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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可真是会心疼人啊。”太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真诚,真诚的几乎让所有人认为这才是皇后的心腹,可不是太后的心腹。
皇宫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她这么想着,点点头,继续等着这个太监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太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雪,随后抬头笑着:“天人也真是的,来宫里看了皇后也不去看看太后吗?你当光皇后心疼人,这太后就不会心疼人吗?”
拓奈奈一听这话,心里暗自冷笑一声。心疼?你们这是心疼吗?你们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算了。她微微的扬起了眼角,“公公这是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正要去太后那里吗?我这个乡下丫头,就进过这么几次皇宫,怎么可能自己找得到太后娘娘的寝宫,这不是,得让人带着我去嘛?”
太监也不多言语,走到了她的身边,伺候着她上了轿子。于是这顶原本要出宫的轿子,这一转方向又朝着太后的宫殿走去。
坐在那微微有些摇晃的轿子里,拓奈奈忍不住开始叹气。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拖延到五更。她从皇后这里能脱身,是因为有董卓,有汉灵帝,可是,在太后那里呢?只怕是这回连天王老子也帮不了她了。\\\首发Junzitang.com\\\
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身上的斗篷,这还是一件新作的斗篷呢,看来今天她得穿着这一身新斗篷死了。也好,至少还是新衣服。
叹息声从她的嘴角边长长的逸了出来,这时一直跟在轿子边的那个冷面的太监连忙凑了上来,很是关心的问着:“天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叹气了?”
他突然而来的热络让拓奈奈的心没由来的抖了一下,她愣住了,随后才回答:“我没有事,让公公担心了,就是有些冷。”
“小人该死,居然将这事给忘记了。”那太监笑了笑,连忙从轿子边递进来了一个烧好的手炉:“天人,这是才稍好地。先用着吧,到了宫里就暖和了。”
拓奈奈抱着那个手炉,只觉得自己怎么云里雾里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进宫来的时候,自己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半天,可是,这个太监就是丝毫的不理会,怎么今天会如此积极的对自己嘘寒问暖?
难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拓奈奈浑身又忍不住抖了一起,连忙告诉自己。打住打住,再这么想下去的话,她指不定怎么就死了呢。她连忙将自己已经飞得到处都是的心神拉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不再去多想。
其实将大脑放空也不是一件太容易地事情。就比如此刻的拓奈奈,她愣是因为这个太监的热络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地半天,最后混混沌沌的进了太后的宫殿。
董太后比起何皇后来。脸上可是慈爱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多经历了几年地宫廷生活。还是到了晚年的老太太都差不多,虽然她地面容年轻依旧,可是,却多了很多慈眉善眼的感觉。她见了拓奈奈到来,虽然没有热络,却好歹给了她一点好脸色。
可是,就是这点好脸色也忍不住让拓奈奈浮想联翩,要知道现在谁随便给她一个好脸色,她都会觉得是要害自己。
“王美人的事情。哀家这里谢谢你了。”董太后轻轻对着坐在下面的拓奈奈的说着。她似乎并不是太注意自己是太后的身份,就这么随便的说着谢谢。
说话的人不注意就算了。听话的人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拓奈奈一听董太后这么说,吓得身上重重地一颤,连忙跪在了一边,由于她太过地着急,基本就是砸在了那实木的地板上,发出了重重地响声。
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疼死了啊,这可是汉代啊,这地板的木头可是货真价实啊,那叫一个硬,那叫一个结实,这么砸一下,她的膝盖估计已经淤青了。
“民女惶恐,怎么敢让太后道谢,能帮太后办事是民女的本分,是民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拓奈奈忽然觉得很热,脸上跟发烧一样烫,浑身都出了汗,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头都在瑟瑟的发抖。
这些古代人真是害死人不偿命的,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人有无数的内伤,真是够有本事的。
“这是说什么呢。今儿一早是不是皇后让你过去了?”董太后还是一副温温和和的笑容,好像就在说天气如何一样。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像是天气如何的问题,死的又不是她,她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是。”
“皇后说了些什么?”董太后继续老神在在的问,好像是在拉家常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她本来就只想在皇后和太后之间保持中立,不想多偏向谁,可是,现在太后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让她为难了,如果她不回答,那就是大不敬,如果她回答了,就等于倒戈在了太后这一边。于是她就僵持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董太后是个人精。
在宫里混得时间长的人都是人精,更何况是个这个位置的女人,更是人精中的人精。她轻轻的瞟了拓奈奈一眼,唇角挑出了一抹笑容:“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说了什么,罢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也是明白的,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反正,我这个儿媳会说什么做什么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能不知道吗?也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说。”
拓奈奈忍不住偷偷的擦了一把汗,在偷偷的鄙视一下这个董太后。既然她全部都知道,还问她做什么?诚心不想让她活得好好的啊?不过,她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答话,所以,只是跪在那里听董太后自己自言自语,是不是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他们都说你是神仙,你却说你不是,我该信谁的?”忽然,董太后从与何皇后纠葛的这个问题抽了出来,天外飞仙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话还真是把拓奈奈炸得外焦里嫩无比销魂,这个事她不是上次来就说过了吗?现在这老太太怎么又想起来问她这个了呢?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董太后,后者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是却在这无所谓的表情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凝视着她。
顿时,她觉得自己压力好大,咽了一口口水,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董太后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又不悦的哼了一声说:“怎么,难道我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
“不是不是。”拓奈奈连忙摇头,然后稳了一下呼吸说:“回太后,小女子真的不是什么神仙,如果我是神仙的话,我为什么要冒死去向陛下讨那个免死金牌呢?”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连忙拿出来当挡箭牌:“我要是神仙,不就是刀枪不入了吗?还要免死金牌做什么?”
“那你怎么会知道以后的事情呢?这样的天机难道也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吗?”董太后不相信的哼了一声,一脸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拓奈奈愣了一下,脑子立刻想起来的是汉灵帝当时问自己大汉是不是要完了的情景,她的身上顿时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的觉得好像天旋地转一样。
“呵呵,哀家想知道的并不多,我只想知道,以后的太子是谁?”董太后挥了挥手,打发了屋子里所有的人,甚至连那个大太监也被打发了出去。她静静的看着拓奈奈,微微一笑:“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能告诉哀家吗?”
拓奈奈看着这个架势,知道自己不说的话,绝对是走不了,她颓然的直起了身子,坐在地上,对着董太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只是这个吗?”
“难道你还能告诉哀家更多?”
“太后娘娘,透露天机是要折寿的,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还想多活几年。”拓奈奈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了董太后一眼:“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恰好你问的这个我却偏偏是知道的。”
董太后立刻就来了精神,甚至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拓奈奈的身边凑近了她:“是谁?”
“两个都是太子。”
“什么?”董太后皱了皱眉不悦的说:“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第十章乱(上)
原本皱着眉头的董太后听见拓奈奈这句略带赌气和挑衅的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她笑得似乎很真诚,,眉头舒展开来,看起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她站了起来朝着榻走去,然后懒懒的靠在了上面:“哀家不是不信,而是,觉得不可能,这一朝只有一个皇帝,一个皇帝自然只有一个太子,怎么到你嘴里成了两个,你还当真以为哀家老了吗?连这样的话都会随便的相信?”
拓奈奈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现在怎么都是个死,她也干脆就盘腿坐在了垫子上,伸手将放在身边的茶水端了起来,送进了嘴里。喝了几大口以后,她才放下了茶碗,然后看着董太后微微一笑:“这一朝是只有一个皇帝,可是,谁规定的一朝只能有一个太子?”她这么说话的时候,甚至连眉毛也跟着翘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董太后。
果不其然,董太后那原本轻松的脸孔上忽然又变得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
“太后娘娘在这宫廷里几十年了,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想必都是看过的,现在又何苦装做不知道?”拓奈奈也不管会不会得罪董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话题实在是让董太后太过震撼,还是她觉得反正她怎么也是个死,就由她去了。拓奈奈的那点嘲讽并没有让董太后有什么不快的地方,她只是抬起了眼睛看这盘腿坐在自己面前地拓奈奈笑了笑:“你的胆子果然是不小的。这样的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哀家,你却问了,难道你就不怕……”
“你说死吗?”拓奈奈撇了撇嘴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董太后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你看来真的以为我会杀了你。”她地嘴角一直都何不拢:“其实,我不用杀你,自然会有人去对付你地不是吗?如果你想过得舒服点,或者不要死得那么早。还是和我说实话吧。”
“你说太子的事情?”拓奈奈基本就把太后地威胁当成耳边风了。她见董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后:“人都是这个样子,跟你说实话。你不相信,跟你说谎话,你就深信不疑,你让我怎么办呢?太后娘娘。”
董太后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让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这样的安静实在是让人很别扭,拓奈奈甚至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甚至很想大声对面前这个女人说,你要杀要剐给个信儿。**Junzitang.com 首发**不要在这里装聋作哑。不过,就算她在不怕死。还是不会这么说的,毕竟,我们都是有教养的人是不。“罢了,你回去吧,这大过年的,哀家也就不多留你了。”过了半晌,董太后终于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冲着拓奈奈挥挥手。
她的话着实让她愣住了,这就让她回去了?难道她不打算杀她灭口?还是她这个人还有点利用价值?
就在拓奈奈发愣地时候,董太后又哼了一声:“怎么?还打算在这里等哀家留你过年吗?”拓奈奈这才连忙磕头谢恩。离开了这里。
坐在轿子朝着未央宫外面去走的时候。拓奈奈一直在想,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问题一直到了宫门口地时候她都没有想明白。
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背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又加上衣服是潮湿的,在寒风中她几乎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一听就是有人从雪地里快速的行走着,而且是靠近她的。她回过头看了看来人,却意外的发现这个人是董卓。
只见他穿着一件绛紫色地斗篷,大步大步地朝着她的身边走过来。他地脸上微微泛着红,看样子跑得很是着急。
没有几步,董卓就已经站到了拓奈奈的面前,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紧张的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拓奈奈看了看还没有离开的小太监,又看了看董卓,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手,然后缓缓的朝着董卓行了一个礼:“民女见过太尉大人。”
董卓这才注意到宫里的小太监正奇怪的看着两人,他轻轻的一咳嗽,收回了手,说:“拓姑娘,真是让我好等,你这早早就把店门关了,怎么连我让你备下的酒也不打算给我了吗?”
小太监朝着董卓行了一个礼,接过了董卓身边侍卫给的打赏的钱后,又奇怪的看了两人几眼,这才抬起了软轿摇摇晃晃的朝着宫里去了。没一会的功夫就没有影子。
这个时候,董卓才对着面前的拓奈奈叹了一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拓奈奈也没有多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跟着董卓的后面爬上了他那辆实在是豪华得厉害的大车子,又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朝着不是黑店走去。::Junzitang.com 首 - 发 君*子*堂::
“怎么才出来?”眼见着就要到不是黑店了,董卓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问着一直都在沉默的拓奈奈:“我早就去找过陛下了,是不是何皇后为难你了?”
“这倒是没有。”被泼参汤算不算呢?“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太后娘娘又唤我过去了一下。”
“太后?”董卓的眉头打结起来:“她叫你去做什么?”
拓奈奈微微一笑,决定还是还董卓一个人情,今天董卓救了她,那么她不妨告诉他一些事情:“董卓,你觉得皇子刘协如何?”
“如何?”董卓不太明白的反问拓奈奈:“我就不曾见过这个小孩,我怎么知道能如何。”
“是吗?”拓奈奈看着董卓。意味深长的笑了,不再说话。
而董卓地目光则一直陷在拓奈奈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里,不在说话。一直到车子停在了不是黑店的门口时,他才收回了目光。
“今日的事,小女子要谢谢太尉大人了。”拓奈奈朝着董卓微微一点头,准备下车,却不想她的胳膊一把被董卓拉住。“怎么?太尉大人还有事吗?”
“天人觉得刘协如何?”他的目光倾城见底。好像是夜空里明亮清楚的星星。
“他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只是……”拓奈奈说到了这里嘴角又提了起来:“太尉大人是聪明人。”
董卓紧紧地盯着拓奈奈唇边地笑容。缓缓的松开了手:“天人,不会骗我。”
“也许不会呢。”拓奈奈笑出了声音。提起了裙摆施施然下了车,不再看董卓,直接朝着不是黑店地门口走去。
赵云给拓奈奈留了门,见她回来了,一脸兴奋的朝着屋子里面的人大喊几声,一下子,门口挤了不少的人。
拓奈奈站在店子的门口,微微一顿。侧过了脸孔看着从车里弹出了身子的董卓,轻轻的一笑:“太尉大人。这大过年的,我就不留你了。”说着,转身就朝着店子里走去。典韦冲着车上地太尉大人抱歉的笑了笑,抱起了门板,就当着董卓地面,毫不客气的落了下来。
董卓的目光一直等到不是黑店的门关上了,才收了回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那赶车的小侍卫则有些抱怨了,他一边赶着车子要前往太尉府。一边嘟囔着:“大人。这拓姑娘未免也太架子大了吧,你救了她。她居然连请你进去吃杯热茶都不提,哪有这个道理。”
“她自然是不用的。”董卓放下了帘子,吩咐着:”回去吧,这大过年的,天可真够冷地,还是回到府里去暖和一下吧。“
“是。”小侍卫虽然有些不满,可还是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话,扬起了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拓奈奈,你真地不会骗我吗?董卓靠在车里静静的想着刚才拓奈奈地话,她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董卓知道,她却说了很多。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郭嘉微微皱眉看着走进屋子里的拓奈奈。
而后者只是虚弱的笑了笑,转头对着貂蝉说:“小貂,去寻些烫伤的药膏来给我。”说完以后也不再跟其他人多话,直接拉紧了斗篷穿过了后门,朝着院子里的屋子走去。
郭嘉微微一愣,随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叹了一口气。
“老板娘,你要烫伤膏做什么?是不是哪受伤了?”太史慈有些不明白,他冲着拓奈奈的背影喊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吧。”
“别去了,寻些烫伤膏就可以了。”也不等拓奈奈回答,郭嘉先阻止了太史慈。拓奈奈回头看着他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为什么不请大夫,这要是真烫伤了,还是请大夫吧。”太史慈抓抓头,对于郭嘉组织自己很不明白。
“有命回来就不错了,还请什么大夫,这要是被传出去,这小命还是自己的吗?”太史老太太扬手就拍了自己儿子的后脑一下:“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二愣子。”
屋子一片安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风来,呼啸的寒风从门上的棉被帘子边的缝隙里呼啦啦的往店子里灌着。
貂蝉眼眶红红的,坐在拓奈奈的床边上,一边拿着烫伤膏一边细细的朝着她背上的伤口涂抹着,时不时的还抽泣两声,看得出,这个小丫头着实伤心了。
拓奈奈倒是觉得好笑,她自小是孤儿,小时候因为淘气经常受伤,那个时候也是孤儿院里的阿姨这么给她上药的,一晃眼真是事事人非了。“哭什么哭,要是眼泪掉到伤口上,会更严重的,憋着,不许哭。”
“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掉下来的。”貂蝉连忙乖巧的点点头。
门被轻轻的敲响了,郭嘉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老板娘,我方便进来吗?”
拓奈奈看着貂蝉,只见后者点点头,一边小心的给她披上了衣服,一边扶她坐了起来。她这才朗声说:“进来吧。”
郭嘉打开了门,正巧就是看见了这幅画面。貂蝉一边帮着拓奈奈穿上衣服,一边收拾着那换下来的衣服,而拓奈奈坐在镜子面前,轻轻的拢着自己的头发。昏昏的暗黄从窗户外面撒了进来,和一屋子药香的味道混在一起,真真的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伸出手将披在身后的头发尽数的拢到了身前,抓起了梳子轻轻的梳理着,那雪白的颈子细若凝脂,看起来更是诱人。郭嘉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转过头去,不在多看,他心里却暗自的嘲笑着自己,他郭奉孝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君子?真是奇怪的很。
拓奈奈从镜子里看见了郭嘉那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唇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小貂,你出去吧,我想奉孝先生可不是光光来看我的伤势如何的。”
貂蝉抱起了拓奈奈的衣服,一边看着她,一边又看了郭嘉一眼,一副不明白的表情,不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奈奈姐,一会晚上要出来吃饭吗?”
“自然是要吃的,这一进宫,就不要想中午吃饭了,如果晚上再不吃,明天你就该给我收尸了。”拓奈奈也不管这是不是过年,也不管是不是忌讳,口无遮拦。
貂蝉连忙吐了几口口水,向着上天嘟囔了几句后才离开了屋子。
镜子里的面容如玉,虽然长相并不美丽,可是那神采奕奕的目光,自信满满的笑容却另有一种美丽。她伸出手,拿起了炭笔,凑近了妆台边的烛火将它点燃,然后又吹灭。这才将那炭笔凑近了眉间,细细的,一笔一笔的图画了起来。
她画得很细心,好像是在做一件极为用功的事情。等了好些时间她才画好一边,她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擦掉了多余的几笔,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怎么?奉孝先生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画眉毛的吗?”
第十一章乱(中)
“我还鲜少能看见女子画眉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看看也无妨。”郭嘉笑了起来,那雪白的牙齿在昏暗的房间里分外的刺眼。
拓奈奈的手微微的一顿,然后又继续的开始画另一边的眉毛,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郭嘉的话一样。
屋子里的气氛就这么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只能听见炭火在盆子里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除此之外,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隐去了。
“是太后,还是皇后?”忽然郭嘉开口问道,不过,她不能拓奈奈回答,就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来,我是问得多余了,这一定是皇后了。”
“郭嘉,其实,我觉得你算不得聪明。”拓奈奈放下了手中的炭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眉毛,果然有种眉眼如画的感觉。“你只是一个非常能揣测人心的人,任何人的心思你都能揣测得八九不离十,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
郭嘉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拓奈奈,她定是还有别的话要说的。
拓奈奈抬起了手,打开了镜子前面的粉盒,这里面的香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上,这都是用上好的茉莉花晒干后碾磨而成,据说,宫里的皇后们也用的是这个。这样一盒的香粉在普通人家可是两个月的生活费,可是,在拓奈奈的案子上却从来没有缺过。她捏起了粉扑,沾上了一点香粉,轻轻的,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朝着脸上扑了上去。那细腻的香粉在她的脸颊上旖旎出了一片白皙晶莹,让她那如玉一样的面颊上留下了一抹暗淡的苍白,就如同现在她地心情一样。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能猜透别人心思的人少之又少呢。所以,你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地聪明人。”她放下了香粉。又打开了那樱色的胭脂,看着那鲜艳的颜色发起楞来。“郭嘉,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奈奈,在你的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郭嘉那原本带笑的脸孔渐渐的暗淡下去。
拓奈奈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甚至连手指上的胭脂也落了下去。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窗户外面那厚厚的积雪,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这怎么和历史上记载的不一样呢?怎么会不一样呢。”
“你要如何一样呢?从你来到这个时代开始,这一切不是都不一样了吗?”郭嘉淡淡的指了出来。( 君&子&堂&首&发 )
“我只想做个旁观者,可是。现在看来,我根本做不到同流不合污。”她轻轻的扬起了眉毛,带着一点自嘲:“既然我不能自保,那么要送我去死的话,我也得拉点人垫背不是吗?”
“你想做什么?”郭嘉皱起了眉毛,拓奈奈那鱼死网破的喃喃自语让他有点心惊胆跳。
“今天皇后差点杀了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嫉妒。”拓奈奈扭头看着郭嘉。她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深不见底。
“这点。我想我早就猜到了。”郭嘉凝视着放在桌子上地那盒烫伤膏:“可是,她却没有下手不是吗?”
“是吗?”拓奈奈冷笑了一下:“你真当是皇后的仁慈?”
“自然不是,是因为董卓而已。”他苦笑了一下:“是他搬来了皇上,然后救下了你。”
“奉孝先生果然是天下第一地聪明人,足不出户,却能执掌乾坤,这天下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的,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了你的。”
“是你给了我太多的提示而已。”
拓奈奈闭上了嘴角不在想说话。过了好久以后她才说:“皇后为了王美人的事。很是不满意我。而,太后的目光却一直都落在皇储的位置上。我想。就算皇后再善妒,她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当一个王朝里最有权势地两个女人要开始为皇储地位置而宣战的时候……”
郭嘉忽然打断了拓奈奈地话:“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郭嘉,你有你的野心,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现在机会要来了。”拓奈奈打开了首饰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光芒璀璨的簪子,端端正正的插在自己刚刚盘好的发髻上,那簪子上的宝石照得她光彩夺目,“也许,我们相聚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