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珀不明就里,也没躲闪:“爸爸?”
段提沙紧闭了嘴,从鼻孔里往外呼出粗气。他用一只手死死勒住段珀,一手伸下去扯开了段珀的腰带。温暖粗糙的大手摸进去,他十分准确的捂住了段珀的下身。
段珀仍然是不在意:“爸爸,别闹!”
段提沙弯腰把下巴搭在了段珀的肩膀上,忽然就感到了一阵失落。轻轻揉搓着儿子胯间那一套微凉柔软的物事,他轻声问道:“老虎,你昨夜是和哑巴在一起了?”
段珀向后拱了一屁股:“又是哪个长舌头向你传了闲话?你不要派人监视我!”
段提沙闭上眼睛,简直都要伤心了:“一共做了几次?”
段珀犹豫了一下:“三——两次……哑巴流了好多血,第三次没有做完。”
段提沙一听这话,不知怎的,竟然是真伤心了。很缠绵的探头和儿子面颊相贴,他声气柔软的叹道:“太多了……以后不要这样,会累坏身体。”
这话从段提沙的嘴里讲出来,让段珀很觉不以为然:“噢?你还好意思说我?”
过了一会儿,他在段提沙的掌握中侧过脸来,又说了一句话:“爸爸呀,我娶哑巴当老婆吧!”
段提沙的声音缓缓响起,同温暖湿热的气流一起吹拂到了他的耳后:“嘘……不行!”
第99章 小夫妻
十二月,副官长回来了。
当初段提沙本打算安排他去香港接受治疗;然而他在抵达曼谷之后,行程忽然受到干扰,以至于让他原地滞留许久,最后才很辗转的被送去了日本。那时他的整条右臂都已经肿胀麻木,是相当的招苍蝇了。
在东京内的一家大医院内,医生齐肘截去了他那腐败不堪的小臂和残掌,保住了他一条性命。而他在经历过了起初的身心痛苦之后,渐渐恢复了乐观情绪,时常溜出医院前往歌舞伎町娱乐消遣,在风月场所中同许多日本女性结下情缘,真堪称是身残志坚的典范了。
段提沙爱他忠心,所以依旧是让他担任自己的副官长。副官长感激涕零之余,当即奉上自己从日本为将军父子带回来的礼物——两台索尼Walkman以及一大堆最新的流行音乐磁带。将军是个时尚的老男人,立刻就全部笑纳了。
段提沙在家里摆弄这套机器,正是感觉有趣之时,段珀忽然回来了。
他没有直接来看望段提沙,只在隔壁房内翻箱倒柜;段提沙等待片刻,见他始终是不肯来,只好放弃架子,亲自起身走了过去。
“老虎。”他推开房门,倚着门框笑问道:“找什么呢?”
段珀将一只药箱放在桌子上,低头把手伸进去匆忙乱掏:“哑巴生病了,我给她找一点药吃。”
段提沙一听小哑女病了,心中不禁一喜,可是脸上神情十分淡然:“哦?什么病?” 段珀心不在焉的答道:“胃病,大概是吃错了东西,这两天总是呕吐。”他翻出一瓶药揣在上衣口袋里,随口继续嘀咕:“她太馋啦,平时什么都吃,吃的又多。现在可好,什么都吃不下了!”
段提沙无言的扭了扭脖子,后脊梁上的寒毛可是竖了起来。
“难道哑巴这是怀上崽子了?”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同时又把目光射向段珀的下身:“NND,玩意儿不大,还挺好使!”
段提沙什么也没说,静观事态发展。
他不说,段珀无知,就傻乎乎的给小哑女吃了几片胃药。段提沙所有的药品都是进口货,效果很好;然而因为完全不对症,所以小哑女依旧是每天早上呕吐,而且从早到晚睡不够,懒得出奇。段珀见她病的严重,放心不下,便索性连着几天都留在草房里过夜。小哑女幸福感激了,高兴的不知怎样才好;段提沙怀着心事,也不干预;而岩温像只失了宠的狼狗一样,见段珀现在不大搭理自己,只好是夹着尾巴走到一旁,无话可说的藏了起来。
因为小哑女病成了这般模样,所以入夜之后两人相拥而卧,也做不成那一番好事,只能是闭着眼睛睡大觉。小哑女认为自己现在不能让段珀快活了,十分惭愧自责,就悄悄伸手去摸他下身;想要做出一点补偿;段珀知道她的心思,立刻扯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然后又责怪似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小哑女仰起脸面对了段珀,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尖,脸上做出了一个沮丧表情;段珀不以为然的一摆手,随即双手合什贴到面颊上,对着小哑女一闭眼睛。小哑女轻轻一敲他的肩膀,凑上去亲吻了他的嘴唇;段珀再次双手合什做出了那个“睡觉”手势,并且用手指将小哑女的两片嘴唇一捏。小哑女变成了小鸭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是笑成了半月形。
段珀松手在她那光滑饱满的额头弹了一指头,最后将她搂进了怀里。
这回两个人一起安静了,抱做一团呼呼的睡。
副官长听说老虎少爷有了红颜知己,十分吃惊,忙里偷闲的前去窥视了几眼。回到段提沙面前后,他用仅存的左手在自己胸口那里一比划:“至多也就这么高,扎着马尾巴辫子,看着还是个小女孩呢!”
段提沙听闻此言,若有所思的琢磨了半天,结果这日晚上,他带着几个卫士亲自走去了草房。
他到达的时候,段珀正和小哑女相对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吃饭。饭是白米饭,菜也只有一道,是青菜炒肉。段珀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伸长了去敲小哑女的脑壳。小哑女捧着一大块不甚成熟的酸菠萝,虽然知道段珀是在催促自己吃饭,可是嘴里没滋味,非得尝点酸味道才舒服。
及至两人见到段提沙,段珀是出乎意料了,小哑女则是吓了一跳,捧着菠萝直发傻。
“爸爸,你来干什么?”段珀站起身问道。
段提沙没理会,径自在小哑女面前蹲了下来。笑微微的向小哑女放出目光,他随即动手,解开了对方胸前那上衣纽扣。
他这举动来的很突兀,段珀和小哑女都没能反应过来。而在将那上衣前襟敞开之后,段提沙垂下眼帘,神情十分镇定的观察了小哑女的乳房——一边看,一边还抬手去摸了摸。
“奶子不小嘛!”他自言自语的收回手,扭头转向了身边的段珀:“老虎,你要做爸爸啦!”
段珀,因为感觉眼前这情景太不可思议,所以只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什么?”
段提沙再次伸手,颠着小哑女那鼓胀胀沉甸甸的乳房笑道:“傻老虎,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段珀也发现小哑女的双乳近来越发饱满——随即他扭头环顾四周,发现旁边的卫士们都在眼睁睁的盯着小哑女那胸脯看;而小哑女直愣愣的坐在小板凳上,手里还捏着那半块吃剩的酸菠萝。
他忽然就明白了,也生气了。上前一步弯下腰拢住了小哑女的衣襟,他对着段提沙怒道:“看什么看!她是女人,当然能够生孩子,这有什么奇怪的?”说完他用力一拍小哑女,又对着房门猛一挥手。小哑女骤然醒悟过来,拢住前襟起身就跑进房内去了。
段提沙那心情并不比酸菠萝的滋味更好。抬头对着段珀一笑,他不由自主的带出了阴阳怪气:“怎么?舍不得让老子碰你的婆娘?”
段珀习惯了动手,这时当众也拍了段提沙一巴掌,又对着远方一指:“别管我的事!你给我回家去!”
段提沙高高大大的站起来,背着手叹了一口气:“好,我回家去,不过你今晚也得回来,因为我想你了。”
段珀本来没想回去,他打算留下来陪小哑女。可是段提沙说出了“我想你”,他就不得不想方设法的抽身离开了。
在回家之前,他先跑进房内找到了小哑女。小哑女已经系好了上衣纽扣,正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坐在床边。段珀想起段提沙方才的言语,不禁走上前去坐在一旁,伸手摸向了小哑女的肚皮。
小哑女虽然没有什么知识,可是这一阵子也觉出了自己身体上的异样。如今眼看段珀做出了如此举动,她忽然有所感应,也跟着低头望向了自己那腹部。
随后两人一起抬头对视,眼神里有惊奇、喜悦,也有不安、恐慌。段珀试探着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小哑女的肚皮上倾听——结果只听到了肠子在咕噜噜的叫。
段珀安顿小哑女睡下之后,自己摸黑走长路回到军营,又转乘汽车进山,很颠簸的抵达了家中。
他并没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自觉,虽然知道哑巴怀孕是件好事,可是如今冷静下来,他仔细检讨内心,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急于传宗接代——还是小老虎呢,怎么糊里糊涂的就成了爸爸?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想,哑巴既然肚子里有了孩子,那就一定是要养下来的,总不能让她揣着不生啊!
洗漱过后,段氏父子并排躺在了床上。
段提沙没再提小哑女,在黑暗中问起了正事:“听说你明天要和派吞在清莱见面?”
段珀闭上眼睛答道:“彼得杨现在防备的很严,我们的人总是没有机会下手。与其让他躲在暗处给我们捣乱,不如我们也找人合作,给他搞点苦头吃。派吞和彼得杨不是一天两天的仇人啦,只不过总比杨家差一点,翻不了身。我如今提供给他军火,不信他能忍住不打彼得杨。再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未等段珀把话说完,段提沙却是不声不响的合身压了上来。抬起双手捧住儿子的脸蛋,他低下头去,准确无误的寻找到了对方的嘴唇。
在漫长的亲吻过后,段珀不适的扭过头去喃喃抱怨道:“爸爸,你压的我喘不过气了。” 段提沙轻声笑道:“谁让你有了女人就忘了爸爸?”
段珀在他的压迫下,蛇一般的扭动了修长身体:“我没有。”
段提沙侧过头去亲吻吮吸了段珀的脖子,一边亲一边喘息着说道:“老虎,爸爸爱你,你可不要没良心。”
段珀被他逗弄撩拨的很痒,不由得哈哈笑出了声音:“不要咬我……”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啊,爸爸,不要咬我啊……”
因为从小到大,他在父子间这种动手动脚的嬉闹中从来没占过上风,所以这时毫不犹豫,立刻就没心没肺的就讨了饶:“不闹啦……哈哈,不闹啦……爸爸,我吃你的舌头好不好?你不要咬我,咬人的是野狗!”
段提沙不让段珀睡觉,足足折腾了他大半夜。
翌日清晨,段珀顶着两个黑眼圈启程前往了清莱。在清莱,他和来自清迈的泰国大佬派吞见了面。
派吞是个失意的中年男人,因为他的父亲是上一代大佬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到了他这一辈,却是受到了彼得杨这样一个外来杂种的欺压。
他比段珀更恨彼得杨,梦里都要将其反复杀上个千百遍。段珀和他秘密的做了一番长谈,又许下了许多诺言,而后双方结成同盟,分头忙碌去了。
段珀忙完这一桩事情,就打算回帕加村去看望小哑女。又因为他知道小哑女是怀有身孕、与往日不同了,故而又特地从清莱买了一些好奶粉,预备带回去给小哑女补养身体。走到军营门口时他和段提沙迎面相遇,段提沙看了后方卫士手中的那些食品,并没有多说;可是一到了傍晚时分,他便派人过来呼唤段珀回家。
段珀光着膀子坐在房内,正在让小哑女为自己擦身,听了这话他十分不满,当即就把来人给打发走了。
天黑之后,在段珀和小哑女各自托着腮帮子趴在床上对视之时,段提沙的副官又来了——还是要找段珀回家去。
段珀生了气,跳下床一脚把副官蹬出房外,然后又“咣”的一声关了房门。
段珀觉得父亲近来很烦人,总是对自己纠缠不休。他有好几次都想把老子痛打一顿,可又下不了手,因为他那老子虽然用心保养,可是年岁到了,这一阵子还是有些见老。
第二天上午他去见了段提沙,事先做好了和父亲斗气拌嘴的准备;可是段提沙和蔼可亲,并没有提起昨夜事情。在和颜悦色的询问了派吞一方的态度后,他又笑眯眯的转移话题嘱咐道:“老虎,哑巴现在怀了孩子,需要静养啊。”
段珀感觉他这话很让人感觉温暖,就也温柔起来:“我知道。”
段提沙侧身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居高临下的从眼角射出目光,脸上神情忽然变得十分不善,语气却又依旧和蔼:“老虎,昨夜你和哑巴干了几次?”
段珀皱起眉头:“我们什么都没干!”
段提沙伸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张开双腿把他紧紧夹住:“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去?”
段珀觉得段提沙实在是闲出屁了,专门管这些无聊的小事:“我陪陪她嘛!”
段提沙微笑凝视着段珀,良久不发一言。
最后他松开双腿,抬手拍了拍段珀的面颊:“好。”他点头笑道:“好的,可以陪。”
接下来的岁月,因为平安无事,所以流逝的格外飞快。小哑女饮食充足,面庞白净滋润成了一轮满月。心满意足的住在小小草房里,她每天看着自己那越来越笨重的腰身,高兴的只是笑。
她的的确确还只是个小女孩,但是眉目间神色安宁,竟然显出了一点母性的光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过上这样幸福的生活——她聋,她哑,可她的男人是那么好,高高在上,天下第一。
她是不奢望能在段珀那里讨到名分的,自知不配。她一直在胆战心惊的等待着段珀将自己抛弃;可是她一直等到了中国的农历新年后,段珀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厌倦或变心的征兆。她是孕妇,得到了许多营养补品,她舍不得吃,总想留给段珀;段珀不领她的情,不但不领情,还要瞪着眼给她一巴掌,把那些好食物往她嘴里塞。
小哑女胖了,高了,长头发是乌黑茂密的一大把,编成大辫子搭在肩膀上。穿着白裙子坐在草房前绿树下,她神情娴静,出落成了一个美人儿。
小哑女的心情是一潭静水,映出这新世界的蓝天丽日。而她的男人,段珀,却是心思烦乱,不能平定。
他的心事沉重——首先,派吞迟迟不肯行动,让那彼得杨越发嚣张;其次,虽然去年那一场声势浩大的缉毒军事行动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国际禁毒组织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拨出资金建立了秘密战线,蝮蛇一般紧盯了段提沙集团的一举一动。段珀知道彼得杨和国际禁毒组织有合作,所以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他必须尽快干掉彼得杨!
他几次派人去催促派吞动手,可是派吞有自己的主意,只是闷声不动。在这时候,缅甸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马泽回来了。
马泽离开了一年,直到如今才回归大其力,这实在是一桩奇事。段珀无心去主动和他联络,只随便打听了一下他那近况,结果几乎惊掉了下巴——原来马泽在过去的一年光阴中,有大半时间都是在养伤。
马凤凰用铁棒把马泽的左腿打断了,马泽开枪把马凤凰给打死了。
第100章 清莱之行
段珀没有空闲去看望马泽,只打了个长途电话表示问候。马泽的声音依旧是和蔼可亲的,不过底气不足,透着虚弱。他并未在电话中提及自己这一年的生活,单是询问了段珀的近况。段珀真真假假的一一回答了;马泽也知道段珀对自己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掏心掏肺,不过他自己唬弄自己,全当真话来听就是了。
段珀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马泽身上。
小哑女的肚皮是越来越大了,四月泼水节一过,她那身体笨重的简直不能随意行动。段珀其实对小婴儿是毫无兴趣的,他只是担心小哑女的肚皮会被撑的暴开。
他用手势向小哑女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小哑女坐在床上掀起裙摆,却是笑的前仰后合。段珀看她那笑容又可爱又傻气,就找来一支学童用来绘画的水彩笔,在对方那圆鼓鼓的肚皮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简易笑脸。
段珀和小哑女全凭手势和眼神交流,有如一对相依为命的小动物。他们本能一般的互相关怀着,不谈海誓山盟的爱情,未做天长地久的打算,活的不假思索。
段珀理所当然的认为小哑女就是自己的老婆了,虽然段提沙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为他们操办典礼。小哑女则是没什么想法,十分的安于现状。
在五月下旬的这一天,段珀收到消息,说是派吞终于向彼得杨动手了。
派吞这人像只乌龟一样,长久以来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悄无声息的筹划准备,把段珀一方发出的所有催促都置之脑后。待他发展壮大到了一定地步之后,这才骤然出手,在一夜之间就冲击了彼得杨所有的地盘,甚至连彼得杨本人的住宅都没有放过。
那一夜天下大乱,城内四处而起的火拼引来了大批警察,可是因为敌对双方的火力太猛,所以警察并没有胆量真去进行镇压。派吞顶着段珀的压力厉兵秣马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夜。而彼得杨万万没想到派吞也有翻身的一天,猝不及防,竟是被派吞的手下堵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饭店门口发生了枪战。彼得杨这边有枪,派吞那边也有枪,而且还都是好枪。彼得杨一直在提防着段家的暗杀,就没料到形势变化,派吞居然开始对自己进行明杀了!
彼得杨绝不是打不过派吞,他只是事先没有防备。派吞这个人混在清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一直都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二世祖,谁知道他今夜忽然就敢发疯似的打起了彼得杨呢?而且还采取了这样一个断子绝孙似的凶猛打法!
彼得杨在保镖的掩护下冲上汽车绝尘而走,派吞的手下也跳上汽车疯狂追赶。彼得杨想方设法的甩掉了身后这条危险尾巴,但是随即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他的地盘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派吞的人——这真是见了鬼,派吞的力量怎么忽然就壮大到了这般地步?
这一夜,派吞并没能让彼得杨横死街头。
彼得杨应该是就藏在清迈城内,但究竟是在哪一处,却是无人得知。派吞赢得了初步胜利,越发要斩草除根,昼夜不停的搜寻彼得杨的踪迹,一定要一鼓作气的宰掉这个杂种。
可杂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影无踪的没了。
段珀没想到派吞会有这样的本事,感觉十分满意——当初他对这人的期望并不是很高,只打算扶植出这样一位盟友,能让他在清迈压制住彼得杨。但是派吞的志向颇高,他的目标是干掉彼得杨。
彼得杨在清迈实在是威风的太久了。
彼得杨一落败,段家在清迈的市场通道立刻就顺畅了许多。段珀心情大好,每天高高兴兴的,见谁都有笑容。
时光进入六月,几场小雨下过去,炎热天气也有了改善。段珀这日无所事事,忽然生出了兴致,想要去清莱玩一天。
他本打算带岩温同去,可是心思一转,他又想起了小哑女。
小哑女近来那身体状况十分稳定,除了肚腹沉重之外,并无其它不适。段珀想自己还从未带哑巴进城逛过,而再过两个月哑巴生下孩子之后,那她又要休养又要喂养婴儿,就更没有时间抽身出门了。
于是他改变主意,跑到小哑女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通,表明心意。小哑女还是个孩子的年龄,最爱玩耍,一听这话就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捧着大肚皮站起来,她怕段珀会嫌弃自己累赘,极力要表现得健康灵活。
? 段珀见她身上的裙子不甚洁净了,便在上路前把她拉进草房内,翻出一条大面口袋似的白布裙子递给她。小哑女站在地上脱了身上旧裙,光着屁股也不羞愧。段珀在她面前扶着膝盖弯下腰,见她那乳房鼓鼓,乳头也是又黑又大,和去年很不相同,就猜想出她是要有奶水了。
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下,他探头过去,在那乳头上用力吮了一口——什么也没有吮出来,只招的小哑女尖叫一声。
在这雨后初晴的上午,段珀和小哑女手拉着手,走出了那间草房。
段珀换了便装,小哑女也打扮了一下。两个人穿着木屐踏过草地,欢欢喜喜的向前走。及至上了吉普车,段珀忽然细心起来,把小哑女拦腰横抱在了腿上——他怕她受不得山路颠簸。
小哑女脱了木屐,把两只干净的赤脚蹬在了车门上。在吉普车发动后,腹中的胎儿凑热闹一般跟着踢了一脚,痛的她哼出声音;段珀皱起眉头望向她,先是一指她的肚皮,然后又一攥拳头做了个发狠的表情。小哑女知道段珀这是在责怪胎儿,就微笑着用手指一戳他的心口,再一戳自己的心口,最后很爱惜的抚摸了圆肚皮。
他的心,和她的心,融在一起塑造出了肚子里这个张牙舞爪的小生命。
为了尽量减少颠簸,吉普车开得很慢、很小心,邻近下午时才抵达了清莱。
清莱是个安静的小城,游览起来毫不复杂辛苦。段珀先带着小哑女去庙里拜佛,然后领着她去了一处饭馆内,吃那迟来的中午饭。
这家馆子的饭菜十分美味,名气大面积小,一大半桌椅都是露天摆放着的,因为此刻不是饭时,所以几乎没有客人。段珀等人占据了角落处的两张桌子,十分安静的吃吃喝喝。
小哑女自从怀孕之后,饭量已经自由增长到了惊人的程度;加之小半天都在路上度过,没有进食,这时就饿的心慌。狼吞虎咽这种事情是带有传染性的,她吃的那样津津有味,搞得段珀也很有食欲;两人相对大嚼,旁边的卫士们见了,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吃饱喝足后,段珀继续同小哑女逛大街。清莱这地方繁华的有限,路边多是出售手工艺品的小店铺。可饶是如此,仍然是让小哑女看的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她一手紧紧挽着段珀,一手托着自己的大肚皮,微微张着嘴东张西望。
段珀给她买了一只翡翠镯子,料子很不错,碧绿清澈的让人联想到一池春水。小哑女把翡翠镯子套上手腕,乐的不知怎样才好,走两步就要抬手瞧一瞧。
段珀和小哑女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度过了半天的光阴。照理说这时就该上车踏上归途了,可是小哑女留恋着不愿走,段珀也打算让小哑女再逛一逛清莱夜市。卫士们听了这话,鼓足勇气一致表示了反对——虽说这一带都是段家地盘,但夜里走长路还是太危险了。
段珀承认卫士们的话有道理,不过眼看着夜市已经渐渐显出雏形,套圈的摊子也在街口一块空地上摆好了,就忍不住还是迈步走上前去,打算扔光二十个圈子后再走。
付钱接过竹圈,他饶有兴味的瞄准了地上一只彩色玻璃杯,一个接一个的将竹圈掷了出去。周遭的游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凑上前来,见段珀久扔不中,急的用泰语做出指点;段珀听不懂泰国话,也不理会,只是全神贯注的扔出了最后一只竹圈——结果依旧是落了空。
他意犹未尽的转过身,要走回到吉普车旁,可是还未等他挤出人群,忽然破空传来一声枪响。随即一群便衣男子从道路对面冲过来,对着段家卫士挥刀便砍。在段家卫士躲闪反抗之际,有人拉扯了小哑女的手臂头发,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向一旁拖去。
一辆灰色小汽车飞驰而来刹在路边,那几名男子胡乱把小哑女塞入车中关了车门。这时段珀挤出人群冲上前去,就见那汽车前排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有人伸头回望了过来。
是彼得杨!
彼得杨对着段珀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坐回原位,摇上车窗。汽车再次发动,沿着小街一路绝尘而走。而便衣男子们也随之一起趁乱撤退逃走了。
段珀下意识的奔跑追逐了两三步,随即转身冲回到吉普车前,对着卫士们大声吼道:“上车,给我追!”
几名青年答应一声就要上车,而一名老成些的卫士却是伸手拉住了段珀的胳膊:“老虎少爷,你不要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