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了。景澜说有事相商,不知道是何事?”
萧景澜微微一笑,走到床边,看到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忽然道:“看您这棋子,似乎心绪有些混乱。”
萧明睿眸光一动,“那又如何?”
萧景澜捻起一个白子:“我想跟王爷下一盘棋。”
萧明睿心中摸不透这小子到底所为何事。
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跟王爷下这盘棋,看看谁输谁赢。赌注是一个人。”
萧景澜定定地看着他,“殿下,敢是不敢?”
萧明睿目光冷了下来,忽然间伸出手拨乱了棋盘,“下与不下的权力在我。我为何要跟你赌?”
“殿下当然可以选择不跟我下,可殿下还是输了。”萧景澜微微一笑,“其实殿下大可以直接跟皇上请旨的,那我就必输了。但殿下还没有,所以我来了。”
两人目光相对,顿时电闪雷鸣,寒气横生。
两个美男子,一坐,一站,一动,一静,在这缭绕暖香的房间里形成了一幅画,若画下来,当是绝代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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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睿VS萧景澜(第一更)
萧明睿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我输了?”
他们之间都感觉得到彼此间的敌意。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萧明睿目光淡漠,那次在慕容家遇到萧景澜时,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家伙对他的敌意。
那是因慕容薇而起的。*
而这次他出现在这里,在这种时候,想要的是什么,他同样明白。
萧景澜微微一笑,眸光带着自信:“我能给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能。”
萧明睿似被他戳中了软肋。
他的确是有备而来,这一来就直接让他无话可说。
他说得没错,他确实给不了。
就因为他给不了,所以才更烦闷。
这个理由在其他女人那里不成立,在她那里却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明明他们彼此都有情,为什么要为了这样无法保证的事情不在一起?
“你就能给她吗?”
萧景澜点头:“我既然喜欢她,心里就容不下别人,我没有你那么多的顾虑,我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可你不能。我能只要她一个,你不能。以慕容薇的性子,应该是早就跟你说过,她是不做妾的。”
萧明睿沉默了许久,他一颗颗地捻起棋子,放回棋篓里,声音带着些飘忽:“我本想娶她为妻的,她要我今后只有她一个…”
萧景澜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目光随着他手中的棋子动着:“没想到殿下还是个情种呢。可惜,你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萧明睿抬头,目光冷厉:“难道你就明白?我知道她的心是想要唯一,可是我不能明知道做不到而给她承诺,更不想她以后怨我。”
他的心可以给她,这就是他能给她唯一的一切。
他不想骗她,与她之间,其实相识不久,却有种知己般的感觉。
其实,她早就明白,跟他之间会遇到什么。
可是,又怎能怪他们呢,相爱本就不是受控的。
或者只是刹那心动,片刻的美丽,铭刻在心,无法忘记。
萧景澜歪着螓首,笑着捻起一颗棋子在指尖把玩着,眉目间带着些疏懒的味道:“其实,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坚持,可想想也明白嘛。谁不希望喜欢的人跟自己在一起,相爱的夫妻谁愿意身边有别人。而她本就是个特别的女子,又怎能要求她跟其他人一样呢?很少有女子有胆色这样做,被人说成妒妇。你以为是谁都有勇气的吗?那不过是因为爱得太深而已。”
“若是——”他挑眉望着他,眼底藏着深深的不忿:“若是她能这样对我,我真宁愿付出一切换得她的爱。”
萧明睿有些疲倦地靠在枕上,他本来就受伤了,因为慕容薇的信更是思虑过多,心中难安。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做。
放弃吗?
处在他这个位置上,本来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或许他可以选择不去争,可是他怎能忘记少年时的抱负,忘记外祖父曾经告诉他的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大丈夫生于世,自当做出一番事业,赢得身前身后名。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生短暂,而他要做的事情却很多。
他有很多的事情想做,很多的梦想没有达成。
这些他无法放弃。
本来他以为可以两全其美。
可是,现在他知道,人这一辈子就很少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取舍之间,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为什么她一定要他在这样两难之中选择?
心口的位置隐隐闷痛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伤,还是心痛。
难道说,因为他从小拥有的东西太多,终究要让他失去一些?
他本不是个儿女情长之人,如今让他既识情滋味,却又让他要失去。
若是从未得到,或许会更好。
“你不是要下棋吗?来吧。”他捻起一颗黑子。
萧景澜执起白子,二人的棋子便在棋盘上纵横捭阖,杀得烟尘四起,杀机重重。
一个是剑走偏锋,棋风诡谲莫测,仿佛灵蛇伺机而动,抓到漏洞便狠狠一击,致命如狂风暴雨。
一个是总揽全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待得收局便好似海浪涛击,大潮横生,一波又一波绵绵不绝,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好似惊涛静时和,怒时威。
一个是绝代公子,美绝人寰,姿态闲雅;一个是威武男儿,气定神闲,俊美无俦。
忽而这惊涛收起,狂蛇不动,二人便在这棋盘上对峙起来。
萧明睿指尖停留在一颗棋子上,拿起那颗棋子,忽然觉得整颗心都好似瞬间被拿去了什么,缺了一角似的,空落落的犯疼。
取舍,真的这么难吗?
拿去了那颗棋子,棋盘的局势顿时发生了变化。
“我输了。”他静静地说,目光清冷,掩藏了里面的情绪波动。
没有人看到他袖底的手握紧,他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没有打掉眼前碍眼的少年。
萧景澜挑眉,“我没要你让子。”
“输了就输了。”他拨乱了棋盘,再不想看那盘让他输掉了她的棋局。
一切,不是黑白棋子的纵横,其实,早在他决定下棋的时候,便已经输了。
他输得心痛,输得心力交瘁。
赢了又如何,他又能改变什么。
萧景澜黑眸眨了眨,忽然笑了:“也罢,你说得对,从开始我就赢了。”
萧明睿冷冷望着他,“萧景澜,你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那么干净么?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手段和能力,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慕容薇因此而受到伤害。也许你喜欢她,可要得到她的心,却未必那么容易!”
要他怎么甘心拱手相让?
萧景澜神色略带复杂:“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我知道她可能更喜欢你,可这不代表我就没有机会,我有很多时间跟她在一起。她早晚会喜欢我的。其实,殿下,你想要的一切真的那么重要吗?”
萧明睿略带嘲讽地说:“你会因此放弃你现在做的一切吗?”
萧景澜眸光变得深沉起来。
他会为她放弃复仇吗?
不,不可能。
因为他觉得复仇跟和她在一起,这并不冲突。
萧景澜摇了摇头,他也无法放弃。
“我有我要做的事,既然她不愿意如此,我也不想她勉强。那就两两相忘吧。”
萧明睿微闭上眼睛,神色很是憔悴,“你走吧。”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萧景澜没有出声,静悄悄地离开了。
萧明睿自嘲地望着满盘棋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慕容薇,你才是最狠的,原来,遗忘也是能杀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朝门口喊道:“苏德,你过来。”
“吩咐下去,我要回府了。”
他再不想呆在这里,留在这满是回忆的地方,就像在用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心。
不是锋利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他终究放弃了什么。
苏德愣了下,“可是王爷的身体——”
“我无事,走慢点就是。”
苏德看王爷的情绪很是不好,也不敢再问,立刻传令下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洛王乘着亲王车舆,在仪仗,护卫,宫人的队伍中,离开了皇觉寺。
终于,他回到了洛王府。
很快,他拿了个折子,在病床中写了一个折子,让人递交给了皇帝。
“王爷,王府里的人都清干净了,老奴真是惭愧得很,没想到跟着王爷去了次塞北,回来王府都变样了,幸好府里马上就有女主人了…”
苏德笑着说。
洛王声音有些空寂,“不会有了。”
苏德愣在那儿,不会有了?
可是王爷不是分明很想娶那个慕容小姐的吗?
到底发生了何事?
冬至的好些天很快就过去了,慕容家上下又是祭祖,又是忙碌的,访亲拜友,很是热闹。
慕容薇因着外面的流言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之前秦瑶还给她发了帖子,只是慕容薇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面对众人的议论。
等到京城有了新鲜话题,自然会遗忘她这件事。
慕容薇这会子正拿了些药材,捣成细末,香桃在一边给她帮忙,奇怪道:“小姐这是要熬药吗,可是弄成末还怎么熬药呢?”
“不是用来熬药的。”
“那是用来做什么呀?奴婢不认得这是什么药材,小姐都认得吗?”
慕容薇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等到慕容薇把绿豆粉、白芷粉、白茯苓、白芨粉以2:1:2:1的比例调制,加上些蜂蜜调匀,又加了些研成末的干燥桂花粉末,闻着这东西味道倒是不错。
“小姐这是吃的吗?”
“不是,抹在脸上的。”她只是觉得冬天气候干燥,想做个面膜补水而已。
这款面膜滋润养颜,又活血保湿,用来还是不错的。
香桃诧异地看着她:“这东西抹到脸上?难道能当香膏用?”
“你先涂上一层,等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就给我去抹掉,洗干净脸就行。”
香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觉得很是好奇,把绿儿也叫进来一起帮忙。
等按照慕容薇说的,抹好了面膜,香桃咋舌道:“这看着可吓人了。要是大晚上的猛人见了,定会吓人一跳。”
正说着呢,慕容月笑吟吟地丫鬟的带领下过来找慕容薇,一进来看到一个满脸涂着膏状物地人,顿时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呀?”
“哈哈哈…小姐,你看看,你可是吓着二小姐了。”
慕容薇好笑道:“二姐,我这是在做面膜呢。”
慕容月这才松了口气,上前看了又看,“我听说古人有拿珍珠粉之类地东西研磨成粉敷面的,是不是这个玩意儿?”
“不是珍珠粉,但也是能敷面的,二姐,你要不要试试看?”
“就你鬼主意多,这玩意我还真的没用过。可是你是从哪听来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用了,万一伤着脸可怎么办?”
也不怪慕容月担心,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玩意会如何。
“我这是用绿豆粉还有些药材调的,美白保湿,这大冬天的,用着也合适。不过咱们还年轻,皮肤本来就好,补补水也就差不多了。或者也可以用别的方子试试看。”
慕容月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脸:“我也觉着最近天干,用了桂花香膏抹了还是不够滋润。等会我瞧瞧你做了怎样,也给我做一个好了。”
“二姐你肤质细腻白皙,只是有些偏干,我给你换个方子吧。”她说着让丫鬟们拿东西过来。
用了当归9克、甘草3克、白芷9克、蛋清1个、姜黄3克、蒸馏水少许。
“这是有些什么用?”
慕容月看着丫鬟们将药材分别磨为细末,混合均匀,又加了些蛋清。
等丫鬟们忙好了,慕容薇的面膜也做好了。
香桃自告奋勇地上前给她抹去了脸上的面膜,然后用毛巾擦干了脸。
慕容薇又用热水洗了洗,再让慕容月看时,她伸手摸了摸,“还真是,感觉你皮肤又变白了,而且好滑好嫩呢。”
“真的是呢,二小姐,奴婢觉得小姐一下子变白了。”
慕容薇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难道我以前很黑吗?”
“当然不是,小姐现在是比以前更白了,奴婢这张嘴呀,真是该打!”香桃满脸兴趣地跃跃欲试:“二小姐,我给你涂面膜吧?”
慕容月也很是心动,看慕容薇用了效果真的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我二姐做,当然由我这个妹子亲自来给她服务了。”
先让慕容月洗干净脸,又按摩了一下面部,拍了些自备的绿茶爽肤水,其实也不过是把绿茶煮地水拍拍,现用而已,倒是不浪费茶叶了。
等着敷面膜敷好了之后,慕容薇满意地看了看:“等过了两刻钟的样子也就差不多了。八分干的时候去掉洗净。这个面膜能活血醒肤、润肤保湿,四季皆宜,就是不在冬天用着也不错。七天用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我就是觉得稍有些麻烦。”
慕容薇白了她一眼:“二姐,你让丫鬟们弄好就是了,也不需要你动手。”
“就你鬼灵精,点子倒是挺多。”
“那是当然了,等会子我还想给祖母做一个呢。”
两姐妹说说笑笑的,等慕容月做完了面膜,抹上香膏,感觉整个人容光焕发,很是舒服。
“等二姐要出嫁的时候也做一做,嘿嘿…”慕容薇笑嘻嘻地打趣着。
慕容月臊得满脸通红,追着她打:“死妮子,看还敢不敢打趣我…”
二人闹了一阵,慕容月说道:“这面膜用了不少药材,可有简单的法子吗?”
慕容薇想了想:“当然了,很多东西都可以做。夏天的时候弄些黄瓜切片贴在脸上也可以。杏仁煮熟了,去皮磨碎,加蛋清抹在脸上,可以去黑斑,柔嫩肌肤,脸上要是起了粉刺痘痘也有些用处…”
她如数家珍地说了好些个法子,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原来咱们吃的东西好多都能用的啊,今个真是长见识了。”
“其实也没什么,古人早就用了,只是那方子咱们不得而知罢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慕容月有些奇怪。
“我啊,梦里知道的。”
慕容月只当她在打趣,哪里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只是,那个梦太长了。
慕容薇给画好的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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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消寒图添了一笔:“今天是晴天了,昨天是阴天。”
“三妹这个颇风雅,我倒是喜欢,屋里也挂了一幅。想着等画完了,梅花开了很是有趣。”
--第一更五千字…好吧,最近大家都为讨论男主的问题争论,我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大家喜欢的各有不同,但思思只能写一对一,o(╯□╰)o所以思思会按照原来的思路去写的…这个,好事多磨…求鲜花…
入宫觐见(第二更一万字)
两姐妹正说着话,那边厢老夫人派了芸香过来,说是有事要跟慕容薇说。
芸香还一脸喜气:“恭喜三小姐!”
慕容薇有些诧异,笑着说:“我一早就听到外面喜鹊叫了,原来是芸香要来。这就满口恭喜起来了,岂不比喜鹊还讨喜?”*
芸香嗔道:“三小姐可是喜欢打趣奴婢,奴婢真有喜事恭喜小姐,皇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宫人过来传话,让小姐明日和老夫人一道去宫里觐见。”
慕容薇吃了一惊,皇后召她入宫里觐见?
为什么呀,难道是为了洛王的事情?
按说她跟洛王写了那么封信,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才对。
其实她心里明白,洛王是不会答应她的,她很清楚他是怎样的男子,其实心里何尝指望过。
或许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自己心里一直没承认过。
或许是不愿意去想。
慕容月也有些诧异,“三妹,我想应该是好事,你这就赶快过去,别让宫里的贵人久等了。”
慕容薇想想也是,虽然心中忐忑,但想来也就是为了那个流言了。
再差也不能怎样她,她只要跟着祖母,规规矩矩,少说话,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吧?
慕容薇赶紧换了身玫红缠枝花的对襟银镧边小袄、水粉八幅撒花湘女裙,披了个银鼠里白狐毛边的披风,又戴了几个赤金头面,打扮妥当,这才跟着芸香一道去老夫人那了。*
到了老夫人那,但见老夫人正在正堂端坐着,身上连一品命妇的真红色大衣裳都穿上了,老太爷的官职是太子少师兼谨身殿大学士,老夫人也是有着一品诰命在身。
一旁的圈椅上正坐着一位女官,穿着紫色团领窄袖夹袄,遍刺金圈折枝小葵花,珠络缝金带红裙,小金花弓样鞋,头上戴着以花坠饰的乌纱帽,容貌清秀,二十多岁模样,气质沉静。
见到慕容薇来,那女官起身一拜:“这位便是慕容三小姐吧?琼芳拜见姑娘。”
慕容薇连忙行礼:“贵人折煞我了,臣女便是慕容薇。”
老夫人笑着说:“贵人不必多礼,还请把皇后娘娘的话告诉她吧。”
琼芳态度顿时端正起来,“慕容小姐,皇后娘娘命我传个话,说想见见小姐,请明日由老夫人和小姐一道入宫觐见。”
慕容薇跪下接了口谕。
琼芳笑着扶她:“小姐快起来,不必担心,娘娘只是听闻小姐的作为,称赞小姐是家风清正,小小年纪聪慧机敏,想见见小姐罢了。”
老夫人连忙道:“她哪当得皇后娘娘如此夸赞,不过是尽了臣女的本分罢了。”
琼芳说道:“老夫人有这么个好孙女儿,真是福气,皇后娘娘直道您儿孙满堂,福寿双全呢。”
老夫人笑眯了眼,她的确是儿孙满堂,一辈子福寿满堂,听人家夸奖,自然是高兴,尤其是皇后娘娘这么说。
慕容薇在一边恭敬地立着,也没多久,琼芳就要回宫复命去了。
老夫人命人封了赏,待送走了琼芳,这才拉着她的手说:“看样子明日你是要随祖母去一次宫里了。现在可得给你教教宫里的规矩才行。”
慕容薇认真地听着祖母说着宫里的规矩,怎样磕头,怎样行礼,见了皇后娘娘能说什么,不一而足。
周方家的端了茶过来,是慕容薇之前让人用羊奶和红茶一起做成的奶茶,老夫人爱喝,每天都要喝那么一碗。
“祖母,您慢慢说,孙女儿可没您这么聪明,这都要记不住了呢。”她捧了甜白瓷的小碗:“祖母先喝些奶茶吧。”
今个准备的是糯米珍珠奶茶,糯米香软甘甜,最是适合老年人用了。
“我啊,年纪大了,就喜欢吃些容易克化的,你这个奶茶倒是不错。就是我不怎么爱喝羊奶,放了杏仁感觉还可以。”
“祖母要是觉得味道不够好,其实可以用牛奶倒是比羊奶好。”
她不是府里主事,哪好意思要人弄牛进来,要是老夫人要,就不一样了。
虽然说黄牛不像奶牛产奶量高,可那也是牛奶啊。
“也好,周方家的你让人弄几头牛养着,这样也有新鲜牛奶可喝了。你这馋嘴丫头怕是早就想了吧?”老夫人点了点她脑门子。
慕容薇耸耸肩:“什么都瞒不过祖母的火眼金睛,其实这牛奶确实比羊奶味道要好。”
老夫人打发了下人们退下,认真地说道:“明日去宫里,你一定要注意,宫里面的贵人,哪个都不能得罪,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可就不好了。我看皇后娘娘叫你去,也可能是为了你跟洛王的事情,你自己心里可有个准备?”
慕容薇微微笑道:“孙女儿明白,祖母不必担心,明日我就多听少说,紧跟着祖母。”
老夫人点点头:“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到时候跟着我,不要东张西望,乱跑乱看便是。”
慕容薇嗔道:“祖母,您说得人家好像泼猴似的,我平时哪有那么淘气?”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笑骂道:“可不就是个泼猴,整天的不安生。”
说着又继续教她进宫的礼仪,让她演示一遍,免得到时候出错。
中午在这里用了饭,慕容薇想起自己做的面膜,跟老夫人一说,老夫人有些犹豫:“我都这么打岁数了,整那劳什子作甚?怕不被人笑死。”
“怎么会呢,您打扮打扮,我呀,包您年轻十岁,容光焕发,见了皇后娘娘,也是更有礼数嘛。”
“那还不成老妖精了?”
一旁跟着服侍的芸香笑道:“老夫人不知道,奴婢去请三小姐的时候,三小姐正和二小姐玩呢,奴婢瞧着屋里放着许多家伙什,怕是就在弄这个呢。”
“是呀,您瞧孙女今天是不是气色更好了?”
慕容薇连忙上前说道。
老夫人指着她说:“瞧你得意的,小年轻的,哪能气色不好?好了,被你缠怕了,那就让你给我试试,不好的话,我可是要罚的。”
芸香和芸梦几个丫鬟准备了慕容薇要的东西,研磨成末,做了个白芷美白的面膜,用白芷和白附子加水和蜂蜜调和,敷上脸,一刻钟后洗干净,祛斑增白,效果很好。
等到老夫人做完面膜,一旁的周方家的连连称赞,丫鬟们也是非常捧场,逗得老夫人心花怒放的。
“这法子简单,老夫人不如天天做。”
“不用每天做,隔个五六天做一次就差不多了。再说还有别的法子呢。我给祖母写下来,到时候祖母可以试试。”
老夫人微眯着眼看着靶镜里的自己,“你这都是书里看来的?我瞧着是不错。”
“孙女也是偶然知道的。”
慕容薇又陪老夫人说了会子话,这才回了墨园去。
明日穿什么衣服,老夫人都做了交代,把她新做的那件樱红色的对襟如意纹刻丝撒花袄,以及鹅黄色纻丝挑线裙子留着,然后再待几样皇后赏的头面,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绿儿忙着给她翻腾衣服,准备首饰,香桃在一边帮忙,“小姐,您这是要去皇宫呀?奴婢还从来没去过呢。”
“到时候带你们两个去,只是恐怕你们也只能在宫门那等着。”
“这样呀,奴婢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进去瞧瞧呢。”香桃满是遗憾地说。
慕容薇心想,若是你生在那里,就能跟着旅游团去看看皇宫了。
只是那时候的皇宫,跟现在却是不同,没了人,没了金碧辉煌的装饰,感觉就差了很多。
慕容薇打定了主意明日就小心翼翼,最好是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说一句话。
本来她就被人议论了,这进了宫更是得低调才行。
第二天一早,慕容薇收拾妥当,穿上准备好的衣服首饰,没戴皇后赏的珍珠头面,那也太过显眼了。她本就打算低调点,打扮以清雅宜人为主,手腕上戴了皇后赏的雕花镂空的鸾鸟赤金手镯,耳上明月铛,披了白狐毛边的银鼠斗篷。
老夫人见了她的打扮,让芸香拿了个五凤攒珠点翠步摇,插在她挽了如意髻的发间:“虽说你想打扮清雅,可也不能太素了,总得大方得体才行。我这步摇样式是时兴的,你戴着倒是不错,就给你了罢。”
“祖母,这太贵重了,我那也有皇后赏的珍珠头面,怎么好要祖母的东西?”
老夫人好笑道:“你拿我的还少了,多一件也没什么。也该走了,这时候也不早了。”
等来请安的各人到了,各自表情各异地看着慕容薇,有的面带不屑,有的带着嫉妒,还有的笑盈盈,也有恭喜交代,关心嘱咐的。
慕容薇仍旧和平时一样,没见到什么得意的样子。
大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带笑地送老夫人上了青壁小车,到了垂花门前,换了专去入宫朝见的仪仗车驾,老夫人和慕容薇上了车,在小辈们的送行中出了慕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