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到了寺里,为防香客打扰,里面已经暂时闭门了,这也是之前早就打过招呼了,为了怕冲撞了女眷是以如此安排。
一行人去了大雄宝殿拜了观音,各路神仙,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这一时功夫,楚惜情都是在女眷那边,朱昂则跟楚旭等人在一处,虽然很想去看楚惜情可却没有那好机会。
等到拜完佛,众人也是累了。
老夫人有些倦意,还好庙里的僧人已经是准备好了僧房,楚惜情便要扶老夫人去房里休息,老夫人转眼看到几个孙女在抽签,便道:“不用了,我自去歇会子,你跟姐妹们玩吧,难得出来一趟,不用陪我这老婆子。”
因喊了卢氏跟柳氏几个去服侍她,留下几个孙子孙女在这边。
楚旭见到了庙里的主持了空和尚,了空邀他去论禅,楚敬这边带着侄儿和儿子过来,见侄女女儿都围着签筒在准备抽签,楚原也闹着要抽签。
“你抽个什么签儿?”
楚惜情笑骂道:“难道要求个学业么,这东西也就是助兴而已,当真了不成?”
“不,这位女檀越,我家的签词却是十分准的,却不是诳语。”
旁边解签的老和尚说道。
楚惜忧说道:“我抽抽看。”
楚惜情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见姐妹们都去抽了签子出来去找老和尚解签去了。
楚惜颜抽了支签子出来,见上面写着——太白捞月。
却是个下下签。
道是——
蜃楼海市幻无边,万丈擎空接上天。
或被狂风忽吹散,有时仍聚结青烟。
楚惜颜瞧着这签词就是不怎么好,果然递给老和尚一看,那老和尚看了眼楚惜颜,摇摇头:“女檀越最近实有些不好。此签有海市蜃楼的虚假幻象,有花篮打水一场空的预兆,凶多吉少,为下下签,当行善务实为本份,勿被假象所引诱,要知道镜花水月,行善积德为上。”
楚惜颜得了这么个解说,顿时大怒,恼道:“你个老和尚竟敢咒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得说我是什么凶恶之人不成?”
楚敬忙道:“二侄女这不过是个签词,勿要当真。”
楚惜颜本气不过,见众人脸色各异,楚惜忧和楚惜兰几个又窃笑不已,顿时气得跑了出去。楚惜忧也抽了个签子,见上面写着“雪梅招亲”四字,道是——
天上仙花难问种,人间尘事几多更。
前程已注公私簿,罚赏分明浊与清。
却是个中平签。
拿来与老和尚解签,老和尚颔首道:“此签中平,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由上天注定,善恶到头终有报,求得此签,宜多种善作福,顺应天时。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良缘天赐,但勿要口舌生非。”
楚惜忧听得面色阵青阵白,心中有些怪异,看了看那老和尚,退到一边儿没说话。
边上楚原便问道:“大师,这雪梅招亲是个什么故事,怎的我没听过?”
老和尚笑道:“小公子不知不怪,这原是说的古时安南国的故事,雪梅,是安南国公主,一日征联招亲。其上联是“太极殿前三尺雪”,其国内竟无人识对。后来,广东有一位叫做黄华贵的,福至心灵,以“广寒宫里一枝梅”对通,被招为附马。”
“这是说天上广寒宫里的这枝仙花,别问是谁种的,落得凡间,人事已经变更了,再去计较也无作用。每个人的命运,已由上天注定了,赏罚分明?”
楚原说道。
“原哥儿聪明,确是此意。”旁边朱昂又不甘寂寞地插了句话。
楚惜兰也抽了支签儿,见是“康顺钓鱼”,也是个中平签,却是——
凭栏晚眺倚南楼,满目风光景色幽。
一叶小舟频下铒,渔翁钓得有鱼无。
老和尚看了眼楚惜兰,叹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女檀越但珍惜光阴,莫要虚度年华。”
楚惜情见这抽的几个签子倒颇有些准头,楚惜兰原就是个浑浑噩噩没太多心眼儿的女孩儿,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想了想也去摇了支签子。
这时楚惜莲也是抽得一签,签名“武则天赏花”——
天外红霞如抹锦,槛边桃杏斗新妆。
盈眸烟熳谁居首,美酒频斟且酌量。
“女檀越求什么?”
“且看看家人境遇。”
“却是个中吉签子,得此签者可望富贵平安。家运开始转好,渐入佳境,且记戒骄戒躁。”
楚惜情也抽中了签子,拿起看了,却是“唐明皇赏花”,是个中吉签子。
但见上面写着——
百花竞放贺阳春,万物从今尽转新。
末数莫言穷运至,不知否极泰来临。
但看了签子楚惜情已不需去解了,这签便是有否极泰来之意,苦尽甘来,运势转弱为强,处处显现生机。
楚惜情虽不十分信这个,但经过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难免对鬼神之说也是有些将信将疑,再没法说什么无神论了,但得此签,心中也觉满意,倒是个好兆头,是否预示她将来的马到功成?
“姐姐怎么不解签?”楚惜忧问道。
楚惜情笑道:“因看了签词明白,也不需去解了。”
旁边除了楚敬和楚继宗外,楚原和楚继方,还有朱昂都是抽了签,各有分说。
朱昂的签却不怎么好,打开一看见那签词,他岂会不懂诗词,知道是个下下签,便没了解签的兴趣。
却是“后主失国”的名儿。
签上是一首诗。
隋灭陈时戟伐纷,都因妖媚闭明君。
东奔西走无藏息,井里胭脂隐玉人。
这签却是个下下签,只道人处境危险,尤其要注意不要沉迷女色之中,小心美色毁身,身边有女人使美人计。
朱昂不喜这兆头不好,便扔了全不当回事儿。
楚惜情要是看到了这签子估计脸色可要好看了,大抵是哭笑不得,谁想到她才刚刚想使个美人计,朱昂便抽中这么支签儿,可算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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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第一更)
不过要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妖媚惑主的妲己妹喜,她可不相信,再说了,她可不觉得亡国是女人的责任,明明是男人而事儿,偏都怪到女人身上,真是好生没趣儿。
这边厢诸人乱糟糟解签词儿,楚惜情便从殿内走了出来,旁边梅香、绿萝和杜妈妈伺候着,杜妈妈笑道:“姑娘倒是抽支好签儿。”
楚惜情笑道:“那便算是观音菩萨保佑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她古怪地做着单手合十的姿态,惹得一众人发笑。
“姑娘可是惯会作怪,笑坏奴婢了,哎呀,菩萨饶恕信女则个,信女可不是故意调笑的。”
梅香在一边儿煞有介事念念有词地对天拜了起来,主仆几个笑闹了一回。
这边厢出了侧殿,春色正好,古木参天,繁花似锦,望眼看可见千岩竞秀,举目去但见是山下阡陌纵横其间,满目新绿,沿石阶散漫走着,杜妈妈想着要去放生鱼儿,便一道去了放生池,从小沙弥那选了些鲤鱼放生了。
放生池便种了几株桂花树和桃树,当此刻桃花已是快到凋零的时候,但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因着山上气温低些,这些桃花才刚刚绽放开来,映着碧波绿水,美不胜收。
阳光微微洒在花树之间,斑驳地落在水面上,但见锦鲤游泳,追逐着落花,古刹钟声,当真让人一刹那间变得心静如水。
楚惜情一直有些烦躁郁闷的心情似乎在这里得到了缓解,心想老坐在家中坐井观天当真没趣且无聊,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才是。
楚惜情这边想着,忽然见到水中的倒映多了个人,果然便听到梅香几个请安的声音。
“惜情这是在放生么,你还是没改这个习惯。”朱昂突兀地插.入进了这个原本没有他的小团体之中,原来欢闹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楚惜情本来十分厌烦他的出现,但这回却是没有特意拒绝,甚至十分温和地回了礼道:“朱大哥倒还记得小妹这点习惯?”
朱昂见楚惜情居然喊他朱大哥了,顿时大喜过望,双眸发亮,“怎么不记得,你我之间的一切事情我都记得。”
梅香轻咳一声,她突然感觉自己犯了呕吐之病,直接拉着绿萝和杜妈妈退后许多距离,这才拍拍胸口道:“好多了,我差点吐出来。”
绿萝诧异得睁着大眼睛问道:“啊?梅香姐姐你病了?”
杜妈妈哭笑不得,瞪了梅香一眼,又回头看了眼朱昂那边,“姑娘这是想什么,何必再跟那么个人有交往?”
“我也不清楚,但姑娘肯定不是想跟他重归于好的。”
楚惜情当然不会想跟面前这个男人重归于好。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鸟不回头。
她对朱昂更无半点情意,如今只剩下冷漠。
这会子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在身上一层层钻了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呸,这男人恶心不恶心啊。
楚惜情忍住恶心,转过头,看起来状似忧郁的模样,微闭着眼看着放生池,实际上她是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讨人厌的大脸在跟前晃来晃去,至于忧郁,也实在是忧郁了些,她只是在担心,这厮接下来再说出更恶心的话来她会不会吐。
“唉,朱大哥记得那么多的事,或者也更记得那些日子吧,记得朱大哥与妹妹的事。”楚惜情幽幽地说,似乎带了无限幽怨。
朱昂顿时急了,急赤白脸地跟楚惜情解释:“惜情,那件事是我错了,我也早就跟你解释了。这事都怪楚惜颜,是她害了你我,我心里还是只有你,可是你都不肯听我解释。”
这么说,还都是楚惜颜的错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还不是他自己想。
楚惜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男人。
遇到事儿他除了会往女人身上推,不问是非,还会干什么?
她当年怎么瞎了眼觉得他是个好的?
莫非她的脑袋被水给注了?
楚惜情摸了摸脑袋,叹道:“朱大哥不必解释了,时过境迁,那些事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是是非非的,都让它过去吧。”朱昂顿时大喜,差点就要上前拉楚惜情的手,被楚惜情给躲开了。
“好好,都过去吧,咱们重新开始好吗?惜情,我最爱的还是你,你嫁给我为妻,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朱昂清俊的脸上满是喜悦,双目满带深情地冲她散发电波,楚惜情没接收到他的电波倒是恶心坏了。
她干笑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时过境迁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我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了,朱大哥你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妻子,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朱昂急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不是原谅我了么,还是因为杨家的事?不对,杨家不是已经——”
见楚惜情脸色难看起来,朱昂才连忙闭嘴。
他前段时间听说杨家要跟楚家联姻的事情,只是那时候还没下定,只是口头约定,但是已经让朱昂气急败坏了很久,还大发酸兴做了些酸诗出来。
不想近日忽然听得婚事告吹,他顿时喜出望外,今日打听得楚家全家外出,便早起准备好一路赶到了会稽山等着。
结果也是让他很有些满意,可是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楚惜情的态度软化了,忧的是她不肯嫁给他。
现在见楚惜情这样,朱昂心里暗骂自己太着急了,这事儿哪能那么着急呢?
“对不起,惜情,我只是一时有些太激动了——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重来。”
朱昂满是温柔地说着,“我们有的是时间。”
楚惜情一阵恶寒,心想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跟他来一段旧情复燃的,按说她得到的情报应该没问题,某些人怎么还没到呢?
正想着,视线里果然看到了做王孙公子打扮的董其玉手持着那把江风皓月的折扇,悠哉地行走着,仿佛是在赏景。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楚惜情,顿时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楚惜情眸光一闪,嘴角上扬,眼见得董其玉就走了过来,这笑容越发扩大了。
“朱大哥,你这是何必呢——”
“楚小姐,咱们又见面,可真是有缘。”
董其玉却是个厚脸皮的,见人家在说话,也不管不顾地过来插了一句,一双桃花眼儿直往楚惜情脸上看去,笑吟吟的,满是思念的样子着实使人误会,好像他们彼此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朱昂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挑眉看着面前男子,见他衣着打扮俱是名门公子,但气质显得稍轻浮了些,有些像是纨绔子弟,可是朱昂不记得绍兴有这么一号人物,听其口音似乎也不像是本地人。
“阁下哪位?惜情,你认得他?”
朱昂满脸不忿和占有欲的表情让董其玉目光闪了闪,心道这楚家小姐跟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楚惜情却是诧异地看了眼董其玉:“阁下是谁,我却是不认得。”
董其玉心中恼恨,面上带笑:“小姐不记得了,那天我曾经救过你的,可惜那日在茶楼看到小姐,小姐却不认得在下了。”
“有这回事儿?”
楚惜情蹙眉,像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董其玉有些诧异,这位小姐不至于健忘至此吧?开什么玩笑。
朱昂有些恼怒,低声问楚惜情:“那人是谁?”
楚惜情转身,带了几分气愤说道:“朱大哥,那人是个无赖登徒子,那天惜情在街上购物便被他缠上了,后来一日我再出门,他竟闯入茶楼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被我使人打出去了,如今竟来庙里坏我名声,好生可恨。”
朱昂一听,顿时怒火熊熊,目泛寒星,哼了一声:“他好大的胆子,你等着,朱大哥替你教训他,管教他再不敢来骚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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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哦,侯爷
说罢朱昂大步上前,忽然诡异一笑,拍了拍董其玉的肩膀道:“这位仁兄,我有话跟你说,借一步如何?”
董其玉正不明所以然,便被朱昂硬带着叫走了,连带着朱家的小厮凶神恶煞地跟着赶去了。
楚惜情看到董其玉被朱昂拉走,目泛异彩,欢笑起来:“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就这么有趣?”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冰冷带煞的声音。
楚惜情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
顾渊上下打量着她,这小丫头在那躲在树后面窃笑个不停,一双黑眸里黑水晶似的眼珠子来回乱转,像是狡猾的小狐狸得逞了之后带着算计的得意,嘴巴快要翘上天了,这会子双手掐腰,看起来着实像个得意的占了上风的小媳妇儿,那得意的小模样,这会子还封存在脸上呢。
顾渊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她,这副样子的她,让他觉得很有生机勃勃的感觉,很是有趣。
“啊?”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对面那个男人正满是兴味地打量着她。
楚惜情尴尬地道:“侯爷,嗨,不是,您怎么在这儿,好巧——”
奇了怪了,今天不是封了寺了吗,怎么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顾渊冷哼一声,他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长腿随意搭着,难得有些悠闲姿态,俊脸上虽然是没什么笑容,但显然并不是在生气,他看了她一眼,上下嘴皮一碰,来了一句:“倒不知道你何时喜欢养狗了。”
“咳咳——”
楚惜情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他出现就没人给她打声招呼呢?
“侯爷也这么巧来这里进香吗,这么巧就在这碰上了——”楚惜情抬头一看,果然没看到梅香他们的影子。
这个死丫头,她们居然跑了?
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位冷面阎王?
楚惜情气愤不已。
“姐,是我带侯爷师父来的。”楚原一脸得意地蹦了出来。
楚惜情转身背对着顾渊瞪圆了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叛徒还敢给她蹦出来?
抬起手摆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教训你,楚原显然看明白了,瑟缩了一下连忙躲到顾渊身边去,“师父师父,姐姐要揍我。”
楚惜情连忙过来抓人,喊道:“你个臭小子,姐姐什么时候揍你了,别以为你有师父就可以不尊重姐姐了。”
“哎呀,姐姐抓人了!”
楚惜情追,楚原跑。
这姐弟两个一个追,一个跑,就在顾渊跟前转起了圈子。
忽然,就在楚惜情跑到顾渊面前的时候,他出手抓住了她。
阳光通过水波晕开一道水纹,与他身上穿的湖蓝杭绸素缎长衫交相辉映,波光粼粼,光斑透过树叶洒落在他眉眼间,那一瞬间楚惜情似乎看到他笑了,略带宠纵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否是那阳光太过灿烂,以至于她产生了错觉。
“你是成心想转晕我好报复一下?”
眼前一花,风过影动,他的眉眼清晰起来,还是那样的深邃,并没有带笑。
楚惜情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笑得那么灿烂呢,而且还那样看着她。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他的话还是在否认她看到的事。
“那是想转晕自己吧。”顾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竟带了些调侃:“这是几?”
楚惜情脸色泛红,自己刚刚怎么突然间变得幼稚起来,在他跟前跟弟弟转圈子跑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今个儿心情太好?
“不行了,我头好晕哦。”楚原跌坐在旁边。
楚惜情也觉得有些头晕,在旁边坐了下来,忽然对着远处喊道:“梅香,梅香,快给我出来!”
“奴婢在。”
梅香从另一边石堆后面钻了出来,干笑着说:“姑娘有事吩咐。”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倒是能跑啊,一转眼直接跑到对面去了,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过来,我有事吩咐你。”
梅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楚惜情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跑哪儿去了,有你这样当丫鬟的么,怎么,没瞧见侯爷来了,竟不请安?”
梅香捂着额头给顾渊请安,她知道小姐是怪她没给通风报信呢。
可这怪不了她嘛,谁让顾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梅香还没想叫呢,就被对方一个冷眼扫过,顿时吓得就躲了。
梅香心道:对不起啦,小姐,下回我会记得给你点提示的,这个冷面阎王太可怕啦,只有你才能在他面前如常啊。
“让侯爷见笑了,这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
楚惜情说着,拉了梅香嘀咕了几句话,梅香有些吃惊于她的话,半晌才答应了,匆匆告辞离去。
顾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勾唇道:“还没玩够?小心玩火自焚。”
楚惜情轻咳一声,眼珠子乱转,“啊,今天天气不错,怎么顾三哥他们没出来么?”
“他们练兵去了。”
顾渊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眼珠子乱转的小模样就好笑,也就不揭破她了。
“那你——”
怎么那么闲?
似乎是看出她想说什么,顾渊睨了她一眼,弹弹衣服起身道:“总不能事必躬亲,你若是想继续养狗,不如换个地方说话,这里太吵闹了些。”
楚惜情哭笑不得,他这是直接称呼朱昂和董其玉为狗了吗?
这人说话用不用这么犀利?
虽然他们是像猪狗不如一些,不过这样形容是不是侮辱了猪狗了?
不过说的也是,这一会子朱昂说不准要回来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再继续面对他那张腻歪的大脸,哪怕是面对顾渊这张冰块脸也比那家伙舒服多了。
“姐,侯爷师父,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哪儿玩呀?”
楚原高兴地起身拉着姐姐的手。
顾渊扫了楚原的手一眼,淡淡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楚原你留下。”
楚惜情想起朱昂来,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慈爱地拍了拍楚原的脑袋:“乖,好弟弟,都走了怎么行,待会儿客人回来你帮忙招待一下,不能失了礼数知道吗?”
“啊,姐,我不要留下!”楚原哀嚎一声,“我要跟着你们!”
顾渊冷眼扫了过去:“再说一遍?”
楚原浑身一凛,顿时低着头垂头丧气道:“是,师父,徒儿留下。”
“好,招待好客人。”
顾渊淡淡道,说着便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离开放生池。
楚惜情想着尽快离开这儿免得被朱昂发现,追上顾渊两人很快就消失了。
楚原待他们一走,就抬起头来,握住小拳头义愤填膺地道:“哼,就欺负我年纪小。”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见到远处好像有人朝这边来,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我才不留下来跟朱昂那家伙说话呢,让他在这乱找吧!”
说罢蹦蹦跳跳地离开,去找楚继方玩去了。
等到来人回来,正高兴地说:“惜情,我帮你教训了那个混蛋,咦——人呢?”
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昂脸上带了些懊恼,“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说着,朱昂也匆匆跑开了。
最迷糊的人只有被揍了一顿现在还躺在那儿不能动弹的董其玉。
梅香找到他时,这人衣衫破裂,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似乎是被人给卸了。
他正茫然地望着天空,只觉得稀里糊涂。
这到底是怎么啦,他莫名其妙地就被朱昂拽到这里,那家伙上来就冷笑着说楚惜情是他的未婚妻,他好大的狗胆敢欺负她未婚妻,今天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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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海底针(第三更)
尽管被打的时候董其玉嚷嚷自己是金陵官家的公子哥儿,朱昂却假做不知,不过也没把他打死就是。
只是临走的时候,朱昂冷笑着道:“以后再敢骚扰惜情,等着你的就不是这样了。不过总还要给你点教训。”
说着便是让人卸了他两条胳膊,现在是直接脱臼了,那样的剧痛让董其玉这个从来没被卸过胳膊的人差点腾晕过去,活生生被拽脱臼,这种疼痛几乎比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可怕。
等他疼得醒过来,人早就走了。
董其玉又气又恨,他想着是不是朱昂之前听楚惜情说了什么?
楚惜情之前一副不认得他的样子,后来朱昂是因为嫉妒生恨呢还是如何?
真是怪了,上回在那个楚惜情身边的不是个侯爷吗,这个未婚夫是哪个?
不是楚夫人说楚惜情被人退婚了吗?
“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才会被退婚,呸!”
董其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董公子在这儿呢?”
董其玉扭头一看,便见视线里一个丫鬟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眸光诡异:“哎呀,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董其玉这时才想起来这不是跟在楚惜情身后那个小丫鬟么,一时有些怔忪。
“你没事吧,董公子?是我家姑娘让我来找你的,没想到朱公子居然把您打成这样,姑娘还让我准备了伤药呢,不过看起来您这更严重啊。”
梅香啧啧称奇地看着他,“这手臂是怎么了?”
董其玉一时有些迷糊,“你家小姐让你来的?”
“是啊,刚刚不知道朱公子是把你叫去干嘛了,我家姑娘那时候才想起公子你来。这不是你说那天曾经在大街上于惊马的时候救过姑娘么,当时都只顾着跟侯爷说话,也实在没注意公子您做了什么,这不就不记得公子了,这不那天你非闯进咱们包厢去,姑娘以为你是哪个登徒子呢,才把你赶出去的。今天还是绿萝提醒了姑娘,姑娘才想起来的。这不是怕你出事儿,赶紧过来找你,没想到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