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量的起劲时,那人突然朝我看过来,我并不慌乱,只是冲他笑了笑。
他好像有些讶然,问道:“惊云兄,这两位是何人?”
洛叔将头转过来,看到我们两人,笑着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上前。
“暮然兄,这是小侄洛玮,这是世侄,,,温玉。你们两个过来拜见程老爷。”洛叔看了看我身上的男装,改口道。
我们两人连忙上前见礼,“见过程老爷。给程老爷请安。”
程老爷笑道:“原来是令侄,果然好人材,不用这么客气,叫声世伯吧。”
看洛叔点头,连忙重新见过。
程老爷从怀中拿出两颗龙眼大的珍珠来,笑道:“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南洋过来的珍珠,给你们两人做个见面礼。”真是有钱人,一出手就是厚礼,这两颗珍珠一看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洛叔阻止道:“暮然兄,这么名贵的东西给他们两个孩子糟蹋了,还是您收起来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这两颗珍珠在这里是值些钱,可在南洋却不值什么,来,来。拿着,拿着。”程老爷说道。
我接过来,落落大方的谢道:“多谢程世伯,祝世伯福泰安康。”拿了他的好东西,说几句好话也是应该的。
程老爷哈哈大笑,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会说话?”
洛叔笑着答道:“这孩子一向古灵精怪的,如果她喜欢可以哄的你飘飘然找不着北,如果惹她生气了,就得担心她会想什么法子来捉弄你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切,我什么时候捉弄你了,大不了就是拿你爱妾出出气罢了。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一副端正的态度。
那两人进后面的院子里谈生意去了,我好奇的问道:“这个程家不是生意很大吗?怎么看中你们家了?”不由的我不好奇,虽然洛家这几年生意还不错,但是要让程家看上,还是有一段挺大的距离的。
洛玮小声的跟我解释,原来是程家虽然合作对象是遍布各地,但是在广州这边却没有丝绸方面的供应商。而他们是准备拿来出海将丝绸卖去印度。从别地调来的话,不仅要一大笔人力物力,还有不小风险,因此在广州找丝绸供应商是最好的选择。
洛家前两年买的那块地,已经种上了桑树,一部分桑树还是从许多农家搜集来的成年桑树。从养蚕抽蚕丝到做成丝绸已经形成了规模,虽然量小了点,但假以时日,还是很可观的。程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和洛家做生意的。
我明白的点点头,洛玮拿出他的那颗珍珠,递给我。
我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给你吧,我又用不着。”洛玮小声说道。
“你现在用不着,以后会用得着的。你以后可以送给你媳妇,不是挺好的吗?”我连忙还给他。
洛玮脸红了起来,太腼腆了吧。真是的,我又没说什么。
他不说话,手就是伸着,直直的要递给我。
我说道:“我不要,给我我也没什么用。这颗我准备送给娘,给她打个凤钗。我还小呢,用不上的。洛玮哥,你自己收着。”说着,头转向后院,好奇的看了看。
“洛玮哥,你见过海船吗?我真想试试乘风破浪,任我遨游的感觉。”我一脸羡慕的说道。
洛玮无奈的收回手,说道:“我也没见过,叔叔一向不让我出来。”
我转转眼珠,说道:“洛玮哥,等会让洛叔带我们去看看吧。我特别好奇是什么样的。”
洛玮道:“叔叔可能不会答应。”
“试试吧,不行的话我自己去。”我说道。
“你别乱来,码头那边的人最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一个女孩子别乱闯。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急什么,我只是说说。”
两人正说着话,洛叔他们出来了。
连忙迎了上去,拉着洛叔的袖子问道:“洛叔,你们生意谈好了?”
“是啊,怎么了?”洛叔说道。
“程世伯,您带我们去看看海船好不好,我们从来没见过,好奇的不行。好不好,世伯?”我转而拉程老爷的衣袖问道,装可爱,装白痴,我一向挺拿手的。
洛叔看我厚脸皮的样子,呆了会儿,对程老爷说道:“暮然兄,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这孩子实在是,实在是。。。。。。”
程老爷弯下腰,问道:“为什么想看海船?”我的身高只到他腰,实在是有点矮。
“我很想有一天可以坐着船乘风破浪,任我遨翔,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见各地的风土人情,品尝各地的美食。可惜是不大可能的,我想看看海船想想罢了。可不可以吗,世伯。”
程老爷笑道,“好吧,我们就去看看海船吧。”
洛叔在旁道:“实在是太麻烦您了,这孩子我也拿她没办法。”
“没关系,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小女儿,我那么多孩子没一个敢对我提要求的,只有小女儿敢对我提要求,每次想要什么,就一副又赖皮又撒娇的样子,跟你这个侄子很像。这让我觉得很亲切。”程老爷道。
我笑的眯成一条缝,连忙拉了拉他衣袖,“那我们走吧。”
程老爷和洛叔相互谦让着走了出去。
越接近港口越是吵杂喧哗,人来人往。有金发碧眼的洋人,有容廓鲜明的大食、波斯人,也有黑头发黑眼睛的日本、新罗人。
码头沿岸边排了十几只海船,船身长十八丈,面宽四丈二尺许,高四丈五尺,底宽二丈,作尖圆形。桅之高十丈有奇。银镶舱舷十五格,可贮货品二至四万石之多。(出自西山杂志)许多脚夫踩着木排上上下下的搬货,忙的热火朝天。
我伸长脖子不住的张望,杏儿更是不停的东张西望,连桃儿都好奇的趴在窗口观看。
正看的起劲,程老爷那里来人请我们上船去。
几人兴奋的像初次进城的乡巴佬,一窝轰的上了船。
站在甲板上,一会儿跑到左边看看水天一色的海景,一会儿跑到右边看看船下来来往往搬货的脚夫,一会儿又跑到前边看看其他船只上的外国人,一会儿又跑到后边看看船只上的货物。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声。
开心地在船上东逛西逛,杏儿说道:“姑娘,这里真的好热闹。您看,那边,还有蓝眼睛的人,头发是金黄色的。姑娘,怎么会这样的人呢?”
我笑道:“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蓝眼睛,有绿眼睛,有褐色头发的,有绿色头发的,有红头发的,各种各样的都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牡丹花,有粉的,有白的,有黄的,有紫的,很正常的事。”
“那他们也吃米饭吗?”杏儿问道。
我刚想回答,突然顿住。我才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呢,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不好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旁边一个经过的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正好听到,停下来对我们说道:“有些地方的人吃面包喝牛奶,有的地方的人吃牛排喝红酒,有的地方的人吃面吃披萨。什么都有的。”
“什么是面包?”“什么是披萨?”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那人只好替我们解释,只是他解释的再仔细,没看见过的人都是想像不出来的。
“那你去过很多地方吗?都去过哪里?”我问道。
“有印度,大食,波斯,越南。。。。。。”一长串的名字报下来,我是羡慕的不得了。
我们几个缠着他给我们讲讲各国的民俗风情,听的我们个个如痴如醉,眼含憧憬,遥想着那远方的风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这里设了条伏笔,大家猜猜是什么?
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正当我们听的入迷时,有人说道:“七少爷,原来您在这里,老爷正在找您。您快去吧。”
“老爷说了是什么事吗?”那人说道。
“好像是让您帮着找找几个上船来的孩子。”下人说道。
孩子?难道是我们吗?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
“我父亲说的不会是你们几个吧?”那人问道。
我看了看四周,原来我们在船后面,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舱板上后面来了,这里有点隐蔽,是个死角。不留心的话的确是看不到我们的。
洛玮连忙行了个礼,道歉道:“我们几个走的有些远了,实在是对不住,让您们担心了。”
那人回了礼,一边带着我们朝前面走,一边问起我们的情况。
洛玮一五一十的说明了,还问了那人的身体,原来那人是程家的七少爷,不过是庶出。没有继承家业的希望,这些年一直在海上东南西北的跑,为家族出力。难怪我看看他的年纪才十八九岁,可谈吐举止十分老成。
找到程老爷他们后,急忙先赔了礼,道过歉。
程老爷说道:“这船是我们程家的,你们在我们家船上不会出什么事,只是担心你们几个一时贪玩掉下海里。你们不懂水性,会有危险。”
连忙谢过程老爷的关心,程老爷很是客气的邀请我们去他的船行。
穿过一排店铺,朝后面走就是各家的船行,也就是各家装货卸货的地方。程家就是头一家,气派的高高大大的房子,前面有很多人正热火朝天的忙着,有的人在卸货,有的人在分货,有的人在装货,有的人在盘货,有的人在记帐。我看货箱里什么都有,有香料,有摆设,有玉石,有丝绸,有瓷器等等,什么都有,一片繁忙的景像。
那些人看到程老爷后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上来请安问好。程老爷点头示意,让他们回去继续忙着。
进去就是一个大厅,整套六扇紫檀木水墨山水屏风整齐摆放着,屏风前两只大大红木雕靠背椅正中安放,两边放着珊瑚宝石盆景和琥珀玉石盆景。两边一排客人用的椅子和高几成套排开。几上掐金丝水墨梅花的瓶子里插着怒放的芍药花。一派富贵华丽的景象。
程老爷在主座坐定后,洛叔才在下首坐了下来。程家七少爷在程老爷后面侍立。我和洛玮则在洛叔后面站着。杏儿几个我让他们去买东西了,买好了来接我。
下人上过茶点后,程老爷开口道:“过两天我就要回扬州了,到时就不去府上辞行了。”
洛叔说道:“暮然兄客气了,那洛某晚上在水临阁摆酒为暮然兄饯行。请一定赏光。”
“一定,一定。”
两人客套着,我虽然站着不动,眼睛却盯着的那两个盆景仔细欣赏。工艺真是鬼斧神工,做的十分逼真。难怪有人说古代的工艺已经登峰造极,流传到现代都已失传了。
正看的入迷,旁边的洛玮用手捅了捅我,我抬起头,怎么了?
原来是程老爷说有空邀请我们去扬州玩,我连忙点头,能去玩当然好喽。
程老爷让程七少爷带我们下去逛逛吧,我兴奋地跟出去了。
七少爷带我俩在院子里看了会花草后,绕了几个弯带我们去了个小院子。院子外有人把守,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洋货,古董架上放着各种玉石。
七少爷说道:“我刚刚见你们对海外来的东西很好奇,你们可以看看出。”
洛玮道:“七少爷怎么带我们来这么重要的地方,我们不太方便在这里,先告辞了。”
“没关系,这里的东西并不是最贵重的,只是有些稀奇罢了,平时别人来买些洋货,都是带他们来这里挑的。”
原来是这样,我放心的开始看起这些货物来,有南洋的玛瑙珍珠,有波斯的香料,有印度的珠宝等等什么都有。
我一样样看过去,遇到没见过的东西就向七少爷询问,他是个挺健谈开朗的人,谈吐很有条理,他会把东西的产地,特性说的清清楚楚,我听的津津有味。
正看到一盒花花绿绿的东西,我问道:“这个是什么?”
“这是南洋的一种颜料,颜色很鲜艳,这是用特殊方法制成的,不容易褪色,几年以后也会如新。”
我拿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笑道:“这个卖给我吧,多少钱?”
七少爷笑道:“小兄弟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这个是进其他东西时奉送的。只有两盒,也不能成批的去卖,因此一直放在这里没动过。”
我高兴的接了过来,想了想,从荷包里拿出一支小小的炭做的简易铅笔,是按照现代的样子做的。这是我有时拿来画图样用的,随时随地都可以用,又不会像毛笔那样化开来。直接用炭会弄脏手,所以用一层薄薄的软布绑在外面。
我递给七少爷,笑道:“这个虽然比不上毛笔,但是如果身边没有笔墨的话,这个可以用来应急,写的字就算在海水里泡过了也不会化开。挺实用的,送给您吧。”
七少爷接过后,笑着说:“好,谢谢你,在船上用这个最方便了。”
“不用客气,我还要谢谢您呢,您这次又要出海了吗?要去哪里?”
“这次去高丽,东嬴一带。”
“高丽?听说高丽参不错,您回来的时候能帮我带几支吗?”高丽参具有大补元气、滋补强壮、生津止渴、宁神益智等功效,在家里具几枝有备无患。
“带几支的话当然可以,我回来时让人送到府上。”
“谢谢七少爷,您帮我送到洛府就行了。”
“好。”
高高兴兴的带着两盒颜料告别了洛叔他们,坐着马车回家了。
回到家,换了衣服去母亲院子里,母亲问道:“今天买什么好东西了?”
“我没买什么,可是别人送了我点东西。”我拿出颜料和那颗珍珠。
“这是谁送的?是你洛叔吗?”母亲拿起颜料问道。
“不是的,这个是南洋的颜料,听说是特殊工艺制成的,不会褪色,而且颜色很鲜艳的,是扬州程家七少爷送的,我回礼了。颜料给娘画画用。这颗珍珠是程家老爷送的见面礼,洛玮哥也有一颗。娘,您生辰不是要到了吗?您打个凤钗吧,凤凰嘴里衔上这颗珍珠,肯定好看。”
“玉儿,你做什么都想着娘,娘很高兴,可是娘一把年纪了,哪需要什么凤钗,你自己收着,以后喜欢做什么再用吧。颜料娘拿一盒用就够了,还有一盒你自己用吧。玉儿的画越来越好了。”娘说道。
“当然了,玉儿只有几笔画,几个字还能拿的出手,其他的就不行了。娘,您去打个凤钗吧,您这么年轻,戴上可以很好看。玉儿以后喜欢的话,可以去买。程家船行里有好多珠宝玉石,堆的满地都是。”
娘想了想,让春姨收了起来。
晚饭仍是四菜一汤,板粟烧鸡、黄瓜炒肉片、红烧鲫鱼、香菇炖豆腐、老鸭芦笋汤。我尝了口汤,味道很是鲜美,我道:“这汤挺不错的,娘,您尝尝。这厨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等我有空了也去厨房学做几道菜。”
娘道:“你整天在外面跑,等你有空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去厨房里学几道菜是应该的,免得你对厨房里的事一窍不通。学几个简单的又拿的出手的菜就行了,不用学那些繁琐的功夫菜。”
“知道了,娘。”
“对了,桃儿成婚后要和她夫婿一起住的,你那院里要再添一个人,等过几天叫人牙子进府你好好挑一个。你呀,怎么就想到把田文借出去的,这孩子挺稳重,将来让他接他父亲的班。如果他们都在府里的话也能帮你一把。”
“娘,田文就让他出去多历练几年吧,府里只要有个田贵叔管家就够了,他在府里总不能让他打杂吧,那也太大材小用了。等他接田贵叔的班还要好几年呢。他们迟早会回府里的,不用急。不过我院子里三个丫环够用了,不用再添了吧。”我说道。母亲一直以为我把田文也借给了洛府。
“怎么够呢,两个小丫头做些打扫院子,洗洗衣服之类的粗活。两个大丫头作贴身丫环,帮你管些衣服,首饰,陪你出府,一个怎么够?”娘说道。
“那把茶花升上来吧,她比梨花细心点,人也能干,就是个性有点倔,嘴上比较能说。这些年跟着我识了几个字,应该没问题。”
“好吧,依你,再找个小丫头吧。”
“谢谢娘。”
娘买了个比较老实本分的丫头给我,我为她取名丁香。
田文桃儿的新房摆在客院里,正值初夏,百花盛开之时,满院的花香扑鼻而来。
一大早桃儿就被丫环们围着穿上大红的婚服,梅花荷花正帮她梳妆打扮。杏儿茶花她们忙着整理东西,母亲和秋姨在一边指点着。房间里围满了人。
人太多了,我实在是呆不住,走到前面院子里去。今天没请外人,只有府里的人放一天假好好乐一天。
前院客院里大牛叔和田贵叔忙着指挥田文田武赵生装饰成亲的礼堂,大红的绸布到处都是,晃的人眼晕。裹上大红绸缎的嫁妆一一整齐的排放在堂上,眼花缭乱。
转过身,去厨房,厨房里正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春姨今天坐镇在这里,贾氏和桂花忙着切切弄弄,四个小厮忙着打下手。
我刚想伸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还是别打搅他们吧。
走回院子,母亲看到我,问道:“玉儿,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我插不上手,就到处走走,别人都在忙。”
母亲笑了,“玉儿真是闲不住,来,帮桃儿来挑挑该插哪支簪?”
眼前一盒都是珠光宝气的簪钗,我挑了支镶宝玉花金簪出来,“这支比较高贵大方,很适合桃儿今天梳的明月流光髻。”
“那好,就拿这支送给你桃儿姐姐吧。”
看到插上镶宝玉花金簪的桃儿,眼若水波,脸如满月,容光焕发,艳色逼人。难怪有人说女人一生最美丽的时候就是成亲的这一天。
因为在一个府里,很多步骤省掉了,如亲迎等。拜堂时不是像电视里的那种夫妻对拜,拜天地时桃儿先拜,田文在后回拜,如此反复四次,才算礼成。送入洞房。
杏儿和梅花陪着新人去新房了,其他人开始吃宴席了。来广州这些年我们府上还是第一次办喜事,而且是当年陪我们母女南下的两家人的子女,因此母亲交待菜式要丰盛点。
席开四桌,八碗四盘,二道点心,二道羹汤。虽然比不上洛府摆满月酒,可还是很不错了。
我和母亲自坐一桌,摆在母亲院子左边的厢房里,由春姨秋姨做陪。
母亲对着她们两人感慨道:“当年你们成亲之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转眼,你们的子女也已成亲立室了。真的好快啊。”
春姨道:“是啊,一转眼就过的这么快了,再接下来没过多久就要轮到我们家姑娘了。”
“哪能这么快,她还小呢,再过两年再说。”
“是,我家姑娘这么聪明伶俐,将来不知道哪家男儿有福了。”秋姨道。
唉,你们聊就聊吧,干吗说到我身上?真是的。只好一脸傻笑的装聋作哑。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田文和桃儿在府里住了三天,就搬去南山庄了。南山庄我们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因此没什么离愁别绪。交代个几句话,就让他们走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书房画画,杏儿突然走来对我说道:“姑娘,夫人让你换套衣服去见客人。”
我停下笔,问道:“什么客人?”
“就是吴夫人和吴家姑娘。”噢,是她们。用肥皂洗干净了手,换了套淡绿的胡装,就去母亲院子里了。
刚过院子,就见洛家的几个年轻媳妇和丫环侍立在门口。有几个眼尖的看见我,连忙上来行礼,我笑着摆摆手。进了大厅,就看到母亲和吴夫人坐在黄梨木的扶手雕花大椅上,吴子瑛则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我上去跟吴夫人行了礼,又与吴子瑛见了礼,随后在吴子瑛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梅花送上莲子茶,我边抿了口茶,边看了她们两人。她们两人眼眉间有一丝愁意,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沉默了少许,吴夫人开口说道:“我们母女此次是来饯行的。我家老爷任期已满,过几日就要回长安了。此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
吴老爷知府任期三年已满,就要回长安了?虽然知道这件事,却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
娘不舍道:“妹妹这么快就要走了,为姐实在是好生不舍。你家老爷为人方正,处事极有手腕,政绩更是不错,难道不能连任吗?”
吴夫人说道:“我们何尝不想连任,广州是个好地方,离长安又远,可以坐镇一方,可是没办法,下任的知府人选都已下来了。”
“下任知府是谁?长安那里调过来吗?”
“不是,是我们府的亲家录事参军叶家,他们家在长安有靠山,因此直接升了上来。”
“那你们府呢?回长安也往上升吗?”
“有消息是这么说,让我家老爷在朝为官,官位往上升一级。不过正式任令出来前,谁也不敢保证。如果照我的心思,我更想留在广州,山清水秀,民情又熟,上头又无人管。可是没办法。”
“不管怎么说,往上升是好事,这是喜事啊。。。。。。”母亲不住安慰吴夫人。
我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吴子瑛,小声说道:“子瑛姐姐,您们什么时候走?”
“五天后有一条官船去长安,我们就搭那条船。温玉妹妹,我真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你们这些好朋友们。”吴子瑛说道。
我心里有些黯然,唐朝交通并不发达,并不像现代那样,无论要去哪里,坐飞机马上就能到目标地了。此次分别,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吴夫人让我们两人下去说话,陪着吴子瑛来到我的书房,我拿出前几天画好后裱好的一幅荷花碧莲叶图。
“我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幅画是我亲手画的,子瑛姐姐不要嫌弃,留作记念吧。”
“好漂亮的画,温玉妹妹,我好喜欢。”吴子瑛说着,从荷包里拿出几条丝帕,上面用蜀绣绣的傲雪寒梅,颜色特别鲜艳,绣活非常鲜亮。
“温玉妹妹,这是我自己绣的,送给你,留个念想。”吴子瑛道。
“谢谢子瑛姐姐。”我道。
我们两人正说些道别的话,此时我绝想不到在不远处母亲和吴夫人正说着我的终身大事。
吴夫人道:“姐姐,此来除了道别,还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温情道:“妹妹有什么事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家的子皓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虽然不是嫡子,但却是我家的长子。我没有嫡子一向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的。这个孩子又懂事聪明又孝顺。我看您家玉儿文雅又懂礼数,我是越看越喜欢。不如我们两家亲上加亲,让玉儿做我家长儿媳。我一定会疼爱这个孩子的。您看如何?”
温情的脑子不由转开了,吴子皓那孩子她也见过,长的是一表人材,唇红齿白,听说才华也不错。可是这两个孩子都还小,等玉儿及笄还要五年,这五年内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玉儿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温情想了下后,说道:“你家的子皓我也很喜欢,长的又出众,能有这样的女婿我也觉得脸上有光。可是妹妹,他们两个还小,说这些还早了点。”
“我知道还早了点,可是我们离开广州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到时世事难料,不如趁现在把亲事订下,到玉儿及笄后再婚娶,您看呢?”
“妹妹,不如这样吧,玉儿今年十岁,在她十五岁生日之前我不会为她订下亲事,您们府上可以等她及笄后再来议婚事,当然如果令郎在玉儿及笄前和别家女子订下婚约,我也不会见怪的。这样,对两个孩子都好,您觉得呢?”温情问道。
吴夫人想了会儿,道:“也罢,就先这么说定了,等玉儿十五岁生日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