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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顾君乔是很不乐意碰女红的,尤其是在她十个手指都扎了一遍后。然容家小焕严肃的暗示道,尚风悦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不能总在他身边,倘若有这么一方绣着他名字的帕子,贴身揣在他怀里,来个睹物思人…
顾君乔立时似打了鸡血一般,再扎手指也不嫌疼了。
今日她总算绣完了,拿给容焕瞧了瞧。这方面容家小焕倒是有资历的,她虽很少做这些,然幼时针线活从亲娘那里学得十分扎实,是以绣工倒也过得去。
她侧目去瞧,一方淡青色的绸缎帕子上,角落里是一幅墨荷出水图,针脚细密,看来是上等的蜀绣,而荷花旁边…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悦”字,颇有些煞风景。
…
一个月只绣一个字还绣成这副德行是想怎样!
然想到这是人家郡主娘娘第一个女红,又瞄了一眼顾君乔千疮百孔的手指,容焕忍住将帕子丢掉的冲动,面不改色的扯谎道:“嗯,绣得不错。
”
“当真?”顾君乔开心的站起来:“全靠阿焕教得好!”
…
容焕的捂住隐隐作痛的良心,顿了顿拿起那本医书道:“我找到了些沾边儿的东西,这就去跟顾三儿说说。”
顾君乔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未抬,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绣好的手帕,一脸陶醉。
这两日宁致得召入京,宁若玲缠着跟了去,只剩宁若珑留下来盯着她。然三师姐仍然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出现,是以容家小焕便难得的过了两天清净日子。
她推开书房的门,贼兮兮的左右看了看,不见有人盯着,便赶紧一溜小跑的向顾长惜院中奔去。
黄昏已过了许久,容焕跑了两步,肚子却咕噜噜的响了,这才想起自己看书过于专注,一整天竟粒米未进。
宁致给顾长惜安排的客房,却是离容焕寝居最远的一处,仿佛这样便能让他们少些来往。待容家小焕跑到的时候,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顾不得敲门,直接便想冲进院子,然手刚刚要贴上木门,却觉腰间一紧,霎时间一片天旋地转。
容焕定了定神,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院墙外的…大树上。
尚风悦笑嘻嘻的凑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骚包剑神何时进了神农谷!
容焕正欲挣扎,尚风悦赶紧捂住她的嘴,神色怪异的指了指下面。
她忍不住低头瞧去,却霎时瞪大了眼睛。
凉风习习的小院中,一男一女坐在石桌旁,正在很有情调的下棋。男的一身象牙色锦纹长袍,乌发尽数披散,身姿慵懒容光惑人,正是顾长惜。而女的披了一条桃红色的大氅,越发衬得身姿窈窕艳光四射,却是宁若珑。
容家小焕撇撇嘴,怪不得数十日不见三师姐,原来她竟是在这里么…
这些日子顾长惜忙于寻找雷家寨那个高人,也并不总在院中,是以他与容焕见面,也多在她的院子里,偶尔容焕去寻他几次,也从未撞见过宁若珑,是以这才有些讶然。
神色陡然浮现出几分微妙,容家小焕抬起头,尚风悦十分三八的笑起来,对她飞了飞眉毛。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起继续偷窥。
彼时入秋的时日确已不短,更何况太阳已经落山,院中吹起萧瑟的秋风,仅靠梁上数只飘摇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难得这两人竟这般有兴致。
顾长惜落下一子,宁若珑微微一震,蹙眉思索了片刻,最终舒展开来,无奈的笑笑:“又是珑儿输了。”
容家小焕耳朵竖了竖,敢情还不是第一次下啊,还有为毛要自称珑儿!你们很熟咩!
“承让。”顾长惜言简意赅道。宁若珑站起身来,拿过腿边的食盒,贤惠的打了开:“棋技差些,但珑儿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这里有几样点心…”
“这便不劳烦了。”顾长惜淡淡道:“上次我已说过——”
“这次我没有放很多糖,绝对不腻。”宁若珑弯起眉眼,笑得让人不忍拒绝。她殷切的将点心放在棋盘上,随后福身道:“天色已晚,珑儿不便久留,还请顾大哥慢用。”
顾长惜顿了顿,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不送。”
宁若珑翩然离去,容家小焕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半晌才发觉那是自己磨牙的声音。
亏得她这两个月来为了顾长惜的蛊毒操碎了心,累死累活连饭都忘了吃。他倒好,偷偷在这里风流快活!
“啧啧啧。”尚风悦摇摇头:“为甚这小子走哪儿都能泡到漂亮妞。”
他声音刚落,一枚棋子携着劲道猛然向他二人藏身的树杈袭来。尚风悦轻飘飘的接过,哈哈一笑,抱起容焕便跳进院中。
“你这爱偷窥的毛病何时能改改。”顾长惜眼睫未抬:“还带坏了容二喜。”
尚风悦也不回答,径自走过去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口中,随即拍掌赞道:“方才那妹子可是宁姐姐的侄女?不但生得美,厨艺也不错么。”
“你过去也这般说过瑶光。”顾长惜冷哼一声,尚风悦咳了咳:“这个性子温柔些。”
容焕不声不响,将带来的医书丢在棋盘上,登时拍飞了不少棋子。顾长惜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二喜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找到一本记载了蛊术的医书,让你瞧瞧而已。”容家小焕眯起眼道:“你便接着用你的点心吧,顾——大——哥。”
尚风悦呛了一声,脸憋得通红,显然是在偷笑。容焕撅了嘴转身便走,便听顾长惜顿了顿道:“她自己登门入室非要与我下棋,我又能如何。”
…你能把她扔出去啊,或者冷嘲热讽一番,最不济也应该不搭理她!容家小焕撇撇嘴,仍旧没有回头。
“她眼下毕竟代为掌管神农谷,这小子在此做客,总不好太拂她的面子。”尚风悦出来打圆场道:“容丫头是不是饿了,正好来用些点心。”
容家小焕心头气消了些,既然有台阶就赶紧下,转过身走回石桌旁,一把端过点心盘子,打定主意不让顾长惜吃一口。她往嘴里放了一块,只觉清香四溢,确然不是很甜,看来三师姐花了很多心思。
然宁若珑虽好,只是这五品宜人的身份,仍然与九凰王差了十万八千里。容焕思及自己,反正大家都没什么可能,也就想开了些。
“你要找的东西,终于到手了。”尚风悦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轻轻置于棋盘上:“有这么多血凰卫还使唤师父,真是不肖弟子!”
顾长惜一点没有不肖弟子的自觉,只是敷衍的丢出一句:“别人如何信得过。”
容焕耳朵一竖,自动忘记了方才的事情,主动凑过来看那信笺。顾长惜瞧了她一眼,弯起嘴角道:“这是那高人当年写给纪允的书信。”
尚风悦叹了口气,一脸不愿回想的模样:“雷家寨来回几百里…连酒都没空喝一口…”
两人都没有理他。
容焕大喜,伸手接了过来,细细端详一番道:“这封皮用的是竹制的藏经纸,那高人大约是北方人。”
顾长惜顿了顿:“纸面经久不黄,边缘糊工齐整,乃是戌荣年间便停产的上品。此人非富即贵,不在京城…便在九凰。”
尚风悦也凑过脑袋:”一个信笺皮儿就能看出那么多门道?”
两人正在思考,还是没有理他。
他无趣的耸耸肩:“聪明人头发掉的快。”
…
容焕瞥了他一眼:“笨蛋只能练练剑法。”
尚风悦胸口一疼。
江湖第一的剑神大人被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丫头给奚落了,他觉得很受伤,奈何摆了半天的姿势,不肖弟子还是没有过来安慰他。
他哼了一声,端起那盘点心,傲娇的扭头便走。
只是刚刚推开院门,忽觉一个身影猛扑过来。尚风悦心头一凛,正欲一掌劈下,却在刹那看清了那人的模样,登时半盘点心都掉在了地上。
顾君乔死死抱住他的腰,激动道:“抓到你了!”
第35章
尚风悦投降般的举着双手,尴尬道:“阿…阿满,你先松开…”
“不松!”顾君乔反而更加用力了些:“一松开你又要跑!”
“不跑了不跑了。”尚风悦连忙道:“我哪儿都不去。”
顾君乔犹豫了一瞬,微微后退一步,只是双手仍然执着的握着他的腰带。这样一来,倘若剑神大人想溜,大约只能一路提着裤子了。
“咱们上次说好的,下次见面,你便教我一招剑法。”顾君乔亮着眼睛道:“现在就教好不好!”
“这个…”尚风悦一脸忧伤:“天色已晚,不如…”
顾君乔立时沉了面色:“不教那便娶我吧!”
“我教!”他立时改口:“现在就教!”
顾君乔大喜,本来只是跟过来寻容焕的,哪知无意间逮住了尚风悦,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拽了尚风悦的腰带,乐颠颠的向院子里扔下一句“你们忙我们先走了”便出了院门。
剑神大人登时萎了,乖乖的随了她便走。
容家小焕瞧了许久的热闹,心中忍不住莞尔。顾君乔这般好的姑娘,不知尚风悦为何就是一直躲着,刨去年龄差距,两人当真是般配得很。
那边闹完了,这边顾长惜已将信笺中的书信摊开,容家小焕凑过去看了看,只读了几列,心中渐渐惊疑起来,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这信上的字,一笔一划,一提一勾,怎么那般像师父的笔迹?!
她八岁拜入宁馨子门下,看师父开药方写医得看了九年,对她的笔迹再熟悉不过,决计不会认错。容家小焕看着字里行间那股亲切的气息,忍不住心神激荡,忽然想起当年宁馨子确然是去过雷家寨的,难道二十一年前那个为雷燕儿接生的高人…就是师父?
她心中念头飞速旋转,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顾长惜见她发怔,顿了顿道:“怎么?”
“啊?”容焕霎时回魂:“没怎么,只是觉得这高人字迹还蛮好看…”
她随便扯了个由头搪塞了过去。
如果那高人当真是师父,事情便好办了许多,然容焕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七焰陀罗有了线索,很有可能便在神农谷;忧的是师父已然故去,只怕线索便断了,而且…这与她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否有所牵扯?
容焕微微蹙了眉头,心中暗暗下定主意,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顾长惜为妙。
她放下心思,与顾长惜扯了些别的,又给他详细解了那本蛊毒的医书,不知不觉已是月上柳梢头,容家小焕看了一眼天,便伸了个懒腰回去歇息了。
只是刚出了院子,她眼珠儿一转,扭头便去了神农谷的药房。
另一边,顾君乔的客房内一派鸡飞狗跳。
尚风悦此时的表情,便似是绵羊入了狼窝,忧伤得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才是狼啊混蛋!
本来依尚风悦的意思,在院中随便教顾君乔挽几个剑花就算完事。可惜顾君乔觉着他武功太高,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让他溜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阿满你想太多了。”尚风悦讪笑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你,我岂是那食言之人?”
“你是啊。
”她眼也不眨的回道。
…
为毛她会这么了解他…
于是顾君乔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扭过身,凶残的将两人的腰带绑在了一起。
然后她拔出一柄白剑,又让尚风悦拿着另一柄黑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两人谁都没有动。
一阵夜风盘旋着吹过。
与其说没有动,还不如说动不了…
尚风悦终于投降:“我当真不跑了。”
她掂量般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瞬,还是将他拖进了香闺,又用各种物事把门窗堵了个严实,这才转过身,幽幽的望着他。
这两个月来,顾君乔以郡主身份入驻神农谷,一直穿着女装。只不过她嫌弃绣鞋不舒服,又不喜女子宽大的袍袖,便稍作了改装,未免显得不伦不类。至于发间更是空无一物,仅用一个玉环便将整头青丝盘起。不过这样一来,倒衬出了她特有的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清美,玉鼻檀口,双目灵动,纯净得如同新出水的芙蓉。
而此时,那美丽的双眼蕴满了情意,正直勾勾的瞧着他。
尚风悦咽了下口水,只觉自己从入了狼窝直接变成进了狼口…
顾君乔还剑入鞘,微微叹了口气。
他心觉不好,连忙道:“阿满怎么不练了?”
“练了又如何。”她忽然一脸郁郁之色:“反正你又不肯收我为徒。”
“这个…”尚风悦不着痕迹的退到了桌后,顿了顿道:“你贵为郡主之尊,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
“我很喜欢啊。”她抬起头,有些期待的瞧着他:“这些年我学着你的样子,便是想让你知道,华丽的衣裙和贵重的首饰,我从来都不稀罕,我…我只想与你一样,行遍天下,自由自在…”
尚风悦笑了笑,却是半晌没有言语。顾君乔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应,心头不由得一阵气闷,急道:“老三也是郡王之子!可你收了他做徒弟!”
“那是因为…”尚风悦咳了一声,颇有些尴尬。
他要怎么告诉她,当年他眼红师兄陆巍收了那么多徒弟,之所以收顾长惜,只是因为某个雨夜的惊鸿一瞥。
这小子长得忒漂亮了绝对让师兄嫉妒的跳脚啊哈哈哈哈。
这种理由要怎么说出口…
他默默扶额,忍不住想到了七年前。
彼时尚风悦想替人求一味药,听闻宁馨子在九凰,便一路探寻而来。
临到追上,却发现宁馨子偷偷进了九凰王府。他八卦之心顿起,便跟着她一路深入,直到进了九凰王的清心居。
当晚天色极差大雨滂沱,甚至地面都泛起了薄薄的雾气。宁馨子没有撑伞,便那般站在廊柱后面,一只手抚在心口,另一只手则握成了拳头,骨节渐渐发白。
她在看一个少年。
那少年坐在泥水中,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不多时地面的雨水中便泛起了血色,少年的双手已然皮开肉绽,可他便似毫无知觉一般,仍旧疯狂的动作着。
后来,他不砸也不哭了,只是呆呆坐在原处,仿佛失了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宁馨子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好像那少年的拳头都砸在了她的身上,竟似受了重伤。
尚风悦十分好奇,不知这两人是何关系,便在宁馨子离开之后,凑近了那个少年。
他一瞧之下,霎时便惊为天人。这少年颓然的坐着,即便满脸的泥水,都遮不去脏污之下的那一片冰肌玉骨。他眼下溅了几滴暗红,混着不知雨水还是泪水,隐隐呈出妖娆之姿。
小小年纪,容色竟已这般慑人。
尚风悦心中一动,心思便转到了别处去。
前几日师兄陆巍找到他,嘚瑟的介绍了自己新收的几个弟子,并说出了“青山一脉的香火由他来延续,定然培养出倾倒江湖万千少女的浊世翩翩佳公子”这等猖狂言语。
哼,若不是他讨厌束缚,那皇家隐卫统领的位置怎轮得到师兄来坐。尚风悦自小与陆巍相爱相杀明争暗斗,不知不觉起了好胜的心思,又仔细瞧了瞧这少年的身形,觉得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便暗暗下定了主意。
他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来,歪过头开门见山的道:“小子,有没有兴趣拜个师父?”
后来,他方知自己错了。
顾长惜哪是练武的好材料,他简直是练武的奇才。
他每月只传他三次功夫,次次都选在夜半无人时。难为他竟将那些晦涩难懂的招式记得那般清楚,再自行反复练习,这个孩子似是将练武当做了自己唯一的乐趣。
后来,尚风悦才知道那并不是乐趣。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竟也抛去了争斗的心思,认真的传授起武艺来。
而顾君乔,便是在一次无意探访中,见到了尚风悦。
彼时她不过十六岁年纪。
月色微凉,少年一身红衣,在树下习剑。
而尚风悦便懒懒卧在树上,轻声指点,眉目间不经意便露出几分风流。
顾君乔躲在树丛后面,不知不觉看呆了眼。她极喜欢那种神色,像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内,又像是无所畏惧,玩世不恭的表象下透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她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也教教我嘛。”
尚风悦吓了一跳,顾长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是我姐姐,昭满郡主。”
“噢噢噢。”他笑了笑,身姿翩然的跳下树来:“原来是小阿满。”
顾君乔亮着眼睛,毫无障碍的接受了自己的新绰号。尚风悦习惯性的摆出撩拨的姿势,凑近她耳边道:“见到我的事情,别告诉旁人…好不好?”
她怔了怔,他笑意吟吟,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风霜之气。
他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名水名川,大好河山,天下之大,任他肆意闯荡。
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钦羡和向往。顾君乔按捺住乱蹦跳的心,弯了嘴角道:“…不好。”
…
尚风悦捂着心口后退一步,他生性风流,流连花丛十余载,没想到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前吃了瘪。
顾君乔歪着脑袋道:“除非你也收我为徒。”
他心中一宽,揉了揉她的脑袋:“女孩子家家,学这些打打杀杀的做什么,还是好好等着嫁人。”
如果当年尚风悦知道这句话是在自掘坟墓,那他宁愿咬了舌头也不会再多嘴。
“好啊!”顾君乔拍手一笑:“那我就嫁给你!”
当时黑云压顶的心境,尚风悦已然不想再回忆。
转眼,七年时光匆匆如流水。他不再频繁现于江湖,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唯一没变的大约还是一个跑一个追,也不知谁比谁更执着一些。
想到头痛处,尚风悦叹了口气,无奈道:“与你说了多少次,阿满,我年纪大你太多…”
顾君乔哼了一声:“也才四十七而已。”
“四十七!大了一倍还多!”
“不过多一岁。”她避重就轻道:“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去年我瞧你在青楼勾搭的女子,也未比我大到哪去。”
“…”尚风悦哑口无言,顿了顿憋出一句:“青楼么,自然…”
“你宁愿去青楼都不愿娶我。”顾君乔黯然垂下头,一副心若死灰的模样。尚风悦的良心霎时被戳中了,走近了些,温言道:“阿满,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我不愿被——”
言语还未说尽,便觉肩膀一紧。顾君乔忽然攀上身来,将脸颊对着他的嘴狠狠的撞了一下。
“啊哈!”她一副恶意满满的神色:“这下我被你轻薄了,你非娶我不可!”
…
尚风悦的良心复原了,只是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
回复举报|73楼2016-05-06 13:08
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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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吧主13
第36章
月黑风高。
容家小焕贼兮兮的摸进了神农谷重地——药房。
她不愿让人瞧见,便也没有提灯笼,只是关好门之后,用火折点燃一个烛台,仔细观察起架子来。
神农谷的药房极大,自从有了子桑,她便很少亲自过来了。容焕心思一动,忽然想起数月前被人洗劫过的暗室,神农谷在江湖中极有声势,数十年都安安稳稳,从未出过偷盗之事。是以刨去宁若玲栽赃她的事不谈,那场突如其来的偷盗,的确处处透着蹊跷。
难道会与七焰陀罗有关?
容焕心中一动,便摸到暗室旁,用机关开了门,只是她刚刚进去,便听药房门畔数声响动,骇得她赶紧吹熄了蜡烛。
…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为毛搞得跟做贼一样…
门外施施然走进三个人,后面两个提着灯笼,将漆黑的药房映得十分亮堂。为首一人披着一条桃红色的大氅,正是三师姐宁若珑。
“小姐你在这等等,我去取些参片和莲子过来。”其中一个婢女说罢便要动作,宁若珑正欲制止,便听另一个婢女打趣道:“这可是给顾三公子的,小姐怎放心你去,她自然是要亲自挑选的。”
宁若珑嗔了一句,似是有些羞涩:“也不知他喜不喜欢玉秀莲子羹。”
“小姐若想知道,去问容焕不就好了。”那打趣的婢女道:“她与顾三公子相识得早,定然对他的口味略知一二。”
另一个婢女捅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宁若珑沉默良久,微微叹了口气:“阿焕真是好命。”
“好什么呀?”那婢女立时宽慰她道:“若不是老谷主抬爱,她一个乡野丫头,早死在雪地里了。
论起人品才貌,小姐远胜于她。”
“可我总觉着,他与阿焕很是亲近…”
“小姐多虑了,那不过是相识得早而已。”另一婢女斩钉截铁道:“顾三公子又不是瞎子,时日久了,自然会发现小姐的好。”
三人言语了一会儿,取过东西便径自离去了。
容家小焕躲在暗室中,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姬瑶光这样,宁若珑也是如此,她们喜欢顾三儿就喜欢呗,为毛非要顺带贬低她一番,这样很有成就感咩…
只不过她们再如何跳脚,不知道顾三儿的秘密,终究是近不了他的心的。她顿了顿,不禁又有些嘚瑟起来,顾三儿最讨厌莲子羹了就不告诉你…
容家小焕腹诽爽了,便将暗室扫荡了一遍,可惜药材还是那些药材,她甚至将边边角角都一一搜索过了,仍然一无所获。
她无奈之下,只好回房歇息,却躺了好久都睡不着,忍不住便坐起身对着幔帐发呆,过了不多时,容家小焕灵光一现,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次日晨间。
宁馨子的寝居位于神农谷最深处,她故去还未满一年,灵堂仍然设着,屋中也日日有人打扫。
容焕待打扫的下人离开了,这才提了一篮新鲜的桃子走进堂中。她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将桃子摆好,随即磕了几个响头。
“不肖弟子容焕,许久未来看望师父,还望师父莫怪。”她双手合十,闭眼默念道:“当年的实情,徒儿已经知晓了。师父在天有灵,请保佑徒儿找出七焰陀罗,还顾长惜一份安稳…”
容焕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觉着这样未免有怪罪恩师的意思,便赶紧甩甩头:“师父的遗憾,徒儿终于明白了,还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代师补过,说甚也要治好他。
”
她又磕了几个头,心中也踏实起来。便绕过灵堂,缓缓走进内室。
屋内摆设一如往昔,只是没了那个坐在桌旁的人。容焕触景生情,鼻间忍不住便酸了。当年宁馨子便是在这里,一句一句的言传身教,将自己浑身绝学都授予了她。她还记得师父当年说话的声音,微笑的模样,还有书架上药箱摆放的顺序,甚至每一个药箱里的东西——
等等,这里怎么少了一个药箱?
容焕略一思索,急切的走上前去。宁馨子扬名天下,身畔总共有五个药箱,每个药箱里的东西都针对了不同种类的病症,出诊携带时便方便了许多。可是容焕在她身畔九年,却从未见她动过第五个药箱,印象中那个药箱沉甸甸的,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而眼下,其余四个药箱静静的放在架子上,只有第五个药箱不翼而飞了。
难道…
容焕一拍脑门,转身便向宁致的院落奔去。
她不顾院中还有下人,一路长驱直入,径自推开了卧房的门。
宁致的卧室布置得极其精简,十分符合他的风格。容焕对师兄的卧房显然是驾轻就熟,冲到角落就翻腾起来。她只四处张望了一圈儿,便眼尖的在架子上看到了那个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