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那四哥再好,本姑娘没兴趣。”凤浅歌白了他一眼。
蓝衣公子俊眉微扬,这世上的女子见了四哥无不是倾慕不已,她竟然没兴趣,还是个女人吗?凑过头问,笑眯眯地问:“既然有缘相见,姑娘如何称呼啊?”
凤浅歌沉吟片刻,笑答:“随风。”
“随风?随风起舞的随风。”蓝衣公子点头赞道。
凤浅歌摇头:“非也,非也,是随处风流的随风。”
随处风流?蓝衣公子嘴角抽搐,这还是个女人吗?正在这时,船身一个摇晃,已经有人踏上船来,二人不由警觉。
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
凤浅歌转身一见来人这才放下警觉,一揽来人肩膀,笑眯眯地道:“来来来,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叫留情,处处留情的留情。”
二人闻言嘴角抽搐。蓝衣公子上下打量着二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一个随处风流,一个处处留情,你们不做采花贼真是好可惜!”
琉琴依旧面色无波,直言道:“现在封国上下都在通缉你们,怎么办?”直接将一旁的蓝衣公子视为空气。
凤浅歌沉吟片刻,道:“趁着你还没被盯上,先回苍月,如果半个月我还没消息,到陇谷关接应。”如今她的小命几乎捏在这雪衣男子手中,还有一个黑狐狸,要想拿到血珠脱身哪那么容易。
琉琴没再追问其他,径自离去。凤浅歌站在船头,寒风长起,吹得她衣衫飘摇,远远望着苍茫天际,斜晖脉脉,已近黄昏。
日暮之下,画舫驶出盛京城到了城外。她随二人一道下船到城外一处幽静的别苑,雪衣男子一路始终面无情绪,不言不语,倒是蓝衣公子很快跟凤浅歌熟络起来,称兄道弟。
别苑内,翠竹成林,石子为路,清幽别致。盛京城内大肆搜捕三人,他们在别苑中倒是过得极闲适,全然不似是通缉犯的逃亡生活。
阳光漫暖的午后,刚出小院便看到朱亭之中,阳光下一身雪衣的男子光华流转,每次看到这个人,她内心不得不感慨造物都的神奇,怎会将一个男人生得如此完美。
雪衣公子听到声响并未侧头去看,只是淡淡开口:“会下棋吗?”
凤浅歌愣了愣,缓步上前落座:“试试看。”
她扫了一眼棋盘之上黑子白子各不相让,唇角勾起一抹笑,原来这世上也有人跟她一样无聊喜欢自己跟自己对弈,执起一枚黑子落盘。原本的和局被一子所破,剑拔弩张。
“我们…赌一局如何?”凤浅歌思量片刻,抬眸望向对面的男子。
“赌什么?”雪衣男子执一枚白子置入棋盘。
“血珠,三局两胜者得。”凤浅歌执起一子,沉着落下“敢是不敢?”
“激将法?”雪衣公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一生从未输棋,今日亦然。”
凤浅歌眉目微扬:“未到结局,胜负谁知,也许…我会是那个例外。”说话间再落一子。
两个人,一个心思缜密,一个深不可测,白子势不可挡,黑子锋芒暗敛,步步为营。
凤浅歌瞥了一眼对面的人,开口问道:“等你报了仇,你想做什么?”
雪衣男子执着棋子的手一滞,语气清冷:“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
凤浅歌自嘲一笑,坦然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雪衣男子心神一敛,再落一子:“你就不找害你的人报仇吗?”
凤浅歌沉默地望着指尖的棋子,低垂的眼睫掩去了她眼底的神色,唇角的笑带着淡淡的挖苦:“下毒的…是我亲生母亲。”
二人陷入无边沉默,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好一幅才子佳人图。”二人转头一看,一身墨衣的男子笑颜如花地大步走来。
狐狸就是狐狸,来得倒挺快。
第十六章 围剿黑狐狸
凤浅侧头看向来人,眸底寒光骤现:“阁下的鼻子当真比狗还灵敏,这么快就闻着味追来了。”神情之间却无半分惊惧之色。雪衣男子面色无波,对黑狐狸的到来无半分意外之色。
黑狐狸毫不客气地踏入亭中落座,一脸深情脉脉地望着她:“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那眼神,那神情,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凤浅歌眉目微扬,冷言道:“阁下要看美人,回家揽镜自照,岂不赏心悦目?”一个男人能长得如他这般媲美于女人,还真是神奇了。
黑狐狸一双凤眸笑意盈盈,扫了一眼雪衣公子,望着她道:“本宫听说,你不怎么受你那未婚夫的待见?”
凤浅歌懒得理他,执子落入棋盘,叹息:“我输了。”
第一局,黑子胜。
黑狐狸凤眸微眯望向棋盘之上,黑白落错间,黑子步步紧逼,白子有攻有守。他默然一笑,这两人都是弈棋高手,一样的心思缜密,一样的工于心计,望着凤浅的眼睛又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如果你是要抓人,那就早些动手,省得在这碍眼。”凤浅歌站起身理了理衣袖,黛眉一挑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一脸不悦之色。
黑狐狸一脸无赖地笑:“美人说的什么话,本宫怎么舍得跟你动手呢?”
“楼暗尘,你够了!”凤浅歌冷声斥道。这男人一再调戏于她,她可没有闲心陪他折腾。
黑狐狸见她动怒,扫了二人一眼,可怜兮兮地说:“我只身前来,想动手也没帮手呀!何况…你们两也不是吃素的!”
雪衣公子直接视他如空气,起身准备离去。黑狐狸出声制止:“先别急着走,既然来了,不如对弈一盘如何?”雪衣公子顿住脚步,似有几分兴致。
凤浅歌瞥了一眼两人,勾唇一笑:“我有个提议。”二人闻言都望向她,她继续言道:“这盘棋,我们三人同下。”
“三人同下?”黑狐狸一脸地兴致盎然。
“一心二用,每人对弈两人。”凤浅歌扬眉一笑“赢棋者,可向对手提一条件,敢不敢下?”
别苑花厅之内静默无声,只闻棋子落盘之声。凤浅歌左手对黑狐狸,右手对雪衣公子。
“我对弈从未输棋,二位小心了。”黑狐狸笑眯眯地提醒道。
凤浅歌闻言失笑:“这话方才某人已经说过了。”说罢,双手拈子落盘“只要是棋,都会有漏洞,只要是人,总会有粗心的时候。”
三人皆是弈棋高手,落子有声,三副棋皆杀得难舍难分。
雪衣公子扫了一眼她与黑狐狸的棋盘,眉心微皱。那是与右手截然不同的两种棋路,左手落棋果决,步步紧逼,毫不留情。右手落子深思熟虑,运筹帷幄,有攻有守。
凤浅歌心下思量,黑狐狸定是知晓她与这雪衣公子的身份的,然而如今他却缄口不提,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左手落下一子,冷笑:“这招叫,围剿黑狐狸,你输了。”
黑狐狸凤眸微眸望着棋盘:“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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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主要是黑狐狸的戏份,筒子们估计也猜到了,雪衣公子就是九章亲王,后面就是他与浅歌的戏了,这几章是**前的铺垫,表急。
第十七章 清白堪忧!!
凤浅歌眸光犀利如刃:“你的帮手是谁?”
黑狐狸凤眸低垂,把玩着手心清凉的棋子,道:“我只能说…这是场游戏,也是场战争,而你…就是战利品。”妖娆的面上绽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凤浅歌面色遽寒如冰:“可是我不喜欢被人掌控,不信咱们走着瞧?”她讨厌这种被人玩弄股掌的感觉。
黑狐狸起身,扫了一眼两人勾唇一笑:“拭目以待。”说罢扬长而去。
雪衣男子静默以对,他有点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竟让封国太子说出这样一番话,继而自嘲一笑,她是谁与他有何关系,何必关心。
暮色降临,别苑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凤浅歌扫了一眼四周心觉不安,不由望向雪衣公子,他却依旧是一副天塌不惊的神色。正在出神之际,暗处冷箭齐发,直指二人。
雪衣公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卷入怀中,长袍一挥间箭矢皆断。他的怀抱并不温暖,却带着缕缕淡雅怡人的香气,她怔怔地仰头望着那张完美若仙的面容,她从未想过她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被人保护。
陡然间,雪衣公子身形微一震,面色青白交替,凤浅歌心头一惊想起前日在船上替诊脉的情形,他的毒已经十分严重,强行运功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气绝身亡。
蓝衣公子面色一沉,呵斥道:“发什么呆,会害死人不知道吗?”
凤浅歌心下内疚,沉思片刻便急急脱下自己与雪衣男子的外套,对蓝衣公子道:“你们把人引开,我带他找地方治伤。”
蓝衣公子微愣片刻,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望着雪衣公子:“四哥,你小心。”说罢便与两名护卫披着他们的衣服,朝外飞奔而去。
凤浅歌扶着他朝着后山跑,雪衣男子呼吸越来越重,咬牙说了声:“向东走。”她依言而言,带着穿山过林,耐何带着伤者脚力哪及得上平日的轻便,追兵穷追不舍。
行至寒潭,她已是精皮力尽,脚步之声渐近,索性心一横带着他踏入寒潭之中暂避,冬日的山泉冰冷刺骨,但对于他们这种常年体寒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凝力细心听着水上的动静,追兵一直在潭边搜索,久久不离。突然间,身边的人拖着她朝潭底沉去,她心一急,他此时内伤在身,哪有她这般轻松。向下稍沉一点,柔软的唇印上他冰冷的薄唇,将自己的空气一点点渡给他。
水中一抹异样的亮光吸引了二人的注意,顺着那抹亮光朝里流去,亮光越来越大,待到浮出水面,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叹,这寒潭竟是与封国皇陵相连。
她侧头再去看身旁的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似血红瞳,眼中有跳跃的火焰在燃烧,隐约透出最原始的欲望。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压在墓室的石岸边,雪衣男子眼中妖异的红光大盛,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带着不可抗拒的掠夺。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那样完美如仙的男子翻身为禽兽,让她清白堪忧。
第十八章 清白堪忧2
凤浅歌一愣,大脑顿时死机。一个清冷入骨的男人此突然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而且生平被一个男人如此靠近,一时让她反应不及。
淡淡的清香萦绕鼻间,身下的女子湿透的衣衫勾勒出玲珑诱人的曲线,在他眼中成了极致要命的诱惑。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被怀中这柔软的身子如唤出体内最深沉的渴望。一低头便吻上那温软娇嫩的唇,凤浅歌身体一颤,抗拒之声被他无声吞入口中。
狂热强势的吻仿佛要将她连人带魂都吞噬,精壮的身躯与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相贴,截然不同的身体曲线却是极致契合。一只火热的手抚过她精致的脸,一种辗转流连向下来到胸前的柔软,衣衫被剥落,凤浅歌只觉一阵寒意,瞬间惊醒。
她慌忙使力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然而一再用力却纹丝不动。那火热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着令人战栗的快意,她试图躲开却引来更加狂烈的动作。
炙热的吻让她无法喘息,一再抗拒下,偏偏有种酥麻感觉扑天盖地席卷而来,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来思量原因。可是再这样下去,她可就真要清白不保了。
凤浅歌心下焦急万分,暗自凝聚内力使得二人朝一旁滚去,这次变成她在上,他在下。迅速爬身脱身,脚下还未站稳便被对方拉回,重重撞上他的胸口,顿时恼火:“你…”
话还未完,他的唇再度覆了上来,一手扣着她的后脑,让她无处闪躲。再一翻天旋地转,她再度被压倒,气急之下,张嘴就咬。唇舌纠缠间血腥味愈来愈浓,随之而来的酥麻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控制这种销魂触感让她不由唾弃自己。
他的吻落在她的肩颈,红印罗叠,手更是一寸寸细细游移,或轻或重,撩拔着她柔软的身子。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挣出握着细小的薄刃抵在他的颈间,划出一道血痕,恶狠狠道:“再不停手,我要了你的命。”
对方略有迟疑,怔怔地望着压在身上的女子,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望着她的眸光带着微不可见的迷惘和难以置信,他竟然…
凤浅歌手握着薄刃力道之大也伤了自己的手,殷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如雪的肌肤上划出一道妖艳夺目的血线,她望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右手间的冰蝶盘旋而入沁入他的身体。他眼中的红光渐渐淡去,恢复往昔的清明。
雪衣男子手撑着地缓缓坐起身,凤浅歌松了口气,迅速扰住衣襟遮去胸前的春光,稳了稳心神望向墓室内,满目白骨堆积,却未闻到腐臭之气,反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仔阵辩认是会让人神智错乱的一种慢性毒药,这些修建皇陵的人等修完了,也就被这种毒要了命。这些毒对于她这个试了十年药的药人来说自然起不得什么作用,可是旁边那位…就中了招了。
不想难堪相对,凤浅歌率先举步朝墓室走去,哪知刚走几步,后面的男子迅捷如豹地扑上前来,她彻底怒了,一拈薄刃便是致命的杀招袭去,岂料对方却是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第十九章 生死一线
他抱着她一连滚出几步,凤浅歌侧头一看方才她站立的地方已经被从机关射出的无数箭矢林立,若不是及时躲开,她早被射成了马蜂窝了。
再望向近在咫尺的面容,她心下愧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她没想到他是在出手救她,而自己却出手伤人。
雪衣公子支着身子坐起,淡淡道:“我不想欠人。”虽然方才的意外不是他所愿,但毕意是他所为。面色回复到一如往昔的清冷,方才的一幕幕恍然只是一场梦。
凤浅歌难堪地摸了摸鼻子,她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中了芙蓉醉的毒,依靠常年修炼枯寒神功而震压毒性,方才在别苑动手退敌,乱了真气,才会走火入魔。
正在这时,墓室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顶部不断有石块脱落掉入水中,雪衣公子一把拉起她:“这里要塌了,走!”说话间便拉着朝皇陵深处跑去。
皇陵之内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夜明珠的照耀下,更加奢华辉煌。一连跑了好远,二人方才停下,凤浅歌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破天荒地红了脸。
雪衣公子松了手,扫了一眼四周:“出口堵住了。”
“嗯。”她跟在身后应了声,暗咒自己不争气的大红脸,一向只有她把人调戏得面红耳赤,何时轮到她红脸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偌大的皇陵之中,一片死寂,二人的脚步声清晰地响起。
“这里应该是陪葬的,还没到主墓。”凤浅歌淡淡道。雪衣男子并未出声,快步朝前走着,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终于看到一扇石门,二人面露喜色,然而翻开门看到的是个泛着绿光的深潭,潭对面也有一道石门,桥上绳索已经破损不堪,二人断定这是通往主墓的。
二人小心翼翼踏上绳索朝对面走,哪知才行到一半,凤浅歌低眉望了一下眼面,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水中一闪而过,她一惊急呼道:“是河蟒,快走。”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霎时一阵水波溅起,巨大的河蟒自潭中跃起,将她卷入潭中,一切快得让她无力作任何防备,浓重的腥臭扑面而来。
河蟒卷着她越收越她拖入水中,手脚皆被缚,让她无力反抗。她有想过这一世无数次的死法,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被当大餐吃掉,她向上望去,一张完美若仙的面容缓缓映入眼帘,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与这只饥渴已久的河蟒相搏的,他还来救她?
她笑了,笑得落泪。
河蟒察觉有人接近,张开血盆大口便朝他袭去。雪衣公子一掌击出,力发千钧。水面霎时间,水浪飞溅。
一击成功,河蟒卷着她的身子稍松,她迅速脱身,掏出短靴内的短剑递于他,并肩而战。
河蟒死死地盯着方才重伤自己的人,长尾一扫便攻近前来,水中本就是他的天下,他们岂是对手,渐渐招架不及。
凤浅歌一恨刺进它身,河蟒血盆大口一张便将雪衣男子吞下腹去,长尾一扫便将她甩开,狠狠撞向了潭边的石壁。
第二十章 生死一线2
凤浅歌急红了眼,不敢相信那样完美如仙的男子就这般被丑陋的河蟒吞下腹去,持刀再度攻去,连人都敢杀,今日怎么能被这一条畜牲给欺侮了。
然而巨蟒长身一卷,她再度被擒,手中的短刀狠狠刺近其身拉开巨大的口子,腥红的血如泉涌,巨蟒吃痛卷着她狠狠朝石壁撞去,她紧紧握着短刀不肯松手。
她不怕死,可是此时此刻,她怕被它吞下腹中的那个人会死。
也许是太过相似的命运,也许是他这两次的救命之恩,也许…从未被人保护过,她无法就这样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巨蟒负伤却愈发的凶狠,水下她根本占不上半分便宜,看到垂在潭边的绳索,一拉绳索,离开水面几丈,巨蟒破水而出的霎那左手之上的巨毒冥蝶激身而出。然而这河蟒也是巨毒之物,这冥蝶还不能令它丧命,她再度执刀跃入水中,趁着它还未反应之际刺入腹中,刚拉开一道口子,便见一只执刀的手探出,她心下一喜,二人联手将巨蟒给剖了腹,腥红恶臭的血水缓缓涌出,巨蟒长尾一扫再度将她甩向石壁,再次落入水中,水面渐渐恢复平静,满池鲜红。
她惊惶失措四下张望,她明明看着他出来了,为什么不见人影。
“你在哪里!”她在水面高声唤道。声音在皇陵之中生出无尽的回声,然而没有人回答。
望着渐渐回复平静的水面,她心头百味杂陈,道:“你不是要报仇吗?你不是恨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吗?…”
空旷的皇陵之中,她的声音回荡不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用,想要救一个人都救不了。谁知刚一转身便看到立在身后的人,白衣被染成浅浅的红,依旧俊美耀眼。
她怔愣片刻,一把搂着他的脖子抱住眼前的人,几十年来,她第一次发现重生也是一种喜悦。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反应,怔愣片刻,道:“先上岸。”
凤浅歌这才发现已经的失常反应,悻悻地缩回手,脸上再度红了个通透。
谁知刚一上岸还没走几步,前面的人便脚下一软,倒了下去。凤浅歌搭脉诊断,秀眉紧紧皱起,方才若不是他在巨蟒腹内运功相抗,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可是本来就真气混乱的他,强行运功只会加重伤势,加上再被河蟒之毒之侵,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异于常人了。
可是此时,她即没带银针,也没有救治的药材,有的只有冰蝶。可是…方才使出冥蝶那一击已经让她损耗不少。
她紧抿着唇,沉思片刻,扶着他相对而座。右掌掌心,幽蓝的冰蝶缓缓飞舞而出,盘旋在二人周围,而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到第十二只冰蝶飞出,一条殷红的血线从她苍折的唇角缓缓而落,五脏翻绞的剧痛仿若千万根冰针刺体,她拧了拧眉,看着十二只冰蝶缓缓落在他的身上,缓缓融入他的体内,她无力地朝一侧倒去,恍然中一只冰凉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第二十一章 夫人?相公?
沉寂了千百年封国皇陵,响起了一道,震天慑地的爆炸声。俊美如仙的男子抱着面色苍白的女子踏出皇陵,眉宇之间溢着微不可见的担忧之色。
“四哥~”蓝衣公子快步迎上去,看到他怀中的女子诧异地瞪大眼,似是撞见了天下最新奇的事物。一个府中连侍女都没有的四哥竟然…竟然怀里抱了个女人,这实在是…天下奇观!
盛京城,流云客栈。
冬末的天空广寂清寂,偶尔掠过几缕流运,空气中弥漫着万物苏醒前的清寒,阳光带着微微的暖意照进窗子半开的房间。
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床边,侧头望着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得透明的女子,她睡得并不安心,秀气的眉微拧着,似是在忍着什么难言的痛楚。她已经睡了两天了,今天也该醒了。
凤浅歌醒来,映入眼帘的便看到坐在床边完美如仙的男子阳光中一身光华流转,一向冰冷深沉的凤眸似染着点点温柔,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明澈的眼带着微微的惺忪和迷茫,让人看着心头绵软。
他垂下眼睫,伸手扶她坐起,声音轻柔:“你睡了两天了。”
凤浅歌坐起身,怔怔地望着那张完美到极致的面容,除却往昔的冰冷,此刻的他半垂着眼睫扶着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她周围,让她心神荡漾。
他探手接过旁边的药碗递过:“喝药。”她这才觉察自己的失态,低了头一把接过碗就仰头往嘴里灌,结果烫得她呲牙咧嘴,药全洒在了床上,窘得无地自容。
他接过药碗放下,起身:“我让人进来收拾。”凤浅歌一拍脑门,暗咒自己没定力,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前脚出门,蓝衣公子便举步进了门:“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该给你买棺材了。”
凤浅歌翻了翻白眼:“你还是留着自个用吧。”说着披了外衣起身下床“那个我不是…”他们怎么从皇陵出来的,她想了半天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皇陵炸开了,你们就出来了。”蓝衣公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凤浅歌为之气结,指着他数落:“连人家祖坟你都炸,你缺德不缺德!”
“要不是你笨得往死路钻,我用得炸皇陵救你们出来,现在搞得满城都在抓捕我们,罪上加罪。”蓝衣公子瞥了她一眼,不满地控诉道。
凤浅歌懒得理她,强行运功救人让她损耗过度,下床走几步都累得直喘气,蓝衣公子见状扶她到桌边坐下,毕竟她也是为救四哥受得伤。方才烫得舌发麻,满嘴苦药,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倒水喝。
正在这时,老板娘带着店小二抱着被子到门口,一脸含笑道:“夫人,您家相公说…”
夫人?
她家相公?
正在喝水的凤浅歌再度被呛了个半死,她就睡了两天,一觉醒来就多了个相公?
第二十二章 婚期将至
蓝衣公子见状连忙冲她眨眼,转头冲老板娘笑道:“你快换吧,我嫂子还等着上床休息呢。”
老板娘进房望了望凤浅歌,一脸含笑地进屋换了被褥离去。眼见人离去,凤浅歌一把揪住他衣襟质问:“什么夫人?什么相公?”
蓝衣公子一脸讨好地笑:“你也知道我们都成了通缉犯,官兵每天都在客栈询问,这样保险一点。再说你和四哥扮夫妻,你一点也不吃亏。”四哥天人之姿,这没修养的女人占了大便宜才是。
凤浅歌气结无语,还不吃亏?他是没见着他那四哥走火入魔的一幕,现在扮夫妻,还同住一间房,她岂不是在与狼共舞?
蓝衣公子凝眉打量着眼前面色仍旧苍白的女子,怔忡问道:“随风,你和四哥在皇陵里…发生了什么?”从皇陵出来的那一幕告诉他,这个女子在四哥心中是特别的,起码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他喃喃道:“那就奇怪了,四哥从来不会碰女人一个衣角的,竟然抱着你从里面出来,这…实在太诡异了”
想到那场意外凤浅歌心虚地垂眸,他从不碰女人的,却对她例外。苍白的唇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心头一时泛起复杂难言的感觉,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正在这时雪衣公子已经到了门口,身后的店小二端着托盘一道进门,饭菜的香味让她顿觉饥肠辘辘,小二将菜摆上桌,一躬身:“爷,夫人,你们慢用。”
三从方才落座准备用膳,随行的侍卫便进门来,近前禀道:“四爷,十二爷,封国太子已经下令将血珠作为贺礼送往汴京,以贺凤三小姐的新婚之喜。”
三人闻言惧是一怔,蓝衣公子一挑眉问:“凤三小姐?哪个凤三小姐,你不是说相国府那个丑女吧!她不是…”
凤浅歌低头扒饭,完全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