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大丈夫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恶徒
这回段珀是挤进了一处赌场中去——又不会赌,只能是跑到了一处套圈的摊子前瞧热闹。套圈这种玩法,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段珀旁观片刻,很感兴味;张启星见状,就给他买来十个竹圈子。
段珀在半分钟内就把圈子扔了个一干二净,毛也没有套到一根,然而玩的很高兴,留恋着不肯走开。张启星又接连给他买来五十个圈子,因为心中很怕他会套个不休,便站在旁边闲闲的说话,一会儿谈到西边在放电影,一会儿谈到东边在演歌舞,讲的段珀心神不宁,最后果然是随着他心慌意乱的离开了。
张启星发现段珀精神很健旺,如果不加约束的话,大概能一直逛到天亮——这可不行。
所以他若无其事的带着段珀越走越远,最后就穿过了夜市区域,上了大路。段珀问道:“启星,这是要去哪里呢?”
张启星向前一指:“已经很晚了,我们回饭店里去休息吧。饭店离夜市场很近的,几分钟就到。”
段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这样走了两三分钟,张启星忽然开口道:“老虎,这一年我真想你。”
段珀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带感情的低声说道:“启星,有些话我不想听,你也就别再提了!”
张启星咽了口唾沫:“好。”
两人又手挽手的步行了几分钟,前方路边出现了一桩高大辉煌的建筑,正是喜来登饭店。
此时已然夜深,可是饭店大堂内依然人来人往,穿梭不止。有人在门口来回徘徊,见到张启星回来了,就停下脚步一弯腰。张启星也没理会,带着段珀快步走进去,乘坐电梯上了二十楼。
张启星在缅北山区里,生活艰苦,所以一旦有机会来到清迈,就毫不吝惜的挥霍钱财,一定要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领着段珀走进豪华套房内,他随手关了房门,又甩去了脚上的拖鞋。而段珀里里外外的四处察看,就见这套房间装饰华美,分为卧室和客厅两部分,浴室也是极其的宽敞明亮。从落地大窗向外看去,居高临下的可以望出老远,将下方那灯火通明的夜景尽收眼底,风光十分美丽。
段珀很愉快,感觉这里比李宅要好上一万倍。而张启星不声不响的去了浴室,自作主张的蓄了半浴缸温水。
然后他故作镇定的喊道:“老虎!来洗澡啊!”
段珀走了一身汗,听说可以洗澡,自然很是愿意。脱下鞋袜赤脚走进浴室,他看那浴缸雪白阔大,不由得就抬手去解了衣扣。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上衣,他弯腰刚把裤子退到了大腿处,忽然感到了一丝异样——缓缓扭过头去,他发现张启星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这让他立刻就觉出了不自在,同时想起了许久之前,两人发生过的那一场荒唐情事。双手抓着裤腰迟疑了一下,他收回目光,刚要出言驱赶对方;不想张启星忽然醒悟过来,当即就匆忙转开了身体:“我去给你找洗发水。”
段珀见张启星忙忙碌碌的满浴室乱转,自己那话就没能说出口去。一横心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他抬腿迈进浴缸,在那温暖的水中坐了下来。
对于段珀来讲,这样洗澡实在是太难得的享受了。张启星蹲在浴缸旁,将那洗发水挤在手上笑道:“老虎,我给你洗头发,好不好?”
段珀在水中伸展了双腿,因为舒服,所以身心倒是暂时得到了放松:“我的头发这么短,不用你洗。”
张启星笑了笑,将双手合在一起摩擦了两下,而后就揉搓到了段珀那浸过水的脑袋上。丰厚芬芳的泡沫向下糊住了段珀的眼睛,这让他紧闭双目,同时笑着不住甩头。
张启星摘下花洒,放出水来为他冲去了泡沫,然后将一只手沿着后脑勺向下抚去,伴着那水流来擦洗段珀的后背。
段珀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启星,你出去,我自己洗。”
张启星听闻此言,动作就停顿了下来。眼望着段珀的裸体发了一会儿呆,他忽然觉得如果下一秒自己再不动手,那就一定要被憋的爆炸开来了!
于是他扔下花洒站起身来,几近粗暴的撕扯下了周身衣裳。赤条条的迈进浴缸,他红着眼睛单腿跪下来,面对了段珀。
“老虎,我……我……”他下身那东西鼓胀着一直支出了水面,通红锃亮的一颤一颤:“我……”
他一边结巴一边暗自防备着,因为知道段珀自有一套“纯洁”理论,也许会立刻一脚踢得自己断子绝孙。然而段珀像个水妖似的坐在浴缸里,非但没有勃然大怒,而且还眼睁睁的望向了他那勃发的下身。
故而张启星纵身一扑而上,水花四溅的抱住了段珀。
张启星想要亲吻段珀的嘴唇,可是对方一味的摇头不允;他亟不可待的立刻向下,一口衔住了那一粒粉红乳头。这举动让段珀大大的打了一个冷战,连张启星都清楚的感觉到了。
“老虎……老虎……”他一边用力吮吸一边含糊呼唤,同时把一只手探入下方,挤进了段珀的双腿之间。手指坚决而有力的探到了后庭,他用指尖抵住入口,打着旋儿的揉按起来。如此逗弄了片刻,他把段珀的一条腿抬起来搭上浴缸边沿,然后在温水的润滑中,把手指向深处插去。
这样的进入似乎是并没有让段珀感到快活,因为他已经开始皱着眉头去推搡了张启星的肩膀。张启星屏住呼吸抽出手指,随手拿过香皂来,在自己那下身处反复的蹭了许多遍。回身拔起浴缸底部的塞子,他在这人造的急流中抬起了段珀的双腿,跪起来对准位置后猛然就是一顶。
突然的侵犯让段珀疼的大喊了一声——他后悔了,想要终止了,可是为时晚矣,张启星已经将那东西滑溜溜的插入了小半。按住段珀连连几个挺身,他一言不发的就大抽大干起来。而段珀先是挣扎着想要反抗,可在被迫承受了片刻之后,他大概是熬过了起初那一股子难受滋味,身体瘫软着仰卧在了潮湿坚硬的浴缸中。
张启星一直在留意观察着段珀的反应,如今见他红着脸只是喘息,下身那里也半软半硬的肿胀了,体内更是滑溜溜的进出如意,便心中暗喜。伸手插到对方的腋下,他双臂用力,竟是就着相连的状态,把段珀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段珀显然是更喜欢这个姿势,下意识的就抬手搂住了张启星的脖子。张启星深吸一口气,托住段珀的屁股上下颠动,丝毫不停的连干了十几分钟,下下都深顶在那敏感一点上。段珀仿佛是快活的不知怎样才好了,喘息中把牙关咬的格格直响,又狠狠的啃咬了张启星的额头面颊。
张启星知道这是他在表示好意,不过这热情着实是让他疼的快要落泪。婉转躲避着扭开头去,他声音喑哑的说道:“老虎,你要是舒服了,就喊叫出来吧。”
段珀被对方那根粗大性器深深楔住了,身体一阵阵的战栗。张嘴微微吐出一口气,他带着哭腔做了个深呼吸,声音全哽在喉咙里,却是发不出来。憋闷之下他咬住嘴唇,满脸通红的去捶打了对方的肩膀。
张启星见状,索性探头凑上去,用牙齿轻轻咬住段珀的乳头,忽轻忽重的使出力道,同时自己随着下身那出入的动作哼出声音来。而在这样的刺激和诱导下,段珀果然也随之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老虎……”张启星侧过脸去,用面颊磨蹭那热而硬的小小乳头:“大声一点。”
段珀仿佛很委屈似的扭过脸去哼唧了两声,随即却又转回头来,张大嘴巴对着张启星大嚎了一嗓子:“嗷呜!”
张启星很销魂的叹息一声,一边动作一边喘吁吁的答道:“哦……老虎……也不用这么大声,会被外面听到的——”说到这里他那神情忽然扭曲起来,掐着段珀的腰死命向上耸动起来:“老虎,你再叫一声!”
段珀扶着张启星的肩膀,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被对方撑开填满,后庭那一处简直就要炎热爽快的融化掉了。忍无可忍的低下头,他紧闭双眼再次大喊了一声:“啊!!”
而张启星就在这爆发似的叫喊中抽搐了身体,把精液一股股的注射到了段珀那身体深处。与此同时的,段珀也抵达了高潮。
这两人保持着欢喜佛的姿势,互相搂抱着喘息了片刻。张启星低头看见了喷溅在腹部的白浊液体,就用手指挑起一点,送进嘴里吮了一下。
段珀见了,不禁歪过头去,脸上露出探究神情。
张启星对他一笑:“好吃。”
段珀微微皱了眉头:“那你吃你自己的嘛!”
张启星知道他在这方面是有些傻气的,所以继续逗他:“只有老虎的好吃,别人,包括我的,都恶心。”然后他上下抚摸了对方的后背:“我想再吃一点,好不好?”
段珀没能理解他这话的含义,很觉困惑:“没有了。”
张启星双手掐住他的腰向上用力,扶着他慢慢起来,自己也随之抽身而出。盘腿在浴缸内坐下了,他将段珀拦腰抱在了怀里,忽然低下头凑到对方胯间,一口衔住了那软缩下来的器官,狠狠的吸了两口。段珀惊叫一声,随后又哈哈傻笑起来:“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张启星没想到自己和段珀会有这样情投意合的时候,心尖上好像被浇了一勺蜂蜜。他有心再和对方盘桓一度,然而段珀却是主动伸手打开了水龙头:“洗澡,睡觉。”
张启星很缠绵的搂抱着他:“再来一次,好不好?”
段珀漫不经心的摇了头:“不,我累了,要睡觉。”然后他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张启星不敢逼迫段珀,只好是不甚情愿的给他洗了澡,又把他抱进了卧室。段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十分舒适,朦朦胧胧的只是要睡。
张启星意犹未尽,坐在一旁对着段珀摆弄不已,一会儿捏一捏胸口,一会儿摸一摸大腿。段珀摊开手脚趴在床上,先还不在意——后来忽然不耐烦的回过了头,半睁着眼睛吆喝道:“启星!”
张启星在他股间抬起头来笑道:“老虎,让我舔舔你。”
段珀睡意汹涌的趴了回去,喃喃问道:“你不嫌脏吗?”
张启星缓缓向上,用舌尖划过了段珀的脊背:“老虎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没有回应,段珀已经睡着了。

第47章 心有所思

段珀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翌日清晨他早早的醒来,顺便惊动了身旁的张启星。
张启星有意和他玩闹一番,可是他很无情的起身前去浴室,锁上门后十分快乐的洗了个泡泡浴。张启星见状,只好暂且按捺住心思,也做好了起床的准备。
及至两人都洗漱过了,段珀找到昨天所穿的衣裤,却发现它们看起来皱巴巴脏兮兮,而且还带着一股子汗味。张启星立刻打出电话,命随从去买一套夏装回来。
在等待新衣服到来的期间,自认为无比洁净的段珀光着屁股满屋乱跑,显然是心情大好;而张启星也抓住时机,和他追逐嬉戏起来。
段珀很兴奋,抡着一只大枕头和张启星对打不止,后来张启星纵身一跃,把他扑倒压在了床上。
段珀气喘吁吁的还要挣扎,张启星和他对视了一瞬后,忽然低下头去,把嘴唇贴在了他的锁骨上。
这样含情脉脉的示好让段珀感到了异样——他垂下眼帘,就见张启星仿佛很痴迷似的亲吻着自己的身体,从胸口一直向下,其中并没有掺杂情欲,只是小心翼翼而又满怀珍惜。
于是他停止了反抗,任凭张启星掰开他的大腿,用舌尖舔弄那隐秘部位。如此亲昵片刻后,张启星继续向下,一直把嘴唇磨蹭到了他的脚趾头上。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段珀,所以他那心灵很受震动。随着张启星的拉扯翻过身去,他在对方的安排下乖乖撅起了屁股。温热柔软的触觉从股间向上走去,他想张启星是真的不嫌自己脏。
段珀是默然无语的浮想联翩了,张启星那边也是非常得趣。他喜欢段珀的身体——雪白的,苗条的,头脸手脚都生的美丽精致。而且一年不见,他发现对方那青苹果似的小屁股也变得饱满起来,圆滚滚的很富有弹性,让他简直恨不能磨牙霍霍的凑上去狠咬一口。
张启星不懂什么灵魂伴侣精神恋爱,他见了段珀就起兴,段珀一提张启明他就烦,就是这样了。
因为段珀感到了饥饿,所以张启星不得不停止亲吻爱抚,去打电话叫来早餐。
吃饱喝足后,张启星的随从把新衣服送到了门口。那是一套最普通不过的夏装,蓝白条纹的短袖衬衫配着浅色长裤,简直好像男校制服。段珀是不大讲究穿戴的,他认为这样就已经可以了——不是好,也不是坏,只是“可以”了。
“今天是信中将的妈妈过生日。”他告诉张启星:“我替爸爸去送礼。”
张启星忍不住的总想要摸摸他,故而就借着为他整理衬衫下摆的机会走上前去,拉扯起他的衣襟动手动脚:“将军认识信中将?”
“爸爸为了结识信中将,去年特地来了一趟清迈。”
张启星轻轻摸着段珀的肚皮,口中笑道:“又是将军出门,参谋长看家?”
段珀很认真的对他摇了头:“不是的,是我看家,因为叔叔已经死了。”
张启星的动作登时就僵住了。缓缓抬起头来,他望向了段珀的眼睛:“死了?”
段珀用手掌在自己的腹部横划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答道:“就是在我们和政府军打仗的时候,一块炮弹皮把叔叔的肚子切了开,肠子和血一起流出来,他没有坚持多久就死了。爸爸把叔叔烧成灰,埋在帕加村了。”
张启星颤巍巍的呼出一口气,拔出手来捂住眼睛,转身走进了浴室里。
段珀拔腿跟了上去:“启星,你哭了?”
张启星用手背一蹭眼睛,随即找到卫生纸,撕下一块擤了擤鼻子:“我对不起参谋长,也对不起将军。我——”
段珀立刻后退两步离开浴室,又大声打断道:“启星,你送我回李先生那里去吧,我该走了。”
李先生在清迈是个有名人物,所以张启星在几番打听之下,果然是把段珀顺顺利利的送回了李宅。
他知道自己一旦露面,必然会被副官长臭骂一顿,故而悄悄的开车溜走,不敢声张。而副官长担心了一夜,如今看到段珀全须全羽的回来了,心情轻松无比,也没说话,蹦蹦跳跳的就回到楼上补眠去了。
李先生倒是很淡定,只和段珀不咸不淡的寒暄了两句,又和他谈论了一阵今日宴会的消息。末了段珀上楼去卧室休息,不想在走廊里却又遇到了何建国。
“你……”何建国把他堵在了半路:“你昨夜和张团长到哪里去了?”
段珀反问道:“你昨夜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和姑娘睡觉?”
何建国侧身靠墙,畏畏缩缩的驼背答道:“副官长非要让我挑两个……我没有办法,所以就……”然后他很扭捏的低下头,十分突兀的吐出两个字:“睡了!”
随即他抬起头,很紧张的补充了一句:“只睡了一个,不是我情愿的,是副官长他……”
段珀摆摆手:“随便随便,我不管你。”
何建国咽了口唾沫,急急忙忙的转移了话题:“老虎,昨夜我们离开的时候,差一点和赵援朝打了起来呢!我没想到赵援朝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他当年在大队里时就喜欢拉帮结伙欺负人,幸好李先生也找来了很多人,然后他们就要动手,再然后有一位杨先生来了,把赵援朝带走了,再再然后,李先生把我们也带走了!”
何建国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讲到最后气息不足,声音都变了。而段珀想起了赵援朝那副讨厌样子,倒是不禁皱了皱眉头:“杨先生?什么杨先生?”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昨夜张启星和赵援朝的对话:“是不是什么彼得杨?”
何建国紧闭双唇,神情坚毅的摇了摇头。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段何二人相视无言。
忽然何建国打了个冷战,踩到电门似的又开了口:“老虎我现在真是后悔极了,昨夜是我第一次和姑娘睡觉,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姑娘,再说认识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能够和她结婚。毛主席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了,何况我还上了床!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耍了流氓,我已经对你耍过好几次流氓了,结果昨天又增加了一次,我真是堕落到了不堪救药的程度,幸好我现在是在泰国,否则非得被政府抓起来枪毙不可。”说到这里他抓住了段珀的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快速说道:“老虎,请你谴责我吧!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姥爷,也对不起……”
段珀刚和张启星度过了狂欢般的一夜,现在从身到心都像是泡过了一场热水澡,又舒适又惬意,哪里还有心情听何建国唠唠叨叨。皱着眉头抽出手来,他不耐烦的问道:“你有病啊?”
何建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觉着我好像是有点儿发烧!”
段珀看了他这个孬样子,简直和张启星的那种活泼开朗是两个极端,就越发起了坏心眼:“发烧?当心你会被那些妓女传染上脏病哦!那会让你活活烂死的!”
何建国心里一惊:“啊?!这么——这么可怕?”
段珀转身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逗你玩的,大傻瓜!我中午就要出门去,也许是在晚上回来,这一天你好好把自己洗干净吧!”
段珀现在有些看不上何建国,所以独自在楼下院子里和看门狼狗玩了小半天。中午时分他在副官长的监督下重新洗了手脸,又打扫了身上的狗毛,然后就和李先生一起出门,带着礼物给信中将的老娘拜寿去了。

第48章 感情生活

段珀往日所接触的陌生人不多,所以一直把信中将和那位早已死去的本滇少将混为一谈。然而今日当真进入了信中将在清迈的府邸之后,他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非常丑陋的黑胖子!
信中将因为心宽,故而体胖,为人十分和蔼,而且还会说两句很蹩脚的中国话。段提沙在上次的清迈之行中已经和他成为了朋友,所以他对段珀很是亲切,只可惜今日宾客众多,他分身乏术,不能坐下来和段将军之子做一番长谈了。
信中将往日住在曼谷,当下这一座清迈府邸算不得很豪阔,瞧着也就是李宅的那个水准,不过由于今日要举行大宴会,所以里里外外都布置的很是喜庆热闹,那宽敞的庭院内也摆上许多白色桌椅,上面还支撑着花花绿绿的遮阳大伞。
段珀和李先生把一套来自缅甸的翡翠饰品送给了专收礼物的负责人员,而后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若是一般的二十岁青年,这时定然会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快乐,因为清迈城内几乎所有的高尚仕女都聚集在了这里,而且统一是花枝招展,成群结队的在这府邸之内往来走动、谈笑风生,足以让任何心怀叵测的男子垂涎三尺。
李先生认为段珀的性情比较古怪,和段将军正处在了两个极端,纯洁的令人发指,就主动带领了他,想要给他介绍几位女朋友认识,也免得在接下来的半天内孤独一人。然而段珀得知了他这个打算之后,却是摇头不肯。
“我们晚上就回去了,干嘛还要认识女朋友?”他如是说。
李先生看他好像一块漂亮的顽石,不禁就哭笑不得的拉住了他一只手:“老虎少爷,晚饭后会有舞会的,您想到时候落单吗?”
段珀把手抽回来插进了裤兜里:“我不想跳舞。”
李先生转而去拉他另外一只手:“像您这样年轻的先生,难道不喜欢和小姐们交往吗?”
段珀把那只手也抽回来插进裤兜里了:“我不会讲泰国话。”
李先生这回没的可拉扯了,只好是对着段珀一摊手:“这里也有很多华侨家庭的小姐,她们会讲中国话的。”
段珀仿佛是天生的对于陌生人没有兴趣。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他自己计算着说道:“距离宴会还有……三个小时,我在这里坐三个小时好啦。然后我才不参加舞会,我要到夜市场去玩套圈。”
李先生听闻此言,先对着段珀咽了口唾沫,又点了点头,最后答道:“呃……是么?那……好吧。”
随即他就近在角落处找到一处空置的洁净桌椅,安排段珀在那大遮阳伞下的位子处坐了下来。回身对着仆役一招手,他让人给段珀端来了一份冰淇淋和一杯橙汁。一手扶着椅背张了嘴,他刚要再说出两句话来,不想忽然有人用力拍打了他的后背,而他在惊讶之下回头一瞧,登时就对来人调动出了满面笑容:“啊哈!杨先生!”
杨先生是位三十出头的健壮男子,做西装打扮,生的身材颀长,面孔却是全盘西化,可见他是个混血儿。张开双臂拥抱了李先生,他用非常动听的低沉声音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这两个人热情洋溢的拥做一团,好像十几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足足过了十秒钟才松了开来。这时忽然走来一名黑瘦黑瘦的马来人,对着李先生疯狂的招手,李先生只好暂且抛开眼下这个局面,向那马来人走去。
段珀作为一名旁观者,对于李先生的朋友毫无兴趣,只是看那杨先生皮肤苍白、深目高鼻,相貌介于黄白两个人种之间,比较与众不同,就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放出目光审视对方。
而那杨先生有所察觉,便也和段珀对视了,随即又主动走上前来伸出了一只手:“彼得杨。”
段珀很觉兴味的和他握了握手:“噢,原来你就是彼得杨。”
彼得杨收回手来拉开椅子,姿态颇为优雅的在段珀面前坐下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段珀刚想做出解释,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麻烦,所以就沉默着点了点头。
彼得杨把胳膊肘架在桌沿上,很有分寸的微微一笑:“方才我看到李先生一直在和你讲话,礼数周全,可见你和李先生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据我所知,李先生的长子也只有十五岁,那么你一定不会是他的亲人,也不可能是他的手下。昨天我听说段提沙将军的少爷来到了清迈,而李先生正好就是接待人,所以如果我没有打听错误的话,你的名字大概就是段珀了?”
段珀莫名其妙的抬起了头,像看怪物一样凝视了彼得杨:“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你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不会不告诉你的——对啊,我是叫段珀。”
彼得杨一挑眉毛:“我只是随便猜一猜,锻炼锻炼我的头脑。”
段珀听了这话,不禁留意观察了对方的头脑,而后忽然惊叹了一声:“你能把这么卷曲的头发梳平整,一定很不容易吧?”
彼得杨的确是拥有一头杂乱无章的卷发,不过在发蜡和梳子的共同镇压下,已经一起服服帖帖的倒伏向了后方,乍一看乌黑锃亮,并无不妥。段珀的发现让他略觉尴尬,微微歪头向前一躬身,他十分平静的答道:“还好,熟能生巧。”
彼得杨似乎认为和段珀谈话是一种危险的行为,所以略坐片刻后便借故离开。段珀有心拜托对方回去扒掉赵援朝的皮,可是又觉得背后告状这种行为,似乎不是自己——将军儿子兼参谋长——所应该做的,于是他就遏制住了这种欲望,转而把嘴唇合在了吸管上,慢慢的吮光了杯中橙汁。
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橙汁时,彼得杨忽然匆匆忙忙的走了回来。身姿笔直的站在桌前,他对着段珀伸出一根手指:“亲爱的,我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张启星先生在上午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如果我能够在信中将家里见到你的话,一定要向你转告这样一件事——张启星先生会在今天下午五点钟抵达李宅,等待着见你一面,而且是不见不散。”
段珀知道张启星一定还会想着自己的,不过耳听了这话,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咬着吸管仰脸望向彼得杨,他笑吟吟的双手合什,面向对方一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