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渡禹下场也比她好不到哪去,想要在成江出人头地进入上流社会的阶层,怕只能成为这辈子的一个梦。
情理逻辑都讲得通,如今就差一份证据。
夜幕降临的时候,秋栀接到了陈新北的电话,说是在她宿舍的床单上发现了何幸的头发丝,现在警察局已经把人扣押下来。
“你想过来的话我派人去接你。”
陈新北站在审讯室的玻璃窗前,何幸蓬头垢面的对着里面的警员谩骂不休,虽然膈应,却依然狰狞。
他不忍心,又说道:“要不你在家里等我,这边结束我就回去。”
“我来找你吧。”
“可她现在状态……”
“我知道,但我想跟她聊聊。”
秋栀坚持,陈新北只得顺了她的意。
-
两个女保镖把秋栀送到了警察局,陈新北在门口等着,看见她从车上下来,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搓揉了两下,“怎么穿着少,不冷?”
秋栀走得匆忙,连外套都没有穿。
寒风一吹,冷得直发抖。
陈新北见状,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拥着她往里走,“进去再说,别着凉了。”
局里开了暖气,秋栀坐着喝了两口热茶终于缓过来,“何幸和温芮俪都在这里吗?”
“还在审问。”
“温家的人没闹吗?”
陈新北冷哼一声,“证据确凿,想给温芮俪洗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秋栀捧着手里的茶盏,怔怔的,“何幸她……会坐牢吗?”
“法律说了算。”
陈新北见她脸色有些异样,神色一顿,缓缓道:“做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秋栀怎会不懂。
她也就现在还活着,才会衍生一种对何幸的可怜情绪。
秋栀轻叹一口气,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我可以跟她单独聊几句吗?”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秋栀摇头,“我只想问她几个问题,说完这件事就由你来处理吧。”
陈新北被她看得心软下来,只得妥协。
跟里头的人交代了几句,目送秋栀走进了审讯室。
一进屋,秋栀就被浓烈的烟酒味熏了一脸。
两位警员已经见惯不惯,看她进来,起身给她腾出了位置,走之前不忘嘱咐一声:“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别离她太近。
秋栀表示理解,“好,我知道了。”
警员离开,顺便给她们带上了门。
何幸像是折腾累了,双手被铐着,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秋栀打量着她,像是比上次见面消瘦了不止一圈。
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也不为过,哪有往日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何幸。”秋栀出声唤她。
听到她的声音,何幸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的灼灼恨意让秋栀背后一阵发凉。
何幸自嘲了两声,“你运气可真好啊,秋栀。”
“你就这么恨我?”
秋栀以前一直以为除了国仇家恨,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因为讨厌嫉妒等黑暗情绪而生出无端的杀意来。
“你知道一个你爱的男人跟你做.爱,但高.潮的时候叫出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是多恶心的一件事吗?”
何幸咬着牙,她瘦得已经脱了形,声音尖锐得放佛带着刺,“我恨你这幅什么都没做,却能轻松得到一切的样子,我天天都盼着你去死!”
秋栀纵然有心理准备,此刻真实的听见,也是难以消受。
“到头来你也是毁了自己,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何幸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模样,“关你屁事,少拿自己当救世主,我只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不直接藏在宿舍一刀捅了你。”
说到这,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试图要挣脱手上的束缚,定在原地的椅子被她晃得吱吱响,秋栀害怕的站起来,后退了两步。
“我那天就该杀了你,杀了你!”
何幸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外面警员的注意。
秋栀被吓得不轻,陈新北推门而入,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了出去。
站在审讯室的门外,秋栀眼睁睁的看着警员往何幸身体里注射镇定剂。
何幸的袖子被人拉起来的一瞬间,秋栀看见上面无数的针孔,惊讶的捂住了自己嘴巴,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急事正在处理,对我非常重要。
昨天的双更推迟到明天,若明天不行就后天,完结之前一定给大家双更一次,请谅解。
——
第50章 告一段落
直到何幸失去意识被人扛出了审讯室,秋栀才回过神来, 她指着自己的手臂, 错愕的问陈新北, “那些针孔是不是……注射海.洛.因造成的……”
“是, 她住的出租屋里发现了不少针管,看样子有段日子了。”
陈新北见她反应还算好, 便继续说下去, “经过警察今天简单的走访调查并结合心理医生的反馈, 何幸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初步断定为冲动型人格障碍。听住在她附近的人说,这两个月以来她不止一次跟别人发生肢体冲突, 有几次甚至差点杀人性命,如果不过有她家里收拾烂摊子,怕是早就进拘留所了。”
秋栀回想起上次在学校, 因为她和简渡禹偶遇, 何幸那副恨不得杀了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就觉后怕。
两个月以来。
时间也刚好能够对上, 恐怕那时候何幸的精神就已经开始出现了问题。
何幸以前性格纵然刁蛮还有些不讲道理, 但秋栀也未曾想过有一天, 这个人会精神失常。
——“你知道一个你爱的男人跟你做.爱, 但高.潮的时候叫出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是多恶心的一件事吗?”
何幸几分钟前尖锐阴森的声音回想在秋栀的耳边。
事情到闹今天这个局面,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唏嘘之间,秋栀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问:“温芮俪往何幸的户头打了三十万,难道引诱是她引诱何幸吸.毒的?”
陈新北娓娓道来,“温芮俪私生活混乱在圈内不是秘密,能接触到毒.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今不清楚两个人是怎么搭上关系的,但可以确定的是温芮俪此举是为了控制住何幸。”
秋栀和他并肩朝着休息室走去,她顿了几秒,仍旧不解,“何幸家里并不缺钱,就算是沾染了毒.品也不见得需要温芮俪出钱来养着她,这要怎么控制?”
“有钱不一定代表愿意养一个瘾.君.子,何幸家里一直在逼她戒.毒,不然也不会自己偷偷找个环境一般的出租房住了。”
“难怪她肯为了那三十万听温芮俪的消遣……”
“伤害你也是符合她本人意愿的。”陈新北不愿在她面露太多戾气,转而说道,“另外我公寓的地址,你住在里面的信息确实不是关俏透露的,温芮俪蓄谋已久,一个月前就已经派人在跟踪你,包括你那晚受伤被送去医院,直到我接你回公寓,这一路都是被跟着的。”
秋栀惊讶的双唇微张,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试探着问:“既然不是关俏,那她辞职的事……”
陈新北声音清冷,“这是她的选择,任由她去。”
秋栀没有再问。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哪怕是郎无情妾有意,也是膈应。
过程并不愉快,可结果却是她想要的。
陈新北推开休息室的门,在里面恭候多时的警员将手上的案件材料递到他手上,并叮嘱,“头儿说过了陈总你身份特殊,但警局也有规矩,只能在这里翻看。”
“我清楚,今儿的事情替我跟你们头儿道个谢,改明儿我做东请他吃饭。”
说着,陈新北从大衣里拿出钱包,抽了几张出来,搂过警员的肩头,不着痕迹的避开摄像头将钱塞进他的口袋里,脸上笑若春风,“辛苦了,外头天冷,收工之后让大家伙去喝口暖乎的解解乏。”
“陈总你说哪的话。”警员客套,但钱还是收下了。
秋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暗自感叹陈新北在为人处世这方面的游刃有余。
利用关系走后门,事成之后仍记得给对方一个面,你来我往,不愁下次开天窗。
陈新北拿过材料翻看起来,感受到秋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抬头打趣道:“怎么,觉得我帅得让你移不开眼了?”
正经不过三秒。
秋栀当然不会承认,省得某些人尾巴会翘上天,别过头故作严肃,“胡子拉碴还没洗脸的大叔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你给的。”
“胡说,我可没给你戴高帽。”
陈新北翘着二郎腿,一副“我是大爷我最帅”的模样,“你的身体是非常诚实的。”
秋栀羞赧的踢了他一脚,陈新北身子一歪,戏精上身的抓住椅子的扶手,哀嚎连天,“你居然踢我,踢坏了以后就抱不动我老婆了,你得补偿我。”
秋栀瞟了眼摄像头,提醒道:“这里有监控。”
陈新北轻哼一声,全然不在意,“我冲女朋友撒娇犯法了?”
“……太油腻。”秋栀小声嘟囔。
陈新北尾音上挑,“你说什么?”
“……你很帅。”
陈新北笑,奖励似的揉了揉她的头,“你最乖。”
秋栀在心里给了自己两耳光:让你没出息。
笑闹过后,陈新北快速的把材料全部浏览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数,抬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不早了,咱们先回家。”陈新北起身,朝她伸出手。
秋栀感觉还是一肚子疑问,怔怔的,“这都结束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呢,还有剩下的事情你不用……”
“小栀。”
陈新北弯腰,捧着她的脸颊捏了两下,指腹的温热带着安抚人情绪的力量,“操心的事情我来,舒心的都归你。”
-
三天后秋栀去医院拆了线,许是这一周来饮食太有营养作息也有规律,伤口愈合得很快并且没有什么印记,甚至不需要擦淡化疤痕的药膏,让它自己淡化就好。
何幸经过司法鉴定,在宿舍对她下手那晚属于能辨认、控制自己的行为的情况,没能躲过刑事责任。
秋栀没有细问陈新北种种细节,总归不会是太能拿到台面上的手段,结果就是任凭何家如何周旋四处托人,何幸的罪名还是没能洗脱。
而温芮俪那边,因为温家持有维度的不少股权,陈新北处理起来还是有点棘手。
可无论如何,事情也算告了一段落。
秋栀伤好之后在家也闲不住了,第二天去了趟旅行社,跟阿雪交接了一下,两天后的一个旅行团落到她的手上。
“伤都好了?”阿雪把名单递给她,扫了眼她的手,问道。
秋栀结果名单放进文件袋里,活动了一下的手,笑得很甜,“对啊,又能挽起袖子开始赚钱了。”
“做苦力还这么开心,年轻就是好。”
阿雪撕开一块薄荷糖的包装,将糖扔进嘴里,“其实你完全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不是吗?”
秋栀一怔,迎上她的视线,转而一笑,“可我喜欢这种活法。”
“不嫌累吗?”阿雪撩了下落在耳旁的碎发,“早上送来你的那辆车,够一般人奔波大半辈子了。”
“不累。”秋栀理了下文件袋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准备离开。
转身之前,她补了一句,“我享受这种为自己而活的感觉,踏实并且真实,这份安全感只有我自己能给。”
秋栀从旅行社出来,见时间还早准备去超市买菜,晚上给陈新北做顿好吃。
正往地铁口走,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是我,关俏。”
秋栀突然间想挂了这通电话。
那头似乎预料到,紧接着说了一句,直达主题,“我中午十二点飞北京,走之前我想跟你聊聊,不超过半小时。”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秋栀言语冷淡。
关俏笑了声,“如果跟维度的股权有关你也不想聊吗?”
秋栀静默片刻,“地点。”
“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你来吧。”
秋栀挂断电话,越过地铁口直接去路口打了一辆车。
半小时后,秋栀推开咖啡厅的门,一眼看去,关俏坐在最右边的角落里看,似乎来了已经有一会儿。
“来了,坐。”关俏放下手上的杂志,下巴一抬,“给你点了焦糖玛奇朵。”
秋栀脱下外套,并未碰那杯咖啡,问道:“直接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俏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微微点头,不急不缓的说:“成江既不是我的老家,也没有我的亲人,可不知不觉我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六年。”
秋栀没听出她话里的重点,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说。
“我从马里兰研究生毕业之后,跟着陈新北一起创业,之后回了中国,最开始在北京,好不容易扎稳脚跟公司开始步入正轨,他突然说要回成江发展,但不强求人人跟着他走。”
关俏端起桌上的黑咖喝了一口,看着杯身若有所思,“北京有我的亲人,如果我留下就是公司管事的,但最后,我还是跟他走了,这一待就是六年。”
秋栀依然沉默,目光晦暗不明。
“可这么多年,终究也不是我。当年他为了你回这里,我就不应该自欺欺人的。”关俏放下杯子,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你差,只是这么多年陈新北还是没有眼光。”
秋栀看着她,“你这话太失礼了,关俏姐。”
关俏无所谓的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面推到了她的面前,“陈新北让我离开维度,承诺给我市价的三倍,这里面是四倍的钱,你替我还给他。”
“他不会收的。”秋栀说。
关俏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前放在桌上,拿过自己的外套和包,站起身来,“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从不欠人东西。”
秋栀叫住她,“我实在不懂你这样做的理由,折腾半天你能讨到什么好?”
关俏回头,“花钱买个我痛快。”
秋栀不语。
关俏朝她走了两步,凑到她耳边说:“我这快十年的青春,结束之前在你们两人心里留下一点存在感,这很公平。”
秋栀拿着卡,面色诧异的看她。
“什么结束?”
关俏戴上帽子,最后一次捏了捏她的脸,“字面上的意思,我要远离这个鬼地方。”
话毕,关俏收回自己的手,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秋栀站在原地,看着咖啡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她黑色风衣的衣角被风吹起来,被皮裤包裹的细长双腿展露出来。
侧脸看过去,依旧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却又跟以前有所不同。
秋栀说不上来,看着手上的□□,这一瞬间,她转变了想法——
陈新北会收下这张卡。
因为收下,才是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都处理完毕, 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总算能保持好心情回来更新啦。
后面找个时间双更,这两天断更不好意思,给大家发红包吧,评论就行。
——
第51章 回头
与温家周旋了将近一周,陈新北不到最后关头始终没有透露自己手上有一段视频, 就在温家以为维度已经妥协的时候, 他亮出这张底牌, 打了温家一个措手不及。
温家的掌门人也就是温芮俪的父亲, 一生好面子,何幸的案子温家上下打点, 温芮俪的罪名几乎已经被撇清, 这个面子勉勉强强也算保住。
可这个视频一旦曝光, 这么多年媒体记者没在温芮俪身上找到的“实锤”但凡露出点苗头,也会被抓着不放。
温家这些年在外苦心经营的企业形象将会毁于一旦,到时候造成的损失远不是维度这份低价收购的股权能够挽回的。
陈新北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当初关俏用多少钱卖出去的股权, 他没有多花一分,原价又收了回来归入自己名下。
至于关俏给秋栀的那张银.行.卡,陈新北收下之后以她的名义全额捐给了中科院, 用于遥感项目的最新研究。
这天, 秋栀在机场把旅行团的送走之后,跟着司机回了旅行社, 听同事聊天才意识到明晚就是除夕夜了。
老家在外地的早就请了年休假, 而剩下的本地人, 大多数也要回家团圆。
老板见人回来得差不多, 从办公室出来喊了声, “都去会议室,开个短会。”
同事们彼此间交换一个眼神,皆是愁云满目。
秋栀刚回来不了解情况, 拿起桌上的会议小本追上了阿雪,与她咬耳朵,“这什么情况?”
阿雪已经见怪不怪,“明天除夕后天大年初一,没人想工作,但工作来了也不能拒绝,公平起见,每年都是抓阄决定带团日期。”
秋栀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种举家团圆的日子,似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几分钟后,老板拿着一个笔筒走进会议室,往桌子中间一放,直奔主题,“每天都有活,大过节的我指定到谁头上都不人道,所以老规矩,运气说了算。”
大家左右看看,认命的站起来从笔筒里各自抽出一根签来。
秋栀拿着签坐回位置,看见竹签下面的数字1,暗自感叹自己真不是一个抽签的料。
周围抽到后面几天的同事松了一口气,阿雪看着手上的数字2,啐了声,“这手真臭啊。”
声音不大,可秋栀坐在她身边却听得真切。
“你哪天?”阿雪问她。
秋栀将竹签放在她眼前,“明天。”
“得,难兄难弟。”阿雪将竹签扔在桌上,双手抱胸道,“家人过年我接团,还真是爱岗敬业从新年第一天开始。”
秋栀多问了一嘴,“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团圆饭而已。”
抽签结果已经出来,老板把对应的团队信息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秋栀拿着自己手上这份,是三天两夜的夕阳团,基本上都是国外的老太太老大爷。
比起年轻人,老人相对来说要轻松一些。
毕竟身体素质在那放着,安排太多行程老年人也吃不消。
秋栀看了眼阿雪的,发现也是夕阳团,只不过那是两天一夜,行程划分来看,跟自己这边的大致相同。
她想到之前手受伤阿雪给她准了假并且还没有扣工资,平时手上有油水多的团也在尽量的让给她,可以说自己这段时间以为受了她不少的照拂。
“阿雪姐,不如你的团我帮你带吧。”秋栀开口,将自己这份团队信息递过去,“我看了眼,咱们行程差不多,住的酒店也是同一个,我带两个能应付。”
“大过年的,你不休息的?”阿雪难以置信的看她。
“不用,我本来就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秋栀淡笑道。
阿雪犹豫片刻,最后接受了这份好意,“团你帮我带,小费也归你,过年之后我请你吃饭。”
秋栀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顺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瞎客套。”
阿雪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起身就走。
秋栀哭笑不得,了解她的性格,也没追上去再推脱。
开完会后,秋栀跟明天接机的司机交接好,最后核对了一下两份团队信息,无误后下了班。
陈新北的父母今天回国,落地的时间是下午,算起来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
秋栀伤好后,陈新北不放心她再住宿,把学校附近公寓的钥匙给了她,正好那里离旅行社也更近。
房产证上面的名字已经改过来,秋栀少了心理负担,不愿再在这些小事上跟他发生口角,便住了过去。
回公寓就两站路的地铁,秋栀看见时间还早,选择了步行。
临近年关,今年成江还没有落下初雪。
大城市一到过年就像是变成了一座空城,平时来在这里务工的外地人早就背起行囊回了家乡,走在街上,许多店铺已经关门,行人也不多,年味很淡。
秋栀裹紧了围巾,不紧不慢的走着,正想着要不要给陈新北打个电话,那头似乎有感应一样,先打了过来。
“下班了吗?”
陈新北那边还能听见机场广播里的航班信息提示音。
“在回家的路上,你呢,接到阿姨他们了吗?”秋栀问。
“航班晚点半小时,还要等等。”
陈新北顿了几秒,“真的不来老宅里过年吗?”
秋栀数不清这是陈新北第几次问她这个问题。
他怕她落单,一直想带她一起回去。
秋栀避重就轻的回答,“不了,我明后天手上都有团,阿姨他们一年才回来一次,你好好陪陪他们。”
陈新北斟酌了两下,试着说:“那我一会儿送他们回家后去找你。”
哪有一接到父母就撒手不管的。
秋栀绞着衣角,语气未变,“不用,等过了这几天再见面也不迟。”
听到陈新北那头还想说什么,秋栀抢先打断,“我要进地铁口了,信号差先不说了,你好好在家过年,不用担心我。”
“……好。”
秋栀挂断电话,停下脚步盯着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失神。
这种孤独感在回到家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变得愈发强烈。
到处都是陈新北的气息,但只有她一个人。
秋栀把自己扔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过节的感觉,似乎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受得多。
但她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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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
秋栀从早上出门一直忙碌到了晚上,把旅行团的人安全的送回酒店,交待好明早的出发时间,工作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她揉着发酸的脖子往酒店门口走去,不到五步就被旅行团里的一个老太太给叫住。
她说她的老伴身体有些不适,心脏疼得厉害,需要去医院。
秋栀带团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不敢怠慢直接去酒店台前让他们帮忙叫了救护车。
她跟着老太太去了两人的房间,喂他吃了一颗身上的常备药之后情况似乎稳定没有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秋栀松了一口气。
救护车来得很快,两边语言不通,秋栀顾及到老太太的情绪选择一同前往。
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应该长途奔波太过疲惫导致心绞痛,建议留院观察,做一些基本的检查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老太太一听要留院观察就不肯了,说自己在美国有熟悉的医生,嚷嚷着马上要回国。
医生不管这些纠纷,老太太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秋栀的头上。
秋栀好说歹说总算让老太太的情绪稳定下来,借去洗手间的功夫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之后,那边说以客人的意愿为准,旅行社不要过多插手。
秋栀给机场打了电话,最早的一班飞机也要到明天早上七点。
老太太却一秒也等不了,闹着现在就坐飞机回美国。
秋栀跟她好言好语的解释,“我问过医生,你的丈夫目前情况不宜进行长途飞行,不如等状况稳定下来再回国也不迟,这个医院是成江最好的,你大可放心。”
老太太丝毫没有听进去,“不,我不相信,我要回我的国家,那里有专业的医生,请你安排我们回国。”
秋栀学语言三年,第一次感受到文化差异带来的麻烦是如此让人头疼。
文化差异。
秋栀灵机一动,走到护士站问:“你们科室有外国医生吗?”
护士想了想,说:“有一个过来实习的交换生。”
“我能见见他吗?”秋栀目光发亮。
护士不明所以,但看见那边棘手的情况,还是带她去了那位医生的办公室。
老太太不肯让中国医生给她的丈夫看病,那找个外国医生给她看不就得了。
秋栀说明自己的来意,那位实习生表示理解,跟主治大夫商量之后,走过去劝了老太太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