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不如离他越远越好。
从重逢到现在,谢从述三番五次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大抵也是征服欲得不到满足。
温知黎轻哂,像是自嘲。
【温知黎:其实你勾勾手指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我这块又臭又硬的铁板,真的不值得你死磕到底。】
温知黎铁了心要把话跟谢从述说清楚,丝毫没有留余地。
【温知黎:我不想被其他人误会我跟你有什么瓜葛,尤其是我们现在还是上下级关系,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困扰。】
【温知黎: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给对方保留一丝体面,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打扰,不好吗?】
谢从述是在开会途中收到了温知黎的信息。
温知黎在明耀大出风头,让何志平在协议书上签字的事儿,第一时间传到了谢从述这里。
惊讶是有的,但更多是骄傲。
她本来就是特别优秀的人,什么事都可以做到最好。
这一点谢从述深信不疑。
但他就像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女儿要上战场了,希望她可以独自解决难关,可也忍不住为她打点好一切,铺好后路。
要是温知黎没能说服明耀的人,谢从述立马就会交代下去,让环洲跟明耀解约并且把温知黎的设计稿卖给已经谈妥的第三方。
疗养山庄项目依然在,只是换了一个合作方。
一笔违约金换温知黎的颜面,不亏,很值。
谢从述本以为温知黎会来跟他说自己拿下了项目,语气可能是带着傲气的。
他连夸奖她的话都已经想好。
结果为的却是那二十万的事情。
提二十万就罢了,说个话也夹枪带棒的,谢从述听得窝火,没忍住把自己给暴露了,顺便刺了她一下。
之后的对话愈发脱离预期,又回到互相伤害的局面。
谢从述看得越来越气,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尊严不尊严的。
我就是对你有意思,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就表个态,和还是不和。
然而他等到了什么。
他等到了她跟他说,她很困扰。
他们分手很久了,他们应该给对方保留意思体面。
他们还应该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打扰。
温知黎把他拒绝得彻彻底底。
谢从述又回忆起分手那天,她也是这么不留情面,任凭他好话说尽也不肯回一下头。
本以为过去这么久,什么不愉快都能被时间冲淡,他们可以修复这段关系重头再来。
结果只有他一个人这么以为。
她永远都这么狠心。
谢从述轰走了会议室的人,吩咐钟献不许任何人进来,把自己关在里面。
钟献守在门外,眉头拧紧,不知大老板的情绪为什么突变。
钟献正欲开口关心一句,就听见会议室里一声脆响。
是瓷制品破碎的声音。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然后里面恢复安静。
会议室里的瓷制品正好四个。
刚刚钟献出来时,它们还好好地待在木架上,稳如泰山。
谢从述的怒意几乎能透过门缝传出来。
钟献不想跟被摔碎的瓷制品一个下场,他不敢多嘴,耐心在门外候着。
那番话说完,谢从述没有再回复。
温知黎收起手机,半靠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目光找不到一个焦点。
他们本该如此。
有过交集,有过欢愉,也真实爱过。
但注定会各奔东西。
重来多少次都一样。
她没有胆子再陪谢从述折腾,一次已经够她疼好多好多年。
温知黎阖上眼,戴上耳机放了一首很吵闹的歌曲,强行制止自己胡思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在商业大楼附近停下。
温知黎拿上包和文件下车,对司机师傅说了声谢谢,往设计院走。
等电梯的时候,温知黎摁亮手机看时间,发现二十分钟前,谢从述竟然回复了他。
温知黎喉咙一紧,稍缓片刻,才将信息点开。
【书重写:算我自作多情,行,以后如你所愿。】
【书重写:这样,打今儿起,要是我还不要脸往你跟前凑,我谢从述把头扭下来给你当球踢。】
温知黎将这段话来回看了好多遍,能透过字里行间能感受到谢从述的情绪。
他极少撂狠话,除非真的动怒。
上一次是分手。
这一次不存在分手,那他们真的不会有纠葛了吧。
挺好的。
电梯“叮”了一声,门打开。
温知黎心绪不宁往里走,被冲过来的外卖小哥撞了一下,手上的文件没拿稳,散落一地。
“妹子对不起啊,我这赶时间,订单马上超时了。”
说着,外卖小哥提着餐盒要出来帮她捡文件。
温知黎摇头表示没关系:“没事,我自己捡。”
小哥感激不尽,连说好几声谢谢。
电梯门关闭,LED屏上的数字开始递增。
温知黎蹲下来将合同和设计稿一张一张捡起来。
连熬两天大夜,付出所有心血去争取这个项目,她真的完全是为了跟郑如仪较劲吗?
她是想赢。
但更想赢给谢从述看看。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她想让他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是那个被领导说两句重话就觉委屈,回家会在他面前诉苦流眼泪的菜鸟。
她也不是那个因为不够圆滑认死理,得罪客户还要他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低情商。
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她也想做他的月亮。
……
温知黎捡起最后一张设计稿抱在怀里,站起来的时候起得太猛,险些摔一跤。
从明耀出来那种拿下项目的雀跃感,随着这一路已经散得所剩无几。
哪怕楼上有掌声在等她。
哪怕郑如仪的脸一定臭得很难看。
哪怕她会因为这个项目在设计院大出风头。
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温知黎轻笑一声,笑容却没半点情绪,鼻子倒是越来越酸。
——
见温知黎拿着定稿协议书回来,设计院的同事脸色各异。
郑如仪的亲信,以及把钱压在郑如仪身上的同事,纷纷安静如鸡。
前者是唯恐被人注意遭受嘲讽,后者是忙着心疼自己的血汗钱。
钱压在温知黎身上的同事,除了本金和输家的钱,还有书重写的二十万加持,每个人分到不少钱,个个嗨得跟过年一样。
温知黎一回来,这帮人直接去电梯口迎接,态度热情到不行,看她的就像在看一个小财神。
夸奖奉承话听了一耳朵,平时从电梯走到工位只需要三分钟的路程,温知黎硬生生走了十分钟。
好不容易回到座位坐下,温知黎才得以喘气。
身体疲惫,心情也糟糕。
温知黎把包取下来,连同文件一起扔在桌上,半躺在椅子里挺尸,一个字也不想说。
陶辰辰滑过来,附耳小声道:“学姐你太牛了,你是没看见郑如仪听说明耀那边签了字的时候,脸上表情有多精彩。”
温知黎将右手腕搭在额头上遮光,兴致缺缺地问:“她人呢?”
陶辰辰一脸幸灾乐祸:“办公室躲着呢,她现在哪敢出来见人,丢脸丢老家去了。”
温知黎休息了几分钟,见郑如仪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拿上协议书和设计稿主动去找她。
去之前温知黎特地补了个妆,确保自己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
温知黎轻叩两下,郑如仪没应。
真怂。
温知黎对着门,知会了里面的人一声:“我进来了。”
办公区不少同事偷偷看过来,等着瞧好戏。
温知黎说完等待了快十秒,耐心耗尽,直接推门而入。
郑如仪看她闯进来,板着脸就吼:“我让你进来了吗?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吼,把温知黎最后一丝怜悯也吼没了。
温知黎本来还想带上门,私人恩怨私人解决,没必要让同组同事看笑话。
现在看来是她多此一举。
郑如仪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哪里有什么颜面。
温知黎把协议书和设计稿摔在郑如仪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愿赌服输,你可以开始写辞职信了。”
郑如仪恨得牙痒痒,一拍桌子站起来。
温知黎穿高跟鞋身高直逼175,郑如仪只到她的下巴,单从气势上就占不到便宜。
郑如仪自知大势已去,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郑如仪走到门边,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后,撑出一个笑意,语气尽量温和:“这本来就是闹着玩的玩笑,你还当真了,我的去留问题哪是你说了就算。”
温知黎走到沙发,自顾自坐下,明讽暗嘲:“你要是脸皮比城墙还厚,那我肯定说了不算。”
郑如仪差点破口大骂。
顿了几秒,郑如仪冷静下来看向她,话锋急转,与她谈条件:“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无礼,只要你当众跟我道歉并且退出这个项目组,我保证你下个月升职。”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温知黎算是开了眼界。
温知黎“啧”了声,顺着她问:“升到哪?能顶替你吗?”
郑如仪压住火气,做出最大让步:“副组长,除开薪资之外,我私人再给你五万,你别不识抬举。”
温知黎捂嘴惊呼:“哇,这么多呀,如仪姐你的面子真值钱。”
郑如仪瞪着她:“一个项目而已,温知黎你别真以为自己能在一组呼风唤雨。”
温知黎掸了掸裙边的灰尘,起身站起来,淡声说:“我什么都不要。”
郑如仪冷笑:“你可以提其他条件,我尽可能满足你。”
温知黎笑了几声,郑如仪听得背后发凉。
温知黎走到郑如仪身边,用食指点了点郑如仪的肩膀,抬头时笑意全无,目光里透着狠股劲儿。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滚蛋,听得懂人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荔枝:我,天生脾气爆不好惹。(魏璎珞脸
蟹老板:看出来了。(咬手绢哭
——


第23章
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郑温PK之谁输谁滚蛋赌局已经过去了一周,郑如仪依然没有辞职,该干嘛干嘛,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组有两个实习生因为私底下议论赌局,遭来郑如仪一顿痛骂,之后让实习生当场滚蛋,一丝情面也没留
这还不算完,更有意思的是周二中午。
公司食堂一个摊煎饼的窗口,有两个阿姨在议论温知黎的长相,夸她好看,有古典美气质。
这番话被路过的郑如仪听见,她二话不说摔碗甩脸色, 第二天再去食堂,那个窗口就已经关闭了。
这两出闹得难看,没什么人再提赌局的事儿。
一切看似回到正轨。
却在周一开项目会的时候来了一次大爆发。
疗养山庄的设计稿被明耀通过后,项目正式被提上日程。
最开始这项目是郑如仪一手负责,后来设计师罢工辞职,郑如仪把烫手山芋扔给温知黎。
本来是个注定会黄的项目,现在起死回生,变成一块捞油水的香饽饽,谁都想来参一脚。
特别是项目负责人的位置,邹莹和郑如仪争得不相上下。
两个人一起闹到院长廖国才面前,廖国才烦得不行,最后不得已才说开会投票解决,谁票高谁负责。
为了公平起见,廖国才特地从保创请了几个员工过来参加会议。
其中就有谢从述身边的总助钟献。
会议当天,温知黎在家找耳环多耽误了一会儿,开车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温知黎放下包直奔会议室,碰见从洗手间出来的陶辰辰,两人同路。
人到得差不多,只差几位领导。
邹莹和郑如仪各坐一边,两人之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无声无息划分出阵营来。
温知黎开门进来,看见这两足鼎立的架势,怔住,腿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迈。
陶辰辰站在温知黎身边,暗自决定学姐选谁她就选谁。
倒是邹莹主动跟她寒暄,招呼她坐自己身边:“知黎,来,你坐这儿,稿子出自你之手,一会儿你多跟大家分享分享。”
郑如仪冷哼一声:“垂死挣扎的破落户。”
邹莹笑意不减,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看向温知黎身边的陶辰辰:“辰辰快让你学姐过来坐下,会马上开始了。”
这声辰辰听得陶辰辰差点起鸡皮疙瘩。
她以前是郑如仪手下的人,领导恩怨波及下属。
陶辰辰平时见到邹莹都恨不得低着头走,邹莹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要是现在她不给邹莹面子,怕是以后把两个女魔头都得罪干净了,她在一组的日子更难过。
但温知黎之前变相给她出了一口气,她要是现在为了自己反手把温知黎卖了,让她处于更尴尬的地位,这样太不地道。
温知黎是她尊敬的学姐,也是帮助过她的人。
陶辰辰无法接受自己干这么膈应人的事儿。
邹莹见陶辰辰听完没有任何动作,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目光在温知黎和陶辰辰身上流转,淡声道:“你们难道想坐其他位置吗?”
温知黎早在之前就分析过局势。
郑如仪现在死皮赖脸不走,她不要脸谁也管不住她,只能这么僵着。
她和郑如仪的赌局没有结果,却给一直吃冷门羹的邹莹打开了局面。
疗养山庄的项目若是重回郑如仪手上,不止邹莹,就连她的日子怕都不好过。
项目若是落到邹莹手上或许尚有转机。
这项目宁可为邹莹争取赌一把,也不能拱手由郑如仪拿走。
温知黎心有决断,拉开椅子坐下来,对邹莹笑了笑:“怎么会,莹姐不嫌我吵就好。”
见温知黎做出选择,陶辰辰也跟着坐下来,跟她一唱一和:“不会的,莹姐要嫌弃也是先嫌弃我。”
郑如仪面如黑锅,对温知黎翻了个大白眼,转头跟自己小跟班聊起天来。
邹莹拿过温知黎的设计稿翻看,轻声说:“前段时间聚会,我听苏太太夸过你的设计,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本事倒不小。”
名媛贵太太都是一个圈,邹莹现在身价猛增,温知黎并不惊讶她跟谢斯若有交集。
但温知黎不知道邹莹是不是借着话里话外,在试探她跟谢从述之间是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她自己不能乱。温知黎听完谦虚道,只回答字面上的问题:“是苏太太看得起我,拙作登不上台面的。”
邹莹合上稿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能被人看得起并且懂得充分利用,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温知黎笑意僵住。
“大概吧。”
邹莹点到为止,很快岔开话题,与她聊起前阵子获过奖的景设作品。
温知黎表面上附和,心里却愈发乱。
环洲卧虎藏龙,这个邹莹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领导到齐后,会议正式开始。
钟献作为谢从述的总助,被安排坐在廖国才旁边。
温知黎作为项目设计师首先发言,郑如仪和她的人不断找茬,恶意打断,温知黎不愿耽误会议进程,一一忍下。
在郑如仪第五次想提出“质疑”的时候,钟献出声道:“郑设计师,请你注意素质。”
好歹是谢从述身边的人,连廖国才都要给几分薄面,何况是郑如仪。
郑如仪连忙赔笑:“钟助,我这不是为了手里的项目考虑吗?”
钟献连上挂着公式化笑容,开口一针见血:“这还不是你的项目,你的考虑为时过早。”
郑如仪:“……钟助说的是,是我口误。”
钟献对温知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后面的发言没有人恶意打断,温知黎进行得很顺畅。
发言结束,廖国才针对稿子做了一些专业性点评和修改意见,温知黎一一记下,方便会议结束下去精修。
最后就是投票环节,在场人员举手表决,邹莹以一票险胜。
郑如仪见到手的项目飞了,第一个不同意,直接站起来,指着温知黎嚷嚷:“我不同意,温知黎这票不作数,她带有私人感情!”
温知黎觉得可笑,眼神扫过郑如仪身边的跟班:“如仪姐,照你这么说,没投票给莹姐的也是带有私人感情,不能作数。既然在场人的投票权都无效,那这场会议就完全没有意义。所以领导们百忙之中抽空来主持公道,都是浪费时间吗?”
温知黎三两句把问题上升到领导层面,郑如仪猝不及防,她开罪不起领导,只好另想办法。
郑如仪看向廖国才,近乎撒娇:“院长你看温知黎,一个刚来公司的新人,三番五次跟我作对,你真的不考虑整顿一下公司风气吗?”
廖国才清了清嗓,学着钟献的口吻,厉声道:“你给我坐下,好好说话,注意素质!”
郑如仪:“……”
钟献看了眼腕表,谢从述接下来的日程他还要回保创跟,这边必须速战速决。
“按照投票结果,疗养山庄项目交给邹设计师负责。”
钟献站起来,扣上西装扣子,走到会议室最前方,说:“另外,我今天来这里也是代表保创,传达一个环洲内部的人事调动和惩罚决定。”
“设计一组郑如仪,工作能力欠妥耽误项目,经领导讨论,从即日起,调往工程部担任后期一职。”
“设计一组温知黎,行为嚣张并且对上级领导欠尊重,本月工资减半,各项补贴取消。”
“最后,凡是参与工作群赌局的同事,本月取消各项补贴,以儆效尤,请大家以后专心工作,勿做与工作无关的闲事,以上,今天会议结束,散会。”
一番话激起千层浪。
郑如仪情绪崩溃,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被降职的结果,行为失礼,最后被保安轰出了会议室。
这场会信息量太大,大家拿着笔记本纷纷离开,一路议论声不断。
温知黎心存疑惑,故意留下来,等人都走了,才开口问钟献:“你们谢总这是什么意思?”
钟献垂眸,解释道:“温小姐您不必多心,谢总这番只是为公司利益考虑,郑如仪私欲太重,迟早会害了环洲。”
温知黎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的。
“可是为什么连其他人也……”
钟献本不该再言,但出于私人层面,还是对温知黎多了句嘴。
“谢总若今日只是想让您记住他的情,大可不必连着您和公司其他人一块罚,温小姐您安心在环洲工作,以后不会有人再多嘴。”
温知黎一怔,还想多问,钟献没给她机会,说完先走一步推门而出。
——
郑如仪最终无法接受被降职,留下一封辞职信,离开了环洲。
邹莹恢复组长一职后,将郑如仪留下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不是让他们转部门,就是用推荐信安排他们去其他公司。
疗养山庄的项目正式动工,温知黎作为主设计师,每天工地公司来回跑,忙起来倒没心思再想别的事。
开工后跟施工组的人交接,每天涉及到不少财务问题。
邹莹为方便温知黎的工作,从财务部给她调了一个叫林磊的会计过来,给她打下手。
相处几天后,温知黎深感疲惫。
这哪是招来的会计,分明是招来一个烂桃花。
温知黎明里暗里回绝过林磊好几次,自己对他没半点意思。
可这人不知道是太过乐观还是厚脸皮,反倒越挫越勇,跟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油腻讨嫌。
偏偏同在一个项目组,温知黎避无可避,还得每天跟他打交道。
这天,温知黎出完外差回设计院,把工作忙完,见时间富余,约了辛娆吃晚饭,拿上包提前半小时下班。
刚走到电梯口,就碰见了林磊。
林磊自来熟地凑上去,对温知黎说:“今天下班这么早,咱们晚上看电影去吧?”
温知黎冷着脸,拒绝得很干脆:“不去,没空。”
林磊往温知黎身边靠,眉眼染上轻佻:“你没必要这样吧,咱们好歹也是工作搭档,留点儿余地呗。”
温知黎躲出三步远,脸上难掩不耐:“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林磊嬉皮笑脸:“不能,你一没男朋友二没结婚,我有追求你的权利。”
“……”
温知黎懒得再对牛弹琴,任凭林磊说破天,也没再理他一句。
出了电梯,林磊叫住温知黎,走上去神神秘秘地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现在看来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温知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
“上次你跟郑如仪叫板,工作群里不是搞了个赌局吗?”
“然后。”
“有个叫书重写的人,给你砸了二十万,还记不记得?”
温知黎目光警惕,声音更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磊抬手扯了扯领带,装模作样地摆深情富二代架子,笑着说:“直接跟你说了吧,那个书重写就是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温知黎:“……”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一遍你他妈是谁,蟹老板拔出50m的祖传大刀对着烂桃花如是说道。


第24章
槽多无口原来是这种感觉。
大概是温知黎的表情太过精彩,林磊心里涌起一股迷之成就感,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
“怎么样,现在你可以跟我去看场电影了吗?”
温知黎气笑了,把林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通过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温知黎对林磊这个也算有一个简单认知。
斤斤计较、爱占小便宜、欺软怕硬,都是他。
平时在财务主管面前怂得跟孙子似的,一到工地上就对着那些工人吆五喝六,牛气得不行。
中午在工地吃盒饭,不到三十块钱,林耀都要让人开票计入公款吃喝。
这就算了,可笑的是回公司路上,去便利店买瓶矿泉水他也要留票根报账。
不过两块钱而已。
温知黎有一次跟着他去报账,发现账目上的金额远远超过实际开销。
她事后绕着弯儿套过林磊的话。
原来是林磊把自己的日常开支,什么水电气缴费、汽车加油、地铁交通等等,全变着花样塞进了公司账目里。
温知黎一言难尽,林磊还得意洋洋地说,要是她陪他吃顿饭,他下次就帮她把私人收入也报入公账。
之前听财务部的人说林磊母胎单身到现在,温知黎还觉奇怪。
平心而论,他长得也还凑合,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应该不至于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
直到看清林磊真面目,温知黎才由衷感叹:这种人不母胎单身到再投胎,都对不起他来世界走一遭。
考虑到在同个项目组,撕破脸工作也不好做,温知黎一直忍着林磊。
毕竟他虽然聒噪得像只苍蝇,但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情。
但他冒充谢从述在自己面前摆阔,温知黎就有点不能忍了。
“看电影不着急。”
温知黎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嗤笑一声:“你应该先去医院看看脑子,我看你病得不轻。”
林磊笑意僵住,声音有点恼怒:“你凭什么不相信?”
温知黎觉得可笑:“凭我知道书重写到底是谁,你下次冒充别人前先做点功课成吗?”
林磊话顶话赶上去:“那你说,书重写是谁?这公司谁能给你砸二十万!”
温知黎当然不会告诉他事实,拿着车钥匙往车位走:“与你无关,以后别缠着我,我真的特别烦你。”
林磊恼羞成怒,站在原地冲温知黎背影吼,话脏得不堪入耳:“承认吧温知黎,你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要是我他妈真给你砸了二十万,你不得上赶着来求我睡?”
温知黎停下脚步,说话也开始不客气,每个字往林磊痛处戳:“你说错了,我不止见钱眼开,我还看脸。”
“就你这样的还想追我?你一夜暴富整个容再说吧,自己什么货色都不清楚,还在这里装逼,你不要脸我还嫌恶心,滚。”
林磊气得说不出来,指着温知黎咬牙切齿道:“行,温知黎你给我等着!”
温知黎发动车子离开,懒得再废话,给了他一嘴汽车尾气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