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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爱的,一直也是他所回避的,此刻就被小扎尔贡这样一点一点的发掘出来,晒在了太阳底下。
“您到底在怕什么?”小扎尔贡稍稍偏过脸去,试图和他近距离的面对面:“您是您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只要您愿意,别人怎么有资格来管?就算管,他们管得了吗?”
穆世盯着小扎尔贡的眼睛,忽然觉着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你是什么意思?”
小扎尔贡微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齿:“卢比叔叔,我只是想让您活的快乐一些。您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上一辈的那些老古董。其实外界对您的那些批评,我是一直都完全不赞同的。”说到这里他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暧昧有如轻叹一般:“虽然您早已把我忘怀,我却是一直和您站在一边呢。”
穆世看着小扎尔贡那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忽然觉得很讨厌。
“我累了。”他冷淡的转身背对了小扎尔贡:“需要休息。”
小扎尔贡并没有走。他毫无眼色的赖在床边,伸手隔着棉被轻轻拍着穆世的后背:“卢比叔叔,那我哄您睡觉如何?”
第43章 药物与心灵
穆世的这场病,与其说是受寒,不如说是心病。经过小扎尔贡在床前絮絮叨叨的那一番剖明心迹之后,他虽然对那言论不以为然,但心里倒也的确因此松快了不少,那种丢人现眼的羞恼感觉也在一觉醒来后消失了。
大暴雪依然在继续,战争并没有再次开始的迹象。小扎尔贡在一个阴霾的上午推门进房,笑嘻嘻的来找他聊天。
穆世颇为寂寞的坐在壁炉前,小南卡却是正好不在。小扎尔贡在他脚边靠墙席地而坐,从壁炉中拾起一根半燃的木柴,为自己点了一根纸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惬意的叹息出声。
穆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股麻绳烧焦的味道。
低头看了小扎尔贡一眼,他随口问道:“大麻?”
小扎尔贡叼着烟卷转向他,笑微微的点了点头:“卢比叔叔要不要?”
穆世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爱好。”
小扎尔贡从怀里摸出一根白色纸烟,取下口中烟卷后将其咬进嘴里,用木柴点燃了它。
一翻身爬起来,他将那根纸烟递给穆世:“卢比叔叔,给您。”
穆世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我从来不碰这种东西。”
小扎尔贡绕到他身后,弯下腰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就将烟卷送到了他的唇间:“您试一试嘛……”他发出了男孩子撒娇一般的声音,同时与穆世面颊相贴:“给我一点面子吧,这个真是很好的东西。”
穆世被他从后面拥着,躲无可躲,又不好奋然起身,无奈之下只好微微张嘴,让小扎尔贡将那根纸烟塞进了自己齿间。毫无热情的吸了一口,他抬手取下烟卷皱眉道:“这有什么好的?”
小扎尔贡扭过头,将自己那根吸剩一半的烟卷重新送入嘴中,颇为陶醉的深吸一口缓缓呼出:“好得很呢。”
穆世不甚赞成的看着手中那根白色的纸烟:“从植物的叶子中获取快乐,这种行为真是……”
小扎尔贡用嘴唇试探着触碰了他的耳垂:“有罪吗?”
穆世痒的笑了一下:“虽然称不上有罪,但是……”
小扎尔贡向他的耳朵里轻轻吹了热气:“无罪的快乐,为什么不要?”
穆世打了个冷战,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别闹!”
小扎尔贡松开他直起身,走回墙边重新坐下来,微笑着闭上眼睛,很享受似的吸完了那根烟卷。
穆世无声的打量了他片刻,心想年轻就是好,腰身四肢都是那么结实柔韧,皮肤散发着清新肉感的气息,可爱!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又转向了手中的那根大麻烟。
小扎尔贡的舒适反应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把烟卷送到嘴边又吸了一口,心想:“这世上有无罪的快乐吗?”
“无罪的快乐”,的确存在。
这快乐在最开始时显露的还不明显;直到穆世在那天晚上吸完第二根大麻烟之后,他才觉出了意思来。
懒洋洋的瘫在壁炉前的沙发椅内,他软绵绵的向后仰靠过去,四肢百骸内都流淌着一种平静而眩晕的柔和快感。
小扎尔贡站在他身边,“砰”的一声拔掉了洋酒瓶塞。
“卢比叔叔。”他的声音又轻又甜:“您要不要喝点酒?”
穆世睁开眼睛,枕着椅背扭过头去疑惑的望向他:“喝酒?”
小扎尔贡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黑色酒瓶:“和我年龄一样大的白兰地。”
穆世恹恹的闭上眼睛:“不了。”
小扎尔贡举起酒瓶,仰头对着瓶嘴喝进了一小口,然后走到穆世身边低下头,不声不响的低下头,结结实实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烈酒随着唇舌纠缠流入穆世口中,而他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竟然也没觉出多大的羞愤——此刻他的心和身体都是柔软而松弛的,仿佛连血流速度都大大减缓了。小扎尔贡只是个孩子,他在熏风一般的暖意中困顿的如此思索:“他只是个孩子……”
那个孩子仰头又灌了一口,而后嘴对嘴的把酒渡进他的口中。
酒精加上大麻产生的效力让穆世虚弱的向门口一挥手,声音飘忽有如梦游:“你……出去,我要睡了。”
小扎尔贡随手将酒瓶放在壁炉炉台上:“您的身体真是敏感,这样就想睡了?”
穆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要躺一下……让小南卡进来吧。”
说着,他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里间卧室。
小扎尔贡迟疑了一下,随即跟上:“卢比叔叔,何必还要去叫小南卡上来,您有事情就让我来做好了。”
穆世忽然回过神来,像个顽童似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不大耐烦的说道:“不要你,谁也不要了,我想睡觉!”
说完,他就关上了里间房门。
小扎尔贡一愣,紧接着就很无奈的耸耸肩膀,回身拿起那瓶酒离开了。
穆世经过了一夜飘飘欲仙般的安眠,翌日清晨起床时,他并未觉出任何不适;而且因为早睡,所以精神上倒是比往常更振奋了一些。
这种“无罪的快乐”的确是让他在生理上觉出了快感,可是心理上却始终有些惴惴,不敢相信人间会有这样的极乐。
早饭过后,小扎尔贡又来了。
穆世遣退了陪伴自己的小南卡,然后对着他点头笑了笑:“昨夜我睡的很好。”
小扎尔贡从怀里掏出一只镀金烟盒,当着穆世的面放到了壁炉炉台上:“我给您准备的,等您吸光了这一盒,我再给您送来。”
穆世扫了那烟盒一眼,心里骚动了起来。
他是自苦惯了的人,并不怕再苦一点;德堪的黑牢房和后来噩梦一般的蹂躏都没能彻底摧毁他的身心;可当强大的快感迎面滚滚碾来之时,他却在好奇与畏惧中一败涂地。
“无罪的快乐”,这五个字听起来真是太迷人了,简直要令人亢奋不已。况且他要求不高——一点大麻,一个拥抱,这就足够了。
他和小扎尔贡在房内又厮混了一天。其间小扎尔贡不住的向他做出亲昵举动,男孩子的气味萦绕在他周围,他在享受之余又觉出了一种可望不可及的煎熬。
“走开。”入夜时分他坐在沙发椅上,像赶小狗一样毫无力道的抬手拍了小扎尔贡的屁股:“走开,不要缠着我。”
小扎尔贡一扭身,糖稀似的黏在了他的怀里。
“我不走……”他咯咯笑着,修长的身体蛇一样盘在穆世身上,又探头过去湿漉漉的亲吻对方的脖子:“卢比叔叔,你也疼疼我嘛!”
穆世微微的吁出一口气,强自严肃了表情:“小扎尔贡,你这样子让我……很不舒服!”
小扎尔贡骑在他的大腿上,又笑嘻嘻的把下巴抵到他的肩膀上:“我倒是一直想让您舒服呢,可是又怕您会不同意。”
穆世简直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不要胡说八道了!”
小扎尔贡转过头在他面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坐起身来,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只药瓶。
费力拧开密封良好的瓶盖,他将瓶口凑向穆世的鼻端:“卢比叔叔……”他用一种催眠般的磁性声音笑道:“吸一下,会有更好的感觉。”
穆世狐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东西?”
小扎尔贡撒娇似的将瓶口又向他靠近了一点:“不是毒品,是一种药……”说到这里他狡黠的一笑:“从印度弄来的英国货,是还没有上市的东西。”
穆世抬眼望着他,同时稍稍低头吸了一下。
气味不错,是一种单纯的芬芳——不过也没什么感觉。
他又用力的吸了两下,依旧只是芬芳。抬起头望向小扎尔贡,他忽然很好笑的把手伸进对方的怀中:“你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奇怪东西?”
小扎尔贡任他摸索着,只是凝视着他不做声。而穆世把手掌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就感觉隔着一层皮肤和骨骼,那年轻的心脏竟是跳的砰砰直响。
“要心跳,也是我来心跳。”他略觉恍惚的想:“他为什么要这样激动?”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不久,他就果然心跳起来了。
这一次的感觉,有些诡异。
穆世仰靠在椅背上,就觉着自己的身体软化成了水,水中蹦着一颗滚烫的心。他的的确确是在血脉贲张着,可同时又无力的连一根手指也抬不动。
皮肤表面闪烁过无形的蓝色火花,他忽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我完了!”
小扎尔贡把浑身瘫软的穆世抱进了卧室内的大床上。
穆世并没有失去神智,他甚至可以大睁着双眼望向小扎尔贡,在蓬勃涌起的情欲中艰难的发出请求:“你出去……”
小扎尔贡弯下腰,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我亲爱的卢比叔叔……”他一边伸手去解穆世的西装衣扣,一边赞叹似的开了口:“让我们相爱吧。”
穆世望着小扎尔贡,眼神渐渐涣散开来。药物的作用实在强大,此刻他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可以为自己那敏感发烫的身体让路了。他发疯一样渴望着一个拥抱——只要拥抱就好,只要拥抱就足够了!
可是小扎尔贡已经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他的裤子。
在几近眩晕的沉迷中,他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裤腰:“不要……”
小扎尔贡轻而易举的就拉开他的手:“要。”
穆世张开嘴难耐的喘息了一声:“关掉灯……不要光!”
小扎尔贡看了他一眼,随即顺从的起身,熄掉了室内的电灯。
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他又摸回了床上。
穆世的皮肤很好,火热光滑,虽然没什么肌肉,但是线条很流畅,摸上去是一种养尊处优的柔软。小扎尔贡用手在他大腿内侧爱抚了片刻,然后就彻底的脱掉了他的裤子。
药效持续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所以小扎尔贡没有多做前戏,直接就将手指插入了他的后庭之中。紧窄的入口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略略松弛了一些,小扎尔贡的手指在其中轻易的搅了搅,随即便抽出来,换上了自己那勃发的性器。
将穆世的双腿抬起来一直按向胸口,他随之也合身压了下去。坚硬鼓胀的阳物一点一点的嵌入对方体内,虽然知道穆世此刻不会产生任何痛感,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用着力量;插入一半后他试着抽动了两下,果然便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穆世的呻吟。
穆世的声音是低沉柔和的,连呻吟时都带着一点华丽的意味,是在情欲中饱受折磨的样子。小扎尔贡将他的腿拉过来盘在自己腰间,又用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结结实实的顶送了进去。
穆世惊喘了一声。
小扎尔贡不理会他,保持节奏重重向内撞击着,每一下摩擦都仿佛要激出火花。穆世的性器已经笔直的挺立起来,可是因为得不到慰藉,所以只能随着对方的动作在空气中微颤。
如此过了三五分钟,小扎尔贡从旁边的袍子里掏出药瓶,拧开后让穆世又深深的嗅了几下,然后坐起来将他抱到自己身上,一边舔吮亲吻着他的胸口一边恶狠狠的向上顶入。穆世晕晕沉沉的呻吟着,唯一的意识便是双手紧紧抓住大敞开来的衬衫下摆,尽可能掩盖住自己的后腰。
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那交合的一点,他随着小扎尔贡的动作上下颠动着身体,快乐的几乎要哭了出来。最后他颤抖着到达了高潮,将滚热的精液射在了小扎尔贡的腹部上。
小扎尔贡暂停了动作,抬手托住他的后脑,探头过去在他的嘴唇上用力吻了一下:“还要不要?”
穆世一身大汗的委顿在对方怀中,声音飘忽如一片羽毛:“要……”
他带出了淡淡的哭腔,似乎是喜极而泣,也似乎是自暴自弃:“你弄死我吧……”
在得到穆世的首肯之后,小扎尔贡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初尝甜头的穆世干了个半死不活。房内夜色渐浓,穆世仿佛是要把这十几年的禁欲苦楚一次全部弥补回来一样,从最初的被动承受转为主动索取,居然缠在小扎尔贡身上不肯放松。幸而小扎尔贡是有备而来,此刻索性就豁出命去大干一场,把穆世弄的呻吟不止。
两人在这漆黑房间内一直折腾到了天光微明,其间穆世也不知高潮了多少次,下身前后都濡湿黏腻之极;而小扎尔贡的腹部上淋淋漓漓的,也全是他留下来的精液。后来小扎尔贡无力再战,搂着他躺下来气喘吁吁道:“卢比叔叔,我已经被您榨干啦!”
穆世昏昏沉沉的蜷缩进小扎尔贡的怀里,双手还扯着衬衫下摆。
小扎尔贡用手肘撑起身来,借着窗外的晨曦仔细看了看穆世的脸,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他后背上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了双股之间。
手指探入火热松软的入口之内,他勾起指尖,带出了一点精液。
低头亲吻了穆世的额头,他柔声问道:“您觉得满足了吗?”
穆世很恍惚的嗯了一声。
小扎尔贡将手指在床单上蹭了蹭,而后皱着眉头仰面躺下去,哼哼呀呀的抱怨道:“我的腰呀……我的腿呀……我要累死在您身上的。”
第44章 清醒后
穆世在上午八九点钟时,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后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的窗帘大开着,雪后的阳光赤裸裸的直射进来,整个世界的颜色似乎都在过分的光明中淡化掉了。
茫然的又躺了片刻,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刺痛从体内向上扩散开来,骨骼的每一处关节都酸痛不已,头脑中也轰鸣不已。抬手按住额角镇定了片刻,他低头检查了自己的衣物。
身上就只有一件衬衫——如果小扎尔贡是在天亮前离开的,那大概还不会看见……那个。
穆世闭上眼睛,极力的想要将思维梳出条理来。
“他一定是在天亮前走的……”他客观到漠然的进行着分析:“否则被家中佣人发现他在我房里过夜,我又是这样的人,他面子上怎能过得下去?他是个精明人,纵是爱玩,也不会玩到连名声都不要。”
想到那个“玩”字,他不禁回忆起了那场彻夜销魂。
原来“欲仙欲死”这个词真是有来由的,一个人若能在那样强烈的快乐中死去,也真就是和成仙一样的了。
痛苦艰难的下了床,他弯腰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向浴室。
身体浸入了温水中,微凉的温度让他在舒适叹息中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他和小扎尔贡上床了!
“人家越是说你变态,你越是做出变态的事情来。和子侄辈的青年上床……说出去简直骇人听闻。”他木然的指责着自己:“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男人?女人也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自发的责问并没有让他的心灵受到很大震动。他现在有点沮丧,有点麻木,仅此而已。
落水狗一样爬出浴缸,他用毛巾缓缓的擦拭着短发,轻声自语道:“你真是不要脸透了。”
吃过早饭后,他又坐回了窗前晒太阳。小南卡站在房内角落里,专心致志的摆弄着他的手表。
穆世沉默许久,也觉着太闷了,便转向小南卡问道:“表坏了?”
小南卡吃惊的抬起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的,少爷。”
穆世向他招招手。
小南卡听话的走了过来。
穆世低头摘下自己腕上的手表递给他:“你拿去戴,坏的就扔掉吧。”
高高大大的小南卡迟疑着,竟是不敢伸手去接。
穆世欠身把手表掖进他的长裤裤兜里去,而后又向椅背仰靠过去,闭着眼睛面向了阳光。
小南卡向他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谢谢少爷。”
穆世没有再看他,待他退回角落处了,才轻声问道:“小南卡,愿意伺候我吗?”
小南卡望向他刚要开口回答,他却又补充了一句:“像普嘉那样。”
小南卡大踏步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愿意……”他的脸是明显涨红了,声音几乎有些颤抖:“我、我不配……”
穆世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就俯视了他一眼。
伸手抚摸了他的头发,他慈父般温和的笑道:“配,怎么不配?”
下午时分,他隔着玻璃窗看到了院内的小扎尔贡。
小扎尔贡穿着一身华贵藏袍,头上又带着一顶阔边礼帽,带着一队卫兵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他的背影看起来颀长挺拔,洋溢着略带紧张的青春气息,简直让穆世艳羡起来。
“在他的眼中,我这上一辈的人大概就算是老人家了;或许他也以为我是个怪物,所以宁愿舍上一夜来猎奇。”
这个念头让他微微感伤又微微愤怒,不过那情绪都淡得很,或许是夜里大量吸入药剂的结果。
他让小南卡把壁炉炉台上的烟盒拿了过来。叼着一根白色纸烟发了会儿呆,他举起打火机,点燃了那根烟卷。
深吸一口呼出来,他放松的仰起头,微微偏过脸去枕在了椅背上。
“怎么会这样好玩?”他恍惚的思索着,心态好奇惊叹有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我白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这样好玩?”
回首往昔,他倒是好像在一直和自己找别扭了。这要怪谁呢?也许要怪他的母亲。穆家上一辈大太太是位虔诚的宗教徒,她生来就是为了犯罪再赎罪的,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事。大家都说她是位菩萨一样的善良女人,可是她常年的对自己进行着拷问与惩罚。
穆世很爱自己的母亲,爱的又紧张又愧疚。因为在母亲的衬托下,其他任何人都显得贪婪愚蠢无聊;所以他总希望自己可以表现的好一点,看起来堪为他母亲的好儿子。
哪知他先是严重的结巴,后来又发现自己居然喜欢男人。
一切苦心总是白费,他简直好像落进了火坑里。
穆世迷糊着起身走进卧室,颓然倒在了床上。
小南卡犹豫着跟进去,蹲在床边为他脱了皮鞋,又摊开一床薄被为他盖上。
昨夜狂欢所引发的疲惫与不适都暂时的被大麻烟压制下去了,他飘飘然的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一个半睡半醒的愉悦仙境。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觉出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
不大情愿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小扎尔贡。
小扎尔贡换了一身材料柔软的浅色长袍,红色腰带正好勒出了一段苗条柔韧的腰身。对着穆世嘻嘻一笑,他将手收回到鼻端嗅了嗅:“卢比叔叔,你好能睡呀!”
穆世知道自己这样躺着同他对话有些失礼,可是身体懒散的很,实在不愿起身。将目光放向暮色苍茫的窗外,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小扎尔贡见他不肯说话,便又接着笑道:“我想和您共进晚餐,不知道卢比叔叔肯不肯赏脸呢?”
穆世在枕头上摇摇头:“我不饿。”
小扎尔贡俯身把双手插入他的后背下面,将他硬给托抱了起来:“我会让您饿的……”他很暧昧的压低声音:“然后我再把您喂饱。”
听了这句话,穆世忽然一哆嗦,随即那脸就红了起来。
小扎尔贡嘿嘿嘿的笑起来,又探头去亲吻了他的嘴唇:“您怎么了?难道快乐是种令人羞耻的存在吗?您的思想好像是大大的有问题呢!”
小扎尔贡的话让穆世感到脑中一片混乱:“那不是……”
小扎尔贡把他搂进了怀里:“眼下的快乐都不能让您满足,您可是犯了贪婪的罪过呢!”
穆世嗅到了对方身上那新鲜白雪的味道,心中又有些麻麻痒痒的骚动起来。
小扎尔贡扭头用舌尖挑逗了他的耳垂:“您昨夜大概是累坏了,现在要我抱您下楼用餐吗?”
穆世面红耳赤的用力推开了他:“我、我、我……”
他开始犯起了结巴,一时间居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让人以为他得了失语症。
第45章 可卡因与感情
晚餐很丰盛,可惜穆世是真的没有食欲。
他吃了两片面包,在咀嚼中镇定了情绪,觉着自己又能正常的说出整句话来了。
小扎尔贡端起高脚酒杯向他晃了晃,然后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卢比叔叔,今天我去最近的营里进行了视察。我们倒是一切都好,不过听说楚泽绍那边遇上了几场雪崩,修在山下的营地都快被大雪掩埋住了。”
穆世微笑着一点头:“是么?真是好消息。”
小扎尔贡放下杯子,一手托住下巴笑道:“是啊,我也在替您痛恨着他呢!不过老天开眼,在我们动手之前先给了他一点惩罚。”
穆世垂下眼帘,玩味似的咂摸着对方那番话:“我也没有十分痛恨他,战争么,总是有胜败之分的。”
小扎尔贡笑起来:“卢比叔叔,您可真是个可爱的大好人!”
穆世抬眼望向他:“可爱?”
小扎尔贡的眼角眉梢都是暧昧神色:“我要爱死您了。”
穆世半真半假的向后仰靠过去,顺手拿起餐巾擦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小扎尔贡微微向他探头过去:“现在我这一条命,还不是握在了您的手里?”
穆世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了,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立刻中断这场谈话,可感情上却又觉出了趣味:“你真是高看我这个叔叔了。”
话音落下,他忽然有些自悔,心想自己怎么和子侄辈的青年打情骂俏起来?
而小扎尔贡却像是窥透了他的心事一般,笑模笑样的向他瞟去:“我恨不能对您顶礼膜拜呢。”
穆世不再回答,只端起酒杯,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
酒的品质很不错,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喝了个杯底朝天。酒精温暖了他的身体,振奋了他的精神,让他一扫方才睡醒时的懒散与颓靡。
小扎尔贡端起酒瓶,亲自起身伸手为他倒上:“卢比叔叔,这酒的味道如何?”
穆世点点头:“很不错。”
小扎尔贡坐回位置上,欣欣然的笑道:“一会儿您的感觉会更好,因为我在酒里加了一点可卡因。”
穆世立时挺身瞪了他:“什么?”
小扎尔贡笑嘻嘻的向他做了一个手势:“只是一点点……您不要担心。”
穆世抬手一推酒杯,皱起眉头问道:“小扎尔贡,你在拿我试药吗?”
问完之后他不由自主的沉下脸来,竟然显出了几分刻薄严厉相。
小扎尔贡一摊手,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委屈:“您怎么生气了?您明知道我是没有恶意的。卢比叔叔,抛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束缚和压迫吧,您的信仰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