这个机会打倒陈氏,少一个竞争对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告诉陈安凉呢?让他知道以后早作准备也是好的啊!可是…
如果她说了,会不会损害到天一的利益呢?商场上尔虞我诈是难免的,就算许南城是落井下石,却也未必违反了什么规则之类的,而她如果告诉了陈安凉的话,她才是真正不守规矩的那个人,她是天一的员工,理应以天一的利益为先…
一时间,心乱如麻,她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廖迎初看着站在门口的轻漾,从她的表情中,他大概猜出她应该听到了些什么。
转头看了看许南城,许南城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他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从轻漾身边离开。
“有什么事吗?”许南城声音略显淡漠。
“我…”轻漾有些慌,“哦,对了,我在刚刚记的东西里发现了一些不太明白的,想拿来问问你。”
她急忙拿出那张纸,快步向许南城所在的方向走去,哪知没注意脚下,一下子被绊倒了。饶是许南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扶住她不让她摔跤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刚好可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高跟鞋这种东西对于轻漾来说那就是天敌,摔了不说,高高的跟又连累她的脚腕崴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轻漾本来是不肯让许南城扶自己的,可是脚腕受伤,不让他扶也不行了。靠在他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正要坐下,他却搂着她始终没有放手。
她在他的怀里,周围全都是他的气息,脸有些微热,她轻唤道:“哥…”
“别动,我只是…忽然想抱抱你。”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颈边,麻麻酥酥的感觉,她果真不敢再动了,可是过了一会儿,禁不住缓缓地伸出手回抱住了他,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最后一次了吧,这样的拥抱,以后便是奢求,她记得今天早上许母打电话来跟她说:“轻漾,这周末南城和心莹订婚,你也来吧。”
终于还是逃不过吧,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牵着别人的手对神父发誓,然后,从今以后,咫尺天涯。
可是,舍不得啊,舍不得放开这个人,这个刻在自己心底的人。
许南城更紧地将她压在怀中,清冷地声音响起:“如果我不愿,没有人可以强迫我。”
是啊,如果他不愿,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和裴心莹订婚,他必是自己也愿意的吧,她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