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她的心我要来何用,只要她的人就够了。”精致妖娆的面上勾起冷然的笑意。
凤浅歌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走到慕容雪海身旁,探手为其探脉,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递过去:“你不该来?”
“不该来的是你!”慕容雪海深深望向她的眼底认真言道,不管是那个人还是九章亲王无不是紧张着她的安危,她竟然跟着圣天帝走了,这让他们如何安心。
“你曾经帮过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还清了。”凤浅歌起身淡淡说道,她从来是个恩怨明显的人,她曾在百花诞之时帮过她,今日她便还了她这份情,两不相欠。
慕容雪海撑着树干站起身来,望着她:“如果你执意不回头,你和四皇子永远都没有出路。”即便一世相守又如何,将来她再度轮回过上那种的血腥生活,痛苦的是她,更痛的是那个人。
“回头了…就有出路吗?”她面上泛起薄凉的笑意,无论如何选都是万劫不复,那个为她倾心相付的如仙男子,她怎可相负?
“所以你就那么自私的顾着自己,留着他一个人痛苦挣扎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来,那个在悔恨,痛苦煎熬中度过,不惜倾尽一生所有来为她逆天改命,这是他活着的唯一心愿,可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却一再伤害于他。
她身形微顿,默然走开,别人眼中的她终究也只是他们所看到的,没有人经历她的人生,又如何能了解她的心境和挣扎,她所求不过是一段平静安宁的生活,却寻而不得,当终于拥有了这一切,她如何放下。
修涯的爱太深,太沉重,她爱不起,也承受不起。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只是累了,她只是需要那样一个让她安心的怀抱,让她不再流离。
楼暗尘侧头望着她站在不远处的背影,桃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那两个人不知在何时已经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血肉相融,而那是一个他无法走进的世界。他禁不住想到,如果当年早在她第一次去往封国之时,他就留下了她,是不是今时今日站在她身边的人会是他呢?
他让她将心留给他,自己却在开口之时就已经错过了。
楼暗尘转头望向面色苍白的慕容雪海:“不想死的话,就自己跟上来。”说罢起身离开,虽然不杀她,但也不能让她去帮着报信。
慕容雪海扶着树望着前方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默然跟了上去。以修涯的力量不会探查不到她的消息,为什么不出手,九章亲王也没有动静,难道就这么由着她?
一路之上,凤浅歌会定时帮着慕容雪海治伤,两人却始终不再说话,楼暗尘就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链子,难得的安静。
“很多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他要等的那个人吗?为什么曾经那样不顾一切为他的女子,今时今日竟然可以转身爱上别人?”慕容雪海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曾经的元清皇后为他可以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可以牺牲一切,可是如今这个他等待百年的女子,却在他带回她之后,与另一个男人恩爱缠绵,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即便遗忘不是她的错,可是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她为何还要那样坚守在九章亲王的身边,还不回头呢?
“世上很多东西都是会随时间而变化的,人心也是。”她平静地说道。变了没变她不知道,她渴望平静安宁的生活,在家破人亡之后,在十年冰冷的血腥生活之后,比任何人都渴望这种平静和安宁。当这一切来临之时,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可是世间的事不是依她所想的开展,有那样一个一直存在于她生命中的人,她爱不得,亦恨不了,无爱却有情,纠葛不断。
慕容雪海静静地望着她,不再说话,林中一阵异样的响动传来,三人立即警觉。慕容雪海望向渐行渐近的一行三人,面上勾起冷嘲的笑意:“容贵太妃,乌云珠,真是一个想不到的组合。”
“只要能杀了他们的任何机会,我都不会错过。”乌云珠扫了眼慕容雪海道,灭族之仇,她岂可不报,只可惜她势单力薄,但凡有能将九章亲王置诸死地的机会,她一丝也不会错过,如今更有九章亲王妃在手,还怕对付不了那个人吗?
容贵太妃扫了一眼慕容雪海,面色微沉,望向楼暗尘似是在问为何没杀了她,楼暗尘耸耸肩望向凤浅歌,如意姑姑看到凤浅歌眸光微变,眉头微微皱了皱望向容贵妃的背影,她是不是该向她说明一切,以免这场错误酿成不可收拾的悲剧。
百罗圣坛终于到了,只是她不知道踏入这里,面对的是那样无法想像的一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八)
一路过深山,入秘道,通吊桥,终于进入到百罗圣地的深处的百罗族圣坛。说是圣坛,亦称百罗神殿。
凤浅歌随着一行人进入到神殿之内,一白须老人从神殿内步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冷厉肃杀:“这就是元清皇后的魂体吗?”那个曾在百年前让苍砻与苍月两位帝王争夺的惊世红颜,辗转百年又再度踏到了这个地方。
楼暗尘面色微沉,手中的链子一收,将凤浅歌拉到身旁朝来人似笑非笑道:“莫长老,别想动她,否则…朕翻脸的后果大家都不好承受。”语气之中再明白不过的威胁之意。
莫长老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楼暗尘,面色冷沉:“圣天帝到地方了,还是把链子收了吧。”去朝歌城掳人,众人之中也只有圣天帝有这个本事,如入无人之境将人带回。
楼暗尘噙着痞痞地笑意,在她腰际摸索着解了链子,顺便揩了点小油。凤浅歌面色沉静无波,淡淡扫了一眼众人,亦同时打量着四周的地势,心中暗自猜测镇魂珠到底会在谁的手上。
安陵容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在她的身上,她帮助圣天帝盗得镇魂珠逃离苍月之事,苍砻王不会善罢干休,唯今之际只愿这百罗圣殿的众人真的能除掉他们,如此她可大仇得报且不用祭魂。
如意望着安陵容的背影,眸中复杂挣扎,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凤浅歌。再这样不管不顾,她们这对母女就真要反目成仇了,将来她就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燕王府的人。
槽一行人先后离去,楼暗尘侧头望向身旁的人,微一扬眉道:“走了,找地方睡觉,天天睡树上,硌得我腰疼。”一边揉着腰,一边朝一侧步去。
她很听话地跟在其后,看得出来这里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且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家伙,唯一的庇护就是前面那家伙,显然此人的武功已经到了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否则这些人不会畏惧于他而不敢对她下手。
楼暗尘进房就爬上榻去,摆着撩人无比的身姿,拍了拍身旁的床位,笑眯眯地说道:“要不要睡,我分你一半床位。”
凤浅歌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楼暗尘悻悻地倒头睡去,哼了声:“别到处乱跑,要是让人取了小命,那就不是我的过错了。”一个能威胁到苍砻王和九章亲王的人,他们哪个不是抢着控制于手,但还是放在他这里比较保险点。
她举步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徘徊房屋之外的人影,倚窗而立望着云天浩渺,自己这般任性地离开朝歌城,所为何事,他会理解吗?
四哥,请你相信我,我不是要离你而去,我想解开我们三人之间的这个结,也因为有你在,我才能走得下去,因为有你相伴,我生死不惧。
“姓修的很快就会到这里,这里他可以轻车熟路的很。”床榻之上的人闭着眼睛闲闲地出声道。
凤浅歌默然不语,在雕花木椅中坐下,闭目浅眠。
日薄西下,楼暗尘翻了个身支着头望着雕花木椅中敛目浅眠的女子,她秀气的眉紧紧蹙着,望着怔然片刻,他一掀毯子下榻,拿着薄毯走了过去,谁知还未近身,凤浅歌霍然掀开眼帘,眸底一片冷锐,满是防备之色。
楼暗尘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去伸了伸懒腰,将薄毯朝榻上一扔:“走,带你出去转转。”
她没有拒绝,这样良好勘探地形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但精明如圣天帝又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残阳如血,分外妖娆。
楼暗尘带着她一咱穿过重重殿宇,朝着山后而去,行至山顶,冷风凛然刺骨,那是一座露天的神台,古老而庄重,却透着慑人的阴冷,神台之上是一副陈旧的铠甲,虽然年久,却未有半分锈迹,蓦然之间她的心不由绷得紧紧,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副铠甲之上。
楼暗尘看到她的神色,目光也随之望向那副铠甲:“那是苍砻王留下的,他…就死在那里。”
她脚下似有着无形的牵引力,将她拉向那铠甲所在的地方,她走得极慢极慢,几乎是屏息靠近过去的,缓缓蹲下身望着那副已经陈旧冰冷的铠甲,心底有着莫名强烈的思绪似要破腔而出。
“当年这里血流成河,翻开了镇魂珠的封印,他就在这里化身成魔。”楼暗尘站在她的身后开口言道。
这个祭坛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怨气太重,当年的惨状是人之所不能想象的,那一身浴血的帝王在这里夺得镇魂珠,意图用那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人得以复生,哪知所等待他的竟是那样一个难以承受的劫,要救的人没有救成,却将她推入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以血为契,以魂为祭,自立誓开始,他再也无法回头,这份血腥的罪孽终是要偿还的,只是他没想到上天会给予他那样的惩罚,他不甘心,他不要就这样继续下去,不惜一切将她带回来,意图改变这一切。
凤浅歌跪坐在地,望着那陈旧冰冷的铠甲,眼底不由酸涩不已,似是有无尽悲伤的思绪齐齐涌上心头,她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冰冷的铠甲,手却一直僵在半空未落下去。她隐约可以想象到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颤抖的指尖抚上那铠甲,彻骨的冷寒自指尖蔓延至心底,隐约间带着锥心般的痛楚袭至她每一根神经,让她的呼吸都变得颤抖…
楼暗尘紧蹙着眉望着她无助的神色,那样一份遥远的记忆,即便遗忘都让她如此痛,曾经承受之时又是怎么样的痛楚,关于百年之前那一段帝后悲恋的传说,对他而言终究只是传说而已。
山风冽冽,寒彻心骨。她不知道是怎么走下那神台的,只是那阵阵揪心般的痛仍然清晰,她害怕那段记忆的觉醒,当想起那些过往,她再也做不了凤浅歌,再也无法拥有那样平静的生活,再也不能那样安心地站在他的身旁。
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去纠缠过去种种,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她只想要一个安心的怀抱为她挡去人世流离,在人世飘零了太久的岁月,她是如此瀑望着家的温暖与平静,重要不是有没有紫藤花的存在,重要的是给予她这份平静的人是谁?
四哥,我不会放开手,也请你不要放开。
残阳如血,朝歌城,这座已经被人世遗忘的古城,依旧死一般的沉寂。
凤浅歌离去已有数日,两人在城中等着唐九带着无尘前来,面上虽是平静,心底却都揪得紧紧的,他们心底都是一样的疼惜着她,恨不能替她挡去这世间所有的灾难,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在她面前,他们不是什么苍砻王,什么九章亲王,他们都只是深爱她的两个男人而已。
元清宫,典雅别致,绮丽壮美。萧飏又一次站在殿门之外,依旧没有举步进殿,每天他一遍一遍地走在这座帝宫,看到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那样的遥远,却又那样的贴近。
玄成远远随在其后,眉宇间掩不住的担忧之意,王妃已经走了数日,王爷在这里没有吩咐他去打探任何消息,也未说任何对策,且在那日见了宣帝神情之间更加令人忧心,恍然他又回到了曾经那个铁血亲王。
修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缓缓从殿内步出,望着立在殿外的人,眉眼沉静道:“我明日启程前往百罗圣坛。”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萧飏薄唇微抿,低声开口:“那样…真的会让她未来安好吗?”语气不可抑制颤抖。
“是。”修涯回道。此时此刻,曾经敌对数年的他们,因为她而达成了统一的共识,都倾尽一生的付出在爱她。
他凤眸微敛,转过身去走开:“如果可以…让她忘了吧。”忘了他们的相遇,忘了他们的所有,忘了他的存在…忘得干干净净。
“你…”修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未能说出只言片语。
“遗忘也是一种幸福,起码她可以过得轻松点,不用挣扎为难。”他淡声说道,缓步走开。她的未来是一个他再也无法触碰的世界,就让她忘了吧,忘了过去,忘了他,忘了所有,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即便那是一个没有他的人生,他愿她幸福。
是那个人将她带来了他的身边,终有一天也将由他带走,他不是那个可以永远陪伴她的人,曾经相遇相爱,总胜过从未交集,他们相爱过,为对方付出过,且无怨无悔。
他放手了,不是因为不爱了,是因为太爱,放手是他给予最深沉的爱和温柔,用他一世的爱,许她未来安好。
他们的爱情,就如同一场盛世的烟花,倾尽一生的风华在绽放,烟花落尽,只留下寂寞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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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亲们拜年了,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九)
百罗神殿内的人无不是虎视眈眈盯着她,每个人都想握着苍砻王的软肋,奈何不是圣天帝的对手,都只能作罢。自那日去过神台之后,她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单独一人在房中一座就是一天,任楼暗尘说什么都不管不顾。
如意端着膳食进到房内,掩上门窗道:“凤姑娘,吃点东西吧!”
凤浅歌淡淡扫一眼进到房内的人,淡声言道:“姑意姑姑还是不要过来的好,否则贵太妃该多想了。”安陵容是个多疑的女人,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思前想后。
如意将膳食一样一样布,凝神听了听四周的动向,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想走的话,我…可以帮你。”
“帮我?”凤浅歌微一拧眉,面上勾起冷然的笑意:“为什么?”
“我可以帮你离开,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如意姑姑定定地望向她的眼睛开口说道。
她默然不语,似是在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帮她,更何况在这里要冒得都是丢掉性命的危险,能来到这是百罗神殿的又有几个是泛泛之辈。
钞如意姑姑深深望着她的眼睛:“我可以放你离开,但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必须保证让娘娘没有性命危险。”一旦苍砻王和九章亲王追来这里,都不会放过娘娘,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这样是最好的方式,既可以让她们母女免于自相残杀,又可以保护彼此不受伤害。
凤浅歌淡笑着看着与自己谈判的女人:“值得吗?如果你现在说的这番话传到贵太妃的耳中…会是什么后果?”以安陵容的多疑一定会怀疑她背叛了她,势必杀之后快。
如意闻言,面色平静,了无波澜。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只是她不能再这样看着她们母女自相残杀下去,她几次试探于娘娘,她都难以相信郡主未死之事,这世间有哪一对母女,像她们这般悲绝的命运,明明是骨肉血亲,却要拼得你死我活,千算万算,却不想算计的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样的结果如何让她去接受。
凤浅歌淡淡看着她,淡淡出声:“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如果要走,她就不会跟着楼暗尘来了。
如意闻言面色微变,静静望着她的眼睛道:“神殿上下的人都想拿你来威胁苍砻王和九章亲王,且已经设下无法埋伏对付他们二人,你若再继续留在这里,是想看着他们二人为你丧命在这里吗?”她是那两个人的软肋,那两个人同样也是她的软肋,她不会不顾他们的死活“他们已经动身前来百罗神殿,会发生什么事,凤姑娘是聪明人应该会想得到?”
凤浅歌眸光微沉,微敛的眼睫掩去了她眼底的思绪。
如意见她依旧未应声,眼底不由掠过一丝焦急之色,要知道她来说这番话又是冒着什么样的风险,如果不能成功,不但自己会丢了性命,更会让她们这对母女走向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燕王府的悲剧,不是灭门惨案的痛,而是这对可怜母子的别离仇恨之痛,血肉亲人,却相见不识,还斗得你死我活。
“你要拿镇魂珠?”如意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她跟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镇魂珠吗?可是她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要拿那东西是多么艰难。
凤浅歌闻言淡眉微扬,开口道:“如果你能帮我拿到也许你所说的我可以考虑一二。”毕竟盯着她的眼睛太多,要想动手确实不容易,但如果有了这个人帮忙成功的机会更大。
如意低眉思量,扣着桌沿的手指泛着些许的青白:“镇魂珠我会帮你,但是…请你也记住我的条件,不得让任何人伤害娘娘。”
凤浅歌望着对面的人:“值得吗?”为安陵容做到如此地步,那个人也未必会领她的情。
“不是为她,我只是不想燕王府的悲剧再继续下去。”如意望向她道,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复杂,当年燕王那么期盼着这个女儿的出生,没想到她出生之时,却也是他丧命之时。
如果没有那场三王之乱的发生,也许她真的可以活得好好的,做着燕王府最宠爱的小郡主,不会在外流离失所无依,更让她们母女走到如今的地步。
值得吗?
当年如果不是燕王,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这是燕王府仅剩的两个人,是燕王最爱最牵挂的两个人,她相信九泉之下的他也希望王妃和小郡主活得安好,可是在这皇权至上的皇朝,她们要想生存又是何其艰难,现在一切总算都已经过去,只要能让她们母子免于争斗,她做什么都可以,也算还了当年的燕王相救他们一家的恩德。
“就那样一句承诺,你就信了?”凤浅歌笑意浅淡望着她言道。她冒险帮她盗珠,甚至帮她逃出神殿,就是为了她那样一句虚无飘渺的承诺吗?
承诺这个东西从来只是空口白话,愿意遵守的人会遵守,不愿遵守的人眼中什么都不是。为这样的一句话她值得如此吗?
“我信。”如意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认真说道。她相信燕王的女儿不会是那样恩怨明显,遵守承诺的人。
当年的她亦是因为一句应下燕王临死前的托付,才会这么多年守候在安陵容的身边,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从来不曾离弃。
凤浅歌默然,秀眉微拧,出声道:“出去。”
如意闻言面色微一沉,拿着托盘出门,刚出几步便见对天帝迎面而来,见着她了出声:“她用膳了?”
“没有。”如意如实回道。
楼暗尘闻言默然举步朝房门而去,进屋看到桌上膳食未动,自行在桌边坐下似笑非笑道:“这里的伙食是差劲了点,你也别准备饿死自己啊!”这么天,她没有一丝动作,姓修的他们快来了,她也坐不住了。
凤浅歌淡淡瞥了他一眼,哼道:“你似乎很开心?”
“姓修的快来了,我当然开心,虽然知道他身手莫测,但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负,正好这一回打一架试试?”楼暗尘闲闲地斟了杯酒抿了一口,桃花眼底满是兴奋不已的光芒。
“单桃不过就群上?”凤浅歌淡声言道。
楼暗尘闻言笑颜如花凑近前来:“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抿了口酒,继续道:“打不过还死撑,那是傻子,我从来不干,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找人一起打,再打不过就倒霉点跑了再说。”
凤浅歌无奈又无语地望着那笑得风情万种的妖孽男子,他是个小人,却是坏得光明磊落的小人,他要算计人还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还照样算计不误,这种人心性难以捉摸,有着狐狸的狡猾,狼的凶狠,这样的人是可称霸天下的人,但这样的人坐拥天下是天下幸还是不幸?
“不过…你家那位没有来哟?”楼暗尘饮尽杯中的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凤浅歌面上的笑意微僵,他没有来,心头顿时纷乱。
他怎么了?
是毒又发作了吗?
可是师傅不是说换血还能有几个月时间来想办法救治吗?
四哥,你怎么了?
“失望了吧!”楼暗尘看着她眼底骤然黯淡的神色,出声毫不客气地揭穿她的心境。
她抬眸,一敛心神朝桌边走去,默然用膳,心思却止不住飘向朝歌城,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放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我是想跟姓修的干架,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怎么打最后都有人占我的便宜,我不干这吃亏的事。”楼暗尘开口说道。若他和姓修的斗得两败俱伤,百罗遗族这些人岂不是占了便宜,将他们两一举灭了,那可就太划不来了“纯属看戏来的。”
“你倒真是从来只占便宜不吃亏。”凤浅歌瞥了他一眼哼道,这个人心思一向如此,行事向来为自己设想周全,只怕这坐收渔利的人是他才是。
楼暗尘闻言放下酒杯,一撩衣衫倚上榻,眸光醉人的望着她,勾人心魂:“对你我可以例外,便宜任你怎么占。”说话间意有所指的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凤浅歌当时差点没被口中的食物噎死,身上顿起一身鸡皮,打了个寒颤。
楼暗尘支着头望着桌边的人,笑眯眯地怂恿道:“趁着这两天想干什么尽情去干,天天对着那帮老家伙闷死人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看着好戏上演了,你去折腾吧,越乱越好。”
凤浅歌拧着眉望向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活在世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结局(十)
第二百七十六章
百罗遗族握着元清皇后的遗体,安陵容拿着镇魂珠,楼暗尘抓来了凤浅歌,这三样,都是威胁苍砻王修涯的,他筹谋百年只为能够让元清皇后复活,如今这一切都握在他们手中,任他是人是魔也难成事,但这三方虽然联合一起,却又各有打算。
楼暗尘再度回房,又见如意从房中出来,精致的面上勾起玩味的笑,举步入门目光直直落向屋内的女人,精明如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她们之间的异样:“手脚够快的,连帮手都找好了。”
凤浅歌淡淡瞥了他一眼,早知道骗不过这家伙。不过虽然这家伙人品不怎么样,但此时这番境地,她也只有姑且赌一回:“只要你不添乱,就更好。”
“添乱?哪能啊,我帮忙都来不及。”楼暗尘笑眯眯地说道,神色奸诈如狐:“你拿了镇魂珠,元清皇后的身体怎么办,如果对方狗急跳墙,毁掉了,那姓修的就该气绝身亡了。”
“除非他们都不要命了,一旦镇魂珠失去,那是他们的保命符,还不至于蠢得自寻死路。”凤浅歌神色幽然的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让修涯有顾忌的就是镇魂珠,只要她将这威胁他性命的东西带走,便让他多了几分胜算。她还不了他的情,也给不了她的心,唯有尽自己所有之力,帮他救他,即便这些比不得他所付出的千分之一。
可是那个人,她放不得,亦放不了。
楼暗尘笑着点了点头,一撩衣袍在软榻落座,佯装一脸为难之色道:“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也在自寻死路?”再没有镇魂珠可以控制那个人,闯入这里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那他就不得不跟他干架?
凤浅歌闻言眸光一沉,侧头望向榻上笑意盈盈的妖孽男子:“你要这天下,他们不会跟你争,你何必苦苦相逼。”他们若真有心于天下,又何必等到今天?
“不是政敌,也是情敌。”楼暗尘微扬眉,望着她笑得意有所指“但凡敌人,都是留不得的。”他可以由着她闹,但总是会给自己留有底线的。
凤浅歌无语地别开眼,抿了口茶,跟这样的人说话总是说不通的,但愿一切真的如她所预料中的顺利,拿到东西早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