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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虽然冷淡,但却异常坚决,不容违逆。
风凌烟甚是替她悲哀。
尤其是想起亲眼所见碧东流对公主的好,她就更为聂琉夕不平。
那三个丫鬟毕竟不敢让她再有意外。
在一个春凳上铺好了被褥,抬着她来到了前厅。
前厅中乱成了一团,好多人倒在地上。
口吐白沫,不停抽搐,一看就是中了毒。
大批的御林军将四个红衣人围在正中。
其中一个红衣人正高声大骂:“碧东流,你个缩头乌龟,我妹妹为了你几次险些丧命,为了你被逐出了家族,她为你做了这么多,现在她还没死呢,你这个王八羔子就娶了这个劳什子公主,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良心让狗吃了?”
此时这八人已经被上千的御林军团团围困。
些御林军面上都罩着面具。
风凌烟心中一动,这些面具颇有些像现代的防毒面具。
只是简陋粗鄙了些。
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
唔,看来土云国的国王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大厅中皇帝正在大发雷霆,喝令御林军一定要将这八个敢于捣乱的人拿下
烈狐帮最厉害的是毒术,武功倒在其次。
现在毒术施展不开,也就没有了突围而去的本钱。
御林军在层层压进,包围圈在一步步缩小。
四个人的活动场地也越来越小……
“万岁,放过他们吧,他们虽然是大逆不道,但好歹是内子的兄弟……”
大厅内传来碧东流求情的声音。
声音里有些憔悴。
“是啊,父皇,今天是儿臣大喜的日子,见血光不太好。”
公主的声音很温婉,很大义。
老皇帝沉吟一下:“驸马公主说的有理。好,只要他们答应将这些宾客的毒解开,朕就放了他们。”
“休想!皇帝佬儿,我兄弟既然前来,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
其中一个较火爆的红衣人叫嚷。
“二哥,三哥,五哥,八哥……”
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四兄弟身子一僵,不相信地看向外围。
不远处,聂琉夕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她的额头,身上全是虚汗。
双腿微微打颤,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但她偏偏站的很稳,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丫鬟。
那三个丫鬟不敢抬头,想要扶一扶她,都被她甩开。
她一步步迈进了御林军的包围圈。
御林军被她的气势所摄,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小妹!”
四个人,四道惊喜的声音。
“琉夕!”
大厅门口传来碧东流发颤的声音。
聂琉夕缓缓回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恭喜你,驸马爷
他一身大红新郎倌的服饰,是狂喜,震惊,狼狈……
多种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表情丰富的很。
聂琉夕目光漫漫,在他面上掠过,在布置的豪华而又盛大的喜堂里扫了一圈。
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唇角露出一丝淡笑:“好盛大的婚礼啊,恭喜你,驸马爷。”
她的声音很淡,碧东流却像是生生挨了一巴掌。
俊脸上青白交错:“琉夕,我……”
他呐呐不能成语。
看那样子,他似乎随时想扑过来,但却挪不动地方。
聂琉夕却再也不看他。
一步一步走进包围圈,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
聂琉夕的二哥心疼地揽住了她。
其他三个也紧紧握住了拳。
他们最宝贝的小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妹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
“小妹,当年是谁对你下的毒?害得我们都解不开。你说出来,哥哥们为你报仇!”
聂琉夕的二哥咬牙。
聂琉夕身子一僵。就连风凌烟这个看客也是一愣。
从她二哥这句话里,风凌烟得到了两个讯息。
一,聂琉夕中毒期间聂氏兄弟曾来为她解过毒,只是没有效果。
二,碧东流并没有将聂琉夕中毒的原因说出来……
是不知道?还是另有原因?
聂琉夕忽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
偎依在二哥的怀里:“哥,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终于醒了不是吗?哥,带我离开好不好?”
聂琉夕的哥哥们尚没有开口,红影一闪,碧东流一身大红喜袍,直闯了进来:“琉夕,你不能走!”
我呢,我是自己巴巴地私奔来的……
他的眸子里有狼狈,有怒火,还有不甘:“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说走便走?!”
伸手便想把她拉过来。
聂琉夕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的二哥趁机身子一旋,让碧东流拉了个空。
“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小妹是你的妻子?驸、马、爷!”
她的三哥护在了前面,眼眸中露出讥诮的笑意。
聂琉夕却已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缩在二哥的怀里:“哥,放过这些人,带我走吧。我好累好倦了……”
“好,小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带你走。”
她的二哥温柔地抱紧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瘦骨嶙峋的,几乎咯疼了他的手。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狠狠地瞪了碧东流一眼:“好狗不拦路,滚开!”
碧东流额头有汗滴下,眼眸中闪过一抹狼狈。
却固执地不肯退后:“琉夕,无论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是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所以——你决不能走。”
聂琉夕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她偏着头看他,脸上终于有了当初天真少女的模样。
微微弯起了嘴角,轻笑了一声:“我是碧玺山庄的女主人?那她是谁?堂上那位穿凤冠霞帔的是谁?”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柔,语句却异常犀利。
让碧东流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俊脸上阵青阵白:“琉夕,她——她和你身份相等,你们都是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没大没小的……”
有谁的婚礼敢和公主媲美?
“那——我是不是要感激公主宽宏大量呢?”
聂琉夕脸上讥诮笑意更重。
碧东流一僵。
还没来得及再说话,聂琉夕又接着开口:“不过,我可不敢当。她是公主,我是草民,她是你三媒六证,大红花轿抬回来的,我呢,我是自己巴巴地私奔来的……我们怎么可能相等?”
碧东流像是又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涨红,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呼一吸频率非常急促。
风凌烟几乎有些担心他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厥倒在院子里。
唔,他好像对聂琉夕承诺过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现在的婚礼果然很盛大,很盛大,但却是给别的女人的。
他嘴唇翕张了好几次,终于又开口:“琉夕,我——我可以补给你一个婚礼,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最后的话语终结于聂琉夕讥讽的笑容里。
聂琉夕就像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
他看着她笑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嘴角挂着浓浓玩味:“会比这个还盛大?”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就连那位端庄地立在大厅,始终一言不发的公主也悄悄地握紧了拳。
风凌烟觉得这句话很给力。
有谁的婚礼敢和公主媲美?
除非不要命了!
风凌烟充满恶趣味地打量着碧东流,这个时候,她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
爽呆了!
在她看来,碧东流此时的表情灰常滴纠结。
让她直怀疑,此时如果地上忽然裂开了一个洞,他会不会直接钻进去?
她怎么可以?可以这么绝情!
蓦然,碧东流一咬牙,像是豁了出去:“琉夕,我,我可以给你一场和这个一样盛大的婚礼……”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如果,一场盛大的婚礼能挽回她的心,那么,他情愿一试。
她冰冷的,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心。
尽管,抱着她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亲哥哥。
但看到她偎依在别的男人怀里,他还是感到很刺眼,很恼火。
却发作不出来……
聂琉夕叹了口气。
如果,他这一番话是一年前说的,那么她会高兴的找不到北,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可惜——是现在!
在他娶了别人以后,他就算再给她一个皇后的婚礼如何?
她一点也不稀罕!
所以她轻轻笑了一笑,摇了摇头:“谢了,碧庄主,可是,我没兴趣!我早已不爱你了,所以,你还是放手吧。和你的公主过和和美美的日子,她才是你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我——早已不是了,也从来没是过……”
她低眉顾自一笑:“其实,你和我没有婚礼也好,这个样子,我离开其实连休书也不用向你讨要的。”
她抬眸环住了二哥的脖子:“哥,我们走吧。”
她身子虚弱,俏脸上满是疲惫。
碧东流就像被当胸打了一拳。
这是她第二次说不爱他。
第一次说的时候是在河边,那一次,她也说了这么一句。
为了离开他,居然对他用了毒,害得他落入那个变态的卢梦生之手。
受尽了折磨,险些丧命……
如不是公主……
他现在坟头上的青草都长的老高了!
我一天不休她,她就不能离开
当年那一幕几乎成了他的梦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心。
现在她居然又这么说!
她怎么可以?可以这么绝情!
可是,他却不想放她走。
因为他知道,此时如果真的放她走了,那么他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他知道他现在娶公主有些对不起她,但他也有他的苦衷不是?
而且现在的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滔天大罪,不可原谅了?
他以后会补偿她,但是——绝对不能放她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走了!
他俊脸一沉,冷然道:“你四位可以走,但琉夕必须留下!”
“留下她继续让你碧玺山庄的人折磨吗?!碧东流,她是我兄弟捧在手心的珍宝,从小到大我们没戳过她一指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是却被你如此糟蹋!碧东流,我劝你最好不要逼我,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聂琉夕的二哥愤怒地眼瞳,直直地望向碧东流。
“我——我没有!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但我真的是爱琉夕的,我会补偿她……”
“补偿?怎么补偿?碧东流,你肯休了那位公主?!”
碧东流噎住,哪个敢休公主?
他俊逸的脸上愤愤的:“聂傲宇,你不要逼人太甚!琉夕只要一天是我的妻子,她就要留在碧玺山庄……”
他犀利的目光看向聂琉夕:“我一天不休她,她就不能离开!”
唔,没想到碧东流居然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风凌烟看得兴趣盎然。
他既然已经娶了公主,非强留下聂琉夕做什么?
难道他还爱着她?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琉夕姐姐,你留下来罢,官人其实一直很惦记你的。你昏迷的时候,他衣不解带地侍候你,为你请来好多大夫。甚至连那位最难请的宫神医都请来了呢。
”一直没说话的公主忽然开口,她和碧东流已经拜过了堂,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此刻更彰显了她的大度。
咦,这位公主有些大度的过头哦。
看她非要当小三的架势,她理应很喜欢碧东流才是。
情人眼里不揉沙子,按道理讲,她不是应该很盼着聂琉夕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滚蛋么?
为何要帮着碧东流留她?是她脑子有问题?
还是她另有别的算盘?
风凌烟趣味地看着那位贺仪公主。
那位贺仪公主站在那里,看上去宝相庄严,堪比大度温婉的宝姐姐——
唔,这位公主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有别的问题!
风凌烟无比肯定。她知道,这一次,聂琉夕并没有走成。
不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被幽禁在别院的聂夫人了……
老皇帝最后一锤定音:“聂氏兄弟,留下人,留下解药,你们走!聂琉夕,身为女子,最忌醋妒,原本你不配碧东流,但公主既然大度,允你留下,你就休要胡闹了。来人,送聂夫人回她自己的院子!”
皇帝既然开了金口,御林军自然没什么顾忌的,上前就要带人。
聂氏兄弟脸色一变,将妹妹护在正中:“想让我们的妹子留下,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碧庄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他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聂琉夕,你今天留下也得留下,不想留下也得留下!难道你想让你的哥哥们在这里赔上性命?”
老皇帝目光炯然,说出的话犀利无比。
聂琉夕脸色惨白,目光看向碧东流:“碧东流,你怎么说?”
碧东流一咬牙:“琉夕,你留下吧,我,我会待你好的……”
聂琉夕惨然一笑:“好,很好!那我就留下,不过,碧东流,你会后悔的!”
她挣下地来:“二哥,三哥,五哥,八哥,算了,我不走了,你们回去罢。”
聂氏兄弟不舍地看着她:“小妹,你不要有所顾忌,他们人虽然多,但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就算他们能将我们强行留下,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聂琉夕一抬手:“放心,哥哥,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哥哥们操心了……”
聂氏兄弟见她主意已定,也没有法子了。
恨恨地瞪了碧东流一眼:“碧东流,我们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再让我们听到你欺负她的消息,我烈狐帮就把你碧玺山庄夷为平地!”
四兄弟扔下了解药,终于恨恨离去,一场风波终于过去……
聂琉夕看到四个哥哥安全离开,身子晃了一晃,一口哽在喉间的鲜血终于喷了出来。
碧东流大吃一惊,慌忙将她抱住。
她喷出的血浸染在他的新郎服上,像是晕染了一朵花。
聂琉夕抬头望他,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他:“碧庄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眼前一黑,她晕倒在他的怀里……
朦胧中只听到碧东流的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
唔,她收回她刚才所想的。
后面的记忆开始凌乱起来。
聂琉夕大病了一场,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耳边人声嘈杂,似乎有许多大夫在来来去去。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一睁眼便看到碧东流坐在她的身边。他握住她的手:“琉夕……”
“出去!”
聂琉夕冷冷的,俏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琉夕姐姐,你不要这样。你昏迷的这半个月,他一直陪着你,你瞧瞧他现在憔悴的样子……”
旁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说话的正是那位贺仪公主。
她手里捧着一碗药,来到聂琉夕身边:“姐姐,你把这碗药喝了罢。你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一下。”
聂琉夕身子一僵,唇边漾出一朵笑来:“贤伉俪费心了,不过,琉夕担当不起!”
她声音淡淡的,却极有讽刺味道。
“琉夕,你不要任性,乖乖的,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是雪域莲花,是公主亲自回宫向皇上讨来的,珍贵的很……”
碧东流的样子确实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脸色青白。
风凌烟抚额。
这碧东流或许是真的爱着聂琉夕罢,但他实在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让哪任何一个女人乍醒来见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在自己眼前晃荡,也不会有好气!
聂琉夕还算是个好脾气的。
如果换了是她,她会直接将这碗药扔出去!
“啪!”
一声响,汤水四溅。那一碗雪域莲花泼在了地上。
唔,她收回她刚才所想的。琉夕不是个好脾气的……
不过,她喜欢!
她发现聂琉夕越来越符合她的口味。
她刚刚那一挥简直太帅了!
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她刚刚那一挥简直太帅了!
太对她脾气了!
“你……”
碧东流气得变了脸色,手掌在身侧握紧。
“没……没关系。琉夕姐姐是在病中,东流,你别怪她,我再去吩咐丫头们给她熬一碗就是。”贺仪公主似乎手掌被烫了一下,她用一只手轻轻揉着,嘴里虽然说的轻松,眼圈却红了。转身走了出去。
“琉夕,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你为何就不能和公主好好相处呢?我……”
“滚出去!”
碧东流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琉夕冷冷打断。
碧东流脸色阵青阵白:“琉夕,你原先没有这么不可理喻……”
“呃?”
聂琉夕秀致的眉向上挑了一挑,突兀地一笑:“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你才发现?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也不太迟,你可以休了我,送我一纸休书,我们就不会这么相看两相厌了……”
她这种恨不得立即甩脱他的样子激怒了他。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琉夕,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巴不得想离开我?!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了吗?”
他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爱?
聂琉夕轻飘飘地一笑:“碧东流,你想让我说几遍?我早已不爱你了!不爱了……”
碧东流脸色煞白,怒视着她:“你恨我?恨不得我死?”
“对!我恨不得你死……你死了就好了……”
聂琉夕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聂琉夕,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碧东流眸子中骤现冷色。
形影不离
“呵呵,那正好,你可以送我一纸休书。”
聂琉夕躺在床帐后,轻提了一口气,笑着说。
“休想!”
碧东流扔下了这么一句,拂袖而去。
这一次对话,二人不欢而散。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聂琉夕的病情终于大体痊愈。
只是一身武功算是彻底报销了,不但如此,她的体质甚至不如常人。
走在外面,略微风大些,就会生病。
这半年中,碧东流一次也没再来看过她。
当然,她倒是无意中和他碰到几次面。
有时候是他和贺仪公主在一起赏花,有时候是他自己在小亭中喝酒……
每次碰到,他总要一脸冷漠,不是和公主秀恩爱,就是冷冷地瞧着她,不说话。
连着碰到几次,聂琉夕再也不去花园了。
她已经够悲催的了,不想让自己变得更悲催……
她干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很想再研究自己最心爱的毒药。
可是碧东流虽然不来看她,但却严禁她再研究这个。
她找不到任何原材料。
长日寂寂,为打发时间,她开始一张接一张地练字……
这两个月,她和他果然没有再见面。
聂琉夕很满意,忽然觉得这样无欲无求日子也算不错。
只是近来写字用的纸丫头们送的不是那么及时了。
让她觉得未免美中不足。
当然,她偶尔也自丫头们口中听到关于公主和庄主的一言半语。
像庄主又带着公主去游玩啦。
庄主又为公主买了什么稀罕东西啦,庄主和公主几乎形影不离啦……
公主有喜了,全庄的人都在庆祝啦……
可我还有话说!!
听到前几条信息,聂琉夕只装作没听见,最后一条消息让她愣了半天神。
良久,忽然笑了一声:“也好!”
她也只说了一句‘也好’便丢开手了……
只是那一夜她或许是白天睡多了,竟然再也睡不着,抱着被子独坐到天明……
那一天,她的房门几乎是被他一脚踹开的!碧东流闯了进来。
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
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聂琉夕正在练字,被他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蹙眉看着他:“碧庄主……”
他身上好大的酒味,不知是不是刚从酒缸里泡过。
她顿了顿,把‘喝酒多了伤身……’ 这一类劝说词咽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早已用不着她来关心了,她又何必多事?
“贺仪有喜了!”
碧东流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了一句。
聂琉夕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是特意向她来报喜的?她早知道了。
碧东流冷笑:“你难道不喜欢?你难道不该恭喜我?我碧东流终于有后了!”
“呃——那,恭喜你了。”
聂琉夕从善如流。容色依旧淡淡的。
碧东流死死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火光在涌动:“你没有其他可以说的?!”
“嗯,再替我恭喜公主一声,我身子不便,就不亲自去了。”
聂琉夕想了一想,如是回答。
碧东流:“……没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没了。”
他一把拉近了她的身子:“可我还有话说!!”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把她拽了个趔趄。
你很脏
她拧眉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你有什么话说?”
他嘴里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恶心……
“公主有喜了,不能和我同房,你也是我的妻子,你的身体也大好了。我要你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哧啦一声,碧东流撕烂了她身上的衣衫,扑了上去!
那真是混乱的一夜。
聂琉夕拼命反抗,但她原先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失去了一身武功,就更加抵挡不住。
当他终于将她压在身下。
强行进入的时候,她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意终于再也维持不住。
泪水顺着脸颊直淌,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背上的肌肤,却抵挡不住他粗暴的入侵……
当一切的激情过去,他看着身下聂琉夕那满布青紫吻痕和欢爱的身子时。
他终于自激狂中清醒过来,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和懊悔。
颤抖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喃喃:“琉夕,对不起……”
他的脸上挨了她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她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碧东流眼眸骤冷:“你就这样讨厌我?我的碰触让你恶心?!”
聂琉夕没有理他。
她只觉得他好脏,真的好脏!
她连苦胆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碧东流像是被人迎面打了十几巴掌。
整个脸都涨红了:““好!好!聂琉夕,算你狠!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我再碰你,我就是混账王八蛋!”
一向温文尔雅的碧东流情不自禁冒了一句粗话。
与你何干
哐地一声,他踢碎了她的房门,像他来时一样,他又雷霆万钧地走了……
又是两个月过去,碧东流再也没踏入她的房门一步。
而聂琉夕近日也恹恹的,根本懒得动。
吃饭也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
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两肉,转眼又吐没了。
碧玉不放心,到底为她请来了大夫。
大夫眯着眼睛号脉号了半晌,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