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清风诗社的书生看起来都不错,“这些少年不会也都是城里一些富家公子吧?”
楚月怀疑地问着。
“是呀,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城里的富家公子。”袁梦回答。
“快跟我到那边去吧,待会估计要出题写诗了。”
楚月意兴阑珊,对古代相亲和写诗都没什么兴趣。前者她觉得没必要,后者她也不擅长。
她既非才女更非美女,到这儿来,纯粹是走过场,当陪衬的。
她在这些美女中间,更显得平常,一眼望去,大概也没人会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这会儿天气正好,楚月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谢惜晴和谢青萍已经分开了,各分在两组里。
似乎他们是分两组比试的。
但楚月是懒得管他们如何了,反正现在谢惜晴也不需要和谢青萍一起,她看到两边开始了,出题对诗,于是干脆寻了个机会尿遁去了。
她可不会写诗,留下来岂不是出丑?
楚月往东园中走去,这里是一大片的梅林,此刻梅花盛开,清雅幽香,颇带了种凄清萧索地意境。
梅花开得久了,已经开始凋谢了,不是最美的时刻,但是最凄美的时刻。
楚月打算到外面去找谢凝之,两人踏青游玩,不在这儿陪少女少男相亲了。
绕过假山,她忽然吓了一跳。
眼前的假山旁侧躺着一个男子,似乎听到了动静,他转过头来看着她。
看装束,大概是那清风诗社的人。
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清俊,满脸的飞扬不羁,眼睛里藏满了不屑。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楚月看多了恃才傲物的人,也对这种人不太感冒,假装没看到,就往前走了。
“哎?你是海棠诗社的人?”那男子问道。
楚月也没回答,直接往前走去,反正是陌生人,何必回答他呢?
那男子却不肯罢休,忽然跑到她面前来停住:“小姐,怎么不回答?”
楚月挑眉:“我一无才二无貌,我也不是海棠诗社的人,公子要找人,到那边去吧。”她拔腿就走。
佳人
吴渊低笑了起来,“相亲…有意思…”这不就是变相相亲么?
吴渊今日来此,本觉得无聊透顶,不料在此遇到了貌不惊人的楚月,第一眼看她觉得并不起眼,再看觉得倒是颇为耐看,而且没有闺阁小姐的羞涩和做作,反而自信爽朗,语言犀利。
楚月正打算赶紧离开这里,到外面去找谢凝之,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好好玩玩怎么成?
这大好春光,正适合踏青呢。
居楚月刚抬步要走,便看到两个男女朝这边走来,不知道他们是幽会还是做什么,其中一个恰是之前她认识的袁梦。
“咦,是吴兄,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快过去,我们正等着你的大作呢!”那书生脸色微有些不自然,怕别人看出他和袁梦的事,连忙转移话题。
袁梦也是脸色微红,招呼道:“楚小姐,你第一次来诗社,一起过去吧。”
赭楚月蹙眉,现在走了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也不太好,只得勉勉强强地答应道:“好吧。”
那态度要说多勉强就是多勉强。
吴渊玩味地看了眼那书生,笑道:“那就一起去吧,楚小姐,请!”
原来她姓楚。
吴渊好笑地看着她鼻子微皱,一脸“此地甚是无聊”的模样,倒是颇为有趣。
光看她的表情变化便不负今日来此赴会。
回到园中,书生们正忙着和才女们对视,谢惜晴的文采倒是不错,在这海棠诗社中倒是有些名气,见她来了,连忙道:“表姐,咦,你们这是——”
吴渊挑眉,谢惜晴他倒是有所耳闻,楚月是谢家的表亲?
“没什么,我到处转转,还在对诗?”楚月瞥了一眼她的诗作:“好诗啊。”
“楚小姐不如也作一首?现在大家都以佳人为题作诗,吴某不才,愿赋诗一首,小姐请。”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诧异地打量着楚月,不知道吴渊为何特地提她,难不成她还有什么特别的才华吗?
谢惜晴愣了片刻,扯了扯恼得眉头微蹙的楚月,“怎么回事?”
楚月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小女子才疏学浅,岂敢献丑?吴公子请。”
吴渊眉宇上扬,颇为狂傲,挥笔写下一首诗,楚月听得,倒是对此人改观了。
确实有恃才傲物的本事,他这个古人可是货真价实地自己做的诗,也有这么高的水准,看来她今日骑虎难下,若是不做点儿什么,岂不落了她自己和谢惜晴的面子。
楚月当然不会作诗了,虽然穿越文女主难免剽窃点儿,她平日倒也没有乱说话,说多错多,太张扬会很惨,她一贯明白此理。
想来想去,便笑道:“吴公子果然高才,我有诗一首。惜晴你替我写下,我可是最喜欢你的字了。”
谢惜晴心中暗笑,知道她是怕自己的毛笔字太丑,所以才让她代笔。
场中众人皆把目光扫向她,她抑扬顿挫的声音便清脆响起:“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语毕,连写字的谢惜晴都呆滞了片刻,一瞬间的安静后,吴渊拍掌:“好诗,妙啊,云想衣裳花想容…”
众人连连称道,清风诗社的书生们得此妙诗,大为赞叹,此刻连楚月不出众的容貌在他们看来也无妨了。
吴渊双眸晶亮,“小姐高才,吴某佩服。昨日吴某于重光寺和普贤大师论禅,他说及曾与妙法禅师论禅。当时风吹幡动,普贤大师认为是风动,妙法禅师认为是幡动,争论不休。不知道楚小姐可有妙解?”
楚月知道这是这朝当代最流行的清谈,一群人坐在一起辩论,看来这家伙是想考自己呢。
可惜楚月倒是听过此禅,笑了笑:“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全场又是一阵呆滞抽气声,吴渊也是震惊得看着她:“仁者心动,是心动…”
楚月耸耸肩:“别把我当成什么高僧看了,我不过恰巧听人说过这番见解,一切唯心,那人还有一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吴渊肃然起敬:“此人定是高僧大德了!”
本朝人崇佛,民间亦是家家礼佛,吴渊如此倒是很正常。其他人也是一副崇敬的样子。
楚月虽然不是什么才女,但是好歹有五千年文化的底蕴,而且思维开阔,西方的东方的东西都接触过,非是此时代的人可比,自然思想见解不同。
吴渊越发觉得此女特别,忽然又问道:“小姐定是学识渊博了,吾好读兵书,不知道小姐如何看战争?”
他这问得就有些刁钻了,毕竟这儿的闺秀,除了琴棋书画之外,看的书也很少涉猎兵书之类,只是他就是感觉楚月会知道。
“当今天下承平,边疆安定,基本上没有战争。有诗云,‘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即便是小女子,倒是也颇为渴望沙场征战。但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上兵伐谋,其上伐攻,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不一定非得在战场上才能打赢战争。天下偌大,如果缺了哪一种职业都无法运转,再小的力量也能组合成庞大的国家机器。各位公子将来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对陛下尽忠了。至于上战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何必非得让百姓流离失所呢?”
她一段话说得很多人都深思起来,楚月不知道她的这段话让在场的不少书生铭记在心,甚至在他们往后的官场生涯中都始终尽责的贯穿始终。
“楚小姐真知灼见,舒澜佩服!”一旁的一个清俊书生肃然地说。
吴渊赞赏地看着楚月,若有所思:“小姐句句精妙,吴某无话可说了。可惜小姐若为男儿,当入朝拜相封官。”
楚月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是女子又如何?天地初开,无女哪有男?很多女子只不过没有机会罢了,若能女子参加科考,想必会有很多女子不输于男儿。再说,即便我为女子,一样可以为国分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谢惜晴扯了扯她袖子,楚月这才从刚刚酣畅的激辩中回过神来,不由汗颜。一时激动说太多了。这段话会不会太激进了些,她擦擦汗。
果然,这话引起了众人争论,楚月嘴角抽搐,连忙道:“我还有事,妹妹,我们不是说了要去踏青的吗?那个,我先出去一趟,别让人久等了。”
谢惜晴连忙道:“是啊,我答应带表姐逛逛的,你们先去,我跟青萍一会就去…”
说道,也顾不得谢青萍了,逃也似地飞奔出去。
谢青萍蹙眉,哼了一声:“不守妇道。”
谢惜晴连忙扯了扯她:“别说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谢青萍蹙眉,刚刚楚月那番言论石破天惊般,就是她也有些诧异。
女子科考,她也有些不敢想象。
吴渊见她离开,竟抛下众人,自顾自地追了过去。
谢惜晴叫糟,连忙扯了谢青萍,直奔楚月而去。
“楚小姐请留步!”吴渊急匆匆追了上来,他发现楚月的速度竟然很快,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奔到了门前,见到他,挑眉:“吴公子,我这还有事。”
“楚小姐不肯告知芳名么?”他眸光炯炯地盯着楚月看。
楚月挑眉:“不太方便。”
“表姐!”谢惜晴连忙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道:“我们上车去吧,不是说了去…”
她使了个眼色,怕这吴渊再纠缠,楚月可是已婚妇人,若被人知晓,岂不是坏了名节。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若非表情有些傻气,只怕盯着他的人就更多了。
“大哥!”谢惜晴连忙带着楚月走到他身边,“咱们上车吧。”
吴渊挑眉,想起谢家的那位痴呆的大少爷,见他笑嘻嘻地拉着楚月的手,顿时脸色微变。
“走,走,我们一起玩!”
谢凝之一副痴傻面瘫样,扯了楚月上马车去。
吴渊没有再阻拦,只是眼看着他们登上马车,拱手道:“楚小姐,后会有期!”
他一定会查清楚她是谁的。
他下了一个决定,在未曾遇上她之前,从未有这样强烈的冲动要得到一个女人。
她与他知心,知意,若能得她为妻…
吴渊势在必得的目光,楚月并没有看到,倒是那痴傻的某人眸光微寒。
已是人妻
吴渊势在必得的目光,楚月并没有看到,倒是那痴傻的某人眸光微寒。
他的娘子已经够妻貌不扬了,怎么如此居然还能吸引到这人?
是了,这个神秘特别的女人,若能与她相处,只怕很多男人就会发现她的好!
谢凝之握住她的手陡然收紧,让楚月不由吃痛:“放手,痛!”
居谢凝之微微松开,却还是抓着她的手,仿佛要永远都不放开。
“不是说要在这静兰湖畔转转么,我们到湖那边去吧。”楚月说道。
谢青萍挑眉:“嫂嫂还真是好才华,刚刚那番大论可是让小妹吃惊呢,女子科考,那不是乱了套了么?”
赭谢凝之目光转向谢青萍,谢惜晴若有所思:“我倒觉得挺有意思,嫂嫂,可惜啊,女子是不可能的。”
楚月耸耸肩:“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男女平等的。嗨,现在跟你们说这个也无用。咱们踏青去,说好出来玩的,难得出来一趟呢。”
谢凝之目光犀利,心想这个小女人从来就思想奇特,不知道刚刚在那里又发表了什么高论,惹得那个吴渊居然追了过来。
说到吴渊——
谢凝之眸光暗沉,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他最好不要打他娘子的主意,否则…
楚月忽然打了个冷战,回眸看去,谢凝之还是一副面瘫相,只是那眼神仿佛择人而嗜的猎豹。
谁得罪他了,怎么这副表情,好像要吃人似的。
到了静兰湖另一边,几人在湖畔踏青,游玩了半天,只可惜个个都有心事。
楚月虽然出来的时候很开心,可是看一个个的如此,也很莫名其妙。
她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玩下去了,于是匆匆回府去了。
刚刚回到谢府,楚月就被谢凝之带进了内室。
他笑吟吟地盯着楚月,那明亮的黑眸直视着她,起先楚月还能与他平和对视,但久了,她终于经受不住那眼光,侧过头,挑眉:“哼,不就没你睁眼时间长嘛?”
这家伙是不是人啊,半天不眨眼,她彻底败了!
谢凝之有吐血的冲动,“娘子不觉得该跟我说点儿什么吗?看起来今天你一定一鸣惊人呢。夫君没有听到娘子的高论,不如洗耳恭听一番?”
楚月咳嗽一声:“嗨,没什么的,只是一点闲谈。你也知道的,那里都是什么才子佳人,我嘛,书不行,画不行,貌不惊人,只是我的想法特别了一点,所以…”
“真的吗,怎么惜晴还说你做了首诗?”他实在迷惑,她那一手狗爬的字,为何读书和作诗倒是在行,若是真如此,字怎么如此难看,这不相符啊。
“那不是我作的,我借花献佛。”她干脆地说。
“什么人家才能养出娘子这样的女子?”谢凝之忽然挑起她的下巴,俊脸越靠越近,瞳眸中也闪过一丝玩味:“有时候真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大家闺秀。”
楚月一身冷汗,这家伙什么意思,他难道察觉还是查出了什么?
“你想太多了,是人不可能想法千篇一律,对吧?你今天怎么了?”
总觉得现在的谢凝之仿佛一只具有侵略性的猎豹,随时可能对她发起攻击。
怎么了?
谢凝之摇头叹息。
难道说他吃醋了吗?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离开这个女子。
如果到时候一切结束了,他还能那般地放她走吗?
谢凝之只觉得心中乱套了。
“没什么,以后还是不要去那儿了。”
楚月点点头,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好玩的。”
谢凝之见她没有任何留恋,心知她并未对吴渊上心。
可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那个家伙最好明白她是已婚妇人,不会再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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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回了谢府,仍然要去账房做事。
这谢府中内务也极其繁杂,现在老太君分明把权力都下放给了两个儿媳,甚至有打算收韩誉当孙子,这些的确让整个谢府又开始暗潮汹涌起来。
三日后老太君当真收了韩誉当孙子,众人不知其意,只是不敢再对韩誉不尊重。
楚月在账房盘完账,她的账本做的时分精妙,即便是老太君也在早上叫她去拜见时,也称道过。
楚月每日里忙来忙去,早就忘了那日诗社的事情。
可惜她忘记了,却有人根本没有忘记。
“少爷,都查清楚了。”精明干练的中年管家恭敬站在房中禀报着查探到的消息:“您要查找的那个女子是住在谢府没错,只是我们询问了,谢府如今并没有一个叫楚月的表小姐住在那里。最后查到谢家大少爷今年新娶的妻子名唤楚月,年龄相貌都跟少爷的画像相似…”
“咔嚓!”
茶杯碎裂的声音让张泉眼角直跳,他直觉这是少爷发怒的前兆。
吴家本是抚州大族,朝中有人为高官,自然气势不同。吴家在灵州也有生意,而这个大少爷自小聪明绝顶,来灵州读书,只因为白鹿书院是数一数二的。
到了这里,灵州的生意也有交给他过目处理。
只等明年科考,少爷肯定就会入京做官的。
张泉没想到,少爷居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这府中美人无数,他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张泉以往他清高自傲,不想今日怎么看上了一个已婚女子,还貌不惊人?
“继续。”吴渊脸色铁青,双手紧握,他只觉得自己如同遭到重击,眼瞳中满是愤怒。
她居然是已婚女子?
既然如此,为何那天要去?
他不知道她已婚!
“是,楚月是苏州楚家的小姐,听说惯不受宠,所以才嫁来谢家给大少爷冲喜的。不过听谢家的下人说她十分聪明能干,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下去。”
张泉匆匆离开,关上房门,下一刻听到房内摔东西的声音。
吴渊气恼地在房内摔着东西,桌上的名贵花瓶直接碎裂成片。
他在屋中来回走动:“楚月…好你个楚月…”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失望?愤怒?抑或得知真相,知道她以为妇人的遗憾?
既然是妇人,就不该抛头露面,不然他也不会倾心于她,被她勾了魂魄。
这几日他每日茶饭不思,一直在想着她,本以为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妻,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该死!”吴渊直接将她的画像给撕了。
“嫁给那个白痴傻少爷…居然是嫁给他了…”吴渊发泄完怒火,想到这点,不由心中疼痛。
她那样的女子,居然是嫁给了一个傻子!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吴渊瞳眸收缩:“他怎么配得上你,只有我才配得起你…楚月啊楚月,难道上天让我遇见你,是天注定吗?谢家,好一个谢家…”
他思来想去,头痛不已。
若是嫁与他人,但凡是个正常人,他都会立刻放手,可是她居然嫁给了谢凝之。
他几乎可以想象她的生活该有多么凄苦了。
那个傻子懂得怜香惜玉么?
吴渊在书房待到了傍晚,心情不佳。
吃罢了晚饭,仍旧在心中矛盾纠结,找了张泉过来,仔细把有关谢家的事情考虑清楚。
张泉忽然道:“少爷,您是要出手对付谢家么?”
吴渊顿了顿,“就是如此。”
越看谢家越是不快。
张泉犹豫片刻,还是道:“少爷,她是妇人,您——”
“滚出去!”吴渊脸色难看,一提到这件事就仿佛被人戳中了软肋。
张泉不敢再说,兀自出去了。
真是疯了。
张泉心想,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女子多的是,不知道少爷是发了哪门子疯。
很快,谢家在灵州以及其他州的一些生意遭到了打击,有的生意被人断了来路,还有的生意遭遇人破坏,更有的被人砸店。
谢家的生意主要做的是布匹玉器生意,也做木材等生意,涉及很多,此事让谢家也是莫名其妙。
加上那流风公子在各地大肆收购铺子,莫名其妙地大挖谢家的匠人,让整个谢家最近都陷入风波之中。
楚月对此也有耳闻,本以为是流风公子做的,问了谢凝之,他却摇摇头。
“其他人要对付谢家。”他说道。
“是谁?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地做此事,怎么都觉得蹊跷。”楚月也觉得诧异。
谢凝之瞥了她一眼,目光让楚月觉得奇怪:“干嘛这么看着我?”
嫉妒
谢凝之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不必担心,谢家如果这点风波都摆不平,也不会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了。”
楚月心想也是,也不再多问。
最近大夫人因为老太君对她颇为亲近,倒是对她疏远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怕是担心老太君有心让她管理内务。
楚月正烦此事呢。
居加上老太君的寿诞也快到了,整个谢府都忙着此事,楚月也根本没空考虑其他的。
傍晚刚忙完府里的事,刚刚回到碧凝轩,便看到院内正站在的男人。
碧凝轩院子颇大,左边是一大片竹林,前面花圃亭台相映成趣,布置得十分精巧。
赭这会儿谢徽之正坐在亭中,背影显得有几分萧瑟。
楚月哼了一声:“小叔怎么有空来?”
那疏冷的语调让谢徽之嘴角泛上一层苦笑。
他回眸看着楚月,神色有些疲惫。
近日谢家的生意被人打击,而他如今掌管了木材行,外面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解决了,松了口气。
已有数日未曾见她,知道她是着力避开他,而他却不得不找来。
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还在生我的气?”谢徽之不舍得移开视线,他只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为何这样相思成灾?对方还是他嫂子。
此事本是不可说的,他也知道对不起大哥,可是他——情不自禁。
“岂敢。”楚月淡淡道:“小叔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便吧。我不记得自己有跟你发生过什么,所以也请你记住我的话。大家各安本分,你明白么?”
“就这么讨厌我吗?”谢徽之神情哀伤,凄凉:“原来真是如此。我只是情不自禁。楚月,你,难道你真的要跟大哥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么?”
“难道说跟你在一起才算好吗?”她嘲道。
“我——我爱你,楚月,我可以给你一切。大哥若是正常人,我绝对不会说这些话。只因为我舍不得看你这样蹉跎青春。你还年轻啊,难道这样你就甘心吗?”
楚月蹙眉,当然,如果她嫁的是真的傻子,她肯定不可能愿意呆在这里一辈子的。
但是,谢凝之不是傻瓜,而且,她跟谢凝之早有协议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谢家,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而且,她和谢凝之…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暧昧,楚月想到这里颇为烦恼,也不知道与他之间到底会如何。
至于谢徽之,从开始她便没有喜欢过他,即便没有谢凝之,恐怕也不会如何。
“你——还是算了吧。谢徽之,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如此。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你在乎这个?”他眼瞳亮了起来:“我不爱她。月儿,我——”
他话没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谢凝之和丫鬟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我只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楚月摇头:“你走吧,夫君来了。”
她转身离开,谢徽之眼瞳晦暗,心如刀绞,看着谢凝之堂堂正正地拉着她的手,只觉得难受极了。
为什么他们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逢?
如果,当初娶了她的是他,该有多好…
谢徽之上前跟大哥打了声招呼,谢凝之一副面瘫相,笑嘻嘻地看着他离开。
进了屋,楚月吩咐人准备晚餐,自己提笔继续练字。
谢凝之在她身边坐下,贴在她耳畔问道:“娘子,你跟二弟说了什么?”
楚月一愣,这事该不该跟他说?
这个,好像是她跟谢徽之之间的事。
“没什么。你问这个干什么?”她蹙眉看着自己的字,虽然经常练字,已经看起来颇像模像样,但还是比不上谢凝之的字。
他瞳眸深邃,漂亮的瞳仁闪动。
“哦?”他并没再问,只是心内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月也没在意。
“少奶奶,刚刚前院有人送来的,说是有人送给您的礼物。”迎冬和待紫手上捧着几个礼盒进来,放到桌上。
“送礼物?谁送的?”楚月诧异地看着桌上的礼盒,奇怪,谁会送她东西啊?
“奴婢也不清楚,说是让少奶奶您亲启,您打开看看。”
楚月蹙眉,掀开一个礼盒,顿时满室生辉,直接晃花了她的眼。
“呀,好漂亮的首饰!”待紫惊叫道。
楚月定睛一看,这礼盒内有一串极美的珍珠项链,难得是每个珍珠都一般大小,如此珍稀的南海珍珠,十分少见。除了项链外,还有簪子,耳环,玳瑁,一对极品血丝玉镯子。
楚月错愕地看着这些首饰,知道这些东西全都是十分珍稀,即便谢家如此人家,也十分稀少。
其中还有一方书信,她打开一看,脸色微变。
楚月见迎冬待紫的目光,淡淡道:“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了么?否则别怪我撕了她的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被谢家人知道别人送她如此珍贵之物,不知道该作何想,而且只是开了一个盒子,下面的东西更不知道如何珍贵,她不希望成为谢家瞩目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