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向无畏的我也初次懦弱了。
我握紧手中的香水瓶,一笑带过。
“J’adore”——我狂热的,爱。
十
颜晋的生日到底依了他自己的意思,在唐朝捡了一个音响很好的顶级包房,只邀了些至亲好友来参加。
这一餐我总是领教到唐朝的特级大厨的非凡厨艺,我几乎是头也没抬一下的埋头大吃。
左手边的肖沐频频给我递水,比右边那个一连黑线的颜晋好多了。
不知是不是我实在点儿背,一时吃的太急,又大喝一口水,顿时呛到。
我一个起身猛地站起来,却听“唉呀!”一声惨叫,我登时感到我的左肩火辣辣的烧痛——正赶上服务生上菜啊……撞翻了菜盘子……一盅还冒着烟的鱼翅啊……就这样淋了下来……还波及了一旁的肖沐。
我一手拎起还冒烟的蛛网衫,想也没想就一缩身在肖沐的帮忙下脱了下来——我里面是穿了的。
“哎呀!妹妹小心!快看看烫没烫伤!”很娇吟婉转的声音,还颇带几分急切。我暗暗翻白眼,刚才要不是她那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娇笑(其实还蛮爽朗的),我也不至于噎到!还好老娘命硬,今天穿两件!否则一定起水泡!
我今天穿一件蝙蝠袖的毛线网衫,内里是一件颈部系带的低胸小可爱,细腿牛仔裤。俏皮中身材若隐若现。才不像那个假装着急的“秦姐”,一身紧身衣裤,跟第二层皮肤似的,虽然我也不得不承认,她身材确实不错啦。而且并不矫作,也无粘腻感,浑身上下竟奇妙的透着一种中性并洒脱的味道。
我这边龇牙咧嘴的吹气,肖沐和颜晋一左一右拿着纸巾消毒毛巾一顿忙活。那个可怜的服务生在旁边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还抽空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这事儿赖我。”却看她眼泪汪汪的但又频频瞟我的胸前风光。
我一低头才看见我刚才脱得匆忙再加上含胸收臂,小可爱的领口更低了几分,小半个露出的酥胸微颤,深邃的□尽收人眼底。
我忙抬眼,才看见屋里除了正专心处理我伤口的肖沐颜晋,其他人都有些目光闪烁,甚者面红耳赤。
“好了!”我忙一挥手,“我去洗手间洗洗。”快步走进包房附带的洗手间,肖沐跟颜晋对视一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清洗完毕,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抱臂靠在门口的颜晋,一脸兴味的看着我,和大哥八分像的凤眼斜挑着,眼角处精光闪烁。
我不知怎么脸哄一下的红了,手有些局促,甚至想掩住胸口。
天,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夏天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小可爱短裤的靓女,我有什么好……好……
“害羞了?”颜晋一步一步地走近,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小小的洗手间里,伸出大掌有意无意的轻触我光裸的手臂。
我一阵轻颤,警铃大作,感觉皮肤上有细小的颗粒泛起。
理智告诉我该离开,脚却钉在地上,倏的,我瞪大了眼睛!
他、他,正在解开他的西装外套耶!
天哪~不会吧!这么猴急!
如果我现在放声尖叫不知道他们是会冲进来还是会微笑的把门锁上……汗……
不知道爆揍寿星要不要加刑……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着,颜晋说了句什么我都没听见。
“嗯?”我愣愣的,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按上了我的唇瓣……我……我……
“不要咬唇。”他说,声线里却满是藏也藏不住笑意,“我刚才问你,要穿哪件?”他说完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衣服。
啊、啊,他解开西装外套是为了让我看清他里面的羊绒衫和衬衣啊……
我……羞耻中……
“衬、衬衣。”西装太硬,羊绒衫也是V领的,只能选衬衣。
我鼓着腮帮子,瞪着颜晋,他一定是故意的!
一件一件的故意脱得这样的缓慢,一双眼却牢牢的魅惑的盯着我。
好不容易都脱完了。
好了啦,我承认,他的身材确实很好,古铜色的紧实肌肉,这人其实也是超爱美的,一定常在顶级健身部锻炼。
他脱完了却不动,光着上身却霸气十足的站在狭小的房间中,手里拿着衬衫。拿眼含笑的看着我。
我翻个白眼,大步上前去扯他手里的衬衫。
“小姐,老板吩咐送来的衣服……啊!!!!!他没穿衣服!!!”我甚至连那小服务生的人影都没见到,她就成功的声做俱佳的念完她的台词飞奔下台了。
我再次翻个白眼,抢过颜晋的衬衫,慢条斯理的穿上,仔仔细细的挽袖口,系纽扣,折下摆。总算将一件男士白衬衫勉强穿出我的商瞿宁风情来。
回头时,颜晋也穿戴完毕,V字的羊绒衫空身直接穿,却成全了他漂亮的胸肌,别有一番味道。
一切停当,他微笑的一个请的手势。
果然,直至现在,也没有人冲进来看看。
叹。
出去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默念,坦荡荡,坦荡荡。
桌面上的都是高手,每个人都神色不动的。大哥坐在位首,脸上淡淡的,似乎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却忽然给我一种比之前还远的感觉。
他旁边的那个姿容相当美艳的大家都称其“秦姐”的女人却是唯一一个开口的:“小妹妹还好吧?有没有事?用不用擦点药?”
“我没事,谢谢关心。”我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好吧,就算现在是在大哥的地盘上,那个姿态超然众人也都敬个几分的“秦姐”是大哥带来的女伴,我商瞿宁就是看她不顺眼了,不买她帐,行不行?
“快坐下吃饭吧,瞿宁和沐的外衣拿去干洗了,一会烘干就送回来。”大哥忽然出声,眼还是没有看我。
席上半酣时,大家开始笑闹,再然后有人去献歌,再后大家都下了舞池。
辛恒起身的时候我也跟了出去。
他站定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默默地吸一支烟。
“嗨。”我走过去。他回头看见我,明显愣了愣。眼中飞快闪过什么,又沉寂。
“怎么不在里面玩?”
“怎么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却都笑了。
各有各的苦涩。
我心下盘算,怎么套他那个“秦姐”的来历,这是……第一次,大哥在我面前携伴出席……辛恒看了我一眼却忽然开口。
“秦姐跟了大哥快五年了。是大哥回国后第一个女人,也是目前为止跟了他最久的一个。”
“回国后”我听得分明,却没有问,因为我光顾着诧异他怎么会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怎么……说这个?”
辛恒却笑了,怎么看怎么萧索:“因为每一个认识大哥的女人都会问。”
我心一紧,伸手推开窗。
四月初的风还带有丝丝凉意,却吹不走我心头的阴霾。
“她年纪不大,为什么大家都叫她‘秦姐’?”我问。
“那是大家对她的敬重。五年前,大哥回来整顿帮务时,当时她还不似今天管好几个堂口,只是一家叫‘萍水回眸’pub的老板。她当时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却聪明过人。而且也许是因为身世凄惨经历坎坷的原因,她看人办事总有她的独到,有一次仗打的极险,是她忽然出现在暗夜中救了我们。后期也为帮里做了很多的事情,甚至以身犯险……她对大哥的情意一直很坦荡,也很让兄弟们感动。其实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她的卓越存在,一诺姐才……”
我神思恍惚,没有注意他突然收住的话尾。
“瞿宁。”
“嗯?”我们两人静默了不知多久,辛恒忽然唤我,不知是不是见我脸上的神情太……
“真的!大哥对你真的不同,除了跟你一起,我从未见他那样开怀笑过!”
我也笑,只是这回换我萧索,我商瞿宁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安慰的地步了:“那是因为他现在大仇得报,事业顺遂。你怎知他若此时遇到秦姐不是这样的笑法?”我从不知我会这样尖刻。
“不是的!虽说一直以来大哥都致力忙于报仇和复兴帮里,几乎从没有心思去考虑儿女情长。可是,这么久以来大哥身边围绕那么多女人,大哥却从未对她们花过半点心思,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可他总是顾着你的喜好甚至又在火车站前等了你两天又迟迟不敢给你电话!”
我心一动,却是断然道:“辛恒,你可知你现在在干什么?”开始时明明是要劝退我的不是么?
他一怔,才缓过神来。
久久久久才涩然开口:“瞿宁,放手吧……你……值得更好的。”
他一直呆着大哥身侧,看得清楚。
可,竟是我,不放手么?
只是,我,何辜啊?
我抬眼狠狠地看住他的眼:“是值得更好的,还是……更完整的?”
我回到包房时里面音乐大噪,烟雾缭绕的。毫不费力找到闭着眼睛醉在沙发里的颜晋,寿星公嘛,大家热热闹闹的起哄灌酒,他今天的兴致也似乎出奇的高,几乎是来者不拒的。
身边陪着他的是大哥,而另一边所谓的秦姐正拿一块小毛巾给颜晋擦汗,一边又对着大哥巧笑眸兮的。
烟雾太大,我眼前忽然有点模糊,三个和乐融融的身影似乎看不真切却又硬生生的扎着我的眼。我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不知是不是也多喝了些酒,怎么本以为对自己的情绪驾驭一直是得心应手的自己竟然有些克制不住。
脚下不知是什么一绊,不禁一声低呼,向前扑去。
我闭上眼前,看见大哥惊惶地站起。
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
“宁!没事吧?”大哥的声音真是好听,难怪妈妈想培养他去唱曲,我忽然想笑。
“瞿宁?”颜晋听到声响,含糊的开口,眼睛也迷茫的睁开。
大哥一怔,刚要缩手,却被我狠狠地扼住。
“你是要放手么?”我低低的问,我想我脸上的神情一定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大哥的身体狠狠的一震,我低垂着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瞿宁?在哪里?为什么……快来我的身边啊……”颜晋咕哝。
大哥没有动,身体像是僵直了,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唯觉握着我手臂的大掌一寸一寸的缩紧。
“宁……不要……”那声音痛苦至极,竟至微微嘶哑。
我心中一恸,却不肯再让。
趁我此时没有看你,趁我此时终于有了勇气……我低低的重复:“洛,你是不是要放手?”
我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真的有一世纪那么长,或者,仅仅只是一秒而已。
只是那一秒钟内的沧海桑田也许只有我自己明白。
我微微战栗着。
我听见他说,
他说,
他竟然说,
“对不起。”
我先他一步甩开他的手。
余温还在,此情已了。
一头扑进颜晋的怀中,颜晋迷糊着,喃喃了句:“瞿宁……好久啊……”就收紧了臂膀,将我紧紧地圈在了怀中。
`
我以为我一直活得很清醒谨慎,我总是觉得人这一辈子,应该尽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智慧去让自己活得舒服。
物质的,精神的。
如同我们赢得一份好的工作,买一栋合心的房子。
而精神的,也许比较复杂,与我却再简单不过。只是坦荡荡的问自己——什么是你要的。
若是名利,那就用尽全力去争取然后获得满足。
若是金钱,若是地位,若是知识,若是爱情……
全是一样的道理。
当有与你要的东西发生冲突时,只是再次扪心自问——哪样对你更重要?
就是这样的简单。
且利落。
所以,在我眼中从没有什么后悔或者舍不得一说,有的,只是权衡比较哪一个于我更重要而已。
而已。
我要的,很多。
我一直都能很好的安排,外人看我叹一句:真是一帆风顺。
可他们又怎知我没有遇过让我为难的事情。
抉择舍弃而已。
我从小对艺术感兴趣,非纯艺,但却很喜欢线条。并且蒙天厚爱,我也幸运的对其很敏感。
很小的时候,我说,我要做一个设计师。
妈妈欣喜地抱起我:宝贝要做什么设计师啊?
服装设计师。我坚定的。
妈妈美美的脸有点垮:建筑设计师不好么?
后来我知道,人要活在现实社会中,我可以为追寻我的梦想以优异的成绩去念在中国不入流的服装院校,也可以远渡重洋或许含辛十年荣归故里,又或许最后在胡同拐角开一家裁缝店了度余生。
我选择屈从于现实。
这样说其实有些卖弄凄惨。
我是权衡了自己的热情、能力、机遇、毅力和承受力才作了这个决定。我认为我担不起这样失败了的风险,我不怕等,我怕磨灭我的光彩,我害怕我的青春我的热情就这样消失在滔滔的时光中。
虽然每每路过街边精致的橱窗我总是忍不住频频回首,甚至驻足的将手在那橱窗上面顺着那裙摆的线条细细的勾。
可我还是不曾后悔。
因为这是我的抉择。
我最终选择了总算与设计沾边的建筑,把我笔下的柔软布料变成钢筋铁柱。
我小心翼翼的善待着自己,伺候着自己。
我要自己过得顺遂幸福。
哪怕对待爱情,也是诸多考量。
如我和苏如那长长的未来配偶条件单。
颜晋,在我们校园中,可谓无二的人物。
我却警惕的守护着自己的心,因为我跟自己说,看吧,这个人的本质是嗜血的。
我怎么能给自己受伤的机会。
这一次,只是这一次。
事情似乎有点偏差。
有什么,发生在我意识之前控制之外。
来的太快太猛烈。
辛恒的心思我懂,我确实倔强但并不固执。
让他这样站出来交浅言深,也许这条路要比我想象中难走。
我无意选择一条崎岖情路来彰显自己爱情的不同凡响。
我说过,我只是想过得舒服。
而我的直觉一向让我驱害避痛,它说,危险。
最近我静下来反思,发觉我似乎一直忽略了——
颜洛和颜晋为血脉相承的亲兄弟,那骨子中嗜血的本质,并不会因为温雅深沉的外衣或是冷峻寡言表象有所改变。
综上,看,我的理智极为迅捷而逻辑的编织了一个严密的网,已将我层层包裹。
下面,就该看我的行动了。
此时的我和夏一在学校明亮的练舞厅中。
正值一年一度的校园舞会再度举行,我跟夏一自然又是跳开场,这次是我们自己编的舞,已经练了几天。
我似乎,至少我这么认为,又回到了我本来的样子,依然在校园里风升水起,回头率稳居校园第一;我的设计图还是挂在学院的展示板上;短信电话信件仍然让我应接不暇。
“two,three 恰恰one, two,three 恰恰one, two,three……瞿宁!”夏一大步上前,却还是没接住我,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响起不了身。
“瞿宁,你疯了么!不行!这个步子得改!你已经摔了多少次了,这样的旋转太危险!”夏一在我身边团团转,急得直跳脚,像只大猴子。
我侧身歪着,觉得挺好笑的,一个翻身索性仰躺在地上,却牵动了刚才摔倒的以及之前不知摔了几次的后背,疼得我一咧嘴。
“瞿宁,你在笑什么?”
我睁眼,看见倒悬在我脸正上方的夏一的帅脸。
“我在笑么?”我莫名其妙的摸摸脸。最近袁兮也总说我乱笑。
“是,你近来经常这样笑。”
“夏一,你干嘛这么严肃?”我伸手捏捏他变得陌生的脸。
“瞿宁,你变了。”他一把拍下我企图扰乱他的手,“不要这样,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我沉默。
“你不是一向骄傲得最坦荡无伪么?”
“练舞吧。”我拍拍屁股爬起来。
“你已经连着练了三个小时了,歇一会儿吧。”
我不作声。
夏一细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开口:“瞿宁,不论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做什么决定,请对晋留些情面。毕竟这么久朋友,他是真心喜欢你。”
“练舞。”我恍若未闻。
不顾夏一的阻拦,我坚持不去休息继续去打工。
唐朝里面还是一样的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我一脚刚迈进夜场就又看见那两个依偎的背影。
大哥和秦姐。
大哥放松的靠在角落的白色真皮沙发里,秦姐侧身坐在旁边,将手里的一杯红酒递到大哥的嘴边。大哥就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啜了一口,就又将头仰进沙发背上,本是光彩琉璃的凤眼紧闭着,本该飞扬的浓密的眉也皱着,连嘴唇抿的薄薄的,像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正困扰着他。
我还从没见过这般如同困坐愁城的大哥,无论是之前‘霸天帮’来搅或是后来对上宁老大。
我耳边忽然回想起辛恒的话——大哥对你真的不同,除了跟你一起,我从未见他那样开怀笑过!
此时,我却只觉得可笑。
我反应过来之前却是真的笑了,我怔怔的摸着自己的脸。
我为什么笑了,我明明不想笑的,我为什么要笑。
你不是一向骄傲得最坦荡无伪么?
夏一轻轻的质问在心间爆炸开来。
是啊,我呢?
缩回迈出去的那一脚,我猛地回身,却撞上了人。
“对不起!”
我心尖锐的痛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轻轻撞一下而已么……倘若真是……真是伤到了……说句对不起……又有何意义?
我没有看那人是谁,径直的走了出去。
直直的走,一直一直走。
傍晚的风已经有几分暖意,今天下午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
我忽然驻足,茫然四顾。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一个街心花园的角落中。
是谁说的
雨后的城市,寂寞又狼狈。
真的是很寂寞,很狼狈。
怎么会走到今天,怎么会?
短短几个月时间,是什么颠覆了我的生活?
我说过我一直活得很清醒谨慎,今天这样的近乎失魂落魄的表现,真的很不像意气风发的我。
振作!商瞿宁!振作!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却浑然不觉危险的临近。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是不是该高兴自己的身价很高,竟然出动了四个彪形大汉来绑我。
等我反过神来,并一个回踢踹飞一个人时,另外两个人已经一人死扣我一只手臂并拿有三指粗的麻绳将我的胳膊交错绑死。尽管我奋力反抗,但心中已知,自己已经失了发动的时机。
面对四个力气远远大于我的大汉,若是给我时间准备也许还有些许胜算,但此时也许我只能期盼天命。
我想我表现的还算镇定。但当我被扔上车,看到那里面坐的是个一脸□,眼神混浊的中年人,而他们称他为“帮主”时,我知道,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最不走运的一次。
“美人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霸天帮’帮主张六,已经跟了你四天了,啧啧~不过今天终于能够近看了,果然值得我花心思啊~哈哈哈哈……”说罢手沿着我的膝盖一路向上,然后在我大腿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十一
我想我表现的还算镇定。但当我被扔上车,看到那里面坐的是个一脸□,眼神混浊的中年人,而他们称他为“帮主”时,我知道,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最不走运的一次。
“美人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霸天帮’帮主张六,已经跟了你四天了,啧啧~不过今天终于能够近看了,果然值得我花心思啊~哈哈哈哈……”说罢手沿着我的膝盖一路向上,然后在我大腿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我一颤,那个在逃的张六!抬头看他混浊的小眼睛,警铃大作。
“为什么抓我?”我跟自己说,冷静,拖延时间,只要到了囚禁我的地方,我就能找到工具解开绳索。只是那时的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没有办法熬到囚禁我的地方……
“嘿嘿……商瞿宁是吧?难道你不知道你最近在道上非常有名吗?”他笑得很猥亵。
我皱眉:“什么意思?”
“B市的当家大哥颜大对你青眼有加,关照非常。难道你就不觉得最近遇到的人都对你礼遇三分吗?”
“我遇到的人都很礼貌。”我言外有意的看向他那只毛手毛脚的手。
“那是当然了!否则你这张脸怎么能在唐朝张扬到现在?!”说话间手竟然摸向我的脸。
我一甩头,避开他的手。可他却大掌一捏,狠狠扼住我的双颊。
“怎么了美人儿?怕了?”他欺近我的脸。
“你抓我是为了牵制大哥?”我尽力向后退,头却已抵到玻璃上,我侧头看见窗外的景色飞驰离去,心渐渐凉了下来……没有人,没有人知道我被抓了……
“没错!我张六从内到外那点不比他颜大强?!那小子不过就是仗着祖上庇佑以及生了一张俊脸!凭什么我在这里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眼看和吕海的协议就要生效!他却蹦了出来?!!我付出了那么的多!那个该死的谢城!!!竟这样的顽固不化,连姜森都同意了!可谢城却将这一切都拱手交给颜大那个乳臭味干的小儿!!!我不服气!!!” 张六的眼神散出可怕的恶毒恨意,肮脏的呼气已经喷到我的脸上。
“谢城该死!死的好!!可是……颜大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他也该死!!!只要他死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他差一点就死了……就差一点……可惜秦梧那个女人把他救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却要救那个小子……我给她那么好的优待,我答应只要我赢了……我就许她做帮主夫人……可是她……颜大有什么好?!我问你!!他有什么好!!!除了一张俊脸还有什么?!!秦梧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没名没份的!!!看着颜大一个情人换过一个……她却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那你去抓她啊!你抓我有什么用?”又是吕海!死了还要做恶人间!谢城就是颜正凯三位拜把兄弟中的另一位,忠心耿耿,仗义豪情,安排颜洛母子出国避难,又暗中保护颜晋,可惜大哥回国后不久他就患病去世了,大哥为此悲痛非常。
而秦梧……自然就是那个地位卓越的……秦姐了……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原来……
“我抓你……来换颜大的,命。”张六贴在我耳边呢喃,我狠狠地起了一阵战栗!
“你疯了!这根本不可能!!你凭什么认为大哥会用命来换我?!!”好苦……好苦……
“呵呵呵呵呵……凭你这脸蛋,这胸脯,这腰条,这嫩腿……”他的手随着他的话一路滑下,我僵直了身子,感觉像是有一条粘腻恶心的虫子在爬,恶心的几乎吐出来。
“颜大哥不是贪恋美色的人!否则你的那个秦梧早就是帮主夫人了!”
他听到秦梧的名字果然住了手,却反手扼上我的颈项!
“你不一样!!这么多年来颜大跟女人的接触除了公事仅限于宾馆办事,呵呵~而你!他跟你的接触甚至超过了他跟其他女人接触的总和!他带你去金卡会员才能进入的私人高尔夫会馆,而在那里,他从来都是独处的!他还让你随意出入他的办公室……你可知道那中间有多少机密?别说秦梧,就是辛恒也要请示才能进入!难道你不知道么?颜大已经为你着迷了!否则他怎么会不顾自身安危,在宁老大逼得这么紧的时候,单独跟你去郊外?你可知道,别说是宁老大在盯着,我也在伺机要他的命?!”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是么?我从来不知道……我都视为理所当然,郊外那次就是我忽然异想天开说要看萤火虫……我们就连夜开车上山了……我从不知……这样危险……我们还单独跑去钓鱼,跑去打靶,去打保龄,甚至放风筝……忽然……好想哭……这个傻瓜……怎么做这么多从来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