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落雪,耀都皇朝,玉夏国……苏瞳,毒药,二十一世纪……
种种记忆一次一次结合在一起,差一点让苏瞳崩溃的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只是理清了一切后,她只能呆愣的坐在床边,双目发直的盯着地上的那一片早已经干涸的暗色血迹。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敢情是现在流行穿越,于是她一个连一点奇遇都没有过的只是一个平凡的生存在二十一世纪的早已经冰寒了心的女人,竟然……穿越了?!
那……
那她现在是拓跋落雪,还是苏瞳?
瞬间,苏瞳弹跳起身,忍住身下终于反映出来的酸疼之感,依照着凭空而出的拓跋落雪的记忆,跑到角落里,胡乱的摸出一面铜镜。
一看到镜子里的女人,苏瞳愣住了。
那还是她自己,只是脸蛋比真正的自己要白晰柔嫩许多,曾经淡淡的带着一丝英气的眉毛变成了柳叶一般的好看弯眉,一双眼睛只是轻轻眨两下就仿佛在暗送秋波,更恐怖的是……镜子里的自己,宛然就是一个十七八岁时的养尊处优版的苏瞳!
所以……她真的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与自己长的很像的被皇帝狠心抛弃的皇后娘娘身上。
慢着!
思绪转个不停,苏瞳忽然放下镜子,随即抬起手抚住发疼的额头。
“不要慌!苏瞳!绝对不能慌……”虽然她不爱自己的养父,但是她好歹记得那个狠辣无比的老男人说过,一个人,不管在面对多大的危险和奇怪的处境时,都要记得镇定,再镇定!因为一切都不会因为你的慌乱而改变……
苍白的玉手忽然紧握成拳,脑中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把一个本来只拥有着从小到大的冰冷记忆中,搀杂了太多关于拓跋落雪的过去。
好吧,她镇定……
于是,苏瞳忍住平生而来的第一次颤抖,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昨夜那张大床边上,沉沉的坐了下去,闭上眼,感觉到指甲深嵌入手心,提醒着自己去理清楚一切,弄清楚这么多的莫名奇妙。
若不是脑子里忽然多出了这么些奇怪的记忆,恐怕她现在还会以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跟她玩什么穿越游戏,但是记忆和自己身体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她无法欺骗,从小就懂得凡事要去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和欺骗自己,只是现在,她真的很小心翼翼的想要试图去逃避一下,只是……她不能……
拓跋落雪,玉夏国唯一的公主,青春烂漫,朴实善良,有着年少无知的快乐,却是在十六岁那年不小心撞到被父母请到玉夏国的耀都皇朝的国君,也就是那个名叫凌司炀的男人……
然后,然后一切如同她情窦初开时的那般梦幻的想像,那个嗜白如命的笑起来温柔如神邸般的男人仿佛也极为的喜欢她,于是,两国和亲,拓跋落雪在第二个月便嫁到耀都皇朝,同时一举成为皇后。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正如拓跋落雪所想,每日与她的皇帝哥哥谈诗做画,温柔相对,只是凌司炀从未碰过她分毫,虽然搂抱不可避免,但是凌司炀从未亲吻过拓跋落雪,更也从未与她同床过,而那个拓跋落雪,却还以为是凌司炀珍惜她……
这样仿佛被呵护在手心里的幸福时间,为一年零七个月。
幸福的,让拓跋落雪几乎忘了凌司炀是个皇帝,几乎忘了他的后宫,只是,当她莫名奇妙的忽然被正式的推了出去时,四周层层而来的嫉妒与暗杀,还包括凌司炀温柔的微笑背后的仿佛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喻理会,直到拓跋落雪终于明白了凌司炀的动机,也终于知道了凌司炀与玉夏国的恩怨时,她才总算清楚,自己只是一枚被她最爱的男人利用的棋子,然后,现在,她这颗棋子已经无用了,所以被抛弃,所以,被报复性的杀害……
对于拓跋落雪最后的自杀,苏瞳想了想,忽然间发现,这只不过是凌司炀利用了她的贞烈与伤怀,似乎,他知道她昨夜会死,而且知道她是自杀。
所以……他昨天忽然在冷宫处出现,并不是偶然,对吧?
看样子,那个小白兔皇帝,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嘛……
第007章:困不住她 文 / 纳兰静语
不管如何,穿越既已经成为事实,而且似乎是老天有意让她接受这个身份而让她拥有了属于拓跋落雪的记忆。
按照自己的方式,她是应该接受的,就像是曾经领任务一般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算起来,拓跋落雪被打入冷宫的这三个月以来,加起来应该也没真正好好的吃过几顿饭,只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偶尔勉强的吃一些,怪不得……怪不得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虽然好看,但是瘦的怪可怜的。
苏瞳又看了看镜子里那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的女人,不由微叹着放下铜镜。
她已经坐在这冷宫里整整一下午了,却没见着个人送吃的过来,想了想,忽然在拓跋落雪的记忆中搜寻到了什么,不由得,苏瞳眯起眼,忽然站起身,走出冷宫的门,果然站在门前在看向前边院子的大门处的角落里,有一只空碗,碗里放着一点点残羹剩饭。
该死的!
这哪里算是饭?!
苏瞳顿时冷冷的瞟了一眼地上那碗里的饭,随即又看了看那大门处站着的侍卫,这些侍卫似乎是又换了一班,白天的和晚上的人并不同。
冷宫?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皇宫里,宫廷女人绝命的地方吗?就算是活了下去,那也与监牢无异,像拓跋落雪那样一个娇惯又柔弱的女人,能在这里活上三个月,连苏瞳都有些佩服,恐怕,拓跋落雪即便是到死,也还是爱着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笑得温柔似水的男人吧。
凌司炀……?
想到昨日那个被自己误打误撞拉上.床的小白兔,苏瞳撇了撇嘴,没再多想,便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几个侍卫。
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看那几个侍卫正准备一些简单的酒菜似乎是就打算在那里吃,苏瞳在远处看了看他们的伙食,不由得神色愈加沉冷。
连看守冷宫的侍卫吃的东西都这么好,怎么这些人就这么吝啬剩下点干净的给她吃?
所谓雪上加霜,就像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吧,就算现在在里边的是皇后娘娘,但是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可值得依靠的地方,所以,谁有那闲功夫来对她好?
苏瞳又看了那几个在喝酒吃菜的侍卫几眼,又看了一眼那边的高墙,她爬墙的功夫并不差,但她不知道这墙外是否有路可走,跳墙出去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于是……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上,没抹到毒粉,视线却是忽然瞟见在墙根处,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却竟然长出来的几株曼陀罗花。
一看到那熟悉的花瓣,苏瞳眼中透出一丝精光,她忽然勾唇一笑,挑起秀眉笑着看向门前的那些侍卫,然后笑着转身,走回了清冷的宫殿里。
没多久,正当那些侍卫吃了不少菜,正要将剩下的酒喝光时,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一阵风,风中飘散着曼陀罗花的花香,那几个侍卫闭上眼睛闻了闻,便继续将杯中的酒饮了进去。
不消一刻,那几个正要起身收拾一下好继续站岗的侍卫忽然集体头晕的倒了下去,虽然晕倒,但是脸色却依然如常,让人抓不到他们是被人毒晕了的把柄。
在那一瞬间,大门后忽然蹿出一道身影,苏瞳站在门前,大步走上前,看了看地上那几个被迷到了的侍卫,勾唇微微一笑。
想困住她,恐怕真的很难……她冷笑。
抬起一双玉手,轻轻将手心中残留的花粉拍掉,苏瞳又看了看地上剩的没多少的东西,脸上不再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笑着信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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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曼陀罗花又称东方麻醉剂。《本草纲目》中有说,八月采此花,阴干为末,热酒服三钱,少顷昏昏欲醉。)
第008章:灯火阑珊处 文 / 纳兰静语
巍峨宫廷,仿佛是一环连着一环的迷宫,幸好她有拓跋落雪的记忆,才能准确无误的走向位于皇宫西北处角落的予膳殿,也就是传说中的御膳房。
在这座皇宫里,因为她穿着邋遢,长发凌乱的披于身前身后,身上唯一的衣服前襟还沾着一些血迹,苏瞳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在各处行走,也因为根据拓跋落雪所知道的各处侍卫巡逻的时间与地方,她才避让着,小心的顺利走到予膳殿。
从予膳殿里飘出来阵阵香味,该是晚膳的时间到了,里边的人正忙活着给宫里的主子们做菜。
在殿门外的一处流着水的假山后边,苏瞳蹲在那里,等候着在这里巡逻着的侍卫离开后,忽然看见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正从别处取来的调料罐往里边走,苏瞳顿时忽然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料,匆忙的沾了假山上流动的水,又从腰间将今天在冷宫里翻找出来的小荷包里装好的曼陀罗粉散到濡湿的布料上,随即快速的转身,用着她曾经所有学过的一切方法,从那小太监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身子,在他惊叫出声时,抬起另一只手,将沾有药粉的布料在他口鼻处用力按住。
虽然这具身体虚弱异常,但苏瞳毕竟也出过几次任务,想要迷晕一个人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这小太监却狠命挣扎,让本来就使不出太多力气的苏瞳只觉得胸口被这该死的小太监撞得生疼。
却在不久后,小太监终于还是被药效迷的倒了下去,苏瞳忙扶着他,将他拖到假山后边,松了一口气后,便利落的褪去小太监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
少顷,苏瞳穿了一身太监服,将头发的样式也弄成和那个太监一样,然后拿着那罐调料,小心的走向予膳殿。
就在她走进予膳殿的大门时,不远处离御花园较近的一座石亭里,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静静的看向那边。
“陛下,那个是……”虽然很想装做没有看皇后娘娘换衣服,但长年跟在凌司炀的莫痕,终于还是不得不小心的开口。
凌司炀未出声,只是习惯性的含着一丝干净又温柔的笑意,直到那到苏瞳贼兮兮的端着似乎是要送到各处宫里的食盒溜走时,他才转回身:“走吧。”
“可是陛下,皇后她……”见凌司炀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个忽然变的有些奇怪的拓跋落雪而诧异,莫痕不由得惊愕的看向眼前那个仿佛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皇帝。
“无妨。”凌司炀又一次淡淡的笑了笑,白得看起来仿佛有些病态的脸上透着一丝清澈的微光。
见凌司炀转身缓步走出石亭,莫痕不禁连忙肃起神色,快步跟了上去。
第009章:惊天秘密 文 / 纳兰静语
苏瞳本想拿着那些食物回之前的地方饱餐一顿,虽然这具身体是拓跋落雪的,但是就等于现在是她的,她能感觉得到,若是她不赶快吃东西,很有可能就会脱力,到时候不管她想怎么样,也很难从那个阴凉的要命的地方出去。
这个世界对于苏瞳来说太过陌生,但是对于拓跋落雪来说却是极其的悲惨,除了在玉夏国的父王和母后,就再也没什么人对她真心实意的好了。
即便是那个她最爱的凌司炀……
莫名的眼前闪过昨夜里自己硬是把那个面如润玉却心有千千结的小白兔皇帝给按下去那啥那啥的事,苏瞳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走回冷宫附近时,只见那些被酒中搀进去的花粉迷到的侍卫已经醒了,真里里外外的跑着说皇后娘娘失踪了,要派人去禀报陛下。
真是麻烦,就不能晚一点再醒。
苏瞳叹息着握紧了手中的食篮的木柄,转眼又向四周看了看。
凭借着拓跋落雪的记忆,冷宫附近只有一处竹林,还是一个禁地,除了皇帝之外,外人不得入内,那里处于皇宫中最为偏僻的地方,虽然没有重兵把守,但是曾有人传言禁地里闹鬼,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虽然苏瞳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打消了去那里的念头,只能提着篮子,继续装扮着小太监,快速的向着其他地方走去。
走过了御花园,又匆匆的走到几座不知名的宫殿附近,直到走回刚刚予膳殿的那个假山后边,可能是她下的药太多了,那小太监到现在还光着身子睡在那里。
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吃,看着那丑不垃唧的太监一时间让人倒足了胃口,苏瞳只好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清了清嗓子,跑到前边不远处的御花园的那个较大的假山后边,见天色已经稍微黑了下来,这里算是僻静的地方了,一般没有人过来,便匆匆的打开食盒的盖子,拿出两碟菜和一碗清汤再加上那几个宫里边特制的山楂饼。
刚吃一口山楂饼时,苏瞳忽然一顿,眼皮跳了一下。
这饼当然没有毒,可是苏瞳却忽然想起,这宫里的有一个叫什么惠妃的,那女人不是怀孕了吗?她记得刚刚拿着食盒时,予膳殿的掌事就告诉过她,这是要拿去送到惠妃的宁心殿里的。
苏瞳手中的饼顿时掉了下去。
孕妇是不能吃山楂的,山楂是一种轻易不会被人发现,又不会被人去刻意避免去吃的,却绝对可以让身体不好的孕妇自然流产的东西。
苏瞳双眼顿时又看向地上那碗汤,双眼顿时又一紧,是用极珍贵的那种螃蟹炖的汤,螃蟹味道鲜美,但其性寒凉,有活血祛瘀之功,尤其是对孕妇不利,尤其是蟹爪,有明显的堕胎作用……
苏瞳不禁又咽了一口唾沫,早就听说皇宫里边不简单,后宫之间互相害得妃子流产的事情常有,她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的遇到了。
这顿饭……
苏瞳眯起眼,这些东西,在古代里一般很少有人会知道其做用,除非是对医术绝对精湛,也相当懂得揣摩人心的人,才能用的手段。
这完全是想表面上让惠妃觉得是对她好,但实际又能脱离被人怀疑的关系,因为这些东西根本就一点毒都没有。
她记得刚才在予膳殿里,另一个稍微老一点的太监一边帮着忙活着一边说:“今天这些补汤啊,可都是皇上特意交代给咱们惠妃娘娘做的,可见皇上实际还是最宠咱们惠妃娘娘,估计这空缺的皇后的位置,最后得手的一定是惠妃!咱们现在就应该见风转舵,找机会好好去孝敬一下惠妃……”
“是啊,这么多年宫里的皇妃们的肚子都没有什么消息,两年前白常在忽然怀了龙种,却一夜间忽然流产,还有那个淑妃娘娘,进宫这么多年了,不也是半年前怀了龙种,但也是忽然间就流产了吗?也不知道惠妃娘娘怀里的孩子能不能……”
“别胡说,以前那都是巧合!快,快把这些吃的送到宁心殿去,惠妃娘娘一定是饿了……”
然后,苏瞳就趁机跑上前拿起食盒就跑。
苏瞳虽然懒得去管这宫里的事情,但是她毕竟是懂得这些药理,所以难免会比别人更快一步的想到什么。
于是,当她想起那些人说,这些都是皇帝交代下来的补食时,苏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第010章:藏身听秘(1) 文 / 纳兰静语
这皇宫里确实很危险,苏瞳宛然是接受了这个穿越的现实,即便是离奇,但也总比每日期期艾艾的痛心好。
反正,过去的世界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而现在,面对这皇宫里的一切,苏瞳选择的,便是找机会逃出去。
但是一时间还没什么办法,一则身上没什么毒药来防身,二则过去的拓跋落雪是个娇惯的公主,其实她知道的也并不多,那些记忆顶多能让苏瞳不至于露出马脚或者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地方罢了。
苏瞳吃饱喝足后,就将那要人性命的食篮扔进对面的绿水池里,池波荡漾,迫使苏瞳多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她茫无目的,只是知道冷宫回不去了,走着走着,竟走过了掖庭,在路过原本拓跋落雪身为皇后时住过的坤雪殿时,苏瞳不由抬眼看了看那上边的牌匾。
拓跋落雪应该是真的死了,虽然有着她的记忆,但是看到这个曾经她与凌司炀恩爱了一年零七个月的金鸟笼时,苏瞳只是耸了耸肩膀,没有其他感觉。
与她无关,真的是与她无关,她是清白的,她是外来人……
视线转到另一侧离皇帝住的乾司宫最近的偏殿时,苏瞳犹豫了一下,按说她不该冒险的跑去离那个小白兔最近的地方,毕竟她不是拓跋落雪,她应该离那个表里不一的小白兔皇帝远一些,免得不小心引爆些什么。
但是脚下,却是因为好奇在皇帝寝宫的偏殿里都有些什么,终也还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在走到乾司宫门前时,外边并无几个人把守,因为她穿着一身小太监的服侍,并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只当她是进去收拾的。
苏瞳却是忽然站定了脚步,正犹豫着是想办法先回冷宫休息,还是进去看看时,忽然,她直觉到有什么人走了过来。
似乎是小白兔皇帝的脚步声,是的,只是见过那么一次,她就能准确的听出那个男人的脚步声,顿时,她知道若是站在这里,就逃无可逃,一转身,看到门外的两个当住去路的石狮子,若不是有这个石狮子,恐怕现在已经有人发现她了,一时间她只能毅然的转身,快跑进偏殿旁边的乾司殿。
一进去,只闻得满室的檀香,因为入了深秋,各个宫里都会准备一些火炉备着,免得秋风入体让皇帝着了凉。
啧啧,怪不得小白兔那么细皮嫩肉的,果然是从小被惯出来的。
苏瞳极鄙视的快步走到里边,直到看到一面桌案,见那桌案下边的空隙可以容纳她的身体,外边还有一层明黄色的绣着宝蓝龙纹的疑似桌布类的东西,便连忙上前,蹲下身埋身进去。
就在她刚钻进桌下不久,便听到凌司炀走进来的声音。
后边似乎是还跟着一个一直小跑着跟着他走的人,听那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陛下……”软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依恋。
凌司炀微停下脚步,却是背对着那个女人巍巍蹙了蹙眉,随即淡淡的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旋过身看向那个女人——白常在。
“陛下,妾身刚刚不是有意冲撞陛下与人谈事,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凌司炀唇边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只是缓步向着苏瞳所藏的腾龙桌案那边走去。
第011章:藏身听秘(2) 文 / 纳兰静语
“只是……”白常在神色忽然一变。
在白常在神色瞬变的那一刻,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的凌司炀瞬间停下脚步,温润的眼里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邪肆,却是眨眼间消失无踪。
“只是……凌司炀,你还我孩儿命来!”顿时,刚刚还一脸柔弱小心的白常在,袖中忽然划出长剑,直冲向凌司炀的背影。
凌司炀未动,却让视线瞟了一眼身前的桌案,勾了勾唇,随即身体险险的往旁边一闪,白常在的剑划破他的衣袖,却是没划伤皮肉。
“你做什么?”凌司炀顿时一脸的惊讶,仿佛一个不会武功的又被白常在惊到了的……颤抖的……那个某个女人口中的小白兔……
“凌司炀!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是被谁杀了的!你这个禽.兽,你这个亲手扼杀了自己孩子的魔鬼!我要杀了你,替我孩儿报仇——!!!!”
凌司炀立时惊的频频向后退去,故意退到桌案上,身体靠住桌案。
本来只是想躲在里边,不管发什么事情也绝对不出声的苏瞳顿时坐不住了,她自然不会心疼小白兔,可是他难道真的一点也不会武功吗?
若是不会武功,那他前几年御驾亲征上战场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不由得,苏瞳努力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却是发现在拓跋落雪的记忆中,确实没见过凌司炀用过任何武功,一旦遇到刺客时,他都是直接被人围起来保护的。
苏瞳顿时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这么柔弱,只不过是长的好看了些,只不过是眼神深邃了些,只不过是温柔迷人了一些,可是……可是他究竟哪里好,能把拓跋落雪迷成了那样。
何况即便她不是拓跋落雪,但是毕竟有着她的记忆,难免对凌司炀没啥好感,但是听着外边的打打杀杀的,那个什么白常在似乎是猜到了曾经的流产与小白兔皇帝有关,所以来寻仇的。
敢直接在皇帝面前寻仇,也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是最可怕的,苏瞳咬了咬牙,想到不管凌司炀对拓跋落雪或者玉夏国做了什么,但是好歹自己与这小白兔也有过露水姻缘,虽然一.夜情太常见了,但是没办法……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忽然钻了出来,随手抓了一把旁边桌上烧着檀香的香灰,准确无误的散向举剑冲过来的白常在。
白常在顿时双眼被香灰迷的争不开,眼睛疼的甩开了剑,痛苦的低吟。
一看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一个练家子,应该是只是为了寻仇才大胆的举剑的吧,看她连剑都拿不稳的样子,苏瞳不犹得怀疑,凌司炀是不是故意装的啊。
她自己不会武功,都看得出来白常在很好对付,他一个大男人居然静默的立在一旁,连出手推开她手中的剑都懒得动了下。
除非,除非他是堵定这里有其他人,堵定自己不出手也死不了,更也堵定……
不由得,苏瞳猛地转过眼,愕然的看向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没错,那张妖孽的小白兔的脸正对着她看。
小白兔知道有人在桌案下边?
但是不可能啊……
她虽然没啥武功,但是好歹也练过闭气,以前做任务给人下毒的时候她都可以凭借闭气能藏的很好。
能发现她的,除非是武功高手,而且内力惊人……这样才可能连她闭着气也能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但是……
苏瞳孤疑的将小白兔凌司炀从头到脚了看了一遍,她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刚刚还被白常在吓的直哆嗦的连剑都不敢碰的皇帝,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第012章:手指破了 文 / 纳兰静语
“你……你还站着干什么啊?快叫人把她弄走啊,不然你想等她眼睛好了再来杀你?”
见凌司炀只是站在那里,那双眼睛连看都不看白常在一眼,却只是盯着她看。
苏瞳不由得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这才感觉到有些尴尬。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躲在他的桌案下边?啊啊啊,会不会被他误以为她在他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由得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我走了,你老婆孩子的事儿自己解决吧。”
说罢,苏瞳逃也似的连忙转身就要往外走。
千万,千万不要叫住她,就当她不存在好了……拜托拜托……她真的懒得和皇帝周旋,更懒得去看他们后宫里的家务事,那么鲜血淋漓的,从今天开始,她要养生,要保护皮肤,要保持一个好心态,所以不能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免得影响心情长皱纹……
“走之前,替朕把白常在带走。”
身后,小白兔皇帝开口,瞬间拉住了苏瞳离去的脚步。
苏瞳脚下僵住,背对着他皱了皱秀眉:“干吗我帮你带走啊,你宫里侍卫不是多得是么……”
身后传来不轻不淡的叹笑,若有若无的檀香气萦绕在鼻间,苏瞳顿了一顿,忽然转过身。
“我说皇上……”话音未落,苏瞳顿时整个人僵硬的看着不知何时竟然站到她身后的凌司炀。
这男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太恐怖了……
苏瞳连忙要向后退去,却只感觉手腕被小白兔皇帝轻轻握住,力道极轻,却是她不容忽视的力度:“你要做什么?”苏瞳陡然皱起秀眉:“我可没惹你。”
“朕受伤了,来替朕包扎。”小白兔只是对着她盈盈一笑,危险到极至的温柔与轻淡,他满身都是那种让人忘不掉的檀香味,却是与这宫殿里所点的檀香不同,而是那种瞬间能摄人心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