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家小姐一个深闺弱女,哪会被人这么针对?
“好了,先上车吧,本王送你回家。”
“多谢殿下了,只是我还要去探望舅舅,他生了重病,如今已是…”说罢眼圈儿已经红了:“我怎的也要去舅舅家一趟的。”
“你说的是大理寺卿周大人?”洛王眼神微动,“周大人病得很重吗?”
慕容薇瞧见张千家的,连忙说道:“是呢,所以小女子才会先从庙里出来的。不敢让殿下相送,这也快下雨了,殿下还是回王府去吧。”
若是送她回家那倒罢了,可是去周家却甚为不便,现在的局势,他不方便跟朝臣太多接触。
“那这样吧,本王派一队侍卫随行,想是无碍。”
“这怎么好?”
洛王挥挥手:“就这么说了,本王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
张千家的连忙说:“表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天可真要下雨了。”
慕容薇点点头,她也实在有点担心,这大白天的都能碰上这种事,简直让她怀疑京城的治安问题。
慕容薇上了马车,绿儿跟着上去侍候,洛王待她家的车马走了,便见到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过来:“殿下,方才属下等人在那出事的地方附近搜寻,正遇上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正在抓捕人犯,被我们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发现时已服毒自尽。”
洛王冷笑一声:“查,给本王好好查清楚!”
侍卫头领谢安是个为人稳健的三十多岁男子,方脸端正,神色严峻:“殿下,方才下官打听到,京城发生了一起灭门命案,凶手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作案后就逃之夭夭了。”
---第四更,大家猜猜看,黑衣人到底是谁捏,答对有奖哦。
十步杀一人
洛王一怔,他没想到此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做出这种轰动京城的大案,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过后还逃之夭夭,果然气焰嚣张。
“死者是谁家?”
“是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张卫天一家。”
他这么一说,别说是别人,连洛王也很是吃惊,一个朝廷五品官员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在家灭门,如此之事可谓震动京师的要案。*
张家再怎样也有家丁护院,人口不少,怎么会一下子便被灭了门。
看这凶手今日行事,定然是计划周详,密谋作案,而且心狠手辣,一旦得手即刻安排退路。
先是派人假作婆子争执,选定了慕容薇这个深闺弱女做挟持对象,接着便是调虎离山,提前发难,一环扣一环,无论哪一环出了错,他今日都别想逃走。
倒还真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味道。
怪不得五城兵马司的人在京城大肆搜查,恐怕一会顺天府衙门也会出动人马。
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朝廷官员居然在大白天被人灭门,抓不到凶犯只怕西城指挥使也要问罪了!
天际的闷雷滚滚而至,一场大雨顷刻而下。
洛王坐在车中,望着接天的雨幕,指尖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慕容薇,她这会应该是到了周家了吧?*
只是,周大人这病,来得还真及时…
他心中玩味,这女子,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的秘密。
他现在倒真的很期待,下一次相见,她又会带给他什么惊喜。
---------
慕容薇在车上喝了热茶,半晌才回过暖,绿儿脸色比她还惨白,慕容薇安慰她几句,她这才好了许多。
“小姐,怎么会有人在那里扔鞭炮?不可能有人会针对小姐您吧,您只是个闺阁女子而已。”绿儿奇怪道:“是不是洛王…”
慕容薇挑眉:“这事你就别想了,看过几天有什么消息传来不就知道了。”
“小姐,回头真该去庙里拜拜,今个可是诸事不顺啊。”绿儿今日也被吓得很,这事情一波接一波的,实在让人揪心揪肺。
慕容薇没有做声,待进了三柳胡同,刚在垂花门前下了车,送了亲王卫队离开,这天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慕容薇从抄手游廊走了,披了件银红刻丝百蝶披风,跟着张千家的一道去正房看望大舅。
到了正院,过了穿堂从右边的抄手游廊进了正房,几个守门的小丫鬟正在廊下躲雨,一边逗弄着廊下鸟笼里悬挂的鹦鹉说话。
看到张千家的和她,连忙上前行礼,又有个大丫鬟芸香掀了帘子,迎出来:“表小姐,夫人正在里面等着呢。”
慕容薇解去披风,心中很是好奇,到底大舅此次是为何,这么急匆匆喊她过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堂里黄花梨圆桌前正坐着几个人在说话,见到她连忙起身行礼,却是大舅的几个小妾。慕容薇朝西次间看去,垂落的珠帘伴着淡蓝的软烟罗遮着视线。
“薇儿!”周大夫人匆匆走出来,拉着她道:“快,随我去见见你大舅父。”
说罢,挽着她的手进了西次间,几个丫鬟正站在雕花万字纹月亮门前,慕容薇这时才瞧见里面的红漆雕花万字不断头的拔步床,床上悬挂着白绫纱帐子,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睡在里面。
“大舅他怎会突然…舅妈,大夫怎么说?”慕容薇拿起手帕拭着泪。
周大夫人满脸忧色:“我也不知道,这几日他就不舒服,告假在家中休息,没想到今天突然昏迷过去,请大夫来看,也只说查不清楚。如今可怎么是好?”
慕容薇在床前的锦杌上坐下,泪水盈盈:“大舅,薇儿来了,你听到了吗?”
周大夫人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让张姨娘她们也退下。”
慕容薇瞧见床/上的大舅气色灰败,好似真的生了重病一样,不由暗叹大舅啊大舅,你真不愧是大理寺卿,这案子办多了,什么没见过,装病也装得入木三分。
待外面窸窸窣窣的丫鬟们都退下了,大舅妈让张千家的守在门口,低声道:“你大舅没事。”
说到这儿,周封严终于睁开眼睛,看气色像很是灰败,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精光有神,见到她脸上不再有严肃表情,笑着说:“薇儿别哭了,大舅没事。”
慕容薇一脸疑惑:“舅舅舅妈,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
周封严看了眼妻子,周大夫人低声道:“早上姑奶奶的陪嫁嬷嬷杜妈妈让她儿子过来送信,你最近可有去看过你/娘?”
慕容薇点头:“前段时间见她时还好好的,怎么了?”
“你娘亲她可能是怀孕了。”
慕容薇一震,喜道:“真的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个小孩子让你知道也帮不上忙,云娘她小日子没来,又有些恶心犯呕,只是那边到底身边人不敢相信,怕被那位知道了。所以才偷偷让杜妈妈送了信来,看能不能找大夫看看。”
慕容薇蹙眉,周姨娘怀孕了?看来她调理的药效还是不错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呢,是怕请了不认识的大夫露出什么风声吗?
“那怎么舅舅装起病来了?”
周封严神色凝重:“我就云娘这一个妹妹,不能看她受了委屈,那慕容夫人既不是个能容人的,若被她知道还了得?我想来想去,正好最近我也抱恙在家,不如装病,越重越好,到时候看能不能请你母亲来这里,若确证了,再想办法。”
----第五更,今天一万字完毕,\(o)/~亲爱滴童鞋们,打滚求月票…
聪明人(上)
“大舅…”慕容薇心中感慨,哪有人咒自己生病的,他这一片善心,慕容薇焉能不知。
“只是此事,大舅应该不用弄得昏迷这般严重吧,只要您说想见娘,难道还不能找个理由么?”慕容薇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封严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冰雪聪明:“自然还有些别的原因,我病重比不病要好。这些事跟你一个孩子说也说不清楚。”*
慕容薇听他这么说,顿时联想到朝廷的事,她是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大舅装病还宣扬满世界皆知,似乎就是赖在家里了似的,只怕情况很是复杂。
这些事不管也罢,眼下最重要的是周姨娘的事情。
“我明白了,等我回去就跟娘说,只要祖母发话了,她就可以过来这边,到时候还要安排好才行,上次那个大夫?”
周封严点头:“放心吧,到时候一切还有大舅。你娘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对,孩子前三个月最不安稳,才刚上身,一般是不兴对外说的,最好姑奶奶能在咱们家待到那时候就好了。”周大夫人说道。
慕容薇摇头,“这有点难,娘她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总不好留在娘家太久。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好好照顾娘的,绝不会让她有事。”
她何尝不希望娘能留在这里,慕容家那边,看来是时候清理清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了。*
这时候决不能出半点差错,必要的时候,有些事情也非得去做不可。
正说着话,外面张千家的回话:“老爷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
慕容薇瞧见舅舅立刻闭上眼睛,看样子好像连两个儿子都瞒了?
“娘,爹怎么样了?”二表哥周常一进门就急匆匆地问母亲。
周彻却是神色如常,似乎知道些什么:“表妹,原来你也来了。”
“啊,大表妹也来了!”
周常这会子才发现她,脸上带了丝笑意,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少心无肝的,慕容薇看了看他们兄弟二人,只觉得好笑,这两兄弟能是一个亲爹妈生的么,怎么差别这么大?
大表哥此人太聪明了,看他镇定自若的神态,就算舅舅想瞒他,显然也瞒不过的。
这真是个长了七窍玲珑心的人,怪不得小小年纪早就中举了,却要等三年后有把握了才参加会试,这科,他恐怕不会落第。
只有二表哥是什么也不知道呢。
“大表哥,二表哥。”她欠身行礼,两兄弟也回了一礼,相对坐了。
“你爹爹如今只能静养了,他总喊着想见你们姑姑和薇姐儿,唉,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说罢周大夫人拿起帕子拭着泪。
周常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娘,不如拿了帖子请太医看看啊。”
周彻看向慕容薇:“表妹,若你能请来姑姑,父亲说不定高兴起来能不药而愈,我们做儿子的定当在床前侍奉,一定要父亲康复才能安心。”
慕容薇忍不住看向床/上的大舅,心中好笑,看舅舅你如何应付你这个聪明儿子。
他早就看明白了吧,偏还在此说这样的话。
“嗯,我一会回去就告诉娘,怎么说也要回来看看大舅的。”
周彻微微一笑,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语速不快不慢,说话语调也总让人感觉舒服,看样子,大舅是后继有人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三代不出个进士早晚会没落的,现在看,周家,还有将来的风光。
以大表哥这样的聪明和行事作风,将来前途无忧。
周常倒是真担忧,以为父亲真的病重,也没了往日嬉闹的心情。
坐了半个时辰,雨已经停了,慕容薇着急回府看周姨娘,也没留下用饭,急匆匆走了。
大舅妈打发了周常送她,待她一走,周彻就看向床铺:“爹,您醒了吧?”
床/上的人动了动,周大夫人笑道:“你这孩子,什么都瞒不过你。”
周彻淡淡道:“爹这样装病,又大费周章把表妹从庙里请回来,不是为了姑姑的事还能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知是何事,娘?”
周夫人把刚刚的事说了一下,周彻诧异道:“竟是这样,那我不是要添个小表弟或小表妹了?”
周大老爷坐了起来,周彻连忙上前服侍,他摆了摆手:“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太多,有些事情为父不想跟你说是不想你分心。要知道多思伤神,你平时读读书就行了,别想朝上的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管不了那么多。”
“是,爹,孩儿一定谨遵教诲。”话说得恭敬,只是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周老爷也知道自家儿子的毛病,说了多少回也是无用的,只是朝妻子说道:“你跟他说道说道那件事。”
周夫人看着儿子的目光带着骄傲和自豪,“你呀,你爹说的也对,别太多思。刚刚你表妹来,你觉得你表妹如何?”
周彻沉吟片刻:“表妹是冰雪聪明之人。”
“你爹和我有意为你求娶你表妹为妻。”
周彻这时倒真是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表妹?”
“怎么,你难道还不愿意娶你表妹不成?我已经跟慕容大人透过风了,他应该也有些意思。”周老爷不满地瞪着儿子。
“不是,儿子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毕竟,儿子一直把表妹当成妹妹看,但若父母亲大人决定了,孩儿也愿意娶表妹为妻。不管怎样,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周彻神色平静地说着,好似这不是在议论他自己的婚事,倒像在说别人。
---第一更,哈哈,继续求月票哦,今天最少也是六千字,多则不限。
聪明人(中)
周氏夫妇对望一眼,周夫人有些无奈道:“你这孩子,也太老成了点。”
周彻笑道:“爹,娘,儿子说得也是实话,我知道姑姑为我们家做了什么,而表妹也是个聪明人,虽说您想求娶,可慕容家未必肯呢。”
周老爷摇摇头,拿起茶杯喝了杯茶:“未必不能,你且好好读书,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吧。”*
周彻也没多说什么。
表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跟以前大为不同了。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一个人前后变化怎么会那么大。
-----
慕容薇回到慕容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渐晚,慕容老夫人已经回来了。
慕容薇去了老夫人那拜见,见了面,老夫人问道:“周大人如何了?”
慕容薇敛眸:“瞧着十分严重,昏迷着,也不认人。那会子他醒了片刻,看到我,就叫着姨娘的名字,兴许是把我认作姨娘了。还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了。”说罢掩面低泣起来。
老夫人摇摇头,叹道:“他们兄妹情深,这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回头你跟周姨娘一道再去一趟探望。
慕容薇嘴角微勾,点点头:“多谢祖母,薇儿先回去给菩萨上香,请求菩萨保佑大舅早日康复。”
老夫人摆摆手:“去吧。”
慕容薇从老夫人那回来,三等丫鬟冬芳正在院子里跟一个水绿色比甲,月白衫裙的丫头在说话,慕容薇扫了一眼,那丫鬟十几岁年纪,生得小巧可人,说话的时候嘴角的酒窝笑起,看着就让人喜欢。*
“小姐回来了!”冬芳上前迎接,那丫鬟笑道:“奴婢秋纹见过小姐。”
慕容薇笑了笑:“你姐姐呢?”
“姐姐在收拾屋子。”
慕容薇进了屋,解去披风,在炕上坐了片刻,喝了杯热茶,秋芳笑着说道:“小姐可回来了,奴婢这就给您准备吃的吧?”
慕容薇摇头,“不用,服侍我换了衣裳,我去姨娘那一趟。”
说罢径自进了内室,在屏风后换了身衣裳,由香玉服侍着去了周姨娘那。
秋芳在后面瞧着,眉头皱起,向绿儿打听:“小姐这一回来就风尘仆仆的,是要去做什么呢?”
绿儿眼观鼻鼻观心地收拾着梳妆台,“小姐做什么是小姐的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秋芳暗恼,出了门看到自己妹妹在跟小丫鬟玩闹,上前骂道:“一个个不做事在这聚着干什么,小姐好心不管你们,可别就以为可以忘了规矩!”
几个小丫鬟顿时吓得一跳,连忙逃了去,心里却骂起来,人家绿儿不也没说什么,偏你趾高气昂的,成天逮着人就喜欢指使这个那个。
秋纹皱眉,“姐,你这是干什么,没的得罪人。小姐又没说什么。”
秋芳伸出手指戳着她脑门子:“你脑仁子都被狗吃了?大丫鬟管小丫鬟那是天经地义的,看她们做的不对训斥两句那是应该。就因为小姐不在才更应该好好约束她们。你啊,要害这么笨,什么时候能升上去做三等丫鬟?”
秋纹撇嘴,她来了可有些日子了,哪能不知道别人怎么议论姐姐的,她为了将来努力跟别人结交,可不想因为姐姐而闹得被人孤立。
这两姐妹心思各异,秋芳还训个没完,秋纹早听得不耐烦了,“姐,我吃饭去了。”
说罢直接走人了。
秋芳气得直瞪她,想到今个慕容薇的事情,出去打听了片刻才回来。
这边厢慕容薇去了云阁,杜妈妈远远瞧见她,连忙上前迎了。
“姨娘现在如何了?”她低声问道。
杜妈妈看了看四周,没有做声,两人进了正堂,慕容薇瞥见周姨娘正坐在内室的炕上半躺着,连忙拨开珠帘进去:“姨娘可吃了饭么?”
周姨娘瞧见是她,脸上就带了笑容,“吃过了,你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慕容薇看见她脸色是有些不好,抓住她右手,叹道:“姨娘,我方才才从舅舅家回来,舅舅他——”
周姨娘一愣:“你舅舅怎么了?”
“大舅生了重病,现在昏迷不醒了。”
周姨娘大惊失色:“怎么会,你舅舅身体向来不错,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才说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杜妈妈也有些惊诧:“舅老爷昏迷不醒,这该怎么办?”
慕容薇扫了眼一旁服侍和侍立的丫头,“刚刚我问过祖母了,她说让您和我再去舅舅家看看。”
杜妈妈打发了丫鬟们离开,自己守到门前去了。
慕容薇低声在周姨娘耳边道:“姨娘不必担心,大舅没事,这不过是个借口。”
周姨娘这才松了口气,擦去眼泪,睨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可吓坏我了。”
“姨娘才吓坏我了呢,您是不是有小宝宝了?”她笑嘻嘻地问。
周姨娘脸上微红,喃喃道:“还不确定呢,不过跟当年怀你的时候差不多,应该不会错了。”
慕容薇高兴道:“那可好了,看来那药吃着倒也管用。”
“可不是,还真的要谢谢那位大夫。”周姨娘脸上泛着喜悦。
“姨娘,你躺着,我跟你说会话。”慕容薇服侍她枕着宝蓝色碎花迎枕上,“可不能乱动。”
周姨娘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又不懂,娘好歹也生过一次孩子了。”
慕容薇笑着拉过她右手,故意分心让她说话,周姨娘不觉其他,过了些功夫,慕容薇收回了手。
她刚刚给她把脉,瞧见那虚脉沉浮不定,看样子还真像是喜脉,只是月份还小,不很确定而已。
----第二更,\(o)/~今天如无意外还是一万字。
聪明人(下)
虽说她懂医术,但也不什么都精,毕竟每个大夫擅长的都有不同,有些擅长妇科,有些是小儿科,内科。
而且,她也不想把自己会医术的秘密说出来,人总得有些底牌才行。
周姨娘说了会话,就倦了,说着话就睡着了。*
慕容薇悄悄告辞了,到了门口拉着杜妈妈轻声说话:“我瞧着姨娘的样子是真的有了。这三个月时间一定得小心再小心,等胎稳了再说。之前我让妈妈注意院里的人,你都查得怎样?那些心思不正的,该清理了就清理,别因小失大。”
杜妈妈点头道:“奴婢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自然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奴婢晓得的,只是还不好动作太大…”
“相信您也有些手段整治她们,有些丫鬟实在没法子掌控的,该嫁人了。有些只不过是想捞钱的,能收买就收买。若是少了人,进了些陌生的丫头,更不知道心性,谁知道惹出什么乱子来。我看能不能让舅舅找个懂些医术的婆子跟着姨娘,吃的东西都先试吃…”
她细细吩咐着,杜妈妈听着连连点头,她倒是觉得小姐是个极聪明有手段的人,只是周姨娘看不明白而已,反倒去求哥哥。
慕容薇坐了好些会功夫,这才离开。
今日实在是有些疲倦,一整天就没一刻消停的时候。
回到墨园吃过了晚饭,慕容薇沐浴过后坐在靠窗的炕上执着书卷沉思,香桃拿了美人捶在给她捶腿:“小姐今天累坏了吧,奴婢听绿儿姐姐说,小姐去舅老爷家路上遇险了,马受惊了?还好是洛王殿下救了您。”*
香桃笑吟吟地看着她,眼底闪动着八卦的亮光:“真的好巧哦,小姐又碰到洛王殿下,戏文里可不都说英雄救美吗?”
慕容薇笑骂道:“你个小蹄子,也管起我的事来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今日的事,就算她不提,那些跟着侍候的小厮婆子也会向上面禀报的,老夫人才警告过她,偏偏就出了这种事,她还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只是今天碰到这种事情,如果当时她不求助洛王,后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她也不会把自己被人劫持这种事说了出去的。
咬定了只能是马受惊被洛王救了,就是这样。
香桃笑嘻嘻地说:“我的好小姐,本来就是嘛,洛王殿下是不是对小姐有意啊?要是您嫁去王府,那不就是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了?”
慕容薇瞪了她一眼:“洛王什么女人没见过,他能看上我?再说了,你以为嫁进王府就好了,他有那么多名门淑女不选,偏要选我不成?你主子我有那个资格吗,我是不会给人做妾的。”
香桃撅嘴,想了想还真是,自家主子的身份不高不低的,人家洛王凭啥看上她呀。要是侧妃还可能,可是正妻嘛,那就…就算洛王自己也未必能做主呢。
“可是我觉得小姐很聪明啊,说不定…”
慕容薇敲了敲她脑瓜子:“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要睡了。”
说罢下了炕,放下书进了内室休息。
香桃服侍她睡下,在屋里守夜。
慕容薇虽说躺下了,可脑子里一直在想今日的事。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千头万绪的,她需要好好想想才行。
第二天一早,慕容薇才起没多久,就见到老夫人身边的芸香过来了。
“三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
慕容薇心道,来了,果然要寻她问去。
她笑着放下碗:“芸香姐姐你先坐会子,我这这就随你去见祖母。”
芸香看了眼这屋子,也不见如何奢华,倒是布置得十分温馨雅致,墙边青花瓷花鸟纹的花斛插着一束悠然绽放的白菊花,幽香缭绕,椅子上的坐垫绣得十分别致,是几只十分可爱的小狗打架。
芸香笑道:“绿儿,这坐垫的花样子可真是有趣,这狗的样子我还从没见过呢。”
绿儿指着那坐垫说:“芸香姐姐,这是咱们小姐想的,画了样子,让月姑绣出来的。我也没见过这种样子的狗,小姐说这是可爱版的。”
慕容薇收拾好了,见她们两人围着那坐垫看,笑道:“不过是画法不同罢了,芸香姐姐若是喜欢,让绿儿把样子给你。”
那不过是她闲来无事画了几只卡通狗,倒把她们乐得。
芸香有些诧异慕容薇还有这才能,想了想连忙道:“三小姐,多谢了。我只是想着,老夫人兴许喜欢。”
慕容薇神色一动:“这样吧,我那还有几个新绣好的垫子,花样也比较新鲜,不如姐姐拿去送给祖母吧。”
芸香笑着谢了,绿儿和香玉拿了垫子,放进红漆匣子里,一并去老夫人那里。
慕容薇随她出了墨园,随意问着话,几岁了,平日都喜欢做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芸香一一回了。
秋日的早晨颇有些冷,慕容薇掩眉问道:“也不知道祖母召见我做什么,是不是为了我外家的事,真是担心呢。”
芸香也听说了周大人重病的事,权衡片刻,“老夫人只是听说三小姐昨个儿在街上受了惊,想问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