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揉着孟行舟的脸,油彩不好洗,挤了四次洗面奶,总算洗得差不多,她抽出一张洗脸巾,帮他擦掉脸上的水,见脸颊被她刚才搓得有点红,凑过去嘀咕两声:“这里都红了,我帮你擦点润肤露。”
孟行舟勾住她的脖子,往前一带,唇舌相贴,舌头挤开唇瓣,在里面兜兜转转。
夏桑子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卫生间空间有限,孟行舟搂着女孩的腰,用脚勾开门,往卧室走。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身体跟床垫碰撞,颠了两下,夏桑子得片刻清醒,想起电影票,抵住孟行舟的胸口:“我订了电影票,一会儿来不及了。”
“不看了。”
孟行舟压在她身上,吻住她的唇,从唇角到脖颈,再倒锁骨,舌头温热,在薄层皮肤舔舐,惹得小姑娘直发颤,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孟行舟的手从T恤衣摆探进去,滑到后背,在她的腰窝出来回打转,声音低沉沙哑:“亲戚是不是走了,嗯?”
发展到这个份上,早就应该水到渠成的事情,夏桑子并不抵触,只是还能有心思,分神提醒一句:“我不是安全期。”
孟行舟埋头一笑,气息扑到夏桑子的腰间,又痒又麻。
他长臂一伸,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雨伞,给夏桑子瞧了眼:“没关系,我准备好了。”
“……”
还有什么事情,是精虫上脑的男人做不出的呢。
夏桑子每天回家睡,都找不到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被他放在枕头底下的。
还挺有计划,多顺手,随时都能用,准备充分啊。
分神的这个时间里,孟行舟充分发挥,平时紧急集合穿、脱、换衣服的速度,夏桑子感觉眼前涌起一层淡淡水雾,隐约之间,能看见他的身材轮廓。
不是第一次见,新鲜感不多,刺激感不少。
孟行舟一只手忙着给夏桑子扒底裤,一只手折腾半天也没撕开包装,他垂眸,把小雨伞放在嘴边,牙齿咬住,手腕用力往外撕,里面的东西落出来,正好掉在夏桑子的胸口。
“……”
夏桑子拿出自己身为一个外科大夫的职业素养,强压住因为太尴尬想钻被窝万事大吉的想法,咬牙问:“你快拿走。”
小姑娘从头到脚都百里透着红,孟行舟眼底涌上欲望,那些一直被克制的念头,一点一点涌上,他拿过小雨伞,手肘撑着床,覆在夏桑子身上,轻声问:“夏医生,我不会戴啊。”
“孟、行、舟。”夏桑子感觉自己的承受极限马上就要封顶,三个字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孟行舟笑出声,点到为止。
一切好像在脑中已经发生过无数遍,可能学医的人,天生会少一点这方面的幻想,对于男女之间这点事,夏桑子能从学术角度写篇论文出来,所以一直以来,她的期待,她的好奇心,也不过尔尔。
可事实证明,实践和理论之间,还是隔着一条鸿沟。
夏桑子不知道是第几次,哭着求饶,用指甲去挠孟行舟的背,让他停下来。
孟行舟动作不停,嘴到挺甜,一遍又一遍说着:“乖,最后一次。”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夏桑子数不清几次,最后基本上是废了,被孟行舟抱去浴室洗澡,再躺在床上时,她想翻个身,都觉得难以负荷。
“……孟行舟,你属牛的啊,以为在耕地吗?”
对比夏桑子的虚弱,孟行舟简直是容光焕发,他掀开被子钻进去,体贴地给她捏着腰:“熟能生巧,以后习惯就好了。”
若不是腿抬不起来,夏桑子真想一脚给他踢到床下去。
“你赔我电影票。”
孟行舟好声哄着:“我赔我赔,下次我包个场,想看什么看什么,好不好?”
“我不要包场。”
“那就不包场,下次陪你看,看一天都成。”
“你禽兽。”
“我很克制了……”
夏桑子一个眼刀飞过去,孟行舟迟疑几秒,改口道:“嗯,对,我是禽兽。”
连着通宵两天都没现在累,夏桑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还没倒出十分之一,就睡着了。
孟行舟迟迟睡不着,他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她的头,有点像小时候大人哄小孩子睡觉的姿势。
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孟行舟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我爱你。”
声音还带着水雾,缱绻柔软,长夜漫漫,放佛进入她的梦里。
——
第二天醒来时,孟行舟已经离开,跟往常一样,厨房做好了早餐。
夏桑子撑着精神起床,吃完早餐,出门前,对着家里的全身镜,来回走了好几圈,确定自己走路的姿势没有不自然后,才放心出了门。
一夜疯狂,脖子不能见人,若不是澜市这两天气温不高,能穿高领薄毛衣,夏桑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遮掩过去。
今天轮到她去门诊帮忙,一上午就没歇下来过,吃过午饭,夏桑子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一看,满满的都是信息。
最下面的那条是孟行舟一个小时前发的。
内容很简单,说部队有演练,全封闭训练半个月,联系不到他不要着急。
夏桑子习以为常,明知道他可能已经关机,还是回复了一个好,注意安全。
剩下的信息基本来自孟行悠,夏桑子还没来得及看,这个急性子已经把打电话打过来。
一接起来,孟行悠就嚷嚷:“桑甜甜,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在你这里失宠了吗?”
夏桑子靠着椅背,懒懒散散地回:“我上班呢,刚坐下来,你的信息我还没来得及看。”
孟行悠表示理解:“那你不用看了,我就是问你有没有空,这两天没事,我过来找你玩吧。”
夏桑子拿过日历看了一眼:“这个月我没有休息日了,每天都要上班。”
“没关系,好久没见你了,一起吃顿饭也行。”
“好啊。”夏桑子顺口一问,“你这么闲?迟砚呢?”
孟行悠一时没说话,夏桑子听见那边有脚步声,半分钟后,她那边安静不少,才听见她说:“我来找你的事情,你先别跟任何人说,包括我哥。”
夏桑子一怔,反问:“为什么?”
“那个……”孟行悠闭眼咬牙,脸色不太好看,结结巴巴地说,“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最近胃口也不好,我……我感觉你……你要做舅妈了……”
夏桑子:“……”
作者有话要说:桑妹:怎么听起来,像是我干的好事……QAQ
——
昨晚身体不舒服没有更新,今天我肥来啦!!!
正文没几章了,会写番外,大噶放心。
☆、六十四个泡泡
孟行悠这个重磅炸/弹, 炸得夏桑子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这事儿亟待解决,夏桑子赶紧跟同事商量换班, 连着上了五天班, 忙得脚不沾地,只回家换了两次衣服后,总算在孟行悠过来前,空出两天假期。
孟行悠买的早上的航班,上午十点左右到,夏桑子掐着时间赶到,在出口等了能有半小时, 才看见她出来。
孟行悠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鸭舌帽墨镜口罩,已经步入春天, 大家都穿春衫, 她脖子上还围着冬天的羊毛围巾,外面披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 跟个跑错半球的狗仔似的, 朝她走来。
夏桑子:“……”
好想装路人。
孟行悠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看见夏桑子的那一刻,张开双臂,跑了两步却突然急刹,秒变熟女猫步,以龟速行走。
夏桑子:“……”
现在扭头就走装作没见到她还来得及吗?
好像来不及了。
夏桑子不知道孟行悠今天又是唱哪出,周围打量的目光只增不减, 她先受不了,跑步过去,挽住孟行悠的手,低声凶她:“你在表演行为艺术吗?这什么打扮啊我的祖宗,你不怕悟出痱子?”
孟行悠拉下口罩,连拍几下夏桑子的手背,让她走慢一点。
“桑甜甜,你外甥在我肚子里呢,小心一点,一会儿动了我的胎气。”
“……”
夏桑子替她把口罩拉上去,顺便取下她的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遮住脸,耐着性子陪她作。
“桑甜甜你喜欢这个帽子,就送给你了,就当是我替你外甥给你见面礼。”
“你别说话了。”夏桑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脾气可能不太好,转头对孟行悠假笑,“一会儿回家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不然我不能保证,我的手机不会往家里打电话。”
“……”
这一下子戳到孟行悠的死穴,马上安静如鸡,沉默作着死。
本来到出租车上客点不到十分钟的距离,被两个人硬生生走出了二十分钟。
上车后,顾及到还有司机在,夏桑子没问怀孕的事情,跟孟行悠闲聊两句,师傅开车很稳,她这几天没休息好,闲下来就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后来是孟行悠把她叫醒的,付钱下车,夏桑子揉着惺忪的眼睛:“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饭?”
孟行悠估计还是受不了,把羽绒服和围巾口罩脱下来,打量夏桑子几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描述的微笑:“你这么嗜睡,会不会也有了?”
夏桑子白眼都翻累了,她不想理这个神经病,扭头就走。
孟行悠闹归闹,但心里装着事,也没胃口,选择先回家。
孟行舟不在,夏桑子连着上了五天班,家里又是一团乱,孟行悠刚进门,看到这一切,瞪大眼由衷感叹:“天哪,桑甜甜你的生活环境太恶劣了吧。”
“把你的公主病收一收,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不是,你和我哥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孟行悠把衣服拿到一边,腾出一个位置坐下,皱眉说,“你博士念完还是回元城吧,你看你,下巴尖得能戳死自己。”
“到时候再说。”
夏桑子去厨房给孟行悠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里,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揉着微微发涨的太阳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怎么回事啊?”
孟行悠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捂住自己的脸:“你好烦啊,这种细节就不用问了吧!!!!”
“……”
夏桑子脸上大写的无语。
“你自己测过了吗?验孕棒。”
孟行悠摇头:“不敢测……”
意料之中的答案,夏桑子站起来,把昨天下班路过药店,帮她买的验孕棒递过去:“现在去,里面有说明书。”
孟行悠老实接过,进卫生间,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夏桑子抬头问:“怎么样?”
孟行悠表情看不出喜怒,把东西扔在茶几上,恹恹地:“一条杠。”
“这不绝对,吃过午饭我陪你医院,验个血,比较稳当。”
“别去你实习的医院。”
“知道,带你去别的。”
夏桑子看孟行悠表情怪怪的,坐到她身边去,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告诉迟砚?”
“不想说。”
几年过去,孟行悠稚气褪去,可性格还是那样,平时总是笑嘻嘻,今天难得苦着脸,夏桑子看着怪不是滋味。
“六月份我才大学毕业,其实没怀孕挺好的。”孟行悠抱着抱枕,垂着脑袋,“真挺好的……可是很奇怪,我好像也没多开心。”
夏桑子失笑,摸她的头:“你自己都是个孩子,着什么急。”
“是吧。”
孟行悠明显不想多谈,夏桑子也没继续问下去,回屋偷偷给迟砚发了一条微信,把下午做检查哪那个医院定位发了过去。
迟砚没回,夏桑子也没说别的,拿上包带着孟行悠出去吃饭。
医院离家有点距离,下午看病的人也不少,三点之后才轮到孟行悠,她从小就怕打针,隔着一块玻璃,看见护士手上的针管,就受不了了,抓着夏桑子的手,闭眼鬼哭狼嚎:“痛痛痛太痛了,我要原地去世了,桑甜甜救我!!!”
拿着针管还没下手的护士:“……”
被抓着的夏桑子:“……”
一顿折腾,终于把血给抽了,等结果需要一点时间,夏桑子扶着孟行悠到候诊区坐着等。
孟行悠用棉签按着抽血的地方,舔舔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夏桑子:“我想喝芝士奶盖……”
“我去买,那你在这里等我?“
孟行悠点点头,若不是这时候行动不便,估计要伸出一个尔康手:“你快去快回,我不能没有你,我好虚弱啊。”
“……”唉。
经过今天,夏桑子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孟行舟这么多年,都无法跟这小祖宗平静对话超过五分钟了。
奶茶店就在医院旁边,买的人不少,夏桑子等了一会儿,再回到候诊区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
乌龙一场,没有怀孕。
拿着结果单,孟行悠眨眨眼睛,夏桑子看着,感觉她都快哭了。
正要说什么,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反应过来时,迟砚已经跑到跟前,夏桑子跟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迟砚蹲下来,握住孟行悠的手,一贯冷静的人,也有说话不带停顿的时候:“你没事吧哪不舒服医生怎么说?”
孟行悠好像不太惊讶迟砚会出现,把结果单反过来,立在他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夏桑子适时开口:“悠悠没事,也没怀孕,临近毕业压力大没休息好,估计内分泌失调,调理一阵子就没事了。”
迟砚明显松了一口气,把结果单拿过来,给孟行悠拢了拢外套,临近毕业,公司学校事情都一大堆,他们不能天天见面,之前孟行悠说要来澜市找夏桑子,他也没多想,全当是她一个人待着闷想出门玩。
“不想走路,我抱你好不好?”
孟行悠摇头,捧着芝士奶盖,沉默不说话。
“在想什么,跟我说说,嗯?”
迟砚捏捏孟行悠的脸,自己都一脸疲惫,顶着黑眼圈,胡子也没刮,还耐心地在哄人。
在夏桑子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还算精致的人,这么狼狈还是头一回见。
两个人估计有悄悄话要说,夏桑子叹了一口气,说先去拿药,起身还没走一步,孟行悠突然爆发,扑到迟砚身上,又捶又咬,眼眶红红:“抽血好痛你赔我的血,渣男!!!!不行我太生气了,你也去抽一次,你的血肯定是黑的,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怪你上次要追求真实,饿狼生扑不戴……唔……”
在孟行悠说出更限制级的话之前,迟砚捂住了她嘴,扛起人就走,脸色铁青。
夏桑子扶额轻叹,前后脚跟上去。
折腾大半天,迟砚把孟行悠接到外面去住,夏桑子回到家里,感觉比上了好几个夜班还累。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了机,夏桑子回卧室充上电,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听见手机在响,她走过去看,号码是陌生的,归属地也没显示。
夏桑子心里一喜,赶紧接起来,不等那边说话,笑着说:“三岁,演练结束了吗?”
孟行舟愣了一秒,所有疲惫在听见她这一刻,好像全部都消散了。
“你这么肯定是我?”
“直觉。”
孟行舟注意到有猪队友在偷听,抬腿把门“砰”地一声关上,才继续问:“你下午在干嘛,电话都关机了,上班很忙?”
夏桑子被喜悦冲昏头脑,话没过脑子直接就说出去了:“在医院做检查。”
说完暗叫不好,赶紧挽回:“不是,我不是——”
孟行舟声音高了一个度:“你生病了吗?做什么检查?”
你差点就要当舅舅了。
夏桑子闭眼,真想这样说,结果嘴瓢,借口也没圆好,话到嘴边直接变成一句:“你差点就要当爹了,不过检查给查没了。”
孟行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全场最佳:孟行悠神经质病毒。
☆、六十五个泡泡
嘴瓢一时爽, 解释火葬场。
夏桑子深知孟行舟看着冷,实则是一个妹控到骨子里的人, 若是现在这种情况, 给他说实话,她不知道,迟砚会不会因此折寿十年。
不说实话吧,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说不说都是一个惨案,夏桑子折中之下,为了孟行悠的终生幸福, 还是咬牙选择牺牲自己的脑细胞。
夏桑子连骗带撒娇, 总算把孟行舟给糊弄过去,让他相信自己只是工作太累, 内分泌失调今天去照了个一个B超而已, 至于刚刚的嘴瓢,不过是疲惫之后, 脑子短路说的胡话。
不知道孟行舟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反正夏桑子觉得自己演技超群, 她自己都快当真。
孟行舟是用临时基地的电话给她打过来的,时间有限,夏桑子听见他那边有人在催,把话头收起来,捡重点的问:“三岁,你还有几天回来啊?”
“不确定, 我……”
信号有点差,杂音大得夏桑子没听清他后面说的话,提高音量问:“你刚刚说什么呢?”
孟行舟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总算听清:“不确定,我手上还有别的任务,你照顾好自己。”
一般涉及军事机密的事情,夏桑子不会多问,跟往常一样,她应下,叮嘱道:“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好。”
不知道是信号太差,还是孟行舟真的在沉默,过了约莫半分钟,夏桑子才听见他开口:“桑桑,等我回来,就给你想要的。”
夏桑子听得云里雾里:“什么?”
“没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孟行舟轻笑了一下,夏桑子听见他那边不断有人在催促,说完再见,主动挂了电话。
迟砚和孟行悠第二天回了元城,夏桑子送他们去机场,趁迟砚取登机牌的空档,孟行悠拉着她到一边说悄悄话。
“桑甜甜,我哥又去执行任务了吗?”
夏桑子点头:“好像是演练,我也不太清楚。”
“要是我哥调回元城军区那边,你也会跟着回来吧?”孟行悠顿了顿,看夏桑子脸上没什么情绪,斟酌两下,继续往下说,“我前几天回大院,听爷爷他们在聊这件事,你俩这样长期异地也不是个事儿啊,后年你博士就读完了,考虑考虑?”
夏桑子听明白她的意思,孟行悠今天来问她,怕是家里人的意思。
都是一家人,夏桑子没有避讳,有一说一:“我在哪里都行,毕业反正就是进医院,澜市也好,元城也罢,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不过你哥他从入伍都在澜市军区,如果要变动,怕是不能待在猎鹰了。”
孟行悠一怔,垂眸轻声说:“猎鹰这么危险,你不希望他换一个环境吗?”
“谈不上希望不希望,他觉得好的事情,想坚持的事情,我都支持。”
夏桑子握住孟行悠的手,捏了捏,像是安抚:“这事儿不着急,让爷爷他们也别着急,留给孟行舟自己做决定,反正我跟着他走。”
孟行悠倏地鼻酸,她上前抱住夏桑子,难得正经。
“夏桑姐。”
夏桑子失笑,拍拍她的背:“你干嘛?好久没听见你这么叫我了。”
“谢谢你。”孟行悠埋头,在她肩头蹭蹭,“我以前跟我哥说,‘你们这种有梦想的人都是神经病’,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幸好有你陪他发神经。”
孟行悠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人,她松开夏桑子,退后两步,把眼泪擦掉,笑着说:“以后还有好多好多年,我哥就拜托你了。”
夏桑子笑了:“等我找个机会,也跟迟砚说说这句话,让他以后多担待。”
“我又不是神经病,一直以来是我担待他才对。”
“你担待谁?”迟砚走过来,顺势搂住孟行悠,低头问,“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孟行悠戳戳他的手,贼兮兮的笑:“我不是我哪有别胡说啊。”
迟砚差点就相信了:“嗯,毕竟你是个正经人。”
“……”
夏桑子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挥手再见:“行了,你们快回去吧,在这你侬我侬刺激谁呢。”
孟行悠捂嘴笑,走前不忘提醒:“六月份我们毕业,你和我哥要回来啊,我们好好聚聚,玩通宵!”
夏桑子点头:“肯定回。”
送完两人,夏桑子打车回家,还有大半天的休息,她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然后去超市买菜,跟自己炖了一过骨头汤,可以说非常勤劳养生了。
这几年在外地读书,她的厨艺也算练出来了,连孟行舟都说她做的菜更好吃。
可夏桑子今天尝着,总觉得差点味道,还没有大一的时候,孟行舟在河边弄的那个狗不理鱼汤好吃。
大概是一个人吃饭,没滋没味,再好的厨艺,再好的食材,夏桑子尝着也有点食之无味。
只有这种时候,夏桑子才会嫌弃时间过得慢。
不管过去多久,等孟行舟回来的这件事,她只会习惯,但不会觉得轻松。
她也是个普通人啊,只是会说豁达的话罢了。
——
半个月过去,除开那天短暂的通话,孟行舟再也没联系过她。
然后又过了一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夏桑子打电话到部队,那边给的回复也还是一样,军事机密,不可泄露。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最长的一次,孟行舟没头没尾,整整失联了一个月。
夏桑子那次整夜整夜失眠睡不着,可没有做过噩梦,这次却不一样。
她没有失眠,但每天都被噩梦惊醒。
梦里的孟行舟,倒在血泊里,她拼命的加他喊他,他也一动不动,她努力奔向他想去摸摸他,可不管她怎么用力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任何改变。
这种感觉太糟糕,夏桑子一边告诉自己梦是反的,不要被梦里的情绪左右,一边还是控制不住,对着每一次的“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产生许多不吉利的念头。
她如同一个抓住一根浮木,在海面漂流的孤独者,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什么能停下,心里没有安心之处,在哪都是流浪。
孟行舟没有消息的第二十三天,夏桑子轮白班,下午查完房,她去休息室换完衣服,没什么事按点下班。
整日被噩梦包围,夏桑子全身上下都无法安宁,她决定跑一趟部队,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情况。
人还没走到电梯口,夏桑子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她嗓子一紧,接起来的一瞬间,突然不敢说话。
那边的人却不是孟行舟,而是金城文。
不同于上次的半吊子不正经,金城文开口就带着着急,语速很快:“嫂子,孟哥出事了,我们在去附属医院的路上,你在哪?”
四周都安静下来,夏桑子全身冰凉,现实与梦重合,她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是幻象。
夏桑子的手在抖,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他怎么了?”
“受了枪伤,昏迷中,你快赶过去吧,我们马上就到!”
夏桑子挂断电话,往电梯口跑,电梯恰好在这层楼停下,但已经满员,她一上去电梯就开始报警,提醒超载,周围抱怨声不断,夏桑子来不及说什么,从电梯退出来,往安全通道跑。
她脑中一片空白,楼梯、人群、消毒水味道、医生护士,在她身边一一晃过,她跑到急诊大厅门口,看见有一辆军用车在外面停下,跟着接病人的病人护士一起跑过去。
然后她看见了孟行舟。
他躺在推床上,身下的白色床单被染成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身上的迷彩服全是泥土,灰绿色里透着红,很淡,却触目惊心,因为他胸口那一片都是那种红。
温信然接到电话下来会诊,跟着急诊科的医生一起把孟行舟挪到推车床上,一群人从夏桑子身边跑过,她的腿发软,踉跄两步,几乎要跌坐到地上的时候,金城文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