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与先前纪若箖的举动何其相似,让青筠不禁感叹:果然是父女!
耳听得纪芜秋呼唤弟子,青筠慌忙追了出去。虽不好拒绝,到底该同行才是。纪芜秋见她跟来,只当她有着紧的东西要亲自收拾,便也不多言。
一行人到了经堂,青筠先一步进了房间,忙忙地整理起来。好一番功夫,她总算将东西分门别类地拾掇好,又将零碎的器物规整完毕,这才让随行而来的弟子们着手搬动。
青筠出了房间,却不见纪芜秋的身影,想他应在经堂大殿。她备了茶水过去,果见纪芜秋立在老夫人灵前,正上香拜谒。青筠不敢打扰,便静静候在一旁。
纪芜秋带着满目惆怅,望着老夫人的灵位,低低诉道:“……好容易江湖太平,人却终不齐全。幸而弟子们都有出息。下月更有场喜事,正该热闹热闹……”他说到此处,便是一叹,“要是萧然也在,该有多好。”
听到此处,青筠心头一震,恍然想起了什么。
前任掌门瞿飞星有四名入室弟子。其中有一人,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最得瞿飞星的喜爱。数年前,这名弟子中了魔教的埋伏,虽说是凶多吉少,尸身却一直未能找到。门派上下心怀期盼,只以失踪而论。
而这位弟子的名字,便叫作“屈萧然”。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虽然超过了12点,但是我总算是更新出来了,嘤嘤嘤……
咳咳咳,看完本章,大家应该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女主啥都知道!
【青筠:那么多年吃瓜看戏不是白看的,歇歇。】
下面,我突然发现虽然做了各种姓名解释,但是竟然忘记解释女主的……下面有请度娘!
青筠(yún):
1.青竹。晋王嘉《拾遗记·周灵王》:“帷有黄发老叟五人……手握青筠之杖,与聃(老聃)共谈天地之数。”
2.喻坚贞的志节。清侯方域《拟思宗改元廷臣谢表》:“敢不洁清冰雪,自托青筠;益当奋励羽毛,不虚苍隼。”
如此,我们可以发现一点,那就是——“若箖”和“青筠”其实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在这里,我剧透给大家,因为名字都是老夫人取的,而老夫人最喜欢竹子【认真脸】……
【那只:什么鬼!!!】
咳咳咳,嗯,下面!!!——虽然想做下章预告,但我发现上一章的预告似乎完全沾不上边……请大家忘记这一点!咳咳,我决定了改个栏目——角色剧情歌!【暨“没错我要安利我心爱的词作者了”】
【世界以痛吻我】
曲:如水
词:沃特艾文儿
唱:不才
棱角在颠簸中摧残
压抑中压抑低喘
因人生曾有喜乐短如轻叹
便不肯置换
怀抱锐刺锋刀腊月寒
亦微笑着与世界说晚安
痛让你震颤
爱使你酣欢
而你可否 配得上 你所受的苦难
身陷牢笼唇吻花瓣
泥浆中挣扎痛喊
也拥紧不屈的冥顽
你的灵魂 本就应 如晦暗中斑斓
渺小却照彻河山
纵身跃入深海臂弯
以枯瘦指端
与波涛痴缠
—M—
看那是他们的人生
耀目到让人失神
而你默默默默活得多认真
爱得多诚恳
正因你曾被万箭加身
曾承蒙多少冷遇与质问
才成为
如今这个有故事的人
而你可否 配得上 你所受的苦难
身陷牢笼唇吻花瓣
泥浆中挣扎痛喊
也拥紧不屈的冥顽
你的灵魂 本就应 如晦暗中斑斓
渺小却照彻河山
纵身跃入深海臂弯
以枯瘦指端
与波涛痴缠
---
来路漫漫 这一程 披挂风雪烟尘
赤足寒冰满怀余温
也能以蜿蜒掌纹
去爱抚穿胸的利刃
步履蹒跚 仍敢在 风暴正中安身
破碎也一息残存
用舌尖抵烈火的唇
这参差烙痕
亦堪称热忱
千百擦肩陌路人
均是你眉目寻常的爱人
~~~~~~~~~~~~~~~~~~~~~~~~~~~~~
咳咳咳,没错,这就是男主简介。
PS:B站有这首歌为背景音乐的若白师兄CUT,简直了……
【那只:不要随便卖安利啊!!!】
【狐狸:……】
好了,让我们下期再见!
不为人知
屈萧然。
莫非昨夜那不速之客就是他?他果真没死?……可若真是他,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青筠想不明白,只隐约觉得此事非同一般。有些事情,旁人未必知道,但她自小服侍老夫人,多少听得些闲言碎语。譬如,当年瞿掌门中意的继任人选并非纪芜秋,而正是如今下落不明的屈萧然。
或许,先前白浚渟的反应,也正与这有关……
重重疑惑,不想则已,一想时,便有千丝万缕密密交织,牵扯出缕缕阴暗。再往深处探究,不免太过危险,青筠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正当这时,纪芜秋的声音响起,问她道:“东西整理得如何了?”
青筠回过神来,应道:“都妥当了,劳掌……劳爹爹费心了。”
纪芜秋笑道:“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就见外了。”他望着青筠,略斟酌了片刻,道,“青筠啊,你是个好孩子,浚渟娶了你,我也放心。你要好好待他,知道么?”
青筠不免纠结,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纪芜秋露了欣慰之色,又道:“不过呢,有件事你得放在心上。景云门迟早是要交给浚渟的,你也要好好上进才是。我景云门可还没有一任掌门夫人是完全不会武功的哦。”
青筠有些为难,道:“青筠资质愚钝,恐怕……”
纪芜秋一笑,摆手道:“不必担忧,不过几招入门招式,不难的。况且也不着急,以后爹亲自教你。”
青筠看着他,心头一时五味陈杂。纪芜秋身为掌门,平日里甚是端严,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温煦的笑容,更不提那满含疼爱的亲切。大约,这就是“爱屋及乌”罢。
若有一日,他知道白浚渟所谓的“私定终身”不过是个谎言,会如何?又或许,谎言尚不止一个……
眼看青筠怔神,纪芜秋只当她是担心练武之事,忙又道:“不谈这些了,快午时了,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青筠自无二话,点头答应。待回到正院,午饭早已摆下。纪若箖正跟楚昀岳说笑,周怡坐在一旁看书,等着人到齐。
见他们回来,纪若箖笑着迎了上去,甜甜唤道:“爹,姐姐。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好饿呀。”
周怡也起了身,笑道:“既然人已到齐,吃饭吧。”
人已到齐?青筠有些疑惑。眼见众人落座,她正犹豫要不要提,却听纪芜秋开口,问道:“浚渟呢?”
“大师兄不回来吃了。”纪若箖答道,“本来他巳正就能忙完的,但今日却为姐姐回来了一趟,所以这会儿只怕脱不了身呢。”她说着,笑吟吟地望向了青筠。
“哦,是呢,我倒忘了。”纪芜秋叹口气,他见青筠还立在一旁,又笑道,“青筠,坐。没事,吃饭吧。”
青筠这才坐下。席间,纪若箖一直忙着给她夹菜,纪芜秋和周怡也时不时关怀上几句,虽然楚昀岳的脸色还沉着,这顿饭倒也吃得和乐融融。
午后,青筠的物什一一送到,纪若箖自告奋勇地帮她收拾。却不想,这纪若箖是个三心二意的性子。理到书时,就缠着问书里的内容;理到器具,又一一摆弄把玩。好容易整理到差不多,她发现青筠没几多少首饰衣裳,忙又把自己的衣服妆匣都拿了出来,让青筠随意挑选。于是,本是整理一个人的东西,生生变成了整理两个人的。等收拾完时,早已是日薄西山。
晚饭的时候,白浚渟依然没回来,眼见众人皆习以为常,青筠便也不问了。待饭毕回房,纪若箖还是不消停,端了茶水果子,拉着青筠说话。青筠只好陪着笑,听她天南地北地扯。
纪若箖说了半天,见青筠没什么回应,讪笑道:“姐姐,你是不是嫌我烦呀?”
青筠一惊,忙道:“怎么会呢。”
纪若箖垂眸笑笑,道:“姐姐不必哄我,我也知道我挺烦的。门派里大多是男弟子,我也没几个能谈心的姐妹。好容易姐姐来了,就忍不住跟姐姐多说说话。”
听她一口一个“姐姐”,青筠也心软了,她笑笑,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纪若箖闻言,笑道:“姐姐,你跟大师兄还真挺像的。”
到底是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的啊?!青筠干笑一声,道:“有么?”
“有啊。”纪若箖托腮一笑,“爹爹和娘亲总当我是小孩子,我说什么,他们也不当真。二师兄么……”她叹口气,“女儿家的事,他也没兴趣。只有大师兄,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听。就像姐姐现在这样。”
这番话,听得青筠无奈横生、惆怅难当。要不是素日里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个没心机的,还不得当她是挑衅啊。这到底是何等的天真烂漫啊?
青筠正想着,不防纪若箖身子一歪,靠上了她,柔柔说道:“姐姐,你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新娘子……”
青筠忍不住想说她傻,但还是努力把话哽在了喉咙里。她不禁同情起白浚渟来。对着这样一个姑娘,当真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诸多付出,退让隐忍,皆被她视作寻常。她又岂能知道,只要她点一点头,所有的疼惜宠爱,便都只属于她一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到了二更天,纪若箖终于倦倦睡去。青筠虽也累了,但却久久不能入睡,她不禁后悔自己说过的那句“认床”。若换作以往,她睡不着时,便看会儿书,或是干脆出门走上一圈,但如今这些只怕都不妥当。她轻悄地起了床,看了看已经熟睡的纪若箖,也不敢点灯,只好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坐下。夜风微凉,乘着月光而入,让青筠倍觉安宁。便是心静之时,思绪又翻腾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又想白日里的事,想起那些错综复杂和讳莫如深……
便在她的眉头越蹙越紧之时,一点灯火晃过,惹她抬了头。夜色之中,也看不清提灯之人。那朦胧灯火轻移,最终在白浚渟的房前停了下来。随一声推门之响,烛光渐亮,照透窗纱。
这么晚才回来?
青筠半撑起身子,细看那房中的动静。她有许多事想确证,却不知该不该去问,更何况是这个时辰,怎么也不妥当。她轻叹一声,终是作罢。
那房中的烛光直到三更才灭去,青筠也总算有了一丝困倦,老老实实地歇下了。
她睡得并不深,第二日早早便醒了,但她并不起身,只等纪若箖醒了,同她一起梳洗妆扮,而后去给纪芜秋和周怡请安。
待到辰初,众人一起用早饭,却还是不见白浚渟。
莫非是昨夜回来得太晚,睡迟了?
青筠她正揣测之时,纪若箖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道:“姐姐在找大师兄么?”
青筠也不知怎么答,只好应了声:“哎。”
纪若箖道:“姐姐别等了,大师兄早出门了。”
青筠蹙了眉。早就出门了?他几时起身的?五更?卯正?
纪若箖见她如此神色,歪着脑袋,调侃道:“这莫非就是世人常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话一出,青筠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听纪芜秋开口,斥道:“若箖,你一个女儿家胡说什么呢!”他转头,放柔了声音,又道,“青筠,你莫理她。浚渟巳正便会回来,你也别太挂心了。”
青筠自知洗不清了,只好讪笑着点了点头。
吃罢早饭,纪芜秋便去大殿广场亲自督导弟子们练武,楚昀岳和纪若箖也随行而去。青筠本以为自己可以闲着,却不想周怡拉着她量身裁衣,又是好一番忙活。
快到巳正时,周怡领着丫鬟们准备午饭,总算给了青筠喘口气的机会。她踱到院中,长出了一口气,只觉疲惫莫名。恰在这时,白浚渟跨进了院中,见她在,他颔首一笑,权作招呼。
青筠回他一笑。眼见他回房,她举步跟了上去。
白浚渟见她跟来,也无话。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后,方才问道:“有事?”
青筠在桌边坐下,托腮望着他,幽幽道:“你也不容易啊……”
白浚渟的疑惑不过一瞬,他含笑坐下,点头道:“可不是。”
青筠细细看着他,果在他的眉眼间寻出了些许倦色。她想了想,故意问道:“整日不见人,忙些什么呢?”
白浚渟听她这么问,也不隐瞒,径直答道:“预备七夕啊。虽说本门没多少女弟子,但到底还有不少丫鬟仆妇,倒是过个乞巧节的好。接下来就是中元,师父提过想将老夫人的灵位迁回祠堂,到时候一起办也省不少事。”他说到这里,抬眸笑道,“还有你我的喜帖,再不发只怕就迟了。”
青筠倒没想起这事来,开口问道:“婚期定了?”
“嗯。”白浚渟点点头,“八月二十。之前还有中秋,少不得又忙一阵。还好聘礼和嫁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婚服还没裁。此事师父托了师娘来办,今日该拉你量过身了罢?”
“哦……”青筠点点头。
白浚渟喝完杯中的茶水,又道:“布料过几日就送来,你多挑几匹。除却婚服,还有日常的衣裳,也好一起裁的。你若有什么要求,写下来让人带给我。你也说我整日不见人,只怕你遇不上。”
青筠静静听罢,放下了托腮的手,轻叹了一声。
白浚渟听得这声叹息,笑问道:“怎么,有什么不顺心?”
青筠望着他,道:“我下面说的话,你听着就好,不必答我。”
白浚渟不明就里,却依旧含笑点了头。
青筠正色,慢慢说道:“我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老夫人一生直言无讳、坦荡磊落,我甚是钦佩。但我也知道,这世间善恶对错,人心各有准绳,未必能真正分清黑白。有些假话倒比真话更好……”话到此处,她沉默了下来,许久,她才又开口,道,“我知道你说了些假话,我姑且信你是对的。但我希望,你真的是对的。”
白浚渟听罢,抿唇一笑,果真不答。
“还有……”青筠看着他那抹笑容,认认真真地说了最后一句,“不要熬夜。”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咳……
对不起大家,这次晚了……
实在是……
日常真难写啊!!!!!!!!!!!!!!!!
咳咳,总算熬过了这段,握拳!!!
看完本章,大家应该已经发现了,本文女主长久压抑的核心台词其实就是:你484傻?
这句话,她想对男主说。
这句话,她想对男主的师父说。
这句话,她想对男主的师妹说。
这句话,她想对男主的师弟说。
没错,这句话,她日后还会想对魔教小教主说……
还有千千万万人都会让她想这样说……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没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女主作为看透真相的吃瓜群众真的心好累,请大家关爱她……
【那只:泥垢!!!】
接下来,下期预告!!!
让我们告别这一隅天地,看看这广袤江湖~~~
没错!
下章就是:
【大师兄日常模式OFF】——【大师兄战斗模式ON】
欢迎到时收看!
不容分说
“不要熬夜。”
眼看青筠说得一本正经,白浚渟不禁笑出了声来。欢愉之色顷刻间染上他的眉眼,将那些许阴郁倦怠一气驱散,现出一片澄明爽朗。
青筠略感欣慰,暗暗松了口气,起身道:“我说完了。”
白浚渟见她要走,开口唤住她:“等等。”
青筠只当他要解释或者反驳,正暗思对策,却听他道:“忘了有件东西要给你。你先坐下。”
青筠依言坐下,就见他到一旁取了个匣子来。他打开匣子,从里头拿出一只金包玉的镯子,递到了青筠面前。
青筠没着急接,先端详了那镯子一番:一双金鸾各衔一段翠玉,喻得是金玉良缘、鸾凤和鸣,样式倒好看,只是玉料太次了些。看那粗疏质地、浑浊颜色,大约是豆种,更哪里去谈什么水头。再细看时,那鸾鸟之型未免太过精巧,鸟喙翎羽皆细致非常,绝非黄金能制,只怕不是黄铜便是镀金了。这么一个镯子,用来送人也太过失礼,若说是传家之物却又从未听他提过家人,应该是……
青筠头一抬,蹙眉道:“好好的给我个暗器干嘛?我不要。”
“好眼力。”白浚渟笑赞道。他将镯子收回了些,抬手捏上一只金鸾的喙部,一摁一拧。鸟喙旋即脱离,一根细丝连在其后。他略微用力,将那细丝扯了出来,亮在了青筠眼前,又道,“这是特制的钢丝,比寻常的刀剑还锋锐几分,你拿着防身,岂不好?”
青筠稍微想象了一下这玩意的用法,摇头道:“不好。不会用。”
白浚渟无奈一哂。他摁下另一只金鸾的翎羽,收回钢丝,将镯子复了原样。而后,不由分说地执起青筠的手,将镯子套了上去。
青筠大惊,心想取下来,不想白浚渟却还抓着她的手,不容她举动。
“不会用,我教你就是。”白浚渟慢慢说道,“昨夜的事,我仔细查过。景云门上下,并无一人察觉有人闯入,也未见任何可疑的踪迹。我已吩咐门派周围所有的茶寮、酒肆、客栈和驿馆留意生人。虽不知那人是谁,慎重起见,还是先当作敌人看。他已见过你,保不准再寻过来。你不曾习武,给你刀剑也是枉然。倒是这镯子,既轻巧又可掩人耳目,出其不意当可抢得先机。只不过……”他说到这里,无奈一笑,“要看你的心狠不狠了。”
青筠知他一番好意,若再回绝,未免不近人情。她叹口气,嘟哝着道:“我心又不狠……”
白浚渟笑道:“不过是以防万一。若真有事时,还有我。”
青筠听他这话,又低头看了看那只镯子。余光瞥见白浚渟的手时,她微微有些怔神。他的手甚是温暖,握着她的力道不轻也不重。没来由地,一阵怅然笼上心头,让她蹙了蹙眉头。
这时,纪若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唤道:“大师兄,你回来了么?”
青筠微微一惊,不假思索地抽回了手。纪若箖恰在这一刻踏进了门,一见青筠,她顿生促狭之色,笑道:“呀,姐姐也在呀。我可是打扰了什么?”
青筠满心无奈,也不回答。白浚渟望了她一眼,转而对纪若箖道:“既然知道自己打扰了,还不出去?”
纪若箖知他是故意玩笑,眉一挑,轻巧地跑到门外,探头道:“大师兄,我现在能进来了么?”
白浚渟含笑起身,道:“好了,别闹了。”
纪若箖笑着又跳回门内,道:“本来就没闹呀。都是爹爹多事,说快吃饭了,还不见大师兄和姐姐,叫我来寻寻看。”她说着,又望向了青筠,笑得狡黠,“姐姐果真在这儿,倒省了我不少事。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们只顾着相处,落了个茶饭无心?”
此话一出,纪若箖也不等那二人回应,一扭头便跑远了。
白浚渟笑叹了一声,回头就见青筠正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同情。他有些好笑,道:“若箖小孩心性,说话没轻重,你别介意。”
青筠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幽幽叹道:“唉,多好的姑娘……”
白浚渟闻言,道:“青筠,你觉不觉得你想得太多了?”
青筠轻轻一笑,应道:“没想错就行。”
青筠说完,举步想走。白浚渟见状,绕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青筠,我下面说的话,你听着就好,不必答我。”白浚渟笑着,如是道。
这句话听来十分耳熟,让青筠顿生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白浚渟望着她,沉声道:“我的确隐瞒了很多事,也说过许多假话。我不敢说这些都是对的,但我问心无愧,更不曾后悔。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若有疑惑,不必多想,问我便是。只不过……”
只不过?青筠听得这个转折,蹙起了眉来。
白浚渟笑笑,接着道:“只不过,你我既要结为夫妇,不论我是对是错,你都得向着我。”他说到此处,拉起了青筠的手来,又轻巧地将话题一转,“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青筠还没从那段话里回过神来,茫茫然地被他拉着走。待到半路,她恍然大悟——这果然是上了贼船了啊!
……
到如今,青筠坐在“贼船”里,回忆起这些来,心头当真是五味陈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那只手镯,愈发觉得不祥。
不会真的要用上这个吧?
她叹口气,歪了歪头,从轿帘的缝隙里往外看。
一丈开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看他背影单薄,略嫌削瘦,虽说是魔教后人,到底单枪匹马。今日景云门三峰五堂十二舵弟子齐集,再加上来道贺的江湖门派,少说也有千人之众。如此场面之下,还敢这般挑衅,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她正想着,却听有人道:“原来是魔教的丧家之犬。要讨东西,口气还这等狂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此话一出,纪芜秋的脸色一沉,出声低斥:“昀岳!”
但这声喝止终究太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楚昀岳早已飞身上前,出剑刺向了那黑衣男子。
青筠摇头一叹,也是无奈。果真是楚昀岳的作风,只不过也太欠考虑了。身为名门正派,到底该先摆摆架子才是啊。哪有一上来就动手的?如此一来,不论输赢,都不免惹上几句闲话……
青筠思虑之间,那二人已拆了十几招。只见楚昀岳剑势凌厉,咄咄逼人。那黑衣男子却不接招,只是闪避。楚昀岳每每失手,心中不免忿然,招式间陡生杀气。但即便如此,他的剑锋依旧未能伤敌。
青筠虽不会武功,但也看出了些蹊跷。那黑衣人似乎早已看透了楚昀岳的出招,每一剑都能避过不算,还避得如此恰好。那分寸间的游刃有余,全然是在挑衅。
楚昀岳也察觉了异样,疑惑之间,他招式略缓,便是这个空隙,那黑衣人翻手起掌,直击他的心口。楚昀岳回神,却已是避无可避。就在这万分凶险之际,有人纵身入了战局,一把拉开了楚昀岳,与那黑衣人对了一掌。
掌力相击,那黑衣人退开几步,严阵以待。
楚昀岳缓过神来,见了来者,他眉头一拧,没好气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
来者却是一笑,道:“楚师弟,到底是办喜事,且看我的面子,少安毋躁。”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换作别人,楚昀岳大约是不理会的。但眼前这个人,一身红衣鲜艳,正是今天的新郎官,白浚渟。
楚昀岳蹙着眉头,不情愿地收了剑,冷哼了一声,道:“都被人踩到头上了,还说什么少安毋躁……”
白浚渟闻言,只是一笑。他转身面向那黑衣男子,抱拳一礼,道:“在下白浚渟。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黑衣男子略微沉默,随后放松了身姿,回了一礼,道:“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