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却不能告诉赵松志,她是受了龟骨盖的指引才决定替常烨翻案的。
所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毫无表情的佟轩身上。
“您好。”佟轩先走上前,伸出一只手很友好地介绍了自己,“我是‘佛手’的一员,南昌小组的队长,佟轩。”
对这个组织,赵松志并不陌生。他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平日里见惯了法庭上的争执,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所以对佟轩的态度他不带一点工作情绪,而是站起身与他握了握手。
“我这人,对事不对人,常烨的案子我坚持自己的判决,不会轻易改变。但我不是针对你们,请你们谅解我的做事方式。有话不该客气的,我绝不忍着。”赵松志又表明了态度。
佟轩点点头,“这个我们理解。”
他回望了自己小队的人一眼,示意他们一起坐下后,严肃回:“这次常烨的案子,不全是侦办人员的错误,因为舆论的压力他们必须‘限期破案’,搜寻来的证据他们便都拿来用了。另一方面,也跟常烨有关,他一直保持沉默,是否杀人的态度不明确,给办案人员造成了误导......”
打断他,赵松志说:“你们提交的证据我都看了,全都是些推测的疑点,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仅凭猜想和推导,是无法作为法律依据,从而左右案件审理的。”
章婵想到一点,“可是常烨在案发当晚做过什么是有证人的。”
“谁?”赵松志看向她。
“米露。”章婵递过去一张照片,“她是国际刑警的一员,负责调查毒.品案,常烨曾是她的调查目标,她这才和常烨有了接触。董小雅死亡当晚,米露和常烨一直在一起。”
“那你们需要请证人出庭作证。”赵松志回。
章婵一怔,“如果......米露死了呢?”
“死人无法出庭作证。”赵松志格外认真,面对这样有证人又突遇死亡的戏剧性一幕也没有反感,而是严肃道:“我说了,要有具体的证据。”
佟轩接话,“法律我们都懂,我也知道,《刑事诉讼法》第162条第三款规定,‘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应当作出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无罪判决。'也就是‘疑罪从无’。”
赵松志冷笑,“‘疑罪从无’不等于放纵犯罪,它是从程序法的制度价值层面,去完善刑事诉讼制度,从而更完整地保护被害人的权益。常烨这个案子,疑点有,却不充分,就不能作为证明他无罪的理由。”
“我不是有意要为难你们。”赵松志站起身,“你们只要有证据能够提供给我,别说让我承认判错了,就是让我卸掉头上这顶天秤都行。我向来只有一个原则,‘看证据才能谈案子’。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清楚。”
章婵拦下要走的人,“我现在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我敢用性命担保,常烨的案子是冤案。他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可能性都无法查实。如果最后我们没能证明他无罪,但能提供案子的疑点,那么法律上能不能从轻发落?”
赵松志摇头,“你这是典型的‘疑罪从轻’思想在作怪。”说完,他从办公室大步走了出去。外面还在下雨,他就那样钻入雨帘里,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耸耸肩,旁听的贾岳科站起身,他来到佟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灰心,老赵这人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他今天来这里不是给你添堵的,他其实更希望查实真像。”
“什么查实真像,他就是顽固。”花猫不客气一句。
贾岳科笑了笑,“你们呀,跟他接触后就知道了。他可是秤砣心,又硬又准。常烨如果受冤,他拼了命也会帮他。如果常烨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情,他也会竭尽全力为董小雅做主的。”
“那常烨我们还能见吗?”章婵比较关心这个。
“可以呀。老赵只是来找你们聊聊,又不是妨碍你们工作。”说着,贾岳科指向门外,“走吧,去见见这个关键人物吧。”
第23章 收尸卖骨
明亮的小屋里,墙角安着小型的收音监控设备。佟轩、章婵坐在审讯桌前,身旁有一名狱警陪同,他们等待着常烨的到来。
听说他之前对自己的辩护律师一直避而不见,所以律师听到“佛手”的调查小组可以见到他时,便急急赶了过来。其实他很好奇他们对常烨说了什么,让常烨反常地期待起这次见面。
房门被打开时,章婵看到了穿着囚服的人。他身上戴着手铐和脚链,每走一步都格外坚定。如同米露对他的描述,他有一张很容易让人记住的脸,也有一副高大的身材。与其说他是监理师,倒不如说他像一名军人。
光头,高颧骨,容易让人将目光放在他冷峻的脸上。他被卸下手铐时,活动了一下手腕,又听话地将手放在座椅前的铐链上。
“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狱警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安全措施,对佟轩点点头。
拿起准备好的问题,佟轩先开口道:“问你身份之类的多余程序我们就不说了,我先向你说明我们来见你的原因。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董小雅的死还有很多疑点,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尽快让真像水落石出。”
观察常烨的表情,佟轩发现了有趣的一点:每当他提起董小雅时,常烨都会微微握拳。
这种表现一般分为两种:一是他痛恨董小雅,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二是他因为董小雅的死而伤心,不愿意接受现实。那么,常烨是哪种呢?
第一种完全可以作为他杀害董小雅的犯罪动机。第二种与他是否清白又有关系。
“你们知道她的身份了?”常烨答非所问,说出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章婵似是明白了,“你是说米露吗?”
常烨点点头,这是他今天肯来见他们的原因。他听说警方查到了米露的真实身份,也听说了米露将那晚和他在一起的事情说了出来。
章婵正要告诉他米露死亡的消息,突然被佟轩碰了碰手臂,他对她摇摇头,是让她不要开口的意思。章婵这才意识到,如果现在就告诉常烨关于米露已死的消息,就会影响常烨的情绪,那么他们接下来的聊天一定不会顺利。
忍了忍,章婵不再说话。
佟轩将谈话引到正题上,“这起案子有诸多疑点,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首先,我想知道你在最初曾说过自己是冤枉的,为什么现在避而不谈了?”
常烨好像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像传言那样,开始低头沉默。
佟轩似是想到他会这样,并未在意地继续道:“你这种情况我们见多了,所以我来给你总结一下你心里的想法吧。”
站起身,佟轩向桌子前走去,“假设你不是凶手,而你又对杀人的指控供认不讳,一般情况下有这两种可能:第一,案发后你突然得到什么提示,得知董小雅的死与你有关,你觉得被冤枉是罪有应得,愿意以死恕罪。第二,凶手是你认识的人,而你想保护他,所以替他顶了罪。”
他盯着常烨的表情,发现他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而且他的反侦察能力也很强。所以,对佟轩所说的话,他或许是有反应的,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这种人沉稳,确实有吸引人的地方。只是放在这种场合,让人生厌。
轻靠着桌子,佟轩继续说:“你在工地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休息间,你的家人说你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地上,而这一点也从包工头口中得到了证实。你还有晨练的习惯,所以早上你都会从工地离开,去某公园跑步。米露声称,董小雅死亡当晚,她一直和你在工地附近,她能为你做不在场证明。”
眼睛横向他,佟轩说:“我有一个疑问,董小雅死亡当晚,米露和你见面之前,你是在工地还是在其它地方?”
常烨突然握了一下拳,始终没有抬头,脸上表情没变,可是心里明明有所触动。
就连章婵也猛然明白,原来去工地那天佟轩觉得奇怪的地方是这里,他们一直在问案发当晚常烨的去向,却没有想起来问米露:常烨和她见面前在哪里?
难道一切都如常烨所说,案发前,他因为睡不着在独自游逛,所以才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么真相呢?案发前,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谁?做过什么?
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很不起眼,可是这个从常烨口中说出时,对案子的进展会很关键。或许,让米露说出来更关键,只是她已经不能开口了......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常烨脖子后溢出了汗珠,这个问题仿佛对他是致命的,他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在四处逛,不记得去了哪里”。但是再让他说一遍时,他便不再想提起。毕竟他之前说的话,已经被米露给否定了。
米露证实,他那晚和她在一起,那么之前呢?他要怎么说?
“工地?”佟轩替他答了出来,并做了排除,“这个我已经问过包工头了,他说从晚饭时起,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他都没见过你回工地。”
“如果不是工地,那么,会不会是你经常出入的那几家会所、KTV、洗浴中心、酒吧。”佟轩神色微冷,“这些我们也查过了,案发当晚那里的监控并没有你的进出记录。你的朋友也没有约你出去。”
佟轩继续分析,“排除这几处场所,你还有一个经常去的地方,那就是家里。”
常烨站起身,“董小雅是我杀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说完,他开始抓狂,又喊又踢。他的意图很明显,让狱警将他带离这里。
见局面危险,害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出现,狱警立刻跑上前,对要说话的佟轩摇摇头,“今天就问到这里吧。”
他与几个冲进来的狱警一起制伏了常烨,给他重新戴上手铐,押着他向外走。
“米露死了。”在常烨继续疯狂地扭动时,章婵喊了一句。
常烨不可思议地瞪向她,还没看清章婵的眼睛,已经被狱警推出了门。
良久,章婵听到了走廊里的一声嘶吼,“不。”
坐在审讯室,章婵、佟轩格外沉默。这和他们预想的结果不太相同,至少还有些很关键的问题没能问出来。但是,常烨这种状态,怕是安静地坐在这里也不会说。
“你觉得呢?”佟轩问身边的章婵,“董小雅的死,是不是和他的家人有关?毕竟那些人不喜欢董小雅。”
章婵认为有可能,“从常烨父母的态度来看,他们更希望常烨和米露在一起。如果董小雅威胁到了米露的地位,他们怕是不会做什么。但是,董小雅如果蛊惑了常烨,作为父母一方,很有可能做不理智的事情。”
“不过......”章婵回忆之前拜访常烨家里的情形,“常烨的姐姐在董小雅被害时,一直在国外。”
点点头,佟轩回:“从作案时间上来看,常烨的姐姐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但是他的父母我们要好好调查一下。”
“佟队,门外有个律师说是想见你。”狱警推门走入,身后跟着常烨的辩护律师。
“我们刚好也想见见他。”佟轩站起身,看到狱警请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进门。
他伸出手走向佟轩,“你好,我是常烨的律师,付军。”
“你好。”佟轩请付军坐在了自己面前。
付军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先问道:“听说你们找到了新的证据,证实常烨有不在场证明?”
佟轩遗憾地摇摇头,“那个证人出了点事情,已经不能出庭作证了。”
叹了口气,付军可惜,“这个案子当初是常烨委托我为他辩护的。不知怎么的,他就不再开口了。之后一系列庭上的证据,都是我去准备和提供的。但是没他配合,我查到的证据又有限,他也就失去了挖出真像的机会。”
佟轩:“我正想问呢,常烨为什么突然不开口了?”
付军回忆,“听说他是看到警方提供的证据后就不再解释了。”
“证据?”佟轩奇怪,“这些证据不就是常烨的头发和皮屑之类的吗?说好弄,也很好弄啊。”
“关键在,他记不起来有谁动过他的头发了。”
章婵插言,“他那段时间有没有去过理发店?”
“这个我问过了,他那段时间没去剪过头发。”付军回。
佟轩站起身,“那我们先去常烨的家里调查一下情况。”转看付军,他说:“有什么问题我们及时沟通。”
付军拿起公文包,“单常警官是不是在你们小组?当时常烨的案子,还是他和我一起调查的呢。”
“你倒是消息灵通。”佟轩和他一起从审讯室走出。
“那是。别看我是律师,但是法律上也赋予我取证的权利,我还是要懂得利用的。”说完,他和佟轩握了握手,独自朝门外走去。
佟轩和章婵随后走出。
回到招待所,章婵派去跟着尸鬼的纸人已经赶回,它将尸鬼丢下尸体的地方告诉了章婵。
拿出龟骨盖,章婵用手指骨开始和章木联系,“我找到一些尸体,你快去山岭那里收走。如果遇到肯用手指骨换尸体的驱魔师,就都给了他。”
半晌,章木那里有了回音,“你怎么会有尸体?”
“是从尸鬼那里得到的。”
章木惊讶,“尸鬼?他们怎么肯轻易被看到,你用了什么方法?”
章婵咽了口吐沫,“我用了三个人做诱饵,给他们的房子里点了尸香,让尸鬼闻到了他们的味道。日子久了,尸鬼习惯了人气,我的出现他们就不怕了。”
章木久久没说话,很长时间后才回:“你知不知道,这可能害死他们。”
“我补救了,他们现在都没事了。”章婵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不过,为了能得到手指骨,她必须冒这个杀人的危险。
“小蝉,我不想你因为我变得越来越......”章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冷血吗?”章婵替他说了出来,“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总之,你快些去收尸。”
章木担心,“你调查过了吗?那些尸鬼如果死的冤枉,他们的尸体就不会老实,驱魔师不一定会要。”
“我问过那些尸鬼了,他们说死的不冤枉。”
“你说实话,这尸体是他们自愿给的吗?”
章婵沉默,想了想才回:“我骗他们说,会给他们敛尸,让他们入土为安。”
“他们如果知道你拿他们的尸体做了生意,会报复你的。”章木略显着急。
“我不怕,只要能帮你找到手指骨,我才不怕被报复。”章婵心里有些难受,止话道:“我累了,先聊到这里。”
说完,她收了东西,躺在了床上。
第24章 她的秘密
最近花猫盯章婵很紧,想是怕她得了什么消息不告诉他们,就一直看着她。蝌蚪倒是没想太多,见花猫的做法和态度,凑近开车的佟轩挠头纳闷,“队长,花猫最近都不跟我玩儿了。”
“那是你得罪他了。”佟轩随意回了一句,他倒是很清楚花猫打的什么算盘。
“没有啊。”
坐在车里,蝌蚪一路都在回忆最近做过什么事,哪里有得罪花猫的地方,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恍恍惚惚的。
透过后视镜瞥视他的样子,佟轩真担心蝌蚪对花猫会有什么心思。他不反对男人喜欢男人,但一想日后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腻腻歪歪,他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幸好他很肯定,花猫喜欢女人。
“蝌蚪啊。”佟轩说。
“队长。”蝌蚪眨眨眼睛。
“你这是在想谁呢?”佟轩问他。
“花猫啊。”
蝌蚪刚刚说完,花猫斜他一眼,“想我干什么?”
“我最近没有得罪过你吧。”
“神经。”花猫继续盯着坐在副驾驶的章婵,没心思搭理不正常的蝌蚪。
佟轩挑挑眉,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他觉得该分散一下蝌蚪的注意力,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最近小玉说,她打算参加‘佛手’的考试,说不定会去南昌上班呢。”
“真的?”提起冯晓玉,蝌蚪总是格外开心,他瞬间忘了花猫的事情,将思绪转向冯晓玉的话题上来,“队长,如果她能通过考试。那到面试的时候,你能不能想办法将她弄到咱们组来?”
“有你和花猫就够我受了,再弄个冯晓玉过来,你还想不想让我活了。”佟轩故意逗他。
“求你了队长,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想办法要过来小玉吧。”蝌蚪急地抓着佟轩的肩膀。
“我开车呢。”佟轩打了他的手一下,蝌蚪乖乖坐好。
章婵很少主动搭话,这次却意外开口,“像冯晓玉这么优秀的女警,你们队长自然愿意将她抢到手里,哪还用你求。”
蝌蚪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他凑近章婵,“你要不也一起考试得了,这样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和队长也能经常在一起了。”
章婵、佟轩还没开口,花猫却说:“她是嫌疑犯,身上有命案的人,‘佛手’不会要她的。”
“你闭嘴。”佟轩、蝌蚪同时说道。
花猫撇撇嘴不再说话。章婵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睛看向窗外,面色平静,连指尖都没有携带一丝紧张,仿佛花猫说的不是她。
观察这幅心态的人,佟轩心里存了些疑惑:那件事情,她是真忘了吗?
来到常烨父母的家门前,单常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佟轩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常烨的母亲。她记得佟轩他们,便将他们请进了门。
“就您一个人在家吗?”佟轩见客厅里没有人,受常烨母亲指引坐了下来。
抬手指了指阳台,母亲回:“小宁正在给老头子染发呢。”
大家明白,母亲口中的“小宁”应该是常烨的姐姐,常宁。
阳台上的两人听到了客厅的动静,便走了出来。常宁依然挺着大肚子,走路时身子微晃,她摘下手套和口罩,将剪刀放在手旁的柜子上。常烨的父亲紧步而来,刚刚剪过头的样子。
章婵、佟轩互视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常宁身上。章婵问:“你给常烨剪过头发吗?”
“剪过。”常宁回得坦然。
“那有留下过他的头发吗?”
常宁这才明白她想问什么,抬目瞪她,“剪头发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没有留下来别人头发的癖好。如果你们想说什么就敞亮点,别东套西套的。”
“好。”章婵盯着她坐下,“董小雅死亡当晚,你在哪里?”
常宁冷哼,目光转向单常,“我向警方说过了,我一直在国外生活。因为常烨出了事情,我这才回国的。警方也调查过了。”
单常点头证实。
章婵转向常烨的母亲,“米露说,董小雅死亡当晚,她一直和常烨在一起,这个你们知道吗?”
“不,不知道。”母亲激动,“那是不是可以证明,小烨没有罪了?”
“米露叫走常烨时,常烨是在家里吗?”
母亲点头,“那天晚上小烨确实在家里,后来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这些......”母亲看向单常,“这些我们告诉过警方。”
佟轩问单常,“警方没有查到米露和常烨的通话记录吗?”
“没有。”单常回:“我想可能是因为米露的身份具有特殊性,所以我们平日里查不到的那些信息,全是因为米露在帮常烨的忙。并不是常烨有什么本事。”
点点头,佟轩觉得有道理,便问道:“常烨从家里离开后,你们在哪里?”
常烨的父母互视一眼,他们自然明白佟轩是什么意思,由母亲代表回:“我们一直在家里,哪都没有去。”
“这个我们警方也调查过了,门口的监控没有他们的出门记录。”单常说。
这次见面依然没有突破性的收获,佟轩他们想到的问题,单常在之前参与调查时都已经做了记录,能证明凶手是除常烨以外之人的证据一条也没有,这对常烨很不利。
在案子一筹莫展时,贾岳科那里传来了好消息,有北京地区的“佛手”成员调查到了新的证据,可能会对案子有影响,佟轩一人被贾岳科叫了过去。
站在会议室,贾岳科将新得的资料分发到他们的手中,“这是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这次会议只有你们几个代表参加。”
佟轩粗略地扫了眼纸上的信息,“这个消息可靠吗?”
“我们已经派人去核实了。根据调查人员提供的证据,这些内容应该不会有问题。”贾岳科慢慢坐下,“如果真如资料上所说,常宁的嫌疑将是最大的。”
“她代孕的事情家里人知道吗?”长沙地区的一名代表问道。
想了想,贾岳科摇头,“应该不知道,他们家里的人都以为她在国外,并不知道她只是买了机票,却没有登机。而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代孕了。”
佟轩:“有没有这种可能:董小雅无意间知道了常宁做代孕的事情,并要挟了她。常宁不想让事情暴露,就杀了她,嫁祸到了常烨身上。毕竟她不喜欢董小雅,也不喜欢常烨。”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贾岳科推测,“董小雅吸.毒,钱方面的事情很需要,她如果知道了常宁的秘密,极有可能以此要挟她。”
走出办公室,佟轩在会客室见了他的小队成员,并将新得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花猫分析,“这么说,常烨应该是知道凶手有可能是常宁,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所以没有说。虽然常烨在亲戚朋友那里口碑不好,但从我们对他的调查可以得出,他其实是个很有血性的人,他想要用自己的命换常宁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蝌蚪点头,“看来,我们有必要请常宁来警局一趟了。”
整个问询常宁的过程章婵并没有参与,她只是知道,常宁对代孕的事情供认不讳,却没有承认自己与董小雅的死有关。
常宁之前也做过一次代孕,却因为不小心失去了孩子。所以,她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平日里也很小心。她自己也说,不会拿孩子冒险去杀董小雅。
贾岳科申请了搜查令,警方从常宁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碎头发,已经被拿去化验,很快便能得出结果。如果能证实这些头发是常烨的,那么,这起案子将会发生第一次反转。
经过已知信息的堆加,佟轩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将花猫、蝌蚪派去查近些年女性死亡的案子,专注点在那些曾经流产或堕过胎的人身上。
他和章婵重新回到凶案现场,建筑工地旁董小雅死亡的那条人工湖。
站在湖边,佟轩说:“世界上一部分凶杀案都是凶手和死者有联系,另一部分是死者与死者有联系。从董小雅的案子来分析,我们一直在找凶手与死者之间的关系,却没有什么收获。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看看,死者与死者是否有关。”
“死者与死者?”章婵不是特别明白,“这个案子只有董小雅一个受害者,没听说有其他受害者啊。”
佟轩提醒,“董小雅是第一个受害者,案子牵连了常烨。若是等常烨被判了死刑,他将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这样算不算死者与死者的联系?”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孩子。”
低头暗想,章婵问:“和孩子有关?”
“起初我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和孩子之间的关系,直到常宁的秘密被发现,我才想明白他们之间的联系。董小雅、常烨、常宁三者都与失去孩子有关,那么,凶手自然也与孩子有关。而且,他失去过孩子。”
说着,佟轩示意章婵看向湖面,“你看看这片湖,再想董小雅的死亡状态,能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