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穿着套装西服,白色衬衣口系着浅蓝色的领带,倚靠着车子等待刚刚下课的谷贝。见她从教学楼走出,维森抬起一只手打招呼。
“抱歉,让你久等了。”谷贝指了指不远处,“我的车子在那里,我们去哪个医院。”
没有等她说完,维森打开车门将她推入车子,自己也坐回车内。车轮转动,电台飘出惠特尼.休斯顿的歌,‘iwillalwaysloveyou’,曲调流转间,两人停车一间酒店。门口的招待接过维森扔去的钥匙,待他将谷贝从车内请出后,驶车离开。
“不是去医院吗?”谷贝不理解。
“可能是肚子饿了才觉得身体不舒服,我们吃完饭后看看情况,再决定去不去医院。”
“吃了饭就会没事儿吗?”谷贝被她推到一张桌子前,“真的没关系吗?”
维森浅浅一笑,“我在为你省钱,如果吃了东西就可以不去医院,那多好。”
“那我请你。”
“不用,这里是我的。”
姜木城,除了你,我还没有单独和男人一起吃过饭,还是这样的地方,我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尴尬,才能听进去他说的我不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你下午没有课。”
谷贝抿了抿嘴,手机收到一张图片,是他发来的,里面是自己的课程安排,从学校档案室照来的,他很厉害。那么,他发来图片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别想骗我,我都知道’。
“是,没有课。”
“那么,你整个下午都要陪着我,如果我身体不舒服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让你带我去检查。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汉可能要找你麻烦。”
姜木城,快救我,这次‘伪装’的任务我不喜欢,这个人比迈克韩要危险,因为他不但笑着,还在威胁我。
谷贝握着叉子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鱼子酱。对,鱼子酱。幸好自己还知道吃过些什么。
赌.场。这个男人带她去了赌.场,引着她坐在赌.徒的主位,自己坐在一旁那样看着。有钱吗?能不能不要这样浪费,我以前生活很惨,连甜甜的冰激凌都吃不起,更别提见到这么多钱。
“我给你本钱,你赢了的可以捐给教会和福利院。”这个男人调查过她,好好调查了。
“如果输了呢?”小小的谷贝,除了那次和吉卡的赌球外,从来没赌过钱。
“你不会输。”男人选择了最简单的赌博方式,‘幸运大小’,盯着有些犹豫的人浅浅一笑,“跟着我的女人从没有输过。”
“你经常带女人来赌钱吗?”
“是。”回答的那样理所当然,“唯一的不同是她们平常都坐我现在的位置。”
谢谢刚刚认识的危险朋友,肯用你的钱让我做一次赌.徒。可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新手,怎么会赢?
“大。”服务生推了十几个赌.码到谷贝面前,尽管她不能明白那代表多少钱。
“她可真厉害。”一旁陪看的几个女人说着恭维的话,整张桌子仿佛成了谷贝的表演,大家盯着她面前的赌码越来越多,为她的每一次幸运鼓掌。
走到前台,一个小箱子递到谷贝面前,“你的奖品,一万美金。”维森说的坦然。
‘不许花他的钱’,姜木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谷贝没有接下,摇头拒绝,“用你的钱赢来的,它们归你。”她转身离开,不知道下一刻还要用什么理由才能拒绝,所以逃跑,这样是不是足够表达自己不想要的心情了。
汉走了过来,接过维森手中的小箱子,听他吩咐一句,“捐给她工作的福利院和教会。”眼中神色复杂,这个女人不能用钱来接近。再看一旁走来的赌场招待,继续吩咐,“给刚才配合演戏的人一些鼓励。那张只赢不输的桌子及时换下,我可不想我的客人轻易赢走我的钱。”
赌场外,谷贝等着维森,见他走来问了句,“我能先走吗?”
“为什么?”
“今天要去孤儿院帮忙,我已经迟到了。”
“去吧。”维森并不打算送她过去,盯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也从赌.场离开。
豪华公寓内,谷贝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忙碌,顺手拨通一个电话,将免提打开,继续工作。
“阿木。”
“恩。”
“在做什么?”
“看你。”
姜木城,这样直白的回答很让人心动,如果不能喜欢我,请别再这样说。
谷贝抬头看了看吊灯上的摄像头,做了个鬼脸。你当然在看我,而且是和一群人一起看,太诚实的男人,一点都不可爱。
“谷贝。”
“嗯?”
“在做什么?”
谷贝放下蜡笔,举起手上的一幅画,“画睡衣上的维尼熊。”
顿了顿,声音传来,“就是抱着糖罐子吃胖了四十斤的那头熊?”四周传来了想象中的笑声,这些观众好配合。姜木城从不讲笑话,他说的都是自己‘心里’看到的,可是这比笑话还有趣,因为说这些话的是姜木城。
谷贝瞪他一眼。只有她知道,吃胖了四十斤是什么典故。
“画这个做什么?”谷贝不说话应该是生气了,他要试着哄哄她。
“孤儿院的孩子们每人都要画一幅,明天展出,社会上的人会过来参观,然后买走自己喜欢的,那些挣来的钱当做孤儿院的教育基金。”顿了顿,“我也是孤儿,所以也要画一幅。”
“......”良久,“谷贝。”
“嗯?”
“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
四周是长久的寂静和谷贝停滞的手,大家不说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做事情。抬头看他,那个镜头外的男人,谷贝对他的善意浅浅一笑。举起手中完成的画作给他欣赏。
姜木城,我想画的就是你,如果你必须改变,我又没有能力阻止,那就变成我手里捧着糖罐胖四十斤的维尼吧!
第三十一章 马太福音
第二日,下课后的谷贝直奔孤儿院,拿着自己的杰作跑去教导室,几个人正在将展示牌上的几幅画取下来,几张画作已经躺在了桌子上的礼盒内。
“还没有展览,怎么都取下来了?”
院长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一张支票,“一位叫‘jian’的女士买走了所有人的画,用了一万米元。”
“一万?”维森?谷贝的第一想法,可为什么是自己的名字?
院长从她手中抽出她的‘维尼’,“那位女士说,你的画要单独寄给她。”说话间,谷贝的‘维尼’已经躺在了另外一个粉色礼盒内。
回到家中,邮递员送来一件包裹给她,谷贝签收后觉得纸张眼熟。将包裹打开,里面是所有孩子的画作,却没有她的那一副。
监控器前,姜木城拿着让顾圣装上玻璃相框的‘维尼’打量。这个女人,画画没有天赋,如果要卖,一定是最便宜的那一副。
维森的戒备心很强,和谷贝只认识几天,绝不会让她涉足自己真实的生活。为此,‘基础运作’筹备了一系列机会,想要运用添加‘催化剂’的方式来加速两人的‘友谊’,加速维森对谷贝的信任。
关键在教会上。
周末的礼拜谷贝赶去教堂参加,站在最后的位置,听着牧师对上帝的敬畏和赞扬。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有忠诚的信仰和对人.性独特的观察。他们彼此握手就是与耶稣的交融。
“无论在哪里,有两三个人奉我之命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圣经马太福音》里耶稣所说。
维森.哈灵顿,你是不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才决定成为他们的一员?谷贝是很好的观察者,她能够在与你短暂的接触中感受到你效仿上帝的人生之路。你将自己比喻成耶稣,散播着自己的‘聚会’,而你与那些人永远同在。
那个人,第三排,黑色风衣静默而立,闭着眼睛听着众人对主的祷告,每一个字都能听入心里。可是,当和你拥有同样信仰的人,被你贩卖的枪支击中,死亡时,你在做什么?也是祷告吗?听着他们最后的话,‘上帝,请保佑我。’
微微眯眼倾听,仿佛一个男子最柔软的耳语低吟。牧师对人生的歌颂,对上帝的崇敬一丝丝叩入听者的心中。谷贝不懂教会的意义,在很努力的学习中,却要像一个最虔诚的教徒一样低头聆听。入耳的将是维森的内心,和他一系列举动的向导。
马太福音。
“已经结束了。”是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低沉,是忏悔之后的语调,同往日的自信很不相同。
他,是不是也会后悔自己的所做,那邪恶的内心深处,残存着最后一丝良心。
睁开眼睛,意犹未尽。谷贝看向他,突然一句,“你站在这里都会想些什么?”
她在问他,企图窥视他内心的直接提问,忽视了他可能会有的反感和不快,就那样的直白着。
他嘴角挑笑,在大胆的女人一旁坐下。见她还在盯着自己,维森慢慢垂下头。是不打算回答吗?
就是那样静静地站在,谷贝等着这个人必须的答案。
“在想以前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刻钟都记忆犹新。因为时时刻刻都会想起来。”他依然低沉着声音,像是在对牧师的阐述,像是面前的人对自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想自己做错的事情。想自己有没有做对过事情。”
“有没有做对过?”这个女人太过大胆,他,不喜欢。
“有。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因为一些原因阻止了错误的发生。所以算是对的事情。”
这个理论很复杂,却也清晰。贩卖枪支弹药本就是危险的事情,意外因素也时时存在,自己的、对方的责任,或是大自然等不可抗力的责任,都可能导致计划失败。那么,这样的经济损失,反而是人性的一种救赎,会有那么几个人因为敌人没有拿到致命武器而逃过一劫。
他,变态的将这当做了对的事情。
“除了因为错误而反转成的对,还有没有其它是你一定会做的,对的事情?”
抬眼看看女人,冷哼一声。他们的关系,还没有要好到可以探测对方的内心。
“你呢?有没有做过错误的事情?”反问,是逃避回答的最好方式,这个人不像看起来那样不会聊天。
谷贝在他一旁坐下,毫无防备地起声回答,“做错过很多事情,大多数影响的是自己。只有一件,让我现在都后怕,曾经自作聪明的取下过一个耳钉,差点害了一个人。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耳钉?伤到人了?”维森不能明白一个耳钉会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对,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维森挑挑眉,这个女人他无法掌控她的思维,很跳跃,却很真诚。他问她小时候的事情,这个人问了别人一定会发生的过去,通过她是否会流畅回答来判断她的生活是否真的如资料上存在过。
不怕,谷贝。姜木城曾经想到过这些,已经告诉了你一系列的生活过程,足够你应付。
“为什么选择福利院?”维森盯着面前的女人。
帮助福利院吗?因为自己也是孤儿,所以必须帮忙。可是谷贝不能这样说。
她盯着教堂内硕大的耶稣受难十字架,想着姜木城曾经教自己的话,“‘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因为这就是法律和先知的道理。’”
“《马太福音》第七章十二。1”维森浅浅一笑,“我更喜欢一‘不要审判,免得你们受审判’2。”
“‘因为你们用什么审判审判人,也必受什么审判;你们用什么量器量给人,别人也必用什么量器量给你们’。”3谷贝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显示了一个教徒起码的素质。
这样一个人,竟然在教堂和谷贝谈论起审判因果的事情,他的所做就不怕被自己所背的教条嘲笑吗?那个看似清白的人,原来这样善于伪装,善于说谎。
姜木城,你为什么知道他会和谷贝讨论这些,你像那些人,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也同样知道维森的吗?
走出教堂,维森的电话响起,他对谷贝点点头去接电话,不多时就传来他低沉的吼声,“怎么会出事?他一直是干干净净的。”
又是几秒钟,他的一只手掐在腰上,那是焦急的表现,“毒.品,他怎么会带着毒.品上飞机。”
“不知道?你准备用这个搪塞我吗?两个人都有毒.品,汉,这件事情我需要你好好解释给我听。”
挂了电话,他将领带向下扯了扯,重重地呼出口气。
姜木城,你出手了吗?谷贝盯着面前的人,大致能够猜出,维森派出去的那个去和纽约黑帮组织‘屠夫’做交易的人出了问题。
这笔交易‘基础运作’已经暗地里调查过,很重要,维森必须按时交货,否则‘屠夫’会时时刻刻找他的麻烦,对于一个正经商人来说,被黑帮组织找麻烦,那就必然会被警察盯上,他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这样好过。
眼睛斜向谷贝,维森转身想了片刻,走来时只说了一句,“简,我需要你的帮助。”
谷贝向来乐于助人,更何况是这位‘朋友’。
“什么事?”
“我有一份文件需要简帮我送给一个朋友,那个人可能会有些危险。”
谷贝垂头想了想,“有多危险?”
维森淡淡一笑,“很危险,你不想帮忙也没关系,毕竟我们刚刚认识。”
“刚刚认识你就要我帮你送文件,你将我当做朋友是吗?”
“是。”
终于,谷贝成了他的‘朋友’,借助自己清白的身世,为他做第一件危险的事情。
回到公寓内,谷贝趴在吊灯下闭眼休息,这里姜木城可以看到她,这里是两个人这几天最近的距离。她想见他,不想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快要疯了。
电话铃声响起,谷贝盯着熟悉的号码发呆。她不要接,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她会更加想念。可是,如果不接,他可能不会再打了。
透过监视器,姜木城冷冷坐着,电话贴在耳边静等,那个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又趴在了桌子上。
四周的监听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在说,‘他们吵架了吗’,另一个人挑挑眉,‘面都没见,怎么吵’,‘那怎么谷贝不接电话’,‘鬼知道’。
最后一声,女人,如果你不接电话,我就不会再打了。
“阿木。”
嘴角挑起浅笑,女人,算你聪明,“恩。”
“我们见面吧。”
“不行。”
“就一面。”
“那视频吧。”
谷贝继续在桌子上趴着,手机遮挡了一半儿的脸,姜木城看不清她,却能感受到她瞬间失落的心情。
“不能视频。”这样更想见你,笨男人。
备注:mt.7《马太福音》第七章
.7:12therefore,forthisists.
7:judged.
7:tyoujudge,youshallbejudged;you.
第三十二章 圣经文件
偌大的办公室内,谷贝拿起桌面上的一本《圣经》,“这就是‘文件’?”
“对。”维森点点头,交给她一部手机,“上面有导航示意你去交易的地方,用这部手机和交易人通话。他是一个白胡子的米国人。”
白胡子的米国人?这样简单的特征,交易真的安全吗?
开着‘小东西’忐忑出发,一旁是交易的‘文件’,厚厚的书。谷贝盯着手机导航驶向ny维克街230号,这是个老街区,四周洒满了碎纸屑,破旧的铁皮垃圾箱已经被填满,偶尔散发出腐臭味。
这是要被遗弃的街区,听说即将被规划,选择这样的地点交易,人影稀少,很适合。
一旁有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导航上的小红旗就停在这里,是目的地。
这样一辆红色的漂亮座驾驶入这样一道破街很是显眼,谷贝穿着黑色连衣裙,披着黑色风衣,刚刚走出车子,一辆巡查的警车从街道口冲出。她,必须被检查。
出示证件,警员看了看她的学生证,严格盘问,“来这里做什么?”
“一条系着蓝色玻璃的项链,朋友们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我只有带着项链回去,才能加入女生宿舍组织。”
这是米国校园常常进行的恶作剧,逗趣那些不合群的人,或者外来人员,让他们选择挑战的项目来考验他们的胆量和勇气,再决定是否让他们加入自己的小帮派,许多留学生因此很吃亏,因为米国人善于玩笑,而且内容过分夸张。
另一个警员围着她的车子看了一圈儿,开始打开车门、后备箱检查,可能针对的是毒.品。
“你看这个?”警员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圣经》。
“我是教会的人。”谷贝从容回答。
另外一个警员向查询她身份的警员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两人走回警车,“女士,找到项链赶快离开,这里不安全。”
“谢谢。”谷贝从车内拿出《圣经》走向废弃的工厂。
四周寂静无声,废铁制作的房屋支架已经锈迹斑斑。垂落的铁链能够被风力吹动,偶尔传出与铁架的撞击声。谷贝那样站着,等着传说中的白胡子米国人。
五分钟后,一个男人扛着霰.弹.枪走来,宽大的绿军装遮住了他健硕的体格,翻起的袖管可以看到胳膊上绷出的肌肉,“东西呢。”他没有白胡子,是个光面光头的彪形大汉。
“什么?”谷贝回问。
“汉让你带来的东西呢?”他有些不耐烦,肩膀上的枪晃了晃,是警告。
“我是来找项链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谷贝向后退了一步,“宿友告诉我,这里有条项链,如果我拿到了就可以参加宿舍会。”
枪口对准她,谷贝惊慌坐地。
手上的《圣经》掉落一旁,她慢慢向后移动,身上的挎包却护得紧。
男人走上前,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在她迷迷糊糊时,抢走了她手里的挎包,口朝下倒出了化妆的东西和手机,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在哪?”他再次用枪口对准了害怕的女人。
“布绅,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不远处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有些沙哑。
谷贝揉揉眼睛,依然头脑昏沉,那个人下手真狠。
“我的朋友,东西乖乖拿出来,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谷贝终于看清,面前走来一个白胡子的米国人,体态臃肿,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皱纹。这个人,是吧。
谷贝慢慢站起身,踉跄地向前一步,“我是来找项链的。”
“我就是项链。”白胡子并不生气,挥了挥手,几个墨镜男径直走到谷贝面前,放下了两个黑色皮箱,“你的,拿走。”白胡子微微一笑,“这样可以交给我了吧。”
谷贝看了看面前的箱子,知道里面一定是钱。她慢慢蹲下,当着白胡子的面将皮箱打开,果然,满满两箱子的米元,看来维森要自己找的人就是他。
起身,谷贝拿起地面的《圣经》朝白胡子走去。经过健硕的肌肉男时瞪了他一眼,见他没有阻止自己,继续向白胡子走去,“给你,汉说这就是‘文件’。”
白胡子皱眉接下,翻了翻圣经,从袖口滑出一个小刀,对着圣经的封皮划去,一张文件纸出现在眼前,被小刀划出了细痕,白胡子却笑了起来,看来并不影响这份‘文件’的有效性。
掌声从极远处传来,维森出现在黑色的铁门后,身边是一脸严肃的汗。
“很好。”维森挥了挥手,包括健硕男和白胡子都恭敬退下。
“你派人演戏?”谷贝惊愕,这才卸下一身的刺和防备,只觉得脸上有些肿痛,再摸摸右脸,已经鼓了起来。
维森的办公室内,他命人送来医治的药品,用冰块儿轻贴谷贝的脸颊,“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本事,因为那份文件很重要,绝对不能有差池。”
这个心理变态。
“没关系,我通过了吗?”谷贝依然善良。
“通过了,表现的很好。”维森很满意。
“那么警察呢?也是假的?”
“真的。”维森示意谷贝用冰块捂着另外一半脸,“最近跟我接触的人都被盘查过,没想到他们连你都不放心。不过现在好了,你是清白的,他们拿你没有办法。”
清白?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那我帮了你的忙以后,是不是就不清白了。”谷贝问了关键的问题。
维森嘴角挑起笑意,“不被抓到,就是清白的。”
维森.哈灵顿,你就是凭借着这样一个理论一直保持清白的吧。所有事情,都没有抓到你,所以,所有人,只有你是清白的。
谷贝的任务被定了下来,后天出发,坐飞机前往菲城交付一份她不必知道的文件,然后文件会由别人交给‘屠夫’里一个叫做‘杰克逊’的男人。
从维森的办公室走出,她开车到了一家超市,买了一顶遮阳帽和一次性口罩,再驱车赶回公寓。心情反而因为维森的一次测试开始平静。维森展示给自己看的就是可能面对的问题,或许地点会变,可是情节类似,她只有无谓,那些人才会惧怕她。
因为维森是他们的共销商,他们需要他,所以不会轻易动他的人,动手打应该是最重的惩罚。
推开房门,姜木城已经等在了监视器前,却见女人带着遮阳帽和口罩走了进来。她低着头经过客厅的吊灯,径直走入房间,再也没出来。
电话响起,是姜木城。
谷贝关了静音,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脸还肿着,这个样子不可以被姜木城看到,他会生气的,然后给自己打分‘及格’。
第四个电话打来,那个男人执着,会这样打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谷贝,必须接了。
“阿木。”
“出来,站在灯底下,我要看你的脸。”
犹豫,再犹豫,支支吾吾,“过敏了,不想让你们看到。”
“过敏也漂亮,出来。”
这个人,夸得这么不走心,会没朋友的。
大约两分钟后,谷贝贴着面膜走出,为了防止腮帮子的肿块儿被姜木城察觉,她吸着嘴巴,模样奇怪。电话贴在耳边,对姜木城招招手。
“说句话。”听筒内是命令的声音。
低头回答,“阿木,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问题,需要向你讨教。”
“失败的话题转移,抬起头说话。”
“......”
“拿帽子的手给我放下。”
扔下帽子,撕了脸上的面膜,谷贝抬头盯着吊灯,“对,我被打了。”
监控器前没人说话,大家看了看一旁冷冷坐着的姜木城,挑挑眉,低着头继续干活。
一个世纪以后,谷贝耳朵边因为举着电话开始有热气冒出。
“疼吗?”声色很冷,如同他的那双眼睛,和他的脸。
“有点。”坐在吊顶下终于可以低下头,谷贝揉了揉脖子,“现在没有刚刚被打时疼,可能是冰敷的效果,我回头也要准备些冰块,以前从没想过需要这些......”电话里的女人滔滔不绝,好像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伤,她怎么可以这样没心没肺。
电话还没挂断,门铃响了起来,“去开门。”姜木城一声命令。
谷贝起身开门,面前是一位满头大汗的快递员,“女士请签收。”
将包装盒打开,两包医用冰块儿出现在眼前,“快点放在你‘过敏’的脸上。”依然声色冷淡,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从监视器前离开,一只手放在兜里保持一直的高冷。
姜木城,你是生气还是担心?为什么每次都不说明白。小小的谷贝很讨厌猜你的心思,因为和想象的总会不一样。
这是个难熬的夜晚,没有人告诉谷贝,脸被打肿以后还要经历淤青和刺痛。她左右调整着姿势,怎么都睡不着。明天请了假,怕是不能这样去学校了。唉,日子真难熬,还是有姜木城的生活才会精彩。谷贝轻轻捂着脸,看来自己是中毒了,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