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医院的花园里,挑了个没人的寂静角落,艾力停下脚步,“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先说,艾力,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请你停手,好吗?”乔其心急的抢先说,“我们两人的恩怨就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她已经被我们两个害的够惨了,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艾力生气的看着他,皱起双眉,“我做什么了?让你认为我要伤害她?”
“那你让她住在你家里?这算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乔其一迭声的质问。
“你好像很关心安琪,为什么吗?”见乔其这么关心,艾力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她是我的责任,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有责任照顾她。”乔其坦坦荡荡的回视他。
“真的只是这样?没有其他的?”艾力不放松的追问。
乔其的心底有一丝迟疑,应该只是责任,当然只是责任。可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犹豫不安呢?但在艾力的紧紧盯视下,还是丝毫没停顿:“真的只是这样。”
艾力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对安琪有其他想法,特别是乔其。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安琪没有一丝恶意,相反我喜欢她,我希望她能做我的妻子,做艾家的女主人。”艾力明确无疑的宣告。
乔其震惊的盯着眼前的人,蔚蓝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我是说真的,我很喜欢她,或者说是爱她,希望你不要横加阻挡。不过就算你要阻挡,我也不怕,安琪她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艾力的神情极为坚定,不管是谁来阻挡,他遇佛杀佛,遇魔杀魔,决不容情。
乔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艾力如此坚定不移的表情,他曾经看到过一次,就是在苏的葬礼上,艾力也是这般表情,说出了与他断交的话。如此坚定,也如此绝决。这些年来艾力始终没谅解他,一直将他视做仇人般对待。曾经那么友爱如同亲手足的两人,如今却怒颜相对,背行而走。
“艾力,你怎么突然……突然喜欢上安琪的呢?”乔其也不知道他的心为什么这么酸涩,心口像有块巨石压着,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是突然,而是喜欢很久了。喜欢到想要她永远陪在我身边。”艾力第一次对着别人述说着心中的情意,因为想起安宁,艾力的眼里不禁泛起温柔之色。待在她身边时间越长,他的视线就越离不开她。天知道每天他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想抱抱她,亲亲她的念头,还要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太接近她,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为的就是让安宁不要对他起防备之心,更不想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浮起厌恶憎恨之色。他想慢慢的接近她,慢慢的走进她的心里。
乔萁呆呆的听着,怅然若失,说不出一句话。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对安琪的感情。”艾力一脸的严肃,“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恐怕做不到。”乔其回过神,淡淡的盯着远方的某一点,“我要亲眼看到安琪幸福。我警告你,不要做出任何勉强她的事来。”
艾力听了这话,冷冷睇了一眼,心中暗暗敲响了警钟,乔其他对安琪关心太过了,他不得不防。
不想再答理他,又心悬着医院里面的安宁,艾力转身而去。
只留下满心惆怅的乔其一人,静静的伫立在暮色之中。夕阳将他的背影拉的长长的,孤零零的。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乔其呢?”见艾力独自一人进来,安宁担心的问道,“你们不会又打架了吧 ?”
艾力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关心他?怎么就想不到关心我?”心里发酸,吃醋了。
安宁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了?我不是担心你们又打架吗?到时伤到了,就只能可怜的住这医院了。再说你不是在我面前吗?又没伤又没痛的。”
“他也没伤没痛的,不用你担心他。”艾力转了转脑筋,决定暗中黑他一下,“他正在泡医院里的护士小姐,别提多得意了。”
这倒符合乔其一贯的风格,工作之暇,泡泡妞,兜兜风,是他生平最大的乐趣。
“我们就不要破坏他的兴致,先回去吧。”艾力笑嘻嘻的说着,和大夫告别。
“也好。”安宁本来还想和他告个别,很久没见了,刚刚也没说上几句话。不过还是算了,不要打搅他。他难得休假,还是让他放松一下吧。
你喜欢他吗?
“安琪,听大夫说,今天你可以扔掉拐杖,自己行走了?”艾力慢慢喝了口汤,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啊。”安宁眼睛一亮,唇边露出笑意,“只是走的很慢很慢,不过再过一个月,我就再也不用拐杖了。”
“那就好。”艾力点点头,“不过不要太心急,慢慢来。”
“哪能慢慢来呢?我都快心急死了。”安宁停下筷子,撇撇嘴,“手脚不能自由的滋味太难受了,我都快憋疯了。”整天坐在轮椅上,不能下地走路,这种日子实在太难熬,不过万幸,这种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艾力见她欣欣然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她能用脚走路了,也就意味着要搬出去住的日子快到了。他知道这段时间她虽然住在这里,可是非常拘束,能不麻烦别人的地方她尽量避免麻烦别人。她住的很不安心,就像借住在别人的屋子里,随时随地准备搬走。这让他很是心疼,都是那些可恶的安家人,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看看安宁现在,内心极其不安,缺乏安全感,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没有安全感。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穿着厚厚的盔甲,张着大大的眼睛,外界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胆战,随时准备逃跑。
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还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的守护着。
而现在她却要离开这里,搬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这让他浑身难受,浑身不舒服,总感觉心浮气燥,想发脾气。
“怎么了?”安宁见他脸色不对劲,轻声问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太麻烦你了?”
“不是。”安宁怯生生的样子,让艾力心口隐隐作痛,急忙否认,“我是在想,你休学一年,到时还是念国际金融吗?”
“是啊,我不想换来换去的。再说我对这也有些兴趣。”原来是在想这个,安宁松了口气。
“这样啊。”艾力突然挑挑左眉,“你要到下学期才能入学,要不,趁这段时间,去我公司实习一下。到时,你对上课的内容也会有个笼统的概念。学起来不会费力。”
安宁被说的一愣,这主意好是好,不过不太方便。她一无文凭,二无工作经验,不是去添乱吗?还是不要了,给别人添麻烦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安宁摇摇头,垂下视线,“不过太麻烦你,我还是不去了。”
“一点都不麻烦。”艾力急了,好不容易想出个办法,让她能顺利成章的留下来,可她还拒绝。“到时我亲自带你,不会麻烦到别人的。”
安宁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他虽是一片好意,可她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她已经够麻烦他,不能再给他多添一层乱了。安宁不知道对艾力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
考虑半响,艾力也不心急,反正等到她脚完全好时,还有一个多月,他还有时间来说服她。
“那你再考虑考虑。”
“好。”安宁点点头。
“对了,你听说过金融界的投资奇才银狐吗?”艾力随意问道。
“当然听说过,如雷贯耳啊。”安宁眼睛晶晶亮,“他可是金融界的传奇人物,每一次出手都能引起外界的极大关注,数十年来从没失手过。不过他从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是个非常神秘莫测的人物。”
“你就这么欣赏她吗?”艾力失笑,她眼睛发光的样子特别可爱。
“不仅是欣赏,而且是崇仰。他可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安宁仰着头,无限向往,这一刻她就像个平常的小女生说起自己的偶像,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在这一刻,艾力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个改变安宁一生命运的决定。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安宁回过神来,好奇的问道:“你不会是认识他吧?”
艾力不置可否,只是对她笑笑。安宁也只是随便问问,见他不答,也就没放在心上。
……
一大早,艾力亲自送安宁进了复健室,呆立了几分钟,才转身离开。
戴维斯大夫一等安宁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凑上来,“安琪,昨天回去,艾力有没有发脾气?或者有没有说什么话?”
看大夫这么八卦的表情,安宁哭笑不得,初见时,她一心以为戴维斯大夫是个非常严肃非常严谨的人,可接触下来却大跌眼镜,发现这人非常有意思,有点像《射雕英雄传》中的老顽童周伯通。
“没有发脾气,也没说什么话。”不管怎么说,她对大夫还是十分尊重的,老老实实的交待,“不过,他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戴维斯大夫不禁大笑,哎,真是个迟钝的笨丫头。算了,他还是不要说破了,让艾力去头疼吧。
见大夫只是不停的笑,却不解释给她听,安宁有些无语,难道发生了什么关于她的,她却不知道的事吗?可是她也不是好奇心特别强的人,既然大夫无意告诉她,她也就不追问了,反正到时自然会知道的。
“咚咚”敲门声响起,戴维斯大夫收住笑,“进来。”
来人是俊美帅气的乔其,此时神色有丝憔悴,“大夫,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和安琪谈谈。”
“当然可以。”戴维斯大夫点点头,极其善解人意,走了出去,把这空间留给这两个年轻人。
“安琪,你在艾力家住的如何?”乔其蹲下来,和轮椅上的安宁平视,“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帮你去搬出来。”
“还好,你放心吧。”安宁微笑着解释,想让他放心。
“真的吗?”乔其睁大眼睛,不放过她一丝表情,“不要为了让我放心,就说些安慰我的话。”
“真的。”安宁差不多要发誓了,努力强调。“艾力对我很有礼貌,也很有分寸,这些天他没有再捉弄我了,”
有礼貌?有分寸?他们是在说同一个人吗?艾力的骨子里根本没有这两样东西,唯我独尊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他难道是……?
“你对他……对他……”想到此处,乔其有些吞吞吐吐,“你是不是……”
安宁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在她的印象中,乔其是个很爽朗,也很直率的人,从没像今天这样……这样扭捏。一想到这个词,安宁就想笑。“到底是什么?你就直接说吧。不要这么不干脆。”
“你是不是喜欢他?”乔其一股作气,终于问出了口。
“怎么可能?”安宁惊吓的张大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跟他……怎么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乔其的心里说不出的郁闷,自从昨天听艾力说出了对安宁的感情后,他一直心里不舒服,憋的慌。昨晚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件事,结果一大早早点都没吃,就赶到医院想问个明白,“世上之事皆有可能,你跟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嗯。”安宁想了想,整理了下语言组织,“应该这样说吧,我跟他的背景相差的太大,性格也差的太多,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听了这些话,乔其的心松了一条缝,不再郁闷难当。“可是万一……他喜欢你呢?”
“不可能,他的眼界高着呢,不会看上我的。”安宁想都不想,就否决了这种说法。艾力眼高于顶,对她没兴趣,以前可能一些特殊原因才会想捉弄她的。现在和他说清楚了,他也没再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可是……”他明明是已经喜欢上了你,乔其刚想说什么,一个电话打断了下面想说的话。
“安琪,我要去加拿大处理些公事。”乔其无奈的拿出笔和纸,写了几行字,“这是我的联系电话,有什么事,你尽管打电话给我。这是我在芝加哥的住址和钥匙,你拿着,万一有什么突发的急事,而我又不在美国,你可以住进去。”
“不用了。”安宁感动不已,他为她考虑的真周到,可她却不能接受。“我不能去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孤身在外,有个朋友陪你说说话,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困难时扶你一把,总是好的。”见她不自在,乔其开起了玩笑:“等哪天我落魄了,还指望你能来帮我一把呢。”
“噗”安宁被他的话逗笑了,他这个国际刑警怎么可能落魄,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恐怕也帮不上他的忙了。这么厉害的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恐怕也无能为力。
见她笑了,乔其放下了大半的心,把钥匙和纸塞进她怀里,行色匆匆的走了。
手拿着还留有乔其身体余温的钥匙,安宁感觉一阵阵暖意涌上心头。这世上能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人,真的很好,对此,她不由心存感激。
见艾父艾母
好累,好累啊,全身上下都酸疼无比,每天都这么过,她都快支持不下去了。安宁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埋在被子里,无声的呻吟。
好想就这么睡下去,可以不理会世间种种,也不要这么疲惫。
“咚咚”敲门声,等到安宁允许后,艾力才进入房间,见她如此,不由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还好,只是不想动弹。”安宁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那我找按摩师给你按摩一会吧。”艾力有些着慌,她的声音中明显疲倦不堪,就像快要到临界点,一碰就会爆炸。
“不用,你忘了?医院里本来就有专门的按摩师,今天已经在医院里按摩过了。”安宁虽然累的不想说话,但还是不愿失礼。
“那怎么还这么累,脸色很难看。”艾力担心的走近几步。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安宁勉强笑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艾力一般是不进她房间的。
“今天晚上会有人和我们一起吃晚餐,我来通知你一声。”
“一起吃晚餐?是谁?”安宁有些好奇,在艾家这么日子,只有他们两人一起用餐,从来没有别人加入过。
“等会,你就知道了。”艾力神秘的笑了,“再累也起来梳洗打扮一下。”
安宁越发狐疑,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东西,怎么会突然特别交待一下呢?难道是很特别的客人,所以他特别的紧张。对,是紧张。眼睛里虽有兴奋之色,但不难发现有一丝紧张。以他如此倨傲嚣张的性格,居然还会有让他感到紧张的人,这不禁让她有些好奇。
“我要去梳洗了,你先出去吧。”安宁费力的撑起身体,想去卫生间。
艾力暗叹了声,这么倔强,可如何是好。轻轻上前扶起她,把她放在轮椅上,推着去卫生间。
等艾力出去带上卫生间的门后,安宁才开始打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因为疲惫而微微苍白,双唇失色,头发有些散乱。她用手取了些水,洗了把脸,拍拍双颊,希望能带出一丝血色。又拿梳子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想了想,从梳洗台上那一大堆化妆品中拿起一瓶乳液,薄薄的在脸上涂开,再上了一层粉色的唇彩。不错,比刚才好多了,恢复了些血色,有些神采奕奕。这化妆品的功效还是非常强大。
等她打开门,焦急守在门口的艾力眼睛一亮。才短短几分钟,整个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不再是刚才的苍白无神,整个人生动鲜亮起来。
“怎么了?”见他呆呆的盯着自己,安宁怀疑的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没什么。”艾力有些尴尬,清清嗓子,“嗯,等会无论发生事,都不要激动,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不就是吃顿饭吗?难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安宁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不用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艾力见她紧张,不由暗怪自己多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人来了,我再来叫你。”
安宁乖乖的点点头,见她这么乖巧,艾力心里柔软无比,情不自禁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来,转身出去了。
安宁奇怪的看他出门,今天究竟怎么了?他怪怪的,有些反常。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她低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在书架上挑了本书,看了起来。
看的入迷,时间渐渐流逝。直到艾力的敲门声才惊醒了她。“人来了吗?”
“来了。出去吧。”
等安宁来到客厅,吃了一惊,咦,这不是当日在医院里的那对夫妻吗?男子浑身冰冷之气,女子虽清冷却不拒人千里之外,奇异的让她感觉亲切。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就是艾力所说的人?
对方看来也颇为吃惊,“怎么会是你?”
“爸,妈,你们见过面吗?”艾力一头雾水,照理说,他们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啊。
“见过,见过。”回过神来的艾夫人笑开了,这么巧,看来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这位小姐还曾经包过一顿饺子给我吃,到现在那滋味我还念念不忘。”
“这是怎么回事?”艾力不禁好奇的问道,已经很久没见自己母亲这么开怀的样子,安宁做了什么,让母亲这么开心。
艾夫人笑着把当日的情况说给他们听,说到那饺子味道,还不住夸赞。艾力彻底放心了,从母亲的语气里,他听出了母亲对安宁的喜欢之情。果然不亏是母子,看人的眼光是相同的。他心里美滋滋的。
既然母亲这么喜欢安宁,那他父亲也肯定不会反对的。他本来还担心他们不喜欢安宁,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心中极为不安。虽说他的心意已定,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但父母的意见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是他的家人,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爸妈,你们也真是的,在芝加哥为什么不回家住,身体不适也不去自己医院治疗,还偷偷跑到别的医院去。也不跟我说一声。”艾力心情放松下来,就想起这件事。
“我们不是怕你担心嘛,也没有什么毛病,只是有些低血压,你爸非得兴势动众的让我去医院检查身体。”艾夫人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心里却甜蜜极了。
“爸是关心您,才会这么担心的。”
艾先生则一直在旁看着母子两人的互动,冷硬的脸上线条不自觉的放柔,嘴边有丝笑意。
“你这臭小子,怎么会把人家小姑娘的腿给伤成这样的?是不是飙车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呢?现在把别人害成这个样子,你内不内疚?……”艾夫人开始不停数落儿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妈,我知道错了,您就不要再说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艾力的脸发烫,太丢人,被母亲当着自己心爱女孩子的面,当成不懂事的娃娃责备。
“要什么面子?就应该狠狠教训你一顿。”话虽如此,艾夫人还是心疼儿子,不忍心儿子这么尴尬。用手狠狠戳了下他的脑门,嘴下留情,不再说什么了。
“这位小姐,我替这个坏小子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他吧。”艾夫人转向安宁,诚恳的为儿子求情。
“我早已经不怪艾力先生,他已经尽力弥补。”安宁连忙摆着双手,“夫人,我叫安琪,您可以叫我的名字。”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安琪。”艾夫人从第一次见到安宁,就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子,安宁身上有些特质深深打动了她,让她不由的喜欢。更没想到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居然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那你也不要老是夫人,先生的叫,就叫伯父,伯母吧。”
艾力喜上眉梢,母亲这是变相的承认了安宁。母亲别看现在这么亲切,那是对自家人才这样随和。对着外人,那可是冷若冰霜,不苛言笑。自从苏意外去世后,更是郁郁寡欢,常年不见笑容。他本想让母亲看在他的面子上,接受安宁。没想到母亲以前就见过安宁,还那么喜欢她。真是太好了。母亲接受了,那妻奴的父亲肯定也会接受。光是看在安宁能让自己的爱妻露出笑容的份上,他也会接受,更会大力支持。
下人过来通知开饭了,四人才转到饭厅里。
“儿子,你什么时候改吃中国菜了?”见桌上满满一桌中国菜,艾夫人心知肚明的取笑道。
“妈。”艾力不满的拉长声音。
“好了,都吃饭。”艾先生出面调停,这母子俩的口水官司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是啊,中国菜都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艾力招呼着众人开动,自己却先挟了一筷子桂花鸭肉,送到安宁碗里。而安宁道过谢后,习以为常的吃起来。
艾家夫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互视了一眼,交换了看法。
这个傻儿子看来陷的很深,难怪前几天急着让他们回美国,帮他留住一个人。当时他们还以为电话坏了,反复求证了几次,才确定真有这回事。当时都傻住了,简直不敢相信。那么骄傲自负,狂妄霸道的儿子居然让他们出面留人。开什么玩笑,这世上居然有他不敢强迫舍不得为难的人,还只能求父母出面。
当时他们惊讶不已,究竟是怎样的绝色女子让他们那个百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的儿子这么失控,简直有些走火入魔的迹象。他们还曾经十分担心,怕从没爱上过人的儿子会看走眼,千挑万选,最后挑的是个妖精样的女子做自己的终身伴侣。他们艾家每一代只会选一个女子做自己的伴侣,绝不能半途换人,这是家训。因此他们对婚姻非常慎重,一旦做了决定,生死不弃。
虽然已经看过她大概的资料,可回到家中一看,终于彻底放下心。儿子挑的人是他们在医院里曾见过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外表虽柔弱,但骨子里极为坚强。那双似水黑眸虽说时时有丝黯然滑过,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移的勇气。更难得的是她的心性非常纯良却不怯弱,可以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心愿极力张罗,也可以在受到如此毁灭性的打击下,没有崩溃,依然勇敢面对着这一切。气质淡雅如水,又坚韧如丝。这种人如果有梦想,就会百折不挠的朝目标走去。给她一个空间,将会展翅高飞,遨翔于天际。这种人经过磨砺,总有一天可以变成灿烂的稀世明珠,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芒。嗯,儿子的建议的确可以考虑,只是不知她资质如何。
天啊!被大神收为弟子
一顿饭吃下来,安宁觉得心里怪怪的,总感觉他们夫妻俩在观察她,但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当她每次看过去,又没发现他们在看她,这让她有些郁闷。难道是她太敏感了?太多心了?
吃完饭,艾力父子进书房谈事情了,只留下艾夫人和安宁两个人在客厅。
“安琪,来,尝尝我从法国带回来的薰衣草花茶,经过专门的工艺烘焙的,特别香醇。”艾夫人极其热情的招呼她,在沙发上落座。
花茶在玻璃茶壶里慢慢绽放,渐渐舒展,眩出一道紫色的茶汤。艾夫人倒了一杯薰衣草花茶给安宁,安宁连忙站起双手接过,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沁人肺腑。
“安琪,不要这么紧张,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长辈。陪我聊聊天。”艾夫人安抚着,这丫头的性子这么敏感,恐怕是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