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玉瞪圆了眼睛,见梅香还拿出个瓷瓶儿来,“哎呀,这是外伤药,你这胳膊,我看去找大和尚来扶你去厢房吧,你家的随从都在哪呢?”
董其玉心中顿时悲喜交加,本来他这边正哀怨无比呢,觉得自己这回接了这个差事可算是倒霉透顶了,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心里想着回去是不是找机会溜走,偏偏这时候楚惜情却因为他被打了,倒是告诉他她记得他了,还派了丫鬟给他送药。
董其玉在心里骂娘,本来想对梅香笑的,可是这一笑就牵扯到脸上的肌肉,顿时疼得直咧咧,龇牙咧嘴,那样儿实在是丑的很。
梅香心中低咒一声,眨巴着大眼睛担忧地转身说道:“公子在这等着,我去叫人来。”
董其玉叫住她:“这位姑娘,多谢你了,你家小姐那,烦请你回去告诉她一声,回头我再谢过楚小姐,让她不用介怀,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唉,我却是不知道那是楚小姐的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他与我家小姐并无什么关系,不过是自作多情。我家小姐知道他打了您,可是生气得很,公子不要理会他,那人也太过分了。我家小姐不过是说上回你在酒楼搭讪的事儿,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董其玉目光闪烁,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个混账朱公子看来也是个想追求美人儿的,见我上去搭讪自然会心中不快,也算他今天倒霉。
偏偏董其玉并非是上面真正的王侯子弟,怎么敢去找朱昂的麻烦,只得干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枉法之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是啊,你等着啊,我去叫了人。”
梅香转身匆匆跑了。
董其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开了。
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打开了一个局面,他就说么,怎么会有女人对他那么不假辞色呢?
不过为了这个女人自己真是吃了大苦头了,若是等到后面他得了手,哼,怎么也得把利息赚回来!
董其玉想着,心情激动之下正想抬起手臂,却是一阵剧痛,顿时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气得直骂娘。
梅香瞧瞧跑开了,嘴里嘀咕起来。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想干嘛,为啥要给这厮送药呢,真是奇怪,她不是十分讨厌这人的吗?”
——
顾渊和楚惜情这边厢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径漫步在香炉峰顶,随着石径往后延伸,渐渐偏僻了起来,举目而望可以看到山下纵横的阡陌,平湖浩瀚流水。
山顶上的山风猎猎,楚惜情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顾渊见状,遂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暂停下来。
楚惜情想着让梅香去办的事情,嘴角上扬,心情愉快,她忽然觉得这两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确是件有趣的事情,不仅可以解闷子撒气,还可以像猫儿戏鼠一般好好地玩一玩。
见她这小模样,顾渊眼底带了些笑意,半靠在石壁上望着她:“今天很开心?”
“难道该生气吗?”楚惜情低头采了朵野花在手中把玩,笑着说:“我要是板着脸,侯爷怕又要说我了。”
“还喊什么侯爷?”
“唔,顾大哥。”楚惜情问道:“你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渊眸光审视地望着她,带了些复杂:“你都不记得上次我问你什么了。还是因为杨锦深的事儿忘了我问你什么?”
楚惜情一愣,见他提起杨锦深,心情忽然就瞬间低落下来。
她转头迎着风,发丝在风中飞扬,声音幽幽的:“杨锦深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不能娶我?”
顾渊见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心中有些不快,周围气压就更低了,“是,我是早就猜到了,那是因为我了解他父亲的性情还有京城的形势。”
楚惜情自嘲道:“原是早就该想到的…其实这样也好,如今也是两不相欠了。”
见她为了杨锦深失去了笑容,顾渊目中寒光一闪,面色带煞,忽然伸出手直接将她拉到面前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此刻却似乎燃烧起了一团寒冰中的烈焰。
“你还在乎他?”
楚惜情被他这般质问,有些不舒服,蹙眉想退后:“这是我的私事。”
她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
顾渊哼了一声,铁臂一伸干脆直接将她圈禁在石壁与他之间,指腹摩挲着她的侧脸,在她错愕惊诧的视线中问道:“我上次让你想明白的事,你到底明白没有?”
“明白什么?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
说实话她根本没明白他那天在茶楼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让她想明白,可是他干嘛不直说,非得让她猜呢?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刚说完,她就看到面前男人脸色更寒了起来,周遭冷气直冒,他的目光直盯着她,把楚惜情看得心跳加速,连忙低头,心想这煞星是怎么啦,干嘛又释放冷气?
她也没说什么吧?
“你的聪明全都用在养狗上面了?”他把她底下去的小脑袋抬起,唇线紧抿,“把你那聪明的脑瓜子也转一转,不然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跟傻狍子一样,直接笨死。”
楚惜情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有些气恼:“别以为你是侯爷就可以随便讽刺人,莫名其妙,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她肚子里窝了一团火,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是怎么啦,阴阳怪气的,之前不还好好的,突然间又晴转多云了,真是喜怒不定!
“哪都不准去,直到你想明白为止。”
顾渊冷冷道。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你、你、你混蛋!”楚惜情气得心肝胃疼,越想越委屈,见他那般霸道姿态,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就够委屈难过了,这厮还在这莫名其妙地为难她,顿时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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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
“呜呜呜…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楚惜情蹲下身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我不理你了,你干脆就把我困在这儿,让我死了好了!”
顾渊顿时僵在那儿,见她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整个脸就好似七彩板似的形色变幻,嘴角干巴巴地抿着,双手略伸出,停在那儿,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可以横越千军万马,可以在战场上尽情厮杀,但是偏偏无法面对她的眼泪。
女儿泪,男人的心都要化成了绕指柔了。
春风拂过,阳光明媚。
气氛不太融洽。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顾渊干巴巴地说着话,声音有些发紧。
好端端的,这丫头为什么又哭起来了?
“你们都欺负我!”楚惜情抹着泪指责他:“我算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杨锦深负我,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还问是谁欺负我,就是你!”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每次遇见你倒是都正好替你解围了。”
说着,他的语气却不那么肯定了。
“就是你欺负我,你还说,每次说话就讽刺人,从头一次见面到后来,每回你都要欺负人,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还说你没欺负人?你刚刚又莫名其妙地让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你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明白?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故意为难人什么?”
说着,她委屈地抽.动了下小鼻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理直气壮带着悲愤道:“就是你欺负人!”
顾渊本来一个铮铮铁汉,冷面阎王,这会子被她愤怒指责得一时语塞起来。
楚惜情却是越想越气愤,猛然间起身道就哭着要跑回去,没想到这一下子慌不择路地,也没注意脚下,踩着地面一个凹坑顿时跌倒了。
“惜情!”顾渊忙过来扶她,楚惜情又气又委屈,但觉得脚踝处钻心地疼,委屈得不行,直推他怒道:“不要你管!”
楚惜情坐在那里,一时间前世今生自从重生后堆积的委屈和压抑在心底的重负瞬间释放开来,她心里堵得慌,也不理顾渊,低着头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了,别哭了。”
顾渊见她这般也着实没法子了,颇有些无奈地蹲在她身边半环住她在怀中,拿了块干净的汗巾出来拨开她的手为她拭着泪:“别哭了,算是我错了,先让我瞧瞧你的脚,别再伤着骨头了。”
他的表情动作十分温柔,楚惜情犹自生闷气,“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欺负人。”
说着夺过他手里的汗巾胡乱擦着眼泪,揉成了一团,直接扔了出去。
“…”
顾渊看了眼那团汗巾,嘴角抽了抽,蹙眉道:“别动,我看看你的脚,万一伤着骨头,更不可随便移动了。”
“不用你——”
“要是不想成瘸子就继续挣扎。”
楚惜情顿时浑身一僵,不再动弹了。
顾渊低头看了眼她的左脚,解开袜子,便见那脚踝红肿起来,十分明显,显然是崴着了。
他伸手在她脚踝处按了按,楚惜情咬着牙,红着眼圈不肯喊出声来。
他又抬起她的脚,“这样疼不疼?”
“嗯。”
顾渊点头:“还好,只是扭着了,等我给你正下骨,回去要敷药好好静养些日子。”
说着,他一手托住她的脚踝,一手在脚踝处揉捏了几下,接着楚惜情只感觉到一股剧痛传来,咔吧一声脚踝处错位的骨头回了原位。
楚惜情疼得额头直冒冷汗,面色惨白如纸,偏偏倔强地不肯开口喊痛,贝齿咬得唇瓣都破了。
顾渊蹙眉看着她,有些气恼,“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说着抬头看了看,见上面破了皮,伸手从怀里取了个药瓶,抹了些药在上面:“惜情,你要记得,无论何时,在我面前都不要委屈你自己,你这样,我看着会——”
他顿了顿,低头握住她的脚踝,沉声道:“你这样是为了跟我制气?”
楚惜情被他这么抱在怀里,他又握着她的脚,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涌起,这时她才察觉到彼此间的动作着实太过亲密了些,忽然就有些不自在。
听了他说的话,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掩去心里的异样:“谁跟你制气了,我只是不想引来别人注意,我,我好了,你放下吧。”
顾渊看了看她的脚踝:“现在不疼了吧?”
“嗯,好些了。”
但她不打算道谢,她今天之所以弄得这般狼狈是因为谁啊,因为谁?
顾渊放下她的脚,却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给她穿上了布袜和绣鞋,他的动作有些生硬,显然是从未给女子做过这种事情,虽说生硬,但动作却十分轻柔,并没有造成楚惜情的疼痛。
楚惜情垂着眼睛,眼角觑着他,见这冷面阎王这会子神色沉静,俊脸也十分专注,仿佛他在做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这样专注的姿态,这样侧面略显柔和的脸庞,在这阳光灿烂的地方,似乎使他变得魅力十足起来,仿佛一下子就生动了。
楚惜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他的脸,心里迷糊地想着今天的事情。
奇怪了,为什么今天会弄成现在的局面呢?
最早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终于,他放下了她的脚,回眸见她双目出神不知道神游到几天外去了。
“还在生气?”
见她回神来了,他继续道:“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这一点我跟你道歉。你说的一些话我虽然不认为自己如何欺负你,话里讽刺你了,或者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这点是我的错。”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他,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是个不会给人道歉的冷硬死拗派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说不算太满意吧,但也让她心里的气消了些。
顾渊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似的,一边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会去掩饰什么。”
楚惜情那一刻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也许这是他骨子里的傲吧,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因为错了就拼命掩饰,不承认错误。
这点其实是很难能可贵的,因为上位者往往很容易去掩饰自己的错误,而刚愎自用拒绝道歉。
楚惜情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他虽然外表冷傲了些,可骨子里却并非执拗不知变通,不知谦逊思索自己错误的人。
人总是要常常思考自己是否犯了错,才能在错误中总结,继续前进,这或许是生存的法则。
被他这么一打岔,楚惜情也不那么生气了,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以不接受道歉吗,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干嘛?”
顾渊似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面前的小丫头撅起嘴巴,发丝凌乱,眼圈红肿,昂起头忿忿不平地睨着他,哼了一声。
顾渊眸光闪过异彩,他做出了一个让楚惜情没想到的动作,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头顶揉了揉,直把楚惜情头发都给揉乱了,她张大了嘴巴气呼呼地要拨开他的手,却被他顺手捉住,十指交扣,掌心密密地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指修长粗糙,掌心有粗糙的茧子,贴着她柔嫩的手心,温度贴合在一起,十指连心,仿佛能感觉到心跳的起伏。
“惜情——”他的目光深邃而惑人,仿佛一个宇宙洪荒不灭的黑洞,吸收了无数光线。
楚惜情忽然结巴了起来,她微微往后倾斜了一下,干巴巴地说:“干嘛?”
“你脚不能行走,我背你回去。”
楚惜情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还没从刚刚的问题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
但这时顾渊已经半蹲在那,回头道:“趴上来,我背你回去。”
楚惜情这才反应过来,但一想到这么回去被人看到怎么办,再说了,她还气着呢,怎么就能缴械投降了呢?
楚惜情哼了一声道:“不用了,侯爷麻烦您把我家人喊来,带个担架,到时候自然可以回去了,怎好麻烦您呢。”
“你是想让我抱你回去?”
----唉唉,顾童鞋怎么能这么闷呢…你不说谁知道呢…第一更哈。
我不嫁
“你是想让我抱你回去?”
楚惜情浑身一僵,心里衡量了一下,这么算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让他背着好了。
抱着,要是被人看到那该怎么解释!
她暗自嘀咕一声,哼哼道:“那真是有劳侯爷您了。”
说着不情不愿地趴到他背上,双臂揽住他脖子。
顾渊稳稳地起身将她背了起来,这样的姿态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无限拉近了许多。
他两手托住她小腿支撑住了她的身体不下滑,随即沿着山路往上稳稳走去。
楚惜情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被人背过了,这样一下子突然在他背上,一时间居高临下,有些不习惯。
此刻,她在他背上,一时之间彼此间都沉默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颇有些怪异,山路似乎变得一下子漫长起来,她低垂着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仿佛有如温暖安全的避风港,让她一时也有感觉到舒适。
或许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可恶。
楚惜情脑中响起了之前的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侯爷,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这事儿总要弄清楚才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
顾渊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没有回头,楚惜情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觉得那人的语气带了几分微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怎么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顾渊抬腿继续往前进,半晌才道:“你不是说道歉无用么,我想,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
楚惜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换了话题。
“惩罚我背你一辈子。”
“啊?”
楚惜情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了,“哈哈哈哈…侯爷,您这是说笑话呢——”
笑着笑着她看到他回眸看他,漆黑的瞳仁仿佛有火光闪烁,似无限幽深,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目光没有戏谑,也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渐渐的,她笑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变成了吃惊:“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觉得像是玩笑?楚惜情,你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他并没有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楚惜情变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如遭雷击,他这句话的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个玩笑不好笑。”她的表情带着些惊慌,好不容易收束心神:“侯爷,我自己能走路,怎么能麻烦你背我一辈子?”
顾渊脸色冷了下来:“你让我再说一遍么?我只说一遍,楚惜情,你嫁给我做妻子,算是今日的惩罚。”
楚惜情目瞪口呆。
她脑海里翻腾着十万惊雷,轰轰炸响,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痴呆了,怎么突然间就能出现幻听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啦?
顾渊说要娶她?
开什么玩笑,这个天然制冷机居然说要娶她!
这简直比天使突然下红雨还要来得让人惊讶。
“这不好笑。”楚惜情语气带了些颤音,她伸出头看着顾渊,脸上的笑容难看至极:“顾大哥,别玩啦,我,不生你的气了,那个不用拿婚姻大事开玩笑的。”
顾渊怒了,忽然间楚惜情就觉得一个天旋地转,竟被他放下来翻了个身抱进怀里直接面对着他。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话来了。
“楚惜情,听清楚,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
“真的?”楚惜情一瞬间觉得自己傻了。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呆愣地说出一句话来。
“你喜欢我?可是你这个冰块脸怎么会喜欢人呢,老天,这不是我做梦吧?难道我今天一直没睡醒吗?”
“冰块脸?”他黑眸微眯,神情有些危险。
该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楚惜情语无伦次地说:“啊,那个你听错了,要不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咱们慢慢谈,这样真的不太好——”
她很有些不适和惊慌失措,听到他居然说要娶她,她一瞬间脑袋就完全空白了,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老天,今天是怎么啦,她是不是今天踩了霉运了?
还是说她今天抽中的签实在是太好了,全都是桃花运?
顾渊冷哼了一声,“我说的话你还不明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忽然道:“这么笨的你,若是我不娶你,你要怎么嫁的出去?”
楚惜情顿时气红了脸:“谁笨了?我不嫁你就嫁不出去了?你放开我!”
谁要嫁他,那才是受虐狂呢。
她又不犯二难道会自找虐,这么喜欢天天面对着一个冰块脸然后听他说些不冷不热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楚惜情心里的慌乱在这一刻倒是被怒气全给压了下去。
她始终觉得现在的一切太过虚假了,顾渊居然说要娶她,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夸张的事情吗?
但是他凭什么这么霸道,她楚惜情难道就嫁不出去了,非得上赶着巴着他?
楚惜情气得在他怀里折腾着要下来。
顾渊却是猿臂伸出,根本让她挣扎不下去,任她是折腾得面颊酡红气喘吁吁,也是无济于事。
“你,到底想干嘛?”楚惜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怒瞪着他:“我不要嫁给你,你也不用再提了!”
“不嫁我你要嫁谁?”
楚惜情望着他那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愤怒地大吼道:“嫁谁都不嫁你——”
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刚刚那是是怎么回事?
虽然蜻蜓点水,一触既过。
这个混蛋,他居然敢!
楚惜情大怒:“顾渊,你干嘛?你无耻!”
顾渊定定地看着她发怒的样子,他目光中多了几许深沉的幽思,多了些占有的狂傲,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嫁我你能嫁谁?惜情,你还不明白我让你想的问题么?现在我便让你再仔细想清楚。”
楚惜情却是气急败坏地擦了擦嘴,怒火冲天。
她被亲了,老天,她被面前这个混蛋给偷亲了!
“不嫁,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要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
她忽然间不顾脚上的伤狠狠推开他,一下子摔在地上,接着直接爬了起来,扭着脚要往前走。
气死她了,她再也不要跟他说半句话了,免得今天真的要被这个混蛋给气死不可。
这个家伙凭什么这么自大?
他以为他是谁,她楚惜情凭什么一定要嫁给他?
非他不嫁?
哼,他想得美。
“站住!”
顾渊大步上前抓住了她:“你不要脚了,现在你根本不能行走。别胡闹了!”
楚惜情擦着唇,气恼道:“够了,顾渊,顾百川,我不要你管,你这个霸道无知的家伙,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懂我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娶我,你能给我什么?不要再跟我提这两字!”
她的怒气再度被激发了起来,想起之前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曾经跟她说要娶她,可是最后呢?
“你们一个个都说娶我,可是最后谁都是辜负了我,我楚惜情算什么?别再玩我了,我也不想跟谁在婚前谈感情了,我爹说的对,就在绍兴找户人家嫁了,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们都不要再来找我,跟我玩感情了!”
说着,她甩开顾渊单脚跳着直接往前蹦去,那样子,像一只蹦蹦跳跳的火鸡,带着满身的怒火直冲向前。
顾渊一时被她吼得怔住了。
她为何这么说,怎么会觉得他是在玩她?
在绍兴随便找个人嫁了?
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吗?
她这是被谁刺激成这样了,居然会有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
杨锦深?
还是之前的朱昂?
----咳咳,任重道远啊,远目…
为谁痴狂
顾渊心中忽然有些奇异之感,他总觉得楚惜情身上似乎隐藏了一层深深的迷雾,这样住了真相。
仿佛如那次她安排道士会稽山突如其来的一场山崩砸死了两个人,一样让人感觉离奇。
若说是朱昂伤了她的心,为何她能这般平淡地面对对方,戏耍对方?
若说是杨锦深,可也不见她如何痴狂。
到底是因为什么?
顾渊眸光一动,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扶住了她。
“你别碰我,我都说清楚了,还想怎样?”
顾渊却执着地不肯松手,他只是平静地叙述道:“我跟杨锦深不同,我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所以,若是你担心我不守承诺,大可不必。”
楚惜情一时愕然。
也许他说的没错。
顾渊和杨锦深最大的不同,是他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而杨锦深还要受家庭的制约,他还不能当家做主。
可是问题不是这个啊。
她跟顾渊之间的问题,却是因为彼此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而且,这对她而言也实在是太突然了些,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对他也是尊敬敬畏的情绪较多,在她而言,顾渊或者是个值得人信赖的好兄长,一个威严冷漠的男人,可却不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这太突然了。
让她一时之间就接受顾渊,那是不可能的。
楚惜情停下脚步,她看向顾渊,表情从之前的愤愤不平变得平静下来,渐渐冷静了起来。
“侯爷。”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其实我更希望你是一个兄长,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兄长?”
顾渊眸光一凝,他看着楚惜情,表情有些古怪。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妹妹看。”
他只是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楚惜情有些苦笑,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最后跟她之间的关系都会变成这样古怪呢?
明明原来跟顾渊之间的关系像是类似兄妹的关系,跟柳裴然之间也像是知己,怎么最后就都一个个的都变了味儿呢?
她很不喜欢这样,不希望身边的男人因为这样的原因最后彼此间反倒是成了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