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准备趁上机前的这段时间好好逛逛,顺便买点东西回美国。
刚坐电梯到大堂,就看到季东篱一脸憔悴胡子拉渣颓然坐在大堂的沙发里。他看到安宁眼睛一亮,痴痴的盯着她,一步步慢慢走过来,“宁宁,我们谈谈好吗?”
季东篱昨晚在酒巴里待到深夜,酒越喝脑子越清醒,根本没办法一醉方休。最后干脆让人满市的查安宁落脚处。查到后就驱车赶来在大堂里坐了半夜,他想了半夜,考虑了半夜。
安宁看着他,眼中平静无波。“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我以为当年已经说清楚了。”当年的决裂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只是心境早已不同。
“当年说什么了?你就说了一句再也不见,就一去不回头,十年来音讯全无。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季东篱想起那段炼狱般的日子,不由苦苦哀求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吗?最起码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安宁微微嘲讽的笑起来,“我认为自己的眼睛没什么问题,还需要什么解释吗?一切不是明摆着吗?”解释有用吗?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她也不想挽回。
一段有瑕疵的感情,她不要,她性格中那刚烈而绝决一面,让她无法忍受背叛,无法忍受妥协。
看到安宁露出这种嘲讽的笑,季东篱的心痛的快窒息起来。他的宁宁是温柔的、心软的、纯真的、贴心的、善良的女孩子,她不会跟你斤斤计较,蛮不讲理。决不是眼前这种冷冷淡淡,清冷无比的样子。他的宁宁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他把她伤成这个样子吗?
他突然想到幼年时,自己的父母日日争吵打骂摔东西,他们也是相爱而结合的,可最终却分隔两地,形同陌路。难道他和安宁到最后也是这种结局吗?
“宁宁,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一个。”季东篱心慌意乱,不由失控起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啊?”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绝望到无助的日子,那种要靠着思念和酒精麻醉自己的生活。
安宁冷笑不已,“现在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把她伤的遍体鳞伤,现在一句我爱你就能抹去所有伤害吗?
他被狠狠刺了一刀,“怎么会可笑?我爱你就是件可笑的事吗?我等了你十年是件很可笑的事吗?”难道他这十年就是个笑话吗?
“等了我十年?”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一直等着,等着你回来。”他神情激动万分,眼角晶莹闪烁:“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十年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安宁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心情酸涩无比。她不怀疑他此刻的真心,但是时隔十年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爱又为什么要背叛?背叛后用一句我爱你就能挽回了?
“季东篱,太晚了。”沉默半天,她最后只能淡淡的说了一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朝前看。
他全身冒汗,急急的说道,“怎么会晚呢?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安宁微嘲的反问,唇边一丝嘲笑,“季东篱,我不得不问一句,你真的了解我吗?”
季东篱的心一缩,却极力忽视这股刺痛,“宁宁……”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那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要一个曾经背弃过我的男人。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时,我们今生今世都再无可能。”她绝决的语气冷意十足。
这些年的隐忧被一下子捅破,他身体一阵摇晃,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季东篱,季东篱你怎么了?……来人啊……”安宁傻傻的呆立着,害怕的大声求救。
避在一旁的SAN和POULE连忙冲过来,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急忙扶起他送去医院。
……
安宁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怎么会这样?她也没做什么啊,怎么会昏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狂奔而来,“小宁,怎么回事?刚刚在电话里没听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周颖然正在上班,却突然接到安宁的电话,电话里语无伦次,只让她来医院。吓的她连假都没请就冲了过来。
“颖颖,季东篱在里面。”安宁无力的指指病房,“他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东篱怎么会……”周颖然惊讶莫名,他一定会去找宁宁的事她早已预料到,但昏过去,这……这又怎么搞的?
“他来找我,说了几句,就忽然昏了过去。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其实安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昏倒的,心口郁闷的很。
“他去找你了?哎,他这人……”周颖然欲言又止,转移话题,“医生还在里面替他检查身体吗?”
安宁点点头,“通知他的家人了吗?”她没有季东篱家人的联系电话,只能让周颖然通知一声。
周颖然点点头,随后默默的坐在她身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安宁淡淡的说道:“他现在无论有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了。”等医生出来,她听了检查结果就要走了。
“小宁,他……他真的很在乎你,他……”周颖然还是想为他说上几句好话,两边都是朋友,这些年季东篱的状况她非常清楚,她也希望能解开这心结。太过纠结,对任何人都不好。
“别说了,颖颖。等季东篱的家人来了,我就走。”安宁有些累,疲倦的说道,“我今天晚上就回美国。”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周颖然迟疑了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要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也该走啦。”
“只要你考虑清楚就好了。”周颖然拍拍她肩膀,微笑道,“小宁,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颖颖……”安宁伸手握着她的手,眼中情绪翻腾。这些年,她为了避开国内的一切,从不和周颖然联络,可她还是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无条件的支持她。人生纵然有诸多不顺,得一知已,足矣。
几分钟后,季东篱的母亲出现在医院里,满脸着急的冲过来,“颖然,东篱怎么样了?怎么会进医院的?医生怎么说?”
周颖然忙起身扶她坐下,“季妈妈,您别急,先坐下休息,东篱还在里面。医生还在检查,应该马上能知道病情。”
季母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周颖然顿了顿,“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突然昏过去的。”
“怎么会昏过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他……他的身体……是不是出状况了?”
“季妈妈,不会有事的。”周颖然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安慰道,“可能他最近休息的不好,才……”
“希望如此。”季母紧蹙额头,心中忐忑不安。她这个儿子这些年的状况实在是不好,外表光鲜亮丽风光无比,其实内心早已……有段时间甚至天天喝酒到天亮,这样糟蹋身体恐怕……

第 38 章

两人说话间,安宁始终一言不发,默默无语。
“这位小姐是……”季母终于发现身边还有一人,“小姐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越看越眼熟,她应该看过的,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季妈妈好。”尽管安宁不想跟季家的任何人打交道,但还是有礼的回答。“我是安宁。”
“你……你是安宁。”季母惊讶的张大嘴,随即冷下脸,“你……你还能想到回来……真是不容易啊。哼……”这些年,这廋廋弱弱的小丫头倒是女大十八变,如今已亭亭玉立风姿嫣然。以前她一直弄不明白,安宁这丫头并不出众,不起眼极了,跟她那个美丽的姐姐根本没法比。可自己那个傻儿子却为了她,牵肠挂肚了十年。现在看来他还有几分眼光,光是这份出众的气质已经胜了无数人。只不过她就是不喜欢这丫头,有什么好的,把她儿子的心拽的紧紧的。
在她的冷哼声中,房门终于开启,三人站起来,迎向医生,季母担心紧张的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了?”
“他酗酒过度,缺少睡眠,情绪一时紧张,才会昏过去。”医生严肃的解释着,“不过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一定要注意调养啊,如果一不小心,就会……不要仗着年纪轻就不注意身体,到了真出状况时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我们一定注意。谢谢谢谢。”季母明显松了口气,迭声道谢。
从门口看过去,季东篱苍白着脸,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眼眱毛低垂,投落在脸上显得异样的脆弱。
“我先走了。”既然没事,安宁开口告辞。
“有没有搞错?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季母勃然大怒,指着她的眉心暴跳如雷,“他有今天全是你害的,你居然理都不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有没有良心?”
安宁有些恼了,这话也太不着边际。“季妈妈,不好意思,他的事与我无关。请千万不要说这一切是我害的,我承担不了这罪名。”
“你……你……好……很好。这么多年不见,脾气也见涨啊。”季母气的脸红脖子粗,“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没有几个人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你……你居然敢……”
季母这些年生意场上一帆风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捧着,心气高着呢。今天被一个让她不待见的丫头顶回来,心情憋屈的要命。
“季妈妈,您不要生气。”周颖然见状,连忙居中调解,“小宁没有恶意的,您别激动,当心身体。”
“我能不生气吗?我儿子是为了她才变成这个鬼样子的,她倒好,居然说跟她无关。”季母怒瞪着安宁,恨不得上前抽她一巴掌。“她真是气死我了。”
周颖然抓着她的手臂,劝慰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什么叫他们两个人的事?”季母听了这话更生气了,“东篱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他要有个三长二短。让我怎么活?”
“季妈妈,医生不是说了嘛,没什么事,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周颖然头痛欲裂,额头渗出汗。怎么这么难搞定啊?
“好好休养?只要有这个害人精在怎么休养?”季母气咻咻的怒骂,“我儿子迟早要死在她手里。”
安宁紧皱眉头,压抑住心头怒火,“季太太,既然这么说,那我还是离您儿子越远越好。”连称呼都变了,真的是气的不轻。“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你……你就这么走了?有没有搞错?”季母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东篱还在医院里,你居然就想走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究竟是谁搞错了?一会儿嫌她在这里会害死她儿子?一会儿又嫌她没良心?这么反复无常真是让人受不了。安宁在心里默念:念在她是长辈,不和她计较。念在她是长辈,不和她计较……
见有理也说不清,安宁正想掉头离开,管她怎么说,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季东篱虚弱的声音传出:“宁宁,你想去哪里?”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眨都不眨一下。
“东篱,你醒了?”季母从门口欣喜的扑了上去。“儿子,你没事吧?吓死妈妈了。”
“我没事。”季东篱安抚了一句,见安宁没有过来的意思,“妈,你帮我把宁宁叫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你……真不知你欠了她什么?”季母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安宁,还不进来,还要别人请你不成?”
安宁的脚朝后退,这什么局面啊,她不想参与。既然已经没事了,她也能放心离开。
“宁宁,回来,你别走。”季东篱顾不上虚弱的身体,硬是爬起来,“你别走,你别走。”
急的季母扶住他,心疼的眼眶红红的,“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宁宁,别走,别走。”季东篱急了,她一走他又要找不到她了,他已经再也熬不起十年了。“妈,你快帮我拦住她。”
其实他也是一时急疯了头,安宁现在的H大学教授的身份早就摆在面前,只要去查肯定能查出下落来。
“哎,你……这笨儿子。”季母无法,扶他在床上坐好。跑出去硬是拉住安宁的手,“你给我进来。”
“季太太,季东篱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些要处理……”安宁不肯进去,站在门口。
“住嘴,给我进来。”季母加大手劲,拽的她手好疼。
SAN上前要帮忙,安宁摇摇头,算了,还是摊开说清楚吧。这样僵着对谁都不好。
她们都退到走廊的窗边,安宁无奈的进了病房,在病床边站定。“季东篱,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要好好休养。”
淡淡的一句话让季东篱欣喜若狂,“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你并没有太绝情,对吗?”宁宁对他还是有情的。
安宁心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酸楚,“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的。”
“宁宁,你不要这样好吗?”季东篱的脸一下子黯淡无光,眼中充满祈求,“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可是我会尽力弥补,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我结婚了。”安宁一口打断他的话。
季东篱愣愣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他是不是突然幻听了?
安宁清晰的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中,“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一双儿女。”
“不可能,你骗我。”季东篱不肯相信,好好的怎么会说这种话?她想让他死心吗?他不相信,他的宁宁怎么可能已为□,已为人母了呢?这不可能。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安宁不想和他纠缠不清,本来没打算告诉他这个消息。她觉得对个形同陌路的人说这些没什么必要,不过看他的架式是不肯轻易放手,干脆说出来让他死心。
他瞍神巡视她全身,眼睛突然一亮,“你结婚了?那你的结婚戒指呢?”
安宁摸摸空无一物的无名指,有些无语。早知如此,真不应该一时生气扔给助理。
“你是在骗我?”季东篱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宁宁,我不会死心的。”
“随便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安宁无法证明,只能扔下这句话。这人比以前固执了许多,她有些无语了。
季东篱盯着她,眼中溢满柔情蜜意,“不管你结没结婚,我都不会死心的。”他等了那么多年,不会轻易放手。当年的一念之差让他失去了她十年,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再也不会放开。就算她真的结婚了,他也要她回到身边。
安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如同在看外星人,许久后才开口,“你真的变了,你以前绝不会说这种话的。”连起码的道德观念都没有了吗?居然连已婚的身份都没法打消他的执念。
“如果一个人等待了十年,许多观念都会变的。”他的眼神里全是固执的深情,却让安宁头疼不已,“漫无希望的等待已经快折磨的我要发疯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可能真的疯了,你好像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回头吗?”安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看天色。时间不早了,再不走恐怕真的不能再看看这个城市了。
闻言他的眼神一黯,片刻后振作精神笑道,“没关系,我会努力感动你,努力补偿你,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
“随你怎么想吧,我走了。”安宁不想理会他的痴人说梦,他既然不肯面对现实,她也没办法。
“宁宁……”他正想说些什么。
“季妈妈,颖颖,你们怎么在这里?是谁住进医院?”熟悉的女声传入室内,两人都一怔。安宁不由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真是太巧了,命运的安排还真是有趣极了。

艾力终于来了

“安心,你怎么在这里?是在工作吗?”季母温和的问道。从小她就喜欢聪明伶俐的安心,有段时间里她还曾想让安心做她的儿媳妇。虽然后来安家败了,让她的想法也跟着变了。但不妨碍她欣赏这个女孩子。
“是,我们电视台正在拍一部记录片,在这所医院取材。”安心明快娇柔的回答,停顿了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谁住院了?”
“嗯……是……”季母难得的支支吾吾。
“难道……难道是东篱?他怎么了?生病了吗?”安心说到后面,声音有一丝紧绷。“他是不是生病了?”
静默了一会,季母的声音中有丝游移,“是生病了,不过是小毛病。”
“什么病?严不严重?”安心惊慌不安的看着她们,她们却奇怪的避开她的视线,让她心里慌慌的,“不行,我进去看看。”
“哎,安心,你等等。”周颖然紧追在后面,想拉住她。“你先等等。”
不过来不及了,安心已经闯了进来,“东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声音在她见到房间里的人后戛然而止。
安心的身体像雕塑般静固不动,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吃惊不已。
“你好,好久不见。”安宁淡淡的说道,划下界线,泾渭分明。自从这个姐姐和季东篱一起背叛她时,她已经无法再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那致命的一击来自自己的亲姐姐,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如果当年季东篱抱着的人换成别的女人,她还会好受些。
当年她们姐妹之间虽然没有太亲密,但姐妹之情还是有的。没想到,她居然会抢自己妹妹的男朋友,真让她感到恶心。事隔多年,许多激烈的感受都已淡去,但被伤害的感觉让她无法忘却,见到她就很不舒服。人有时真的很奇怪,很多感情如爱恨都会淡忘,唯独被人捅一刀的感觉却始终无法淡去。
“小宁,你回来了?”安心回过神有些局促不安,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宁对此视若无睹,淡笑道,“前天回来的。”
再见到这两人,原本以为会抓狂,会怒骂,会激动,会怨恨,会……可没想到此刻却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有一份淡淡的疏离感。
“这样啊。”安心左顾右盼,就是心虚的不敢看她,尴尬的笑笑,“家里的人都见过了吗?”
安宁点点头,看了看她,这些年她变了许多,当年骄傲美丽的她如今变得成熟艳丽,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衣着,典型的都市丽人,只是眼神中难掩几丝沧桑和荒凉。
静了片刻,氛围僵硬,安宁搜索枯肠半天,实在无话可说。“你们聊,我先走了。”转过身就朝门口走去,这种场面安宁还是有些觉得心里怪怪的。
“宁宁,等等。“从安心进来那刻起,季东篱他一直木木的没反应。此时却急了,从床上翻下来,”你别误会,我跟她没什么。”
安宁脚步未停,心中啼笑皆非,这时候说这种话,实在是……满头黑线,赶紧闪人吧。
“东篱,你小心点。当心身体。”安心想上前搀扶他,被他避开,她的眼里有丝受伤。
安宁跨出病房门口,季母和周颖然都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她浅笑着点点头示意,一言不发的率先离开,SAN他们急忙跟上。
周颖然看了眼四周的人,犹豫一下,也急冲冲的跟上,“小宁,等等我。”
“你不去上班吗?”被她突然叫来,打扰到工作,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求助。
周颖然看了看手表,“算了,我也不去上班,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大事,请个假就得了。你要去哪里?”
安宁失笑的摇摇头,“逛街买东西。”她想买的东西还没买到手,拿什么回去当礼物送宝宝们?
“我也去。”一听这话,周颖然眼睛一亮,她最喜欢逛街了。
“好啊,你正好可以给我当向导。”这些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都不知从何下手。两人兴高采烈有说有笑的相携离开医院,HAPPY去了。
夕阳将落,两人才心满意足的踩着余晖,拎着大包小包的战胜品回酒店,后面跟着的两个助理手里都拎满了东西,满载而归。若不是安宁说要早点回去准备行李,周颖然还舍不得结束血拼。
刚走近大堂,安宁就感到阵阵头疼,这人好好的不待在医院,跑这里来做什么。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季母怎么会放心让他来这里?安心人呢?怎么没缠住他?
季东篱站起来,脸色灰暗,仍有病容,“宁宁,小颖,你们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东篱,你好好的医院不待,怎么跑出来了?”周颖然心直口快的问道。“你不要命了?医生不是要你静养吗?”
“我身体没事。”其实他是担心她跑了,打发走母亲,他就偷偷溜出医院叫上出租车赶到酒店,没想到一问服务台,说还没回来,他只好耐着性子等着。“我来看看宁宁。”
“有什么好看的?”周颖然见安宁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身体不好就快回医院休养,乱跑些什么。”
季东篱不理,转向低着头的安宁,温柔款款“宁宁,你是不是要走?”他就是想在她走之前再见一面。这二天发生的事让他感觉如同在梦中,好不真实。他需要用眼睛去证实这不是梦,他的宁宁真的回来了。
安宁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道,“是,今晚的航班。”所以别来纠缠她,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季东篱仿若未觉,依然故我的温柔,“现在不是放暑假吗?怎么不在国内多待一段时间?我可以陪你四处逛逛。”
安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过几天我有些公事要去美国一趟。”季东篱不受她影响,满面笑容热情的说道,“到时你陪我逛逛波士顿吧,那个城市我从没有去过,听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安宁静默许久,“我不去波士顿。”这又是何苦呢?何必苦苦纠缠一段过去的往事中呢?
季东篱眼睛不落的盯着她,语气仍然温温柔柔,“那你去哪里?”
“我……”
“宁宁。”一声熟悉至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安宁吃惊的急转头,只见艾力站在离她不远处,一身风尘仆仆,眼眶凹陷……眼睛通红,额头有汗,明显缺少睡眠的样子。
她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能来吗?”她这是什么表情,他妨碍到她了?
见他这副鬼样子,安宁气呼呼的转回头,不想理他,讨厌。
“他是谁?”“他是谁?”另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认识。”安宁撅着嘴说道。先前的事情因为突发的事件被压了下去,现在看到他,全都浮上心头,让她怒火中烧。
“老婆,我都快累死了。”艾力无力的斜站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你还这么气我,真想气死我啊,你舍得吗?”
“老婆?”周颖然的眼睛睁的铜铃大,“小宁,我是不是听错了?”
安宁翻了个白眼,“是听错了。”不要脸,就会用苦肉计这招。可惜这次没用,她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一双健臂伸过来抱住安宁的腰,艾力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安宁气恼的要推开,可惜纹丝不动。“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