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所有人都不是麻木不仁的时候,那么我们就不会期待英雄的出现。如果,当所有的人都是麻木不仁的时候,那么期盼英雄降世的念头,就会前所未有的强烈。

大概现在就是这样的。所有的人都在讲究中庸之道,所有的人都不开口去问问拓奈奈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觉得现在追究自己的商铺的事,实在是有些得罪官家,那么大家就一起继续和稀泥好了。可是,这些人地心里又忍不住隐隐的在盼望,要是这个时候有个人能站出来问问这些一起的事情就好了。

英雄是怎么出现的呢?记得有人这么说过。当你杀一个人的时候,那你是杀人犯,当你杀了一个民族的时候,你就是伟人。而英雄正是那个带领所有人去完成他们心中所想的人。

就在这样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中,只听见一个男人粗粗地哼了一声。随后,他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陶碗,在桌子上砸出了啪啪的声音。说来也是奇怪,这样的声音按道理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所以,这声冷哼加上那砸碗地声音很顺利地就引起了拓奈奈的注意。

“拓老板弄了这么大一个排场,只是请我们吃酒吗?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那个男人丢下了筷子,气呼呼的瞪了拓奈奈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坐在那里生气。

她微微的一愣,抬起了头,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有什么困难地,她一眼就找到了这个人。这是一个魁梧地男人,相貌实在是有些粗狂。皮肤黝黑。穿着一身不算是太华贵的衣服,可是,手上却带了两个大大的黄金镶嵌着宝石的大戒指,实在是有些富贵逼人的味道。

看起来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宴请所有人的这个举动是非常不满意的。拓奈奈想了一下,她还是站了起来,决定走到这个男人的身边去问问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毕竟有些事隔着太远地话,实在是不好解决。于是她让典韦端着酒跟着她朝着那个男人地旁边走去。其实,让典韦跟着自己也是拓奈奈的一个私心。虽然。在这么多人地情况下,就算是这个男人因为什么真的发脾气。也不可能动手打人,不过,这也说不准。万一他打人了呢?她还是要有个人给自己撑撑腰比较好,而放眼看整个不是黑店里,现在也只有典韦最有这样的实力来保护自己了。

拓奈奈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袅袅娜娜的朝着那个男人走去。她今天穿了一声嫩绿的衣衫,一头乌黑的长发也破天荒的让貂蝉为自己梳理了一个还算是时髦的发髻,甚至还在自己的发髻的边上带上了两朵早上刚刚摘下来的茉莉花,一整个人看起来清新雅致,却又不落俗套。

她就这样携带着淡雅的清香在这慢慢都是铜臭味的人群中缓缓的走着,走出了一片山花烂漫。最终她的脚步停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她先是缓缓的朝着这个男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又站起来,满脸的微笑:“不知道这位先生因何而生气呢?”

男子见拓奈奈来到自己的面前,还中规中矩的行了礼,愈发的有些拿乔起来。他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的意思。“拓老板觉得在下是为什么生气呢?”

说实话,拓奈奈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将自己问出去的话反丢了过来。她问出去的问题,就算是她知道答案,那也是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可是现在又被丢了回来,要逼着她自己回答吗?她忍不住冷笑,这个男子还真的当她是第一天做生意吗?“请恕小女子驽钝。”她又微微的弯了一下膝盖,算是行了一个礼。“在洛阳,奈奈真的是初来乍到,更何况,我一个女人家实在是没有什么见识,真的不知道哪里做得实在是不合先生的意?不如这样好了,我先敬先生一杯,请先生指点一下小女子,也避免我以后还犯这样的错,又得罪了他人。”

说着她已经回身从典韦的手里将那个精美的白瓷酒壶持了起来,来到了这个男子的身边,仔细的为他满上了一碗酒。顿时那醇美的酒香就飘散出来。

为自己也满上了一杯以后,拓奈奈举起了酒杯:“这酒不知道先生肯不肯赏脸喝了呢?”

那男子看样子本是不愿意喝的,可是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他要是不喝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日后只怕所有的人都会说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连别人敬的酒也不赏脸喝,那就太难听了。

他垂下了头,端起了酒,站了起来,冲着拓奈奈微微的一敬,就一仰头将一碗酒全部倒下了肚子。他擦了擦嘴角,放下了酒碗,就那么站在拓奈奈的面前,略有些生气的说道:“拓老板,我们今天全部被您请到这里来,难道就是因为你想补偿一下开张没有宴客的遗憾吗?”

这话说到了这里也算是把面子里子都挑到了明面上了,逼着要拓奈奈说些实话了。

“那依着先生的意思,我还应该有些别的什么意思吗?”拓奈奈只是看着杯子中的酒,唇边露出了一抹笑容。其实,现在说的这些话本不是她的意思,如果按照拓奈奈自己的性格,要是有人这么问到跟前,一定是会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的。可是,郭嘉却说她这么说往往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

当时她很奇怪,实在想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事半功倍。而当她这么问出来的时候,郭嘉笑得很神秘,用生硬的简体汉字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我前些日子从你那里得了一本好书,里面教了我四个字,虽然是兵法,我却觉得在生意场上却一样是能用的。”说着他将那张纸递给了拓奈奈,而那个上面写着----欲擒故纵。

“你!”果然,男子生气了,他还是老法子,将那个漂亮的陶碗砸在了桌子上,那只绘制着精美华贵花纹的陶碗应声而碎。他等着拓奈奈声音提得很高:“拓老板,请问你是不是在耍着我们玩呢!你摆开了那么大的场面,难道就不想说点别的事情吗?”

“当然想!”拓奈奈抬起了头,看着这个男子,满脸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说:“你砸碎的碗,很贵哦。”
第六十六章合同

大概世界上是有这样一些的人,是绝对不容许挑战自己的权威的。这样的人,有实力的大概会成为元帅,没实力的大概就浑浑噩噩一生,能隐忍的大概也会成为那种被誉为腹黑的人,着实会从后面给你致命的一击。

大概世界上也是有这样一些的人,他们把将别人逼得走投无路作为一种自己的最大的乐趣。这样的人,有实力的,大概会成为王者,没实力的,大概也会堕落到不堪的地步,不过,却还是能够自娱自乐。

而,现在对峙的这两个人,男人绝对是不容于别人挑战自己权威的那类人,而女人现在似乎也是那种视别人的痛苦为自己快乐的人。这样的两种人凑到一起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崩地裂。

果不其然,那个男子暴跳如雷。“原来,你看中的不过就是这样小小的碗碟吗?难道我们这一大屋子的人的命运都比不上你的这个小小的碗碟吗?”

比得上?还是比不上?其实拓奈奈也是拿捏不准的。虽然那个陶碗也不会太昂贵,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而这一大屋子的人却不是真心实意的来和她谈事情的。说白了,他们都是到这里凑热闹的主,看见有便宜就一哄而上来拣一点,要是没有便宜,这顿饭,这顿酒就当到肚子里化成一堆肥料,烟消云散。哪里还有什么汤汤水水让她吃呢?

拓奈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做人就是这么困难呢。如果现在她说是地话,只怕是要得罪这么多的人,要说不是的话。她势必气势上就要弱过面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子了。想了一会以后她才说:“那要看,从什么方面说了。”

“从什么方面说?”男子显然没有弄清楚她地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面。

“如果从自私的角度上来说的话,我要说是的。”拓奈奈冷冷地从唇角飘出这样的几个字,她伸出手朝后面挥了挥。典韦立刻就离开,然后从她的屋子里搬来了她那把黄杨木的圈椅。拓奈奈毫不客气地就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坐了下来,从腰上将扇子抽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这个男子。不说话。

男子的眼睛瞪得老大,脸色也变得有些通红了,拓奈奈看着他这幅样子,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暴跳如雷将自己给扁一顿。不过,最后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朝着她的想法去,那个男子狠狠的握着双手,连手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就在拓奈奈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挨打的时候。他地手又猛然地松开了。就在那么一瞬间。他浑身上下的气就泄得干干净净,肩膀也塔拉了下拉。而他的脸上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神色也变得实在是有些惨淡,他的唇角有一丝强打起精神的苦笑。只见他微微的弯下了身子,朝着拓奈奈行了他从走进来以后的第一个礼:“拓老板,我想您今天请了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要请我们吃酒这么简单地吧。”

“我刚才说了,是又如何?”

真是无趣,拓奈奈看着软化地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意兴阑珊。她原本以为会在这样一群中庸之道的商户中脱颖而出一个英雄。可是,现在看来。实事永远是压迫人地大山。她摇了摇扇子,一下子也没有了继续和这个男人斗嘴的乐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让人看不出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近,出了一件大事。”那个男子站在拓奈奈的面前,脊梁挺的笔直。他看着似乎心不在焉的拓奈奈缓缓的说着:“这件大事几乎让我们整个洛阳城的商户都撼动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大事。”要装傻谁不会?你既然不说清楚,那就不要怪我一直这样装糊涂了。

“最近,不是黑店的旁边的店子,都在搬家呢。拓老板难道不知道?”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我那能在大家都要离别的时候请大家吃酒吗?”拓奈奈抬起了扇子,轻轻的遮住了半张脸孔,笑得连眼睛都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你!”那男子终于无法忍受在和拓奈奈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女人好生的无耻,难道我们被逼搬家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这句话一出口,本来还有些热络的宴席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而被指责的女子,却缓缓的放下了扇子,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免,却更加灿烂起来,好像这是天下最大的一个称赞。

“我是不太清楚,先生从什么地方知道这是我的主意?”她抬起了一条腿,耷拉在另一条腿上面,甚至还悠闲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这次请你们搬家的都是官府的人,这与我何干?”

男子一时也接不上话来,他愣了好一会,甚至还偷偷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这才狠狠心说道:“拓老板说话真是不靠谱,你这店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官家的人,甚至还有宫里的人,难道这么大的牵扯还不够收拾我们这些本分做生意的人吗?

这话说得,真是让拓奈奈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脸上微微的一寒,不过却也没有动怒,只是环视了宴席上的所有人,这才继续有条有理,风平浪静的说着:“我只是一个开酒楼的弱质女流,如何能与官府扯上关系?或许,先生看见太尉大人过来了几趟,别的官家大人也来了些时候。甚至还有宫里地人来我这里走动,那又能如何?我这摆开八仙桌,来者都是客,在这里都是生意人。谁不是开门做买卖?难道先生你就不做官家的生意?”

男子轻轻的一怔,还没有开口回话,拓奈奈就继续说开了:“宫里的人怎么了?难道先生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所有地东西都是陛下的,就连异邦还要岁岁纳贡呢,陛下不过是要喝我酿的几口酒。难道就犯了什么大忌讳?”说道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胸口也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连带着声音也大声起来:“先生定是看不上我这样的女子地,云英未嫁就出来张罗生意,抛头露面,家里又没有兄长,父母,所以欺负上了是不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端出脏水就往我身上泼!”

“拓老板。卜掌柜的不是这个意思。”坐在这个男子身边的一个小老头想必是再也听不下去。连忙站了起来,打起了圆场:“他只是性子直,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如何没有!我现在倒是想问问先生,什么叫做不是做本分生意地!我做了下三滥的事情,竟让人如此糟蹋!”拓奈奈冷冷的说着,她脸颊微微的潮红着,双眼也是湿润。“原来,在这里做生意的商户。都是不做皇家生意的。都是不做官家生意的,你们都干净的很。我这肮脏地方断断容不下你们的!”

说着就要拂袖而去,而那姓卜地掌柜眼见着自己因为口无遮拦闯下这样大祸,连忙赔罪。现在这个时候,事态未明,这个女子却是万万不能得罪。“小人实在是口无遮拦,还望拓老板不要与我计较。”

“计较?”拓奈奈笑出了声音:“好啊,好啊,我现在倒是要与你们计较一下。”她伸出了手指,指了一圈所有地人:“你们不是想是谁喊你们搬家的吗?我告诉你们,这人不是官,不是我,是这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你们可满意了?”

“这倒是不曾听说。”男子愣住了,而在座的所有人更是哗然一片。

“你当然不曾听说,陛下不过是爱喝我酿的一口酒,所以,体恤我一个女子苦苦撑着这生意,这才把这片的地都赐给了我,本是想着让我做个大大的酒厂,能挣些嫁妆钱,这才是说请大家搬了去。”拓奈奈说得这些倒是不假,不过,她可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放在汉灵帝地身上,要是那样,她基本就活不过去明天了,所以,她接下去又说道:“我原本欣喜地,可是,陛下是如何的菩萨心肠,如何地慈悲为怀,如何胸怀天下,他老人家可怜你们要是离了这祖祖辈辈都顾着的店子,要如何的做活,这才又把我叫到了宫里,说是,让你们不用搬了,依旧做你们的生意罢了。”

整个不是黑店里静得连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所有的人全部都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自己的未来到底是如何?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拓奈奈一个人在那里噼里啪啦的说话。

“只是,这地到底是给我了,陛下可怜我,怕我没有了大酒厂,没有了嫁妆钱,这才给我想了法子,让我用地收收租金就好,好歹算是一点积攒。”拓奈奈冷冷的说着:“我这倒是好,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大家商量这个事情呢,你倒是劈头盖脸的先将我计较了一番,如此说来,倒是好得很,那我也不用在纠结着这事要怎么说,不如就这么说清楚最好。”

卜掌柜像是被吓到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你是说,这片地现在是你?”

“是这样没错的。”拓奈奈轻轻的吐出这样几个字,一点都没有炫耀的味道,只是仿佛在陈述这个事实一样:“如果我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片地全部都是我的。你们所有店子所在的地都是我的。”

“而你要收租金?或者说,我们要向你纳贡?”

“如果我刚才表述没有问题的话,我想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拓奈奈回头对着郭嘉点点头,他起身走到了屋子里抱出了一个漆皮的木盒子,在盒子的上面还贴着名贵的金箔,用朱漆画着实好看的花纹,而在那个木头的盒子的上面还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金锁。这样的一个木盒子被抱到了拓奈奈的身边,她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把小金钥匙,轻轻的就插进了那把锁的齿孔里,卡塔一声,小锁应声而落。

打开了木头盒子,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厚厚的一叠信封。拓奈奈从最上面拿起了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上面所写的都是相同的:“这算得上是地契,不过,我却更喜欢叫这个是合同。我将所有的地,按照现在大家商铺分给诸位,你们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不过,我却是要收些费用。费用也不多,是你们全年净收入的十分之一。如果同意的,就可以到这里找自己商铺的合同,我们一式两份,找个机会,请来个身份高贵又公断的人做见证,签了就是。”

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接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大笑出来。“你这是在给我们下套吗?你的一块地就要我们十分之一的收入,未免想得太好了一些。”他说道这里朝着门外走去:“抱歉了,拓老板,你这样的生意在下我就不掺和了,我今日回去就搬了去了。”

“这自然好,我从不强迫人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拓奈奈微笑的将手中的合同又放回了木盒子里,只是微笑的看着离席的卜掌柜。

“拓老板,你难道就不怕这席上的所有人全部都搬走吗?那这条街不就是一条空街了吗?只剩下你一家,你还做什么生意?”卜掌柜眼见着就要走到门口了却还有听见拓奈奈挽留自己的声音,实在是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着她说:“不如,你降低些你的条件,大家相安无事好了,虽然这地是你的,可是,很多人已经在这里做买卖都做了几代人了,你现在这个说法,会不会实在不道义?”


第六十七章不速之客

“道义?”拓奈奈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停在店子门口的卜掌柜,这才转过了身子,面对着他,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卜掌柜,我倒是忽然想问问,请问祖上已经经商几代了?”

“不才,到小人这里才刚刚四代而已。”卜掌柜并没有弄明白拓奈奈问这个是做什么,所以,诚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不是已经四代了吗?难道先生还没有弄明白这做生意是为什么吗?”她冷笑了一声:“想来,在先生的心里,做生意就是要天下为公吗?就是要胸怀天下吗?呵呵,我想要是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先生的想法的话,只怕是,你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吧。这高高的庙堂之上自有你的位置,又何苦在生意场上折腾?”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我说话不好听吗?难道我说得不是实在话?天下做生意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赚钱,只要不要赚亏心钱,我想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现在这地陛下赐给了我,就是我的地,你们不过是把你们往日朝着陛下交的地税银子交到我手上罢了,虽然,我是才来到洛阳没有多少日子,可是,我还是知道的,这洛阳城里的地可都是陛下一个人。按照先生的话,难道这些地已经成了你们自己的不成,不但不用交银子,陛下是不是还要补贴你们一些?”拓奈奈噼里啪啦说上了一堆,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走到了自己的桌边,抬起了一碗银耳汤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子,她才放下了碗,抽出了手帕,轻轻地按了按唇角。这又抬起了眼睛继续的说着:“我也是知道我的话可能不好听,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是个实心眼的人,说话也不想藏着掖着。今天是先生你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在座的各位就算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心里还是都是这么想的。看看,大家脸上都笑呵呵,可是,又有几个人心里不骂我?指不定,那在心里骂我的,比先生这嘴上骂的要难听多了。”

“如果,拓老板没有别的地话了,我就不打扰了。”卜掌柜实在不想站在这里和拓奈奈在多说话了,他现在有些自取其辱的感觉,于是。想匆匆告辞。

“话倒是还有几句,如果,先生不嫌麻烦的话,不妨坐下来,听我说完好了。”她笑着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这么大的宴席,多先生一个不多,少先生一个不少,反正我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先生了,不知道先生是否赏光?”

卜掌柜只是站在那里,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来他的为难。

拓奈奈朝着貂蝉使了一个眼色。这小丫头不愧是做间谍的料,立刻就心领神会,几步就走到了卜掌柜的身边,笑得春光灿烂:“先生,我们掌柜地的说了,摆开八仙桌。来者都是客。现在您就是我们的贵客。如果贵客来了不是黑店居然连杯水酒都不喝就要走,这说出去,真是自己打自己的巴掌呢,快些请入席吧。”

顺着貂蝉的话,宴席上又有不少的商户附和起来,无不是请卜掌柜回去坐坐。其实,大家都会打算盘,既然这个姓卜的已经得罪了拓奈奈。不如就让他一竿子插到底最好。反正,割地这个问题。谁问都是问,现在既然有人代劳,大家不如捡个便宜,乐得轻松。

这麽多人的挽留攻势确实要比拓奈奈一个人说话管用多了。那卜掌柜也不是那么抗拒了,被几个相熟的商户又拉又扯的,朝着自己地位置上走去。不过,当他对上拓奈奈的那双眼睛上的时候,他嘴上还是不认输的喊了起来:“我要先说好,我留下来不是因为妥协你的条件,你也说了,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是不做亏本的买卖地,我既然给你送了礼,自然是要吃个回本地。”

他这话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倒是说得是个大实话。郭嘉呵呵的笑了起来,不免多看了这个姓卜的掌柜几眼,又倾身在拓奈奈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这才回头看着那个男人。

郭嘉那几句话也不知道说得是什么,拓奈奈一开始明显愣住了一下,然后也抬起了扇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唇,笑得十分的好看。接着她冲着郭嘉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比出了两个手指头,郭嘉瞅了她一眼,点头笑着。

这两人在那里像是打哑语一样的比划,倒是让一群人琢磨不透,可是又不好问,特别是那卜掌柜,愣是觉得两个人说话在针对自己,就愈发觉得尴尬了。不过,就在他刚要坐下来的时候,拓奈奈又朗声说道:“先生说得是,小女子我可是记下了。您放心好了,我只是留你吃饭,只是不想让天下地酒客说我不是黑店没有待客之道,如果,吃完了酒,听完了话,先生还是想走,那我绝对连个不字都不会说地。”

虽然,拓奈奈这个是给卜姓的掌柜吃了个定心丸,可是,在他听来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可是,他又挑不出什么不是,只是闷声不吭地做在那里。

“刚才我对卜掌柜说得话,我也对所有的人这么说,我下面的说要是说完,若还有人要走,那我是绝对不留的。”说着,她端起了几杯酒,站了起来:“我下面的话可是不好听,现在我先敬大家三杯,以表示谢罪,如果一会得罪了大家,那么就看在这三杯酒的面子上,千万可就不要与我这个小小的女子计较了。”

说着,她豪气的端起了酒杯,三杯下肚,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所有的人。其实。在汉代喝酒地女子可是不少,不过,那酒确实也不醉人,不过就算那样,女子喝酒无不是半遮半掩,羞羞答答的,鲜少有拓奈奈这样豪气的女子。

再加上这不是黑店的酒劲之大,也算是全城闻名的,所以。她这两次的三杯敬酒,倒是让一些本身就是酒客的商户暗中佩服起来。

人家说,酒品就看出人品。拓奈奈酒品倒也不差,不会多话,不会废话,更不会装疯卖傻,倒也让人实在佩服。

三杯下肚以后,拓奈奈用手帕轻轻的擦了一下嘴角,心中暗自想着,这掺了水的酒确实味道不咋地。这喝下去感觉就是喝工业酒精兑水一样。

“刚才卜掌柜说地好,如果所有的人全部都不接受这十分之一的说法,全都搬走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这片空地吗?”她放下了杯子,轻轻的拉着衣角,有些不屑,又有些微笑。这个问题原本也是她最担心的一个事情,可是,当她把自己的担心说给郭嘉的时候,郭嘉却笑她实在是脑子里少上了一根筋。

“我们这条街你当是所有的人都搬走就会冷落下来的吗?你倒是去大街上看看。”当时郭嘉这么说得时候正埋头算账呢,所以。也没有顾得上跟拓奈奈细细的说,只是打发她出去自己看看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