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上前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闭着眼睛给萧以潢把脉。过了片刻,张开眼睛说道:“不碍事,只是擦破了点皮,有些受惊过度,老夫开副方子压压惊,吃个三天就没事了。”
听到此话众人舒了口气,“多谢大夫了,这边请。”丫环带了大夫下去开方子了。
“老夫人,老爷您们可要为我们家潢儿做主啊。”冯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下来哭道。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萧正皱眉问道。
小荟(萧以潢的贴身丫环)上前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原来今天萧以潢只带着小荟一个丫环去花园玩,一时玩皮爬到假山上,没想到脚下不稳居然从假山上跌了下来。
“既然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那又要让人做什么主啊。”一旁的七姨娘焦氏冷笑道。”
“老爷,有人想害我们潢儿,是真的。哪会这么巧,正好潢儿去那里就摔下来了。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冯氏虽然眼泪直流,妆容却半点不走样。
萧正沉思了一下,目光在屋里的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曾氏脸上,“这件事是该彻查,无论如何萧家的子嗣谁也不能来伤害。夫人,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查清楚吧。不管是与不是都要有个结果。”
曾氏愣了一下,低声答应。众人反应不一,有幸灾乐祸的,有看好戏的,有同情的。
第 28 章
第二十八
一天后,曾氏让底下人押了个丫环来见萧正,“夫君,妾身不辱使命,向您交差来了。”
“夫人不愧是大理寺卿之女,家学渊源动作神速。”
“夫君谬赞了,这也是事有凑巧。”原来昨天散去后,曾氏就让人查假山是否有问题,果然查到假山上有好几块石头都松动了,一踩上去就会摔下来。又查了这几天里在假山出现的人,一个个盘查。查到这个丫环时看她脸色慌乱,眼神躲闪,又有人证实这个丫环在假山转悠了半天,鬼鬼祟祟的。多方对证,那个丫环虽哑口无言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曾氏又不方便用刑逼问,只要把她带到萧正面前。
萧正听完后转头看向那个丫环,冷冷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那丫环苍白着脸,身体漱漱发抖,却仍是一声不吭。
萧正怒极反而发笑,“很好,看来是不想要你自己这条贱命了,来人,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打到招为止。”有人拖起那丫环到院子里,一声声啪啪的棍棒声音传入耳朵里叫人胆战心惊,“老爷,她昏过去了。”下人走进来禀道。
“用冷水浇醒,再打。”萧正冰冷地说道。
下人继续打棍子,一直在暗影中侍立在萧正后的人在萧正耳边低语了几句,“停,把人拖进来。”
浑身鲜血淋漓地人被拖了进来,“你是清扫的粗使丫头,有个瞎眼的老爹,住在清水街,是吗?”萧正淡淡地问道。
地上的人听到后不住发抖,叩头求道:“求求您老爷,放过我爹爹。”
“你再不开口,我可不能保证你爹能看出明天的太阳。”
良久后,那人终于绝望地开口道,“只要老爷放过我爹,我愿意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原来那个丫头被四姨娘沈氏收买,准备在暗中除掉萧以潢。因为萧以潢是幼子这几年最得萧正宠爱,树大招风,被各房当成了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探听到萧以潢最喜欢在假山玩后,就把假山上的几块石头弄松了,她本来就是负责花园的清扫工作,因此很方便得到了机会。
萧正听了怒不可扼,他原本就知道后院里的几个女人经常争风吃醋但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温良的样子,可他一向不管后院的事,也认为无伤大雅。直到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引起了警觉,当时狠狠地对内院整治了一番,还把管家大权交给了大儿媳。没想到却愈演愈烈,居然动起自己子嗣来了。这一点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萧正盯着曾氏看了良久,曾氏觉得浑身发冷,心里也冷。萧正说道:“夫人,以后内院就交给你来整治,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情出现。”
“多谢夫君信任,妾身决不会让夫君有后顾之忧。”曾氏谢道。
事情的处理结果就是那个清扫的粗使丫头仗毙,四姨娘沈氏被送到家庙礼佛,终生不许出。其子萧以清已经娶妻成家,划到三姨娘名下。
李秋芬将管家大权交给了曾氏,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年她一直管家,可实在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那几房姨娘都不是善茬,又是长辈,有些事情不好处理。而曾氏可是名正言顺地萧家女主人,由她来管正合适,再说经过这一桩事,大家对这个新夫人的手段和心计都刮目相看,不敢小觑。一时间萧府也消停了段时间。
在梅院,方氏正坐在厅里窝火,萧以明的几个妻妾都被轰了出去,只有萧以明坐在椅子上跟方氏商量事情。萧以明对着方氏说道:“娘,这段时间消停会儿吧。”
“我知道,可是被人压一头的滋味实在难受,我好不容易才把眼中钉给拔掉,可又来个镇山太岁。”
“日子长着呢,我们走着瞧吧。那新夫人院子里插不上我们的人吗?”
“太难了,那丫头片子年纪虽小,心眼可不小,身边都是娘家带过来的,现在她又管着家,我们的人手实在进不去。”
“慢慢来吧,她总有懈怠的时候,不可能一点错都不出。只要我们在暗处伺机而动,总会有机会的。”
“乖儿子,总有一天这萧府是我们母子的。”方氏阴沉地说道,“萧以晖那里怎么样了,让人盯的紧一点。”
“我知道,现在他那里也防的紧,我只能在外围打探消息,太内幕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弄到手。”
“他再怎么讨老夫人和老爷的欢心也没用,他现在膝下只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儿,没什么用。你要想办法把那药给他的那几个妻妾服下去,绝了后患。没有儿子的话,看他怎么继承萧家。”方氏恶狠狠地说道。
“我会想办法把人送进去的。再说了就算有了,我们仍旧可以像以前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萧家迟早会落到我手里的。”母子两人相视一笑。
我浑然不知长安发生的事情,这些日子沉迷于刺绣,刚开始学的时候除了想帮洛婶一把外就是想打发时间做消遣用的,可没想到越学越觉得里面的学问大着呢,要怎么配色,怎么选线,怎么构图等等。我不指望能做什么衣服,只要能绣个带的出去的荷包就行了。洛婶教的是苏绣,非常精致而又细腻。
我已经把怎么构图怎么选线怎么配色都学的七七八八了,因为我学画画,所以洛婶说我在这三方面极有灵性,只不过在刺绣方面就不大灵光。明明一起学的,桃儿就远胜于我,杏儿都比我好。我只能哀叹人无完人啊,被娘取笑了,哎。可是我的画和字却被母亲称赞有灵性,技巧掌握的很好,假以时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又到了去洛府的时间,我换了身月白的窄袖束身的胡服,衣服的袖口和下摆都镶着金色的丝线,外面披了件黑色的披风,看上去特别精神。带上田武,杏儿梅儿出门了。
洛叔依旧不在家,洛玮给我指出了点不对的地方,这两年学下来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不过觉得手脚灵活了许多,身体也轻盈起来。
“洛玮哥,我什么时候能学剑呢?”田武在一旁偷笑,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在萧家的时候就学武,现在更是跟在我后边一起学,他对武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兴趣极大,每天没事的时候就一直练习,我跟他是没得比喽。
洛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连这套唐拳都没学会,就想学剑了。”
“我可以边学拳边学剑。”我一直羡慕电视中大侠白衣飘飘,拿着把宝剑,飘然若仙。
“多而嚼不烂,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撇了撇嘴,不理他。
“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把匕首给你吧。”
我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时可别赖皮啊。”
“不会赖的,你先把这套唐拳练熟吧,到时叔叔来考试你又通不过。”
“噢。”练了一个时辰,照旧田武留下继续练习,我带着杏儿和梅儿去学刺绣。
来到雾院,跟洛婶行礼后坐下休息,丫头送上茶水。咦,怎么多了两个面生之人。一个十三四岁,小小的脸庞,大大的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另一个十七八岁,有几分姿色,头发挽起,妇人打扮,侍立在洛婶背后。
“洛婶,她们是谁啊?”我问道。
“珊瑚,珍珠快去拜见温家姑娘。”那两人走上来,羸弱地行了一礼,对我说道,“奴婢见过温姑娘。”
“起来吧。”我端着茶杯淡淡说道。
“她们两人家乡发大水,逃难到这里的,家里只剩下两人,父亲生病去世了,她们两个自卖自身给自己老父求个棺材。你洛叔一时不忍就买了下来,我就作主将珊瑚收房了。”我一口茶就此喷了出来,“什么?”
“这些年来我和你洛叔一直没有孩子,我实在愧对洛家的列祖列宗。就一直想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子收房,如果有个一男半女就抬举她做个偏房,也了了我们一件心事。她们两姐妹也可怜见的,如果当年没有你们,哎。”洛婶想起往事一脸伤感。
“洛婶,那么久的事了就别想了,想想现在的生活,多好啊。”我安慰道。
“是,是,听我们玉儿的。我现在就只求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孩子,那我今生就别无他求了。”
我实在无语,这个时代的人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再说这毕竟是洛家的事与我无关。
我仔细打量着这对姐妹花,虽然不是绝色,但都有几分姿色,特别是那个小的,比姐姐要美上三分,不由暗暗为洛婶担心,洛婶年纪可不轻了,可别出什么乱子。
拿出绣了一半的荷包,递给洛婶,“洛婶,帮我看看。”
洛婶接过后仔细查看了一番,指着一片竹叶说道:“玉儿,你这里漏了几针。”
不是吧,凑上去一看,果然是。这个竹叶用六种不同的绿色绣的,深深浅浅不一。
“玉儿,你现在构图和选色已经在我之上了,可是在绣法上却不够细心,也不够耐心。有时还投机取巧,这可不行啊。”
我在一边不停地傻笑,“洛婶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洛婶用手指点点我的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多给我留言吧,让我知道文写的如何。谢谢了。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学了一个时辰后我起身告辞了,洛婶亲自送我到二门。与田武会合后出了洛府,马车绕到后门,进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是我开的那个杂货铺的后院,当初开铺子的时候,我考虑到陶瓷作坊、点心铺、胭脂铺这三个铺子需要有地方加工,所以没把后院隔断,都是与前面铺子通的。而且这三家都有秘方,怕方子流出去,没让招伙计,在人牙子手里买了二十个奴仆,这些人也都安排在后院住下的。只有杂货铺不需要占太多地方,所以让大牛叔把后院以隔开了
后院有三间正房,一间安排成商量事情的花厅,一间做成帐房,一间做成书房。左边的厢房让大牛叔一家住,不过现在桃儿在我身边服侍,赵生又被我派去建东篱庄了,所以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住。右边的三间厢房一间做厨房,一间做茶水间,另一间做成了卧室,我偶尔来时休息的地方。
我们进院里,大牛叔夫妻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我进了花厅坐下,花厅布置的挺简单,两排红木的靠背大椅和茶几一溜排开。
“都坐吧,这里没外人。”我说道。
几人谢过依次坐下,一个才留头的丫头送了茶水和一个漆木的点心盒子上来。
我抿了口茶,看了看点心盒子里的四样点心,豌豆黄、云片糕、扬州千层酥、汾州酥米饼,挑了个扬州千层酥咬了口,“不错,丝丝入滑。这几个品种都是新开发出来的品种?”
“是的,姑娘,这四款点心一经推出就卖的脱销了。”大牛叔回道。
“哪一款卖的最好?”
“就是您吃的扬州千层酥。”
“这款明天开始就限量供应吧,午后就不再对外卖了。”我说道。
“什么,姑娘,这款卖的好就应该多做点。”秋姨忍不住了。
我笑了笑,问道:“大牛叔,你怎么看?”
大牛叔呆了半响,突然笑道,“高啊,姑娘,这招实在高啊。”
这不过是现代平常的营销手段,“那就这么办吧。”“是。”
一旁的几人都还在云里雾里呢,看来大牛叔还是挺有经商头脑的。
“其他三家店如何?”
“回姑娘的话,陶瓷作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特别是姑娘画的金鱼嬉戏图和莲缠枝的两个花样卖的最好。莲缠枝花样的茶具碗具整套的更是被扬州来的商人买了一百套回去。”
“哦?扬州来的商人?”我扬起眉问道。扬州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点心服饰首饰都会带动潮流,怎么会在这里买了带回去?
“是这样的。”大牛叔开始解释,原来这个扬州来的商人是扬州最有实力的富商程家的家主,家族里还买船出海经商,每年从南洋带回来的东西都价值连城。他每年都会来广州接货带去扬州、长安、洛阳等地赎卖。这次来广州城无意中发现了我家的陶瓷作坊,做工精巧不说,花样都是前所未见的,而且特别有灵气,蕴意也非常好。
这次就看中了蕴意多子多孙的缠连枝花样,订了一百套回去卖,如果卖的好的话还会来订。我得意地想到,那可是我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精心绘制的。不仅花样别具一格,还加了些特别制作的颜料进去,别的人是无法仿制的。
“胭脂铺生意虽然没有前两家好,但还可以。一般有名的商家都不会在广州这种地方开胭脂铺,广州稍稍有钱点的人家想要用好点的胭脂都要让人去苏州扬州采买。我们开了这家店,品质又有保证,以前去苏州等地采买的人家都来我家买了。只不过广州毕竟不比长安那种繁华的地方,有钱人毕竟不多。”大牛叔说道。
“只是这杂货铺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四周开了好几家杂货铺,他们的进价又低。我们竞争不过他们。”
我皱了皱眉,说道:“再开一段时间吧,我先回去想想,等我想到做什么再改行吧,你们也都帮着想想吧。桃儿,把我画的新花样拿来给大牛叔。对了,带盒点心回去给娘尝尝。”
一路上思来想去,该开什么好呢?衣服?不行,洛叔家已经开了家,广州就这么大,没什么市场。酒铺?不行,环境太复杂了。首饰铺?成本太高。这不行,那不行。算了,到时再想吧,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回到家中,换过衣服后去母亲院子里,母亲正在厨房里捣鼓,最近母亲对广州的吃食很感兴趣,正在跟着贾氏学着做。
“娘,今天吃什么?”我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母亲回头对我笑了笑,说道,“脍牛舌,梅干菜烧肉,风鸡肉丝炒冬笋,炒青菜,银鱼羹。”
“太好了,都是我喜欢吃的。”我欢呼道。
“你什么菜不喜欢吃啊?”娘笑道。
“我在长身体,当然什么菜都喜欢吃,多吃健康。”我狡辩道。
母亲不禁笑出声来,“小搀猫,走,我们去厅里吃饭,让贾氏把菜端过来。”
吃完饭,母亲问道:“今天在洛府学什么了?”
“还不是一个时辰的学武,一个时辰的学刺绣。”
“你洛叔洛婶都好吗?”
“挺好的,就是”我犹豫了一下,“就是洛婶给洛叔安排通房了。”
“什么?”母亲讶然,过了会儿说道:“你洛叔洛婶恐怕是想要个孩子吧。”
“为了个孩子,所以要插个人进来。洛婶心里肯定很难过。不过我没看出来。”
“傻孩子,这种事你一个孩子能看出什么来。哎,他们感情一向很好,这件事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恪守妇道呢?娘,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世间别有什么公平,身为女子在这世间存身也太容易了。”母亲不禁感慨。
“我以后就找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他敢找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他了,我再去找一个对我好的。”我笑吟吟地说道。
母亲目瞪口呆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你这孩子到底像谁啊?这种话也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我就欣赏房夫人那样的女子。纵然死也不许夫君纳妾,多刚烈,多自我,活的多痛快漓淋。”
母亲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这种话千万别在外面说,千万别跟第三个人说。”
“我知道,娘。这些话我会放在心里的。其实如果我是房夫人,就会让夫君自己去拒绝,男人纳不纳妾主要看这个男人想不想纳。我才不会自己出头解决,我会装贤惠的。”我依然笑嘻嘻地说道。
“玉儿,这个是谁教你的?我可不记得教过你。”母亲捏捏我的脸说道。
“这个不需要人教的,无师自通。”我赖皮的做了个鬼脸。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夏天,广州的夏天可真热,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我穿着洛婶特别为我做的衣服,银白色的绣着兰花图案的纱裙,淡粉的抹胸,外面套了件粉红的藕丝衫子,坐在绿纱窗下的榻上,手里拿着把绣有蝴蝶戏花的团扇不住地扇着,。桃儿从井里拿出冰着的果子,装了个镶银边的盘子,拿到我面前的高几上。“姑娘,心静自然凉。先尝个果子吧。”
我拿了个咬了一口,“不错,挺凉的,娘那里送去了吗?”
“杏儿和梨花两人送去夫人院子里了。”桃儿回道。
“坐下吧,你也尝尝吧。”桃儿在旁边的圆凳上坐下。
“桃儿,今年你也十四了吧。”我问道。
“是的,姑娘。”
“明年你就要及笄了,你想好要选谁了吗?”我问道。
“姑娘,您怎么,,,,,,?”桃儿满脸通红。
“你应该知道在我心里,你和杏儿就像我亲姐姐一样,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你们的终身我也要为你们考虑好。”
桃儿感动地看着我说道:“姑娘,这些年我们都陪在您身边侍候您,您对我们好,我们都知道,我们舍不得离开您。”
“说什么呢,就算你们都嫁人也可以陪在我身边。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自己。你们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也要为你们将来打算。你觉得田文哥跟田武哥哪个好?”我话音一转开始盘问了。
桃儿红着脸低头不吭声,我转了转眼珠,“田文哥稳重,田武哥跳跃,你喜欢稳重的还是跳跃的?啊?回个话给我吧。”
还是低头不语,“你不说话,那我帮你作主了,田武哥吧,你们朝夕相处应该有感情。”我说道。
“姑娘。”桃儿急了,抬起头冲我叫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中意田文哥。用得着急成这样嘛。”我取笑道。
“姑娘,你就会捉弄我。”跺跺脚,走人了。
躺回榻上,心里开始盘算给桃儿的嫁妆了,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感觉,晕。
傍晚和母亲吃饭的时候把事情说了,母亲点头应许,说是要让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下。
次日就把两家拉到一块,商量了半天正式签下婚书,至于婚期等桃儿明年及笄后再择吉日。
桃儿躲在房里不出来,丫头们正在闹着贺喜。我懒懒地歪在床上,手里捏了本诗经百无聊赖地看着。一阵急冲冲地脚步声传来,是杏儿。“怎么了,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姑娘,洛府下帖子来了。”下贴子?怎么回事?自从入夏后天太热我一直躲在家里哪都没去,洛府也有一个多月没去了。
我接过大红的帖子,说道:“洛府的人说了是什么事吗?”
“听说是洛老爷通房有了身孕,所以要摆酒抬为偏房。”杏儿气呼呼地说道。
什么?我把手里的帖子一扔,说道:“不去,就说天热,我身体不适,无法出门。”
杏儿答应着,嗖的一声出了门。
我心里一阵烦躁,把书一扔,洛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过了片刻,杏儿回来了。“姑娘,您觉得洛夫人会不会很难过。”这二年,洛婶温存可亲,与我又有师徒之谊,我身边的丫头们对她很是亲近。特别是杏儿和桃儿经常陪着我去洛府上课,洛婶也会指点她们一二,因此对洛婶很是尊敬。
“难过肯定会有的,世上女子谁会想把自己的夫君分给别人呢。不过既然选了这条路,那也得咬牙撑下去。”
“洛夫人也太可怜了,以前贫困潦倒时始终不离不弃,现在日子好过了些却又要把自己的夫君分给别人一半。真是太可怜了。”杏儿微红着眼说。
我担心的却不只是这些,那通房有身孕后洛府会不会起波澜呢?
“姑娘,您帮帮洛夫人吧。”杏儿说道。
“帮?怎么帮?那是他们洛家的家事,我怎么插手,再说了对洛府来说那是件天大的大喜事,我去掺和些什么。”我无奈地说道。
“可是,可是。。。。。。”杏儿嘟囔着。
“没什么可是,下次去洛府不许露出半点来。”我吩咐道。
“知道了,姑娘。”杏儿答道。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只是叹了口长气,一个字都没说。
天天在家里弹琴看书画画写字,女红刺绣也停了,天热的人心浮气躁,手心里全是汗,谁还有心思去绣啊。
没想到九月初的时候,吴府送来帖子了,说是吴家大姑娘大喜,让我们去喝喜酒。
九月十八一大早就起来了,天气还是挺热的。母亲穿了绣有金银彩绣的裙子,银红的衫子,头上戴着如意富贵钗,清丽非凡。我穿了条碧纱裙,绣着碧莲的抹胸,月白的纱罗衫,走起路来非常飘逸,前面的头发弄成两个小髻,用珠琏缠住,后面的头发放下来披在肩上。我照了照镜子,挺清秀的。真是奇怪,话说萧正算的上美男子,母亲容貌秀美清丽,哥哥也品貌出众,为什么我只是长的清秀而已呢。萧家的妾室长的都挺不错,因此子女容貌都在中上。相较之下我算是姿色最平庸,难道是基因突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还好我并不十分看中容颜。
来到吴府,见过吴夫人后,母亲陪着吴夫人说话。丫头把我带到吴子清的闺房去。房间里都是穿着绸缎的,擦着香粉地,脸化的雪白雪白,嘴唇擦的血红血红的女人,我有点头晕眼花,吴子瑛眼尖一眼看到,“温玉妹妹,你来了。”
我忙上前与众人见礼,吴子清一身大红的绣着百鸟朝凤的婚服,头发高高盘起,发上凤凰珠钗,蛾眉盛妆。其他几位少女打扮的都是上次吴夫人寿筵上见过的,几次年轻媳妇正在替吴子清整装。
正在相互见礼的时候外面一阵乐声,“来了,来了,男方家来人迎亲了。”过了不久,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外面男方傧相大声念着催妆诗,里面的人都笑逐颜开,几个胆子大的年轻媳妇在门口拦道伸手要喜钱,男方看来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大把荷包交给了带头的媳妇,一人一份,人人都有,我打开一看是一百文钱。
好处拿了,只好让道。堵在门口的人让开,新娘子盖上盖头,到了正房给父母行礼感谢养育之恩。吴大人念叨了几句要好好侍奉翁姑,要对夫君谦卑恭敬的话后,吴子清坐上了女方准备的马车,听说唐朝有这么一条规定,不是处女还可以退货。真是的,让我听了又好笑又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