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拱手冲李霄行了一礼,“阿霄,这次多亏了你,才让你皇婶逃去一劫。”
“皇叔千万别这样。”李霄大惊忙扶住他,脸上已经恢复温文尔雅的笑容,“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您对我们这些侄儿疼爱有加,能为您尽些心力,我心里很是高兴。”
这话将一切撇的干干净净,将自己的举动说成讨好云岚的一种手段,谄媚但并不让人讨厌。
他已经换过衣服,又是一介贵公子模样。这话说的亲热又不肯居功,像极了个有礼的晚辈。
“话虽不错,不过救命之恩我会记在心里。”云岚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感激,大手一挥,一名下人捧了几个盒子过来,“这是我新得的几件古董字画,可别嫌礼轻啊。”
“皇叔,您不用客气。”李霄笑的风轻云淡,不肯接东西。
云岚亲自递到他手里,态度极其热情,“要的,做错事要罚,做好事当然要赏。”
另几人眼中全是嫉妒之色,这东西还是小事,那句救命之恩记在心里才是重点。看来这小子拍的马屁挺成功的,讨的皇叔的欢心了,以后一视同仁的格局要打破了。
早知这样,他们也抢着下水救人。如今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谢皇叔的赏赐。”李霄不再推辞,接过东西得寸近尺的笑道,“不过皇叔,能不能将那古兰经送我?我家王妃极喜欢的。”
古兰经是流传数百年的古籍,有钱也弄不到的宝贝。这次云岚大婚,一位官员拿出的家传至宝,当时还让不少人称羡不已。
“你这小子,就知道拿别人的东西讨好侄媳妇。”云岚笑着打趣他,“不过知道疼惜妻子,总是好的。”让下人去库房取出此物,这些身外之物他根本不在意,在他眼里,明珰才是至宝。
这下晋王妃成了众人注视的主角,女人们羡慕嫉妒的眼神,男人们打趣好笑的神色,让晋王妃坐立不安,却有一丝丝甜意涌上心头,也将先前的一丝怀疑一扫而空,暗笑自己多心。她先前只是眼含羡慕的提了提这本经书,没想他居然记在心里,还为了她要来。还有什么比得上他这份情意呢?!
自此以后,不仅府里的女人都不敢乱翻腾,就连宫里的几位娘娘也不敢小视她。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李佑跑出来,抱着云岚的腿,仰着小脑袋道,“皇叔,我能去看看皇婶吗?”
云岚一把抱起他,“皇婶已经睡下了,下次吧。”
李佑眨巴着眼睛,扑闪扑闪的,从脖子里取出一道黄色的符,“那我将这个符送给她,可以保佑她的。”
云岚心里有丝感动,“佑儿自己留着,这是皇后娘娘为你求的,送人可不好。”还是小孩子更纯粹更真心些。
“可是……”李佑有些犹豫,这的确是皇后为了保佑他身体安健求的。
云岚摸摸他的小脑袋,“皇叔会带着她一起去求,保佑她平安的。”
“皇婶真的没事吗?”李佑还是不放心,他没有亲眼见到落水后的皇婶,可听大家说的那么可怕。
“没事,你皇婶是天底下最勇敢最坚强的女子,这种小事还吓不住她,睡了一觉就好了。”云岚毫不吝啬对妻子的夸赞之词。
李佑终于放心了,吐了吐舌头,调皮笑道,“可把侄儿给吓着了。”
“佑儿真是个好孩子。”云岚下定决心,以后要多照拂这个孩子些。
他知道李佑虽然养在皇后宫里,但毕竟不是皇后亲子,只是面子情。以前他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爱管这种事。毕竟他和皇后感情更深厚。


84.送上门的女人(上)

云岚苦笑道,“皇兄,本来请您来散心,可却出了这种事,实在是对不住。”
皇上不以为然道,“我们是一家人,说这种话干吗?”又不是他的错,都是这群兔崽子闹的。
他将几个儿子儿媳都赶回家,和云岚在书房里谈了好半天,这才满意的离开。
诸皇子都派出眼线想打听一二,但都没结果,只能放弃。
过了半月,玄正帝突然下旨要去泰山封禅,此道旨意一下,朝野震动,各种反应都有。有上表称颂的,也有极力反对的。
皇上并不理会上本劝阻的大臣,坚持已见。并点了三位成年皇子留守京城,共同监国,将罗臣相留下辅佐。带走了皇后妃嫔和未成年的皇子们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南下。
这一切明珰并没亲眼见到,她一直在府里静养二门不迈,只是听云岚一一细说。
自从落水后,云岚就再也不敢离开她半步,时时粘在一起。就连跟皇上辞行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前后也不过花了一个多时辰。
皇上离京后,几位皇子都曾上门求见,但都被拒,没见到面。
云岚带着妻子去了城外的别庄居住,这里清静没人打搅,风景又好。
明珰在这里住了几日,心情极好。她将兰姨召来闲住,散散心的同时正好趁此机会理一理自己名下的产业,不懂的话还可以请教。在兰姨的帮助下,她很快上手。将手头的另一部分产业交给平安夫妻打理。
平安自然应承下来,他以前是云岚的贴身侍卫,并没有具体管过这些。但他胜在聪明又有历练,交到他手上不成问题。等碧莲生下孩子,也能帮上一把。
明珰身边的人除了玲珑外全都换掉,那次出事后,云岚大怒,将府里的人都梳理了一遍,来了个大换血。
以前他虽然知道府里的人有几个是各家的眼线,但他当作不知,反正那几个人他都知道,都不是王府的内部人物,都靠近不了他打探不出什么,免得他换走了一批,那些人又捣鼓起来,防不胜防。
可他却万万想不到,那些眼线会在关键时候闹上这么一出,差点要了明珰的命。于是不再姑息,统统处理掉。让那些家伙忙乎去吧。
明珰和云岚的小日子过的挺悠闲,每日坐看云起云落,闲看花开花谢,两人相伴颇为愉快。
只是听到魏王妃求见时,明珰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到底有什么事啊?非得一次又一次的求见。前两次都被拒,她还真不死心啊。
云岚头也不抬,手里拿着一枝笔,他正在作幅仕女图,“不见,让她回去。”
下人为难的禀道,“魏王妃是为了皇后娘娘千秋一事求见。”
“皇后娘娘?”明珰微微蹙眉,下个月是皇后的三十岁生辰,大生日。但因她随驾南下,并没有搞庆祝活动啊。可人家有这么明晃晃的理由,不好拒绝。
“真是麻烦。”云岚一甩手,满脸不耐烦。好端端的午后时光,就被搅了。
“算了,我们也不能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传出去会说我们托大的。”明珰笑着劝说,“她又有这么正当的理由,推辞不大好。”
人家摆出这样的理由,由不得他们不见。不过想想心里就不舒服,感觉是被逼迫的。
云岚双手放在水盆里清洗,“我陪你走一趟。”他也知道这道理,但是不放心那帮子人。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明珰连忙劝阻道,“她是女眷,求见的又是我,你出面不大妥当。”
云岚想想也是,“那我让平安和玲珑陪在你身边。”他不敢再大意,一次的意外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明珰带了人进花厅,一眼就瞧见一身深紫礼服的梅宜雅,珠钗环绕雍容华贵,她正迎上来,“给皇婶请安。”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Y& k& \+ B/ |
旁边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穿了身淡蓝的襦裙,衣袖飘飘,容貌清丽,但还是姑娘打扮。
明珰虚扶一把,“起来吧,这位是?”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向来是不受欢迎的。
梅宜雅赔笑道,“是家姐梅宜婷,我们陪父母在不远处的自家别庄游玩,听说我要来求见皇婶,非得缠着我带她来,我实在推不过,还请皇婶恕罪。”
来都来了,她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只是她们的目的,恐怕不寻常。家姐?梅家姐妹出嫁的先后顺序好像有些奇怪啊,不过转眼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凡事遇到皇家,都得退后。只是这女孩子的年纪有些大啊,通常大周朝的女儿到了十五岁就成亲的。
梅宜婷亭亭玉立,拜□去,“请福王妃娘娘请安,祝娘娘身体安康,青春永驻。”声音清脆如黄莺。
“真的会说话,不愧是魏王妃娘家人。”明珰点点头泛泛夸了一句,在主位坐下,指了指下首的两把红木椅子,“都坐吧。”
那两人同时面色一变,却马上盈盈一笑,安静的坐下。
喝了几口香茶,明珰直接了当问道,“两位连袂而来,所为何事?”总觉得这两人不安好心似的,她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0 [* E! A: z% L, I5 m
“是这样的。”梅宜雅浅笑盈盈,脸庞显的甚是娇美如花,“皇后娘娘千秋在即,虽说她老人家不在京城,但礼不可废。我想着将礼物送去江南,特来问问您府上是何打算的?”
“我们自然也是要送的。”明珰扬了扬眉,这理由好像有些牵强啊。
“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们两家的礼物放一起,派专人兼程而行,很快就能到达。”梅宜雅笑着建议道,“也能路上有个伴。”
明珰闻言微微皱眉,但很快松开,“这恐怕不大好,我和王爷商量过,正想托驿站送过去。”
一起送去?又在搞什么花样?她可不想卷进去。到时说不定闹出什么礼物有问题之类的,弄个无妄之灾就不好了。这些人的心眼太多,她还是防上一防。
梅宜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轻蔑,“皇婶您这就不懂了,派专人送去才显出我们的诚心来。”
“哦?”明珰拉长声音,心里颇为不悦,抿嘴笑了笑,“看来你皇叔也不懂此节啊,我可要好好笑话他不可。”
看来她给人的感觉还是太好说话了,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真是要给她提提醒,板板脸也行。让她懂得长辈和晚辈的区别,她那是跟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见拉出福王爷来,梅宜雅大惊失色,“我并无此意。”
梅宜婷见状,连忙出来圆场,“娘娘多心了,妹妹年纪小不会说话,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记恨在心。”
明珰心里越发的不适,这是在暗示她小心眼爱记仇吗?她可不记得曾经得罪过这位小姐。收起脸上的笑,冷冷道,“梅小姐言重了,这种事情谈不上记不记恨的。再说侄媳妇年纪好像比我大吧。”所以千万别用年纪小这种借口,听的让人恶心。
梅宜婷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淡定自若道,“娘娘恕罪,妹妹经常在我面前,说娘娘是如何的大度如何的慈爱,待她又极好,她时时盼着有什么机会能回报一二,这才提了这个建议。完全是出于好心。”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p8 b/ y1 a! ~7 G! B
明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要是不依不饶,就是不慈爱不大度?这什么人啊,怎么说话的?句句想把她绕进去,可惜她并不笨,“我明白了,这事我会斟酌的,多谢你费心了。”语气冷淡的很。
身边的平安和玲珑已经知道她动了真怒,手里捏了把汗。这位姑奶奶一旦生气,王爷也会跟着生气,到时倒霉的人一大片啊。
梅宜婷仿佛未觉,谦虚道,“这是应该的。”可话说的太当仁不让了。
说她胖,她还喘上了。明珰眼里全是冷霜,算是把这两人记上心头了。既然她们不怕得罪她,她又何必替她们藏着掖着呢?她只要在魏王爷面前轻轻说上一句,就够她们喝上一壶的。
闲话了几句,明珰见她们姐妹绕来绕去,好像有话说,她就是不肯主动询问,陪着说些首饰衣裳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只是这样真的很无聊,她端起茶杯,用茶盖拂了拂茶水。暗示送客了,平安的手伸了出来。
梅宜雅眼中亮光一闪,抢先道,“皇婶,我有一事相求,请皇婶成全。”
真是不识趣,她都送客了,她们还这么厚脸皮。可她就是不想成全,怎么样?不管什么事,她都不想听,正想起身回后院。
梅宜雅突然扑突一跪,脸上全是敬服之意,“皇婶,您端庄大度之名街头巷尾皆知,我好是佩服。”
被她的装腔作势弄的很恶心,明珰只好坐下,喝了口茶,“哦?”
梅宜雅转了转眼珠,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表情,“我家姐姐性情温婉怯弱,久闻皇婶大名,想随侍您身边。”
“什么?”明珰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都喷在她身上。她嫌恶的皱起眉头,但马上掩去。
平安吃惊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盯着这对姐妹花。
梅宜婷也扑突一声跪在地上,眼中闪着泪花,“娘娘,我愿以您马首是瞻,您说东我绝不敢往西,您说西我绝不敢往东,请您成全。”
“我是不是听错了?”明珰气的脸色都白了,掐了掐手掌心清醒了几分,强笑道,“梅家小姐要来我们府里做下人?我可不敢,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王府不懂礼数呢。”
真是一对贱人啊,主动送上门,逼着她给云岚收妾室。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她最避讳的就是此事。
那两人愣住了,对视一眼。
梅宜雅挤出一丝笑意,“皇婶,不是这个意思。是……”是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太掉身价了。
梅宜婷见状咬了咬牙,神情壮烈的豁出去了,“娘娘,我想……服侍您和王爷,我不敢跟您争宠,只求能在您不方便的时候为您分忧。”
明珰再也受不了,心里狂骂不已:妈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说的再含蓄,但就是一个意思,把你男人分我一半。
明珰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心中极恨但碍于王府的面子,没有开口将她们赶出去,冷冷的盯着那女人,一口拒绝,“这倒不用,我家王爷不喜欢别人服侍,他喜欢清静。”
这要是赶出去,还不知道怎么闹呢?人不要脸则无敌,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梅宜婷到了此时,已经没了顾忌,“娘娘,您迟早要为王爷找服侍的人,我不要名份,只要能服侍您和王爷就心满意足了。”
“谁说我要为他找人了?”明珰挑了挑眉,表情甜蜜的很,“他跟我成婚那日,就主动跟我说,外面的女人心眼多会算计,他是绝不会看上别人的,还让我安心。”这话指桑骂槐,傻瓜都能听懂。再不趁势退下,她真要抓狂了。
梅宜婷心里酸的要命,可还是拼命抑制情绪,头咚咚的磕个不停,就是不肯走人,“娘娘,求您念在我一片痴心,成全我吧,我为您作牛作马死而后已。”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一片。
要是心软些的女人,恐怕听了这些话,真的收下她了。可惜明珰心肠不软,她只对在乎的人心软。
玲珑看到娘娘扫视过来的暗示,上前一步斥道,“住口,梅家的家教呢?你爹娘是怎么管教你的?让你这般的不知廉耻纠缠男人,真是丢人现眼。”
梅宜雅心里正窝火,怎么这女人软硬不吃,她们出门前都算计了半天,把她各种反应都想好了,也想出了应对办法,可她这么无情无义,不讲情面,真是太让人嫌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正好借机发作出来,大声喝斥道,“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
玲珑才不怕她,她的主人又不是她,再说这样的女人她还瞧不上眼,“唷,梅家的规矩我算是开了眼界,我可要去各家王府好好说说今日的所见所闻,让大家评评这个理,还是大家小姐呢,连个青楼女子都不如。”脸上的鄙夷一览无遗。
梅宜雅气的脸色通红,居然连个下人也敢教训她们,“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诬蔑皇室中人。”
玲珑笑眯眯的行了一礼,脸上神情却充满了嘲弄,“玲珑不敢,只是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忍不住说上几句。”
梅宜雅被气的胸口疼,手指指着她抖啊抖,“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
玲珑嘲笑道,“我虽然是一介奴婢,但还懂得礼义廉耻。”什么尊贵王妃?呸,有这种女子做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送上门的女人(中)

“住口。”梅宜雅脸红成猪肝色,像要滴血似的。她生平还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被个丫环这么奚落。可却拿她没办法,将矛头直接对准明珰,“皇婶您就任她侮辱我们?”
明珰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有什么好生气,都是自找的。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还想别人尊敬她,真是太可笑了。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等下辈子吧。
“您……”梅宜雅双拳紧握,气的身体抖个不停。
梅宜雅到了此时,已经试探出明珰的底线在哪里,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弃,心一横破釜沉舟,“娘娘,我一片诚心,可您却指使下人这么羞辱我,我……我不活了。”说完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姐姐,不要啊。”梅宜雅大惊,扑了过去。
平安身手极快的挡了一挡,梅宜婷撞到他身上弹到地上,“梅小姐要死回自己家去死,别弄脏了我们王府的柱子。”他眼中的轻视之意太浓,嫌恶的拍了拍胸前的衣裳,“真脏。”
明珰看着这一出闹剧,冷笑不已。软的不行就用硬的?想用死来威胁他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种货色还想进王府,真是做梦。这么能闹能撒泼,又能豁出去的女人,可真是个祸害。无论在哪里,都会闹的不得安生。王府是绝对不能让她进的,否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梅宜婷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妹妹,我……这辈子是没脸见人了,让我去死吧。”还作势要撞墙。
梅宜雅脑海里一片混乱,跪在她面前不知该如何是好。“姐姐别做傻事,我们总有说理的地方,我就不信我们梅家人会任人欺负。”还不服气的看了看明珰。
呦,还想威胁她,明珰托着下巴看她们在地上胡闹,神情冷漠,“梅家人还真了不起,养出你们这对姐妹花,佩服佩服,改天我可要上门讨教一二。”
梅宜雅气愤难平,指着她怒骂道,“你别欺人太甚,我会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泼妇,连个可怜的女人都容不下。”此时不再用什么尊称了,恨不得冲上去咬上一口,以解心头之恨。
可怜的女人?哪里?是指她们姐妹吗?这么凶悍心机深沉的女人还可怜?
云岚再也听不下去了,大步跨进门,“谁在我们王府猖狂?”心里气的吐血,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还想欺负明珰,真是忍无可忍。
其实他只是落后明珰一步,他始终是不放心,非得跟过来不可,但他又怕明珰生气,就守在门外细听。
梅宜雅眼睛一亮,把他当成救星,“皇叔,您来的正好,皇婶逼我姐姐去死,您可要为她作主。”恶人先告状,她就不信挑拨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云岚被恶心到了,这话的黑白颠倒,明明是她们逼上门的,还把自己说成小可怜。哪有主人在家里逼死客人的道理?
梅宜婷哭声小了一些,但模样更加凄楚委屈,哽咽道,“王爷,您千万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夫妻感情,都是我不好。”装贤惠她拿手的。
明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不知怎么说她好,把自己也太当回事了。挑拨离间这一套用在他们夫妻身上没用。
云岚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走到明珰身边,小心打量她几眼,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明珰心里高兴,哈,她的男人眼里可没有其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怎么会有事?有事的是另有其人。”
“王爷。”梅宜婷适时的出声提醒,声音娇柔。
云岚放心的一笑,“你没事就好,管别人去死。”他的心很小,容不下几个人。别人的生死于他何干?何况是这种贱人。他此时是恨极了梅家这对姐妹,非得狠狠出口气不可。
梅宜婷脸色刷的惨白,“王爷,您……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对您一片痴心,从我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您,我就……我迟迟不嫁,为的就是您啊。”断断续续难掩悲伤的诉说,配上眼泪像珍珠般掉落楚楚可怜的模样,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软下来。
云岚眼睛一直盯着妻子,生怕她恼怒,“梅小姐请慎言,这种话可不能胡说,我家王妃可是醋坛子,听不得这种话。”
别人说喜欢他,他就要接受吗?这是什么道理?还把嫁不出去的理由推到他身上,以为他会因此可怜她?收留她吗?
明珰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我怎么成了醋坛子?”讨厌,他的桃花怎么会这么旺?听听,人家苦等了他多年,要他负责呢!
云岚并不躲任她发泄,反正也不痛不痒,笑眯眯的道,“我说错话了,夫人恕罪。”
梅家姐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相处的是如此的和谐和亲密。
梅宜婷心里翻江倒海,像被针扎似的疼,“王爷,您是天皇贵裔,怎么能怕这种善妒的女人?”
怎么可以这样?他的温柔体贴是她的,他的笑容也是她的,他的软语温存都是她的,怎么能给其他女人?
云岚彻底受不了这女人,脸色一沉,“我们夫妻间的事情,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我得劝劝梅大人,别舍不得银子,还是多花几个钱请个好点的老师,教教你们懂点规矩。”他最听不得别人说明珰的不好。
都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一个两个上门来胡闹。还敢说他妻子善妒,他乐意他喜欢,不成吗?
梅宜雅一惊,“王爷,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对娘娘不敬。”
她都被气糊涂了,这种时候不能显露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切都等进来府再说,到时这女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她自有办法让王爷专宠她一个人。这女人就等着失宠被她踩在脚底下吧。看她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张狂!
“是啊。”梅宜雅脑袋念头飞转,帮着说话,“皇叔,我们对皇婶苦苦哀求,只求她大人大量高抬贵手,让我姐姐进府,她不求名分的,做个丫环她都肯的。”说的真是委曲求全。
“可我不肯。”云岚懒懒的扔出一句,拿起明珰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皇叔。”梅宜雅不信她的姐姐这么出色,他会不动心?肯定是怕这个女人。
只是她不懂,其实是爱极了才会怕。
云岚依旧云淡风轻,只是说出来的话冷如冰。“我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干吗找个会倒霉的女人进府,让我们都不得安宁。”他一般不说什么刻薄话,只要一端架子,谁还敢跟他多说一句?只是眼前的两个女人实在让打心眼里他厌恶。
明珰抿嘴一笑,说的好。最怕是那种生怕伤了女孩子的脸面,不肯直接拒绝的人。那样反而让人始终怀有一丝希望不肯死心。
“会倒霉?”梅宜婷受了巨大打击般晃了晃身体,“我吗?王爷,您说的话字字诛心,我只不过是仰慕您而已,您怎么能出口伤人?”
云岚心里不屑,“这样就受不了?如果进我们王府,有的是诛心的话。”口口声声说仰慕他?真是受不了,让他都起鸡皮疙瘩了。不过明珰的脸色还好,并没有生气,他还算安心。
梅宜婷不气反而脸有喜色,“如果能进王府,我不怕,我可以做丫环侍候您。”事到如今,已经不想再拖上明珰掩一下脸面了。
明珰彻底无语,无力的趴在他身上,这女人真是太……喜欢一个人没错,但要考虑那人心里有没有你,要是没有就是自厢情愿。不仅自己撞的头破血流,而且会给别人带来负担。
当初她缠着云岚,是知道他心里有她。否则她早就打退堂鼓了。
“那你先写张卖身契。”云岚心中暗自摇头,这种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那他就成全她。“不过我念在梅大人的面上,提醒一句,丫环生来就是低人一等,骂的打的,还能卖的。”在最后一句上咬重了几分,就不信她还能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