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浆沉声,“那是她的家乡,她怕是还不敢面对。”
“乌涵的肩膀呢?”
“和预期的时间差不多,因为石首市的那起案子,她现在背着21走。”
叶齐放下杯子,“无所谓,只要数字能改变就行,去哪里帮忙都是一样。”
“那我们......”
“案子就让他们自己找吧。你就派人跟着,只要让乌涵按照我们的时间表走就行,该帮的时候帮一把,该毁的时候也别忘出手。”想了想,叶齐再吩咐,“也找找其他的使者,万一乌涵的眼睛不能用了,我这里要有后备人选。”
老浆点头离开。
商场外,乌涵穿着新买的军绿色冲锋衣,抱着御寒的衣服坐回车子,看向三个打盹的人又气又好笑,“不是说跟我一起逛吗?怎么都是我在买?”她将衣服甩到一旁,“你们就不能当去巡林子吗?”
叶东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见乌涵买的差不多了,发动车子,“逛街和巡林子可不一样,你们女人是不会懂的。”
将几件棉芯儿的冲锋衣放在周珉面前,乌涵随手拿了件军绿色的递给他,“你穿这个,我见你带来的衣服都是风衣,打鬼时可不方便。”
叶东借着等红灯的时间,转身抢走那件衣服,“我穿这个颜色好看,黑的给周珉,红的给鲁吉。”
“你抢小涵给我的干什么?”周珉深有意味地喊一句。
挑起嘴角,叶东将衣服放在腿上,“老子就喜欢这件。”
抿着唇低头,乌涵神情淡淡。鲁吉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他从周珉一旁拿起那件暗红色的冲锋衣,点点头,“小涵眼光不错,我就适合这种显年轻的颜色。”
车内传出笑声,包括乌涵的。
她捏紧衣角,觉得身子很缓和。想想以前,她独自过了四个寒冬,这一年的冬季将会是最温暖的一个,对吗?
揉揉肩膀,乌涵笑着看向窗外,身边是几个互相逗趣的护林工,乌涵觉得很感激,非常感激。
她掀起袖管,露出右腕,趁着周珉没注意,将不知何时画在上面的血符号偷偷擦掉。于此同时,旅行包内的记录本猛然一动,里面的大数字骤然改变,成了‘198’。
极遥远的某处,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因疼痛而满地打滚的女人终于停下,她额头溢汗,神色可怖,披散着头发趴地喘息。
身边一团黑影停下,在女人身边焦急,“昌雨,你没事吧。”
良久,昌雨握拳,咬牙切齿地低声诅咒,“乌涵,你敢对我用血咒,我就敢让你付出代价。”

第47章 夺命黄符
“这导航是不是坏了。”鲁吉重新输入了搜索信息,摆弄着车上的自动导航,“我们怎么被引入林子里了。”
看了看窗外的环境,他们已经走入夜色的朦胧中。
“叶东,外面雾大,你开慢点儿。”周珉打开车窗,寒冷一瞬而至。他打了个冷颤,立刻将车窗关上。
“怎么这么冷。”鲁吉、周珉穿上了新买的冲锋衣,叶东小心着开车。
乌涵觉得不对劲儿,看一眼导航的指示和他们如今的坐标,总觉得不是一处地方。她闭上右眼,并没有看到异样的东西。
将尖刀从腰后拔出,乌涵警惕着四周。
鲁吉拍了拍导航,“怪事啊,上面明明显示有旅馆的,怎么就是看不到。”他趴在前玻璃上看了看,“那有灯。”再拍拍叶东,指着前方,“开过去,我们问问路,导航是不能信了。”
四人停在一座庙前,墙上印有硕大的八卦图,由外表看不出里面供奉了哪位神明。从车上跳下,乌涵紧了紧肩上的旅行包,抬头看到一面旗子。
“在飘的东西,看着是面黄色的旗子,上面好像还有字。”周珉扶了扶眼镜,“太暗了,看不清是什么。”
乌涵眯眼,她认得上面的字,更知道这是一面什么‘旗子’。她走到院门前,见门框上拴了一根红绳,知道主人是不要他们敲门的意思。她想了想,抬手拽了拽那根绳子。
清脆的铃铛声由院内传来,听起来悦耳倾心。鲁吉不禁道:“这声音听着舒服,我倒没下车时紧张了。”
其他人赞同地点点头,唯有乌涵神色凝重,又抬头看了眼那面黄色的‘旗子’,气息微喘。
“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由门后传来,不多会儿,他半开了院门,先扫一眼旅客一样的四人,才将门彻底打开,“自己进来吧,把门给我关好了。”说完,小跑着进入一间屋子,又抱了一把香过来。
乌涵观察此人,他半敞着道士服,剪了短发,像是推销广告一样地捧着用来卖钱的长香,从扮相上看,是个不专业的道士,外加半个守香人。
待四人进门,他贱笑地凑过来,“求财、求福都可以,过路、问话也行。招魂、驱鬼钱另算,上香一炷保平安。无量天尊,几位夜晚入门,不如上柱香,驱驱邪吧。”
觉得他话里有趣,鲁吉笑着接过香,模样怪异地望向乌涵,“说实话,我以前哪儿信有鬼啊,更别提上香了。现在,我倒愿意给自己求个福。”
打断他的话,守香人指尖摇摆,“不不不,这里不许说不虔诚的话。鬼也是用来尊敬的。不可直乎其为‘鬼’,要用‘邪’代替。”
“有区别吗?”鲁吉觉得眼前的人阴阳怪气的,很是奇怪。
“当然有,邪代表恶,鬼可不一定。”
乌涵实在看不过去,抽走鲁吉手里的香扔给守香人,“一个小庙,你打算这香卖多少钱?”
瞥乌涵一眼,守香人挑眉,伸出五根指头,神色得意,“百位数”。
“五百?”鲁吉双手插兜,“你还真敢开口。要能这么挣钱,我在大兴安岭也建个庙得了。”
“这是功德,你说这话可就满身铜臭了。”守香人怪里怪气地回了句,见他们也不是诚心来上香,他叹了口气,“又是一帮穷鬼。”说着,转身离开。
“会画符吗?”乌涵身后问他一句。
停下步子,守香人眯眼,没有转身,良久才道:“看我这穿着,怎么不会画符呢?......”
没等他贫嘴,乌涵直接道:“画鬼符。”
守香人颠了颠身子,神色异样地回望问出这句话的人,“你是个使者?”
“招魂使者。”
守香人几步走来,指着身后高悬的黄幡,“看见那道符了吗?我们做笔生意,我再给你画符。”
乌涵答非所问道:“那道‘还魂符’上的字,是用什么写成的?”她眯起眼睛。
叶东他们看向高悬的黄色‘旗子’,这才明白那是一道符咒,还是一道‘还魂符’。
“放心。”守香人摆摆手,“那是用朱砂写上去的,不是用血。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他用食指敲了敲双唇,“怎么样使者?要听听是什么生意吗?”
“什么生意?”乌涵看他时神情警惕。
眼睛斜了斜四周,守香人指指身后,“先上香吧。”
他领着四人进入正堂,里面没有供奉神明,只是放了一个功德箱,和一张香案。燃着的香气扑鼻沁人,吸入鼻腔后,让人感觉脚下软绵绵的。
乌涵立刻从旅行包里拿出香油水灌了一口,警惕地瞪向一脸无事的守香人。与此同时,叶东、鲁吉、周珉倒在厅内,昏了过去。
“你燃了迷香?”乌涵将尖刀举在手里,“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守香人拿起桌案上早就准备好的红香点燃,对着功德箱拜了拜,才开口,“咱俩的生意,决不能让他们三个听到。”
守香人走到门口,指了指院内的黄符,“使者,你真没看出那是道什么符吗?”
乌涵慢慢移步门前,又看了眼‘还魂符’,觉得符上的字怪怪的,与一般的还魂符相比,上面的字多收了一尾......
“这是......”乌涵大惊,“这是‘夺命符’?”她惊得退出屋子,“你到底是谁?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挂出来这种符咒。”
“使者,你也太没见识了。”守香人整了整衣服,吸了一口气,“你们进鬼迷阵了,你就看不出来?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你是看管迷阵的守香人?”乌涵不明白,“你挂‘夺命符’做什么?这个迷阵一出现,你想要多少鬼没有?还用害人命吗?”
守香人朗笑,“使者,你也太天真了。现在,哪个鬼魂不认识鬼迷阵,我捉得住他们吗?一个个精的跟猴儿似得,还没有我捉人快呢。”
乌涵惊奇,“你要那么多鬼做什么?”
“卖钱啊。你吃喝用不要钱啊。”守香人甩了甩自己的宽袍子,“我就是个人,替冥判守迷阵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捉鬼卖给冥判赚的多呢。”
“那你想跟我做什么生意?”乌涵对此很好奇。
示意乌涵进屋,守香人看着地上的三人,“我想买了他们。”他像是验货一样,有模有样地观察一番,“这几个都够壮实,一定能卖上好价钱。”斜眼瞥视乌涵,“使者,这样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我就给你个市场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哟!新人啊!”守香人模样怪异,指了指门外的黄符,“那可是‘夺命符’,你觉得我将它挂到这里只是为了装饰啊,我做的生意,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乌涵的手始终放在腰后,尖刀准备拿出。
“唉!”守香人叹口气,捋了捋袖子,“你放轻松,我这就给你解释解释。”他点点自己,“我,空间缝隙里开庙赚钱的人,和人类的守香人不一样,我和鬼、灵做生意,当然,也和你们招魂使者做生意,你们可以将人命卖给我,我给你们想要的。”
乌涵好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啧啧。”瞟乌涵,“你当然想要赚命的天数和消除肩上的数字啦。”
乌涵握拳,神色微动。
守香人斜着眼看得清楚,稍稍凑近乌涵一些,“我跟你投缘,要不这样,这三个人的命给我,我给你五十天。”
“五......”乌涵冷笑,“你就是一个开庙守香的,怎么会有这个能耐。我得到最多的天数是五天,你怎么能弄来五十天?”
“我敢夸下海口,就能办到。”
扫地上的三人一眼,乌涵没有说话。
守香人轻咳一声,“怎么?不满意?嫌少?”他尖笑起来,“你知道其它人才得十几二十天,我都算照顾你了。”他往身上挂了挂快要掉下来的袍子,“我再卖你个人情,消你肩膀上五个数字。”
乌涵惊愕看他。
“怎么?心动没?”守香人已经走到她面前,见乌涵对他不再防备,他才放心地点点头,“这才对嘛。这些人算什么?即使是亲爹亲妈,也有使者来卖的。”
他颇有教育口气地说:“你们这类人啊,不能有感情,会毁了你们的。你看看你,如果舍不得他们,这赚命的天数和消肩膀数字的机会,就没了。”
再指地上三人,“就他们几个,哪怕都是你男朋友,也无所谓啊。男人多得是,等你能活下来,要找几个没有啊。你想想。”
盯着说话眉飞色舞的人,乌涵慢慢将手从腰后放下。
“对嘛!有觉悟。”守香人凑近她耳边,低声,“看到外面那间屋子了吗?里面有一家人,是被一个使者骗来这里卖给我的。我就给了他......”伸出十个指头,“这个天数,十天啊。你看看我对你多好。”
乌涵咬牙,看向守香人,“我怎么信你?”
“我先把赚命的天数给你,肩膀的数字,等你出了这座庙,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消除五个。”他见乌涵怀疑地看着他,立刻回:“不信我?我这庙在这里放着呢,我能跑哪儿去。而且,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你要尝到甜处,下次还会来。”
他又摇摇头,“还是别来了,这种事做多了,也会遭报应的,说不定肩上的数字又多了呢。”怕乌涵反悔,他立刻补充一句,“不过,做这么一次,也不算啥。你好好想想,我先将天数给了你。”
说着,他走到功德箱面前,拜了拜,拿出里面的一把长刀,照着自己的手臂砍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德箱里的钱全部消失,他的手又长回了身上。笑着回身,他点了点乌涵的旅行包,“看看。”
乌涵立刻拿出记录本,盯着上面的大数字停在了‘248’。
惊愕地望向得意的守香人,乌涵全身颤抖,她......她有了这些时间,即使用血咒杀死昌雨,也不怕少一百天的时间了。这是一举几得的事情,这个买卖,真划算。
“好了,你收拾一下走吧。这几个人,我就当你已经卖了,我先去收拾了屋里那一家子,再来收拾这几个值钱的。”守香人从正堂离开。
乌涵猛地坐在地上,视线处,是躺在地上昏迷的三人。他们刚刚还在和她说话,好像是用朋友的方式。
揉揉肩膀,乌涵垂头,她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些人,本来就是点头之交,她没必要为了他们浪费这样好的机会......
此时,叶东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乌涵不用猜已经知道是谁打来的。她一直怀疑,这座庙,怎么能让自己轻易走入,一切都可能是那个女人安排的。
“昌雨。”乌涵冷冷地接听电话。
“乌涵,怎么样?这个礼物你喜欢吗?”昌雨声色温柔。
“我想杀了你,你还给我这些?”
“我不是小气的人,我既然有求于你,自然要给你些好处,这样才叫生意嘛。”她笑了几声,“我都说了,只有我是你的朋友,只有我会替你着想。”
“你就不怕我用禁咒杀了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在帮你好不好。”昌雨收了笑意,“以后,我还会不停地给你带来惊喜,让你快些摆脱使者的命运,怎么样?你只要去做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以后我保你一路平坦。”
乌涵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只是挂断电话,将叶东的手机扔在他身上,从正堂大步离开。
几步后撞上拿着收魂盒的守香人,他见乌涵想通了,高兴地笑脸相迎,“这才叫聪明,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瞥他一眼,乌涵不说话,径直离开。
刚刚走出庙门,她身后的院子一瞬消失。乌涵跳上汽车,猛踩油门,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远处林子内,蒙佳蹙眉,“光头,你看清了没?是不是只有乌涵一个人出来了,叶东呢?”
“是啊,只有乌涵。”光头揉揉眼,“我没看错,东哥没跟着。”
“出事了。”放下望远镜,蒙佳惊得起身,吓出一声冷汗,“他们进鬼迷阵了。”
“什么鬼迷阵?”光头不明白。
“是捉鬼用的地方。这座庙一定和冥判有生意关系,里面的人既然敢挂‘夺命符’,就是想要将人的魂魄卖给灵类,肉身卖给鬼。”
光头:“那,乌涵做了什么?”
“这个女人把叶东给卖了。”蒙佳向前走了一步,四周的雾气散开,林子也悄然消失,她此刻正站在市郊外,叶东受困的地方,已经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没......没了。”光头慌张,“我捉鬼这么久,还没见过鬼迷阵呢。蒙佳,你怎么知道的?”
蒙佳没有说话,垂目想了想,对光头吩咐,“快去将乌涵追回来,只有她能找到那座庙。”推了光头一把,“快去啊。”
远处,乌涵开车疾行,眼睛瞥向叶东落在脚步的冲锋衣,她将衣服扔到一旁的座位上,双手颤抖,她抹了抹不住流下的眼泪,神情慌张。她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此刻又变得焦躁不安。
她开了很远后,将车子停了下来。
趴在方向盘上,她哭了起来,嘴里中魔一样地重复着,“五十天,五个数字,五十天,五个数字......”
“乌涵。”红桃k突然出现在车内,坐在叶东选中的衣服上,“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回去?”乌涵将头埋在双臂下,不想让红桃k看清她的表情。
“你想救他们的......”
“他们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乌涵瞪向红桃k,左眼溢出幽蓝的光,“五十天,五个数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告诉我,我能活下去了。”
“可是,你的命不该用别人的命来换。”
“为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没做过。”乌涵背靠着座椅,心中慌张,像是最初的自己一样。她又回忆起刚刚过上这种日子时的生活。
那时候,她满心充斥着惊恐、害怕、愤恨、无助和孤单,犹如此刻一样。
“乌......”
“你闭嘴,不然我要驱鬼了。”
红桃k沉默地低着头,良久,从车内消失。
她走时,拍了车子一下,音乐声从车内传出,红桃k没看失去理智的人,只是沉沉说了句,“乌涵,别忘了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歌。不仅仅是因为你爷爷喜欢,更是因为,你觉得你和里昂1一样,做着鬼的事情,其实是个人。”
1里昂:《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主人公,是个看似冷血,内心却温暖的杀手。

第48章 她的秘密
背起旅行包,乌涵跳出车子。她迷茫地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身边空净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孤单的只剩自己的行李。
她走过无数个这样的昼夜,现在却弄不懂,自己怎么会在今天走不动了。
“五十天,五个数字......”她用这些话激励自己继续前行,踩着被冻硬的土块儿,她放弃了那辆车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不想要它了,她可能觉得自己不配用叶东他们的东西。
停下脚步,她浅浅低头,身上的冲锋衣正在为她御寒,这也是那些人送她的。
将旅行包放下,乌涵脱了衣服,正要扔在路边时,衣兜里掉出了叶东给她包扎手掌的帕子,上面还有她的血。
“乌涵,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
叶东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乌涵害怕地看向四周,她以为他就在附近,那个声音清晰地吓人,她以为叶东他们逃出来了......
车轮碾轧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乌涵打了个弯儿,在消失的小院前停下。她鼓足勇气回来救他们,也鼓足了勇气面对接下来要经历的一切。
重新走入守香人的院子之前,她仍有两个选择:放弃叶东他们,活下去;或者,救下他们,和守香人同归于尽。
她扶着方向盘想了一会儿,从车上走了下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到眼前,盯着蒙佳跑向自己,乌涵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一会儿我再解释,先救叶东。”蒙佳递给乌涵一把枪,“快点找到那座庙,我们一起进去。”
“你没常识吗?”乌涵瞥她手里的枪一眼,没有接。
蒙佳上前一步,“我知道这座庙挂着‘夺魂符’不能进人,可是我不一样。”
闭上右眼,乌涵看了看她,“我就知道你不一样......叶齐怎么会留你在身边?”
“这是我和他的事。”蒙佳帮乌涵托着旅行包,看她从里面拿出两根干木枝后扔到了地上,知道她是在用招魂术重新进入鬼迷雾。又见她抓了一把冥米分放进衣兜里,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乌涵撞开碍事的人,“你走吧,叶东我可以自己救。”
借着风势,乌涵点燃木枝,冥火蹿升猛烈,烧成一团火柱,烟气慢慢弥漫,犹如散开的一片雾气,只是夹杂了些许的焦灼味。
“你打算怎么对付里面那个守香的?”蒙佳盯着火苗后退一步,再看乌涵,“如果你杀了人,你会被反噬,会少一百天赚命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乌涵向火焰走近一步,她的眼前,隐约浮现一座院子,高悬的黄色旗子若隐若现,瞅准时机,乌涵跳入冥火内,从蒙佳眼前消失。
“乌涵。”蒙佳想了想,也跳了进去。
光头带人跑来,想要追去时,如同幻境的画面倏然消失,只留下噼啪作响的火苗。
重新踏进鬼迷阵,乌涵瞥了眼多管闲事的蒙佳,没有理她,独自朝守香人的院子跑去。她知道昌雨的眼线众多,怕是这会儿已经有人去通知守香人她来了。
拽了拽门前的红绳,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却迟迟没人来开。乌涵气恼地拍打房门,数十声后,守香人焦急赶来,“不知道规矩吗?敲这么多次,你想招来什么?”他吼了声,像是第一次见乌涵一样,没好气地问了声,“来做什么?”
“我的朋友在哪里?”乌涵握紧刀。
“死了。”守香人瞪她一眼,咽了口吐沫,“真晦气,第一次见回来要的,你再不离开,我就不客气了。”
刀子抵住守香人的脖颈,乌涵威胁,“把他们还给我。”
“还给你?”守香人倒是不怕,“时间我都给你了,人怎么还给你?”他再看乌涵身后的蒙佳,“哼!还带了帮手来?”打量蒙佳一眼,守香人看出了她的真实样子,“原来是一个占了别人身子的鬼。”
他垂目看了看乌涵的刀子,冷笑,“招魂使者,你敢杀我吗?你知道杀人的后果吗?可跟你杀鬼不一样......”
乌涵在他脸上划了一刀,“不就是少几天吗?我不在乎。”
推开乌涵,守香人露出凶相,“就凭你,也想从我这里夺走人?你也太天真了。”说着,他从宽袍下拿出刀子,“既然你不想要命了,我就送你一程。”
蒙佳跑到乌涵一旁想帮忙,却被她推走,“你别管,我的朋友,我自己可以救。”
眼前一道亮影闪过,守香人的刀子已经逼近了她。乌涵后退一步,胳膊撞到了门栓上,铃铛震动,造出了极大的响声,却不再悦耳。
蒙佳立刻端起手.枪,对准移动的守香人,犹豫要不要开枪。
“你不许管。”乌涵躲避着力气很大的男人,顺便警告蒙佳。
借着风势,她瞅准时机,从衣兜里抓出冥米分,朝着守香人撒去。米分末进入守香人的眼睛里,弄得他又疼又难受,他捂着脸开始揉搓眼睛,乌涵趁机冲去,将他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
松手时,守香人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知道了危险,打了个滚儿,闭着眼睛想要起身跑走,却被乌涵一只脚踩着后背,不能再动弹。
他害怕地四处乱抓,每每碰到乌涵的脚面,都被她用刀子扎一下手,他疼得一直叫唤。
见守香人挣扎的力度小了些,乌涵抬头问愣怔的蒙佳,“你能找来医生吗?”
“能。”蒙佳眯眼,不知道乌涵要做什么。
只见乌涵举起刀子,对准守香人的手脚砍了下去,每一次都用尽了全力,守香人的四肢怕是要残了。
确定他不能起身后,乌涵将刀子扔给蒙佳,“他也不配做人了,但我不想为这种人浪费自己的时间,他死了,我赚命的时间就没了。所以,你帮我救活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蒙佳接过刀子蹙眉,盯着满身是血的乌涵跑走。她见守香人气息越来越弱,怕他真的死了,立刻开始寻找走出迷雾的方法。
不一会儿,她身后的雾气在守香人意识薄弱时慢慢散开。站在远处的光头进入视线内。
乌涵跑进正堂,看到了地上的三个人,一根红香正在他们身边燃烧,收魂盒就在三人头顶放着。乌涵立刻将盒子踢走,又跑回院子,将‘夺命符’摘了下来,硕大的黄符遮盖在三人的头顶,他们如同死了一般。
与此同时,乌涵掐灭了燃得正旺的香。
见叶东三人开始呼吸,时间还来得及,乌涵释然地跌坐地面。她背靠着墙壁,盯紧三个被遮住头的人,等着他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