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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栀见事情总算得到解决,交待好后面的事情,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过将近十二点。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
秋栀身心俱疲,走到医院外面的一张长椅上坐下,这边临近市郊,有政府允许的燃放爆竹的地点。
她靠在椅背上,隐隐约约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抬头看去,夜空上零星的升起盏盏孔明灯,此情此景下,她总算有了一种这是在过年的感觉。
突然间,她感到脸上有丝丝凉意,仔细一看,空气中渐渐飘起了雪花。
秋栀生在大山,不同于很多南方人,看见雪也没有太大感觉。
何况今年,她已经在草原见过一次雪。
秋栀呼出一口气,在雾气中她看见一个身着红色小棉袄的小孩子朝着自己跑过来。
“姐姐,新年快乐。”
小孩子皮肤很白,圆滚滚的一团,声音奶声奶气,秋栀听着心都快被酥化了。
她弯下腰,摸了摸小孩子的毛绒帽子,笑着说:“谢谢你,你怎么一个人呀?”
“我爸爸妈妈在那边。”小孩子指着不远处的夫妻俩说。
秋栀抬头,迎上他们的视线,颔首一笑算是打招呼。
“有个很帅的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小孩子把攥在手里的纸条放在秋栀的手心上。
秋栀不解,想多问一句,见小孩子已经向他的父母跑去,只好作罢。
她展开纸条,上面苍劲有力的笔迹映入她的眼帘,“回头看看。”
秋栀的手微微颤抖,缓慢的转过身,只见陈新北正笑着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秋栀捂住自己的嘴克制住想尖叫的冲动,不知道是雪花落在脸上被融化还是眼睛在下雨,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水雾,泛着暖色的光。
陈新北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他的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酒气,仔细一闻,还有些老宅独有的檀香味。
他从哪里来,秋栀心里再清楚不过。
陈新北看着表,在指针走向零点的那一刻,他凑到她的耳边,含笑着说:“新年快乐。”
她闷声问:“你怎么来了……”
陈新北将她抱得更紧,“为了让你今年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让小孩子形容自己是很帅的哥哥,你们四哥的脸皮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厚啊,啧啧。
——
第52章 今天是明黄色的帅陈
雪下得似乎比刚才大了些。
秋栀偷偷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眼泪不见踪迹, 可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还是隐隐泛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新北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脖颈, 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 说:“打电话给旅行社, 他们说你在这里。”
绕了两圈半,他双手环住她的脖子, 在后面打了个结, 套成了一个厚实的“围脖”。
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秋栀的嘴巴被布料给盖住,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除夕夜你还出来。”
陈新北替她按下嘴唇前的布料, 压在脖子下,“和你一起跨年这种机会一年就一次,我怎么能错过?”
秋栀笑了, 抱住他的腰, “新年快乐,陈新北。”
对于这种美人主动投怀求抱的机会, 陈新北自然是来者不拒。
早年还在读书的时候, 他都没想过会在除夕夜酒过三巡之后, 让表妹帮忙打掩护, 从二楼的卧室跳窗偷跑出来, 赶在新年的第一秒去见一个姑娘。
这种愣头青才会做的蠢事,也许以后老了想起来会笑叹有多幼稚,可此时此刻, 他觉得都值了。
“其实那个人不是你。”秋栀突然说。
陈新北没反应过来,“什么人?”
怀里的人钻出来,眼神戏谑,抬眼看向不远处放鞭炮的小情侣,“刚刚我转头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他们。”
陈新北内心很受伤,无视那个女生,死盯着那个男的,“我难道不够帅,你怎么能不先看到我?”
说完,又强调了句:“连小孩子都说我帅。”
秋栀存心要逗他,“人穿了一件明黄色的羽绒服,显眼。”
陈新北看着自己身上最近刚买的最新款黑色呢子大衣,决定以后再也不买他们家的衣服了。
“你没良心,白费我花了整整七十五块八毛叫了辆滴滴过来看你。”陈新北松开她的小手,一脸傲娇样。
“我给你报销。”秋栀握住他的手,憋住笑。
“可以。”陈新北伸出手来,比了一个“八”,“不过得这个数。”
“八十?”秋栀问。
“本男朋友从不压榨劳动人民,八块八毛八的微信红包就行。”
陈新北觉得自己十分善解人意了。
“你不应该跻身遥感行业的。”
“为什么?”
秋栀打量了他一番,“该去娱乐圈的,说不定你现在都是奥斯卡影帝了。”
嘿,怎么夸人呢。
陈新北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朗声一笑,“那可不行,到时候你哭我还得哄你。”
“我哭什么?”秋栀懵。
“情敌无穷无尽的来,你可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陈新北拢了拢衣领,自信爆棚,“不过你放心,甭管有多少,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就算你老得牙都没了我也不会嫌弃你,还有……算了,不说了,一会儿你该感动得哭了,大过年的,还是笑一笑。”
秋栀扯出一个笑。
好演技啊,我差一点就泪目了。
陈新北牵着她走到路口,拿手机交了辆车,秋栀看见写目的地的时候他填的公寓地址,忍不住发问:“你不回老宅吗?”
陈新北盯着手机屏幕,回答道:“不回啊,老宅的我已经睡着好久了。”
秋栀:“……”
这是什么鬼故事。
陈新北问她:“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汤圆?”
话题转得太快,秋栀有点跟不上,顿了几秒才回,“芝麻花生吧。”
“妥了。”
“你不会打算回家做吧?”秋栀表示诧异。
陈新北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除夕夜怎么能够不吃汤圆呢?”
除夕吃汤圆是四川的传统,但父母离开之后,秋栀已经许多年没有吃过这东西了。
倒不是说有多么不容易吃到。
只是除夕家里通常就她和小姨两个人,赵杉基本上都在外面鬼混。
别人家还在看春晚吃汤圆,爆竹声一阵一阵响起的时候,秋栀家里早已熄了灯。
两个人冷冷清清,连年夜饭都是凑合着吃,哪里还会有守岁的习惯。
几年过去,突然有个人在耳边告诉你,除夕夜怎么能够不吃汤圆,秋栀只觉恍如隔世。
秋栀正想开口,迎面而来的汽车远光灯晃到她的眼,陈新北正低着头回复别人的新年祝贺短信,也不忘侧过身,把她护在道路的里边,遮住了这道刺眼的光。
自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这近乎条件反射的小动作落入秋栀眼里,在心头炸开了花。
青春期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个人最好有一点痞还带着坏,学习不太好性格张扬,在人群里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后来这种想法渐渐淡化,别人问起喜欢的类型她也说不出一个固定的标准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或许自己这一生没有只对一个人动心,但安心却只有一次。
因为,她遇见了一个脾性温柔的人。
他不是那道足够显眼的璀璨光华,只如氧气那般,
容易被忽视,也会偶尔忘记,但却一直在,不分昼夜,也不论春秋。
回到家中,秋栀配合着跟他打下手,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最后汤圆出锅盛到碗里的时候,互相看对方沾满面粉的大花脸,皆是忍俊不禁。
陈新北作为一个自拍狂魔,阻止了秋栀的动作,到客厅拿过自己的手机,强行搂着她留下了继上次在若尔盖之后的第二张丑照。
这么一折腾,秋栀也懒得洗脸,坐下来拿过热乎乎的汤圆就准备往嘴里送,半道被拦下,“不嫌烫啊,馋鬼。”
陈新北拿过她手里的调羹,埋头吹了几下,才送到她的嘴边,“张嘴。”
秋栀享受这种被伺候的感觉,笑眯了眼,将一整个汤圆吃进了嘴里。
轻轻一咬,被糯米包裹着的芝麻花生触碰到她的味觉,有点微烫,秋栀张开嘴直哈气,不忘称赞:“真好吃。”
“有多好吃?”陈新北目光幽深,意味不明的问。
秋栀心思都在吃上面,天真的说:“你尝尝就知道了。”
没等她从碗里舀一个汤圆出来喂他,陈新北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就吻了下来。
几分钟后,秋栀来不及吞咽的汤圆连馅儿带皮全进了某人的嘴里。
陈新北吧唧了两下嘴,贼兮兮的笑,“确实很好吃。”
秋栀脸色发红,转身吃汤圆没有理他。
陈新北趁她不注意,又亲了她的脸颊一口,看着秋栀捧着自己的脸,气鼓鼓的样子,他直笑,“甜过初恋。”
秋栀暗骂了一句老流氓,指着他那一碗,“你再不吃可都凉了。”
“吃吃吃,吃完我们进行下一个活动。”
陈新北埋头就吃,一口一个。
秋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过了两点,问:“还有什么活动?”
“让你尝尝比初恋还甜的东西。”
“什么东西?”
陈新北将最后一个汤圆咽下去,见她也吃得差不多,起身将她直接抱起就往卧室里面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秋栀听见他说:“当然是我了。”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下。
秋栀掀开被子,揉着酸痛的腰身来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一夜过去,建筑物都罩了一层白纱,乌云撒去阳光洒在白纱上,点缀了一整个冬天。
寒风从窗户里吹上,秋栀觉得有些凉,随手从沙发拿起陈新北的睡袍就套在了身上,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突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厨房里闪过。
秋栀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走过去一看——
好家伙,这穿着骚气满满的明黄色毛衣是哪个洞口里放出来的妖怪。
陈新北吃饱餍足心情极佳,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身来,“早啊,媳妇儿,今天早上吃肉,给你补补。”
补你个仙人板板。
秋栀扯了扯他的衣角,这骚气的毛衣几乎闪瞎她的眼,“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件……有个性的衣服?”
陈新北放下勺子,可得意在她面前摆了个造型,“怎么样,跟昨晚那个小鬼头比,你对象是不是更显眼更帅?”
秋栀选择沉默,放下手,打算出去欣赏一下自己养的多肉植物洗洗眼。
陈新北的少男心有点破碎的痕迹,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一字一顿的强调,“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人了!”
秋栀跟不上他的频道,“哈?”
陈新北的老醋坛子又不小心给打翻,酸气冲天,“你只能对我笑对我哭对我脸红。”
秋栀:“……”
“再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把你吃掉!”
“……”
陈新北见她还不表态,作势又要上演一个公主抱,“像昨晚那样。”
秋栀的腰现在还酸,赶紧违心的求饶,“好好好,你最帅,你最显眼。”
陈新北这才满意的回厨房,放了她一马。
这时,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秋栀走过去拿过来一看,是陈新北的母亲。
她顿时紧张起来,拿着手机来到厨房。
陈新北搅着锅里的粥,“你帮我接一下。”
秋栀摇头,“是你妈妈。”
陈新北收起的刚才不正经,停下的手上的动作,拿过手机走出了厨房,“妈,什么事?”
秋栀拿着汤勺,心不在焉的搅着粥,注意力都在那通电话上。
无奈陈新北回得很简短,根本听不出两个人聊了什么。
过了一分钟,陈新北挂断电话走进来。
秋栀连忙问:“她说什么了?”
陈新北盯着她,怔了怔,开口道:“她说她在楼下。”
秋栀举着汤勺,没反应过来。
“想上来坐坐。”
秋栀一个失神,汤勺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的狗粮好不好吃?
别怕,前方的是友军。
——
第53章 成全
陈新北关了火下楼去接人,秋栀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 顺便给司机师傅打了个电话, 让他先去机场把团队接上。
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秋栀为求稳妥, 也跟阿雪说了一声。
听到“见父母”三个字,阿雪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也不管什么过节不过节的。
把旅行社的事情处理好, 秋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脖子上的红痕依稀可见, 她无比庆幸现在是冬天,可以套一件高领毛衣。
床上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扔进洗衣机,秋栀听见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直接去另外一间屋子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往床上一铺,凑合着遮遮掩掩。
她刚从卧室里出来, 公寓的门正好被打开。
时间卡得刚刚好。
陈新北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 只有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而这个时间段, 也是一年内秋栀唯一可能不在陈家老宅的日子。
所以来陈家这么多年, 他的父母成了秋栀唯一没有见过的陈家人。
听姜娆提过, 陈新北的父亲陈渊在美国做汽车行业, 而母亲夏芝则是高知, 现在是好几家教育机构的负责人,也兼任着两个美国名校的特聘教授。
秋栀平日里跟老师教授打交道的机会多,可面对夏芝心里还是发憷。
陈新北打开鞋柜, 给夏芝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妈,你穿这个。”
秋栀走到玄关前,算起来夏芝也年过五十,可风韵犹存,保养得极佳,看着年轻了不止十岁。
“阿姨你好。”秋栀笑着叫人,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包。
夏芝早在美国就看过秋栀的基本资料,照片还是三年前的,现在小姑娘长开了,真人可比照片好看。
“你是小栀吧,这么多年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夏芝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不过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秋栀在接触过陈建良的门第观念之后,对于陈新北的父母也没有抱太高的期待。
毕竟是一家人,观念可能也偏离不到哪里去。
她甚至做好了今天在这里跟夏芝不欢而散的心理准备,结果她一开口就把她给吓了一跳。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好得超过她的心理预期。
秋栀一怔,缓了几秒回过神来才问道:“我小时候?”
夏芝使唤陈新北去给自己倒杯水,拉着秋栀在沙发上坐下,回忆起往事来,“新北的外公和爷爷跟你的外公早年都是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我和新北他爸认识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这事秋栀倒第一次听说。
她只知道周卫和陈建良是战友,没想到当年还有一位,竟然还是夏芝的父亲。
“那你也见过我的父母吗?”秋栀问。
“见过,那时候新北才八岁,你刚刚出生没多久,我们两家去过你的家乡,待了大概有半个月算是度假。”
陈新北把水放在夏芝手上,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听到自己的名字,加入了话题之中,“在哪待了半个月?”
“你八岁咱们去了次阿坝州,还有印象吗?”
陈新北摇头,“没有。”
夏芝的注意力都在秋栀身上,转头继续跟她聊,“他八岁都没有印象,你肯定更不知道了,不过这么多年咱们又见面了,这也是一种缘分,你说对吗?”
“是的。”尽管她态度温和,可还没说到重点上,秋栀也不敢开心得太早,问道,“阿姨你吃早饭了吗?我们煮了粥。”
“吃过了。”夏芝放下水杯,将屋子里的陈设打量了一番,“儿子你什么时候喜欢田园风了?”
这话一下戳在点上,秋栀心虚的冲陈新北眨了眨眼,让他来接茬
陈新北跟父母说话一向随便,半开玩笑道:“爱屋及乌。”
夏芝看了他一眼,“你昨晚一出宅子的警卫岗,哨兵就给家里来电话了。”
“爷爷都知道了?”
“他应该知道什么?”夏芝反问。
姜还是老的辣。
两个人愣在那里,一时想不到对策。
夏芝忍住笑意,板着脸说:“行了,我既然能找到这个公寓,你们觉得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吗?”
秋栀心里一紧,以为历史又要重演一次,
陈新北先发制人的问:“妈,你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跟陈首长一样古板吧?”
夏芝避而不答,反而看向秋栀,“小栀你说呢?”
秋栀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她斟酌着措辞,还未开口,又听到,“瞧把你给吓的,我逗你玩的。”
秋栀怔住。
陈新北在旁边看不下去,站出来护短,“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
“我给小栀带了个礼物忘在车上了,你去停车场拿一下。”
夏芝故意支开他,语气容不得人反驳。
陈新北面露难色,秋栀面对现状的情况反而冷静下来。
该来的总会来,她要面对也躲不掉。
秋栀顺着她的话说:“谢谢阿姨,四哥你去吧,我陪阿姨说说话。”
陈新北一百个不放心,可眼下拒绝似乎有弊无利。
权衡之下,他拿上外套出了门。
待陈新北走后,夏芝才敞开天窗说亮话,“我特地把新北支开,就是想单独问你几句话。”
秋栀点头,“您请说。”
“我和他爷爷不一样,对你没有偏见。”
秋栀蓦的松了口气,“谢谢您。”
“我是一个母亲,新北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从小到大就没让我们操过心,现在事业顺风顺水,他能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这也是我和他爸愿意看到的。”
夏芝说到这里,看着她的眼睛,“孝顺家里长辈是首要条件,你和新北的爷爷之间存在矛盾,怀着这种心情,你能心无芥蒂的接受他的全部吗?”
铺垫了这么多,秋栀终于听出了她今天来的目的。
“可以接受。”
秋栀不闪不躲的迎上她的视线,句句诚恳,“我无法保证最后能让老爷子对我改观,但我会尽力,我爱他,他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我听说你从大学开始就没有接受陈家的资助了。”
“是的,奖学金和助学贷款能支撑我的学费和日常开销。”
话说到这份上,秋栀索性亮出底牌,“实不相瞒,我现在正在存钱,打算偿还这几年老爷子资助我的费用。并非见外,我只是觉得感情应该是纯粹的,不牵涉经济,对我们都比较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
夏芝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语气又恢复刚才进门时候的亲昵,“我的父亲出身高干家庭,而我的母亲却出身贫寒,当年也曾遭到老一辈的反对,虽然辈分不同,但你们的情况却又几分相似。”
秋栀耐心听她说,可见她说一半话突然停下来,“然后呢?”
夏芝故作神秘,“知道老一辈后来同意是因为什么吗?”
秋栀猜不到,只能摇头。
夏芝指着自己,“因为我啊。”
“因为你?”
“我母亲怀孕了,孩子最大,再强硬的父母都会妥协。”夏芝笑着说。
秋栀反应了几秒,脸色有些泛红,“阿姨我……”
“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夏芝扯开话题,“听他们说你学英语的,想过毕业做什么个工作吗?”
“我想当老师。”秋栀如实回答。
夏芝“哦”了一声,“不打算读研吗?”
秋栀从未想过读研,从大一到现在,她脑子想的就是毕业之后要怎么赚钱,让自己留在成江,做一个普通人。
“没想过,可能工作比较适合我。”
“独立是一件好事。”夏芝赞许的点头,“为自己喜欢的事业终其一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说得对。”
……
陈新北在停车场偷偷看了眼夏芝说的礼物。
是陈家祖传的手镯。
带着手镯来,这一趟的目的不管是什么,都一定不是坏事。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陈新北再回到公寓,看见两个相见恨晚聊得正欢的女人,也没感觉到多么不可思议。
夏芝接过陈新北手上的东西,替秋栀带上了这个镯子,“找个时间,你们回老宅吃顿饭。”
陈新北见秋栀面色无异,只当她默许,答应了下来,“好,我们明天过去。”
秋栀和从陈新北一起把夏芝送到了楼下,目送她的车离开。
陈新北搂着她往电梯口走,问道:“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聊这么开心。”
秋栀端详着手镯,脸上笑开了花,举着手跟他炫耀,“阿姨把这个给我,是不是代表你的父母接受我了?”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陈新北相等于默认。
秋栀心情大好,踮起脚步捧着他的脸一边亲了一口,“要是爷爷也能同意就好了。”
“说不定已经同意了。”
秋栀不解,“什么意思?”
“明天你就知道了。”
陈新北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秋栀眼睛都在发亮,挽着他的手问:“什么办法?”
陈新北的手移到她的肚子上,意有所指,“我觉得我再多养一个小不点似乎不成问题。
秋栀:“……”
果然是母子,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明天写不完就后天,这本的双更不能完成的话就转移到下本。
好久没打广告了,大家给个面子,还没收藏的赶紧收藏一波:
下本先写晁轲的,文名是《卿卿与我》
不过四哥表妹姜娆的文,我已经在专栏挖坑了,男主是警察,指路文名:《让我偷偷爱你》
《卿卿与我》完结后就写姜娆的故事。
——
第54章 尾声
秋栀回家收拾了一下,陈新北送她去机场跟阿雪交了班。
明天定好了要去老宅吃饭, 今天之后的行程只能交给阿雪了。
秋栀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是她最先提出来帮别人代班的, 结果弄到最后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
秋栀接过阿雪手里的旅行社小旗, 愧疚的说:“阿雪姐不好意思啊,等年后我帮你带一次团吧, 这次实在是突发情况。”
“这有什么, 本来就该是我的工作。”
阿雪的眼光时不时往站在一旁的陈新北身上瞟, 小声问:“你对象?”
“是。”秋栀笑。
阿雪撞了撞秋栀的胳膊,揶揄道:“眼光不错啊,他身边有没有单身, 肥水不流外人田给我介绍介绍呗。”
“好,回头我帮你问问。”秋栀当了真。
“我说着玩的,你还真实诚。”阿雪把团队名单拿给她, 挥手道别, “那今天就交给你了,明天我来。”
“行, 要不要送送你?”
“不用, 我开车来的。”阿雪双手合十, 说了句吉祥话,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路过陈新北身边时, 阿雪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陈新北微微颔首。
司机那边在催,秋栀着急带团赶行程也不便久留, “四哥,我先工作去了,你开车小心。”
陈新北伸手替她理了下有些歪的毛绒帽,“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秋栀看了眼手上的行程表,“六点结束,不过要送大家回酒店,结束应该七点多了。”
“行。”
陈新北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笑着说:“看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也去公司加个班好了。”
“不用回老宅吗?”
“不用,明天我们一起回。”
秋栀心里还是紧张的,“要是爷爷他……”
“有我在,不怕。”陈新北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像是鼓励。
秋栀认真地看他的眼睛,笃定的目光有一种安心的力量。
她回握住,对他笑,“好,我不怕。”
-
翌日。
秋栀眼见车停在了红墙大院门外,抓着安全带,迟迟不肯下车。
陈新北偏过头看她,忽的笑了,“你打算在座位上生根发芽?”
秋栀一噎,别扭的说:“不行,我还是觉得很紧张,一会儿进去说错好可怎么办……你们家里人都在呢,天哪,那多丢脸……爷爷肯定……更不喜欢我了……”
陈新北有点心疼,摸着她的头,“别犯傻,我保证今天一切都很顺利。”
“为什么?”秋栀看他一眼。
陈新北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可眼下她这么紧张,只能先告诉她了。
“有我外婆在,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外婆?
秋栀回想起夏芝昨天跟她说过的话,陈新北的外公出身不低,但他的外婆却生于贫寒人家。
夏家的老爷子去世已有好几年,他的老伴儿林老太在他去世后,被夏芝夫妇接到了美国颐养天年,现在春节期间,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回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秋栀不明白的只有一点,“可外婆在不在,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我外婆当年是部队的军医,如果没有嫁给我外公,怕也会成为我奶奶。”
事关老一辈的风花雪月,陈新北点到为止。
秋栀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试探着问:“难道爷爷他的门第观念,就是因为当年……”求而不得吗。
陈新北听懂她的意思,点头算是肯定。
“外公去世后,两家人的联系就更少了,我爸妈每年会带外婆过来,不过考虑到爷爷的感受,外婆已经好几年没来过老宅了。”
“那这次外婆过来就是为了……我们的事?”秋栀问。
“是。”陈新北无奈的笑,“爷爷刀子嘴豆腐心,这世界上除了奶奶,能劝动他的怕也只有外婆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话只能由外婆来说。”
理清这层关系,秋栀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原来折腾半天,自己竟然只是一个躺枪的。
“爷爷不喜欢我,是因为他有心结?”
陈新北没有回答,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半开玩笑道:“这些话一会儿进门就别说了,人傻一点比较有福气。”
“你才傻。”秋栀瞪他一眼,下了车。
给他们开门的是夏芝,秋栀被陈新北牵着来到客厅,挨个跟着叫人。
有段日子没来,老宅还是老样子,只是过年亲戚都聚在一起,增添了不少人情味。
秋栀注意到陈建良身边坐着的一位老太太,虽年事已高,看起来仍精神抖擞,从五官轮廓可以看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美人。
林老太注意到秋栀的视线,转过来,冲她挥手,“丫头,你来。”
秋栀看了眼陈新北一眼,见他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笑着走过去,握住林老太布满皱纹的手,“外婆。”
林老太带着老花眼镜,看见她就笑,秋栀在这一刻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外婆,心里骤然一软。
林老太用手比划着,“小栀都长成大姑娘了,上次见你还只有这么小呢。”
陈建良板着脸,在旁边搭了一句腔,“你记性倒不差,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还记得住她那时候有多大。”
林老太知道他脸上还抹不开面子,懒得搭理他,让秋栀在自己身边坐下,使唤着陈新北,“想吃什么水果让他给你弄,别客气。”
秋栀哪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提要求,摆手婉拒,“不用了外婆。”
姜娆有段日子没看见秋栀,从楼上打完电话下来,热情的走了过去揉了把她的脸,“好久不见了,忙什么呢最近?”
面对姜娆,秋栀总算轻松了些,“做兼职,一直没得空。”
“你怎么跟我哥一样成了个工作狂啊。”姜娆看向陈建良,意有所指,“爷爷上次还拿我跟你比,说我不讨喜来着,你今天回来可得帮我说几句好话。”
“没大没小的。”陈建良呵斥一句,收到林老太的一记眼刀,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补了一句,“大过年的,就别做兼职了罢。”
秋栀受宠若惊得有点结巴,“没……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新北越发没出息了,这么多年的老婆本都攒哪去了?”
陈建良表面是在训人,可在场的每个人听见这话,脸色都是一变。
陈新北走到秋栀身边,谦逊的接受老爷子的训诫,“陈首长说得对,我以后可更得努力工作才是。”
陈建良回想起自己这一生,那几年在战场的戎马峥嵘岁月,到现在老了回忆,反倒是最自在的一段日子。
他自己的心结,这些年强行加在儿女身上,如林老太所说,实在是荒唐。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到底是周卫的外孙女,骨子里那股认死理的劲儿,真是如出一辙,若不是如此,只怕现在他真成了一个罪人。
陈建良站起来,拍拍陈新北的肩头,“男人肩头有责任,别丢陈家的脸。”
“我知道。”
陈建良点点头,释然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乏了,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秋栀看着老人步履蹒跚的背影,心情如打翻的百味瓶,各种滋味都惨杂其中。
“我手有点痒,谁来陪我这个老太婆搓几圈麻将。”林老太欣慰的笑,看向秋栀,“丫头你会玩吗?”
“会的。”
姜娆举手表示自己也要来一个,“外婆我也会。”
陈新北在一旁开口,“你们玩,甭管谁输了钱都算我头上。”
林老太却不领情,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往棋牌室走,嘴上嘟囔着,“一个个赚钱都赚傻了,一点赌博精神都没有。”
秋栀被她逗乐,附和着说:“外婆你说得有道理。”
“外婆你的思想真前卫,疯狂给你打电话。”
“我就在你身边打什么电话,小丫头片子可不能浪费钱。”
姜娆强忍住笑,“是是是,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
被三个女人嫌弃的陈新北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陈渊走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问: “认准是她了?”
陈新北毫不犹豫的,“就是她了。”
陈渊和老婆夏芝交换一个眼神,“记着你爷爷说的话,别犯浑。”
“我才是你的亲儿子。”陈新北半开玩笑道。
夏芝在一旁惋惜的感叹,“当年怀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个女儿,开心了好几个月。”
“后来呢?”
“后来你妈生下你,看见是儿子,哭得直接晕了过去。”
陈新北:“……”
吃过午饭,陈新北带着秋栀到老宅后面的小花园散步消食。
秋栀今天拿了好几份压岁钱,她掰着手指跟他一个一个的数着,数到最后感叹道:“你们家里人多真好,过年很热闹。”
陈新北注意着她脚下的石头,防止她倒着走摔倒,“以后也是你的家人,每年都很热闹。”
秋栀停下脚步,见周围没人,难得不矜持了一回,跳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撒娇,“我感觉今天像是在做梦,你有真实感吗?”
陈新北稳稳的拖住她,纵容的笑,“这么重,能没真实感吗?”
秋栀不依,捏着他的脸,“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陈新北任由她胡闹,“你再重我都要。”
“我哪里重了?”秋栀作势要跳下去,却被陈新北楼得更紧,“你放我下去,不是嫌我重吗?”
陈新北抵着她的额头,低头吻了下去。
“我的后半生都在这里,你说重不重,嗯?”
秋栀羞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垂下了头,“说情话犯规啊陈叔叔。”
“叔叔?”
“四哥。”秋栀识趣的改口。
顿了几秒,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陈新北放她下来,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秋栀玩着他的手指,声音如银铃,“我第一次见你,也叫了你一声叔叔,当时你的表情也跟刚才一样。”
“那是你眼拙。”陈新北笑笑。
秋栀停下脚步,问他,“你后来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陈新北摇头。
秋栀有些失望的瘪瘪嘴。
下一秒她看见男人蹲下身,后背朝她,“上来吧。”
秋栀笑了,凑在他耳边,嗔怪道:“好啊你,居然骗我。”
陈新北轻松的将她背起来,脚步放得很慢。
花园里的两颗梅花树开的正浓,一阵冬风来,花香从鼻尖扫过,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小栀。”
秋栀“嗯”了一声,鼻息扑在他的脖颈间,有点痒。
陈新北淡笑,“等到明年,我们再去一次若尔盖吧。”
“好呀。”
“那我还是赌,下一次也不是初雪。”
“啊,我想起来了,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
“想好要什么了吗?”
秋栀将他抱得更紧,笑得很甜,答案和上次一样,“先欠着。”
雪又下了起来。
第一片雪花落在脸上的时候,秋栀听见他说:“好,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还没写,明天写了再发上来,完结逼逼叨到时候再说吧。
——
第55章 番外一则
次年,毕业季。
秋栀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申请了学校的保研名额, 最后竟被录取, 打乱了她原本想毕业直接工作的计划。
后头转念一想, 现在成江数一数二的高中对外招聘老师都是硕士文凭起步, 她便安心的待了下来,再读两年。
毕业照的拍摄时间定在六月中旬, 集中拍摄结束后, 秋栀和三两好友穿着学士服到校园的各个角落拍照。
方小景拿过言律手上的相机, 看了一眼,一帽子就给他招呼过去,“言律, 我的腿被你拍得好短。”
言律笑得露出两颗大白牙,丝毫没感受到女朋友的怒气,傻白甜依旧, “没有啊, 小景你不觉得这样很Q吗?你等我用手机给你选个兔耳朵……”
方小景满脸黑线,“你给我闭嘴。”
“别生气别生气, 你看你喜欢粉色还是白色, 我觉得白色的好。”
“……”
秋栀和庄妍两个人已经习以为常, 识趣的往旁边走了几步,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庄妍申请到了德国某大学的研究生, 跟她一样继续读书。
而方小景回绝了父母让她回家乡考公务员的要求,实习进了一家外企,她专业知识虽然一般但好在嘴皮子利索, 招人喜欢,实习期一过顺利转正,工资让她留在这个城市不成问题。
秋栀举着自拍杆,调好滤镜,给两人留下一张合影,修图的时候顺便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庄妍翻着手机里今天拍的各种照片,答道:“一周后吧,那边开学早。”
毕业总是喜忧参半,秋栀叹了口气,提议,“到时候叫上小景,我们单独聚聚。”
“必须的。”庄妍揶揄的看她,“但别带家属来屠狗啊,不然以后拒绝给你们代购。”
秋栀失笑,“肯定不带,这是三人世界。”
从庄妍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站在林荫小道的陈新北,秋栀背对着全然不知身后人。
庄妍戳戳秋栀的脑门,意有所指的看过去,找了个借口开溜,“我跟去社团的人拍几张。”
秋栀转过身去,陈新北看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单手插兜朝她挥了挥手。
秋栀付之一笑,转头想回答庄妍一声,结果见人都跑老远了,只好作罢。
陈新北走过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问道:“都拍好了?”
秋栀取下自拍杆上面的手机,电量已经不足5%,“差不多,我手机都快没电了。”
陈新北从她手里装学士服的袋子和自拍杆,自然的牵着她往前慢慢走,“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走离校手续的流程,毕业生晚会、毕业典礼还有一些聚餐。”秋栀甩着手上的学士帽,语气里透着一丝惆怅,“可能是因为我还要在这里读两年,总感觉毕业没什么真实感。”
陈新北看她,笑道:“但是我有。”
“什么意思?”
小道左边的尽头就是学校的正门,毕业季的缘故,正门前立着一块巨大的展示牌,写着“祝xxxx届毕业生前程似锦”的字样,引来不少穿学士服的毕业生在那里合照留念,好不热闹的样子。
四年前他把她送到了这里的时候,也是这般热闹,只不过当时候的这群人同她一样也是新生。
陈新北晃晃两人紧握的手,“上次送你来学校,你还不是我女朋友,这还不够真实吗?”
秋栀弯嘴笑,“四年过去,你人设都崩坏了。”
“怎么就崩坏了?”陈新北转念一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在夸我越来越好,现在完全是个标准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吗?”
秋栀原本想损他的话被这厚脸皮给噎了回去,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你开心就好。”
陈不要脸更加乐呵,“那是,我跟你在一起一天比一天开心,感觉自己能活到两百岁。”
“老妖怪。”秋栀忍俊不禁。
“那你就是老妖婆。”
陈新北趁人不注意,偷亲了她一口,“我比你大八岁,但你放心我不会比你先走。”
死亡在秋栀心中是一个很敏感的词语,提起来都觉后怕,她迷信的往一边“呸”了三口,正色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好,我不说。”
秋栀依然心有余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陈新北,你要说话算数。”
陈新北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她是在接刚才那句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秋栀感性起来,主动抱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都怪你,尽说一些奇怪的话。”
“对,怪我。”
陈新北摸着她的后脑勺,回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说道:“晚上约了晁轲两口子吃饭,你有空吗?”
秋栀思索片刻,点点头,“有空。”
陈新北忍住笑意,“我一会儿有个会,我让薛勤开车过来接你。”
“我可以自己过去。”
陈新北无奈的扶额,“秋小姐,请你时刻记住你有男朋友这个事实可以吗?”
秋栀被他逗笑,没再坚持,“那就麻烦男朋友了。”
陈新北戏精上身,将她的手背放在自己嘴边,轻吻一口,“这是我的荣幸。”
-
秋栀掐着时间点来到了校门口,因为是和他的朋友吃饭,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化了一个淡妆。
陈新北的车很容易找,秋栀打开车门热情跟薛勤打了个招呼,“薛哥,麻烦你了。”
“都自己人,你说的哪里话。”
薛勤谨记自家老大的嘱咐,为避免不小心说漏嘴,他今天的话显得特别少。
秋栀以为他是工作不顺心,所幸车上打开了电台,一直有人说话,倒没有显得很尴尬。
开了约莫半个小时,秋栀看这方向离科技园越来越近,不禁发问:“在这附近吃饭吗?”
“应该是,我也不太清楚,陈总说他在前面的商业广场等你。”薛勤跟背课文似乎,一字一顿的说。
秋栀半信半疑,却没多问。
薛勤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左转,把秋栀放在商业广场的地铁口,“陈总交待了,让你去那边的星巴克等等他。”
“好,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
秋栀见时间不早,薛勤送她来这里也算是加班了,不愿多耽误人的私人时间,道别后便下了车。
许是周末的缘故,星巴克的客流量比平时大些。
秋栀走了一圈也没看见陈新北的身影,去收银台给自己买了一杯星冰乐,在外面找了个座位坐下等他。
这是离科技园最近的一个商业广场,秋栀坐的这个位置能看见对面科技园能大多数建筑。
其中最显眼的还是海拔最高的维度。
一到晚上维度的大厦会亮起灯光,一个小时变换一次图形,这几年也成了成江的一处标志性建筑,来旅行必逛的夜景景点之一。
秋栀习惯了等待,没有打电话催促他,安静的坐着低头玩手机。
忽的,她感觉余光处的光线似乎变亮了些,也换了个颜色。
没等她抬头看,周围人的惊呼声先响了起来。
秋栀感到奇怪,跟随着众人的看去,最后停留在维度的大厦上。
大厦之前的彩色光全部变成了粉色暖光,从顶楼到底楼的位置,几秒一个停顿,以此出现银色光线照射下的一个又一个的英文字母。
秋栀起先还不在意,随意最后一个问号的落下,一句完整的话呈现在了高楼上——
QZ,marry me?
她缓缓的站起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的盯着那句话出神。
“别拍了,快看,有人来了!”
“我的天哪,有生之年赶上直播了,我手机呢!”
“太浪漫了,别人家的男朋友系列。”
……
四周的喧闹声在秋栀耳朵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似感应到什么,她的目光不由得往右边看去,她看见了原本已经离开的薛勤,晁轲和江辞卿也在其中、甚至自己的朋友……
走在最后的陈新北捧着一束花,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如往常,他穿过黑暗和黎明步步走到她的眼前,朋友和路人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秋栀捂住自己的嘴,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切,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她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陈新北开口说:“让大家陪着我骗你,别生我的气。”
秋栀冷静不下来,只能发出零散的音节,“你……我……这……这是……”
“毕业快乐。”
秋栀有点懵,这个阵仗难道就是为了庆祝她毕业?
陈新北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里的笑意更深。
他打开手里的戒指盒,单膝跪下,递到她的眼前,“你有空跟我结个婚吗?”
没等秋栀反应,周围的先尖叫了起来,几秒后,起哄声不断——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我有空我有空我有空!”
……
秋栀想过求婚的场面,可陈新北在她心中是个骄傲的男人,到此刻为止,她都没有脑补出来过,这样一个男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画面。
她不是一个在意场面的人,可此刻还是没有避免少女心泛滥。
儿时的公主梦早就被岁月冲散的找不到碎片,在她都快遗忘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将这些碎片重拾,拼凑了最初的模样,摆在你的面前,像是在说:别忘记,你看,它已经来了。
秋栀平复了情绪,她大概能想象自己此刻有多不好看,妆被哭花,还跟个傻子一样愣了这么久。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办?”秋栀笑着,声音哽咽。
“你不用做准备。”
陈新北顿了顿,眼眶也隐隐泛红,“我说过,操心的事情我来,舒心的都归你。”
秋栀破涕为笑,上前走了两步,伸出自己的手,“我毕业了,一直都很有空。”
陈新北跟着笑,手微微颤抖着给她戴上戒指,终于如愿以偿的把这束花放在她的手上,“以后得改口了,陈太太。”
隔着一束花,秋栀扑过去抱住他,笑和泪融合在一起,“陈先生,谢谢你。”
对我伸出手,带我出泥沼,
也给我一个家。-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