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啊啊啊啊啊!!!小小惊愕不已。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事态。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她还是一身夜行衣,叫了救命反而可疑吧。
那一刻,嘴中残留着的酸涩让她想起了另一些事情。师父曾经用最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说过:“凡是能用下跪解决的话,就爽快的跪下吧。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遇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屈下膝盖的情势……”师父说那段话时,眼睛里带着让人不敢逼视的锐光,“到了那个时候,一定站直了。”
一定,要站直了。
小小慢慢拔出短剑“胐”,剑身闪耀,光华流转,如同皎月。
小小看着那四具少女的尸体,浅浅地笑,“别害怕,一点也不痛哦……”
话音未落,那四具行尸长大了嘴,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小小握紧了手里的刀,纵身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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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药后,廉钊睡得很深,但是,院外嘈杂声还是让他醒了过来。他披衣起身,略有些不稳地走到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门口奔忙的家丁,出声问道。
家丁惊惶道,“是银枭……银……枭又回来了!”
廉钊不禁惊讶。难道,还是行尸?他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几步跑了出去。
不远处,的确站着那银衣蒙面的大盗,他的身法迅捷无比,仿若一道银光载在众护院中穿梭。他迟迟都没有拔剑,只是那样,如同戏耍般地与众人交手。
廉钊心头一紧,他熟悉那种身法。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银枭无疑。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掳劫小姐?不对,昨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且,他今天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掳人的,倒像是……
“调虎离山?”廉钊皱着眉,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还有同伙,是谁?难道,是当初在英雄堡的那两人?目的又是什么?廉钊想到这里,猛地转身跑开,想到的,只有一个名字:小小。
廉钊赶到小小的房门口时,身上的痛楚又加重了一分。他咬着牙,敲门,但迟迟都没有回应。他有些急躁了,四下张望起来。
几个年老的嬷嬷正匆忙逃离,他立刻上去,询问。
嬷嬷们紧张地告诉他,老夫人下令,所有女眷都去大堂,以策安全。
廉钊听完,顾不得嬷嬷们的惊愕,纵身跃起,用轻功往大堂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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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怀溪和莫允走了约莫一刻工夫,这暗道之中的机关无非是些流箭、落石、陷阱什么的。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并不算困难。
岳怀溪边走边低头,自语道,“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莫允听到她这句话,静静点了点头。的确,以齑宇山庄的水准,这样的机关,太简单了。
正当两人觉得事有蹊跷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耀眼的光辉。
莫允熄灭手里的火折,小心地走了过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摆满蜡烛的房间,千烛齐明,亮如白昼。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不是这些铺张奢华的蜡烛,而是在这个房间里,有着数十名的少女。只是,这些少女衣不蔽体,丝毫没有生气,一动不动地坐着。有的还四肢残缺,不成人形。空气中,药香混着尸臭,夹杂着蜡烛的燃烧气味,扑面而来。
岳怀溪捂口鼻,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她低头,就看见地上有好几条黑色的小虫。操尸蛊?
她立刻喊道,“莫允公子,小心!”
她话音未落,那些少女的尸体就运动了起来。直直地扑向了两人。
莫允微惊,但随即便挥刀斩开。尸体的伤口处,立刻有黑色的小虫涌出,样子甚是恶心。
“是行尸,杀不死的!”岳怀溪惊道。
那些步履踉跄行尸继续着进攻,有几个身形特别不稳的,撞翻了蜡烛。房间内的地面不知抹了什么,竟一下子燃烧起来。
“是陷阱!”岳怀溪击开几只靠近她的行尸,喊道。
莫允会意,开始闪避,不再攻击。
两人正要找机会离开,却听到了一阵凄凉的哭泣。
莫允全身一震,不再理会岳怀溪的警告,冲进了火中。
在一片烛火之后,蹲着一个纤弱娇小的少女。她的肩膀颤抖着,哭得凄凉。
“赵颜!”莫允急切地唤道。
那少女一惊,慢慢回头,正是赵颜无疑。看到莫允,她哭得更加凄凉。声音哽咽断续,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莫允伸手,一把抱起了她。“没事了,我们走。”
他说完,抱着她往外走。
岳怀溪略有些惊讶,但火势越来越大,不容她细问。她只好断了后,默默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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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与行尸对战了一刻,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虽没有内力,身手也不好,但是让对方无法伤害到自己的方法,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对手是行尸……
她不可能杀死这些行尸的,先前的自己真是自不量力。不,事到如今,要冷静才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搜寻着可用的情报。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当日,在桃花树下,那些屡杀不死的行尸让他们困扰不已,但神农宗主石蜜,却只用几针就摆平了。就算是“三尸神针”,威力又能有多大,她一定是找准了死穴。
死穴?她当时扎的穴道到底是……
一会儿之后,小小笑了笑,没错,是强间和天柱!
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一跃而起。这两个穴道,皆在头部,何况剑锋比起神针宽阔数倍,她绝无可能插错。
几番来回,那四具行尸倒了下去,不再有任何动静。
小小正要吁口气,却听得门口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她抬眸,就看见庄内的女眷都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老夫人。她当即庆幸自己蒙着面。
不过,这些人怎么会来这儿?暗道中的人要怎办?
她正思忖,下一刻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遇见的人。
廉钊挤出人群,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体,然后,抬眸看着她。
小小觉得自己全身都凉了,她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眼睛。
“你是谁?是银枭的同伙么?”廉钊站前一步,大声喝道。
小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自然不能开口。她的心跳的极快,指尖因为惊惧而微微发酸。
廉钊不再说话,纵身上前,出手擒拿。
小小大惊失色,慌忙闪避。
他的身上带着伤,这种时候,本以为他会呆在房间里才是,怎么会……
小小一边闪,一边想着。
廉钊见她一直不还手,暗暗生疑,余下的几招,统统是冲着她的面巾而去。
小小心里大呼小叫,表面上却紧闭着嘴巴,不吭一声。
廉钊出手犀利,小小愈发恐惧起来,她下意识地还击,却不期然地打中了他带伤的左手。
廉钊的手一缩,小小的心也缩了起来。她略微迟疑,而正在那一刻,廉钊猛地扯下了她的面巾。
慌乱之中,小小贴地一滚,继而跃出了人群,慌不择路地奔跑。
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怎么办?那一刻,小小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跑得毫无目的,猛一抬头,就见前面走过一群家丁。她愣住了,甚至忘了该闪避。
这时,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后颈,犹如提猫儿一般把她拎起,跃到了一边的树丛里。
小小惊讶地忘记了喊叫,她一抬眸,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时,与其说是放心,不如说是更加惊惧。
“师……师叔……”
……

三人成虎 [上]

“师……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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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钊抓着那方面巾,正想追那黑衣人。却见大堂之内浓烟四起。他惊愕地回头,就见大堂东墙上有条暗道,火光隐隐,加杂着浓烟,从中而出。
火事?难道与那黑衣人有关?他的心一下子混乱起来,虽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可以肯定,她是……
他猛得让自己打住,将那些念头赶出脑海。
这时,几道身影从暗道中纵身而出。
廉钊略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发展。出来的人,自然是莫允、赵颜和岳怀溪。
莫允的怀里抱着赵颜,他未曾改妆蒙面,带着一脸平静和傲然,看着面前的众人。
廉钊有些茫然,他认得莫允和赵颜,只是这两个人因何在这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正疑惑的时候,岳怀溪出掌,直袭而来。廉钊回过神来,旋身避开。岳怀溪也不纠缠,只是虚晃了几招,便跃过大呼小叫的人群,溜之大吉。廉钊一时不知是该追还是不该追。他回头,莫允正慢慢举步往外走。
“混帐!来者何人,胆敢在我齑宇山庄里纵火行凶!”这时,老夫人上前一步,怒喝道。
莫允丝毫没有理会,继续走着。
老夫人怒不可遏,而此时,火势渐猛,大堂内梁柱摇晃,岌岌可危。
一众女眷惊慌不已,搀着老夫人匆忙往外闪避。刚退至门外,大堂的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人浑身颤抖着,脸色青白。她看着依然自顾自离开的莫允,怒道,“站住!”
莫允略微停步,开口道,“齑宇山庄的帐,莫允改日会来讨还,老夫人不必急于一时。”
老夫人不解,但依然怒气冲冲道:“一派胡言!给我拦住他!”
老夫人的身边都是些柔弱女眷,自然不会有人上前。廉钊略微思忖,纵身上前,伸手拦住了莫允。在英雄堡之内,莫允也曾与银枭联手。而今夜,这两人又同时出现,怎能不让人生疑。现在,唯一可以给他解答的人,也许就只有莫允了。
莫允抬眸,看了看他,“你身上有伤,绝非我的对手。”
廉钊并未退避,他开口道:“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莫允怀中的赵颜缓缓抬头,看了廉钊一眼,然后,咳嗽了起来。
莫允有些紧张,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位少侠……”这时,低沉的男声传来。不远处,一个约莫四十五六的男子缓步而来。他身形清瘦,面容憔悴,一眼就看得出是个病人。
众女眷见到来者,纷纷恭敬地行了礼,唤道:“庄主。”
廉钊有些惊讶地看着那男子,齑宇山庄的庄主沈沉,自他进庄以来,就一直声称身体抱恙,从未露过脸。此时,竟然会出现。
沈沉走到莫允面前,开口道:“少侠,你先前所说我齑宇山庄欠你的帐,究竟是什么?能否对老夫明示?”
莫允皱了眉,沉默地看着他。
沈沉笑了笑,道:“少侠放心,老夫只想弄清事情的真相。”他看看大堂的火势,轻叹了口气,“毕竟,老夫是这齑宇山庄的庄主……”
沈沉的话还未说完,赵颜就又咳嗽了起来。
沈沉见状,笑道:“这位姑娘看来伤得不轻,少侠这样贸然带她离开,实有不妥。”
赵颜的脸色潮红,柳眉紧皱,一脸痛苦。
莫允不禁犹豫。
“少侠何必担忧,难道凭少侠的武功,还怕山庄内这些老弱妇孺?”沈沉自嘲道。
莫允低头,沉默良久,然后,点了头。
廉钊这才放下了手,那一刻,剧烈的痛楚从手臂蔓延至了全身,他踉跄了几步,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手指死死地扣紧,抓着那一方面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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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总算知道,什么叫“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她躁乱惊惧的心尚未平静,就被温宿冷寒的表情弄得更加提心吊胆。
她怯怯地跟着温宿回了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夜三更,穿着夜行衣……”温宿看她一眼,目光里的怒火清晰可见,“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小小当即捏着耳朵,颤声道:“小小知道错了。”
温宿依然冷着脸,“知道错了就好……现在,你是不是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小小不自然地沉默了。
“……”温宿蹙眉,“这就是你的知错?”
小小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师叔,我说了,您不要生气……”
温宿略带着不屑道,“你说。”
小小深吸了一口气,把从劫持石乐儿,遇到银枭,英雄堡中的那场阴谋,乃至于齑宇山庄里的种种异样,她、银枭和莫允三人的计划,去繁就简地说了一遍。
无论是谁,听完这些,都会惊讶。温宿也不例外。他看着小小,道:“原来,什么银枭施针害你,全是一派胡言……”
小小老实地点了头。
“不愧是大哥的弟子……”温宿的目光锐利,像是要在小小身上打个洞似的。
这句夸奖,小小一点也不受用。这些事情当中,有多少是阴错阳差,又有多少是时势所迫,根本无法说明。如果她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厉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先前的事,我不追究了。”温宿说道,“照你的说法,姑娘失踪的事,是齑宇山庄所为?”
小小点点头,“嗯。”
温宿略微思忖,开口道:“你用翎羽引出银枭,第二日,就有行尸假扮银枭掳劫齑宇山庄的大小姐,对方的反应速度可不慢。今晚这么一闹,他们怕是很快就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小小叹口气,心生无奈。苍天可鉴,她可从来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谁知道,那些麻烦事就是一件件地往她身上粘呢?
“姑娘失踪,并不是近日才有的事情。如果真与陵游有关,他和齑宇山庄就不是一天两天的关系了。既然合作,必然互利。”温宿蹙眉思忖,“齑宇山庄到底有什么地方有求于陵游……”
小小也想了起来。难道是庄主的病?……不对啊,齑宇山庄富甲一方,治病不必单单挑中陵游吧。说起来,陵游最拿手的是,操纵行尸,还有……
小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长生蛊?”
温宿抬眸,“你也想到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陵游真的与齑宇山庄勾结,我们的身份怕是早就曝露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想必就是我们。”
小小叹口气,点点头。
“哼,时至今日,既要保全自己的声誉,又要除掉异己,谈何容易。我倒是要看看,这出戏,齑宇山庄要怎么演下去。”温宿的口气悠然。
小小听罢,立刻说道,“师叔,您果然智远思睿、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他们的雕虫小技,根本就逃不过您的法眼。小小真是好佩服……”
温宿看她一眼,“你的身手要是有你的嘴皮子一半厉害就好了……”
小小只好闭上嘴,尴尬地笑笑。
这时,只听得门外嘈杂一片。家丁的叫喊此起彼伏。
温宿推窗,就听见众人喊的无非是:“大堂起火”、“灭火”这几句。他关上窗子。看着小小,“你先前是说,暗道在大堂之内吧?”
小小点头。
“那这便是湮灭证据了。”温宿的神情变得严肃无比。
小小愣了一下。湮灭证据……的确,如果一把火烧了的话,那就什么也没了。慢着,那小溪和莫允呢?难道困在火中?糟了!她本来是望风的,怎么就……
温宿起身,开了门。
“啊?师叔,你去哪儿?”小小惊道。
“排场都弄得那么大了。我还不出房门,岂不遭人怀疑?”温宿瞥她一眼,道,“你也快换身衣服,去找其他婢女回合。”
小小立刻点头。随即,她便想到了另一件事。她之所以抛下了望风的责任,落荒而逃,原因只有一个。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恐怕……
她几步走到温宿身边,开口道:“师叔,小小求您件事。”
温宿看着她,“你说。”
“我……”小小认真地看着他,“我求您帮我说个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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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的事态一平复,廉钊立刻赶回了院中。然而,原本在这里与护院缠斗的银枭早已离开了。
也难怪,银枭本就是调虎离山的诱饵,大堂火势一起,他抽身也是理所当然的。
廉钊当即转身,又跑向了婢女住的院落。他刚要抬手敲门,却听得有人开口。
“不用找了,她不在这里。”
廉钊微惊,转头便看见了温宿,“是你……”
温宿缓步走过来,他看看廉钊包扎着的手腕,道,“如此勉强自己,莫非是为了在下那不成器的师侄?”
廉钊沉默着,举步准备离开。
“你是为了大堂内那个黑衣人而来的吧?”温宿道。
听到这句话,廉钊的步伐顿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温宿走上几步,道。
廉钊转头,看着他。
温宿不再拐弯抹角,他用平淡无波的口气说道:“在下只是来提醒你。今夜,在下派她去查探齑宇山庄的暗道,不想却被你撞破。你要行什么公理正义,在下没兴趣阻止。不过,今夜之事,你若泄漏半分,休怪在下无情。”
说完,温宿转身离开。
“慢着。”廉钊叫住他。
温宿顿步,“还有什么事?”
廉钊的声音里,略带着喜悦,“你说,是你派她查探暗道?”
“当然。”温宿说道,“除我之外,还会有谁?”
温宿不再多说,走出了院落。
廉钊站在原地,一瞬间松了口气,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
温宿走到院外,就看见了贴在院墙上的小小。
看到温宿,小小立刻站直。
温宿皱着眉头,“你想骗他到几时?”
小小愣了一下,“我……”
温宿的眼神冷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你又该如何?”
小小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笑笑,“我没想那么远。”
温宿看着她的笑容,不禁也觉得无奈,“小小……”他开口,“他若真心爱你,就不会在乎你是不是骗过他,是不是鬼师的弟子。师叔叫你离开他,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是么?你赌不起。”
小小一瞬间失神。她沉默,许久,扬起了脸,笑着回答,“嗯。我赌不起……”
温宿突然无话可说。他皱着眉头,沉默着走远。
小小依然笑着,心里突然一片空明。原来纠结的东西,全部解开了。不是很简单的答案么?她,只是赌不起罢了……
……

三人成虎 [下]

小小才安下心来不久,更让她不安的事情就发生了。
她才走出院落没多久,就被总管叫住,拖去了厢房。她在路上边走边问,才知道,原来是大堂着火时,有位姑娘受了伤,遣她去照料。
到了厢房,看到那位需要照顾的姑娘时,小小无语到极点。是谁不好,偏偏是赵颜。但事到如今,她只得硬着头皮,压低了脸,默默走了进去。
房里,聚了一大群人。老夫人,衙门捕快,包括温宿在内的几位宾客,。还有一个小小从没见过的孱弱男子,从衣着和派头来看,小小猜他是齑宇山庄的庄主,沈沉。
赵颜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还微微咳嗽着。莫允站在赵颜的床边,带着忧戚看着她。
“姑娘,你到底是?”沈沉开口,柔声问道。
赵颜抬头,柳眉轻皱,楚楚可怜。“回庄主,下婢是英雄堡汐仪夫人的随侍婢女,本是奉了夫人之命前来为老夫人送寿礼的。不想……半路……”她双目含泪,哭泣起来。
“原来是你是英雄堡的人。”沈沉点头,“姑娘,你别激动。已经没事了……你可记得掳你的人是谁?”
赵颜哽咽着,摇着头道,“下婢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银衣,戴着面具……”
“果然是银枭!”房内,立刻有人喊道。
小小有些惊讶,她抬眸看了温宿一眼,温宿神色平静,一如往常。她又看看莫允,莫允的显然和她一样惊讶。小小低头。这赵颜,果然有古怪。
“姑娘,你可记清了?”沈沉又问一遍。
赵颜含泪点头,“嗯……”
“那你为何会在我齑宇山庄?”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赵颜抬眸,道:“下婢也不知道。下婢只记得自己被打晕之后,一醒来就被放在满是蜡烛的房间里……”
她说完,泣不成声,娇弱的身子微颤着,好不可怜。
老夫人心生怜惜,不禁上前几步,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没事了……”
赵颜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着点着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哽咽道:“……下婢记得,下婢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次虽功亏一篑,但只需栽赃嫁祸,就可平安脱身……”
“栽赃嫁祸?”沈沉皱眉,他略微思忖,道,“姑娘你说,你先前一直都昏迷,醒来就在这里?”
“是。”赵颜点头。
“庄主,事情很清楚了。定是那大盗先前掳劫小姐不成,想栽赃嫁祸给我们齑宇山庄!”有人立刻出声道。
沈沉伸手制止,继续问道,“姑娘,你醒来之时,除你之外,可有他人?”
赵颜摇头,“除下婢之外,并无他人。”
“姑娘可记清楚了?”沈沉问道。
赵颜想了想,道:“那房间之内,除了蜡烛,别无他物,下婢绝对没有记错。”
小小听到这里,已经愣得不能动了。暗道里除了蜡烛别无他物?不可能啊!怎么也该有蛊虫或者行尸啊。而且……她抬头,看莫允的脸色,赵颜说的,绝对不是事实!
啧,所有的证据都被一把火烧毁,根本死无对证。这分明就算准了她和小溪不能跳出来作证……难道,赵颜她……
“看来,的确有人意图栽赃我齑宇山庄。”沈沉皱眉,道。
“庄主放心,银枭那大盗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如今他还作出掳劫少女这般无耻勾当,我等必尽全力,抓他问罪!”当即,有人义愤填膺道。
一时间,群情激奋。
沈沉起身,示意所有人冷静。“我齑宇山庄在江湖上从未树敌,怎么招惹这般凶徒。此事之中必有蹊跷,还需彻查。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还是先行报官,从长计议。”
“庄主所言甚是。”众人应合。
“好了,这位姑娘受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吧。”老夫人叹着气开口,道。
众人立刻点头,纷纷离开。
房内只剩下小小、莫允和赵颜。
莫允斟酌着,开口道:“为什么说谎……”
赵颜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婢女。她一眼认出了小小,眸中当即染上了讶异,但随即,她笑了笑,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下婢到底哪一句是说谎,莫允公子可否明示?”赵颜轻抚着自己的头发,道。
莫允皱眉,无法反驳。
赵颜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小小面前,欠身行礼,“左姑娘。”
小小大惊失色,连退了好几步。
赵颜扬眉,笑道:“左姑娘,你不是也觉得下婢在说谎吧?”
“啊?”小小看了一眼莫允,“我?我只是来做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立刻说完。
“做工?”赵颜浅笑。
小小点头,“是啊是啊,一天三十文钱。啊,赵姑娘有什么吩咐?我是奉总管之命来照顾姑娘的!”
赵颜点点头,“这就好。不过,左姑娘贵为‘鬼师’弟子,应该要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