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看有人出手帮忙,还是一个面生的高手也顾不得什么,丢下几句狠话转身就跑了个干干净净。这个时候,天雷派的人这才围过来,不免要问谢牧荒的性命,要报答他的出手相救。
早就跳到了谢牧荒身边的丁烛一听这个问题,立刻就拉谢牧荒的袖子,谢牧荒了然的拱手笑道:“我只是一个行脚商,贱名不值得几位大侠挂齿,在下还有事情,就不多和几位叨扰了。”
谢牧荒不愿意报上姓名天雷派的人自然也不能追着不放,只能跟他约定好,只要有遇见事情需要他们天雷派帮忙的,他们一定义不容辞。
“师傅!这种闲事以后绝对不能管了!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要赶路,是要去找大师兄和师叔,是要去重新复立我们无定宫,千万不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上浪费时间,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现在裴禹势大,若是被他知道了师傅的身份如何是好?”丁烛只觉得真不省心,一路山个不眠又苦口婆心的一阵劝解。
谢牧荒没有马上说话,他只是笑眯眯的听完丁烛的牢骚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阿克,你心中的‘侠’是什么呢?你可知道快意恩仇的后面又有些什么呢?恃强凌弱你不出手,计较得失你不出手,贪生怕死你还是不出手,那么谈何侠义?谈何江湖?阿克,你我身在其中,就得遵守侠的规则,而这个江湖从来都不仅仅只有裴禹一个人。”
丁烛愣在原地,她看着谢牧荒背影头一次对这任务中的人有了一丝异样的敬佩。
或许,她从来不曾理解过侠这个字。
或许,她从来就不曾踏入过江湖。


第21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八)
牛逼吹得太早了就会被啪啪打脸。
这个道理丁烛早就懂,只不过现在又被谢牧荒拉着再重温了一次,她拼了老命在飞跑,好不容易追上了谢牧荒,对方嫌她跑得太慢,拖后腿直接将她丢在背上,背着她继续快跑。
趴在谢牧荒的背上,丁烛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师傅,你不是说作为大侠,恃强凌弱要出手,不计较得失也要出手,面临生死还要出手吗?你不是还说,江湖从来都不仅仅只有一个裴禹吗?那你现在跑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再不跑命都没有了,还怎么重新复立我们无定宫?还怎么去见你大师兄?还怎么去找你师叔?还怎么给我们无定宫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同门报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谢牧荒一边跑一边不忘记教训丁烛。
而在他背上的丁烛则一脸木然,她瞪着谢牧荒的后脑勺扯着嘴角:“你中午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我中午说什么了?师傅年纪大了,都不记得了,还有,我们现在在逃命,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背着你这么一个拖油瓶跑路师傅我很累的!”
面对谢牧荒大言不惭的反悔改口,丁烛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傅啊!明明今天早上她都已经被感动到了,帅不过三秒,你就这样颠覆我心目中的江湖?
“嗖嗖嗖!”从两人的后面不断有冷箭射了出来,每一只都朝着两人的背心要害飞过来,若不是这谢牧荒的轻功实在是精妙,估计现在都要被扎成了刺猬了。
夜黑得沉沉,甚至连月光都没有,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中飞奔,其实不光要轻功好,更重要的眼神要好,否则很容易将这摇曳的树林看成忽忽闪闪的人影。
后面的追兵很多,谢牧荒不断的飞奔,可是眼见着前方就是一片断崖,他不由得哀叹:“前面没有路了,难不成真是天亡我也?”
前面没有路了,丁烛也看见了,她回头看了看后面隐隐约约的追兵,他们还在树林里快速的飞奔,眼见着就要追上他们了。
就这么被追上然后死得硬邦邦的?还是跳下去?说不定有个奇遇什么的?
管他的选后面的吧!
“师傅,跳下去吧!”丁烛忽然拍了拍谢牧荒的肩膀。
“前面可是悬崖,跳下去必死无疑。”
“总比被后面扎成刺猬好吧!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死,你看你被裴禹扎成了那个样子都活了,明显是福大命大之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如果真的死了……”丁烛抿了抿嘴角,抬头望天,如果死了,她就交代在这里呗,再说,万一有奇遇呢?
别管丁烛心里怎么想的,谢牧荒却是一个斩钉截铁的人,他心知丁烛说得没有错,回头再看看了一眼后面九星门那些紧追不放的喽啰,怒道:“九星门!想抓到老夫,你们简直妄想!“
言罢,他真的就纵身一跃跳下了那处断崖。
后面九星门的追兵已经飞快的跟了上来,为首的正是裴禹的结拜弟兄熊显,他眼睁睁的看着谢牧荒背着一个人从这里跳了下去,快步追到悬崖边上伸头看了看,只见下面深不见底,一阵阵阴冷的风卷席着透骨的寒气上涌,吹在他面部的皮肤上仿若刀子一样锋锐。
“堂主,现在?”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有人上前询问熊显,毕竟上面给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现在的状况明显跟命令有点冲突。
“回去吧,不过是一条无定宫的漏网之鱼,如何能比得上袁少宁,那才是大鱼。”熊显虽然心里也有点忐忑,但是略微思考之后就出了理智的判定。
“堂主,这无定宫都已经灭了,一个区区的袁少宁为什么还要追着他呢?就算是怕他寻仇,这一个小门派的人物,何必要几个堂主都出动呢?分派给下面的兄弟就行了。”身边人讨好的看着熊显,给他递上了一只烟斗,满脸堆笑。
熊显结果烟斗,长长的吸了一口,在夜空之中吐出了雪白的烟雾,这才一脸轻蔑的看了旁人一眼,冷冷的哼笑一声:“你知道什么,这无定宫的好东西可都在袁少宁的身上。”
“无定宫能有什么好东西?”旁人有些意外,随后他意识到什么:“莫不是江湖中传闻已久的那批财宝?不过,堂主这不都是谣传吗?”
熊显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笑着转身朝着来路走去:“不该你问你就别问,不该你知道的你也不要乱猜,你要明白,很多人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才……”说着他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随后又扭头对着周围的人指点了几个出来:“你们好好的搜一搜这里,千万不要让那条漏网之鱼活着离开!”
夜风吹了起来,扬起了树叶沙沙的作响,断崖上很快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安安静静,正如它一直以来的姿态。
悬崖下面一边都会有奇遇的对象,比如什么绝世高手死在这里留下一本秘籍,又比如什么可以增加功力的药品,再或者就是什么藏宝图之类的,按照武侠小说或者武侠电视剧设定,来到断崖边上,一边都是这个套路。
但是,但是!
那是指主角,绝对不是指阿克和谢牧荒这种炮灰中的炮灰,酱油里的酱油。
所以,当他们跳崖之后,直接就挂在了一棵歪长在悬崖下面的小树上,可是那小树实在是脆弱,根本就承担不了这样两个人的重量,很快就连根被拔出来了,要不是它落下去的时候拽下了一大块石头,让悬崖下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陷洞穴,估计现在两个人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在黄泉路上去看孟婆了。
洞穴很浅,还好谢牧荒的轻功不错,才面前爬到了里面,更加上了一个拖油瓶丁烛,让两个人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呆在里面,若不是这悬崖上长了不少的荒草,将这个浅浅的洞穴遮得严严实实,估计,随便来个人就能发现他们。
不管怎么说,好歹活着啊,丁烛伸手锤了锤自己酸疼的腰部,极为大度的安慰自己。


第22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九)
由于这个洞穴就在断崖的下面,距离非常的近,以至于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上面的熊显给发现了。同样的,这么近的位置,也让两个人将上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等到熊显留下的人将整个悬崖附近都搜了三遍,实在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才收队离开后,丁烛长长的轻轻的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然后看向了谢牧荒,只见他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傅,人是不是都走了?”
以丁烛现在的感知,她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属于人的动静了,按照她的判断,这附近肯定是没有人了,不过,对于一个随便一个人都能使用轻功的武侠世界,丁烛觉得用她原本的知识和常识是无法准确做出判断结果的。
还好身边有个谢牧荒,就算打不过裴禹这个天字第一号男主,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这种事问他肯定是没有错的了。
“走了。”谢牧荒面沉如水,明显心里面有事情。
“那我们上去?”丁烛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趁着现在这个时候走是最好的,要是再继续耽搁下去,等到天亮了,可就想走都走不掉了。
那洞穴虽然说是位于悬崖的下面,距离断崖上并不远,可是在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想要凭着自己的力气就这么爬上去其实也实在并不是一件事容易的事情,至少对于丁烛来说,是这样的。
等到她毫无淑女模样、手脚并用跟一只大马猴一样爬上悬崖的时候,她一身青色的粗布衣衫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更有甚的地方全部都已经被尖利的石头给刮出了一条条的破布,看起来她只要拿根打狗棒再端一个碗,完全就已经丐帮弟子了。
至于脸上,呵呵,她连想都不敢想了,身上尚且如此,脸上嘛……
这山上有一个好处就是林子密,山又深,你要是想要存心躲起来,想要被找出来还真是不太容易。
两个人小心谨慎的走出了昨天晚上熊显收下搜过的范围,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快速的钻进了深山老林,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越是跟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打交道,丁烛越发觉得自己那点本事拿不出手,可是现在她这身体又大了想要练武显然不太可能了,所以,她只能抓紧一切机会玩命的练习单手弩。
瞄准、射击、落空、去捡箭支,或者瞄准、射击、命中,去捡猎物,如此周而反复,在这深山中半个月一晃而过,终于见到了一点成效。
首先,丁烛的单手弩熟练度已经达到了中级,而且是在不加成的情况下,这就说明她在使用单手弩的过程中,可以速度更快,更准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大概是她天天这么跑来跑去,竟然让她的人物属性中敏捷和速度都提高了一点,果然,身体一定是要靠锻炼才能强壮。
因为这样的成绩,让丁烛的心情实在是好,她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在小溪边宰杀着刚刚抓到的两只兔子。
这任务真是磨练人呢,丁烛虽然并不熟练,但是也能干净利落的给了两只还在蹬腿的大野兔一个痛快,而后便开始剥皮,这种事要放在没进这个任务之前,丁烛简直不敢想,要知道,她曾经可是连杀鱼都觉得头大的一个现代人,而现在,已经完全入乡随俗了。
这真的是多亏了谢牧荒这个中老年男人的指导,不得不说这大侠估计都是要经常风餐露宿的,所以这些野外生存技能都是点满了。
从留在这深山老林里赶路的半个月,丁烛已经从这位中老年男人的身上成功的学习到了野外生火、抓野味、剥皮、还有辨认简单药材和做简单烧烤这些本事了,她真的觉得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完全可以上演一场武侠版的鲁滨逊漂流记。
干净利落的将已经裹好了山野香茅和盐的两只野兔架在了柴堆上,丁烛开始每天一次的烧烤之旅,望着那肥硕的野兔身上渗出了脂油在火舌的舔舐下滋滋作响,她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反观谢牧荒,他坐在一边,神色专注,面色不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丁烛觉得这中老年再烦恼什么估计跟自己的任务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毕竟两个人同行,而且她还想继续刷刷这中老年男人的好感度,所以,还是开了口。
“师傅啊,我看你这么多天一直都不太高兴,到底在想什么呢?要是方便的话,你跟阿克说说,说不定阿克能给你出个好主意呢!”住在十二岁的少女身体里时间久了,丁烛对于用小萝莉的方式说话越来越熟练,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候的尴尬感。
谢牧荒摇摇头,并不打算说。
丁烛也没有在意,只是顺口又说些甜而不腻的没营养鸡汤:“阿克看您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师傅您要是在这么下去,不等看到大师兄和师叔,你的身体都要跨掉了,他们以后一定会怪罪阿克的,这事情啊就算只有芝麻那么大一点,一直闷在心里也会变成大西瓜的,所以,不要闷着。”
反正这种宽慰的话说出去又不要钱,还可以刷好感度,丁烛简直是没有节操的说个滔滔不绝。
至于谢牧荒会不会说出心事,丁烛才不在意哩,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心事,谁想知道啊……
“阿克……”就在丁烛烤那野兔烤的欢快的时候,谢牧荒忽然开了口。
“什么啊?师傅?你饿了啊?再等等,兔子马上就好了,我今天抓得这两只兔子可大了,您要好好的饱餐一顿……”
“阿克,你记得那天熊显和他手下说得话吗?”谢牧荒打断了丁烛的欢快,他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火苗缓缓的问。
这个情况不对啊,好像中老年男人打算诉说心事?不是吧,她真的没有想很想知道。
“嗯,没听太清楚,只是好像记得他们要去找大师兄,所以,大师兄是很危险了是吗?”丁烛忽然想起了自己任务的第二项要完成的目标,那就是袁少宁不能死,她顿时觉得脑子里一阵翻腾。
啊!!!她竟然已经完全沉迷在了山野打猎的野外生存游戏中,根本就忘记了她的任务,也根本忘记了袁少宁!!


第23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
丁烛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只记得谢牧荒不要死,然后她得到了单手弩,她就开始沉迷练习这个东西,然后,她有开始沉迷野外生存,顺便刷刷谢牧荒的好感度,沉迷于各种成就的达成,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这个任务还有另外两个目标。
一,袁少宁不能死。
二,白雨衫必须被逐出门派。
啊啊啊啊,果然是沉迷游戏害死人啊!特别是沉迷于这种真人游戏,这根本就是要自己作死的地步啊!
谢牧荒望着丁烛一脸惊惶,摇摇头安慰他:“少宁暂时不会有事,他的本是我还是了解的,我是说得另外一件事。”
暂时不会死吗?真的吗?师父父,你确定吗?你不要拿这个开玩笑哦!会要了我的小命的!
丁烛仔仔细细的确认过谢牧荒的表情,确认他说得都是真的之后,这才略微把狂乱的心放下了一点,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谢牧荒的话题上:“大师兄没事吗?那你说得是什么事啊,师傅?”
“你可还记得,熊显说少宁是一条大鱼,说他身上有无定宫的好东西。”
这不是事实吗?丁烛扬了扬眉头,你不是把无定宫的秘传心法和藏宝图都给了袁少宁了吗?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对!猛然之间,丁烛意识到了一点自己想法上的偏差。
她并不是原来的阿克,她是来帮阿克完成心愿的重置者,她一进入任务就已经了解了所有的剧情,所以,她一直是以一种上帝视角来审视这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情感和事件。
所以,她知道谢牧荒给了袁少宁秘传心法和藏宝图,她知道袁少宁会死在为保护她和白雨衫与裴禹的决斗中,她知道白雨衫早就跟裴禹有一腿,她知道裴禹会是未来的武林盟主,她还知道无定宫所有的东西都会落入裴禹手里。
这一切她全知道,是基于她了解所有的剧情,可是,阿克是不知道的,谢牧荒是不知道的,袁少宁是不知道的!
她错了,她不应该用自己的上帝视角却套每一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丁烛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扬着的眉毛还没有放下来,脸上就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大师兄的身上能带着什么好东西?银票吗?难道九星门看得上那点银票?”
“却是带着带着银票,不过却不是一点,而是很多很多,阿克你想不到的多。”极高的好感度让谢牧荒对于丁烛没有半点隐藏:“那是我们无定宫的最大的秘密。”
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丁烛做出恍然大悟又惊诧至极的情绪:“难道!师傅,难道……江湖上的那个传闻,是……是……”
“没错,确实是真的。”谢牧荒点点头:“藏宝图就在少宁的身上。”
“啊,原来我们无定宫很有钱啊……”丁烛做出懵懂少女装,引得谢牧荒笑了起来,他伸手接过了丁烛手里的两架兔子,继续慢慢的烤着,却转了语气。
“当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将我们无定宫的秘传心法以及藏宝图全部交给了少宁,这件事只有我和少宁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我奇怪的是,这种事熊显是怎么知道呢?”
谢牧荒垂着眼,像是再对丁烛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熊显都知道了,那么就说明裴禹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当时距离无定宫被烧不过才半个月的功夫,这半个月中,少宁肯定是带着同门弟子们赶往南海去找师弟会和,按照他做事的稳妥,在明知被裴禹追杀的情况下,一定是走极为隐蔽的小路,这样一来事情怎么会被传出来的呢?”
“这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又是从谁哪里泄露的呢?”
丁烛望着谢牧荒一脸的沉思,忍不住隐秘的剧透:“师傅是在怀疑大师兄将这事泄露出去的吗?”
谢牧荒立刻就摇头,他一脸坚定:“少宁是我从小养大,他的人品我是最了解的,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他泄露的。”
“那就一定是别人,这个人肯定就在我们同门之中,而且这个人也一定现在跟着大师兄!”丁烛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看着随着自己的话语脸色变得越来越痛苦的谢牧荒,不禁有一点不忍心。
他大概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中会有什么叛徒吧。
不过,丁烛并没有给他安慰自己的机会,继续锲而不舍的说着:“如果师傅当时把这两件东西交给大师兄只有你们两人知道,而且你又确认大师兄不会说出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谢牧荒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已经全部被丁烛抓住了,他甚至并不将这个小姑娘当成孩子。
“我们门派有藏宝图这件事那个人肯定在师傅你将东西给大师兄之前就知道了,她也肯定特别了解您和大师兄,她知道,在我们无定宫遇见大事情的时候,你肯定会把这东西交给大师兄。”
“并且,她把这件事提前就告诉了裴禹,所以裴禹才会首先对付我们门派,说不定这一切只是裴禹逼着你让你将东西交给大师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件事熊显知道。”
丁烛一边按照原本的剧情提示谢牧荒,一边也开始大胆的猜测,阿克觉得灭门这件事跟白雨衫没有关系到底对不对?毕竟阿克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算再早熟,肯定很多东西是想不到的,说不定,这件事并不是一个意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呢?
越是这么想,丁烛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不但她这么觉得,就连谢牧荒也开始觉得,无定宫这样一个并不显山露水的小门派落在今天这个下场,肯定是有人筹划的。
不仅仅是有人设了局,最可怕的是,还有人就在他们的门派里面跟外面的裴禹里应外合的设计了这起所谓报仇雪恨的清洗。
越是这么想,谢牧荒越是觉得心里发冷,他其实从那一天听到熊显的话开始就已经隐隐有这样的设想了,可是他不敢往深了想,他害怕去做在自己的弟子中其实有一条毒蛇颠覆了整个门派这个设想。
一直到现在,阿克提出来了,他才不得不正视,其实,很多很多的蛛丝马迹不早就已经这样证明了吗?
只是,只是,那个人是谁?!


第24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一)
那个人就是白雨衫啊!
看着谢牧荒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其实丁烛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她多想破口而出这样的谜底,可是她不可以,她的人设,她的年纪,以及她现在的角度都不允许这么做,最后,她只能闭紧了嘴巴,跟着谢牧荒继续的纠结。
心中却不由得带着几分得意的悲伤,唉,这作为一个上帝是多么的难受啊,光知道谜底不能说得感觉,这可是……相当的……爽!!
咔咔咔咔!
这个问题一直缭绕在谢牧荒的周围,从天明到日暮,一连好几天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将所有的门下弟子,一个个的拿出来分析,一个个的设想,又一个个的否定,可是看来看去,每个人都像,又每个人都不像。
其中,他也将这个问题拿出来问过丁烛,不过丁烛十分傲娇的表示,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不太懂这些。
还好谢牧荒现在满脑子都被谁是卧底这个破问题弄得心烦,也没有去深究丁烛这个答案是不是推脱的借口,便继续掉头自己纠结了。
一路上虽然两个人一直都在日夜兼程,但是他们是从深山老林里中行进,免不了要翻山越岭,跟走平坦官道比起来,其实行进的时间并不算多快。
好不容易在丁烛进入了任务的第三个月,他们终于从绵延的森林里钻出来了。
长时间的野外生存让两个人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特别是丁烛,看过去简直是野人一般。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丁烛为了想要锻炼自己的单手弩的熟练度,这一路上所有的吃食都是她大包大揽,所以在林子里钻得简直已经没有眼见了,倒是谢牧荒还勉强保持着一个门派掌门的风度,如果不看他那面黄肌瘦的脸色的话。
松安府是抵达南海之前的最后一座大城,也是进入南海的必经之路。
丁烛算了算时间,在原剧情了,袁少宁应该已经快到南海了,说不定裴禹也快到男孩了,这样一来,大师兄离嗝屁的时间真是不多了,这不由得让她有些心急起来。
很快,她的这个担心就得到了证实。
中庆客栈是松安府外城的一座很是热闹的客栈,因为这里占地大,收费便宜,这里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贩夫走卒和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倒是也是一道十分独特的风景线。
此时此刻,丁烛和谢牧荒两个人就坐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面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在树林里呆了两个月,让他们格外的想念人间烟火。
丁烛几乎要用上手了,抓着酱牛肉就朝着嘴里面塞去,做任务做成了丐帮她想估计整个无尽世界里再也没有她这么惨的重置者了。
谢牧荒虽然也很饿,但是没有丁烛这么狼狈,他吃得也很快,但是看着丁烛的目光却多了个伤感,这么一个花一样的小姑娘为了他被折腾成这样,真是……
长叹一口气,他又给丁烛盛了半碗饭和一碗香浓的牛肉汤:“慢点吃,慢点吃,不够再加。”
“真的假的?九星门真的给了你五两银子?”距离两个人不远处的一桌上坐着三四个人,他们肤色黝黑,身上穿着武林人士最常见的短打,不过却没有什么门派标致,看起来应该是粗浅的江湖人。
这种人在江湖中最多,他们没有学习过什么系统的门派武功,多半是从一些武馆里习得一些拳脚功夫,但是因为人数众多,耳目其实要比各个门派灵敏的多,同样消息也要准确的多。
“可不是!”说话的人脸上长着一颗大痦子,说起话来,痦子上的那根毛也跟着迎风抖动,给人格外的印象深刻,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锭子,将它倒回来,指着底部说:“看看,这不是九星门的标致吗?我可是拿去钱庄看过了,足足的五两,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