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替你抹药。”他说着,将我的亵裤也拉了下来。
过尽千帆皆不是 (4)
一阵凉气直袭向我的身下,我忍不住倒抽口凉气,看着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盒,打开盖子,里面有一种浅绿色的药膏,泛着幽幽清香。
“这是什么?”我有些奇怪地想凑过去看看,却被他压回原位,两条洁白的玉腿也被他拉开,腿间的红嫩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哄”一下,我原本嫣红的脸像是着了火,闭上美目,长长的睫毛因为难言的羞涩轻颤着。
这这这这这……他要做什么?
“治疗擦伤的药。”他说着,伸出长指抹了一些药膏。
“什么擦伤?”我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等我反应过来时,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
“你懂的。”看着我艳红的脸蛋,他咧开嘴,坏笑起来,沾着药膏的手指抹上袒露的私花,甚至将长指探入窄小的甬道内涂抹。
“啊……”受不住地仰起头嘤咛,昨晚那种层层叠加的欢愉再度回到我身上,虚软的娇躯一被他触碰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只能抬起含泪的美眸迷茫无助地瞅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抽出长指,帮我把亵裤穿好,脱掉身上那些繁琐的装束,洗去我脸上的淡淡妆容。一切都整理好后,他才再度把穿着睡衣的我抱回床上,拥着我躺下,替我掖好被角。
“你累了,睡吧。”他伸手将我的眼蒙住,轻轻地说着。
好熟悉的话语,换了一个人来说,换了一个情境来说,可是给我的感觉,一如从前。
他们如此的相似,让我几乎无法分辨。
想着想着,我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
五个月后
春暖花开,正是播种时。
“小片,累了吧?”静白抬起手,轻轻拭去我额上滚下的汗滴,亲昵地轻轻我的鼻尖,温柔地说,“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了。”
我抬起头,冲他淡淡一笑,手上插秧的动作没停:“哪有这么娇贵,不过是流了点汗。”
他突然牵起我的手,额头抵着我的,乌黑眼眸此刻紧紧地盯着我,闪现藏不住的慌乱:“小片,恐怕有大劫难要来了。”
过尽千帆皆不是 (5)
“什么?”我一头雾水地问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片,你还有别的什么名字吗?”他突然问我,眼眸四处乱看,紧张地关注着周围,“我是说,若是以后你要改个名字,你会改什么?”
“什么……”我依旧没明白过来,但看着他眼神中的慌乱,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冷……冷梓璃。
“好好……冷者,离子之心也。”他喃喃着,眼神突然散乱,紧张地毛骨悚然。
我想告诉他是“冷梓璃”而不是“冷子离”,但是……
“就是他!”突然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吼声响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已经有十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直直向我们冲来。
“抓活的,还有那个女人!”为首的黑衣人大声下令,周遭的人更是加快速度向我们跑来。
“昕”地一声,玉剑出鞘,静白拎着箭摆出应战的架势来。他沉着声音对着转眼间已经来到面前的黑衣人说:“你们是什么人?”
“沧浪精兵,搜寻太子!太子殿下,得罪了!”黑衣头领说着,拔出腰间宝剑,向静白挥来。
两方很快厮打起来,看着静白的身影在人影中忽隐忽现,我的心仿佛被人高高的拎起,几乎要哭出声来。
纵使是这样危急的时刻,我仍然没有忘记注意身边的动静。“嗖”地一声,一条蛇形软鞭向我飞来,鞭子尾部艳红诡异,像蛇的信子。
我见状忙伸手到发髻上,拔下一支鎏银步摇簪,素手用力一甩,随着银流苏被甩开,一条银鞭绽出璀璨银浪。我用力甩鞭,缠住那人的鞭子,使劲一拖,那人就活活地被扯上半空,掉在地上摔了个半死。
那些人仿佛发现了这里的异动,也注意到了我手中的银鞭,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向我涌来……
当我几乎快被打到的时候,突然有人喊:“有人来啦——”
“快,带上太子殿下走!”有人扛起被击晕的静白,指挥众人赶快离开。
“老大,那个女人呢?”“她不能杀,快走!”那些人很快又消失了。
第9卷
过尽千帆皆不是 (6)
因为刚才的厮打,我的体力已然耗尽,只能瘫坐在地上,无力再追上去抢静白。
正当我以为事情将要过去时,蓦然一惊,耳畔响起刚才黑衣人撤退时说的那句“有人来了”,我忙整理了一下仪容,慌忙站了起来。
绝不能让他们发现。
我想起放在抽屉里的那瓶药水,慌慌张张地转身跑进山洞,“咚咚”跑上兰雅居。
打开抽屉,我看着那瓶蓝色的药水,咬了咬牙,转开了盖子。
伸手蘸起一些药水,我涂抹在脸上,这药水是易容的基层,涂完了它才可以再抹易容药水。同样,它也是洗去易容药水的洗剂。
“但愿来得及……”我喃喃地涂抹着,已经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等我把药水抹满整张脸,才拿起红色的药瓶,走到铜镜前,准备开始易容。
可是当我的眼睛落在镜子上时,我不禁惊呆了——
我的脸竟然不是原来的样子!
镜中的女人眉眼弯弯,明眸皓齿,红唇似雪,若说丁一片是美丽,那这个女人当属绝世。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以前易过容?可是我明明不记得。
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传来喧嚷的声音,他们很快找到了兰雅居,连敲门都不愿,直接破门而入。
“你们是谁?”我立刻转身,冷冷地说,随手将药瓶藏进袖子里。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一律惊奇的看着我。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们的人马,也是身穿一身黑衣,却没有蒙面,个个都是男人,而且人高马大,由一个格外粗壮的男人带领。
这么多男人我自然打不过,只能静观其变。
为首的男人突然走过来伸手抓起我的脸,前前后后打量着,随后对身边的侍卫说:“这丫头倒是长得不错。”
他的动作有些轻佻,但澄静的眼中却看不出一丝邪意,我仔细地看着他,猜测他的身份。
“你……什么名字啊?”他总算送开锏制住我脸的手,乌黑的墨眸锐利的盯着我。
“民女……冷氏梓璃。”我垂下眼轻轻福了一福,淡淡地回答。
过尽千帆皆不是 (7)
他十有八九是个军士……肯定是县上派来征集宫女的。
“梓璃……你这名字怪虽怪,倒也挺动听的。”他喃喃地说着,环视了一下精致典雅的兰雅居,又问,“你一个人住这儿?”
“回壮士,民女和夫君住在一起。”我乖乖地回答,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是处子啊……那你男人呢?”他走到桌前的檀木圈椅前,大手大脚地坐下,一面口无遮拦地问着。
我也不气不恼,依旧语气沉稳地说:“民女的夫君前两个月被派去征战了,至今未归。”
“哦,怪不得……这日子比寡妇也好不了多少。”他站起来,拍拍沾了灰尘的长袍,对那些侍卫说,“得了,把她带走吧。”
我心里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到底还是该问出个道理来。
“承蒙壮士不弃……不知壮士要把民女带到哪里去?”我的语气冷了下来,退后一步闪开上来搀扶的侍卫,不依不饶地问。
“自然是进宫。”他回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带走。”
*
三天后
我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面,轻轻扯开窗帘看着外面行进的人马,那日抓我时为首的男人现在就骑着马走在车队的最前面,不时地转过头对旁边的军士说着些什么。
通过和同车的几个女人的交谈,我打听到这个男人叫鲁直,虽然只服了两年兵役,但因为战功卓越,已经被晋升为中将,想来日后也会前途无量。
鲁直,真是跟他的名字一样鲁直……
若是没错的话,翠儿恐怕还没有嫁人,而这个鲁直,似乎也尚未婚配……
轻轻笑了笑,竟然想到这么远去了。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静白,你还好么?
*
马车缓缓驶入皇城,在宫门口停下,我和其余几个相熟的女人们鱼贯而出,很快大家都站在地上了。
“怎么还不开门啊……”“就是,到底让不让进宫啊……”“快开门呀……”
等了好久不见宫门打开,大家都有些焦躁,渐渐的有细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甚至还有越来越响的趋势。
过尽千帆皆不是 (8)
突然间,“吱呀”一声,朱红色的辉煌宫门打开,一个大太监带着好些小太监走了出来。
我们连忙闭上了嘴巴,整理了一下妆容站定。
“各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座宫殿里的宫人了,是供主子使唤的奴婢,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做什么事情都要按照身份办事……”那个公公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等他中途停了一下,才发现我们还在朱门外等着,便叫人把宫门开大,让我们进去了。
这次入选的宫女有五百二十九人,原本是凑齐了五百三十人的,但是路上有一个人跌出马车,滚入河里淹死了,所以少了她。
我们很快被分配到各司,安排些洗衣纺织的活。
我被安排到挽丝局,负责从新进的蚕茧中抽丝。
进宫后的第三天,我无所事事地做着手上的活儿,将一只茧的丝全部抽尽,然后将死甬扔到一边,用铁夹从煮锅中夹出另一只茧子。
没有了静白的日子我过的浑浑噩噩,经历了太多不幸,我已经渐渐开始麻木,静白被人带走,生死未卜,我却从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可能是心死了吧。
上天带走了我最后的幸运,剥夺了我爱人的资格,把我重新扔回这座冰冷的牢笼里。
我已经无心去勾心斗角,只希望能够安安心心地在宫里生活一辈子,做这无聊的抽丝活计。
请不要再让我,遇见他。
我不想再遇见盛平,不想再爱他,或是被他爱。
这一切都是那么奢侈,那么虚无,虚无到我微微地厌恶。
我只想要那个许我一生的男人,那个忧郁如雾的男人。
当年我穿着红嫁袍倒在他怀里,他抽走我头上的金步摇,黑发披散凌乱时,他用独有的低哑嗓音附在我耳边呢喃:“小片,你知道为什么女子满十五要及弈吗?因为,从此以后,她的发髻只能由她的夫君放下。”
你许我一生一世,上天却又把我们抽离,若是今生无缘再见,我的心就为你守一辈子。
静白,再见。
过尽千帆皆不是 (9)
正当我默默地重复着抽茧的动作,心中思绪翻飞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淑华娘娘驾到——”
淑华?宫中何时多了一个淑华?
我记得我出宫时,后宫除淑妃以外,排下来就是我了。
看来这个淑华是他的新宠。
我的离开,真的什么也没有造成呵。
除了墨家少死了一个人,而已,而已。
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盛平,你负我的那日起,我和你就恩断义绝了。
我的心中,眼中,只有我的夫君一人,静白。
“淑华娘娘吉祥。”我随众人盈盈拜下,看到一双红底金流苏的绣花小鞋从我面前走过,停在我的煮锅前。
“本宫记得,本宫进宫一钱,本宫的贴身丫鬟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她看着煮过里上下翻腾的茧子,语气平静的说着,“只可惜她已经……死于非命。”
这句话很熟悉,我想起了我和静白初见时的对话,不觉红唇微弯。
“本宫的丫鬟死了,你笑什么?”一阵香风袭来,我能够感受到那位淑华娘娘的嗓音中参杂着无比的愤怒。
我没有抬头,因此也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我转了个方向朝她跪着,脸上丝毫不变色地说着:“回娘娘,奴婢笑,是因为进宫前有位公公与奴婢说过,凡是见到主子,都要以笑待之,免得主子不高兴,要了奴婢的脑袋。”
我暗喻她不要因为小事而惩罚宫人,免得在宫中树立刁蛮凶悍的形象,失了圣宠就亏大了。
“你这丫头真有意思,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她听了我的话,娇声笑了,带着两支蓝宝鎏护甲的纤纤素手伸过来,轻拍我的脸蛋,“敢这么对本宫说话,莫不是你也想戴这蓝宝鎏护甲?”
先前是墨玉耳环,如今又是蓝宝鎏护甲,这宫中人想的都是权利,财富。而这首饰的华贵与否,就能象征她们的身份。
只是,我不稀罕这些。
我尝过了富贵的味道,不过如此。我天生命贱,这一时的富贵要用我的心来换,我不会再换一次。
过尽千帆皆不是 (10)
我只要那个许我一生的忧郁男子,我只要他抽开我的发簪,我只要他看我黑发荡漾、美好如静。
“奴婢自然想戴,只是奴婢命贱,配不起。”我说着,缓缓抬头,看到那美貌女子的刹那,我惊呆了——
竟然是小姐,七小姐!真正的墨香缳!
“小姐……”我忍不住轻呼一声,膛大了眼眸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和许公子……”
她的眼神一闪,下意识地看我的容貌,可是发现一点都不像丁一片。她眉一皱,有些慌张地说:“大胆宫婢,竟然出言不逊,本宫何时认识什么‘许公子’了?!”
“是奴婢认错了,奴婢先前的小姐和一位许姓公子结姻了,奴婢是太想念小姐……娘娘饶命……”我磕着头,内心已经无比肯定这人就是小姐,她的声音,她的容颜,我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柔美的人儿了。
——除了我现在的这张皮囊。
美若天仙,小姐的美丽在我面前,还逊上三分。
也许这就是我本身的容颜,因为红颜,所以薄命。
我知道,我的身世一定没有被抛弃的孤儿这么简单。
她俯下身来,蹲在我身边,缓缓靠近我的耳边:“本宫警告你——”
“你可是一片?”香缳附在我耳边说着,问得小心翼翼,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试探,我看出她的小心和害怕。
“是,七小姐。”我低声回应,没有解释太多。
我看着她长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身子有些摇晃,挥开身边侍女的搀扶,颤抖着声音对我说:“你起来,扶着本宫。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景明宫的管事宫女。”
“是,奴婢叩谢娘娘恩典。”我磕了一个头,在众人又惊讶又羡慕的眼神中搀起小姐,缓缓地离开了。
*
景明宫里——
“一片,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还成了个宫女?”香缳拉着我的手,急急地问着。
过尽千帆皆不是 (11)
她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只留下了我和她。
“小姐,我的事情一时间说不清。先说说你吧,你不是和许公子逃出静天寺跑了吗,怎么又会回到宫里?”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这些事情,只好先问清她的事。
“我……”她只说出一个字,就低下了头,发出一声抽噎,楚楚可怜地说着,“因为……一开始我以为许郎他是骗我的,因为他把我带出府外,然后就丢下我一人走了。后来有个宫里的太监发现了我,把我带到一座宅子里关起来。我当时听说你封了贵嫔,后来墨家抄斩了,你又凭空从顺天府不见了……后来那个太监把我带进了宫里,带到皇上面前。皇上封了我做淑华,他还告诉我,其实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也是他叫人把我关进那宅子里的。许郎并没有骗我,他只是得了不治之症,把我带到府外以后离开了,他想让我一个人快快活活的生活……呜……”
她抽抽噎噎,没前没后地说了这些,随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却从中听出了些所以然来。
原来,他一直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墨香缳啊……
我终究,还是个替代品,墨香缳的替代品。
既然如此,当时又为何骗我,玩弄我的心?难道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能够掌握你的生死吗?你值得把你宝贵的时间,放在伤害我上吗?
“原来他喜欢的是你……”我喃喃说着,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幸好,我已经爱上了静白。
静白,静白,分离比背叛要好,总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盼头。
“不是,一片,不是!”香缳突然抬起头,抓着我的袖子,抽噎停不下来,但她硬是忍着,压着嗓音说,“他救我,保护我,是因为他说,他一直爱一个上善若水的女子,就是你丁一片!”
不会,不会,我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其实,从看见小姐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些猜到了。
过尽千帆皆不是 (12)
其实,从看见小姐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些猜到了。
她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她和盛平没有交集,也没有能力进宫,唯一的可能就是——盛平因为某些原因接她进宫!
但她只是一个将死的罪臣的女儿,他出于权谋、利益,都不敢做出这亏本的决定。
我虽然一直在山洞里,但是每次戴着人皮面具外出赶集时,总是会看到无处不在的追缉令。
“透露此女行踪者,赏黄金万两。”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下面盖着顺天府的大章,还有我的画像。
那是我的手迹,虽然经过多次临摹翻印,但我仍能认出,这是某天晚上盛平央求我画给他的。
巧笑倩兮,美眸顾盼。
画上的女子虽不绝世,却也美丽,她身上独有的淡静,是翻印多少次都抹不掉的。
万两赏金,只为求一逃逸的罪臣之女。昏庸好色的皇帝,百姓评判着。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花这么大力气来找我。
也许他也爱我……但是我真的真的爱不起他了。
我已经爱上了静白,我无心再爱上另一个男人。
尽管他是皇上,是至高无上,我却觉得高不可攀,爱的太累。
经历了太多,我已经不愿意在去进行那种至高无上的爱情,我只要两个人的爱情,简简单单就好,即使是在与世隔绝的山洞里。
所以我用他喜欢香缳这种浊笨的理由搪塞自己,只为蒙蔽自己。
“你这么说要有道理,你可知道……他将我关入顺天府,以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将你唤到东殿召寝,却没有碰你,知道后来有太监冲进来报告他胜利的军情。一片,我说的可对?”她平静下来,仔细理清思绪,问我。
“是……对。”我盯着她的眼睛,努力想从里面捕捉到一丝心虚,或是其他的情绪。
过尽千帆皆不是 (13)
“那么我来告诉你。”她也看着我的眼睛,澄净的眼中满是诚恳,“那夜他不顾影响急急召你侍寝,还直接召你到东殿,都是因为他要保护你!
“他的军机部署提前执行了,他无法调度时间。”
“墨府造反,这是多大的事啊!一旦造了反,你就是逆臣贼子,你还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宫里,小命随时可能被人以除贼犯之名取走,所以他只好在前一夜仓促地把一切都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误会他。”
“然后他就把你带到东殿,放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甚至把你关到顺天府,这个官员、后妃之手都及不到地方,虽然委屈了你,却能保全你。一片,我说到这里,你听懂了吗?”
“是……听懂了……”我听着她的话,几欲晕倒。
任她扶着自己摇晃的身子,我心中渐渐浮出了惶恐与慌乱。
怎么办……原来他没有负我……那个花灯节,让两个男人爱上我。
他们就徘徊在我身边,我到底要如何选择。
于静白,他生死未卜,即使我选择他,也无法找到他。
于流云,我已非完璧,即使我选择他,又要如何面对他?
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我选择沉默,选择考虑。而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小姐……”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靠着她纤细的肩膀,哭了出来,嘤嘤抽泣着,“我要怎么办……一开始我是爱流云的……可是他把我打入顺天府,我误会了他……正好有人救了我……我已经爱上别人了,而且我不是完璧之身了……小姐……”
我哭着把事情讲完,香缳整个人都慌乱了,一整个下午,她一直陪着我,和我不发一言。
“一片,你记着。完璧之身可以再造,若是你选择皇上,这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还爱不爱他。”临近傍晚,她突然说,语气中全是疲惫。“但若是你选择了秦太医,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第10卷
过尽千帆皆不是 (14)
临近傍晚,她突然说,语气中全是疲惫,“但若是你选择了秦太医,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你方才说到沧浪国的人来抓他……我记得沧浪国正对外宣称寻到了遗落民间多年的太子科鲁舍尔……不但时间与你所说的符合,而且听说那名太子一直派人在你原先所处的县城寻找一名叫‘冷子离’的女子……正好与你现在的名字‘冷梓璃’重音……我看就是他了……”
“什么?”我惊得几乎跳起来,静白找到了?!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听说那位科鲁舍尔太子,即将客访大泫……”她幽幽地话尾传出,“若是你还想见到他,就必须接近皇上。顺便你也可以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
“小姐,我不想……小姐……”我弱弱地哀求着,可是香缳却硬是将我往前拖。
“小姐,求你,我还不想见他,小姐……”我哭泣着,不断向后退着。
香缳抵不过我的强硬,几乎拉不动我。
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抬起洁白的柔荑,朝我挥来——
我躲也不躲地,任她的手想我的脸扇来。
香缳的手却在离我的脸蛋只差一点点的距离停下了,她的手将在半空中,随后软下架势,轻抚着我的脸蛋,美眸含泪,哽咽着说:“科鲁舍尔太子客访大泫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你难道不想见他一面吗?”
“想!我想!”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
“那你就得去接近皇上,成为他身边的宫人。”香缳斩钉截铁地说着,拉起我的手又开始往前走。
“小姐,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流云……”我依旧哭着,却努力不发出声音,“我已非完璧,即使能够隐瞒过去,可是他是真心要我,我又怎么忍心骗他……”
“片片,你怎么那么傻啊?!”香缳只能再次停下来,洁白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用力盯着我,“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啊,若他真的爱你,你骗他这一次又何妨?”
过尽千帆皆不是 (15)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我喃喃着,双眼空洞而虚无,“倘若他真的爱我,又怎会在乎我可是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