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凉把视线调向窗外,时间过得很慢,麦小凉终于忍不住了,总要问点老爷子的情形吧,正在想着要怎样开口的时候赵易山却先说话了。
赵易山说道:“乐意有常务律师吗?”
麦小凉慢一拍答道:“啊?有的。”
赵易山又说道:“靠得住吗?要不要问问你母亲?”
麦小凉想,赵易山这话说的倒是真的,确实要找靠得住的人。于是她说道:“我让我妈联系一下。”
赵易山点头:“让律师正月初七过来,初八上午我带他去办理相关的事情。”
麦小凉“哦”了两声才想起拿手机出来打电话给老妈。要找律师?怕是情形不好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方红的声音:“小凉?小凉?”
麦小凉这才回过魂来:“妈,你找乐意的律师来北京。那个,正月初七过来,初八要办点手续。要靠得住的人。妈,记得一定要找靠得住的人过来。”
方红连声应了“好”,愣了片刻又道:“小凉,你自己要保重。”
麦小凉觉得心口一阵刺痛,鼻子酸的厉害险些说不出话来。忍了又忍她才挨着笑了起来:“哎呀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搞的定!回头再说,我这儿忙着呢!”
麦小凉连忙按断了电话倒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赵易山将她的精疲力竭看在眼里,他皱起了眉毛说道:“不会比你当初想得更糟糕。”
麦小凉长长的叹口气,胸口这才疏通了一点:“能给我交个底吗?”
赵易山没有出声。
事关机密,赵易山又担着干系,麦小凉心想他不愿说详情也可以理解。
赵易山把车子停稳了:“到了,下车吧。”
麦小凉坐起来探过身子取来了后座上的包,赵易山忽然说道:“五年以下。”
麦小凉僵了片刻,然后点头:“确实比我当初想的要好很多。”
赵易山说道:“不用太担心,等到律师介入之后,律师会告诉你具体的事情。”
麦小凉说了声:“谢谢。”老爷子总算是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爷子终归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想到“五年以下”,麦小凉就觉得胃里又酸又胀,但她不能叹气也没工夫悲春伤秋,眼前最大的任务是应付赵易山。
过不了当下的槛又如何谈将来?
早餐麦小凉有点食不下咽,但她还是努力的把套餐给吃下去,并且一点儿也不剩。好在赵易山选在了西餐厅,这里环境幽静并不适宜高声谈天。另一方面麦小凉觉得赵易山本身也是个爱静的人,所以她保持沉默努力吃东西。
事实上她不愿开口,也开不了口。
用过早餐赵易山请麦小凉陪他去买男装。麦小凉的表情略微有点诧异,赵易山看看她:“怎么了?”
麦小凉摇头:“没怎么。”
赵易山说道:“你好像很意外。”
麦小凉的语气异常真诚:“我和你一起去买衣服,我怕对你影响不好。”
赵易山笑得阴森森的:“没事,看到熟人你可以自动离我三步远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麦小凉自问没有得罪他,虽然她确实是怕惹祸上身所以才这样提醒他的。但是总归她说得话是在理的。麦小凉给赵易山下了定论:这个人性格无常太难取悦。
多说多错不说没错,麦小凉当下决定闭嘴,除非必要再不开口。
既然赵易山一意孤行,麦小凉也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赵易山是个正常男人并不爱逛街,他直接领着麦小凉去了相熟的柜台,很快就买好了过年穿的新衣物。
麦小凉正在庆幸一路的无惊无险,赵易山忽然问她:“你过年的衣服买了没有?”
赵易山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麦小凉很意外。但也许他仅仅是教养使然,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客套,这么一想麦小凉便释然了,她答道:“我,啊,我不用。”
赵易山显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为什么不用?过年不穿?”
是啊,就快过年了,商场里人潮拥挤。麦小凉小小的恍惚一下:“呃,我的新衣服在家里。”
赵易山说道:“你在这里过年没有新衣服怎么行?”
麦小凉突然警觉,赵易山要送衣服给她?不,她不愿意接受赵易山给的任何物质的东西。
他们之间甚至算不上露水姻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开的必然结局,所以不可以相交过密。麦小凉打定主意要和赵易山分割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笑得很轻松:“我从不在商场买衣服。你知道的,商场里的衣服利润翻了好几倍,盛虹本来就有服装厂,我的衣服都是盛虹的样板师打的样板。”
赵易山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年前你一直陪着我忙,应当没工夫挑衣服吧。样板师打的样板你怕是要过年后才能挑吧。”
麦小凉笑道:“啊,是啊,过年好挑也一样,他们会给我留着的。这也算是盛虹职工的特殊待遇吧。”
赵易山冷冷一笑:“你不是辞职了?辞职的职工也有这种待遇。”
麦小凉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她讶然的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赵易山:“你,你听得懂我的方言?”
赵易山抓过麦小凉指向他的右手,力度很大:“为什么要撒谎!”
麦小凉环顾四周,他们二人站在电梯口附近,这里人流往来密集,在这里吵架实在太不明智。
麦小凉放低声音:“你轻一点,我手疼。”
赵易山只狠狠的瞪着她并不言语。
麦小凉有点头疼,向来都是她不顾后果突然发难突然动手突然爆炸,现在要她伏低做小还真是困难。
她不明白赵易山为何会忽然发怒,刚才买衣服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这个人喜怒无常实在难办!
一树梨花压海棠(中)
麦小凉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吸足了气才耐着性子仰头对赵易山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我觉得您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公共形象会比较好。”
赵易山拧起了眉毛:“我都不在意,你不必这样贤惠。”
说得这么拽,活生生能把人给噎死。麦小凉气得不行,是啊,您老人家是不怕,可是我怕啊,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麦小凉急于挣脱赵易山的钳制,她只得尽量放缓了语气同赵易山理论:“您就算是不在意,也得先把我的手放开吧。您这么勒着,我觉得挺疼的。”
赵易山垂首看看两人交握的手,他冷笑一声:“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有必要这样装嫩吗?”
如果不是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的注视,麦小凉真想暴揍赵易山一顿,盛怒中的麦小凉显然是忘了自己不是赵易山的对手这回事。
一惊一怒后的麦小凉觉得脑袋有点晕,眼前忽然花了一下又黑了一下,她慢慢的低下仰得过高的脑袋暗自埋怨自己,现在的体质可真是差,从前上网熬通宵也不见头晕目眩的,真是圈圈叉叉圈叉叉。
赵易山见麦小凉垂下头去,只当她是服了软,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虽说他不在意别人说他什么,但是他们两人的回头率也太高了一点。赵易山于是说道:“先下楼去。”
麦小凉唯有昏昏沉沉的被他拉着往前走。
迷迷糊糊的进了电影院的时候麦小凉才觉得赵易山有一点点不对劲,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思考。麦小凉从小就经不得暖气薰,一薰就犯困,加之最近一直没有睡好,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赵易山并不爱看商业片也不大爱来人多的地方凑热闹,看了大屏幕十五分钟之后他觉得很无聊。赵易山扭过头去靠近麦小凉,他决定征求一下麦小凉的意见,看她是否同意提早退场。
转过头去的时候赵易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屏幕上的光映在麦小凉的面孔上,赵易山贴近麦小凉的面孔仔细的端详她,麦小凉的眉毛很黑很密比不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柳叶眉却也不是英气十足的剑眉,她的眉色很诱人,是那种很浓郁的墨色。
赵易山其实挺怕那种小扇子一样的假睫毛的,觉得太假。麦小凉的睫毛并不浓也不算长,可是却叫他觉得服帖自然。赵易山看了又看,终于确定麦小凉的睫毛和她的眉毛以及头发一样,都是湿濡的深墨色。墨得浓郁,甚至有点不像是真的,可是就是这样的诱人。
忽然赵易山就想偏了去,他觉得口干舌燥,于是硬生生的拉远了和麦小凉的距离,将脊背重新贴回了自己的椅背上。
百无聊赖中电影终于放完了,人潮开始流动时麦小凉仍旧睡得深沉。赵易山看看她的睡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才扳下面孔去捏麦小凉的耳垂。
麦小凉觉得难过,勉力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赵易山冷漠的面孔,然后麦小凉慢一拍发现自己的右耳垂捏在了赵易山的手里。
麦小凉忽然有点恼火,正人君子的面孔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圈圈又叉叉!
麦小凉素来喜形于色,赵易山把她的恼怒看在眼里却并不理会,他平静的站起来:“既然你醒了,就去吃午饭吧。”
午饭竟然仍旧是吃西餐。麦小凉吃到想哭。这么贵还吃不饱,真过分!还不如去吃KFC,至少三个汉堡可以填饱她的胃。
结束午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麦小凉郁闷无比非常瞌睡。大约是知道了老爷子不会有生命之危,所以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开来。到了赵易山车子里时,热气一薰车子一摇麦小凉很快又睡着了。
赵易山面色如常,只是开车的途中他喝光了车上剩余的三瓶矿泉水,并且仍旧觉得渴。
麦小凉再度被叫醒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她很想警觉一点,但是身体同她作对,眼皮总是粘在一起不肯分开。
赵易山说道:“下车吧。”
麦小凉的眼睛又干又涩,她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然后下了车。赵易山的手上提着两大袋食物,麦小凉很奇怪:“什么时候买的?”
赵易山说道:“你睡着的时候。”
麦小凉“哦”了一声继续跟着赵易山往前走。
出了电梯的时候麦小凉才发现这里不是她住的酒店,心里忽然莫名惊悚,她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
赵易山已经掏出钥匙在开门,他回答得很干脆:“我家。”
麦小凉当下死机。
赵易山已经进了屋子,他扭头对麦小凉说道:“进来吧。”
退无可退,麦小凉只有跟着进去。赵易山把两袋东西放到地上,走到麦小凉身后关上门。门被合上时麦小凉惊起了一身的细疙瘩。
赵易山从鞋柜里拎了双新拖鞋给麦小凉:“随便坐。”
麦小凉鼓足勇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我请你出去吃晚饭吧,在家里吃还得自己做怪麻烦的。”说完了麦小凉忽然想起,今天一直都是赵易山在付账,完了,有求于人的人应当请客的啊!
赵易山已经进了厨房,他把食物归置好了之后才倒了杯开水端了出来:“现在吃晚饭还早。你喝点什么?”
麦小凉僵在当场:“呃,白开水好了。谢谢你。”
赵易山另倒了杯水给麦小凉,他走到麦小凉身边拉起她的手:“站着干嘛?坐沙发上吧。”
麦小凉的手很凉很凉。赵易山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前然后把她按坐下去,赵易山半弯着腰按住麦小凉的肩膀,他觉出了麦小凉的又僵又硬,然后他的脸上便又浮现出那种流气的笑容。
麦小凉别开眼去。
赵易山低声说道:“这么紧张干什么?现在就这样害怕了,等会儿你岂不是要休克?”
麦小凉忍不住拨开赵易山的双手:“赵先生,请你不要开玩笑。”
赵易山没有放过麦小凉,他牢牢的锁定麦小凉的视线一字一顿的说道:“怎么是开玩笑?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吗?约会所做的功课今天都已做足,乖小凉,你先去洗澡。”
麦小凉目瞪口呆。她呆呆的看了赵易山一会儿之后慢慢的垂下头去。其实也不过是隔了三五分钟的工夫,麦小凉觉得竟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哑着嗓子说道:“卫生间在哪里?”
赵易山握起麦小凉冰凉的右手:“跟我来。”
麦小凉很像和赵易山打上一架,又或者自己破门而出,赵易山必定拦她不住。可是,麦小凉想到了后果。那样做的后果她很清楚,情势比人强的时候由不得她矫情挣扎。
卫生间在主卧里,赵易山拿了一条大浴巾给麦小凉:“缺什么就叫我。”
麦小凉反锁了卫生间的门,她呆呆的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心里很麻木并且她的眼睛很干不似可以挤出水分的样子。
和章怀之在一起的时候,章怀之也有冲动的时候,但是麦小凉总是不肯,章怀之实在顶不住的时候也会使尽百宝同麦小凉闹腾,每每章怀之隔着牛仔裤胡乱磨蹭的时候,麦小凉总是红着脸坚定的捏住他的鼻子挠他的痒痒。笑闹之后章怀之便只能鸣金收兵了。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当初她不是坚持爱情的纯粹的话,今日同章怀之结婚的必定是她。只是当时她不肯妥协,当时她容不得瑕疵存在。
却不知人生处处有瑕疵,人生处处不得已。
麦小凉扪心自问,若是早知有今日,当初是否还会坚决的同章怀之分手?
麦小凉对着镜子做一个张爱玲式的斜睨众生的笑容。答案仍旧不会改变。她就是这个死性子。性格决定命运,然也。
麦小凉用凉水冲了两遍面孔,然后继续对着镜子微笑。
赵易山不同于章怀之,她对赵易山没有任何期许,此时的追求和那时的精神追求不同。
所以她,可以忍受腌臜。
就当是享受吧,至少赵易山皮相不错。麦小凉对着镜子又笑了笑,然后脱去衣物。对着褪尽衣衫的自己,麦小凉忽然心生不忍。
烦躁的踢掉拖鞋,麦小凉走进浴缸打开莲蓬头。凉水劈头盖脸的冲了出来,寒意激得麦小凉心口一紧浑身哆嗦。麦小凉急忙摸到开关将开关拨到反方向,灼热的开水烫得麦小凉尖叫起来。
一树梨花压海棠(下)
烦躁的踢掉拖鞋,麦小凉走进浴缸打开莲蓬头。凉水劈头盖脸的冲了出来,寒意激得麦小凉心口一紧浑身哆嗦。麦小凉急忙摸到开关将开关拨到反方向,灼热的开水烫得麦小凉尖叫起来。慌乱中麦小凉后退一步扶住浴缸倚着墙,冰凉的墙壁再度刺痛了她,麦小凉咬咬牙站稳了,然后小心的避开花洒喷出的热水将开关调到中间位置。卫生间的门被赵易山大力的叩响:“怎么了麦小凉?”麦小凉抚着噗通乱跳的心口回答道:“啊?呃,那个我被烫了一下。”门外的赵易山愣了一下:“烫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麦小凉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没事!”麦小凉只觉得自己丑,丑也是麦小凉家乡的方言,丢脸的意思。洗澡被烫伤,这也太丢人了,所以她立刻回绝了赵易山的提议。麦小凉轻轻的摸了摸头皮和额头,还好,略微有一点疼而已。花洒喷出的水是温的,麦小凉把它调热一些,热水激得她一阵哆嗦。原先并不觉得冷,经了这热水才知道原先自己是冷的。麦小凉洗得很慢很慢,她试着闭上眼睛,她希望张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年老的时候心态会异常平和,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生命之中再无悬念也无需挣扎。只可惜生活不能如她所愿。麦小凉觉得自己的人品还是很好的,心地也还算善良,她只是欠缺一点运气而已,她的运气一向糟糕,过分耿耿于怀只怕会得精神病,还是想开一点吧。想到这里麦小凉深吸一口气,她勇敢的踏出了浴缸,用大浴巾将自己包得紧紧的,头发尚在滴水,麦小凉擦干镜子上的雾气,镜子里她的样子很正常并不似苦情戏里的悲剧女主角。麦小凉把自己脱下的衣服拢在怀里,然后开了卫生间的门。看到盘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赵易山时麦小凉的心里还是惊了一下。她拘谨的立在卫生间门口,赵易山的头发也是湿的他正在看新闻。赵易山歪头看了一眼麦小凉:“衣服搁椅子上吧。”麦小凉把怀里的衣服放在椅子上,然后继续罚站。赵易山仍旧看他的新闻:“刚才烫得厉害吗?”麦小凉摸摸头皮:“还好,只剩一点疼。”这样的对话还算正常,麦小凉正要提议先吃晚饭赵易山忽然就蹿到了她跟前。麦小凉唬了一跳:“你要干嘛?”说完这话麦小凉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麦小凉啊麦小凉!你说他要干嘛啊?这么矫情的话说出来不是徒增笑柄吗?赵易山果然笑了:“虽然你是这样秀色可餐,但是别紧张,我又不是变态,我是不会强迫你的。”麦小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惹得赵易山又是一阵轻笑。麦小凉觉得窘迫,赵易山高她很多身形上压迫感太强,她急着向右侧一闪预备走开,熟料赵易山长臂一拢当下就把她勒进怀里。赵易山的身上散发着灼人的热量,麦小凉浑身一僵抬手按住他的胸口。赵易山伏在麦小凉耳边说道:“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我想说的是,我决不强迫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麦小凉已经放弃分辨自己究竟是悲哀还是窘迫了,她很坚定的抬起面孔对着赵易山近在寸许的鼻子说道:“我想事先申明一下,虽然A片多少我也看过一点,但是我没有实战经验,所以请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如果有服务不周的地方还望您海涵。”赵易山勒住她的双臂明显又紧了一分,而他略微冰凉的鼻子也慢慢的贴近她,麦小凉绝望的闭上眼睛,赵易山柔软的唇终于覆了上来。麦小凉没有回应。赵易山用牙齿慢慢的啃咬麦小凉的嘴唇,麦小凉觉得湿濡且难受,她偏开脸,赵易山笑着咬住她的耳垂:“接吻你也不懂?”热气呵得耳朵又麻又痒,麦小凉紧紧的攥着拳头,是,她是会接吻,可是她不愿意吻他!赵易山的胸膛发出低低的浅笑,他打横里抱起麦小凉,麦小凉仍旧闭着眼睛,两个人跌到床上,赵易山拉起被子覆住两人的身体。赵易山用手捏了捏麦小凉的鼻子,麦小凉仍旧视死如归的紧闭着眼睛,赵易山笑道:“这么乖?叫我都不忍心了,来,捂着点,别着凉了。”麦小凉打定主意绝不吭声,赵易山的眼眸里逐渐透出些许凉意,他把麦小凉圈进怀里,继续去逗弄她的耳垂,而双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向下游动。麦小凉继续保持僵硬,脑子里忽然想起历史书上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是,就当是做个噩梦了,睁开眼睛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麦小凉紧紧的闭着眼睛,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赵易山放弃了所有的动作盯着麦小凉看了良久,麦小凉的抗拒他看在眼里,就这样讨厌他?赵易山冷冷的拉开了麦小凉身上已经松开的大浴巾,好,仍旧闭着眼睛,当他是隐形?赵易山恶意的探进一指,麦小凉终于发狂的哭出声来:“住手!”赵易山往上一伏,按住了麦小凉的挣扎:“别怕,我来教你,认识你自己,认识你自己的身体。”难堪和酸痛以及排异的感觉叫麦小凉崩溃,她使劲的推拉赵易山,无奈赵易山的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推不开他,而双腿间他的手指□越来越快,麦小凉尖叫着喊道:“停下来!赵易山停下来!”赵易山手上未停,他轻轻的咬住麦小凉的咽喉:“别怕,哭出来,哭出来你就不怕了。”麦小凉绝望的感到了□传来的快感,她听见了赵易山手指发出的湿润的撞击声,她感到羞愧,羞愧难当中她唯有继续哭泣。赵易山吻她的耳朵:“你看你的身体多诚实。乖,别哭了。”赵易山起身去拿避孕套,麦小凉连忙跳下床,就在她的手摸到门的时候,赵易山从背后揽住了她,赵易山的手可恶的覆住了麦小凉的胸部,麦小凉气得扭过身去打他,却不料她一转身便被他挟持上了床。麦小凉嘶吼道:“你他妈的放手!”赵易山的手指再度探了进去,麦小凉立刻夹腿,可是她忘了赵易山正坐在她的双腿间,赵易山笑道:“别急,就来。”真的就进去了,麦小凉痛得喊起来:“赵易山,你去死!”赵易山一下又一下的冲撞着麦小凉的身体,麦小凉终于嚎啕大哭,赵易山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逃无可逃只有拼死去哭。可是赵易山没完没了,麦小凉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拼命的掐赵易山的后背,掐到双手无力时赵易山终于嘶吼一声。麦小凉终于解放,她瞅准时机踢他一腿,赵易山滚到地上,麦小凉解气的大吼:“赵易山你去死!”
继续下去(上)
赵易山跌翻在地上,手臂和膝盖都很疼。面朝地板的赵易山苦笑着挠挠头皮,然后撑起身子坐到了地板上。
麦小凉终于在床下翻到了那条已经揉烂了的浴巾,揪紧浴巾连忙披挂上身,裹好自己后麦小凉才迟钝的发现自己其实是可以穿衣服的,而她的衣服就在床边的椅子上。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麦小凉的手机嘹亮的唱响,赵易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麦小凉很郁闷很窘迫,她着急的抓过羊毛裙,手机从羊毛裙的口袋里滑落,跌在了赵易山的腿边。
麦小凉僵在当场,潜意识里她不愿意靠近赵易山。赵易山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是章怀之。”
麦小凉猛地蹲下身子,手刚伸到手机上,音乐声便嘎然而止。
麦小凉迟疑的抓起了手机,刚解开锁手机又唱了起来。
赵易山定定的看着麦小凉,麦小凉下意识的看向赵易山,他的沉稳感染了她,麦小凉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你好。”
章怀之的声音钻进了麦小凉的耳朵:“小凉,你现在在哪儿?”
麦小凉的胸口翻滚过无数个答案,只可惜她的答案终究只能是拒绝:“我很忙,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挂了。”
章怀之的嗓音大了一点:“小凉,那天我看见你了。”
“哪天?”麦小凉冷冷一笑,“您说的是哪一天?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您?您看见了我怎么没有打招呼呢?”
章怀之霎时哑口无言,隔一刻他才说道:“小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麦小凉冷静的答道:“我跟你之间用得上‘瞒’这个字吗?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很忙,再见。”
麦小凉按断了通话,然后关机。
麦小凉跪在地板上,赵易山坐在地板上,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麦小凉冷冷的看着赵易山:“我的回答您还满意吧?没有透露乔明亮的一点信息,也没有透露您的任何信息。”
赵易山居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麦小凉恼怒的咬紧了牙关,这个男人明明是身无寸缕却丝毫不见猥琐之气,真是圈圈叉叉!
赵易山稳稳当当的说道:“麦小凉,我最后一次重申我的立场。关于乔明亮和章怀之的事情,我概不负责,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解决。至于我当初答应乔明亮帮你,或者在你来看是羞辱,那是因为先前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会对你产生好感。我无意针对你,毕竟那时候我们交往不深。所谓不打不相识,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麦小凉皱着眉毛打断他:“你想说什么?我有求于人,自取其辱也是我心甘情愿。”
赵易山吸一口气:“如果心甘情愿为什么踢我下床?”
“因为我疼!”答案脱口而出,麦小凉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幸好赵易山的手机响了起来,赵易山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麦小凉连忙拎着衣服去了卫生间,隔着一道玻璃门麦小凉听见赵易山的回答:“恕我直言,你现在应当关心的是你的妻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
是章怀之吧。麦小凉怔忪着穿好了衣服,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赵易山正在往头上套羊毛衫。
麦小凉便站在那里,赵易山套好衣服想了一刻对她说道:“不用把我们之间想得那么不堪。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麦小凉忍不住冷笑:“我从来不敢把你们想得不堪,从来都是我被人想得不堪。你不必惺惺作态了,你有需要我会配合。”
赵易山习惯性的去摸香烟,他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麦小凉,麦小凉的脸色不好,赵易山放弃了抽烟的想法,他站起来走到麦小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