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多按捺住想掐她脖子的冲动,看她一脸光明正大有气也发不出来,只好在分开之时捞住她的腰偷得香吻一个。
莫季娅摸摸嘴唇,看看一旁那几个看似规规矩矩其实把耳朵竖的跟什么一样的人,恨恨地瞪了桑多一眼,扭头离开。
桑多在她身后笑说:“晚上一起吃饭,我等你啊。”
莫季娅快步找了一圈,最后在信息整合室找到蒙尉访。
他点了一支烟坐在一堆文件中,面前是四个电脑屏幕,对面墙上也是一面巨大的屏幕墙。
有这个房间密码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莫季娅走过去将药放到桌子上,然后抬手便抽走他的烟。
蒙尉访抬头看见她,扯出一个疲惫的笑意。
莫季娅挥手随意将材料推向一边,坐在桌子上看他:“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抻了个懒腰,揉揉脸:“能干就干呗。”
“那也不是这样的透支办法,你根本不需要这样消耗体力。”她侧头看他,“你怎么了?似乎精神萎靡,有难处?”
蒙尉访笑了笑,那个笑忽然让莫季娅有一种沧桑的感觉,她一惊。
要知道,在她心里,蒙尉访从来像是一个简单快活的大孩子,是那种天生心思就浅的人,有点像,以前的自己。
没有纠结、没有灰暗、没有仇恨与难以启齿的心事。
他说:“你之前在葡萄牙那个案子做的很漂亮,那幅画帮了我上个案子大忙。”
“你是说那幅只穿着黄绿军装上衣的裸女画像?我顺手拿它回来不过是跟三哥开个玩笑!”
“hey,那是波戈的真迹好吧?”
“随便它是什么。既然它帮了你完成任务你做什么一副死脸?”
“……唔,你肯定想不到我这次的目标,那个荷兰船商,他正喜欢这种制服诱惑的玩意,一幅精美的画,还是古董,让我非常顺利的接近了他……”似乎是吸烟过多,他嗓子有点哑。
“你扮成画商?”他伸手够烟,她将烟盒移走。
“是拍卖商,我还打了领结,非常逼真。”
她皱皱眉,她不喜欢他们这样空泛的交谈,她可以与团里任意一个杀手这样客套的对答,而不是他们,他们是二十几年中,陪伴彼此最长久的同龄人。而且,他在回避她的问题。
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快,随手拿起桌子上一张文件,看了一下皱起眉:“你下个案子要去中东?”
蒙尉访将纸抽走,三俩下撕碎扔到一旁的纸篓里:“没,最近没什么案子,近来市场不稳定,回来盯着。”
说着从抽屉里拆开一盒新烟,弹出一支,侧头点燃。
莫季娅沉沉地盯着他,他垂着眼皮不回应。
她按耐着火气跳下桌子:“那好,不打扰了。那个药是修复用的,不想吃可以扔掉。”言罢就走。
蒙尉访却抬手拉住她的手臂,他的手竟然极凉,莫季娅还在气头上想也没想挥手就甩开他。
他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一眼便慢慢握拳,垂在身侧。
莫季娅冲到门口却忍不住回头,看蒙尉访背景萧索的坐在那里,又有点心软,咬咬牙开口:“蒙尉访,你耍什么脾气?!当了主子了不起了是不是?!”
蒙尉访咧嘴笑了下:“没有,有点烦今天。”
顿一下又说:“季娅,你说,我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吗?我如果真是主子了,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吗?”
莫季娅扬头:“你当然可以!这是大哥给你的信任。”
他却笑得有点苦涩:“是啊,我当然可以,但是,却要担着信任。”
变故
莫季娅再见到蒙尉访是两周之后,她一路狂奔进医护室,看见面色苍白似鬼的他。
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可是精神上的折磨显然逼得他很痛苦。
她走过去,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压抑隐忍的神色,有些心疼。
她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用亲人的方式。
蒙尉访抬眼看她,漂亮的黑眼睛里有点点迷茫。
她低声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想法和决定?你要帮夏弥,尽管你明明知道他们不要她回来,可你依旧冒着大忌讳、冒着让大哥失望的风险、冒着可能失去你好不容易得到一切的风险……非要帮她,给她机密让她立功回来,是不是?”
秋阳从窗子射进来,树影摇曳婆娑。
她的声音低缓有些忧伤:“你想让她回来,你不想她继续呆在那个鬼地方受罪……你决定即使要抛弃你拥有的一切也要成全她,是不是?”
蒙尉访敛下眼睑,莫季娅细细地看着他,他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不同于桑多的俊雅和布夏尔的俊逸,他是个俊朗的男子——宽额挺鼻,剑眉浓郁,轮廓阳刚,尤其是他朗然笑起来的时候,男子汉的那种爷们之气更是愈加彰显,眉目飞扬拓达,阳光般直接耀目。
莫季娅喜欢他笑的样子,他如今的神情让她莫名揪心。
而且,她看不清楚他,任她密密地织了目光,却也瞧不清楚。
他终于答:“是。”
莫季娅换了一口气,只是说:“我听说大哥和三哥都是震怒非常。”
他比比嘴角的瘀伤:“三少打的。”
他停一下,又说:“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因为生气我想小九回来,他是失望我不争气。三少他……其实也很想小九回来的吧……”
莫季娅苦笑:“尉访,你知道么,这么些年,我最明白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在大哥和三哥面前耍小动作。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我都想做,但我从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即使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深浅,我不知道惹怒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明不明白?”
蒙尉访笑了:“我明白。不过我相信这次再怎么样看在小九的面子上三少也会保下我的命的。最严重,就是将我逐出大宅,也发配到那个鬼地方去呗!”
她眼中有什么飞速闪过,她怔怔地看了蒙尉访一会儿,轻喃:“原来是这样……”
蒙尉访眼睫一跳,笑得坦白:“季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主要是想小九回来,至于后果……顺其自然,不是为了离开才要这样做。”
“可是你依旧是有离开的念头了,尉访,这里让你不舒坦了是不是?你不想、再留下了,不想再……宁愿不做蒙少了是吧?”
不想再做那个小山坳里一个有温度的靠垫了,是吧?
哦,对了,对了,他说过,他不想走,至少暂时不要。
原来暂时果然是暂时的,一年,足够解释短暂。
明明知道不应该,莫季娅竟然会涌起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感,尤其,尤其他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蒙尉访面对这样理直气壮的逼问不知如何回答,刚要开口却听门口传来嗤笑声。
俩人双双回头,看见关寅。
莫季娅口气不善:“你干什么你观音?!鬼鬼祟祟的!”
关寅是三少得力的医科助手,已经常驻A市,这次应该是听说小九的事跟着三少回来的。
他们几个年龄都差不多,算是熟人。严格来说,信息部的人对集团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很熟悉,而反向,往往不。
但是蒙尉访是“蒙少”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事实上,原本信息部挑人总是不会挑顶拔尖、顶出色的那些,他们中意的人是像唐四这种——大家印象中只留下一个白皙敏捷的少年的剪影,没有更多了。
当初二少挑了男组状元大家还多多少少有点意外,现在才都恍然大悟——原来从最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做信息。
关寅天生一张慈悲的白玉面孔,大家都叫他“观音”,是个典型的闷骚男。
他笑得隐晦:“我来查房啊。哎~以前就听三少叹说……啧啧啧!如今一见可算是领悟了精髓啊!”
蒙尉访翻白眼,莫季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叹什么了?话说一半!吊什么胃口!”
关寅显得很是得意,神采飞扬地说:“三少叹:这大蒙和季娅都是再直白不过的直肠子,要是谈起恋爱来,恐怕是半点婉转缠绵的气氛也无,一点点细密心思也要摊到桌面上争论不休的。”
蒙尉访愕然地张大嘴,莫季娅脸上一红,恼道:“可恶的观音!三哥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关寅不说话,保持他隐晦的笑意。
莫季娅觉得坐立难安,索性站起身来,推门大步而出。
出得门来,越走越快,可是却甩不开关寅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
三哥明明知道自己与桑的关系,怎么能在背后说她与蒙尉访如何如何呢??!
她拉住管家:“三哥呢?”
对方恭敬地答:“与主人在书房。”
虽然有点羞恼,可是她却很清楚自己要去找三哥是为了给蒙尉访求情,而非其他。
书房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廊柱后面再回转一段路的地方,她快步拐过廊柱,却在门口看见夏弥。
她一下站住脚。
夏弥也看见她,随意地比一个让她安静的手势。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谁是主子?!仗着三哥罩着她永远这么目中无人!
夏弥似乎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依旧是小麦色皮肤,精神的短发,漂亮的脸蛋,很平静的神色。
她伸出手似是轻轻抚摸门把,门却立时无声滑开一道细细的缝隙。
莫季娅还没来得及咋舌她的大胆就听有吼声自门内传来——
“……你他妈的别扭的像个娘们!!!”
声音竟然是三少的!!
莫季娅不能克制地倒吸一口冷气!三哥竟然敢这样跟大哥说话!!=!
夏弥听到她吸气就心叫一声糟!
暗中诅咒一声,出手如电地合上门,脚尖发力,转瞬就跳离原地,一直退到莫季娅后面数尺。
门内又沉默了下去,莫季娅明白自己该跑,却一动不敢动。明明不是她要偷听,可是她的确是听到了。
她埋怨地看向一旁的夏弥,真是胆大包天!!
显然,夏弥也在埋怨她,眉宇间阴云密布,但也不敢落跑。
莫季娅只好忍着不满开口,怒气冲冲:“喂!你知不知道蒙尉访为了你现在自身难保了?!”
夏弥一愣,显然没想到大小姐会这么幼稚地当面找茬,抬头看看莫季娅忍耐的神色,立马明白她这是想佯装吵架——试图混淆视线、给俩人争取机会呢。
立刻从善如流:“那又怎么样?我又没逼他,他自己选择的!”
莫季娅真有点动怒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有你他做什么做这么危险的选择?!”
夏弥很痞地走近她,很挑衅的样子,话说她看这位大小姐不顺眼很久了。
“怎么样?他心甘情愿!大小姐,这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夏弥看着莫季娅气得小脸通红的样子觉得心里非常爽!
以前无数次看见拓达的蒙尉访一想起莫大小姐就落寂难过,她都气得不得了。明明知道这种事情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就是替自己朋友愤愤不平。如今终于把这句话甩回去,觉得无比的爽!
不过,话说,也许蒙尉访看见自己的孬样,也是同样的心情吧,否则这次也不会这么极端的宁愿毁了自己也要推她一把。
莫季娅正在那里气得直吸气的时候,布夏尔推开门走出来。
他看看斗鸡一样的俩人,皱皱眉。
偏下头:“小九,大哥叫你。”
如果分离是唯一的解脱
布夏尔看看斗鸡一样的俩人,皱皱眉。
偏下头:“小九,大哥叫你。”
夏弥的气势一下子收敛起来,点点头,乖顺地走进去。
那一瞬间,两人似乎交换了一个莫季娅不懂得的眼神。
大门合上,布夏尔看着还怒气未消的莫季娅,情绪也不是很好,他叹口气拍拍她的脑袋,把她领走。
她乖乖地跟着布夏尔,却心潮起伏有点不能回神。
他依旧噙着从容的笑意,可莫季娅却觉得他的脚步僵硬并且沉重。
在她心目中,大哥是神圣不可冒犯的,三哥是可以拽住头发乱闹的,她从未想过,关起门来三哥竟是可以如此放肆地对着大哥咆哮的!
她就说吧,大哥和三哥是她最搞不懂的人。
当然,其实在外人眼中,IZ三少,没一个是能读懂的人。
是谁说,别人的伤心似乎可以稀释自己的。就这样走了半晌莫季娅渐渐平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三哥,尉访会怎么样?”
布夏尔停下来,用手指捋一下眉尾,似乎让自己有个缓冲,切换情绪。
他问:“你想他怎么样?”
她一愣,看看三哥,莫名觉得他似乎在心不在焉,她小心翼翼地问:“三哥,大哥他……很生气吧?”
当年夏弥被逐的事情,简直讳莫如深到了一个地步,外面无数人来打听,却一丁点眉目都没有。其实别说外人,连日日与他们共处的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本来还在心里建设说未来要跟那个讨厌的女人共处了呢——由于自己的特殊身份,所以并不会像信息部部员那样被完全隔离,她与夏弥平日多少有些接触,或者说,是摩擦——结果她的心理建设踏了个空。
她不知怎么,也与蒙尉访有同样的直觉:布夏尔,是不希望她离开的。
布夏尔似乎终于被她的问话吸引了注意,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极缓慢地吐出来,揉了揉眉头答:“他可以说是,震怒非常。”
莫季娅一惊,急得不行,掉头就要走。
“回来!干什么去!”
她有点张皇:“我去求大哥啊!我怕他、怕他……尉访对IZ衷心耿耿,是大哥自己赏识不已非要提拔他,尉访他从来都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既然给他这个位置就要给他这个权利,他有权决定一个外派杀手的去留!”
“也有权私下传授机密情报?”
“他……三哥,大哥这完全是迁怒啊!夏弥想要回来,以她的能耐,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又、又何必过于计较这个早晚呢?!再说了,大哥这些年一直在主张公平、透明的竞技规则,首先夏弥就不该被外派,其次,上次她在非洲立功就该调回来了!”
布夏尔闭了闭眼睛,掩盖过于复杂的心绪:“季娅,什么是应该?夏弥年少轻狂、为人浮躁、野心过大,屡屡蔑视规章,别说留在大宅,就是除了她不也是大哥的一句话?你怎么还能如此天真?”
她瞪大眼睛:“不!她没有!不可能的!大哥不是这样夹私专行之人,我不相信!”
布夏尔叹气:“好了季娅,我们不说夏弥了,她是怎么个处置方案大哥自然会拿捏……”
“你不管了?!!”
他睇视她:“我以为你们一直互看不顺眼来的。”
“……”
她还是忍不住:“三哥,夏弥这次总算立了大功了,那你说消息都拿到了,难道让她放人逃走不管吗?你、你就忍心看着你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这么被别人鱼肉宰割?!!”
“……季娅,那不是别人,是大哥。还有,我们不要再谈夏弥了,说说蒙尉访,好不好?”
她深吸口气:“夏尔哥哥,他会没事的,是不是?”
他叹气:“呵,这丫头,这么多年了每次有求于人就搬出‘夏尔哥哥’来撒娇,真是没办法……季娅,最近桑动作频频,似乎有些打算了,你呢?你想好了吗?”
莫季娅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转换的话题,但确实让她分心了。
她抬头看着布夏尔温厚的目光,定了定神,决定说实话:“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现在想的,就是能拖一时是一时。三哥,你了解桑多的,他没给我退路。”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
一开始是一门心思要杀他,然后是发现杀不了他,再后来是不想杀他,然而,待她明白这一点之时,她却无路可退了。
想放手的时候,才恍然发觉,这么多年,桑多也没闲着。
他早在她的四周竖起了各式各样的铜墙铁壁、樊篱枷锁,如今谁不知桑多与莫季娅青梅竹马、情深甚笃,谁不知IZ的大小姐将来会是IZ的二少奶奶,现如今全团上下都在翘首企盼二人的花田喜事。
事已至此,谁还敢要她,她还敢要谁?
为一个女人与整个IZ军团乃至其背后的梅西埃教父作对?
还是她要为了一个男人背离她的过往、她的一切,并永远活在被通缉的恐惧中?
“如果我给你别的选择呢?”布夏尔问。
莫季娅愕然,她的震惊几乎不亚于刚才听到三哥怒骂大哥!
她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的念头,她的夏尔哥哥该不会因爱生恨要与IZ决裂、分庭抗礼吧?
先是对主人破口大骂,又要挖二少的墙角……
倘若真是如此,她、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啊?夏尔哥哥待她固然好,但是大哥也很疼爱她啊,虽然大哥不像夏尔哥哥这么能言善道,但那种深切内敛的感情她是感受的到的……
“莫季娅,我在问你话。”布夏尔眯了眼睛,语气不善——这个死丫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你是说……带我离开?”
他看看她完全茫然的表情,叹口气,这丫头显然并没有准备好。真是个单纯的小白兔,难怪被桑那个腹黑的家伙吃的死死的。
“季娅,你可以慢慢考虑,前提是我希望你快乐,而我,保留这个提议。至于大蒙,如果他愿意,这次我要带他走的。”
“你要带他走?!!”
“如果他同意。”
这次的事件,在多人夜不能寐的胆战心惊中,被风平浪静的捂了,捂的严严实实的。
夏弥逮住的那个人被送回了意大利总部,报告上列了一长串的名字,丰厚的嘉奖下来分到各人头上也不怎么隆重了。
夏弥升职了,却依旧没有回大宅,而是直接拨到布夏尔所在的A市新部。
蒙尉访在此次事件中一次都没被提及。
布夏尔离开的时候,带着夏弥的头衔,却没有带着她的人,反而,是带走了蒙尉访的人。
他们走的那天莫季娅去告别,几个人相对无语。
明明想要再见面不过是要花一点时间和路程而已,可不知为什么,却觉得这中间隔了很多很多。
蒙尉访最先溃下阵来,他看着莫季娅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强撑着笑脸可却掩饰不住的一脸被遗弃的委屈样,就心软。
最依赖的哥哥布夏尔走了、能吵架的冤家夏弥没回来、连他这个靠垫也要离开了……把她自己扔在这里实在是……其实想想,看着她和桑多幸福也不是特别特别扛不住吧……
他冲动开口:“季娅,如果你说要我……”无论是降级还是严惩,只要能留在主宅……
“我什么也没说!”她飞快打断他,然后扭头不看他,只对着布夏尔笑:“三哥,怎么不见夏弥?”
布夏尔无奈:“她去做新任务了。”
她非常意外:“已经?!这么拼命?”
他笑笑,不回答,只是嘱咐:“季娅,我们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我的话,三哥为你留着门。”
莫季娅觉得感动,点点头:“嗯,你们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喂,蒙尉访,别辜负你三哥和本大小姐对你的一片期望啊!”
她觉得自己表现上佳,笑了笑扬头离开。
这一年,正好是莫季娅与蒙尉访相依相伴的第十个年头。
说再见的口却放不了的手
第一个月,她等着他回来看看,他没有。
第二个月,她遍寻不到一个妥帖的借口去A市。
第三个月,她有些气闷,有些软弱,可是她跟自己说,放他走,放他走。
可是蒙尉访却回来了,那一天,她猝不及防的在晚餐桌上见到他,惊喜交加。
那一天,气氛有些许尴尬,因为晚餐的成员除了蒙少、二少、大哥外,还有米索的情人,希娆。
蒙尉访见到希娆没什么表情,但知他如莫季娅看出来了,他有些不快。
莫季娅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女人,而二少本就话少,餐桌上一时间只有刀叉声响。
希娆其实是个顶美的女人,而且人如其名,极为艳丽妖娆。但却不是说她的皮相,她那张脸如若扮一位名门闺秀是没有瑕疵的,问题是出在她的举手投足上——她随便一个行止间,俱是横生的媚气。
话说这个女人也算是才色兼备,少年时参加选拔大考也是女组榜眼,尤善暗器。
而且,四年后,在针对成年女子、被视为女组更胜选拔大考一筹的“惑试”中,希娆更是以绝佳的勾魂摄魄的招数,被当时还是少主的米索钦点为冠军。
那个“惑试”说来真是男人有福,几名被推举出来作为评审的男子被逐个入内的美艳女子勾引挑逗,根据感受给分。
“感受”耶……哇……听听!多刺激!
当年莫季娅按捺不住好奇,跟蒙尉访俩人上蹿下跳的想要看个究竟,奈何会场防范的不是一般的严密。
她后来缠着桑多问情况。要知道,人皆言,四年一届的“惑试”,今年水平空前的高。她很想知道有没有人当场失控……嘿嘿。
桑多瞪她一眼:评委都是在历届成年男组“静术”中拔得头筹的高手,而且都经受了多年的历练,怎么会被几个黄毛丫头打乱了方寸?!
莫季娅随即打蛇随棍上:那你在你们那年“静术”上排第几?
所谓“静术”,顾名思义,便是针对女人的魅惑保持平静之术。天支男子自不会与地支同台竞技,他们自有他们的比试,但其经历的考验可能要更甚于地支男子。她曾听三哥说,他当年可是曾被几届的“惑试”前几名团团围住……
当时桑多微微面热,轻咳一声说:喏,我们如今的排行算是很合理的……
不会吧?!他的意思是他排第二,仅次于大哥?这么说桑多也曾被很多媚术高超的女子包抄过??
那他现在至于因为她一句话就脸红嘛?!奇怪!
当年的莫季娅充满不解和怀疑,如今,多少有点信了。
这一桌上,对着希娆那在清纯、高雅与妖媚间自然且频繁交替的举止,唯一被影响的人似乎就是自己了。
话说,蒙尉访似乎是少年组和成年组的双料王呢。
她难受地挪挪屁股。
“季娅,吃菜。”桑多为她布菜。
她收敛心神,却听希娆娇笑:“呦~二少可真是体贴呢……我可没福气劳动主子,米索大爷,您喝酒~”说着便将酒杯送到米索嘴边,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倚过去了。
米索失笑,没说什么,可是看着希娆的目光却有着满溢的纵容,俯头就着她那双白玉手缓缓喝下去。
蒙尉访默默地抬起酒杯,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
莫季娅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些敌视,可是又奈何。
大哥的情人虽不像夏尔哥哥那么繁花似锦到让人眼花缭乱,可也是不少的。而这个希娆是他那些情人中,地位相当卓越的一个。
可以说,希娆从那年“惑试”夺魁之后便一直是盛宠不衰。
明明一副好身手,大哥却从来不舍得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任务,反而是那些轻松却好赚的案子常常落在她头上。
不过,话说就在前不久,米索将一个亚洲女人带回大宅,这是极少有的事情,所谓金屋藏娇了。
那女人叫林之,本是夏弥她们下一届的女组弟子,选拔大考之时拿了个不上不下的第七名,分给了IZ比利时一级分部的师傅教导。
IZ收了孩子后划分四年一届比试选拔,这个林之刚巧是四年的头,与希娆不过相差三岁,跟夏弥更是只差一岁而已。
据传前两年米索在比利时办事,初见林之,惊为天人,叹其有“林下风致”,大赞这名字起的好,那一年林之1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