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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醉兰池》作者:尼罗

简介

北魏末年,高欢掌握朝中大权,立荒唐暴戾的平阳王元修为帝。

然而元修却又不甘心成为高欢控制下的傀儡……

主角:元修 BE,虐文

 

第1章

京城的烟花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季节。
我从塞北走到洛阳,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这是我有记忆以来最为乏味漫长的一次出行。我坐在马车中,已经没有了初出发时的好奇心,然而若不把头探出去看看沿途风光,似乎又有些太无聊寂寞了。而且我一伸出头去,车旁随行的下人就立刻低头噤声,好像见了鬼似的,着实令人觉得无趣。若是在平阳王府的时候,我非……
我想着种种惩治手段,正是出神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车后随行的将军寇洛下马跑过来掀开车门帘:“平阳王殿下,还有二十里就到京城了,请您换上衣服吧。高丞相将率领百官在城门口迎接殿下。”
我的贴身侍女玉秀捧着一身白袍钻进车中。开始服侍我宽衣。我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先皇---------算起来是我一位不曾谋面的叔叔--------驾崩,现在正值国丧期间,莫说我是皇室子弟,就是贩夫走卒普通百姓,也得禁娱乐婚娶一年。
穿好丧服后,玉秀向我深深拜了一拜,便要下车,我一把拉住了她,然后命令外面的寇洛:“换好了,走吧!”
车子继续前进起来,我开始和玉秀厮闹起来。玉秀知道我现在最宠她,所以对我也不客气,我把头伸进她的上衣里,她嘻嘻笑着捏住了我的耳朵:“殿下这么不乖,玉秀可要扯你的耳朵啰!”
我知道她不会真的用力把我弄疼,不过我实在是喜欢她这个天真放荡的劲儿。她的身体健壮而充满弹性,我把脸贴在她胸脯上一边嗅一边蹭来蹭去,她笑的越发响亮了,我按住了她不停扭动挣扎的身体,她的上衣散开了,我把头从她的领口伸出来,一边亲她的脸一边解她的裤子。玉秀这下子慌了,连忙紧紧的抓住裤腰:“殿下,不行,这可是在路上啊。”
“那有什么关系呢,别说我们是在车里,就是本王在外面睡了你,谁敢看一眼!”
“殿下,别闹了,外面要是听见了,奴婢倒没什么,您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啊。”
我突然觉得兴致全无,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她惊叫一声,连忙跪拜在我身前不敢抬头:“殿下饶命。”
我冷冷的看着她,她正俯着身,只能看到她蓬乱的头发和露出的一点点后腰。我抓住她的头发拖到车门口,掀开帘子,一把将她推了出去。我没有听到她的叫声。因为她一着地就利落的打了个滚儿爬起来,拢着前襟飞快的逃开了。
真不愧是我最宠爱的玉秀,从来不会让我觉得麻烦。我满意的靠到马车的窗边,渐渐的有些困倦起来。
到达都城门口时,我被寇洛叫醒,这次我再看外面,发现我的亲军已经被远远的隔到了几里之后,现在护卫我的是一支身着缟素的铁甲军。我问寇洛:“怎么?我的兵不让进城吗?”
“回殿下的话,现在殿下已经是在京城的地界了,而且身份尊贵,与其它皇子不同,所以按高丞相的命令,换铁甲兵来保护您的安全。至于殿下的卫队,在城外西大营驻扎就可以了。”
我哼了一声,向他挥挥手,他躬身退下。心情却变的坏了起来:本是高欢派人请我来洛阳当皇帝的,现在我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却要卸除我的武装,难道是担心我要造反吗?早知如此,我宁愿留在塞北,那里天高皇帝远,我是那里名副其实的王。现在到了这里,以后不知那个高欢要怎样钳制我呢。
我气冲冲的坐在车里,直到整列队伍都缓缓停下了,我还没有缓过劲来。我从小就在平阳王封地长大,那里并没有敢管教我的人,所以我从未受过半点委屈,现在略有一点不高兴处,就足以让我情绪失控。
寇洛又走了过来,掀开车门帘:“请平阳王殿下下车,高丞相在城门等着您呢。”
我阴着脸,也不回答,在军队与随从的簇拥之下,慢慢的走向城门。那里旌旗高展,迎风猎猎,下面是穿着汉人官服的百官,众星捧月似的拥着中间一位身着银色铠甲的高大男人,见我走过去,众官都一起跪下施礼,唯有那位戎装的高大男人向我漫不经心的弯了弯腰,然后看了我一眼,一丝惊诧迅速掠过他的眉间。
我猜出他就是现在朝中独揽大权炙手可热的丞相高欢,可是他既不说话,我也就连表情也懒的做一个,只是站在那里,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官员。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在平阳王府,我若是发起脾气来,全府上下数千人都齐齐的静跪在王府大院里,那才叫好看呢。
“下官高欢见过平阳王殿下。”他终于开了口。
“你是丞相?”我问他。
“下官正是。”
“丞相不是文官吗?”我又问。
“是。”
“那你为什么穿着武将的铠甲?”
不等高欢回答,他旁边的一位老臣就接过了话:“回平阳王,高大人不仅文采出众,在战场上也是骁勇善战,故先皇封高大人为威远大将军。”
“哦,是这样。看来你很了不起啊。”我恶意的看了他一眼。
“臣不敢当。”他也目光锐利的向我瞪了回来。他向后一扬手,一个士兵立刻牵过一匹极其高大的黑色骏马。他看了看马,然后转向我:“请平阳王上马进宫。”
我走了过去,仔细看着这匹健硕的黑马,它虽然高大,但看起来倒是一幅好脾气的样子,可是,我不会骑马。
身为鲜卑的贵族而不会骑马,这听起来实在荒谬。可是我从来没有对马产生过兴趣,也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学习骑马。我比了比,不知道该怎么上去。于是我转过头对高欢说:“我要坐车进去。”
“身为皇室男子而坐车进宫,似乎有些不合礼仪啊。”他微笑着答道。
的确,我仿佛听说过,按照鲜卑礼仪,在重要场合都是女子坐车,男子骑马的。我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百官,一时无法,只好走到高欢身边,向他勾了勾手指。
他狐疑的看着我,还是低下头将耳朵凑到我的耳边。我轻声说:“我不会骑马,你抱我上去。”
他听了这话,并没有流露出嘲笑我的神色,倒是很认真的把我拉到马边,然后轻轻巧巧的将我抱到了马背上。我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马鞭,然后向高欢背上轻轻的抽了一下:“好奴才!”
他的脸色迅速变了一下,可是并没有发作。我不再理他,让随从牵着我的马,慢慢的进了都城。
都城就是都城,即便是处在国丧期间,我也觉得已是十分的繁华热闹了。一路上我东张西望,以至于在宫门前停下时,我忍不住抱怨的想要是可以先在城里游览一圈再进宫就好了。
我听乳娘说我是出生在宫里,一岁时被送到封地的。那时我太小了,对于宫中的一切,是一点印象也都没有。今日一见,果然殿宇巍峨,真的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回头喊道:“玉秀!玉秀!”
“殿下有什么事吗?”高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这时突然说话,倒吓了我一跳。我答道:“我找我的贴身侍女呢。她叫玉秀。”
“殿下的人可能是跟在在百官之后进城,兴许要晚一点儿到这里。”
我回身看了他一眼:“已经进宫了,可以下马了吧?”
“这个凭殿下的高兴。”
“你抱我下马。”我故意命令他。他在朝堂之上怎么玩弄权术争名夺利我都不管,可是我绝不能容许他对我不敬。他在初见我时的态度让我很不高兴。包括弄了这么一匹大马让我难堪。
他没说什么,跳下马走过来,拉住了我伸出去的手:“您是个令人惊讶的人。我万没想过平阳王会是这样子的。”
“那你以为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听到的平阳王是个荒唐暴戾的人,现在看来,应该还得加上一条。”他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说话的时候嘴角似乎还在微笑的弯着。
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你竟然说我荒唐暴戾?你……好,你说,还有一条是什么?”
“不要问了。过了明天,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可是我不喜欢您的任性。您要尽快改掉它。”
“我要是不改呢?”我勉强抑制着自己,没有扬起手里的鞭子。
他一把将我从马上拽下来,我惊叫着落入他的怀里。他低头冷笑着对我说:“那我就帮您改!”
我从他怀里挣着站到地上:“我是皇上,你怎么敢管我?”
“要不是元家的人要死绝了,我又怎么会把殿下您接回来呢?”他显然是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自知现在奈何不了他,索性扭头向宫门走去:“我不登基了,我要回家!”
他赶上来抓住我的手臂,恶狠狠的把我拽了回去:“早就听说你什么都不懂,今天一看,还真是名不虚传。你给我好好在宫里呆着,回去的事,提也不要再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高欢连拉带拽的带着我走过了几重宫殿,把我送进了寝宫。他在桌上铺上了一张纸:“殿下,明天就登基了,先把大敕天下的诏书拟好吧!有什么您不懂的,微臣也好指点指点。”
我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桌边的椅子,又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果然在指尖上有一点点灰色的尘迹,我皱着眉,把手指伸到高欢面前:“这里很脏。”
他的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可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了一个宫女进来把桌椅擦拭了一遍。
我坐到桌边,拿起了蘸饱了墨的笔,然后抬起头对着高欢笑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问:“殿下何故发笑?”
“我只会写我自己的名字,只会写这两个字。”
“难道殿下没有老师吗?”
“有,可是我不喜欢读书。”
“那就把殿下的名字写下来吧。”他走到我身后,看着我写。
我屏气凝神,很认真的写下两个大字:元修。这两个字写的无比浓重,我想墨迹都会透到桌子上了。我转过头:“看,写的怎么样。”
“还可以。”
“你的名字怎么写?”
他弯下腰,拿起一支笔,在我的名字旁写下了两个字,我看着他的字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写。
“那就请殿下把这两个字也学会吧。”他瞥了我一眼,向门口走去,离去之前道:“那么诏书之事就只好由臣代劳了。殿下早些休息吧。您的侍从应该快到宫里了,请勿着急。”
我站在门口,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我想要是等玉秀到这儿恐怕也要一段时间,现在倒是可以在这附近好好转转。我注意到了门口侍立着的几个小太监。
“你们几个,会叠罗汉吗?”我问他们。
“回殿下的话,奴才不会。”
“不会才好啊,你们现在叠一个给我看看。”
小太监们战战兢兢的走到殿前空地上,一个人在地上跪下,另一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到他的背上,另外几对人也依样画葫芦的叠起来。看的我好生恼火。我走到他们背后,向上边的那个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也叫叠罗汉?蠢货!”
小太监们吓得滚落在地,齐齐的跪成一排,我快步进屋找到那根马鞭,然后出来向他们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我看着他们欲躲而又不敢躲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青石地面上开始溅上了点点血迹,我累得气喘吁吁,几个人已经昏了过去,剩下的也伏在地上,低低的呻吟着。我扔下鞭子,抬起头看看四周,寝宫里所有的宫人都静静的跪在她们的位置上。这样很好,我高兴的点点头,我的生活又回来了。
三个月漫长的旅途和刚才高欢的言行都让我心中郁郁,直到现在我才舒服了点。我环视了一圈,走向一位还让我看的过去的宫女。她见我走近,忙把头深深的低下。我抓住她梳的乌黑光亮的发髻,将她拖进房里,也没有关门,就把她按在地上强要了她。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低低的啜泣,却没有哭叫出来。事毕之后,我拿起桌上的毛笔,用力的插入她的下体,她痛哼一声,便不动了。
我不知道她是晕了还是死了,也没有这个兴趣知道。只是穿好了衣服,然后走出房,吩咐道:“我要洗澡。”
第二天很早我就被玉秀叫了起来,我揉着眼睛问她:“你什么时候到的?”
“半夜才到呢。”她把洗脸水端了过来:“殿下,这皇宫真是漂亮啊。”
“我倒是想回家呢。这里的人会欺负我。”
她嗤的笑了出来:“欺负您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听说您昨晚又打人了?”
“你不懂,我是说这里的大臣,他们好像有点看不起我。尤其是那个高欢,气死我了!”我让她给我擦着脸,声音闷闷的说。
玉秀的确是不明白这些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搭话。洗漱完毕后,她捧来龙袍帮我穿上:“殿下穿上这个很好看呢。”
我对着铜镜仔细的看着自己,镜中人皮肤雪白,生着秀致的鼻子和嫣红的薄唇,眼睛的形状很好,可是却黑洞洞的,一点神采也无。我讨厌自己的眼睛。
玉秀看我盯着镜子傻坐,便走过来推了我一下:“殿下,发什么呆啊?”
“我的眼睛,就像盲人的眼睛一样呢。我真不喜欢。”
“哪有的事,殿下的眼睛黑黑大大的,很好看呢。不要乱想啦!”她一边为我梳头一边不以为然的安慰我。
头发刚梳好,小太监就进来通报,说高丞相来了。我还没有回答,高欢已经走了进来。我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他没有理会我的质问,只是把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古怪的一笑:“殿下很会给人惊喜啊。”
“什么惊喜?”
“请殿下随我道议事殿,文武百官已经到了,我们从那里出发去宗庙。”
“好,玉秀,走吧。”
“登基大典,怎能还带贴身侍女?”
我无法,只好留下玉秀,带着几名侍卫随高欢出了门。
这一天,我接受了无数的跪拜,自己也向宗庙的列祖列宗的牌位磕了无数头。我本来便不是强壮的人。捱到了晚上,我累得几乎要站不起来了。我问一直在我身边的高欢:“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休息啊?”
“一会儿还有宴会呢,应该要很晚才能回去吧。”
我叹了口气:“不去可不可以啊?”
“不可以。”
我又叹了口气。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我被高欢抱进了软轿里,我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内衣都被虚汗湿透了。朦朦胧胧的听高欢对我说:“臣送陛下回宫。”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第2章

翌日清早,玉秀带着几个宫女来服侍我起床。我躺在床上,只感觉头晕晕沉沉的。玉秀用她的辫梢扫了扫我的脸:“陛下,再不起床,就要误早朝了。昨天高丞相吩咐过,今天一定得上朝啊。”
我蹙起眉尖,生气的把脸扭开:“滚!”
玉秀果然噤了声,悄悄的退了下去。我听得屋内安静下来,便又安心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又听到了玉秀的声音,她似乎在和什么人大声的说话,我生气的睁开眼睛,刚要叱责她,不想迎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我在床上睡得正暖,被冷水突然一激,差点跳了起来。顿时屋内静了下来。高欢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铜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推开他赤脚下了床,举起了桌上的花瓶,用尽全力向高欢砸去。高欢敏捷的躲开,花瓶摔到地上,立时粉碎。
屋内的几名宫女连忙过来拉住我,高欢依然面无表情,挥手命宫女退下。我瞪着他,一时竟不知怎样说才好。他走过来,一把扯开了我的长袍。我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帮陛下更衣。”
“用不着你,你别碰我。”我紧紧的拢住衣服,慌乱的躲避他。我最厌恶生人的碰触,尤其是这个我不喜欢的高欢。
我异常的慌乱与反抗似乎让高欢很感兴趣。他将我抱起来扔到床上,很麻利的剥下了我的衣服,然后抱着双臂,微笑着看我极力用被子遮住身体的窘迫样子。我身上只剩下一条月白色的短裤,湿淋淋的长发搭在背上,冷的我直打颤。我一边往被子里钻一边愤怒的向高欢大喊:“放肆!你给我滚出去!”
他伸出一只手,将我身上的被子也拉起来扔到地上,我赤条条的坐在床上,又冷,而且开始头疼。情绪像野火一样,开始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我拦腰抱住立在床边的高欢,一口像他的手臂咬了下去。没想到他的朝服很厚,我用了很大力气,却感觉只咬了一嘴衣服。这让我气的简直要发疯。
他把我推回到床上,也没有反击,只是将衣服丢了过来:“好了,闹够了吧?现在马上穿好衣服。”
“你转过去,不要看我。”我一边胡乱的将龙袍往身上套一边对他吼道。他听了之后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不但没有转过身去,反而在我脸上使劲捏了一把。
从来都是我的贴身侍女为我穿衣服,今天我自己穿,又很慌张,所以龙袍被我穿了个乱七八糟。高欢等我穿好下地后,把玉秀叫了进来服侍我洗漱。玉秀看了我的样子,显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为我整理衣衫。
一番忙乱后,我总算被玉秀打扮好了。高欢一直在旁边站着,现在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时候已经晚了,请陛下上朝吧!”
我不再做无畏的抗争,乖乖的随他出了寝宫。我感觉头疼开始厉害起来了。可是也没有说,我知道即便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虽然我已经有了个皇帝的身份,其实权力还不如当初做平阳王时的大。
在司礼太监的引导下,我上了朝堂。坐到龙椅上,我看着大殿上站着的文武百官,只觉得眼前好多人,却是看不清。头越发昏沉了。当大臣们向我跪拜时,我忍不住用手按住了额角,勉强坚持着不闭上眼睛。
下面有大臣上奏,我恍惚听着是黄河怎样了,胡人怎样了,然后高欢又接了什么话。我虚弱的说不出声来,从昨晚起我就一直很累,今早又这么大闹了一场,现在只觉得体力不支。
捱了一会儿,我听着下面仿佛是起了争执,为了能看清是怎么回事,我眯起眼睛向下望去,只看见一位白胡子大臣被人拖了下去。这是怎么了呢?我疑惑的闭上了眼睛。
退朝时我依稀听见山呼万岁的声音。然后我被小太监搀着下了龙椅,走出议事殿。高欢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乘软轿。他冷笑着对我说:“陛下,您还真是不配合啊,短短的早朝竟也能睡着。”
“我……”我感觉我的头都要裂开了,这是我第一次消极的想和他休战。
“要说朕!”
“朕……生病了……”我慢慢的向地上坐去,旁边的小太监连忙用力搀住我,我厌烦的哼了一声:“走开!”
我不知道高欢是不是相信我是真的生病,只感觉他把我抱上了软轿。然后我就睡了过去。
我下午醒来时,先嗅到满室的药味,玉秀听到我叫她,便端了一小碗药走了过来:“陛下,咱先喝药吧,太医来看了,说没有什么大病。吃点安神的药就不头疼了。”
我从小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对于吃药这事既不陌生也不抗拒,就着她的手喝了药后,我坐了一会儿,感觉很无聊。便叫玉秀过来为我穿衣服。
收拾停当,我啃着一块点心,走到门外,玉秀搬来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
我把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叫了过来:“你们两个打一架给朕看看。”
两个小太监仿佛很吃惊,愣了一下,便开始装模做样的打了起来,我看着他们两个轻飘飘的拳脚,觉得很无聊:“你们两个今天就一直打下去,打死一个为止,胜者赏一百金。”
我的话音一落,面前两人似乎又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拳脚生风的互殴起来。这次就有趣的多,很快二人就都见了红,可是手下力道不减,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听见这两个人狼哭鬼号般的声音,玉秀站在我背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听到她笑,我也心情大好。其余的人却静静侍立着,低着头一声不出。我回头问她们:“你们怎么不看?全都抬起头来。”
那两个人下的手当真狠毒,一个个子略小的太监被压在地上,另一个掐住他的脖子,眼看就要赢了,那个小个子却猛然向对方脸上抓去,一声惨叫后,双方又扭成了一团。这是我在平阳王府经常玩的游戏,只不过我在那里用的是胡人的奴隶,打起来也比这好看的多。我津津有味的嚼着点心,感觉力气一点点又回到我的身体里去了。
结果还是那个个子稍微大一点的太监千辛万苦的取得胜利,他把小个子的头在地上撞破了,流了一大滩血,我吩咐旁边人:“赏他一百金。”
胜者一瘸一拐的向我谢恩,我满意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皇上的话,奴才叫怀英。”
“怀英?好,下去吧。”我点点头。
玉秀掏出手帕给我擦净嘴和手上的点心屑。我站起来,该到晚膳时间了吧,我要好好的吃一顿。
皇宫的御厨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我把玉秀也拉了过来坐下,然后狼吞虎咽的开始大嚼起来,结果被噎到了好几次,倒是玉秀的吃相还斯文些。正是高兴的时候,却有人来报:“高丞相来了。”我刚要说不见,可是一想说了也是白说,我又怎么拦的住他呢。
“看来皇上的胃口不错啊,龙体定是完全康复了吧?”高欢大踏步走了进来。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高丞相有什么事?非要在朕吃饭的时候来打扰。”
他听了这话浓眉一挑:“倒是有点事。”
“那你就说啊。”
“在这里恐怕不方便。”
我只好擦擦嘴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在书房中,我烦躁的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听说刚才皇上这里死了人?”
原来是为这个事,我坐到椅子上回答他:“是,怎么了?”
“皇上刚刚登基,不问国事,却整日沉溺于这种残忍的娱乐中,是否有些……”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
我冷笑了一声:“朕若问了国事,你该又怎么办呢?你把朕千里迢迢的从塞北弄到这里来,想必不是为了让朕来主持朝政的吧?朕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也不傻。你也说过,若不是元家的人快要死绝了,也不会把朕找来做皇帝。你既然想在朝中独揽大权,朕也无意干涉。朕在这宫中继续朕平阳王府的生活,你也不要来干涉。”
他低着头走到我身边,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皇上果然聪明,可惜幼稚了点。”
“你什么意思?”
“皇上应该时时记得,这大魏真正的帝王,是我高欢。陛下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你今天下午玩的那个游戏我很不喜欢,所以陛下以后不许再玩。记住了吗?”
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我说:“你找别人做皇帝吧,我要回塞北。”
“难道你还有别的兄弟吗?”
我抬头看着他,他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低下了头,痛苦的说:“那我让你把手拿开,这总可以吧?”
“为什么?嫌我的手不干净?”
“不是,我不喜欢生人碰我。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低低的回答。每当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会本能的感到恐惧和虚弱。这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