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若是要对他下手,别的他一定能应付得来,若是有用毒的高手,她便有些担心了,宝珠出身苗疆,对于有毒之物有着天生的识破能力,有她跟着去的话,便不怕对方再使什么阴招了。
“这是去领兵打仗,你让我带个小丫头,我还得分神照顾她。”霍隽拒绝了她的好意。
谢诩凰无奈叹了叹气,思量着明日找宝珠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解毒的药,好让他走时带上,以防万一。
“宛莛,大哥还想问你一件事。”霍隽一脸沉肃地说道。
“何事?”
霍隽静静地看了她许久,认真说道,“南楚已经攻占大燕,若是那个人还有心寻你回去,你要走吗?”
“大哥,北齐不是能让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何况…”谢诩凰说着,抿唇垂下了眼帘。
“大哥是问你,你自己想不想走?”霍隽道。
他知道痛失所爱的苦痛,自己已经是可怜了,不想连她也要一辈子受这样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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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后爹也是爹
第263章
“我不知道。”
她不可否认,自己心中还有他,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勇气再与已经君临天下的他走在一起。
自古以来,哪个当皇帝没有因为政治原因而去纳下无数妃嫔,莫玥是他宫里的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她也曾自信地以为,只要他们感情深厚,他不会娶别的女子籼。
她不能怪他当时的选择,那样的情势下,他不得不照做,这世上的男人娶妻纳妾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大约真的是她要的太过贪心了,不该向一个男人索要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感情,更何况那是一个注定要君临天下的王者…姣…
也许自己这一生也忘不了他,放不下她,可是那样的锥心之痛,她此生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承受第二次。
霍隽看着她微垂下头,掩去眼底的一切,叹道,“宛莛,大哥不想你也如我这般,抱憾终生。”
活着的时候,没有珍惜缘份,直到生死相隔的那一日,便任何如何悔恨,也再难挽回了。
谢诩凰沉默地看着摇篮里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幽幽叹道,“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是真的心神俱伤,如今只求自己还能护得这两个孩子平安成长便够了。”
霍隽无声叹息,没有再多加追问下去,自己毕竟对她与那燕北羽的事了解不多,只是看着她时常因她伤神,心有不忍罢了。
她动心的是个皇帝,可大约是霍家的儿女对待感情都有着一样的执拗,若是两情相悦,但一生一世只有彼此。
她与长孙晟定下婚约之时,尚还年少的她便说,他只许有她一个太子妃,做了皇帝也只许有她一个皇后,否则她才不会要他。
那时,那人也是立下誓约的,到头来那人另娶了他人,还要置他们于死地。
而那南楚皇帝,她口中那个待她好得不能再好的男人,也终是负了她娶了别人。
他是看他心中牵念着那人,可真的有心成全了,南楚又真的会让她和孩子比在这里生活得更好吗?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他说罢,起身离开。
谢诩凰独坐在灯影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稚嫩的小脸,他们的眉眼都像极了远在中原的那个人…
一坐便坐到了深夜,后半夜两个孩子又各自醒了一趟,把他们安顿好才勉强睡了两个时辰,一向早起的沅沅又醒来哼哼唧唧了。
她起来抱起她先喂了,给她擦了澡穿好了衣服,璟儿也跟着醒了,可是这粘人的小丫头,让她抱着就不肯走,一放下就直哭。
罗兰知道两个孩子一向起得早,所以也早早过来帮忙了,接过了沅沅帮忙抱着。
谢诩凰这才将摇篮里饿得快哭的儿子抱起来,喂饱了才给擦了身子换好衣服,见那宝珠还没过来,便问道,“宝珠还没起?”
“叫了,不肯起。”罗兰无奈道。
谢诩凰将璟儿放下,接过了沅沅抱着,道,“你去叫叫她,我有事想请她帮个忙。”
不一会儿,那宝珠呵欠连天的跟着罗兰过来了,“谢姐姐,你叫我?”
“大哥明天就要起程去渤海,可那里的必会想方设法对她下手,你那可以能解百毒的东西,让她带着以防万一。”谢诩凰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朝她问道。
那宝珠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有,这个你不是该问晏九。”
她是下毒的,不是给人解毒的,而且苗疆学的毒术,每一种毒都有特制的解药,根本拿不出什么能解百毒的灵药。
谢诩凰抿了抿唇,看来只能等晏西过来了,看她能不能问问晏九想想办法。
“你是担心有人会向霍大哥下毒啊?”那宝珠揉了揉眼睛,问道。
“别的我倒不担心,大哥一向谨慎,只是若对方有下毒的高手,他不一定就能事事提防得到,介时我们山高路远的又来不及过去帮忙。”谢诩凰一脸担心地说道。
“带上大宝不就没事了。”那宝珠说着,晃了晃手腕,缠在那里的小蛇咝咝吐着蛇信子,“大白对有毒的东西最灵敏了,只要有它在的地方,方圆十里有毒的东西它都能找出来。”
谢诩凰微皱着眉头看着那小蛇,问道,“它肯让人带出去吗?”
而且它跟来也这么久了,对这里的人都是熟悉的,所以跟出去应该没问题。
谢诩凰抿唇沉默了片刻,道,“那你一会儿先送到大哥那里,给他交待好了。”
有这东西在他身边的话,起码能防范着残人向他下毒,如此她也安心些,至于其它想要对付他的手段,想来以大哥的本事,足以自己应付了。
“好啊。”那宝珠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日夜里,几人准备了酒菜为霍隽饯行,次日一早岛上其它人还未醒来,他便过来看了孩子,向谢诩凰辞行上路去了。
他这一走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谢承颢了,三天两头的窜到岛上来赖着,赶都赶不走。
谢诩凰正忙着给璟儿换尿湿的衣服,谢承颢一进来就把摇篮里的沅沅给抱起来了,坐在榻上逗着她玩,刚刚两个月的小丫头笑得可是欢实。
“前朝就那么闲了?”她给璟儿换完衣服,皱着眉头看着不请进来的人道。
“朕又不是勤政爱民的皇帝,哪有那么多要忙的事儿。”谢承颢抱着沅沅,笑嘻嘻地逗道,“沅沅,再给爹爹笑一个。”
“谢承颢!”谢诩凰沉声喝道。
谢承颢瞅了她一眼,抱着沅沅做鬼脸道,“凶什么,后爹也是爹,是不是,沅沅?”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谢诩凰郑重警告道。
谢承颢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一边逗着沅沅,一边道,“你不想听朕就不能说了,那朕这个皇帝多没面子。”
谢诩凰将璟儿放下,过去抱过了沅沅,不想孩子再被他给教坏了。
他却转头又去抱摇篮里的璟儿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道,“小子,长快点,爹爹带你们出去玩。”
“谢承颢,你放下我的孩子!”谢诩凰咬牙切齿道。
谢承颢将孩子抱在怀里,走近她跟前笑嘻嘻地说道,“等你也给朕生了孩子,我才懒得抱这两个呢。”
最近瞧着这两个孩子,他才突发想,不就两个孩子吗,等他的孩子出生,一定比姓燕的这两个孩子要漂亮多了。
“你想要孩子,宫里多的是女人要给你生,你一天别在我眼前晃”谢诩凰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
大哥一走了,他就天天跑到这里来,她实在疲于应付了。
“可朕就想要你生的,你都给姓燕的生了两个,不给朕生也太不公平了。”谢承颢一脸委屈地朝她抱怨道。
“谢承颢,你闹够了没有?”谢诩凰沉声喝道。
话音刚落,没震住谢承颢,倒是把她怀里的沅沅吓得哭了,她只得忙着哄孩子,懒得再理会赖在这里不肯走的人。
若不是自己先前元气大伤,现在不可妄动真气引发内伤,早就把这混帐东西给打出去了。
她在一旁哄着大哭的女儿,谢承颢则抱着璟儿逗着玩,不断地教他道,“璟儿,我才是爹爹,知道吗?”
谢诩凰刚把沅沅给哄睡了放下,谢承颢突然觉得自己腿上一股子湿热,愣愣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再一看腿上扩散开来的湿印,将孩子提起来苦着脸叫道,“小诩凰,你儿子尿我身上了。”
谢诩凰过去把孩子抱了过去,扫了一眼他龙袍上的尿印,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小家伙乐得又是笑,又是啊啊呀呀地叫。
谢承颢拿着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苦着脸赶紧起身回去换衣服,一刻也忍受不了。
他前脚一走,晏西后脚就到了,一进门便欢喜地接过璟儿抱过去,“是不是尿到那个坏家伙身上的,璟儿好厉害。”
谢承颢那厮最爱干净,一尿他身上,他肯定跑。
谢诩凰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收拾给孩子刚换下的衣服。
“来,看看晏姨给你带什么了?”晏西抱着孩子坐下,取过了自己来时路上买的小玩意儿给他,小家伙刚学会抓东西,抓在手里又是摇又是晃的。
“你别老是给他们买这买那的过来,再大一点懂了事儿了,会惯坏了。”谢诩凰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说道。
“我们璟儿
这么乖,才不会学坏,是不是?”晏西逗着孩子笑语道。
北齐无战事,她这个统领自然也没什么要忙的,天天待在府里也是闲着,不如过来逗这两个小家伙玩。
先前刚出生还嫌着他们一天吵闹烦人,如今一天一天大了,两个小家伙也充分继承了他们爹的好皮相,越长越可人得紧,一天不过来看着他们,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晏九还在中都?”谢诩凰问道。
“哦,九哥让我带了药过来,刚交给罗兰了,你记得按时辰喝。”晏西道。
因着她现在还要喂养孩子,所以下药都得处处注意,都是九哥亲自自己抓好的药让她带进宫里来。
“好,替我谢谢他。”谢诩凰由衷道。
晏西看了看她,也知道她和九哥这辈子是没什么可能了,就是觉得有些怪可惜的。
“对了,前几日大哥在渤海偶得了一卷记载医药的古卷,是晏九先前一直在找的,在那边桌上,你一会儿回去带给他。”谢诩凰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道。
晏九帮了她和大哥许多,虽然心中感激,但只是口上说说终归太过浅薄了,故而让大哥费了一番功夫打听到了那卷古书的下落。
“好啊,我晚上给他带回去。”晏西道。
不过,也知道她是想还九哥的人情罢了,可是再珍贵的古书古籍,又岂是九哥真正想要的,可他真正想要的,她却永远都不愿给。
“对了,你那新开的铺子怎么样了。”谢诩凰笑问道。
“生意火到我数钱都数得手软了,你大哥简直是太厉害了,他要不是龙靖澜的,我都想牵回家养着了。”晏西一脸兴奋地说道。
小谢生孩子,霍隽为了给孩子置办东西,所以从她这里借了一大笔钱,不过在前去渤海之前,让她去寻了一批玉料,他帮着雕成了簪子和玉佩,她卖给宫里的那些妃嫔和宫外那些达官贵人之家,狠狠赚了一大笔钱。
于是,便想起开了间铺间,请他在走之间给画了好些别致的图样,然后找了能工巧匠去做出来,卖得好得不得了,早就赚回了她借给他的那笔钱。
谢诩凰笑了笑,“那便好,你这些年就存那么些积蓄,这两个孩子出生全拿给我们了,若是赚不回来,实在对不住你。”
“回头我就辞官不干了,专门回家开铺子赚钱去。”晏西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开始思量着将来的计划。
谢诩凰失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对了,说来也奇怪,这南楚都拿下燕京这么久了,大燕的残余还退守在贺兰关一带殊死顽抗,燕北羽该不是打了这半年的仗,现在打不动了吧?”晏西朝她询问道。
按道理,不该一鼓作气,把大燕残余势力全部扫除干净吗?
“什么时候的事?”谢诩凰淡声问道。
“这有一个多月了,南楚只是派了人去围剿,但似乎一直未能得手,你说他自己干什么去了,自己带亲兵过去,不是一两天就解决了,非得这么劳民伤财的让人这么耗战。”晏西百思不得其解道。
“大约,他有他的用意吧。”谢诩凰浅然一笑,说道。
那个人一向足智善谋,不会无缘无故如此的留着这么一股危险的势力,一定是有她们所不知的用意。
“而且,高昌就出兵帮了那么点小忙,他竟然把甘州那一带都割让给高昌了,还把高昌王子亲封了什么“归义侯”,你说哪天高昌不规矩了跟那阚玺里应外合,南楚还不得成什么样子了?”晏西道。
高昌先前还出兵要帮着大燕夹击南楚,现在又帮着南楚去攻打大燕,这样两面三刀的还敢留在身边,不是养虎为患吗?
“你说你在为北齐为官,怎么尽去操心南楚的事。”谢诩凰笑语问道。
以那个人的禀性,既然敢下那样的旨意,自是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控制局面,又何需她去担心。
“我好奇也不行?”晏西道。
“行,可是要让朝里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把你视为叛国逆贼。”谢诩凰笑道。
“管他们的,爱怎么想怎么想,大不了辞官回家去,反正现在我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晏西得意地哼道。
她原以为,南楚和大
燕的战事一结束,燕北羽就要跑来北齐跟谢承颢两人拼个你死我活,可这一个来月也没什么动静,谢承颢也一天照吃照睡,一点也没有要打仗的意思,这可就让她有些想不通了。
莫不是,函北关那一回真的气得死了心了,所以也就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了?
可是,再这么下去,这两个孩子非得被谢承颢那厮教得认贼作父了不可,到时候他就是气得吐血也没用了。
264.爱至深处,便是入了魔
北方的夏天,一转眼就过去了。
平日一向乖巧的璟儿,一直到半夜还哭闹着不啃睡觉,总在她肩膀上蹭着,起先以为是饿了,可是喂饱了还是时不时地哭,便是哄着睡了,不一会儿又哭着醒了,折腾得谢诩凰也一夜没有合眼。
天一亮了,才发现孩子身上起了红疹,身上也开始有些发烧了。
“谢师姐,孩子还是哭吗?”罗兰一早过来,看她还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走着哄籼。
“璟儿有些发烧了,你出去请个晏九过来瞧瞧。”谢诩凰看着有些发红的小脸,心都揪到了一块儿。
“好,我这就去。”罗兰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道。
“叫宝珠过来一下,沅沅一会儿该醒了,我一个人腾不开手。”谢诩凰道。
平日里璟儿是最听话的,昨天大约是不舒服,非得她抱着睡,一放下就会哭醒了,折腾了一晚上大约也是哭得累了,这会儿才刚睡下。
“好。”罗兰说了,连忙出了门,去了那宝珠起来,才匆匆离开岛去请晏九过来。
这两个孩子不得泄露出去,故而也不会随便请外面的大地和御医过来,所以一般有事了,都是直接去找晏九,一来信得过他的医术,二来也不会将两个孩子的事泄露出去。
那宝珠刚过来,摇篮里睡着的沅沅就已经醒了,自己玩了一会儿见没人理自个儿,就开始哼哼唧唧了。
“好了好了,我们沅沅要起床了。”那宝珠过去,将她抱起来,带去洗了澡给她换好了衣服,就先送去奶娘那里了。
刚到早膳时辰,罗兰便带着晏九过来了,谢诩凰这才将孩子放到榻上交给他诊治,可刚一放了手,璟儿就哭着醒了。
晏九看了看孩子身上起的疹子,伸手探了探额头,而后把了脉搏问道,“什么开始起疹子的?”
“后半夜了才发现有,从昨天下午孩子就开始不舒服。”谢诩凰道。
璟儿一向比较乖的,可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时不时地哭闹不停,当时以为他只是闹脾气哄哄就好了,后半夜才发现是起了疹子,身上也开始发烧了。
“换季了,孩子就容易起这些疹子,用药汤给他洗洗澡,抹些药膏过个三五天就能好了。”晏九道。
谢诩凰见他诊完脉了,连忙将一直哭的璟儿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问道,“我看他烧得厉害,真的不会有大碍吗?”
孩子自出生就没生过病,突然一下病了,吃不好又睡不好,她看着便阵阵揪心,恨不能亲身代为受之。
“孩子还太小,现在还不能用服的药,是得小心给他退烧,房间通着风,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别担心。”晏九浅然一笑说道。
“麻烦你跑这一趟了。”谢诩凰道。
“没什么,你先照顾孩子,我去拿药。”晏九道。
“有劳了。”谢诩凰送他出了门,哄着怀中的孩子,小家伙困极了,可是又不舒服,怎么也睡不好。
直到午膳时分,给孩子煮了止痒的药汤,给璟儿洗过了澡,他才好受些睡熟了,谢诩凰守在摇篮边上不时给他换着退烧的帕子。
“谢师姐,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看着。”罗兰道。
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尽顾着照顾这孩子,一口水都没喝上。
谢诩凰点了点头,这才起身过去用膳,那宝珠坐在桌边一手抱着沅沅,一手吃饭,小家伙总想往桌上扑着去抓东西。
有了晏九给的药,孩子虽然烧还没退,但却能睡得踏实些了,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可是,次日一早,沅沅也跟起了一样的疹子,平日一个人要照顾他们两个都有些吃力,这生病了之后,两个孩子都粘人得紧,刚哄好这个,那一个又哭闹起来了,哭得她都揪碎了。
以至于,短短五六日,两个孩子是都好了,她却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罗兰一早进来,看着披着衣服守在摇篮边睡着的人,暗自阵阵心疼,她对这两个孩子可谓是疼到了骨子里,孩子病了几日,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有时候急了连用膳都未顾得上。
她和宝珠也说要帮着照顾的,可是她却不放心,非得自己守着才安心,大约也就是先前夭折的楚楚,让她对这两个孩子也紧张得不行,生怕一刻他们离开
了自己的身边。
她看到沅沅先醒了,轻手轻脚先抱了起来洗澡穿衣服,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小声道,“沅沅乖,让娘亲好好睡一会儿好不好。”
小家伙咧着小嘴直笑,穿好了任由她抱着去奶娘那里,不哭也不闹。
罗兰交待了宝珠看着沅沅,自己回了房里去照顾璟儿起床,谢诩凰大约真的是累极了,就趴在摇篮边上睡着都没有醒来的迹像。
两个孩子病好了,精神也好了,送去奶娘那里喂饱了,抱回放在榻上跟她们一起坐着玩,乖巧得不得了。
谢诩凰一觉睡醒都快正午了,一睁眼看见摇篮空了,扭头一看两个小家伙被罗兰她们带着在榻上玩耍,这才松了口气。
“谢师姐,我让人备了午膳,你用些好好睡一觉吧,孩子今天我和宝珠带着就行,你看他们现在多乖。”罗兰劝道。
谢诩凰点了点头,这些天被这两个小家伙折腾得也确实累了,不然不会趴在这里就睡成这个样子,不休息过来,实在没有精力再看着他们两个。
“对了,霍大哥有来信,在那边桌上。”那宝珠道。
霍隽为免这边担心,每个月中旬都会准时送信回来报平安。
谢诩凰起身去看了信,自己去了用了膳,抱了一会儿孩子,就把他们交给罗兰她们照顾自己先休息去了。
南楚,燕京。
御书房几名奉旨征讨贺兰关的将领频频失利,不仅未剿灭盘踞在贺兰关一带的燕兵,反而接连折损了近两万的兵马,不得不回京请罪。
可是,这已然跪了近一个时辰,御案之后批着折子的人也面色沉冷未发一语,这让同在殿内的庞宁有些心神不安。
南楚自起兵之日起,从未有过败绩,就这么一部分大燕残余竟让大燕折损近两万兵马都未剿灭,只会让朝中臣子指责他治下武将,不堪大用。
可是,他也心知肚明,这是皇帝故意在给他出难题,明明知道那伙大燕余孽会拼死顽抗,他却还要将此事故意交给他去办,因为他就算准了他手上的那些人根本拿不下贺兰关,如此他便可借机发难,降罪下来。
虽然知道,可他也无力反抗,毕竟是他派去的人要了败仗回来。
“陛下,这几人…当如何处置?”他定下心神,朝着御案后的人询问道。
燕北羽合上手中的折子,冷冷地扫了一眼狼狈跪着的几人,“小小一个贺兰关,五万精兵竟溃败成这个样子,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贺兰关易守难攻,燕军又殊死抵抗,也不能全怪程将军他们?”庞宁道。
“南楚自立国之日起,前线战事从未有过败绩,如今这燕京都拿下了,你们却在一个小小的贺兰关溃败,这等的奇耻大辱,你们还有脸回来?”燕北羽冷声斥道。
他们会战败,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大燕虽然在他手上战败,可还没有无用到会败在这些人手里,折损的兵马也是庞宁培养出来的亲兵,留在他这里也是害群之马,不如这样助他一臂之力。
“这些大燕余孽再不除去,只怕会再图谋燕京,陛下当尽早斩草除根,南楚方得太平。”庞道。
“既然庞大人都这般说了,还望不要再让朕失望。”燕北羽目光深冷地看着说话的人。
“陛下,微治下这些武将恐怕都难堪此重任,还请陛下派洪将军或是房将军等人出战。”庞宁拱手道。
“洪大人先前攻打燕京时负伤,如今在府中养伤,房将军等人随朕一路攻占大燕,都已兵困马乏,正值需要休养之际,难不成…一个小小的贺兰关,还要让朕御驾亲征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燕北羽怒然道。
“臣等不敢。”庞宁也跟着跪下,连忙道。
明知是皇帝故意要为难他,可眼下的情势他却也反驳不得,随圣驾亲征的兵马也确实伤得伤,累得累,如今一个贺兰关都拿不下,还要让这些人出面,实在贻笑大方。
可是,皇帝此举也分明是想借大燕之手,削弱他手中的兵力,同时借着他要顾着贺兰战事,而自己把握朝政大权。
“那便有劳庞大人了,朕等着你的好消息。”燕北羽朝庞宁说道,而后扫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几人,“至于这几人,既然不适合领兵打仗,那便贬为先锋到房将军军中磨砺一番,那些不战败回来的,也暂时交由房将军训练。”
庞宁垂首沉吟了片刻,道,“陛下圣明。”
一场贺兰关的战事,让他折扣了两万多的兵马,几个亲信大将也被贬,剩下的兵马又被送到了姓房的手里,皇帝是在一步一步瓦解他的权力。
可是,每一件事又都有着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他只得被动接受。
“若无其它事,几位退下吧。”燕北羽说轻,垂下眼帘继续批着案上的折子,自始至终面上都了无一丝波澜。
“陛下,归义侯求见。”贺英进来禀报道。
燕北羽微抿着薄唇,沉默了片刻,道,“宣。”
贺英出了书房,领着高昌王子进了御书房,阚玺朝着高座之上的人行了一礼,“微臣见过陛下。”
“归义侯请你,不知这般急着入宫,可有要事?”燕北羽搁下手中的,一脸关切问道。
“实不相瞒,国中来信使,说母后最近缠绵病榻,召我回国探望,所以微臣入宫来是向陛下请旨,准许微臣回国一趟探望母后。”阚玺一脸焦急,一撩衣袍跪下恳求道。
“原来如此,只是归义侯刚刚接手御史台大夫一职,还有许多事情需你安排,这一走不知要去多久?”燕北羽状似一脸为难地道。
“待母后病愈,微臣自当会返京的。”阚玺道。
燕北羽沉吟了片刻,道,“不如这样,归义侯这几日暂且将御史台的事安顿一下,过几日朕派人护送你归国,顺便带上宫中的御医,也好为王后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