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奈奈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让三个人出去了。不过,今天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就在她刚刚想休息的时候,她的门又被打开了,她侧着耳朵听着脚步声,有些讶异:“典韦?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

“我不要离开,我不想像是赵云他们那样离开,我要流下来。”典韦说话很直接,一张嘴就说明了自己地来意。

“这,是为什么?”

典韦冷冷的哼了一声:“老板娘是想去找董卓那厮吗?”

拓奈奈则是愣了一下,接着她苦笑了出来,难道她的心事就这么明显吗?瞒不住郭嘉,怎么练典韦也瞒不住吗?“是又如何?”

“那我更不能走了。”典韦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我和子龙、子义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念过书的人,而,我就是一个粗人,我也不认为我能做什么英雄,我这个人脑子也不是好使,但是我这个人有得是力气,老板娘在我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收留了我,这是对我的再造之恩,在你收下我的那天开始,我就是下定了决心,我一定是要跟着你的,保护你。”

“可是我去找董卓,又哪里需要保护?”拓奈奈淡淡的拒绝。

“拓奈奈!是你傻还是我傻?董卓那厮那里是什么?是虎狼窝,你现在有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去闯那虎狼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居然连个贴身保护地人都不带,你真当你自己是神仙吗?我可不管,别人要走与我无关,可是,我就是要跟着你。”典韦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床沿上地拓奈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拓奈奈还是不想这样,这本来就是她一个人地决定,以后董卓如果要死的话,她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她实在不想惹这么多人跟她一起遭殃,这才放走了他们,难道还要让她害人不成吗?

“没有什么可是的!从徐州到洛阳就是我跟着你来的,现在你要再次去那虎狼窝子我没有理由不跟着去。而且……”典韦说道了这里顿了一下,不过他不等拓奈奈问出口就继续说:“而且,小貂也要跟着,我更不能放你们两个女子去了,我定是要去的。”

他说完也不等拓奈奈同意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你好好休息吧,老板娘,明天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等等。”拓奈奈叫住了他:“典韦,你当真要跟着我去吗?”

“如果不是当真要去的话,我今天在这里说了这么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典韦转身看着拓奈奈:“老板娘,我是个粗人,不会说像是奉孝先生说得那些大道理,但是,有一件事我确实明白的,只要是自己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做到的。我这么说了,老板娘应该明白了吧。”

拓奈奈确实明白了,她无奈的摇头:“如果你跟着我,有一天会被当成逆贼处死,你又将如何?”

“原来听奉孝先生曾经说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无论如何都是会死的。我活过了,过了我想过的日子,做了我想做的事情,那么就算是逆贼又能如何?而且,这天下大乱,到底谁是贼,谁又说得清楚呢?”典韦哈哈大笑起来:“老板娘,人人都说你是天人,都说你可以看清所有人的命运,可是,你为何偏偏看不清你自己的命运呢?你只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可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改掉就好了,何苦执着?”

拓奈奈恍惚当头一棒。
第四十五章分离

天气是有些热了,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叫做躁动的气息,心神恍惚。

偶尔有一阵凉爽的风从半掩的窗户间吹了进来,却转眼就消失在了那燥热的空气里,就好像是一滴水落进了一潭的深湖中,转瞬就消失不见。

“改?”拓奈奈冷笑一声:“你当这是做饭吗?不好吃,重新做就好了。”

“这和做饭又有什么不同?你一盘菜做得不好,加点别的东西,在重新烹调一下,就是一盘子新的菜了,虽然可能味道稍微有些奇怪,可是,却也是一盘非常美味的佳肴。可是如果做得不好直接就端到了桌子上去,那么带来的是什么?客人说不好吃,然后大肆宣扬,然后我们店子名声受损,最后,就没有人来了。”典韦微笑着,他那双并不算太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做智慧的光芒。

拓奈奈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了解店子里的每一个人,她觉得他们只是三国中的几位一世英豪,可是,她从来就没有花心思去了解这些人想些什么,他们到底在在乎什么,这样的她真的有资格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他们的人生吗?

“人生也是如此,如果你发现了一件事情做错了,却不去改变他们,任由发展下去,最后一定会变得无法收场,等到那个时候,倒不如刚刚发现错了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改变他。”典韦似乎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是一个天生的外交家,他说得话其实拓奈奈早就已经想过了,只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又好像特别的能让人信服。

拓奈奈微笑着,她能够想象在典韦的那张脸上有多着多么神采飞扬的表情,她虽然看不见,可是从他那激昂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典韦,那么你地结论是?”

“我并不像劝告老板娘留下赵云他们,因为。老板娘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必然是有你原因,我无法改变你的决定,可是,我想跟着你,就算是你在做菜做错的时候。有一个能帮你回锅的人也好。”典韦动了动嘴角,十分的真诚。

是地,他一定要跟着这个女人,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女人给了他再造之恩,更重要的是,他答应了郭嘉,要一直保护这个女人。男人是不能随便承诺的,一旦承诺就要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你刚才说得那套回锅地理论倒是真地很有意思。很像是在厨房里泡了两天地典韦会说得话。”拓奈奈低下头吃吃地笑出了声音:“你说了这么大一堆。最后要地不过就是要跟着我去董卓那里吗?”

“是地。简单来说么就是这么一回事。”典韦一点都不惭愧自己刚才对此绕了如此大地一个圈子。笑眯眯地点头同意中。

“那你直接说就好了。”

“我说了。可是你不同意。”

仔细想了想。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地。刚才典韦确实已经说了他要跟着自己去。只是自己实在是不放心。所以。一再地拒绝。

也罢。既然是他执意要这么做。那么她只能跟曹操说抱歉了。这名猛将她就留下了。只是那个为了曹操出生入死地“古之恶来”她就当做自己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好了。

“既然你的话说到了这里。那么也就随你吧,明日……”拓奈奈说道了这里明显顿了一下,她想了一会,决定还是不那么急促的去找董卓,于是她又改口说道:“明日先送子龙他们去吧。”

“老板娘,我其实很想知道一点。”

“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送走子龙他们呢?我记得子龙他们曾经说过,他们并不想过那种浪迹天涯,出人头地的日子,只想这辈子就呆在这里好好的过踏实日子。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执意的送走他们呢?”典韦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原本他是不能这样帮着赵云几个人问的,毕竟这是拓奈奈已经说定的事情,而现在他在插上了一杠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是赵云他们差你来问地吧。”拓奈奈了然于心的笑着。

被人拆穿实在是一件很过意不去的事情,典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摇头叹气道:“你怎么又会知道?”

拓奈奈只是笑,“你刚才说,人生就好像做菜。做不好就回锅是吧。那怎么又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回锅呢?”她说完后,抬起手。冲着还没有回过神的典韦说道:“你快去歇着吧,我也乏了,这夏天的天气,很容易就想睡觉了。”

话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上了,典韦确实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只能点点头,听话的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门。

拓奈奈听着房门终于关上了,她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更深露重。

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她的世界只剩下黑色以后,她似乎将很多事都看得很淡了。郭嘉地走,更是让她那原本就黑暗的生命中似乎更加几分暗淡的阴霾。她甚至有些后悔了,要是郭嘉没有走的话,那么她会不会要比现在幸福一些,至少会有人陪她说话,至少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不过,大概就是因为郭嘉太知道她的心思了,所以才会离开,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决绝。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条锁链,每一件事情是一个环扣,就是因为这样一扣连着一扣,所以,最后事情才会发展成眼前的这个样子,如果说,其中地一个环扣断了,或者坏掉了,那么最终地结果大概就会改变吧。

如果是这样说得的话,那么赵云地命运,太史慈的命运,郭嘉的命运,典韦的命运,董卓的命运。这个朝代所有人和她接触过地人的命运会不会也因为那个原本的环扣变了,而彻底的变掉呢?

拓奈奈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她努力的安慰自己,不会地,一切都不会变得,她已经努力的在修正这个错误了。整个历史都不会有所改变的,一定不会的。

带着这样的焦急以及困惑,她一夜之间睡得明明灭灭,总是不得安稳,等到天气稍稍有点凉爽的早晨的时候她才算是平稳的睡去了,可是,还没有睡多少时间,她的门就被几声轻微地敲门声惊醒了。

“奈奈姐,你醒了吗?子龙他们要上路了。您看您要不要去送一下?”貂蝉的声音在门的外面轻轻地说着。

“好,我就来,你们先去吧。”拓奈奈想了一会才回答。她缓缓的坐了起来,然后下地,熟练的走到了床边的水盆边上擦了一把脸,这才朝着门外走去。

出了门,她刚刚伸出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随后她听见典韦的声音响了起来:“老板娘,我扶你过去。”

拓奈奈微微的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就跟着典韦的步子朝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有着马嗤嗤的声音,拓奈奈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地动物了,她不禁微笑:“子龙你们骑得马一定是非常非常漂亮的马,只是可惜我看不见了。”

“老板娘,我们要走了。”赵云站在马的前面看着那个女子,她长发飘逸。脸色已经苍白,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在乎的叹息就这样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他别过了脸,不想再继续看着这个女子,只是和诸葛瑾以及太史慈交换了一个眼色,抱了抱拳,打算离开。

“你们的盘缠够吗?”拓奈奈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放自己孩子出门的母亲一样,心里充满了苦涩和不平安,就怕着外面的风雨太大。伤了他们。“带得衣服够吗?干粮够不够?”

“奈奈姐。能带的都带上了,再带得多地话。只怕那马都要压垮了。”貂蝉上前扶着拓奈奈微笑着看着她,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婆妈的拓奈奈。

“还是多带些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啊。”拓奈奈摇头,她对这个可是理解得分外清楚,她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不就是如此吗?

“若是这样的话,老板娘为什么还要我们走呢?”赵云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终于他大声的吼了出来,好像是把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安和难过全部都叫了出来一样,他吼出来以后别过了头,不再说话,不过,他的身体却不可抑止的抖了起来。

拓奈奈所有的话都被赵云地声音震得好像是一下子凝固了,全部都像是石膏一样塞在了喉咙里,让她连喘气都成了困难,过了很久,她才吐了一口气,微笑:“赵云……”

“我们走了!”赵云却在她说话之前更早地上马,一抖缰绳,调转了马头朝着院子外面奔去。

拓奈奈听着那踢踏的马蹄声,终于眼泪滚了出来,连着郭嘉走得时候没有流淌下来地眼泪一同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老板娘,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要看看我骑着马的样子!”赵云在院子门口站住了,他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过头对着拓奈奈大声的说着。说完以后他不在停留,策马扬鞭,眨眼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典韦看着院子里面留下的马蹄印,有些伤感的想,如果昨天他也同赵云他们一样要离开的话,现在也许他留在这个院子里的也只剩下这样几个马蹄的脚印了吧。他抬起了头,风从他的发梢吹过,就好像是吹过了一整片的狂野,无限的清爽。

风,最终也是会将这些脚印全部给吹干净的吧,就好像是从来没有马来过一样。

次日。

拓奈奈一早就起来了,她让貂蝉为她选了一件玫红色的衣服,又将头发细细的梳了起来,金玉珠翠插在了那乌黑的发髻上,上好的脂粉也涂抹在了脸颊上。坐在镜子的前面,拓奈奈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微笑:“虽然我看不见,可是,我想一定是好看的。”

“当然,奈奈姐是天下最漂亮的人。”貂蝉看着镜子里的拓奈奈,那就算是用胭脂也无法遮掩的苍白,眼眶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来,她大大的吸了几口气,微笑着说。接着又选了一副水苍玉的耳坠子为拓奈奈带上:“这个世界上就算是美艳万分的何皇后要是同奈奈姐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拓奈奈知道貂蝉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于是只是摇头笑着:“虽然我瞎了,可是,我自己长什么样子我可是记得呢,你啊,这张嘴一定是典韦给你吃了太多的蜜糖了,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子的甜味。”她伸出手,摸上了桌子上那条三指款的素纱,貂蝉连忙接过来,为她细细的系在了眼睛上面。杨大夫说过,她的眼睛是因为雪的光线太强了,所以,平日里一定是不能看见太强的光线的,所以,这时时刻刻都系着这素纱,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可以挡住那大部分的光,让她的眼睛快点好起来。

只是,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半年,却半点的效果都没有用,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是个什么时候呢?

“这个世界上美女很多,可是,我知道,这天下间,最最漂亮的女子不是我,不是那艳冠群芳的何皇后,也不是那王美人,而是你貂蝉啊。”拓奈奈将手指轻轻的贴在了那素纱上苦笑:“并不是奈奈姐要不给你好看的衣服,也不是奶奶不想你好看,只是,貂蝉,我想你在嫁人之前能朴素些,再朴素些。”

“我知道的,奈奈姐,我知道你的苦心的。”貂蝉微笑着,她似乎看得出拓奈奈哪不安的解释,只是微笑:“其实我原来也曾埋怨过奈奈姐,为什么从来不让我好好打扮呢?哪个女子不是喜欢好看的呢,可是,奈奈姐为什么单单不让我好看的呢?后来,奉孝先生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就不在埋怨你了。”

郭嘉?又是郭嘉吗?

第四十六章董卓

郭嘉?他又说了些什么呢?

貂蝉看着镜子里发愣的拓奈奈微笑说:“奈奈姐一定是奇怪的,有什么样的话能一句就让我心里的埋怨不在了呢?其实,我原来也是好奇的,可是,奉孝先生说完以后我就真的不埋怨了。”

拓奈奈恍惚记得原来的貂蝉是很喜欢穿些艳丽的衣服的,虽然,她说过很多次,可是她依旧喜欢穿,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洗净了脂粉,全部都穿着一些粗布的衣衫了。当时她是有些奇怪的,却没有及时的问起,这一放下,竟然将这事全部都忘记了。

“奉孝先生说,女孩子长得漂亮是件幸事,女孩子长得不漂亮,却能打扮的漂亮也是一件幸事,可是,如果女孩子长得又漂亮,打扮得更漂亮,却是一件大大的祸事了。”貂蝉微笑着,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秋日的午后,她与郭嘉站在葡萄架的下面闲聊的时光。葡萄早就已经摘光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叶,有些晒人的阳光从葡萄叶的缝隙里投射了下来,找到了她的脸上,有些暖洋洋的感觉。

那暖洋洋的感觉甚至到了现在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挥之不去。

郭嘉就站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地方,他还是一袭的青衫。貂蝉有些着迷的看着他,她甚至想,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人能把一袭这样普通的青衫穿得如此的风华绝代了吧。他的头发松松的挽起,别了一根木头的簪子,丝丝缕缕没有挽上的头发垂了下来,午后的风吹过,轻轻的被撩了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看着郭嘉,神情有些恍惚,而,郭嘉也正看着她。他地唇角带着笑,他的眉眼之间都是满满的温暖。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的温暖。带着那种只有男人才会怀有的温情将她包围起来:“你若是不信,可以想想那高高的未央里地人。”

“未央宫?未央宫是什么样子?是一片繁华吗?听说那里金碧辉煌,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凝集,在那里可以找到最高贵的幸福。”貂蝉有些向往的眯起了眼睛,她皱了皱鼻子,那洁白如脂一样的皮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那里是不是金碧辉煌我并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一片繁华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在那里的人是无法找到幸福的。在未央宫里的人,是世界上最最不幸地人。”郭嘉伸出手,轻轻的拨开了额头上的头发,冲着她微笑。

“为什么?”貂蝉对这个讶异极了。”拓奈奈点点头。

“奈奈姐,上车吧。”貂蝉扶着拓奈奈准备扶着她上车。

而拓奈奈微微的点头,却在上车之前又停住了脚步,她转过了头轻声的说:“是不是有鸟在叫?”

“奈奈姐,你听错了,没有。”貂蝉连忙也细细的听了一会子,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除了那过堂的风声外,什么鸟都没有。

“也许就是我听错了吧。”拓奈奈苦笑了一下,转身上了车子,放开了貂蝉的手,对着典韦说道:“典韦,我们走吧。”

典韦又交代了貂蝉几句这才赶上马车朝着大街上走去。

拓奈奈侧着耳朵听着,她确实听见了鸟叫的声音,或者,那也不是鸟叫,那是她心里面梦境在不停的朝着生命鸣叫罢了。

董卓早上的时候就接到了从不是黑店送来的口信,他有些紧张。虽然。那个女人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他对她熟悉得好像是熟悉自己一样,可是,现在他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他虽然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去不是黑店,也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最近发生在不是黑店的事情,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他却没有一件不知道的。

她送走了郭嘉,送走了赵云,送走了太史慈,送走了诸葛瑾。她几乎将整个不是黑店都关掉了,而现在,她却来了他这里。

这代表什么?

董卓不敢往下想,最近的事情已经诡异地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现在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女人此时此刻要来拜访他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只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来看看老朋友吗?或者,或者是要呆在他的身边?

董卓站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坐在这里想这个让人很是头疼的事情了,于是他站了起来,打算到院子里去走一走,顺便等着拓奈奈的到来。

“义父,你要外出?”刚刚走到了门口地时候,却碰见一个英气少年,他见了董卓连忙行礼。

董卓微微侧头看着那个正在行李的少年微笑了一下:“奉先,你怎么过来了,最近的日子过得可好?”

“很好。多谢义父记挂。”吕布虽然已经站了起来,可是还是微微的弯曲着脊背。

“那就好,在朝中做事要分外小心些。”董卓点点头,越过了吕布朝着园子里走去。

吕布这才完全直起了身子,他凝视着董卓的背影,目光深邃,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院子里的池子里种着非常的水莲花,不过因为还没有到盛夏时节,这些水莲花都没有太开放。多是打着些骨朵,不过,却也有那么几朵已经迫不及待的抽开了花瓣了。站在池子的边上那清香地味道混合着凉凉的水汽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甚至觉得有些醉了。

董卓闭上了眼睛,让脑子里翻滚地情绪尽量的平静下来。他需要一些平静的心情来考虑关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大人,拓姑娘的车子已经到门口了。”

董卓愣了一下,这才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前来报信的家奴,朝着大门走去。

当他来到了大门的时候。拓奈奈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了。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头上带着一顶斗笠,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她正侧身站在那里。就好像她第一次来找到他地时候那样,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金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竟然有一种不可逼视的神圣。她的身边车来车往,人潮如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站在那里似乎就将周围所有的色彩都吸了过来,让后卫所有的一切都变地苍茫一片,让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她而已。

“奈奈。”他轻声的唤道,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将这幅过于美丽的画面给打破,于是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拓奈奈正站在阳光里,虽然午后的阳光有些热,可是,她从眼睛看不见以后似乎就非常的怕冷,无论什么样的天气,她总是喜欢有些太阳,她要站在太阳地下面,这样,她地整个生命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

后来,她听见了董卓的声音。他地声音很小心,如果不是她因为眼睛看不见以后听力变得极为敏锐的话,她想,她也许听不见这样的声音的。

她转过了身子,准确的面对着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抬起了双臂,平叠放在眉前,她微微的下蹲,朝着董卓行礼。和第一次在洛阳见面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她是一切都计算好的,那个时候她料定了董卓回来扶起她,所以她一切只是坐坐样子而已,可是,今天她是恭恭敬敬的行礼。“民女见过太尉大人。”

她已经混乱的生活了很久,既然她现在已经认真的走到了这里,那么以后的话,她也要认真的走下去才对。

不过,和当时的情况一样的是,董卓还是没有让她行礼,就在她缓缓下拜的时候,董卓已经跑了过来,一把就扶起了她:“奈奈,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样的,过去不用,现在不用,以后更加不用。”

拓奈奈站了起来,从董卓的手里冲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点头:“民女,知道了。”

董卓看着自己的手,刚刚,他曾经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她将手抽了出去,可是,他似乎还是能感到那温暖的感觉一直在手掌中萦绕,怎么也没有办法散去。

可是,这样温暖的手的主人,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的疏离?

董卓抬头静静的凝视着斗笠后面的那张脸,他很认真的看,想看个清楚,可是,却好像是站在一潭没有尽头的深水边,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底。

这仿佛是一场拉锯战。最终还是董卓叹了一口气道:“奈奈,许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

“好。”拓奈奈似乎很吝啬自己的言语,她微微的笑着,浅浅的点点头,对于董卓的问题每个必答。

两个人僵在门口似乎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看的事情,董卓伸出手拉住了拓奈奈的手朝着府邸中走去。可是走了几步,拓奈奈就像将手缩回来,她有些慌忙:“太尉大人,这样不好,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这里不是你的店子,这里的每个件东西你都不熟悉,你难道要我放开你的手让你,让你在这里摔倒吗?”董卓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拓奈奈,他的语气中有一种隐隐的怒气。

“可是,这不好,不是有丫头吗?让她们扶着我吧。”拓奈奈显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