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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十二点多了。”秦颜有些惊讶,“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连阙笑了:“是不是很久没有跟这么多人在一起,玩儿过游戏了?”
“是。”她坦然,想了想,又笑道,“不过很开心。”
女生两眼弯弯,全无困意。
她今天说了很多遍开心。
江连阙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伸手去捞她:“累不累?”
“不累啊……”
话音未落,一个刚刚离开的女生风风火火又冲了回来:“我的礼服不见了,你们看见我的包了吗?”
其他人一愣,纷纷驻足。
秦颜和江连阙对视一眼,摇摇头。
女生急得快要哭出来:“天呐,明天就要比赛了,我的衣服怎么会……”
“是那个包吗?”“上帝”打断她,指指掉在卡座后的帆布包,“你刚刚是不是坐那儿来着?”
灯光垂下来,一片阴影,刚好在卡座后留下一个光线死角。
女生微怔,赶紧弯腰去捡包。
从包里捞出礼服,她破涕而笑:“对对,我刚刚是坐这儿来着……”
警报解除,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秦颜刚要起身,又听一个男生朗声笑道:“我就说嘛,不用急的,曲映寒又没参加我们这届比赛,礼服怎么会丢?”
秦颜和江连阙都是一怔。
这话明显是个玩笑,像是在讲人人熟知的梗,立马就有人笑着接茬:“别吧大哥,你说这话要是被曲映寒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
“噢对对对,人家小公主,惹不起惹不起,佛曰不可说。”
众人笑作一团。
江连阙抱着手听了一会儿,捣捣“上帝”:“我俩第一次参加国青赛,他们口中这个曲映寒,是谁?”
“上帝”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那个网红……你没听说过吗,前段时间还很火。”
网红?
注意到这个奇妙的形容词,江连阙似笑非笑:“你说的不会是,网上盛传的那个‘天才提琴手’?”
“上帝”沉默了一下:“就是她。”
“哇,是她?”江连阙故作惊奇,“我可喜欢盛梵的电影了,听说她十几岁出头就帮盛梵做配乐,牛逼得很啊。”
“……啊。”“上帝”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你是她的粉,别在这些人面前说。”
“为什么?”
“因为曲映寒的黑料太多了。”少年移开目光,淡淡道,“虽然都没被爆出来,但圈子就这么屁大点儿,有什么事是别人知道不了的?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这样了。”
顿了顿,“但你如果是她的粉,我就不……”
不在你面前抹黑你的爱豆了。
“别,别停,继续啊。”正说到让人兴奋的点上,江连阙迫不及待打断他,正气浩然地挺起胸膛,“我是她的粉啊,黑粉。”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到古城,就想让燕雀夫妇去云南玩……
大理丽江束河古镇,一路走香格里拉去西藏 _(:з」∠)_
玫瑰牛轧糖,青石板路,和深夜狼人杀,
是旅行到三个地方留下的三个梗 _(:з」∠)_
有机会的话,想把旅行日志都写给你们看w
☆、小礼服
他的目光太兴奋,像要把人烧出一个洞。
“上帝”扶住额头:“也没什么, 好几年前的事了, 比赛之前,她弄坏了别人的礼服。”
“这种事情……是意外吧?”秦颜忍不住插嘴。
毕竟要说故意,也做得太明显了。
“不。”“上帝”摇摇头, “她就是故意的。”
“……”
“弄坏了别人的礼服, 然后向别人挑衅。”少年摸摸下巴, 有些玩味, “本来吧,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她太张扬,就成了黑料。”
“而且,很多事情说不清。拿你们刚刚提到的,盛梵的电影《星轨》来说……”他意味不明地眯起眼,“那首曲子的演奏者是不是她,现在还是个谜。”
秦颜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耳朵。”男生笑了, “普通人可能听不出来, 但学音乐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分辨出曲风。她的风格前后变化太大, 让人很想做有罪推定。”
秦颜没想到还有这出。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微妙得不行。
“好啦。”“上帝”直起身,“说这么多没意思,人都走完了,我们也回去, 早点睡吧。”
江连阙帮秦颜拿包,走进电梯,“上帝”笑着一拍脑袋:“对了,这都玩一晚上了,还没问你俩叫什么呢,我叫林鹿。”
“江连阙。”
“秦颜。”
林鹿跟前一个握了握手,听见第二个名字,却是一愣:“你叫什么?”
秦颜和气地重复了一遍:“秦颜。”
电梯叮咚一声,她刚打算挥手跟少年告别,后者手臂一伸,突然挡住电梯门,呼吸骤然急促:“复赛名单上那个,小提琴组的秦颜,是你?”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颜云里雾里,迟疑地点点头:“对……”
江连阙看林鹿表情不对,下意识往前一步,站到她身侧。
这人是……也要犯病了吗。
可林鹿却像是陷入了沉思,没有再说话。
电梯停在四楼,保持着这种尴尬的状态,她不知道该不该打破沉寂:“林……林鹿?你没事的话,我们先走……”
“秦颜。”林鹿在心里默默地过了一遍年龄,不管怎么算,年份都对得上。抬起头,他肯定道,“当年那个跟曲映寒一起备选做《星轨》演奏者的人,是你吧?”
明明是问句,可一点儿疑问的意思都没有。
秦颜一怔。
“这个问题超纲了。”江连阙眉峰微聚,打掉他横在门上的手,拉住她往外走,“我们改天再谈。”
电梯门又有重新闭合的趋势。
“秦颜!”林鹿挣扎着按住门,急促地喊,“那首曲子是你拉的吗?”
少女的身形微微顿了顿。
可她没有回头。
电梯继续上行,空间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秦颜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捧住脸,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江连阙一停:“怎么?”
“好久没见到这么多小伙伴了,有点儿兴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兴奋……唔,想想比赛完就要分开了,那先叹一下气吧。”
她亮起星星眼,他却哭笑不得,舌根发苦:“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比赛了?”
“是呀。”也很久没见到过,这么多同行的人了。
“虽说最早是我撺掇你来参加国青赛,顺路玩一玩……但我没想到……咳,会在这种地方,还听见曲映寒的名字。”
简直像团乌云,阴魂不散。
“你不是跟林鹿聊得很兴奋?”秦颜眉眼弯弯,“何况,那又不是你的错。”
江连阙沉默了一会儿,“……你会因为她,心情不好吗?”
“会。”她很坦然,“我不喜欢她,那时候是,现在也是。”
他眉头微展,他喜欢她的坦诚。
因为她以前并不是这么坦诚。
“这么说,你的心态还很健康。”江连阙握着她的手,埋着头笑起来,“我真怕你心里讨厌得要命、嘴上还说没关系,时间长了憋出病来。”
“我不喜欢她,也就私下跟你讲啊。”她眨眨眼,“只告诉你。”
他心里一软:“好,那以后遇到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也要告诉我。”
“不过……其实我小时候,还挺羡慕她的。”秦颜想了想,又道,“如果有人不管不顾护着我,我也想做个日天日地的小公主。”
“……”
心疼。
江连阙也想叹气了。顿了顿,他挑眉:“那你走运咯,你认识了我,以后也可以日天日地了。”
“你罩着我吗?”
“对,我罩着你。”
女生目光清凌凌,半晌,噗嗤笑起来:“那谢谢你了呀,大哥。”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频繁地笑。
不管是那时候在滨川市,还是后来她回到明里市。
她好像总是拒人千里,眼底有隔膜,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
她是属于外面那个世界的。
他愈发确信,她不该留下来,她天生属于更大的舞台。
或者是,那个更大的舞台……需要她。
“可是我没机会了。”她笑道,“我过了人格塑造期,现在‘我’只能是‘我’,做不了曲映寒了。”
“而且……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有两个面。”她慢慢收敛了笑,平静道,“成为‘秦颜’要付出代价,成为‘曲映寒’,也要付出代价。”
“小时候羡慕她,是因为只看到了其中一个面,现在不那样想了。”她说,“我不太清楚我以后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但至少现在,我很喜欢我自己。更重要的是……”
“你喜欢的,也是现在的‘秦颜’吧?”
走廊上橘色的灯光温暖而柔软,他安静地望着她。
少年眼神深邃,仿佛有海,含笑时春风拂面,水面波澜不惊。
“猜错了,扣分,今天没有小红花了。”许久,他笑。
“秦颜,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样的你。”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人总是会变,你也在改变。可不管是什么样的你,都要命地吸引我。”
秦颜愣愣的。
“所以,你只要做‘你’就好了,就现在的趋势来看……不管什么样,我都会很喜欢的。”他眼底含笑,俯下身拥抱她,“去睡吧。”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秦颜耳根泛红,少年含笑的声音落在耳畔:“我就在隔壁,你今晚可以不开灯,权作为酒店省一点电。”
“没有安全感的话……想想我好了。”他温柔地叹息,“如果能让你有力量,对我来说,也是荣幸之至。”
秦颜被他按在怀里,已经开始发晕。
她人生头一次,想让时间停在这里。
不要再向前走了。
***
翌日,复赛如期进行。
国青赛的复赛是指定曲目五选一,小提琴和大提琴的比赛分开了,分别在上午和下午。林鹿大清早爬起来换衣服,正装出席,端坐在小提琴的会场里……
等,秦,颜。
昨晚话说了一半,心里像有只猫爪子在挠。
他是真不信邪,自己虽然不是学院派,但好歹作为爱好,也学了那么多年大提琴,没道理连曲风都听不出来。
语言会骗人,可音乐不会。
选手陆续进场,他搜寻一圈找不到秦颜,越来越焦躁。正敲着扶手等人,肩膀被人一拍:“林鹿学长?”
一回头,景年的脸映入眼帘。林鹿有些意外:“你昨天去哪儿了,一晚上没见你人?”
景年比林鹿小一级,高中时,两个人曾经在同一个校乐团里共事过两年。小学弟做事细致认真,林鹿一直很喜欢他,也是一次无意间聊起来,才知道他学小提琴,最早是为了追一个女生。
所以他对秦颜的了解,很大程度上,都来自景年。
“我昨晚很早就休息了。”景年在他身边坐下,“你们玩儿得开心吗?”
“玩儿得怎么样另说,我昨晚,见到你的女神了。”林鹿回忆起女生那双仿佛宿着寒星的眼,摸摸下巴,“她跟另一个男生在一起,跟着我们打了一晚上狼人杀……你说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过来。”
景年一愣:“她是碰巧,也住那个酒店吧?我昨天还在飞机上遇见她了呢,她说她不是来参加比赛的。”
林鹿没料到有这一出,惊讶道:“她不参加比赛?”
那不是见不到人了?
他突然有点儿郁闷。
不过……摩挲着下巴,林鹿突然想到,“昨晚那个男生说,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来参赛的。如果不是你女神,那难不成……是那个男生?”
可是国青赛的组别那么多,江连阙也没说自己是学什么的。
他纠结了一会儿,考虑要不要换场地蹲人。
正想起身离开,场内后排灯光一暗,主持人款步走上台。
开场很精简,林鹿身形一顿,重新坐回去。
景年抽到的签号很靠后,眼下悠哉悠哉,低着头玩手机:“不走了?”
“都开场了,再离开,不是很没有风度?”
于是两个人坐在场内,听完巴赫听帕格尼尼,听完帕格尼尼听莫扎特,听完莫扎特……再换选手,重头轮一遍。
“评委不会觉得无聊吗?”林鹿每一次参加比赛,都习惯性怀疑人生。
“会的。”景年认真道,“我觉得听得多了,会聋。”
“……”
林鹿开始考虑,要不还是溜了算了。
他半躬下腰,身体刚刚离开座位,下一位选手上台,漫不经心人群中一瞥。他一怔,又重重地落回座位。
景年连头都没有抬:“又怎么了?”
林鹿抓住他,想尖叫:“嗨,朋友,快抬头看看,你女神,你女神!”
景年一愣,抬起头。
隔着遥遥人海,他看到女生拿着琴,不急不缓,走到舞台中央。
聚光灯落到身上,流水一样倾泻开,流泻过她如瀑的长发。
目光聚焦,她微微笑。
刘海微微显得有些长,被一只精致小巧的透明蝴蝶夹子夹了上去,露出东方人的面孔,肤色凝白,眉若远山。
最打眼的,是她身上那条裙子。
简单清爽的月白色小礼服,在不显眼的地方恰到好处地点缀着繁复的暗纹。那抹属于月白的蓝色极淡,淡得几乎与白色无异,却又不同于银白色近乎张扬的华丽,反而安宁,素净,与身形本就偏瘦的她相得益彰。
浑然天成,天然去雕饰的,东方人的美。
景年几乎要停止呼吸。
安静而低调的少女,像仲夏夜第一缕照进眼瞳的银色月光,一颦一笑之间,都夺目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风声极慢,慢得令坐在前排的江连阙,也有不期然地,一瞬间的失神。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能这么好看。
那是秦颜。
他的秦颜。
她选的曲子是《恰空》。
乐声一起,景年才稍稍回神。
“那件礼服……”他喃喃,“是不是跟二十年前那个小提琴穿的……一样?”
林鹿没有搭话。
秦颜一出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从来不知道,东方人的美,能在一个人身上,展现得这样透彻,集中,又淋漓尽致。
仿佛她站在那儿,不说话,就是一首韵律严格的古体叙事诗。
可偏偏,选的又是《恰空》这样的曲子。
开篇以颇有张力的和弦为引,庄重而肃穆,台下听众情不自禁,跟着屏住呼吸。
作为巴洛克后期恰空的最高成就,巴赫的《恰空》沉重而决绝,少女琴弓起落,轻重缓急,行云流水。
她是低回的,婉转的。像是叹息,又像是对生命莫可奈何。
可乐曲进入第二部分,D大调开始变得明朗,喜悦与欢愉接踵而至,乐曲推向高潮。
热烈的感情,从火海里重生的鸟,有强烈致死的痛,强烈致死的爱。
林鹿目不转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起福田进一的话——《恰空》就像人的一生,开头是啼哭,然后人生坎坷,戏剧变化,喜悦,欢愉,胜利——转调之后,衰老,悲伤……
那是天才的作品。
她与它相辅相成,为彼此而生。
当第三部分回归至d小调,短短六个变奏,总结第一部分的主题,生命来自零,又归于零。小提琴的琴音婉转哀凉,呜咽着低了下去——
全场一片静默,时光仿佛被谁按了暂停,窗外却能瞥见,天际之中飞速游过的流云。
沉默着,如同度过了一整个世纪。
不知是谁最先醒过来,掌声自一个人的中心快速扩散,成了全场表演的最为热烈!
潮水般的掌声里,林鹿后知后觉,发出惊叹:“谢天谢地我学的不是小提琴……就她都拉成这样了,后面的人怎么还好意思上台?”
他从她的琴声里,听见一个时代。
景年像模像样地叹气:“因为这个世界上得有我这样的庸人,才能让女神的光辉更明亮啊。”
林鹿同情地拍拍他。
“不过……学长。”景年突然想到什么,“你觉不觉得,女神那件礼服很眼熟?”
林鹿一愣。
经他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来,“那件礼服,设计风格很像是,二十几年前那个,打破了‘D&B’记录的华人钢琴家……”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容塔。”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咳,祝……祝大家情人节快乐w
林鹿和景年,都是我以前的短篇男主,打酱油的不用在意w
顺手安利一下《恰空》吧,感觉跟剧情迷之合拍……(???)
☆、写欠条
容塔的人生,在很多年之后, 仍是人们眼中的传奇。
她是德国籍的华人, 肆意而张扬的钢琴少女,除去天赋,还有一等一的容貌, 和一等一的家世。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打破了“D&B”三十年的奖项记录, 名扬四海之际, 得人交口称赞, 见过的人都称她为天才。
她走在一条世俗意义的坦途上,贴在她身上的每一条标签都让人嫉妒。而唯一一件,值得打上问号的事情是……
二十年过去了,她至今未婚。
“嗨呀,怎么又扯回到这个上了?”景年一番话兜兜转转绕回来,把林鹿逗笑了,“你们就爱为这种八卦又无聊的事情瞎操心,万一人家容塔是个同呢?音乐家的性取向个个儿都是未解之谜, 轮得到我们管?”
“那就不说结婚的事, 说衣服。”景年忧愁地捧住脸,“我没记错的话, 容塔二十年前参加‘D&B’,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礼服……款式跟女神那件特别像。”
“所以?”
“所以,怎么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女神家那么有钱吗?”景年碎碎念,“容塔的衣服,是一个设计师私人订制的, 那个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昂贵且难请。”
原本还觉得可以接近的人,突然又变远了。
好像就是过了这么几年,她就变得让他怎么也追不上。
林鹿纳闷:“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反正你女神还没走,直接去问她不行么?”
噫。
景年抗拒:“我不去!她诓我!”
还说自己不是来参加比赛的,骗子!
而“骗子”小姐现在正在收拾东西,打算跑路。
纵使今日天晴出了太阳,入冬之后的风,依然带着寒气。
走出大厅,秦颜从江连阙手里接过外套,乖乖穿上:“谢谢你。”
音乐厅离酒店不远,后台人来人往,她打算回去再换衣服,“我们走吧。”
“现在就走?不等复赛结束吗?”他有些意外,“毕竟现场就能结果。”
“那也还得等一会儿,可我不想等了。”每一次拉完曲子,她都快乐的像只出笼的鸟,“我想请你吃饭——”
天朗气清,她转过来看着他,眼睛中的笑意亮晶晶:“吃大餐。”
江连阙微怔,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他觉得,秦颜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无意间被唤醒了。
不可阻挡,势如破竹地,要吸引世界的目光。
“好。”拍拍她的脑袋,他笑:“吃大餐。”
走出去一段路,她憋了憋,没憋住:“我是不是很棒?”
眼睛眨啊眨,里面写满“快夸我快夸我”。
江连阙毫不怀疑,如果她有尾巴,这会儿一定会一阵猛摇。
“你,一级棒。”
“曲子棒,还是人?”
“呀,当然是人。”
“可我觉得,”秦颜的眉毛纠结地皱起来,“还是曲子比较有参考价值,‘喜欢人’也太主观了。”
“但巴赫几百年前就去见上帝了,我又不能跟《恰空》谈恋爱。”江连阙微微俯下身,一脸正经,“所以‘人’在这种事情上的优势远远大于一首曲子,比方说……来,我给你一个机会,趁着现在没有人,你快偷偷亲亲我。”
“……”死也忘不了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认真地补充:“或者换我亲你也行,当做礼服的谢礼。”
噫。
“你今天上午还说,那是你赔给我的!”记忆闪现回几个小时之前,她刷地红了耳根。
一大清早,晨光熹微,她刚刚起床洗漱,就收到他的消息。
确认她已经起床之后,他站到她的卧室外,不急不缓地敲门。声音低沉,字字句句咬得百转千回:“小姐姐,特殊服务了解一下吗?”
“哪有早上来送特殊服务的?”秦颜好气又好笑,上前拉开门:“一点都不专业,差评!”
她出门时没有带睡衣,穿着前夜随意的白T和牛仔裤,长发随手扎成马尾,肤色凝白,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清丽。
江连阙短暂地愣了愣,手撑在门上,坚持把自己的造型凹完:“早安,小朋友。”
但秦颜根本没有看他。
给他打开门,她就不打算管他了,一边折身去收拾东西,一边告诉他时间安排:“等会儿大家会去音乐厅抽签,我打算带着衣服过去换。比赛不会很久,你不用带太多东西,把脑子捎上就行了。”
不带脑子是最可怕的。
“喂。”江公子气哼哼,“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秦颜快速扫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光鲜亮丽帅气逼人,快收拾东西,等会儿跟我一起去会场……对了,早餐你想吃什么?”
“……”
嗨呀,生气。
他决定给她一个提示:“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今天跟昨天不太一样?”
“我说了呀。”秦颜从善如流,“你一如既往光鲜亮丽帅气逼人。”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想我怎么夸。
“……”江公子调整战略,放弃了凹造型。
整理一下袖口,他摇着狼尾巴,一步步走向她,“这位长相可口的小姐姐,你知道我今天来这么早,是打算做什么吗?”
随手一碰,嘭地关上门。
封闭的室内,短暂地出现了三秒钟寂静。
秦颜了然,眯起眼。
“我懂我懂。”她示意他别太躁,“客房特殊服务嘛,你说过的。”
“……”
江公子沉默两秒,炸了:“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身后那个大盒子!”
从他出现起,就故作神秘地将一只手藏在背后,还颇有心机地故意露出一个白色的角。
就等着她问,那是什么。
可她就是不问,就是不问啊!
“我看见了。”秦颜笑眯眯,“但我懒得问。”
“……”
“反正你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告诉我那是什么。”
……噫。
趾高气昂的江公子,郁闷地捧住自己帅气的脸。
思考人生,到底是谁把她教坏的。
秦颜收完东西,发现他还坐在那儿。她乐坏了,上去戳戳他:“生气啦?”
硬气的江公子睨她一眼,发出硬气的冷哼。
“那我求求你,告诉我盒子里是什么呗?”她也学他捧住脸,眼睛眨啊眨,“我猜,肯定不是你昨天说要送给我的那个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