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转过竹制屏风,竹楼内的格局一览无余。
竹楼内的摆设很是简单,大厅正中摆设着一架药炉。
药炉后面各有一排竹架子,架子上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
花花绿绿,五颜六色,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风凌烟又看了看脚下的地板。
这次的地板是翠绿色,却有零星几块雕有梅花的地板点缀其中。
梅花色泽鲜艳,鲜亮娇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活了一般。
这些梅花地板按照九宫八卦格式排列。
风凌烟心中一沉。
又是梅花!
看来宫湮陌极喜欢梅花,他和那身有梅花香味的紫衣会主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巧合,还是必然?
她沉吟了一下,足尖轻轻一点。
便踏上了一块梅花地板,这梅花地板果然是平安的,可以踏足的地方。
她足尖连点,很快便到了那两排竹架前面。
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里面有的装了药粉,有的装了药液。
瓶子上没有标签,只是每个瓶子颜色均不相同。
如没有人指点,还真不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杀人的毒药还是救人的珍药。
风凌烟苦笑了一下,她虽然懂一些药性,但毕竟古今制药方法不同。
没有一些辅助设施,她也无法识别。
她可没胆子挨个闻上一闻,除非她不要命了!
不由叹了口气,这里弄的神神秘秘的,害得她以为里面装有什么宝贝。
此时正是逃走的唯一机会!
或者是宫湮陌什么绝大的秘密,却原来是个制药房,害她白跑这一趟!
就算这里的药有什么稀世奇珍,她不认得那也白搭。
看来自己这次是白忙活了!
她意兴阑珊,正想退出,一侧头,忽然看到在两个竹架正中,有一个古木藤几。
几上倒扣着四面玉牌。
那玉牌色如翡翠,看上去剔透的很。
这四个牌子郑重地放在这里,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风凌烟下意识地抓起了一面,看了一看。
碧绿的玉牌上正面雕刻着一朵血红的梅花。
背面则是三个古篆:梅香令。
字体遒劲有力,龙飞凤舞,似要破牌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令牌?
倒不知是做什么使的?
代表宫湮陌身份的东西?
她又仔细看了一看,却再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嗯,这玉牌玉质极好,想必能卖几个钱。
自己不能入宝山空回,就把这玉牌带走吧。
她随手将玉牌装进衣袋,她毕竟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待,便循原路返了回来。
很轻松地出了那个月洞门,她正要回自己所住的别院,走了一半,心中忽然一动。
现在那个宫湮陌不在,而自己的伤也完全好了。
又何必再待在这里?
难道真要等那个家伙回来将自己‘卖’进宫中?
哼,她向往的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才不要去那规矩多的吓死人的皇宫呢!
此时正是逃走的唯一机会!
想到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转身向外走去。
绝对是死路一条!
出了山庄大门,迎面是一大片碧绿的竹林。
风声隐隐,龙吟细细,清幽碧绿,一眼望不到边。
风凌烟看着那竹子,眸光闪了一闪。青蛇竹!
这片美丽优雅的竹林竟然是世所罕见的青蛇竹!
这种竹子极易招惹毒蛇。
如她猜测不错的话,这片竹林之内只怕是毒蛇遍布,根本就无法行走!
误入其中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
她沿着山庄的黄泥墙绕到了山庄的后门。
那片竹林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梅花林。
明明不该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这里的梅花却开的泼辣,远远望去,如一片火云一般。
缕缕梅花清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忍不住一振。
风凌烟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错,这梅花虽然开的怪异,却不是有毒的。
这条路可行!
梅林内根本没有道路,梅花树又种的杂乱无章。
风凌烟认准了一个方向,向前行走。
她速度飞快,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却犹自在竹林中转悠。
抬眼向前看,绯红的梅花依旧无穷无尽。
她蓦然止住步子。不对!
以她的脚程,这大半个时辰她最少也走了二三十里路,这梅林不会占地如此庞大吧?!
难道——这梅花林中也有什么阵法?
自己是在原地打转?
她起了疑心,想了一想,便在走过的地方,隔上三四棵梅树,便做了一个记号。
又走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的梅树上出现了自己所做的符号……
她心中一沉,果然!
她是在原地打转!
这梅林中果然有机关阵,而要命的是,她直到现在也没看出这阵究竟是什么阵法……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长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仔细观察每一株梅树,发现这些树每一棵都不尽相同。
有的高大,有的粗壮,有的虬髯如松,有的细长如竹……
而在梅林之中,还散放着一些大石,这些大石却是一模一样的,难以区分。
风凌烟默默计数这些梅树。
又走了一会,终于发现这些梅树的排列,似乎每过三十二棵就是一个轮回……
她心中一喜,知道了它们的排列,她就不愁走不出去!
她把速度放快了一倍,又向前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眼前的梅林忽然消失,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大片云海!
云海中白云蒸腾,翻翻滚滚,如同大海潮涌。
根本看不清白云下的形貌。
她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忽地足下陡空,低头一看,竟是万丈深渊。
不由大吃一惊,想要收足。
但转念之间,身子又似被什么提着腾空而起。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白云翻飞。
往下一看,只见群山巍巍,江河横流。
自己正如流星一般,飞也似的从天落下。
空中风声呼呼,彻骨生寒!
她一声大叫,急缩了缩身子,忽又感觉脚踏实地之上。
一颗悬着的心尚没有放下,脚下忽又传来隆隆声响,大地抖动,地底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她心中骇然,急跃而起。
忽见脚下大地裂开,熔岩滚滚,数百丈的火焰喷射而出,炽热无比。
而自己的身子正毫无凭依地向着通红的熔岩中落了下去!
她心胆俱裂,汗出如浆,情不自禁高叫出声。
忽有一条长鞭急垂而下,她一把抓住。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一把抓住,那条长鞭向上一收,她整个身子便飞了起来。
好不容易又踏上了地面,这才看清救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曾经的铁哥们云行烈。
她心中大喜,难道自己终于又穿越回来了?
禁不住一拍云行烈的肩膀:“行烈,能再见到你真好……”
云行烈微微含笑,却不说话。
风凌烟忽然察觉不对。
云行烈早已死去一年,怎么又会突然出现?!
她一个念头刚刚转出来,眼前的云行烈忽然化成了森森白骨。
骷髅头嘴巴咔咔作响,似想咬她!
她大吃一惊,忽然一口咬破中指。
用鲜血急速在空中划了个符咒,大喝一声:“破!”
眼前的景致瞬间改变,哪里有什么云行烈,岩浆,云海?
四周灼灼梅花开放,她依旧是在梅花林中。
只是身周的梅花树相对来说,更粗大了些,树干黑漆漆的,如同坚铁!
她心中惊魂未定,知道刚才自己是着了梅花林中的幻术。
如非自己急中生智,只怕已经被频繁的幻象吓得心脏爆裂而亡。
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周围,心中忽然一震。
在这梅林之中,竟然散落着十多具白骨。
这些白骨都张着大口,似乎是惊惧之极,显然是被活活吓死的。
风凌烟一颗心噗噗乱跳,暗道侥幸。
这下她不敢乱走,睁大了双目,仔细观看那些梅花树的位置和造型。
又细思刚刚所见的那些幻象。
心中蓦然一动,莫非这就是传言中最神秘的阵法——三千花杀?
这种古阵法她也只是无意中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终于逃出来了!
因为早已失传,所以解说的有些语焉不详。
似乎就是以花为媒所布之阵能让人瞬间跌入幻境。
而且在幻境中会见到最恐怖的画面,最终被幻境活活吓死……
眼前这个梅花阵和古书的记载相当吻合。
也就是说,即便不是三千花杀阵也是差不多的……
风凌烟不敢再乱走,蹲在原地,拼命思索古书上所说的破阵之法。
手里拿了一颗小石子,在地上画了许多符号,推演上一会,便站起来试着向左走了几步。
没有幻境出现!
很好,看来她推演的正确!
风凌烟信心倍增。继续推算……
这阵法极为复杂,她走上几步,就要推演一会。
她在梅花林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边走边推演,这一路时不时可见林中的白骨,想必是误入其中被活活困死的。
她初时走的甚是滞涩,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推演半晌。
到了后面她越推演越快。
理顺了思路,已经不用停下推算,脑中早已推算好了下几步的走法……
就这样走了大半个时辰,她眼前一亮,前面已现出淡青色的天光!
她斜走八步,眼前再看不到一棵梅花树。
她此刻就站在一片不高的断崖之上,断崖三丈下便是一条官道。
官道旁边有一栋宅院,杨柳青青,拥着粉墙青瓦,看上去和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终于闯出这‘三千花杀’阵了!
她心中喜悦,她生性喜好机关算术,此刻破了这三千花杀阵。
心中得意之极,只想大叫大嚷一番才得痛快。
她笑眯了眼睛,自断崖上一跃而下。
拍卖,挣大钱
双足刚刚踏上官道,忽听宅院中有人一声喊:“云海谷出来人了!”
随着这一声高喊,无数个人自那座宅院中奔了出来,将风凌烟团团围住!
风凌烟吃了一惊,这些人高矮胖瘦,男女丑俊都有。
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却个个武功不弱。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风凌烟围了个密不透风。
“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你是从云海山庄出来的?”
“小姑娘,你是宫神医的什么人?”
“小姑娘,宫神医是不是让你传话的?”
“小姑娘,宫神医可说剩下的三面梅花令传给谁?”
“小姑娘,你是怎么出来的?真稀奇,第一次见到云海山庄出来人……”
“小姑娘……”
这些人七嘴八舌,你问一句,我问一句。
吵吵嚷嚷的,几乎要将风凌烟的耳朵吵聋了。
幸好风凌烟的耳力极好,虽然闹哄哄的,她还是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大脑迅速一分析,便得出了如下结论。
一,原来宫湮陌是个什么神医。看这人头攒动的样子,好像还很有名很拉风的样子。
二,看样子他不轻易为人医治,求他救人须有梅花令。
三,云海山庄所藏之地甚是隐秘,这些人根本找不到,也进不去……
四,宫湮陌是个冷血的神医,就凭梅林中的那些尸骨可以推断,那些人大概都是等不及想闯进去的,结果困死在里面。
而宫湮陌居然冷血不救……
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就碰到个神医,不但被他所救,还进了从没有人未进过的云海谷。
她应该是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毕竟这家伙救她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换钱的。
碰到一个王爷
梅花令——岂不就是自己在那座竹楼里偷出来的东西?
嘿嘿,原来它有这样的功用,只是不知道这梅花令平时是怎么个分法?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想必哪一个也不好惹。
江湖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自己一个应对不好只怕就是杀身之祸!
嗯,他们都有求于云海山庄,现在想必拿我当做云海山庄中人了。
估计还不会乱来——
风凌烟眼珠转了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伸出小手摇了一摇,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与此事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我饿了。”
她这倒是说了实话,她在梅林中转了大半天,劳心劳力的,自然是饿了。
众人都是一呆,一个碧衣女子忙道:“是啊,是啊,她一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容易饿的。小妹妹,我们进迎杏馆内说话。姐姐这里有好吃的。”
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肩头。
“不,不,李碧云你也就擅长做云糕,那个小孩子吃了不好。还是跟在下吃蟹黄包好。”
一个黄衣男子拉住了风凌烟的衣袖。
“哼,如论吃哪里能比得上我们天下第一楼所做的饭菜?小姑娘还是随我们去吧。”
两个蓝衣男子拦住了去路,面团团似的脸上是得意的笑。
“你们天下第一楼的饭菜能和我们云王府的饭菜相比么?”
四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齐刷刷地出现,门神一样杵在风凌烟面前。
分站四方,隐隐呈合围之势,霸气十足。
民不与官斗,其他人都识相的闭嘴。
她在必要时拿拿架子也是必须的……
云王是这个国家最受宠的王爷,权势通天。
可以调动大军,据说也是未来的万岁爷,谁敢跟他明着抢人?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个侍卫为首的一人冲着风凌烟微微一躬身:“小姑娘,我家王爷在那边,自有佳宴相待。请!”
风凌烟原本被他们吵的头大如斗。
自己像个香饽饽似的被他们扯来扯去,正要发飙。
见这个什么王爷侍卫替她解了围,正求之不得。
便趁机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圈,抬头一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身紫色蟒袍加身,身形修长,面容清隽儒雅。
看上去温文尔雅,很好相处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深沉中透着一抹精锐。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身上便有无形的霸气透出。
那是久居高位者才会有的气质……
不用问,这人就是那位云王了。
没想到连这样的王爷也来找宫湮陌求医,而且也和普通人一样在云海山庄的外围等着……
那四个侍卫将风凌烟带到云王爷身前:“禀王爷,小姑娘已经带到。”
四个人一起施礼。
风凌烟唇角似笑非笑,站在那里,并不行礼。
现在可是这位云王爷有求于她,她在必要时拿拿架子也是必须的……
云王爷微微点了点头,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握住了风凌烟一只小手:“小姑娘,随本王来。”
带着她走进那栋宅院。
其他人也想随着走了进来。
走进去风凌烟才知道这宅院之大,绵延足有数里。
里面正中一间抱厦,厦前悬着许多鸟笼,却不见一只飞鸟。
有时装酷也是必须的
抱厦两边各有十间院落,院落有大有小,院名也起的古雅别致。
在院外有人进进出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相互之间并不打招呼。
可见各成体系。
风凌烟跟着云王正要进那个最大的院落,一个青衣男子走上前来。
含笑对云王施了一礼:“云王殿下,这位小姑娘人虽然小,却是从云海山庄出来的,身份实在是不小。我等在此处苦等半月就是在等云海山庄的消息……”
那人尚没有说完,云王便淡淡地摆了摆衣袖:“放心,待这位小使者吃过饭后,本王自当带她到大厅之中,为大家解惑。”
众人面上都现出一丝释然。
那青衣男子也舒了一口气,深施了一礼:“多谢王爷成全,我等静候王爷和小使者。”
寒暄完毕,这人便和众人一同进了中间那座最大的抱厦……
无数美味流水似的摆上了紫檀木桌子,有风凌烟叫上名的,也有叫不出名的。
每一种都色香味俱佳,风凌烟吃的那叫一个爽快。
那位云王爷不动声色的在旁坐陪,他倒也真沉住气。
席间只是微笑着让酒让菜,丝毫不提梅花令的事情。
风凌烟也乐得逍遥,他不问她正好不说。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暗暗打量周围的景致。
一水的红木雕花家具,高贵典雅的青花瓷,无一不显示出住在这里的人身份的高贵。
风凌烟看了看手中的象牙筷,再看看盛着精美佳肴的薄胎细瓷。
颜色如同青玉,光滑细润,一看就非同凡品。
风凌烟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手指状似无意地摸了一下碗底。
她不收白不收!
碗底凹凸不平,似乎雕刻有字,她指尖摸了一摸——云王府。
碗底的字竟然是‘云王府’。
不用说,这些碗筷都是云王自己带来的。
风凌烟瞟了一眼周围的家具。
她目力惊人,虽然只是一眼,却连细微处也没放过。
在这些家具的极不起眼的边角上,或篆字,或草书,或楷体,都雕有‘云王府’三个字。
也就是说,这屋子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云王自己带来的。
这处宅子不用问,是宫湮陌为求医的人准备的。
但每处宅院的布置只怕都是这些人自带的……
宫湮陌果然是赚钱的老油条!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自然是有钱的……
风凌烟一抬眸,见屋角放着一个琉璃貔貅。
模样像个储钱罐,里面装有一锭锭的黄金。
在屋顶的夜明珠的映照下,琉璃变幻,富贵逼人。
云王爷一双眸子一直注意着风凌烟的神情。
见她盯着那貔貅瞧,微微一笑:“小使者放心,本王绝不会少了贵庄的房租的。一天十两金子,本王在此住了十天,里面共有一百两,只多不少的。”
风凌烟再淡定,此刻也禁不住睁大了眼。
一天十两金子!
乖乖,好贵的房租!
那家伙生财有道!
云王爷微一招手,一个侍卫便捧着一个紫金托盘过来。
托盘内整整齐齐码着十锭黄金,每一锭足有十两。
黄澄澄的,好不诱人。
“小使者,这是本王送你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哇,这云王真有钱,打赏居然是百两黄金,这次发达了!
十两金子合人民币十万多元就这么…
不愁在这个世界没有路费了……
反正这位王爷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她不收白不收!
风凌烟笑吟吟的,正想客气几句便收下。
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位云王爷一双大海般深沉的眸子正紧紧盯在她的脸上。
唇角微抿,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她心中蓦然一惊,这云王爷是在试探她!
宫湮陌家大业大,聚财有道。
自己如果真是他派来的使者,应该早就见惯了这黄白之物。
这区区百两黄金决不能让自己失神……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谢王爷赏。”
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很淡定的样子。
随手自盘中拿起一锭黄金抛给那端盘子的侍卫:“小哥辛苦了。这金子送你买酒喝。”
那侍卫看看云王爷,不敢伸手接。
云王爷眼中眸光一闪,微微一笑:“小使者送你的,还不快谢谢小使者?”
那侍卫这才接了过去谢赏。
风凌烟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十两金子合人民币十万多元就这么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风凌烟什么也不问。
她知道云王之所以巴结她自然是有求于她,她见机行事也就是了。
“小使者,不知道宫神医是否已经选定了梅花令的人选?什么时候能将雪鹞子放回?今年派小使者出来是不是规矩又有所变动?”
云王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雪鹞子?
难道那个大厅之外悬挂的鸟笼就是装雪鹞子的?
她脑中迅速将得到的信息消化,看来众人来求医的时候都是停留在这别院之中。
卷了银子跑路
然后让雪鹞子将每个人的信息传进去。
圈定了谁,就再将代表谁的雪鹞子放回……
她大脑急速运转,嘴里却打了个哈哈:“呵呵,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总是一个样那未免无趣的很……”
她狡猾地打了一个太极。
云王爷微微一愣,眸中光芒一闪。
也哈哈一笑:“小使者说的是。不知道今年的新规矩是什么?”
风凌烟心中已有了主意。
她嘻嘻一笑:“梅花令只有三面,而来求梅花令的却足有三十多人,无论送给谁,没有得到的人未免不服气。所以为求公平,我家主人设了一个新规矩,这一次就用新规矩啦。”
云王爷眼眸一眯:“什么新规矩?”
风凌烟悠然一笑:“竞拍!”
“竞拍?什么意思?”
云王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很简单,就是举办一个小型拍卖会,大家竞相喊价,价高者得梅花令……”
风凌烟指手画脚,将现代竞拍的一些规矩讲了出来。
云王爷眉毛一挑,微笑:“这果然公道的很。这法子也新鲜。宫神医果然是神仙高人,想的这法子也是极新奇的。”
风凌烟暗中吐了吐舌,这法子可是她想出来的。
和宫湮陌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这梅花令像块大骨头,好多狼等着抢,她带在身上实在是危险的很。
在这里拍卖了,她就卷了银子跑路,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躲起来……
风凌烟心中打好了算盘。
嘻嘻一笑:“王爷既然也说这是好办法,那就这么办了。王爷有身份有威望,公正廉明,不知是否能做这个主持人?”
莫非一盘菜也值个百八十两的?
云王爷微微一笑:“愿意效劳。”
云王爷的办事效率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风凌烟吃饱喝足,踱进那座抱厦的时候,里面的设施已经布置齐整。
抱厦内很豪华,很热闹,大厅足有一个小型剧场那么大。
错落有致地摆着花梨木四方桌子和高背织锦椅子。
此时已是高朋满座,这些人虽然丑俊不已,却都是‘贵人’,
这从他们身上的衣袍以及佩戴的珠宝玉饰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地上是织锦地毯,大厅中央搭有一座圆台,周围装饰有鲜花。
被亭顶的夜明珠一照,倒也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云王爷的侍卫在台上维持着秩序,已经把得到梅花令的新规则说与众人知道。
众人个个摩拳擦掌,人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风姑娘,你预备设底价是多少?”
风凌烟正望着圆台出神,云王爷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出现。
一只手掌状似无意地搭上了她的肩头。
刚才在云王爷的别院的时候,云王爷已经询问过风凌烟的名字。
风凌烟知道自己这名字反正也无人识得,便报上了自己的真名。
这云王爷武功不低!
竟然来到了背后她才觉察!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肩头微微一低,状似无意地转了半个身子。
云王爷手掌搭了一个空。
她甜甜一笑:“王爷是这次的主持人,由王爷定价好了。”
云王爷折扇轻摇,沉吟了一下,笑道:“十万两如何?”
十万两?!
风凌烟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这么一块破玉牌能值十万两?!
只怕他会气得揭了自己的皮……
饶是她再淡定,此刻一颗心跳的简直不像自己的。
天,是不是这个世界也通货膨胀的厉害,银子全用万两做单位了?
莫非一盘菜也值个百八十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