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燕大王爷,我错了,我已经吃了亏了,得了教训了。”谢诩凰一副投降的样子道。
燕北羽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一伸臂揽住她的腰际,低头偷了香道,“我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谢诩凰正忙活着整理衣服,完全没有防住他的偷袭,一时又被占去了便宜,看到大摇大摆出了房门的人,气得阵阵牙痒。
他前脚刚出去,晏西后脚就从隔壁的房间过来了,一进门伸手将药瓶子扔给她道,“九哥留给你的。”
谢诩凰接住,倒出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一切都还顺利吗?”
“他们都安排好了才走的,相信应该瞧不出什么破绽来。”晏西低声说道。
谢诩凰在桌边坐了下来,神色却难以轻松下来,即便所有的借口都能说得过去,但以燕北羽这个人的多疑,他明知道她到大燕是不怀好意的,这么长一段时间却什么都没有做。
于是,他直觉性地就会将接连发生的事联想到她这里,是不是她在背着他暗中搞小动作,只是他现在还苦无证据罢了。
“回去之后,让霍宛莛尽量不要与燕北羽碰面。”
“到时候,就怕咱们燕大王爷上赶着要去找人家,那我们也拦不住不是。”晏西揶揄道。
他敢跑到出云关来,在战场之上将人带了走,足可见是对上阳郡主动了几分心思的,原本想要送走的人,却又回到了燕京,他又岂会不再去问个究竟。
“那也尽量避免。”谢诩凰道。
霍宛莛能让长孙晟他们相信她,主要是关于那些过去,可是要想骗过燕北羽这样的,她真的怕那个人应付不来。
“行,我知道了,回去我就会通知他们。”晏西说着,听到楼下有人上来,道,“那我先回房了。”
她一出门,燕北羽便端着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送膳的客栈厨娘。
“先把药喝了。”
“夫人真是好福气,一大早你家相公就吩咐厨房给你煎药,准备早膳,你这一醒来就赶紧催着我们送过来了。”厨娘一边将菜摆上桌,一边笑着说道。
谢诩凰端着药碗,瞥了一眼边上的人,要不是他跑来添乱,她也根本不用折腾到这个地步好吗?
她喝了药,将碗放下,朝送膳的人道,“多谢了。”
厨娘将药碗收了下去,笑着道,“你二位慢慢用,有再需要的下楼招呼一声。”
谢诩凰饿了许久,迫不及待地端起了碗筷填肚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燕北羽笑语道。
谢诩凰懒得跟他说话,低头只顾着吃菜扒饭,好不容易吃得饱了,顺手接过他盛好的汤喝了一碗,佯装不知地问道,“出云关的战事怎么样了?”
“大燕大捷,军队已经凯旋回京了。”燕北羽面色无波地说道。
“这么快?”她一脸讶然道。
“对,已经打完了,这个上阳郡主比你料想得如何?”燕北羽问道。
“比我料想得要厉害。”她由衷说道。
燕北羽淡淡地笑了笑,幽幽说道,“也比我料想得厉害。”
那么快的速度逃回来,还再度集结兵马出战了出云关,斩下了云江的首级,解决完了出云关的战事。
只是,她已经知道有人害她,这个时候还要回去燕京,她到底想干什么?
谢诩凰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暗自骂道:这个难缠的男人。
燕北羽倒了杯茶给她,说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嗯。”谢诩凰点了点头。
对于他这么急着回京也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他想回去搭救的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但这份心意却亦是让她动容的。
半个时辰后,燕北羽回来通知可以上路了,她才带着晏西慢悠悠地出了客栈,钻上了马车。
晏西自然而然成了赶车的,燕北羽瞧见坐在马车里的人还是神情蔫蔫的,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问道,“还是难受?”
“没什么大碍。”谢诩凰轻轻摇了摇头,人却还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燕北羽一伸手扶着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道,“靠着再睡会儿,到落脚的地方了,我再叫你。”
谢诩凰想了想,靠着这里总比靠着马车睡要舒服点,于是便也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她必须养精蓄锐,才能回去应付后面的事儿,还有身边这个难缠的男人。
燕北羽动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瞧着靠在怀中的人熟睡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在额头吻了吻。
谢诩凰微闭着眼睛,随口问道,“回京之后,你要去见她吗?”
“谁?”
“上阳郡主,霍宛莛。”谢诩凰直接说道。
燕北羽沉吟了一阵,应道,“嗯,是要见见。”
“不能不去见?”谢诩凰问道。
说实话,她并不希望他跟那个人照面,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燕北羽低眉瞅了瞅她,笑问,“吃醋了?”
“算了,当我没问。”谢诩凰道。
他真要找去,她也拦不住。
燕北羽瞅着闭目装睡的人,一手扶着她的头,心情大好地低头吻了过去,细细品尝了一番才松开她的唇,低语道,“只是找她问些事而已,没别的。”
谢诩凰嫌弃的抬手擦了擦唇,“关我屁事儿。”
自己真是疯了,问他这么些事儿做什么,还被他误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意思,吃那上阳郡主的醋了。
燕北羽唇角依旧噙着笑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靠着,叹了叹气说道,“你也该知道,霍家当年的事并不是因为北齐,她死里逃生又回到燕京,等于就又回到了龙潭虎穴,总归相识一场,我不想见她回来送死。”
“那王爷是准备英雄救美喽?”谢诩凰眉梢微挑,冷哼道。
“本王不是前天才英雄救美,且还得了美人以身相许。”燕北羽低笑着在她耳边道。
谢诩凰脑海中冒出山林木屋里的一幕幕,脸上一阵阵地燥红,自己当时脑子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就那么让他给得了逞。
燕北羽瞧着她脸红的样子,更是心情大好,似乎另一重身份被她给揭穿了,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两人相处的方式没有之前那么别扭了。
这样做夫妻,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五天后才回到了燕京,那个时候上阳郡主因为出云一战大捷,已然被燕京上下的百姓传得跟神女一般。
谢诩凰他们是夜里回京的,一清早便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得不得安宁,燕北羽早膳的时候便皱着眉头询问,“外面怎么那么吵?”
“王爷,是皇上下的旨意,在王府对面为敬国侯建造侯府,这几天里里外外忙着,也就吵着咱们这边不得安生了。”管事的如实回道。
谢诩凰皱了皱眉头,就是怕他跟霍宛莛会照面,这下好了府第就建在对门,想不碰面都难了。
长孙仪这样做,怕也是想燕北羽能帮自己看着霍宛莛,只是他并不知燕北羽与她还是旧相识,并无真心加害之意。
只是,这侯府就在镇北王府对门了,着实有些让人头疼。
燕北羽瞅着她不高兴的样子,道,“若是嫌吵了,我送你到踏雪山庄住着,这里才动工,只怕还得吵上好一段日子。”
谢诩凰瞥了他一眼,对晏西道,“准备马车,用完早膳我要进宫面圣。”
“怎么了?”燕北羽问道。
“你们皇上明知道我跟她不对盘,现在还把敬国侯府建在这里,存心欺负人是吧,要么给她另寻他处,要么你的王府搬家。”谢诩凰一脸忿然地说道。
“在出云关,差点害死我们,现在让敬国侯府建在镇北王府对面,也欺人太甚了。”晏西跟着说道。
燕北羽瞅着气鼓鼓地主仆两人,道,“现在圣旨已下,对面已动工了,你再进宫让他们拆了不成?”
“嘿,燕王爷,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晏西道。
谢诩凰抿了抿唇,搁下碗筷起身道,“晏西,我们走。”
不管他怎么想,反正不能让敬国侯府建在这里。
燕北羽微微皱了皱眉,难以理解地望向愤然出走的主仆两人,“到底要闹什么?”
敬国侯府要建在他王府对面,这又不是他让建的。
谢诩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便准备进宫去,一来是想让燕帝打消在镇北王府对面建造敬国侯府的念头,二来也是想趁机跟晏九和霍宛莛见上一面,商议好后面如何应对。
“现在,这燕王爷明显就是帮着他旧情人。”晏西哼道。
虽然他原来那旧情人就是他眼前这一个,可现在他不知道,分明就是把那冒牌货当旧情人了。
“先进宫,见到他们再作打算吧。”谢诩凰烦燥地伸手揉了揉眉心,是得赶在燕北羽找上霍宛莛之前把一切都交待好,省得被他问到出云关的事儿,再露出了马脚。
晏西点了点头,瞅了瞅她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她隐约觉得,从出云回来这一路,她跟燕北羽似乎关系比以前要好了。
“能有什么事儿?”谢诩凰笑问。
“就是觉得,你们俩最近关系似乎友好了很多。”晏西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道,“有吗?”
两人正说着,马车已经驶进了宫门,车夫停稳了在外面禀报道,“王妃,到了。”
谢诩凰一掀车帘跳下了马车,直接前往燕帝所在的御书房求见,只是要求撤消建造敬国侯府的事,并没有被燕帝所应允。
他只说圣旨已下,现在燕京上下都已得知此事,再收回成命不成体统,除非上阳郡主自己要求另寻他处。
于是,她直接要求去面见上阳郡主,当面与她商议此事。
曹敬领着她往十公主的宫里走,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这镇北王府是北齐和亲来的惹不得,可这上阳郡主现在又是声名赫赫,这若一句不和闹翻了,场面真是不堪设想。
一行人到了十公主的宫里,远远便瞧见长孙晟也在其中,几人在花园里不知在谈论着什么,个个都神采飞扬的样子。
谢诩凰远远瞧着,就似是瞧着一个远远的梦境,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却已经不是属于她的一切。
曹敬先行上前,朝园中几人见了礼道,“太子殿下,郡主,十公主,镇北王妃有事要面见郡主商谈。”
长孙晟闻声远远望了望站在园门口的人,问道,“何事?”
“这个奴才倒不知,不过皇上让奴才带王妃过来,不知郡主现下可有空见一见?”曹敬向一旁的上阳郡主询问道。
他自然不能明说,镇北王妃是不想敬国侯府建在王府附近,不然太子和十公主又岂会坐视不理,这场面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霍宛莛站在长亭之中遥遥望了望远处一身红衣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她谈完事再去找你们。”
这个人,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不是说一般的事情,当然不能再留这些人在这里当看客了。
——
我妹要生了,一晚上肚子疼,一直***扰我,写得断断续续的,这会儿送她去医院生娃。
吃醋了?2
显然,十公主和长孙晟对于她这个不速之客是不欢迎的。
“我警告你,想要再玩什么花样,我和太子哥哥都不会放过你的。”十公主与她擦肩而过之时,恶狠狠地向她警告道。
谢诩凰浅然而笑,“上阳郡主现在名满天下,我哪敢玩什么花样?”
“你知道最好,我量你也没那个胆子。”十公主道窀。
不过,就算她想耍手段,她也不怕,宛莛姐那么聪明,又哪里还能被她给算计了。
“行了,废话够了没,我们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晏西抱臂,不耐烦地出声道。
一瞅着这两个被那冒牌货哄得团团转的傻子,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骂人。
“你…”
“小十性子直,若有冒犯了王妃还请见谅。”长孙晟一把拉住气鼓鼓的十公主。
他先前对这个人何尝不是和小十一样充满敌意,但几番接触下发现,其实这个人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坏。
只是,每次对着这个人,总会让人莫名的心神不宁,这一点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无碍。”谢诩凰说罢,带着晏西朝着不远处的长亭走去。
十公主挣开长孙晟的阻拦,气恼地道,“太子哥哥,你拉着我干什么,她们两个就该教训一下。”
她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她邪里邪气的,从头到脚都让人不舒服。
“走吧。”长孙晟望了望离开的人,拉着她离开了。
谢诩凰两人到了亭中,霍宛莛一派悠闲地坐在那里,一派主人的风范,“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
晏西毫不客气地坐下,道,“假货,我们不是那两傻子,不用跟我装。”
她还真是扮人扮上瘾了,真以为自己就是上阳郡主了,可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霍宛莛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道,“那晏统领要我怎么做?”
“晏西,你去找一下晏九过来。”谢诩凰出声道。
晏西狠狠地瞪了一眼霍宛莛,这才起身离开去找人,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冒牌货将业不会是省油的灯。
他们当初到底怎么找的人,要找也该找一个听话的,现在这一个实在说不上是个听话的棋子,她这个“上阳郡主”风光了,暗地里却是她们在给她拼死拼活。
“是你们要我来的,也是你要我扮成你的,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霍宛莛搁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不善地问道。
“晏西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安全起见,敬国侯府我不希望在镇北王府附近,此事需得你自己开口向皇上提。”谢诩凰面目平静地说道。
她知道这个人不安份的心思,可是当初要找到这么一个和她身形各方面都相似的人,再易容成她的样子,又要将她学得十成十的像,也只有这一个。
霍宛莛听罢,笑问,“如果在镇北王府对面,岂不是更方便联系?”
“你只要提出要求,让敬国侯府另择地方建造,其它的不必知道太多。”谢诩凰道。
她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事就行了,至于背后的种种因缘,她没必要向这个解释太多。
“行,这事我明天会去向皇上提出来。”霍宛莛一脸轻松地问道。
她现在,只要开口了,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还有,还有镇北王,你切忌少与他打交道。”谢诩凰认真地叮嘱道。
霍宛莛闻言秀眉微扬,笑问,“原来,这个镇北王…是旧相识吧?”
她这么紧张,又怕敬国侯府建在了镇北王府对面,说到底也是顾忌这个男人罢了。
“你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其它的,不是你该问的。”谢诩凰眸色微沉,语气暗含警告。
霍宛莛低眉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语说道,“可是,万一你这旧相识找上我,问些我不知道的,到时候被人识破了,那便也怪不得我了。”
“出云关的事你已经知道清楚了,就算他再找上你问其它的,你只要咬定不认识他,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谢诩凰道。
“可这世上的
吃醋了?3
半夜,谢诩凰睡到半夜,突地想起来什么事,从床上翻了起来,蹑手蹑脚披上衣服下床在梳妆台的柜子里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东西。
燕北羽起先以为她只是起来喝水,哪知道半天了没见人回来,还听到翻箱倒柜的响动,下床掀帐寻了过去,呵欠连天地问道妲。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找什么呢?”
谢诩凰烦燥地抓了抓头发,“我上回放这里的药,不见了。”
“什么药?”他见她找得着急,帮着在柜子里翻了翻窀。
“就上次你给我那瓶,我记得放在这边哪里的,怎么找不见了。”她一边翻找,一边说道。
上一回在出云她就没有吃药,这一回再给忘了,可就真的危险了。
燕北羽一听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给过她的药,只有上次那瓶避孕用的药,敢情她半夜爬起来,就是找这东西来了。
“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谢诩凰烦燥地扒拉着柜子里的东西,难不成宁嬷嬷她们收拾房间的时候给收着扔掉了?
“找不到就算了。”燕北羽道。
谢诩凰一听扭头望向说话的人,直接问道,“沈园还有吗,你去取。”
这件事今晚不解决了,她睡不着觉。
“都不去那边了,我留那东西做什么?”相比于她的着急,他倒是有几分莫名的怒意。
谢诩凰无奈叹了叹气,这里都找遍了,看来是找不出来了,于是道,“那你去找人送药过来,现在就去。”
总不能她现在跑出去,让人去给煮一碗避孕的汤药过来。
“你这几日也不是受孕的日子,瞎担心什么,睡吧。”燕北羽说着,拉着她准备回去就寝。
谢诩凰拧着眉瞪着他,这男人有病吧,没事记她月信的日子当好玩?
可是,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说得轻巧,孩子真有了,你给得了打胎药,我还怕受罪呢。”
她知道她的身体不易有孕,但若万一让她给撞上了,孩子到了肚子里,她还下不下得去手,她自己都不知道。
“真有了就生,我养着。”燕北羽说着,连扶带推地将人赶上了床。
谢诩凰躺下翻来覆去却还是睡不安生,起身一掀被子准备下床,“我自己去。”
燕北羽一把将她拖住,拉回了床上,黑沉着一张脸道,“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找还不成?”她甩开他的手,恼怒地哼道。
这些事,他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不能冒那样的险。
“谢诩凰,你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做的?”燕北羽拧眉望着还要下床离开的人,隐忍着怒意说道。
他说什么,做什么,怎么在她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千里迢迢来燕京就是为了来给你陪睡生孩子的?”谢诩凰面目冷然地反问道。
她不明白这个人到底瞧上了自己什么,但他有他的路要走,她也有她要完成的事情,现在还是一路人,也许将来为了各自的目的就会为敌。
只是不想他们彼此都陷入到那样艰难的境地,偏偏这男人还这么不识好歹。
“你要做的事,跟我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即便你将来回了北齐,你再嫁的人就一定能比我对你好了?”燕北羽沉声道。
“说的离了你,我就没人要似的,兴许真有比你好的也不一定。”谢诩凰瞥了他一眼,哼道。
“我倒看看,哪个还敢再要你?”燕北羽气得牙痒,这女人还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他就奇了怪了,女儿家在一个男人身上失了清白,不是都会要对方负责吗,到了她这里怎么倒是反过来了,好似是他哭着求着要负责,人家还死活不愿意了。
谢诩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想着还是天亮了再出去想办法吧,于是钻进了被子里躺下,闭着眼睛幽幽说道,“燕北羽,我们现在是一路人,将来不一定会是,真到利益攸关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谁都说不准,我的心是什么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燕北羽叹息着将她拥在怀中搂着,低头吻着她的头发,幽然问道,“诩凰,你到底怎么了?”
她贵为一国公主,她和亲来北齐的侍从侍卫无数,又是北齐王最宠爱的王妹,可他总是觉得,她孤单得让人心疼。
她的心太冷,可是没有人的心会无缘无故的冷如寒石,只会是世间太多风刀霜剑的磨砺,才会让人冷硬如斯。
“我不想要孩子,我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想他将来成为别人威胁我的筹码,所以这件事上,你不要太为难我。”她平静地说道。
燕北羽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对人对事,真的太冷静了。”
她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利弊,却看不到别的东西。
“这样才活得长。”她笑了笑,说道。
以前,就是太感情用事,太天真无知,才没有发现周围那么多豺狼,死了一次了怎么也该变聪明些了。
“是啊,这样才活得长。”燕北羽叹道。
“所以,拜托你以后不要随便发情。”她没好气地警告道。
燕北羽低笑出声,心情愉悦地偷了个香,“那怎么才叫不随便?”
“反正不是上回和这回这样。”
“那是以前那样?”
“不是,是不准不顾我的意愿就…”她愤然道。
“怎么不顾了,我不是问你了要轻点重点,你自己说…”
“燕北羽!”谢诩凰深深觉得没法跟这人沟通下去了,恨恨一脚踹了过去。
他被踢得倒抽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低声呢喃道,“诩凰,要是我们有走出困境的那一天,我真的很希望我们会有孩子,是个女儿,我保护你们娘儿俩,是个儿子,就是我们爷儿俩保护你…”
“你就做梦吧。”谢诩凰没好气地哼道,闭着眼睛也不管他再说什么,一句都不再搭理了。
燕北羽薄唇微勾,没有再说话,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描摹着怀中女子如画的眉目,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呢,怎么偏偏就舍不下了呢。
天一亮,谢诩凰便没了睡意,准备起床更衣自己出去找药回来,可才刚一起便被边上还睡着的人给按回了被子里。
“睡你的,回头给你带回来。”
虽然他也希望有个孩子,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但她顾忌的是对的,现在的他们不是可以做好父亲和母亲的时候。
“真的?”她抬起头,瞅着他问道。
燕北羽眼都未睁,凑过头在她脸上吻了下道,“真的,时辰还早呢,睡你的觉。”
谢诩凰想想他也不会食言,于是心安理得地又躺下了,毕竟要她自己出去找药,又要避着晏西,着实是有些麻烦的。
哪知,还在早膳时辰,燕北羽还未来得及出门,曹敬就早早带着圣旨到了镇北王府来传旨了。
“奴才还赶着回宫伺侯皇上早朝,圣旨也就不宣了,王爷即刻随奴才进宫一趟就行了。”
“什么事,这么急?”谢诩凰瞥了眼曹敬捧着的圣旨,若只是一般的事,只要传个口谕就行了,何需又是圣旨,又是曹敬亲自过来。
“回王妃的话,是皇上下旨要为上阳郡主挑选夫婿,不仅是大燕,便是周边各国的青年才俊,也都可以参选,只不过这次就得烦劳镇北王帮忙张罗了。”曹敬说着,望了望燕北羽笑着道。
燕北羽微微皱了皱眉,望了望边上站着的女人,道,“此事,不能交给其它人吗?”
“非王爷您莫属了。”曹敬道。
这朝中,能有资格张罗此事的除了他,便是南宫家和郑家,若是交给那两家太子那边又不好交待,毕竟当年她是该当太子妃的,只是后来阴差阳错让南宫家的女儿做了太子妃。
“圣上旨意,哪能耽误,去吧。”谢诩凰落落大方地说道。
长孙仪可真是够心急的,果真还是不想霍宛莛跟长孙晟走得太近啊,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她交待出去,只是弄了这么大的排场,只怕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她招夫婿而已了。
毕竟,这来的人多了,龙蛇混杂的,有的想捷足先登啊,有的得不到因爱生恨啊,暗地里对上阳郡主下手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儿。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他们是铁了心的不想让她活啊。
燕北羽沉吟了一阵,道,“我回来再说。”
说罢,叫上曹敬便一起离开了。
晏西打了个呵欠,瞅着离开的一行人嘀咕道,“你说,帮着旧情人选夫婿,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一定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