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我茫然的看着他:“我连马都不会骑。也从未打过猎。我不喜欢打猎。”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作为鲜卑族的男人,这样的话让人听见了会让人笑话的。不会可以学。”
因为这次打猎,我被迫在以后的十天中每天在寇洛将军的指导下学骑马,事实上我学的很失败,只能驾御老实无能的劣马。箭也是只能勉强射出去而已。但也是没有办法了。
出猎这天,我身着明黄色猎装,骑了一匹打扮的很威风的肥马,在卫队的簇拥下出发了。身后还远远的跟了几个皇室子弟,算起来都是我的远亲,只是在朝中无权无势,连个三品官也不如。
靖苑是个很大的皇家猎场。里面还有一座不大的行宫。我们浩浩荡荡一行人等中午到了靖苑,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就开始分批进了树林开始打猎。偶尔有人打到了野猪,大家便一起欢呼,我却觉得要无聊死了。玉秀被留在皇宫里没能带出来,否则我还能有个伴儿。我信马由缰的也走进了树林,后面还跟了几名卫兵。我回头对他们说:“你们先退下吧,我一个人散散心。”
驱散了卫兵,我开始一边走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致,不知不觉的进了密林深处,待到我想返回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听说过树林里是有猛兽的,天黑后还会有狼。我着急的驱马飞驰,可是这马跑了一阵儿便停了下来,然后就开始慢慢的踱了起来,我抽了它几鞭子,它嘶叫着跳了一下,差点把我颠下来。吓得我不敢再打它。
我从不曾在野外过夜,也不会辨认方向,此刻我仰头看着头顶渐渐亮起来的星星,心中惶恐之极,大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我心中惶恐之极,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费力的下了马,抽出佩剑砍了一些树枝,然后生了堆火,听说这样野兽就不会靠近了。我坐在火旁,肚子也叫了起来。我按住胃部,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很不得蜷成一个球。
远远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我连忙抬起头,把手放到剑柄上,心跳的让我一阵阵的以为自己要晕厥过去。
“你原来在这里,让我们好找。”高欢骑着马,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我看到他,顿时蹦了起来:“高欢?”
他下了马向我走了过来:“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卫兵呢?”
我看着他向我走近,仿佛刚知道自己得救了似的,我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后虚脱的坐到了地上。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好害怕,我以为我要一个人在这里等天亮呢。”
他蹲在我面前,先是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抬起我的下颏:“不要怕。”他异常温柔的说:“我在这里,不用怕。”
我噙着眼泪点了点头:“那我们快回去吧。”
他却扭身坐到了我的旁边:“那倒不急。你不想和我单独呆一会儿么?”
我不明白的看着他,感觉到他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我畏惧的想要站起来:“走吧。”
他一把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然后扯开我上衣的带子。然后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那天你光着身子在床上和我发脾气的时候,我就很想摸摸你。你的身体,好像最上等的丝绸。”
我仰面对着他,感觉一只男人的粗糙的大手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我惊恐已极,浑身都抖了起来:“高、高欢!你放开我!我……”
他俯身下来,用一个轻软的吻截断了我的话。然后手掌抚到了我的胸膛。我的乳尖在他的捏弄下挺硬了起来。我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在他舌尖灵巧的诱导下,我不自觉的张开嘴,任他温柔的侵入了我的口腔。
我发现,我并不讨厌他这样的……举动。
他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一路向下吻去,直至停留在我的胸口。我的裤子被他解开,他用手掌盖住我的阴茎,轻轻的揉捏抚弄起来,这种刺激让我紧紧抱住了他,沉醉于情欲的我意识不清的呻吟起来。
“硬起来了呢。”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说。
我转过头,寻找到他的嘴唇,主动凑了过去。他顺势噙住了我的嘴唇。而揉搓我的下体的手却用起力来,我呼吸转急,终于哼出声来,身体却紧张的抽搐了几下,弄脏了他的手。
他抬起手在火光下看了看,我衣衫半褪的躺在他怀里,极度虚弱的喘息着。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好像平静了一些,便看了高欢一眼,却正对上他的目光。
“高欢,做的不错。”我疲惫而满怀恶意的向他笑了笑,不快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他也笑了:“陛下过奖了。”
他擦净了手,为我穿好衣服,将我抱到他的马上,然后他自己也跃了上来。我无力的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其实我真的好累,这一年来每次做过这种事后,我都会有一种死亡般的眩晕。我刚十八岁,难道就要老了吗。
原来若是识路的话,从这儿返回行宫还是很快的。几位大臣正在宫门附近徘徊,不过我知道他们不是在担心我,他们是在恭迎高欢。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踏进树林一步,若有大臣打到了大猎物,我便也好奇的出来看看,临走的时候,高欢等人在围猎一只老虎时,竟然顺便捉到了几只大猴子,我把猴子要了过来。这是我这次围猎中最大的收获。
回皇宫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原样。每天早朝时我要到朝堂上象征的坐一会儿,百无聊赖的听下面大臣上奏,至于政务如何处理,就完全由高欢来负责了。我无意和他争权夺势,只想维持一种令自己愉快的生活。
几天不见,玉秀的大辫子改梳成了汉女的发髻。我奇怪的问:“你的辫子呢?为什么要打扮的好像这里其它的宫女一样。”
“回皇上的话,是前几天玉秀在宫里闲逛的时候,遇到一位太妃,她说我不应该还做胡人的打扮,有违礼仪。可是皇上,玉秀本来就是胡人的女儿啊。”
“你懂什么?这里是都城,又不是在塞北。不过朕喜欢你的辫子,你还是梳回去吧。”
“是。”她乖巧的散开了乌黑的长发,我看着她手指在头发中灵活的绕来绕去,忍不住走了过去,解开她的衣服。
她的手抱住了我的腰,头发复又散开,我几乎能感觉出姑娘健壮的身体在我的怀中渐渐发热。我看着她热情而明亮的眼睛,用力将她拉到了床上。
近一年来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了玉秀身上,其实和这里的汉人宫女相比,她不是最美的,可是她健康活泼,她身上有阳光和土地的味道,而这些都是我所缺乏的。正如此刻我苍白的身体和她在一起纠缠不休,我很想在她的身上永远驰骋下去,可是已经力不从心了,高潮过后,我虚脱似的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她飞快的穿好了衣服,然后为我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我静静的仰卧在床上,觉得轻飘飘的,似乎灵魂就要离我而去了似的。
玉秀拉过一床薄被给我盖上,我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
躺了一会儿,门吱的一声开了,我皱起眉头:“出去。”
“睡觉还这么大脾气?”来人满不在乎的走了进来。
我猛的睁开眼睛:“高欢?谁让你进来的?怎么没有人通报一声?你先出去。”
“听说陛下在休息,我就没有让他们打扰你。”他笑着看了看我:“陛下休息的很认真嘛!”
他的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我,我很不自在的往被里缩了一下:“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心血来潮,来向陛下请安。”他竟然坐到了床边。
我盯着他,突然大喊:“来人啊。”
“不许进来!”他接着喊。
我等了一会儿,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把手伸进被中,直接覆上了我的下体。我迅速的握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好玩。”我微弱的力气根本阻挡不了他对我的身体的亵玩。他掀开被,让我赤裸着呈现在他面前。
“高欢,你也自重一点,毕竟我名义上还是皇上,你……”我气急败坏起来。
“你也知道,是名义上的啊?还有,身为皇上,不要用‘我’这个字。”他从我双腿之间抽出手:“你今天不干净,为什么总是和你那个侍女混在一起呢?这里有无数女人不是吗?”
“我只喜欢她。”
“你该是大婚的时候了,你若是在京城长大的话,早就娶妻生子了。贺拔岳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五岁,性情温婉,精通文墨,配你还真是可惜了呢。”
“贺拔岳是谁?我不认识。”
“是位武将,驻扎在荆州,不过这个你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我不要。”
“贺拔氏的女子辈辈都很美丽,你不喜欢吗?”他诱惑似的,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上面的话。
“为什么要选一个驻扎在外地的武将的女儿做皇后?你要拉拢他吗?”
“不要在这上面费心思了,这不是你应该想的。”
他拍拍我的屁股:“臣告辞了。还有,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再用‘我’这个字了。”
我恨恨的哼了一声。
我一个人趴在床上,直到晚膳时候,我感觉肚子也叫了起来,才懒洋洋的坐了起来:“玉秀!”
一个小宫女趋了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我奇怪的看了看她:“朕没叫你,朕叫的是玉秀。”
“回皇上的话,玉秀姐姐下午时被高大人带走了。”小宫女低声敛息的回答。
“被高欢带走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来,我光着身子跳到地上:“快点给朕穿上衣服。”小宫女红了脸,可也很快的为我穿戴停当。我顾不得吃饭,直接召集侍卫,命他们把我送到高欢的府邸。
高欢的丞相府十分气派,虽然院墙高耸,可是也看得到里面亭台楼阁,延绵数里。早有人在前面通报,我在侍从的搀扶下从马车出来时,看得出高家的人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高家老小向我跪拜下来,我却已无暇顾及,径直抓住高欢的衣襟:“朕的玉秀呢?”
他彬彬有礼的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低声的说:“我会告诉你的。”
我怒气冲冲的随他向高府内走去,不知过了几重大院,他把我带进一套很僻静的院落里,我进屋去四处环视了一圈:“玉秀在这里吗?”
“哦,这是臣的书房。”
“你把朕带到这里来干什么?玉秀呢?朕要见的是玉秀。”
他表情很放松的坐了下来:“玉秀?被我杀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把她杀掉了,埋了。”他向我笑了笑。
我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你骗我!你把玉秀还给我!”我的手上拼命用力,想扼死他。然而他双手抓住我的手腕,很容易的把我的手分开了。他用一只手就能攥住我双手的手腕。我挣也挣不开,心中又急又气又怕,眼泪也流了出来。
“为了个侍女,皇上至于这样吗?”
“你还我玉秀!”我呜咽着向他大喊。
他似乎既不生气,也不烦恼。我被他扛到肩膀上。到了里间的屋子里,他把我放到床上,然后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只知道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我再也看不到玉秀了。我哭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向他的脸上狠狠地抓了下去。
高欢吃了一惊,敏捷的向一边躲去,可还是没有完全逃开,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下颏处,看着血蜿蜒的流了下来,我抹了抹眼泪,又笑了出来。
高欢用手指在伤处蘸了一下,他看着指尖的鲜血,抬起头,表情诡异的看着我。我蹲在他面前,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也慢慢绽开了一个笑容:“元修,你喜欢血,是不是?”
我喘息着回答他:“是……是……你还我玉秀……我要玉秀陪我玩……”我的笑渐渐停了下来,我太累了。
高欢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解开我的腰带。我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他表情温和的将我的手按在床的上方,然后用腰带缚住我的手腕。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掀开我的外袍,然后他自己也脱下了衣服。他的身躯如此高大强壮,好像野兽一样结实,靠近我时,我直觉的躲了躲,可是当他的身躯压在我身上时,我看着他流着血的脸,瞬时有了一丝迷乱。
我的内衣也被解开,当我和高欢的身体赤裸着贴在一起时,我轻轻的“啊”了一声。有一种危机四伏的快感从下腹升起,我再次产生了欲望。
他昂扬的下体触到我的肚子,我笑了起来,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嘴唇。我们的舌头相互试探的纠缠着,这似乎让他极其兴奋,他的手温柔的握住我的阴茎,引诱我坠入了地狱。我在他的怀中迷乱的呻吟着,直至崩溃。
他把我的身体翻了过来,在精液的润滑下,他湿漉漉的手指一点点的插入我的体内,不适与轻微的疼痛让我摇了摇头:“不、不行……”
他将手指抽了出来,我惊恐的感觉到他火热的前端抵到了我的双股之间。我张开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热情的舔着我的背部,然后胯下猛一用力。
我猛的扬起头,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疼痛!感觉身体是要被撕裂了,而这酷刑却还在反复进行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浓了起来,最后的意识也终于丧失在没顶的痛苦中,一直噎在喉咙里的声音好像咯血一样迸发出来,我哭喊道:“玉!秀!啊……”
我在寝宫里躺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早起去早朝了。身体恢复的还算快,我现在可以正常的行走了。
在卧床的日子里,我一直很思念玉秀,高欢又为我找了十几名美丽的汉人女子服侍我,可是我不喜欢她们。我活了这么大,身边也换了无数的侍女,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玉秀,她像太阳,像春风,像一切让人开心的东西。可是她被高欢杀死了。
高欢不允许我有自己的亲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秀。
我在我能正常出门的时候,将玉秀被带走那天值班的太监和宫女都叫了过来,她们静静的跪了一地。我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漠然的看着他们。我在那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宫女,她那天替玉秀给我穿的衣服。
我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向她丢过去,正好砸到她的肩膀上,她吃惊的望向我,我对他笑笑:“我记得你。你那天帮朕更衣。”
她很害羞的低下了头。
手持铁棍的侍卫从寝宫后涌了出来,他们列队走到了院中。我对身边的侍卫总管葛琛说:“开始吧。”
葛琛一声令下,侍卫们手起棒落,院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宫女和太监在侍卫的棍棒下四处逃窜,可是谁又能逃的出呢?我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小宫女,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一股鲜血慢慢的从她的头下流出,很快就聚成了一滩。我笑了一声。
院内的活人越来越少,素来清洁平整的青石板地现在涂满了鲜血与脑浆。身后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我命人将那名作呕的宫女拖到院子里,她害怕之极的向我跪下求饶,我没有说话,侍卫的铁棍夹着风,狠狠地敲到她的后脑上。
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缓缓的站了起来,院内那些尸体都被敲打出了匪夷所思的形状,一些人的脸还较为完整,可是也都是一幅狰狞的样子。我回头看了眼新来的那十几个贴身侍女,她们粉白黛绿的脸上都已经失了人色。我不屑的又坐了回去。
我知道,寝宫的大院被我变成了修罗场,在场的每个人都想迅速离开这里,并且永远忘记这一场景。可是我不想走,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自己思维清晰一点。我并非是有什么事情要思考,只是这样让我觉得心里舒服一点。
坐到天黑,总管太监小心翼翼的问我是否现在传膳,我摇摇头:“你去给我拿点点心过来。”
他答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就押着小太监挑着两大盒点心点心飞奔了回来。我拿了一块,一边咬着一边慢悠悠的走出寝宫。
夜晚的空气很清凉,我吃着点心,心情很平静,甚至愉快了起来。
我就是喜欢在这个时候一边吃东西一边闲逛。
第3章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时候,我停在了一套精致院落前。虽是站在大门外,似乎也能嗅到丝丝脂粉香。大门上方也有块匾,写了几个连在一起的字,我回身问一直跟着我的葛琛:“这是什么地方?”
“回皇上的话,这里是瑞华太妃的凤栖阁。”
“太妃?是先皇的妃子了?”
“正是。先皇生前最为宠爱这位瑞华太妃,陛下从这‘凤栖’二字便可看出来。”
“凤栖是什么东西?”
葛琛沉吟了一下:“凤栖阁的意思就是凤凰栖落的地方。这是赞美瑞华太妃有如凤凰一般。”
我点点头:“那怎么关着门?她们睡觉了?”
“是的。”
我玩心骤起,忍不住走上前去推那门,结果发现里面是锁上的。我用力敲了敲门,夜里很静,我敲门的声音便显得异常突兀。葛琛连忙劝阻我:“陛下不可这样,这是太妃的住处啊,不可玩闹的。”
“我没有闹啊,我想看看她,我向她问个安。”
“太妃已然歇息了啊……”
我用手指着他:“闭嘴。”
葛琛果然停住了话。
里面渐渐起了悉悉嗦嗦的声音,一个女人在里面问:“谁啊?”
“元修。”我大声答道。然后听见里面当的一声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门很快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老宫女俯在地上:“奴才叩见皇上。”
“瑞华太妃呢?”我一边问一边走了进去,这院子外面看着不大,原来里面别有洞天,颇有些可以入画的景致,可惜现在是晚上,看不大清。
“太妃休息了,皇上您……”那老宫女似乎有些糊涂,不知我来干什么。
“去把她叫起来,说朕来看她了,让她快点出来。”
老宫女莫名其妙而又战战兢兢的把我让进这凤栖阁的前厅,然后就走到后面去通报了。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出奇处,只是墙上挂了许多字画。还有就是不知薰的什么香,味道异常浓郁,我觉得若在这里呆久,出门后就闻不到其它的气味了。我从身后小太监挑的食盒里又拿出一块糕饼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我抬起头,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扶着丫鬟走了出来,向我浅浅施了一礼:“给皇上请安了。”
我含着一块糕饼,呆呆的望着她……
原来,原来瑞华太妃这么年轻……这么美丽……
我对着她笑了起来:“打扰你休息了。”
她似乎觉察出我的惊讶,却越发低下头去,款款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不知皇上有何事。”
我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仰着头看她的脸:“你要吃点心吗?我带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她惊异的看了葛琛一眼,然后站起来避开了我:“皇上请自重。”
我也站了起来,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那朕走了,过几天朕来找你玩。”
瑞华太妃迅速的向我又是一施礼:“恭送皇上。”
我知道她恨不得让我马上从她这儿消失,可是我不觉得生气,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我喜欢和她说说话。
这回我回了寝宫,大院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空气里还是有着淡淡的血腥味,站在门口,我伸了个懒腰,然后扯过一个侍女进了房。
这一觉我睡了好久,因为不早朝,所以没有人干扰我,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不知是不是睡了太多的缘故,我觉得头又昏昏沉沉起来。刚吃了点东西,高欢又来了。他进门的时候我正在准备出去遛弯,他看起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把我留在屋内。
“听说皇上昨天心情不错啊。”他坐到我面前,玩味的盯着我。
“是不错。”
“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这些残忍的行为。更难以理解的是竟然深夜闯入太妃寝宫。陛下到底是想怎么样呢?”
“朕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将几十名宫人乱棍打死,很好玩吗?”
“非常好玩。”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做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我摸了摸他下巴上的伤痕,那里曾被我抓破,现在已经长好了:“你不要管的这样具体而微,你什么都有,和朕较什么劲呢?”
他抬起头:“这几天我都在忙你的事,大婚事宜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十天后是个极好的日子,你要和贺拔岳的女儿成婚。”
我收回手,呆呆的看着他,突然我想起一件事:“高欢,你糊涂了?现在是国丧期间,不能大婚啊。”
“我说能,就能。”他态度强硬的把我拉到他的腿上坐下:“元修,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你是说我骗人吗?”我奇怪的反问:“我没有对你说过谎啊。”
“你看起来清秀纤弱,风致楚楚。可是说话行事,却常常像个没有心肝的野兽一样。我对此很感到奇怪。你做平阳王的时候就残暴之名远播,我当时还不大相信,现在看起来,和那些传闻相比,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我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摸着下颏对我笑道:“元家没有人像你这样令人讨厌啊。”
骤然的起立让我眼前一阵发黑,我不动声色的把住桌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也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只是请陛下行动之前要详加考虑,多少也顾点皇室的面子。臣告辞了。”
看他走后,我抱着头坐到了地上,头开始疼了起来,我没有叫喊,只是静静的蜷在那里,我知道这种疼痛一会儿就会过去的。
晚饭之后我洗了澡,换了件紫红色的长袍。我原来很喜欢这个颜色的衣服,可是进了宫后,新制的衣服却都是明黄色的了。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风筝,然后带了两个侍卫出了门。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凤栖阁,这里大门依然紧闭着,我绕着院墙走了一圈,到了后面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仿佛有低低的声音,仔细听了一会儿,倒是个女子在念诗。我于是踩着两个侍卫的肩膀,从围墙上方向内看去。
里面是个小小的花园,几株垂柳,一条石子路。年轻的瑞华太妃正拿着一本书坐在石凳上轻声吟诵。
我说:“姐姐!”
她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到院墙上露出了我的头,更是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可走又走不得:“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把风筝从墙头递过去:“给你玩的。”
她顿时面红耳赤,迟疑着不肯接。
“朕没有别的好玩意儿了,这个是朕从平阳王府带来的,不是纸做的,是用鹰羽粘成的。你不喜欢吗?”
“这……皇上留着自己玩吧……”
我把风筝扔了下去:“现在是春天,正是放风筝的好季节。等朕再找到好玩的东西了再来找你。”说完话我跳到了地上,带着侍卫走开了。
送完风筝后我的心情又好转起来。不知为什么,瑞华太妃虽然不大肯理我,可她温婉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