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楚:
秦庄襄王,又称秦庄王。嬴姓,赵氏,本名异人,后改名为楚?(一作子楚)。秦孝文王之子,秦始皇之父,战国时期秦国国君,公元前249年—公元前247年在位。异人母子均不受安国君的宠爱,加上安国君有子二十多人,异人于是被送往赵国邯郸作为质子。其时秦、赵两国关系恶化,不时发生战争,异人倍受冷遇。他缺少出行的车马和日用的财物,生活困窘,十分失意。
二、郑伯:
郑庄公。郑武公长子,因寤生(出生时难产,还有一种解释为窹生为其母梦中所生),所以其母姜氏不喜欢他,而宠爱他的弟弟叔段。但武公还是立了长子寤生为太子。姜氏便作为内应,与叔段合谋夺取君位。事败后,郑庄公把他的母亲姜氏接到城颍(春秋郑地,在今河南襄城东北),对于母亲的行为郑庄公非常生气,发誓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三、掘梗之诬、袖蜂之诳
语出《抱朴子·外篇·嘉遁卷》:掘梗之诬,灭父子之恩;袖蜂之诳,破天性之爱。
1、掘梗之诬:挖出木偶人的诬陷。汉武帝臣子江充与太子不和,便带人在太子宫中挖出他事先埋藏的桐木人,诬陷太子行巫蛊事以害武帝,太子怒斩江充,因此而被武帝废杀。
2、袖蜂之诳:衣袖中藏蜂的欺骗。西周大臣尹吉甫的长子名叫伯奇,伯奇亲母去世后,后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爵位,于是把毒蜂放在自己的领子上,让伯奇去摘掉毒蜂,然后诬陷伯奇调戏自己。尹吉甫信以为真,于是流放了伯奇。
咳咳,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虽然是区区一句话!但是体现出我家女主读书多有文化爱恨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
【那只:泥垢!】
咳咳咳,事情就是这样!
最后,下章看点:
筠筠教你煲鸡汤。
欢迎到时收看!
【那只:什么鬼!!!】
出言不逊
“你不适合做摩月教教主。”
覃朗一怔,随即蹙了眉头。他看着青筠,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开口道:“我会放你走。”
“诶?”青筠一时也不明白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少不得惊讶。
覃朗放下茶碗,冷声道:“现在怕了么?”
青筠恍然大悟。“要是有一丝生机,我自然战战兢兢。如今横竖一死,怕跟不怕,还有何差别?”——可不是她亲口说的么!没想到,他竟拿这话来堵她……
青筠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怕了,再不敢说了。”
得此回答,覃朗便不再多言,专心地开始吃饭。
青筠无奈地笑着。她说他不合适,倒不是小看他的武艺和才能,她只是想起了一些本该一眼就明白,却被她忽略了的事。
还记得,她大婚那日,覃朗孤身而来,看似挑衅,实为诱敌。但他身为摩月教的少主,诱敌这等危险之事,怎会落到他的头上?若说是这身份更能吸引眼球,可江湖上并无人见过本尊,随便找个教众冒充一下,岂不更安全妥当?乃至后来,他中了毒,挟她上了孤崖,虽说是有所准备,但这般险境,若有丝毫差错,岂非是九死一生?摩月教未免将这位少主的性命看得太轻了。再想先前那斗篷遮面的男子与覃朗的对话,没有丝毫尊敬可言,只怕他这“少主”当得名不副实……
唉,也是,都说摩月教凶残暴虐,以他这性情又如何能压制降服?
青筠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覃朗听在耳中,抬眸看了她一眼。
青筠记得自己前头答应的话,便不直言,又长长叹了一声。
覃朗又皱了眉,嗔她道:“你不饿么?”
青筠听他这么说,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摆的膳食。因她大病初愈,肠胃尚薄,故而只有一碗清粥,几碟子小菜。她端起粥碗,凑到唇边,却迟迟不喝,只是叹气。
覃朗被她弄得有些心烦,无可奈何地道:“再容你说一句。”
青筠一听,张口就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寇,何不弃暗投明?”
此话一出,覃朗的声音陡然一沉:“胡说八道!”
青筠放下粥碗,坐正了身子,道:“既然已经‘胡说八道’了,那我就索性把话说完。”她说完这一段,不等覃朗接话,便继续道,“我曾听闻,摩月教主麾下有晦影、明空二位护法,下设朔、望、魄、弦四坛。昔年,令尊战败,护法与坛主各自为政,致摩月教四分五裂。既有心自立山头,如何又肯轻易称臣?你虽血脉正统,但到底年轻,只怕尚不能发号施令罢?”
覃朗紧蹙着眉头,反问:“与你何干?”
青筠笑笑,道:“你既然不能发号施令,说要放我走,也不过一句空谈。你说与我相不相干?”
覃朗答不上来。
青筠又道:“古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说,想你便是如此了。你当真甘心?”
覃朗只觉自己被拽进了一片泥淖之中,周遭皆是厚重黑暗,挣扎不得、逃脱不能……
青筠见他神情黯然,劝道:“既不甘心,何不离开这儿,自寻天地?”
覃朗沉默片刻,慢慢开了口,声音里全无一丝情绪:“我生是摩月教的少主,离开此地,又能在何处容身?”
一听这话,青筠皱了眉头,问道:“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嘛?”
覃朗愣了愣,正思索答案,却见青筠努力站起了身,单脚跳到了一堆书旁,埋头翻找了起来。片刻之后,她小心地拿出了一个卷轴来。那卷轴又长又重,竟须双手合抱,才勉强拿得。抱着这个卷轴,再单脚跳回来,着实费了青筠一番功夫。她略喘了口气,继而将那卷轴慢慢地铺开。
看着那卷轴展开,覃朗的神情由不解转为了惊讶。那是一幅绘在丝绢上的山川图,宽有六尺,长三丈有余。峰峦黛青、江海浩渺,方位名称一一书写……
青筠吁了口气,蹲下身来,看着那图上风物,道:“五湖四海、九州八极,这片天下呵,只怕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踏遍……”她说到这儿,抬眸一笑,冲覃朗道,“又怎能断言无处容身呢?”
覃朗只觉心弦一颤,不禁怔怔望着青筠。
见他如此,青筠又笑问了一声:“对吧?”
这一问,自然无需回答。青筠绕回原地坐下,端起面前的粥碗,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待细细咽下,她眯起眼睛来,赞叹道:“唔……两湖的新米啊,真好。”
覃朗从未如此迷惘过,便是这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自己是该附和还是该反驳。若是附和,未免将自己置于弱势;可要反驳,偏又无话反驳。他正为此烦恼,她却又谈起粥来……这般局面,倒是他被玩弄在股掌中了不成?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训斥上几句才对?
他正纠结,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立刻收了心绪,站起了身来。
青筠也听见了脚步声,又见覃朗这个反应,便将手中的粥放了放,望向了入口处。待看见那斗篷遮面的身影,她不禁心头一怯。
进来的人,正是屈萧然。他大步而入,径直走向覃朗,道:“属下听说少主有了勘天诀的线索,特来看上一看……”说话间,他在覃朗身前站定,又斜眼看了看青筠,继而将目光一移,落在了那四本《文秀谱》上。他冷笑了一声,道,“谁想少主竟是来找这些花样子的啊。”
覃朗有些心虚,自不辩解,只问道:“坛主有事?”
“属下已经说了,来看上一看。”屈萧然移步,似要绕过覃朗。
覃朗忙随他而动,挡住了他的去路。
屈萧然看了覃朗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想清楚了,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我为敌?”
覃朗的思索不过须臾,他定了心,应道:“她对这些书了若指掌,兴许真的知道线索,你不能动她。”
屈萧然笑笑,道:“属下几时说要动她?属下不过是来跟她说几句话。”
覃朗有些不信,迟疑着让开了道。
屈萧然略上前了几步,俯视着青筠,道:“看不出来,你倒挺有一手,竟将少主和夫人都哄住了。”
他的话,青筠无心在意。另有些事引了她的注意,令她生出些莫名的感触来——他走过来的时候,绕过了地上的书。此刻,也小心避开了那幅卷轴。
此人性情凶狠,为何会在这些上留心?对了,还有他在老夫人灵前上的那柱香……莫非,他真的与景云门颇有渊源?还是,正如她先前所猜测的那般,他就是景云门的人?
青筠的思绪陷在一片迷茫之中,不自觉地怔怔望着屈萧然。
她的眼神,令屈萧然一阵烦躁。他将斗篷一揭,俯身凑近了青筠,道:“想看?那就看仔细了!”
青筠这才回过神来,心脏一阵急跳。眼前那张脸庞,满布着烈火烧灼的疤痕,丑陋不堪。
眼见她的惊恐,屈萧然生出些许快意来。他冷冷笑着,道:“怎么,怕了?”
青筠自然是怕的,但若如此承认了,未免太过丢人。好歹她是景云门的人,怎能在魔教面前示弱?她咬了咬牙,只是沉默。
一旁的覃朗见此情势,开口诫了一声:“坛主。”
屈萧然笑了出来。他站直了身子,重又将斗篷遮上,慢慢道:“少主不必动气,属下不过是跟这位姑娘开个玩笑罢了。”他顿了顿,又对青筠道,“姑娘,少主对你如此有心,我劝你别不识抬举。若你真知道勘天诀的线索,赶紧说出来,否则……”
青筠听着这话,站起了身来。脚伤虽痛,她却尽力站直了身子,将所有的惶恐和胆怯藏在了挺直的脊梁之后。她扬眉,道:“勘天诀本来就是你们摩月教的东西,我景云门断不会私藏。你们以小人之心,做缘木求鱼之事,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线索,实在可笑!”
屈萧然一听,笑了一声,道:“好。好一个赤胆忠心的丫头,景云门没白养你。”他说着,绕着青筠走了一圈,“只可惜,丫头就是丫头,景云门又哪里会在乎你的死活?实话告诉你,白浚渟知道你在这儿……”
听得“白浚渟”三字,青筠心头一悸,脑海里竟有了片刻空白。
屈萧然看着她的反应,继续道:“……他早已来了,却不来救你,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问题,青筠不费力气就能想明白。她轻蔑一笑,答道:“外子向来顾全大局,做事更计划周详。来或不来,自有打算。不劳阁下费心。”
“哈哈哈……”屈萧然笑得张狂,道,“错!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青筠觉得他大约是疯了,也懒得再争辩,只由着他继续说。
屈萧然长出了一口气,出言缓慢而低沉,“我太了解他了……他自小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更不会将珍爱之物示人,自暴软肋。这样一个人,竟当着三峰五堂十二舵的面,定你为妻。可笑,太可笑了!还不明白么?你是个幌子,是面挡箭牌,他用你护着他真正重视之人!”他缓了口气,声音里的笑意听来寒彻骨髓,“顾全大局?呵呵,这你倒是猜对了……大局之前,你不过是个弃卒!”
青筠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怨恨和癫狂,强忍着没将一句话说出口:
这还用你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大家好~我又回来了~~~
看完本章,大家一定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想吐槽“无处容身”这个梗很久了!!!!!!!!!
随随便便就说无处容身的都给我够了!中国不行还有歪国的好嘛!我就不信你去了阿拉斯加,还有魔教追杀你啊!
【那只:冷静……】
咳咳咳……
此外,我家大师兄的内心在滴血……
一边被绿一边被黑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大师兄:……】
咳咳,下面,依然进入快乐的科普时间!!!
今天,我们的筠筠老师要为大家讲天文~~~【敲黑板】
有请各类百科~~~
朔、望、魄、弦。
朔:朔月。当月亮轨道上绕行到太阳和地球之间,月亮的黑暗半球对着地球,这时叫朔,正是阴历每月的初一。
望:望月。阴历每月十五。满月。
魄:即“霸”。阴历每月之初始见的月光。这个意义又写作“魄”。
弦:即弦月。分为上弦和下弦。阴历每月初七、八或二十二、三,月亮半圆,形似弓弦,故名。
事情就是这样~~~~~~~~~~~
下面,下章看点:
【白浚渟】对你展开了仇杀,将在5秒后开启:5、4、3、2、1……
欢迎到时收看~
不省人事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以来,青筠都自认是个旁观者。
或是端茶递水、或是随行奉侍,在老夫人身旁的那些年,她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物、听过许许多多的故事。但江湖恩怨终究离她太远,或有一日风和日丽,她抓一把花生,寻个暖和的角落,跟其他丫鬟一起偷闲聊天时,谈得也只有“哪个师兄生得更俊俏”、“大小姐最终花落谁家”、“不知这个月涨不涨月钱”……
家长里短,以小见大。她或许不了解这江湖,但她了解景云门,也了解景云门里的人,更不用说那个坑了她好几回的白浚渟。
其实,“心思深沉”和“谨慎稳重”之间也没差多少,“喜怒不形于色”也大约就是“温和内敛”的意思。至于“自暴软肋”之说,想鱼有鳞、龟有甲,世上又有谁会把弱点轻易示人呢?而“幌子”、“挡箭牌”和“弃卒”什么的,她虽有自知之明,可听起来还是不太顺耳。但到底都不算什么,比起这些来,那句话中的“自小”才更令她担忧……
能用这样的词,那必然就是景云门的前辈了。莫非真如她当初所料的那般?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没来由地想起了白浚渟说过的那句话“不论我是对是错,你都得向着我”。她的心微微挣扎了一下,而后便安定了下来。
不论这人原来是什么身份,他现在是摩月教的坛主,又有烧毁经堂、偷走书籍之举,便有苦衷也不值得原谅。
青筠想到此处,便将先前那“不与疯子相争”的念头一放,开口道:“这话奇怪。婚姻大事,讲究明媒正娶,纵然想要‘不示于人’,又如何能真做到?若说不娶才是珍爱,岂不荒唐?”她说话时,微微仰着头,神色中透着傲然,“外子与我之间的事,本也无需道与外人。但阁下既然提起,我倒不妨告诉阁下:即为夫妻,自然同心。他珍爱之物,我自也珍爱。若他有不惜性命也要守护之物,我亦愿舍命奉陪。”
这番话出口,倒叫屈萧然怔了怔。他冷笑一声,逼近了几步,道:“牙尖嘴利……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舍命奉陪’的胆量!”
青筠本也没觉得此人会放过她,见他这般反应,丝毫也不奇怪。她站定不动,只凛然以待。
一旁的覃朗见状,绕身过来,将青筠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种时候被人护在身后,岂不窝囊?何况还是被摩月教的少主所护……反正一死,到底死得慷慨些,也不辱没了景云门的声威。
青筠想着,正要绕上前去,双腿却突然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覃朗察觉,忙回身伸手,将她接在了怀中。不过一瞬之间,她的面上已褪尽血色,泛着令人心忧的青白。覃朗不免慌张,却又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急切问道:“怎么了?”
然而,青筠早已什么都答不出来了。喉头似被无形之物噎塞,令她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觉身子沉重不堪,四肢绵软无力,这种感觉,倒有些像麻药没褪时候。但不等她细辨,头脑便昏沉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屈萧然亦是不解,正想看视时,却听覃朗斥道:“不准碰她!”
屈萧然虽有不悦,却还是退了一步,只冷声:“怕死就直说,装什么。”
这句话,若青筠意识还清醒,必是要好好反驳的,但此刻,她的双耳之中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覃朗心知不好,抱着她起身,快步往外去。
屈萧然蹙着眉,回头看了看,待见那碗放在地上的粥,他略思索了片刻,随即跟上了覃朗。
覃朗一路抱着青筠往蔺则成那儿去,沿途遇上的婢仆大约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忙跑在前头,高声喊大夫。
蔺则成本要宽衣就寝,听得嘈杂便开门出来,见此情状也吓了一跳。他忙迎上去,领着覃朗进了药房。覃朗寻了地方将青筠放下,催蔺则成诊视。
蔺则成自不敢怠慢。待诊过一遍后,他惊愕难当,道:“少主,这位姑娘中毒了!”
“毒?”覃朗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宅子中有谁会对青筠下如此毒手。
跟随在后的屈萧然听得此事,转身走到了外头,高声喊道:“来人!给我把厨房里的人都绑起来!再将这宅子上上下下搜一遍!”
一时间,人声嘈杂,内外忙乱。
覃朗有些无措,只问蔺则成道:“能解么?”
蔺则成苦着脸,犹疑着道:“也不知是何毒物,只好尽力而为了。”他说罢,转身去取药剂,想着多少先缓一缓症状。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将灯火尽数灭去。陡然而至的黑暗,唬得蔺则成惊呼了一声,更碰翻了手边的东西。覃朗循着声音过去,扶住了他的手臂,道:“小心。”
蔺则成略定了定心,摸索着找出火折子来。他的心跳微促,手指更有些发颤,弄了好一会儿才把灯又点上。眼前亮时,他稍觉心安。他找出了药剂,重又走回青筠旁边,正要着手医治,低头时却察觉了什么。他带着些许错愕,伸手探了探青筠的呼吸,又摁了摁她的脉搏,随后望向了覃朗,面如土色地开了口,道:“少主,这姑娘她……”他顿了顿,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死了。”
覃朗满目震愕,亦不敢相信这句话。他看着青筠,迟疑着伸出手来,想亲自确证。但最终,他还是没碰她。
蔺则成见他这般,心想劝几句,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又想青筠这一死,他无法向柳和春交代,不免烦恼起来。
这时,外头的屈萧然走了回来,见那二人皆愁眉苦脸,心知不祥。他看了看青筠,也觉异样,便近前查看。这一次,覃朗没有拦他。待验过呼吸和脉搏,屈萧然紧皱了眉头,迟迟没有言语。
房中一片沉默,唯有灯火轻摇,晃出不安的阴影。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大晚上的,好热闹呀。”
屈萧然闻声转头,就见说话的是一个耄耋老者。两个娇艳欲滴的少女一左一右搀着他,慢悠悠地走进了房来。
老者也不理会屈萧然,只对覃朗道:“少主,老朽听外头的人说,那位姑娘中了毒?”
覃朗漠然望向他,也无言语。
老者想了想,又看了看一旁毫无生息的青筠,心中已有几分了然。他开口,道:“看来是有人不愿让我们寻回勘天诀……”他长叹了一声,“能在我等眼皮子底下下毒的,放眼江湖也找不出几个来,倒教老朽好奇起来了……”他说话之时,爱怜地抚了抚身边少女的长发,而后摘下了她的珍珠耳坠,抬手一扬。
这老者手劲极强,将那耳坠如暗器般射出,打向了梁上。但听一声脆响,一道身影旋即落下。众人细看时,那身影是个纤弱女子,一身烟青衣衫,如淡墨染就,与周遭的阴影浑然一体。这女子生得平平无奇,且眉眼极淡,竟是个一眼看罢记不住模样的人物。
女子看着众人,轻轻一笑,踏步旋身。她的身法极快,众人只见得衣袂翩飞,想要擒拿却几番失手。她如轻烟一缕、似柔风一道,就那般轻悄飘忽地穿过了众人,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老者道:“原来是幽螣教,这可不好办哪……”
屈萧然沉着脸,正要追赶时,一名仆从匆匆赶到门口,抱拳道:“报,霁风堂内有变。”
屈萧然闻言,回头看了那老者一眼。老者也为这口信所惊,离了少女的搀扶,问那仆从道:“探子现在何处?”
“正在前厅等候。”
得此回答,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对覃朗道:“少主,随老朽一起去前厅罢。”
覃朗无话,只是点头相应。
众人离开后,房中便只剩下了蔺则成。他看着外头的混乱,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那“霁风堂内有变”指的是什么。他心中不安,却又无可奈何,思忖再三,还是阖上房门,走回了青筠旁边。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这么丢了性命,多少令人惋惜。可见这江湖事,是半分也沾染不得的……
他寻思着再验一验尸体,确证死因,将来景云门追究起来,也好有个说法。他解开青筠的衣领,一边沿着脖颈轻摁,一边细看肌肤,突然,他的指尖触到一处奇异的凉。他有些惊讶,就见自己正摁在她的天牖穴上。想人死未久,躯体尚温,为何独这一处冰凉?莫非,这“死”有蹊跷?
蔺则成忙收了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通报,但转念又想,这姑娘的处境,“死”了倒比活蹦乱跳来得好,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他打定主意,替青筠整好衣衫,自己则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
这一夜,关宅之内并不太平。
待夜色渐褪,宅中总算平静了下来,可宅子外头却又出了热闹。
天刚破晓,便有大队人马赶到,将这宅子层层围了起来。早起的住户不明就里,皆出门来看,有人认出那领队的正是霁风堂的堂主宋启昊,一时议论纷纷。霁风堂的弟子早已定了口径,只道是有贼人闯入关家,堂主亲来捉拿,闲人退避云云。但这等热闹,众人哪肯错过,更有喊了亲朋好友一起围观的。
见此情形,宋启昊自是不满,可白浚渟却一脸淡然,叫他也不好发作了。柳和春在旁看着,心中却生了欣慰。关家原是霁风堂的亲眷,一旦出事,霁风堂哪里能脱得了干系。虽说没有真凭实据,到底人言可畏,何况又牵扯着摩月教,若这些话传了出去,必有大患。白浚渟特意要宋启昊亲自前来,又这般大张旗鼓惹得四邻惊动,看似有意折辱,但事实上却为霁风堂洗清了嫌疑。与魔教联手之事,能为众口所传,亦能为众口所铄。如今,理当庆幸才是……
柳和春想到这里,抿了笑意,上前对白浚渟道:“一切准备妥当,请足下下令。”
白浚渟含笑点头,道:“就按昨夜说的,请宋堂主和柳先生带人在外镇守,我自带人进去。”他说到这儿,转头望向了楚昀岳,“楚师弟,你留在这儿协助宋堂主罢。”
“什么?”楚昀岳很是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白浚渟回答,岑歌从一旁冒了出来,拉过楚昀岳,低声道:“楚少爷,昨晚的话你也是都听见的,今天若有人逃出来,这宋老儿肯定是会‘网开一面’的。你在外头,他多少忌惮些。”
楚昀岳一听,没了话。
岑歌笑吟吟地拍拍他的肩膀,又走到了白浚渟身边,道:“都说好了。”
白浚渟不知他说了什么,但楚昀岳既没了举动,他倒也放心,便不多问了。
白浚渟的沉默,令岑歌万分满意。他笑着,又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白浚渟看着他,心知无论说什么也不能令此人回头,不免有些无奈。他轻轻一叹,低声道:“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