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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什么!杀你,你还不够资格!不过,贺兰冷春,说你蠢真的不是冤枉你!当初王妃说要让你替嫁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样对她恨之入骨的心情!怎么,难不成没嫁给我们王爷,你现在倒是恶从胆边生了?”龙晴原本想暗讽贺兰冷春,却无意间提到了封柒夜。
与冷月同样,全然被封锁在内心深处的沉痛,因一句话,就有些撕裂般的疼。但龙晴却紧咬牙关,她的难过不能暴露出来,因为现在整个王府需要她,王妃更需要她!
并未察觉到龙晴情绪上的变化,贺兰冷春反而因她的话,有些激动的咬牙切齿的反驳道:“你还敢说!当初若不是贺兰冷月,我又怎么会有今天!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一心求死,若不是遇到了…”
“停!我没心思听你的故事,你那点破事,我们都了如指掌!只不过,贺兰冷春,我有必要告诉你,你之所以会被人丢去荒郊,的的确确不是我们王妃做的,因为…”
“你胡说!你是她的奴婢,自然会帮着她来说话!”
龙晴话还没说完,贺兰冷春就蓦地开口打断了她。双目中迸裂出的恨意,让龙晴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恨的如此深。
看来她有必要和她说清楚了,毕竟能够解决掉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闭嘴!”龙晴恶狠狠的睇着贺兰冷春,早就知道她曾经嚣张跋扈,欺软怕硬。如今看来,不论她经历了什么,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龙晴的低吼,让贺兰冷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的确是害怕,特别是在这幽深的小巷中,她怕自己被害都没人知道。
“贺兰冷春,你这脑子还真是不够用!难怪只能当一个受害者,因为你根本就是活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王妃当初要害你,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最明显的方式来做?让你替嫁,最后又把你丢去荒郊,你难道不觉得这根本说不通吗?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把这样的麻烦惹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让所有人对你唇枪舌战的讨伐?你即便再笨,难道这样的道理你会想不通?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当初王妃的的确确是想让你替嫁的,这点毋庸置疑!因为赐婚之后的三天内,侯府中一直有人潜伏在清雅苑,所以她和你之间的小秘密,我们早就了如指掌!这也是为什么,大婚当天,你们两个明明要替换的喜轿,却最终没能掉包!
你应该知道我们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睛下做这种小动作。所以,当初在大街上,王妃确实找好了人要给你们制造混乱,以方面你们调换,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说实在的,我挺可怜你,因为当初我们将王妃抬回了王府后,你的喜轿就被人丢弃在路边,而就是在那短暂的时间中,你就被人给抬走了!至于抬走你的人…”
龙晴一席话说得冗长,即便她也不想和贺兰冷春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但是为了让她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龙晴还是这么做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一定是贺兰冷月让你这样说得,你想骗我,没门!”贺兰冷春呲目欲裂的瞪着龙晴,不是她不愿相信,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不能想象,如果现在告诉她从一开始害她的人就不是冷月,那到底是谁!兜兜转转这么久,难道她还不能为自己报仇吗?
这不公平,她知道自己平日骄纵,但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如今自己变成不洁的女子,京城又闹出那么多是非,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骗你?没那个必要,你若是有脑子,就应该明白,王妃从未把你放在眼里!因为你,根本算不上对手!贺兰冷春,好好想一想,我们家王妃有害你的必要吗?一句话告诉你,若是她想害你,你早就活不成了!王府高手云集,你以为杀你还有什么难的?
你用你那核桃大的脑袋好好想想,究竟你真正的敌人是谁,而你平日里,每次生气发火,冲动行事的原因,究竟是从何而来!若我猜的不错,你今日跟着我们出府,应该不是出自你个人意愿吧?若是没人在你耳边吹风,你会跟过来吗?”
龙晴的话点到即止,她不认为自己由告诉她真相的必要。她错怪了王妃这么久,如果今日她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还不能让她清醒,那她不介意找个深夜,直接潜入侯府将她杀了以绝后患!
“不会的…你…我…”
贺兰冷春虽然愚蠢,但是龙晴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总归还是能够听明白的。前后想了想,又话锋一转:“不可能!谁说贺兰冷月没有害我的必要,当初我那么欺负她,说不定她早就对我怀恨在心…”
“嘁,你以为我们王妃跟你一样爱记仇?你当初那点小把戏,你以为王妃放在眼里?别逗了,贺兰冷春,如果你执意要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今日这三个巴掌,算是我对你的警告,以后别打我们王妃的主意!若你还是想不通,还认为是王妃害了你,那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直接杀无赦!”
龙晴说完,阴狠的杀气在脸上一闪而过。真真实实的杀意正浓,让贺兰冷春整个人都抖的不成样子。
惧怕龙晴是其一,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她发觉,龙晴的话,竟然让她毫无反口的余地。她说的在理,就算她想否认,也根本找不到借口。
她说的没错,贺兰冷月如果存心想害她,又何必这样弯弯绕绕!当初下嫁的事情,最终的确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贺兰冷月,但是回想起她们第一次对峙的时候,她似乎真的疑惑过!当时她的表现,甚至被自己认为她故意做戏,但听了龙晴的话,贺兰冷春的脑袋终于有些开窍。
特别是龙晴那句话,让她惊讶的发觉,好似每次她冲动的时候,的确有人在耳边吹风。而她办事从来不过脑子,竟是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贺兰冷春孤零零的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远处龙晴踏雪的声音逐渐微弱,似乎有一句话在巷口之外传来:“贺兰冷春,冲动的后果只会害人害己!静心想一想,你到底中了谁的圈套!”
*
卓文浩连连搓着手,看着冷月时而松开时而紧握的手心,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一紧一缩的。等了半饷,也不见冷月有任何表示,卓文浩着急了。
“贺兰小姐,可还有其他的问题?”
卓文浩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旋即就发觉冷月扬眉正色的望着自己。在她黑白分明,清幽澄澈的眸子下,卓文浩竟感觉有些无所遁形。
眼神不自然的开始闪烁,身前互相揉捏的双手,似乎透露了他的紧张。冷月观察着卓文浩的表现,不疾不徐的慢慢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诶,等等!贺兰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卓文浩猛地上前就冲到冷月的身边,双手大开挡住身后的门帘,不让她走出去!
冷月眸色轻轻的瞥了一眼卓文浩,继而声音幽冷:“怎么?卓公子是想要动粗?”
“贺兰小姐,你误会了!这事情还没谈妥,怎地就突然要走?若是在下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贺兰小姐大可提出来?”
“呵!卓公子贵人多忘事,我也就不打扰卓公子的时间了!毕竟,侯府并非是什么人都能高攀的!”冷月清冷的语气,卓文浩眼神转了两圈,突地拍了一下额头,“哎呀,贺兰小姐,是在下的错!你请坐请坐,接下来咱们就谈谈这一街的事情!”
卓文浩的小心思,冷月看的明明白白,而她这招空手套白狼,在日后卓文浩发觉事情真相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见冷月俏脸上挂着讥讽,卓文浩连连赔笑说道:“贺兰小姐,您看在下这脑子!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在下的错,您别生气,在下还仰仗您帮着给侯爷美言几句呢!”
卓文浩的谄媚,冷月的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谁最先低头,谁就是输的一方。显然,此时卓文浩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输的一败涂地!
“我还以为卓公子说过的话不作数,如若是这样,那爹爹也说了,彼此之间诚意不足,就无需联手的必要!”
“没,这个绝对没有!贺兰小姐果真误会了,我卓某并非那样过河拆桥之人!别说是一街,只要侯爷能够帮我,整个京城送给他都行!”
大吹大擂的卓文浩,没看到昏暗的内堂中,冷月脸上划过的冷光。笑嘻嘻的对着冷月说了一句“稍等”后,卓文浩就起身走向了内堂一侧的房门。
回身看了一眼镇定从容的冷月,一咬牙推门而入,将整个一街的账簿全数抱了出来!
冷月镇定的落座,对于卓文浩的举动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越是这样,卓文浩的心里越是没底。早知道方才他就不装了,若是因此导致他们之间的合作产生嫌隙,那真是得不偿失。
为了能和侯府合作,就算给出一街,等他回府跟爹爹说明真相,也必然会得到更多好处的。毕竟爹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他却做到了。
“贺兰小姐,这些是咱们一街所有店铺的账簿!总共三十五个店铺,每日的盈亏收益都在这上面写着,这些就当做在下给侯爷的见面礼,日后若有任何需要,贺兰小姐随时开口!”卓文浩如是说着,随意瞥了一眼,看到账簿上还挂着灰尘时,有讪笑的挥袖拂去尘埃。
“就这些吗?”冷月看着眼前十本落了灰尘的账簿,转眸就挑眉看着卓文浩。一街若是三十五家店铺,账簿竟然只有这些?!
卓文浩干笑一声:“这…呵呵,不瞒贺兰小姐,在下可能真的不是经商的料!这账簿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查看了,终于其他铺子,待侯爷命人接管后,可以好好整理一番!其他的都原封不动的交给您了!”
冷月状似随手掀开账簿,看了一眼上面记账的日期,竟是一街刚刚被卓家占有的那天。眼看月余的光景,这卓文浩应该是从未看过账簿才对!
“贺兰小姐…那玉佩…”
卓文浩惦记着贺兰绝的玉佩,谄媚的表情根本无法让人相信他是卓家的公子。为了权势,为了地位,打肿脸充胖子也在所不惜。
冷月张开掌心,平滑温润的玉面,润泽的光芒闪烁,卓文浩一激动,正要伸手去拿,却见冷月又合上了掌心。
“贺兰小姐,这是何意?莫不是反悔了?!”卓文浩冷下脸颊,有些质问的语气,让冷月啼笑皆非!
转眸不无讽刺的神色暗暗打量卓文浩,低语反问:“卓公子,单单这些账簿,怕是证明不了一街的主人吧!”
这话一出口,卓文浩才惊心发觉,这贺兰冷夏不好糊弄。这一刻,不禁开始正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传话之人,断然不会知道太多,所以才能有恃无恐的和她周/旋。
但现在一听她这样的话,卓文浩忽然有些踢到铁板的感觉。神情晦涩的在冷月的脸上和她手心来回巡视。沉默的时间里,整个内堂仿佛掀起了无声的对抗。
冷月不卑不亢,眸子中的漆黑的色泽令卓文浩深陷其中,原来她并非只是个草包美人!
终于,少顷过后,卓文浩朗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贺兰小姐也是蕙质兰心的女子,看来侯府的女子也不可小觑。希望贺兰小姐海涵,对在下的试探之意,不要心怀怨怼才好!”卓文浩将自己的小心思解释成试探,而冷月也是聪明人,借坡下驴她也会。
一展笑颜,点头道:“原来卓公子还是不相信我,若是这样,那不如我找个机会,让爹爹亲自来和你说吧!”
“不必了!”
这次,卓文浩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打断了冷月,旋即深沉的睇着她,右手伸进前襟之中,很快就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牌,随后又伸向袖管中,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纸张。
“贺兰小姐,这是一街所属的令牌!这些是一街店铺所有的地契和商铺许可,全部都是由户部直接颁发的!大可放心!”
卓文浩的话,侧面让冷月了解到,原来卓家的爪牙已经眼神至皇宫的各处。户部是皇宫六部之一,整个王朝所有的事情全由六部分工完成,没想到卓家竟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户部的许可和地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好,多谢卓公子!最后还有一件事,按爹的要求,你们之间的关系,暂且不要透露出去,即便是你的父亲也不行!而且,麻烦卓公子让一街所有店铺内的杂役和掌柜全部撤离此处。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爹爹害怕被有心人发觉,所以还请卓公子见谅!”
卓文浩紧盯着冷月手中的玉佩,对于她的话,想都没想就满口应承:“好说!这些都是小事,现在白日动静不宜过大,待晚上天黑下来,我就命人全部撤离。从今后这一街就是你们侯府的了,在下绝不会反悔!”
“有劳卓公子体谅!未来的一段日子,希望卓公子尽量不要出现在一街,毕竟更换主子,一街之中按照爹爹的意思,恐怕要整顿一番,所以…”
冷月连连提出几个难题,但卓文浩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只一心想着终于大功告成,可以高枕无忧了,“放心,一切按照贺兰小姐安排!”
“那好,卓公子,合作愉快!”
终于,当卓文浩已经焦急的沁出汗珠的时候,冷月才缓慢的将玉佩递出,卓文浩一下子夺过玉佩,放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贺兰小姐,不知可否赏脸一聚,这件事全凭贺兰小姐的帮忙,在下感激不尽!”说着好听的话,卓文浩这时候眼底也闪过淫/光,这贺兰冷夏的确是天姿绝色,他看的久了,都忍不住产生翩翩遐想。
“事情已成定局,也不急于一时,相信卓公子更希望我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府告知爹爹吧!”
冷月反口的挑眉,顿时卓文浩点头如捣蒜:“没错!还是贺兰小姐想的周全!那在下等过些日子,在相约贺兰小姐一聚!”
“卓公子请便!”
将一街彻底都转手他人,卓文浩虽然心底有些不舍,但是这一切他自认为值得。十几年没人能搞定的冷硬派贺兰绝,就这么暗中与他联手了,想必等这消息放出去,各方人马一定会对他卓文浩刮目相看。
到时候,就算是大哥和二哥也再不能小瞧了他!说不定,到最整个卓家都会是他的囊中物!
卓文浩已经将一街交给冷月,便也没有任何停留,两人的角色至此互换,冷月静静坐在内堂中,亲眼目送着卓文浩离去。
樱唇在门帘放下的一刻,闪现了杀伐的笑意。
一街还在正常营业中,所有宾客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而就在当晚,暮霭沉沉的时候,整个一街也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在所有店铺打烊后,那些店小二和掌柜的,全部包袱款款趁夜离开。
从翌日开始,整个一街竟被军营士兵封锁,这消息让不少人都为之惊诧。
*
深夜来临,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一街上空空如也,龙晴早已趁乱来到了古玩店铺的内堂。此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两个人分别抱着账簿,回到了王府。
王府门外,侍卫见到冷月回来之际,四个人的脸上都闪烁不迭,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让冷月清晰的看到了他们闪躲的视线。
“你先回清雅苑!”冷月说着就将手中的账簿全部交给龙晴,吩咐了她一句后,便径直入内。途径几名侍卫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瞥了一眼,旋即踱步而入。
龙晴一一打量几人的神色,见到其中一个十分蹊跷的不敢看她,顿时心中有了主意。但也什么都没说,先将账簿送回了清雅苑。
冷月快步走向灵堂的时候,还没入内,就听到水梦华尖锐的喊声:“你个狗奴才,还不赶快起来!若是耽误了王爷的性命,小心本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闻声,冷月整个人刹那间被笼罩在一片阴森可怖的气息之中,散体而出的戾气,令人闻之却步。
果不其然,冷月不声不响的走到灵堂门外的时候,就见原本偌大略显空旷的灵堂,此时竟然聚满了人。三十多名下人都手执长棍,对着保护在棺椁前面的龙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水梦华和柳媚如等人背对着门扉,所以并非察觉冷月的进入。而走进的时候,冷月才看到,水梦华身边竟然站着一个大夫,看样子头发花白,还有长长的胡须,身上还穿着飞禽鸟兽补子的太医服,看样子是宫里来的人!
龙修满目冷肃,手中拿着已经出鞘的长剑,正和水梦华等人对峙着。看眼前的情形,他始终不动手,应该是为了保护棺椁。
三十多名的下人拿着长棍在一侧待命,水梦华和柳媚如又咄咄逼人的站在他的前面。冷月简单的瞬着眼前的场面,就知道龙修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谁准你们进来的!”
冷月一声低沉的嗓音,如幽灵般出现在灵堂内,原本嘈杂的一切瞬间变得静谧无垠。所有人都回身看着冷月,见她背门而来,踏着清幽的步伐,俏脸阴沉森冷的觑着所有人,一席白裙更是衬托着门外浓重的黑幕。
“你这叫什么话?这里是王府,谁规定我们不准进来了!王爷如今尸骨未寒,这个狗奴才就想要造反,难道还不应该教训吗?”水梦华对冷月的厌恶早已根深蒂固。此时再没有曾经惺惺作态的样子,满目鄙夷的望着冷月,反口相讥。
冷月闻言转眸看着面带煞气的龙修,“本王妃出府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
龙修恭谨颔首:“如有人擅闯,杀无赦!”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该杀的一个都不用留!今日所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全都送他们去陪王爷吧!”冷月清清淡淡的语气,却是说着最血腥的话。
与龙修对峙了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任何进展,此时却因为冷月的一句话,龙修忽然间长剑凌空,刀光剑影闪烁着刺目的冷光,眨眼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水梦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在自己的脸上,抬手擦拭了一下,入目的血红让她蓦地惊骇。
“贺兰冷月,你竟然敢…”
有冷月在旁坐镇, 龙修便可以心无旁骛的杀了眼前这些碍眼的人。身为王府的下人,竟然会因为水梦华和柳媚如的命令和他作对,这些人绝不能留!
一旁始终不语的柳媚如,见龙修正狠戾的对着下人手起刀落,而水梦华和冷月又面面相觑的对峙着,趁此机会,柳媚如悄悄移步,自以为没人发觉的时候,拉了一下那太医的衣袖,随后眼神对着棺椁示意着,两个人视线交汇,很快就向棺椁走去。
第122章 章 百二二:新官上任
“水梦华,今非昔比,如果你们执意要拿自己的性命与我对抗,我又何不成全你们!”冷月一双剪水眸中,透露出杀伐冷意的戾气,负手而立的姿态,一身淡薄的素白长裙,在森冷的灵堂之中,那姿态仿佛深渊边的一株白莲,神色冷厉,而身后则是万丈深渊。
水梦华晦涩不迭的望着冷月,以前只觉得她是纸老虎不足为据。但是邪王意外身故,她表现出的掌控力,却又这般明显令人心惊。
龙修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斩杀了多名王府下人。血色蔓延的灵堂内,门外越来越凛冽的飓风刮在每个人的脸上,被龙修骇人的举动吓得不敢上前的下人,手中拿着长棍时进时退,拿不定注意之际,还不忘看向水梦华和柳媚如的方向。
趁着冷月和水梦华对峙之际,柳媚如悄然拉着所谓的太医,走到棺椁面前。嘈杂的氛围中,只听她说:“你快看看!快点!”
太医闻声连连点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具,一手按在棺椁边缘,另一手拿着刀就要伸入其中。
水梦华站在冷月对面,也恰好发现了柳媚如和太医的举动。心中原本就对王爷的身故有所怀疑,此时不禁上期一步,作势要对冷月动手,由此来牵制她的视线。
龙修身边将身后一个正要偷袭的下人猛地砍杀后,转眸就见到这样刺眼的一幕,实在很难相信,这些曾经王爷健在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女子,现在竟然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脚尖点地,龙修飞身一跃,长剑在空中闪着锋利的寒芒。直直对着那名太医而去。反观冷月,当水梦华在她面前伸出手,要揪住她长发的时候,冷月早对身前和身后的一切有所察觉。
当水梦华自以为是的想要牵制住冷月,却根本没想到她藕臂平伸,对着自己的脸蛋就是两个狠戾的巴掌,随后毫不留情的一脚,竟然让水梦华趔趄的后退,径直撞在了不远处的门扉上。
柳媚如听到声音,方一回眸,就感觉眼前白影一闪,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那太医杀猪般的嚎叫响在整个灵堂之中。
后退了几步,柳媚如惊魂未定的望着太医的方向,入目的一切,让她险些夺路而逃。什么时候贺兰冷月竟然这么厉害了?!
正在空中的龙修,见到冷月蓦然出手,落地后心中也渐渐平稳。眼中看着冷月的神色,更是充满了感激和信服。
当他看到那太医手中拿着的银刀时,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冷月黑幽的美目之中,染上点点赤红,脸颊上也沾染了几滴鲜血。冷眼望着太医抱臂躺在地上的狼狈模样,波澜不惊中又充满了杀气。
“好大的狗胆,身为太医还这么不懂规矩?”冷月平波不惊的语气,仿佛说着不值一提的事。但是她越是这样平静,就让水梦华和柳媚如越是害怕。
因为,她竟然能在挑了太医手筋的同时,还能如此平静的说话,到底让她们小看了!
冷月手中把玩着从太医手中夺下的银刀,回眸瞥了一眼从地上狼狈起身的水梦华。旋即俏脸上寒霜冷笑,睇着棺椁不远处的柳媚如:“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对王爷动手?你当本王妃死了不成?”
柳媚如看到冷月莲步微移,心中惊惧的又是后退了两步,强壮镇定的看着冷月,说道:“王妃这是什么话?我让太医过来,无非是想确定一下王爷是否还有救,但你这样的举动,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了!”
“用心?他死了快十二个时辰了,你现在带人来,究竟是看他还能不能救,还是想看看他到底死的彻不彻底?太医是吗?如果他真的是太医,龙修,送他去皇宫,让父皇定夺此事!”冷月说着就斜睨着地上哀嚎不已的太医,狂狷冷肃出口。
“不…不…王妃饶命,饶命!”
太医满头大汗的看着冷月,抖着身子就跪在地上,还想要说话,一旁的柳媚如却突然尖声喝斥:“你闭嘴!没用的东西!”
龙修站在棺椁一侧,犀利的眸子观察着周遭的一举一动,当冷月的吩咐出口时,他便作势要上前拎起太医,但柳媚如忽然打断他的话,冷月心中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单手抬起,制止了龙修的动作。继而冷月眸子闪现锐利的光芒,灼灼如耀的睇着神色晦暗难测的柳媚如,语气低沉:“龙修,把他的头砍下来,明日挂在城门之上。本王妃要让封城所有人了解,暗害邪王的下场是什么!”
“不要啊,王妃饶命啊!草民不是太医,不是啊!王妃,草民是受人之托…”
太医惊恐的在地上拖着膝盖,刚刚靠近冷月的脚边,就被她一脚掀翻在地,表情一闪而过的乖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你能活着离开,想必将此事托付给你的人,也不会让你好过!所以,本王妃提早送你一程,不用谢!龙修!”
“啊——如夫人…救…呃!”太医转头正要向柳媚如求救,却不料龙修的动作更快。手起刀落,长剑在夜里划破长空的声音,令人脊背生寒,柳媚如和水梦华更是脸上闪过不可抑制的恐惧。
可怕,她太可怕了!
此时的灵堂内,哪里还有沉寂和冷肃,几乎横尸遍野的场面,即便是沙场也不过如此。
狂狷,邪恶,乖张,阴狠,这就是冷月!
龙修单手提起太医死不瞑目的头颅,厅内墨石玄纹地面上几乎血流成河。柳媚如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冰冷之中,就连呼吸都变得刺凉无比。