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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瑶面色一喜,只觉脚上刺痛也减轻了许多,直朝着远处喊道:“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玉轻尘见她喊得卖力,便停下脚步稍作歇息,同时等候宋南等人前来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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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偶想说,咱的轻尘美眉真的很聪明,做坏事也这般隐秘,不让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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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6章 谷底趣事
远处四处寻人的众人听到宋书瑶的呼救声,纷纷提着灯笼火把朝小溪边跑了过来。
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本漆黑一片的谷底顿时被灯笼照亮。
“大小姐,是大小姐…”一道惊呼在人群中传开,一名身穿相府婢女衣裙的少女顿时提起裙摆,第一个朝着宋书瑶奔了过来。
待走近,婢女才发现宋书瑶浑身湿透,脸色极其惨白、面上隐隐带着痛苦之色,虽极力保持大家闺秀的站姿,却因为太过寒冷,身子微微颤抖。
“小姐,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婢女快步走上前,伸手小心地搀扶着宋书瑶,却发现宋书瑶双手冰冷刺骨,婢女不禁担忧道:“小姐,奴婢这就扶您进马车。”
“菱兰,我很好。”脚步声陆续传来,宋书瑶轻捏了捏婢女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自己则是体力耗尽地依靠在菱兰的怀中。
“书瑶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浑身湿透?”齐王先宋南一步来到宋书瑶的面前,看着往日高贵典雅的大家闺秀此时竟这般狼狈,齐王眉头微皱,目光略带凌厉地射向一旁的玉轻尘,口气更是带着一丝责问,“与书瑶小姐相比,玉姑娘倒是毫发无伤,真是好本事。”
玉轻尘坦然接下齐王生冷的目光,泛着白光的菱唇轻启,出声讥讽道:“难道王爷是神医?仅凭一记眼光便能看出我毫发无伤?”
“本王…”齐王吃瘪,自知在没有弄清状况时随意责怪玉轻尘是自己理亏,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宋书瑶身上,关心道:“书瑶小姐还是赶紧进马车吧,野外天寒,莫要染上风寒。”
宋书瑶斜靠在菱兰怀中,体力已近极限,冷风寒气顺着湿透的衣裙渗入肌肤,让宋书瑶浑身无力地对齐王点了点头,遂站直身子往前走。
“嘶…”寒冷让宋书瑶暂时忘了脚上的疼痛,刚一动身便觉脚裸处传来锥心之痛,脸上呈现痛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的溪水中倒去。
“小心。”眼见宋书瑶即将再次跌入水中,齐王脸色微变,伸手要将宋书瑶打横抱起。
一阵寒风袭来,齐王的双手尚未碰触到宋书瑶的衣袖,身子已被人从一旁挤开,而宋书瑶已被后面赶来的宋南抱在怀中。
宋南的视线微一扫立于众人身后的玉轻尘,目光清冷不见半丝情绪。
一道视线传来,玉轻尘抬眸看向最前面的宋南,从他冷静异常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担忧,玉轻尘轻微地对他摇了摇头,告知他一切安好。
见玉轻尘完好,宋南快速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面带不悦的齐王,淡然道:“书瑶乃是相府千金,不敢劳烦齐王。”
语毕,宋南抱着宋书瑶往山外走去。
众人见找到二人,心底紧绷的一根弦也随之松了下来,忙举起灯笼火把照亮脚下的路,护送自家公子小姐走向马车。
“唔唔。”哑娘赶到玉轻尘身边,心有余悸地将玉轻尘抱入怀中,眼底盈满泪水。
抬手轻拍了拍哑娘的后背,玉轻尘轻声道:“我没事。”
哑娘却不信,放开玉轻尘,双目仔细地检查着玉轻尘,唯恐她受伤。
“唔唔。”见玉轻尘衣襟被汗水打湿,哑娘忙取出袖中丝帕系在玉轻尘脖颈间,以免她吹了夜间山风。而那双盛满担忧的眼眸中满是询问的目光。
“没事,走吧。”玉轻尘却只是淡然一笑,领着哑娘跟在宋南身后走出谷底。
“王爷,山间风大,还是赶紧回马车吧。”众人纷纷离开,独留齐王一人立于溪边,侍卫见之走上前低声提醒道。
齐王盯着玉轻尘的背影看了半晌,再将视线转向宋南的身影,眼中目光忽明忽暗,许久才迈开步子离开谷底。
“小姐,公子还是最心疼您。外人岂能与您和公子自小长大的兄妹情分相比?”马车内,菱兰快速地为宋书瑶换上干爽的衣裙,此时手中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子为宋书瑶擦拭头上的水珠。
闻言,宋书瑶虽沉默不语,唇瓣却微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方才哥哥抱起她的那一刻,莫说旁人,即便是她自己亦是吓了一跳。
只是,转念一想,哥哥平日里为人冷漠,却不代表他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往往越是外表冷漠之人,对待至亲却越发真诚用心。
若方才齐王真抱起自己,那自己一直小心维护的闺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思及此,宋书瑶眉头轻蹙,盈盈目光中闪出复杂眼神。
车帘此时被掀开,玉轻尘带着哑娘弯身走了进来。
注意到玉轻尘的脸色比之初见时还要苍白,宋书瑶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到玉轻尘面前,语气真挚道:“方才多亏了玉姑娘,否则今日你我就要葬身于玉龙雪山了。”
听完宋书瑶的话,哑娘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趁着烛光仔细观察玉轻尘的面色,只见那好不容易休养好的脸色,此时更见苍白,哑娘心中不禁染上心疼,右臂伸出将靠在车内壁休息的玉轻尘轻揽进怀中。
“下不为例。”玉轻尘体内消耗甚多,此时正闭目歪在哑娘怀中闭,对于宋书瑶的道谢之语,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只是那淡然的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与警告。
今日之事,不管宋书瑶是无心还是有意,玉轻尘皆不希望再次发生。
若真是为他人着想,就不应拖人后腿。若不是为他人着想,那么宋书瑶便是存了想要她死的念头。
玉轻尘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女,察言观色的本事是身为武者最基本的要求,宋书瑶对宋南的在乎岂会逃过她的双眼?若因为嫉妒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可能。
宋书瑶见玉轻尘一如在永宁寺初见时那般,依旧这般不给人颜面,微微紧绷的心却忽然放松了下来,亦没有怪罪玉轻尘的无礼,只淡淡一笑,随即也靠在车内壁闭目养神。
车队在夜间依旧往京城的方向前行,只是比之白日,此时明显放缓了速度。
宋南骑马领队走在最前面,想着这一日所发生的种种,原本平展的眉渐渐深皱了起来。
“王爷,若是累了便休息会吧。玉龙雪山距离京城甚远,即便连夜赶路,到达京城只怕也是明日晌午了。”此时另一辆马车内,侍卫见宋南日夜赶路,而自家王爷竟没有反对,有些担心齐王吃不消,小声提点道。
齐王转着手中的茶盏,眼底浮现点点精光,看着茶盏中的碧绿茶水微微晃动,齐王浅声道:“只怕明日的相府有好戏看了。两人同时坠下山崖,宋书瑶受伤,她却完好无损。你觉得这个玉轻尘如何?”
闻言,侍卫回想起方才玉轻尘的脸色,低声回道:“内力似是有所耗损。”
齐王微点头,只淡淡说了句,“看来真是宋书瑶拖累她了。”
正文 第017章 人多嘴杂
温度由夜间的寒冷到了白日的温暖,车外阳光驱赶了车内的昏暗,菱兰挑起车帘一角偷偷看了眼外面的景色,转身对宋书瑶禀报,“小姐,咱们到京城了,马车正进入城门。”
休整了一夜,宋书瑶的脸色已比昨夜被众人找到时好看了许多。听到菱兰声音时,宋书瑶正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对菱兰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半晌,才见宋书瑶缓缓睁开双眸,漂亮的水眸先是眨了几下,待适应了马车内的光线后,便转向同在车内的玉轻尘。
玉轻尘依旧靠在哑娘的怀中,紧闭的双眼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苍白的脸色并未因为一夜的休息而有所好转。
注意到这一点,宋书瑶轻皱了下眉头,将身上盖着的薄被掀开,朝着玉轻尘的额头伸出右手。
哑娘见之,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正要出手挡开宋书瑶的手,玉轻尘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眸。
那双清冷的眸子不带任何温度,似冰似铁仿若玉龙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白雪,让宋书瑶心头一紧,略带尴尬地收回了右手,开口问道:“我见玉姑娘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日坠崖时受了伤?”
虽闭目一夜,可玉轻尘却是一夜未眠,身心同时注意着马车内外的状况,脸色怎会转好?
听到宋书瑶的问话,玉轻尘坐直身子,取下身上盖着的薄被,浅声回道:“无事。”
宋书瑶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只能略微对玉轻尘点了下头,不再开口。
马车进入京城,四面顿时传来吆喝声,小商小贩皆已出门摆摊营生,显得十分热闹。
“这会子,父亲应该下早朝了。”宋书瑶顺着菱兰掀起的车帘往外看去,见此时已近晌午,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只是,她的出声却没有得到玉轻尘的回应。
宋书瑶抬眸悄然打量玉轻尘,只见这生长在野山中的女子神色淡淡,不仅对车外的繁华没有半丝兴趣,对即将见面的父亲亦没有半点好奇之心。
玉轻尘的淡漠让宋书瑶十分不解,为何这女子在遇到这样天大的喜事时,竟是这般表现?
“玉姑娘可清楚我父亲是谁?”宋书瑶试探性地开口,看向玉轻尘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之光。
“难道你不知?”玉轻尘专心自查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清声反问了一句。
清淡的声音传来,宋书瑶只觉一抹极淡的视线在身上划过,却让她心底掀起一片涟漪。如此说来,他们除了知晓这女子叫玉轻尘外,对她竟是一无所知。
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针线,宋书瑶低头慢慢绣着白色丝绢上的牡丹花,眼中却全然没有针线的影子。
“停。”车队前方传来侍卫的声音,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小姐,相府到了。”菱兰放下车帘,先行踏出马车。
宋书瑶将绣品放回暗格中,对玉轻尘浅浅一笑,率先走出马车。
“唔唔。”哑娘在宋书瑶离开后,伸手指了指玉轻尘苍白的脸色,眼中尽是担忧。
“没事,休息几日便会恢复。”玉轻尘轻声说道,对哑娘莞尔一笑。自己的灵魂附上这具身体的时间不长,自然需要一段磨合期。自己在这段磨合期尚未渡过之时擅自运气,身体有所不适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走出马车,这才发觉日光已到头顶,随着车队的到来,相府的大门口瞬间聚集了一些百姓。
这时,相府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名衣着华丽的美貌妇人率先疾步走了出来。
“南儿,你总算回来了。”妇人首先快步走向刚下马背的宋南,脸上一片慈母的担忧,双手伸出想要握住宋南的手。
“是,我回来了。”宋南侧身将手中的马鞭交给相府的小厮,同时躲过了妇人的双手。
只见他语气冷淡,表情亦是漠然,让妇人脸上的笑容随之微微一顿。
“小姐…”妇人身旁的嬷嬷看到脸色稍显苍白的宋书瑶,顿时惊呼出声。
闻声,妇人往马车旁看来,见宋书瑶与出门前略显不同,一面走向宋书瑶,一面关心道:“瑶儿,你这是怎么…”
只是,妇人的话尚未说完,她的目光已看到后面的玉轻尘,口中的话生生停住。
玉轻尘抬眸看去,只见妇人满脸震惊,一张樱桃小口半天不知合上,显然是因为看到了自己。
“娘,这是玉轻尘姑娘。”宋书瑶走上前,扶住妇人的手臂,浅笑着为她介绍玉轻尘。
妇人双目紧盯玉轻尘,直到听到宋书瑶的话,忙不迭收回落在玉轻尘脸上的视线,转而看向宋书瑶,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可是累着了?为何脸色这般差?”
顺着妇人的话,宋书瑶抬手轻抚脸颊,轻笑道:“没事,只是路上受了些惊吓。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人多嘴杂。”
末了,宋书瑶特意小声加了那四个字。
妇人这才看到四周百姓越聚越多,更多百姓的目光则放在玉轻尘与宋书瑶的脸上。
妇人微点头,领着女眷往相府走去。
“小姐小心。”菱兰突然出声,双手用力扶住宋书瑶摇摇欲坠的身子,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妇人回身,看到女儿雪白额头隐隐冒出冷汗,忙挥手让婢女们抬来软轿,自己则亲自扶住宋书瑶,凌厉的目光射向菱兰,质问道:“菱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当时雪山上滚下巨石,小姐为了救玉姑娘,这才伤了脚。”菱兰面露畏惧,立即双膝跪下,大声将宋书瑶受伤的缘由说出。
菱兰的话方一说出,围观的百姓便纷纷低头议论了起来,均是对玉轻尘指指点点。
“什么?”听完菱兰的回答,妇人满面诧异,目光却再次转向一旁的玉轻尘,眼底目光纠结复杂,让人分不清她此时心底真正的想法。
宋书瑶却是低头责备地看了菱兰一眼,这才满脸含笑地抬起对妇人解释道:“娘,玉姑娘可能是我们的亲人,女儿岂能眼睁睁看着她落难?”
此言一出,百姓中的议论声更甚,多是赞美相府大小姐之语,至于玉轻尘得到的多为责难。
宋书瑶见议论声越来越大,黛眉轻皱,忙提醒妇人,“娘,咱们回府吧。这可是相府的门口。况且,齐王殿下一路相助,总不能让齐王殿下总是坐在马车中吧。”
妇人这才注意到车队的末尾还跟着一辆马车,忙快步走到马车旁,轻声道:“妾身见过齐王,多谢王爷。”
马车车帘被挑开,齐王面带浅笑走了出来,目光显示看向宋书瑶母女,随后落在始终沉默不语的玉轻尘脸上,笑道:“宋夫人客气了。本王并未忙上什么。倒是…”
“唔唔唔…”齐王的话尚未说完,后面顿时响起哑娘的呜咽声。
众人转身看去,这才发现玉轻尘满面苍白地倒在了哑娘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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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8章 配个郡王
事出突然,就连哑娘亦是险险才接住玉轻尘的身子。
只见玉轻尘面色苍白、双唇紧抿地晕倒在哑娘的怀中。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呼声,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不解地看向玉轻尘,这才注意到玉轻尘异于正常人的脸色。至少与一旁的相府大小姐相比,玉轻尘的面色不但更加难看,额头上亦是泛着浅白疤痕。
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先前用眼神责备玉轻尘的百姓纷纷议论起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玉轻尘倒下,宋南脚下的步子微微向前挪动了几分,却又硬生生地停下,脸色更加冷寒地立于原地,神色却是益加淡漠地射向齐王。
没有想到玉轻尘竟会在此时晕倒,宋书瑶与宋夫人眼底同时划过诧异。
只是,比之宋夫人眼中神色的复杂,宋书瑶的目光中则透着不解。
齐王转目,与宋南的目光一触,脸上笑容微敛,墨黑的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看着不远处那张在阳光下透明雪白的娇颜,齐王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阵落轿声。
“出了何事?为何全部聚在相府门口?”满含威严的询问声传来,四周的百姓瞬间散去大半,只留一些大胆的继续看着相府的家务事。
众人循声转身望去,只见宋相宋培臣大步从轿中走了出来,当他注意到相府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时,眼底划过一丝凌厉,目光骤然射向自己的夫人。
“相爷,您回来了。”宋夫人面带浅笑地领着相府众人行礼,身子却微动,瞬间将玉轻尘的身影遮挡住。
齐王将视线自玉轻尘的脸上收回,随即洒脱一笑,“呵呵,既然宋相回府,那本王的任务也算完成。幸而这次两位小姐均没有受大伤,本王也算不负宋相所托。”
“老臣见过王爷。”宋相早已看到回来的齐王宋南与宋书瑶三人,此时听齐王所言,目光顿时扫过在场众人,视线最后落在宋夫人的身后。
宋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细致的眉头淡淡拢起,正要回话,却被宋书瑶抢了先。
“女儿见过爹爹。”宋书瑶推开众人的扶持,咬着双唇向宋相行礼,额头滚下晶莹剔透的冷汗。
“瑶儿这是怎么了?”见宋书瑶面色极差,宋培臣轻皱眉出声问道。
“女儿没事,只是玉姑娘似乎不大好。”语毕,宋书瑶拉过宋夫人,让宋培臣看清晕倒的玉轻尘。
被人抱在怀中的女子仿若了无生息,宋培臣原本轻皱的眉顿时紧皱起来,猛地抬目射向冷漠静立一旁的宋南,语气略带怒意道:“南儿,还不快将你妹妹带入府中?”
此言一出,齐王上车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后才掀开车帘坐进马车内。
宋南不急不缓地走向哑娘,从她的怀中接过玉轻尘,却在抱起玉轻尘时微皱了下眉,随即不发一言地举步走入相府。
“娘,咱们也回府吧。”宋书瑶面色平静地轻轻推了推发愣中的宋夫人,在菱兰的搀扶下坐入软轿中,跟随在宋培臣的身后入了相府。
宋夫人看着众人的背影,面色微微发白,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轻如鸿毛,晕倒是必然的。”风声刮过耳旁,宋南的低喃声伴随一声极淡的轻笑声,亦在这时传入玉轻尘的耳中。
玉轻尘只觉那双环抱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抱得更紧。
绕过大半个相府,玉轻尘被放入柔软丝滑的锦被中,身边不停有人来来回回,直到一双略显苍老的手搭上她的脉搏,四周才稍稍安静下来。
手腕一轻,大夫诊断结束,与守在一旁的宋培臣禀报了一番,便弯身退了出去,直到此时,房内才真真正正安静了下来。
“这些年,她都是如何过来的?是何人将她养大?”房内只剩宋培臣、宋南与哑娘。问话的是宋培臣,而被问的对象,自然是哑娘。
哑娘仿若没有听到宋培臣的问话,径自守在玉轻尘身旁,双目不离床上沉睡的人儿。
“您怎就肯定她一定是妹妹?”宋南突然出声,只是出口的问话却十分谨慎。
闻言,宋培臣视线自玉轻尘的娇颜上转向宋南的俊颜,肯定道:“这世上,除了她,绝不会再有与你相貌一模一样之人。这宋园,日后就拨给她居住,也算是为父对她的补偿。”
听之,宋南面色毫无变化,依旧冷漠地让人难以靠近,只淡淡地开口,“我倒认为不认她为好。深山野林纵然清苦,却比京城要舒心。”
“南儿!”一声厉喝声顿时响起,宋培臣眼露厉色,身上瞬间流露出权臣的威吓,“你是相府嫡长子,她是相府嫡长女,岂能放下家族责任逃避到山林中?”
听完宋培臣义正言辞的责备,玉轻尘紧抿的菱唇勾起一抹讥讽浅笑。
“她一个女儿家,担得起什么家族责任?况且从小生长于山林间,您何必强将她扣在这里?不如将她送到别院,省的将来闹出笑话。”宋南却全然无惧宋培臣的威信,语气依旧淡漠如初,只是话里话外却似有嫌弃玉轻尘的意味。
宋培臣微皱眉,语气却愈发坚定,“我宋培臣的女儿,即便不是生长在相府,将来配个郡王,做郡王妃也是绰绰有余。”
宋南眼底神色微冷,却不再言语,与宋培臣一同离开了宋园。
两人方一离开,玉轻尘便睁开了双目,只是清澈的眼底却结了一层薄霜。
“唔唔。”哑娘见玉轻尘醒来,眼中盛满喜悦,忙扶起玉轻尘,手舞足蹈地询问着玉轻尘身体有何不适。
“相府嫡长女吗?”玉轻尘下床,坐到桌边,手撑香腮低喃道,随即勾唇一笑,宋南方才那番问话,显然是想让自己知晓将来会遇到何事。
只是,配个郡王?这种话宋培臣竟说得这般笃定,倒是有些意思。
一国宰相嫡长女身份固然尊贵,可郡王亦是有封号的王侯,岂是他宋培臣说婚配便可行的。
脑海中翻出有关大夏国史的记忆,玉轻尘如阅览书籍般细细翻阅,从中找出当朝各郡王的名号。
正文 第019章 请君入瓮
“相爷,大长公主府送来请帖。”管家恭敬地将手中的请帖递给宋相,随即垂首立于一侧,等着宋培臣的决定。
宋培臣接过请帖,打开略扫了几眼,随手将请帖递给身旁的宋南,开口吩咐管家,“准备马车。”
宋南粗略扫完请贴上的内容,又听宋相吩咐管家备车,轻捏着请帖的手稍稍用力,开口问道:“您打算让轻尘应邀?”
“大长公主的邀请,自然不能拒绝。你护送她前去。”宋培臣眼底神色平静无波,眉间却散出点点精光。
闻言,宋南眼中划过不赞同的目光,对于在永宁寺发生的事情他略有耳闻,继而出言反对:“合适吗?轻尘自小在山间长大,大长公主为何在此时对轻尘下帖?”
听到宋南言语间的不赞同,宋培臣浓眉挑起,霸气道:“我宋培臣的女儿,岂能因为在山间长大便畏惧他人?我看那丫头也不是被人欺凌之人,你且送她前去,待回府后,我再细细问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见宋培臣心意已决,宋南不再言语,将请帖收于衣袖中,举步离开书房。
宋培臣看着宋南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这才收回视线。脑中回忆起永宁寺中发生的种种,又见今日玉轻尘仅仅用晕倒便改变了众人的舆论倾向,宋培臣眼底隐隐浮现笑意,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将来可派用场。
宋南来到宋园时,玉轻尘手持长剑独自一人出了宋园。
“走吧。”只淡淡地说了这一句,宋南领着玉轻尘走出相府,自己骑上马背,待玉轻尘坐入马车,这才领着相府的车队往大长公主府出发。
马车经过长长的街巷,然后穿过繁荣的街市,各种吆喝声透过车帘传入马车内,玉轻尘素手轻掀车帘抬眸往外望去,只见这大夏朝的街市极其热闹,商人们卖力吆喝做买卖,而百姓们则穿梭在街市中购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一直出了街市,马车仍没有停下的迹象,清风拂过,远处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微波粼粼,另一幅自然风景印入玉轻尘的眼帘。
正在玉轻尘欣赏眼前美景时,宋南骑马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马车外,挡住了玉轻尘的视线,只听得他用极小声的音色对玉轻尘开口,“大长公主府坐落在蔚山。是大长公主的父皇玄德帝下旨建造的。玄德帝驾崩后,继位的是大长公主的同胞弟弟庆武帝。庆武帝便将整座蔚山赐给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深受两代帝王的恩宠,到了如今的平治帝,更是对大长公主这位姑母恭敬有加。大长公主在玄德帝时嫁入武将许家,许将军与其弟当时共同出征时,其弟却为救许将军死在匈奴刀下,只留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孙女。大长公主视这位许小姐为亲孙女,极其宠爱。”
闻言,玉轻尘勾唇一笑,淡淡说道:“看来,那日出现在永宁寺之人,皆是非富即贵。与我发生冲突的,想必便是那位被大长公主视为亲孙女的许小姐吧。”
那等嚣张的气势,那样霸道的行为,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认知,没有强大的后盾,是不会有那般张狂的行为。
玉轻尘轻抚自己与宋南一模一样的脸,轻笑出声,“看来,大长公主府早已派人盯上了相府,只待我出现在相府,便会立即行动。”
见玉轻尘竟还有心思说笑,宋南眼底浮现少有的担忧,忙出声叮嘱,“轻尘,大长公主不同旁人,不可小觑。请帖中只让你一人前去,你,万事小心。”
“宋相同样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立场。大长公主虽尊贵,却不是朝臣。宋相却是百官之首,如今派你送我前去大长公主府,已是表明了他的立场。”望着远处巍峨的大山,看着山中迷蒙的雾色,玉轻尘淡淡开口。
闻言,宋南不再开口,只骑马守在马车旁,注意力尽数放在四周的动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